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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新品牌”柯云路




             一、“解放家”柯云路

             (一)柯云路的“超前”

  柯云路前段时间,在答《文艺报》记者的提问时,曾经发表过一个很有意思的意见。这个意见就是司马南和我对他的一些批评,总是落后于他的活动。就是说,柯云路认为社会对他的批评永远赶不上他的步伐,于是所有的批评也就没有力量。
  我们之“落后”也许是一种事实。因为我们只能依据柯云路的言论和著作进行批评、洁难。我们与柯云路并不打交道,自然不知道他在写成一部新书之后,又在写什么东西。柯云路说他每写完一部新书之后,总是开始了“新的探索”。如此之“新”,就更是司马南和李力研之流无法可以追赶上了。
  柯云路答记者的访谈录,我并没有马上看到。后来是《今日名流》的主编来京采访司马南和我,才让我看了《文艺报》上的内容。
  柯云路的确有其特点。他的重大特点就是每回写作,都想写得特有水平,特有新意。于是,他就像发现《黄帝内经》一样,发现了许多新概念,造就了许多新说法。在《人类神秘现象破译》一书中,柯云路最大限度地使用了诸如“场”,“时空”等当时他认为最“新”的概念,并做出了诸如“爱是一种物理现象”的高级论断。而到了《柯云路新疾病学》和《中国气功九大技术》时,他的确是换了角度,使用了另外一些新概念,如“潜意识”、“心理图画”、“语码”、“信息”、“隐喻”等等。
  而到了《情商启蒙》时,则更是觉得“情商”太好,干脆写了一部“成功学”著作,硬要认定只有情商才能决定人生的婚姻、事业等方面的成功。到了《中国气功大趋势》时,他却突然忘了“情商”的重要,颠倒地认为如果不信他的道理,则所有的人将是“低智商”的表现。这种情况下,他又对自己的“理论”进行了“创新”,发明了许多新的“假说”。这种假说中,最著名的就是“时空拓扑虫洞学”。
  各种著作中,柯先生所使用的“工作语言”也极其“革命”,诸如“破译”、“公证”、“刷新”等等,实在是令人胆颤心凉。胆小如我者,总觉得像是有一种什么暗器即将飞来,要打击冲击和砸毁人类原有的历史、文化和思想。
  看到柯云路这些“新概念”,我的确是万千感慨。我的一个重要感慨就是世界上发明、创造和使用的最时髦的概念、观念,似乎都要首先经柯云路先生之使用,才会有新意。不然的话,这些东西就无法得到验收,也就无法得到合格证。
  在这个问题上,我承认我的落后。有时,我也替人类承认其明显的落后。

            (二)柯云路想起了“解放”

  即使在这部煌煌著作《发现黄帝内经》中,柯云路仍然是发明和重新使用了一系列的新概念和新说法。我们在落后了半天之后,终于又学到了新的内容。
  但是,我们也应该指出,柯云路先生在使用这些新概念时,的确存在着他的严重问题。比如他在这部书中,经常使用的一个词汇就是“解放”。这在以往的创作中,倒是很少使用的东西。
  他在注释胡万林的“医学宣言”时,曾经这样使用过“解放”的词汇:
  我们在随后较为充分的医学的、科学的、哲学的思维中,还将论证:要解放药性,就要解放我们的思想,解放我们的思维,而要解放我们的思想,解放我们的思维,不仅是医学上的解放,还是哲学与文化学上的解放。而这些解放最终都要和一个解放相结合,那就是对语言、文字的解放。(《发现黄帝内经》第94—95页)
  “解放”就这样,得到了柯云路先生的青睐,第一次得到了“超级”使用。
  那么,柯云路使用这个本属庄重的“解放”词汇,到底是要干什么?这的确是我们这些“落后”者应该了解和清楚的问题。
  其实我们也不用怎样去做考证研究。柯云路本人已将此“动机”委婉地说了出来。他这样说道:
  在这个世界上,每一个字词就像一味药,有着非常特定的、同时也非常丰富的字性、词性,它的种种含义及性味。它可以在不同情况下相互结合,表现出不同的功能来。
  如果我们把一个字非常机械地单一地固定在一个词汇中,把一个词汇又非常单一地机械地固定在一个成语中、一种句式中,那么,所有的字性、词性都被禁锢。我们的语言文字将表现出枯燥的、刻板的、呆滞的、毫无新鲜感的、毫无生动意义的面貌,并永远是词不达意的,只会破坏、阉割、抹杀它原本应该表达的真实图画、真实目的。
  要解放医疗技术,解放药性,就要解放思想。
  要解放思想,就要解放语言文字,解放语言文字的范畴。这个深刻的哲学含义,在我什1整个探索过程中都将不断表现出智慧之光。
  在这里,我们想告诉读者朋友的,如果然能够取得这样的共识——要刷新我们的医学现状,发展、提高人类的医疗水平——就要赞同并理解胡万林这样的人,赞同并理解他这种与众不同的用词、用语,与众不同地提出新概念、新说法、新范畴。如果读者朋友们能够从中得到启示,展开思想,就能够进一步理解本书将提出的一个又一个新概念、新范畴。
  最后柯云路做结论并庄严地补充道:
  对于一切科学领域,哲学领域,艺术领域,人们都应该清楚一个规律:改变任何一个领域的学说、技术、实践、现状,都必然以改变我们描述、认识、概括这个领域的范畴、概念、定义作为出发点,或者作为归宿。
  显然,柯云路的“解放”是为了“革命”。这一点,柯云路与一切政治家没有什么差别,都是为了“进步”,而且是“革命性”的“进步”。
  柯云路深深知道,如果他不搞“革命”,人类社会较为稳定的“表述”方式,将是他难以克服的困难。如果这些困难不解决,那么,他也就没有了“破译”、“公证”和“刷新”之类的“革命”。所以,为了“革命”,他必须进行“解放”。
  在这个伟大的意义上,我们不得不佩服柯云路的“勇气”和“力量”。因为他的文字表述终于涉及到了人类自身如何“革命”的问题。

            (三)为什么要进行“解放”

  然而,他为什么要在《发现黄帝内经》这部奇书中大谈特谈“解放”二字呢?原来,是胡万林逼迫他进行这种“解放”的思考。为什么胡万林会逼迫柯云路先生进行这种思考?那是因为胡万林的言语,没有一句是逻辑的,没有一句是经得起检验的。
  为了使这种“无逻辑”的言语,获得“革命”性地位,自然需要一种“解放”,只要解放了“语言”与“文字”及其“范畴”的“表述”方式,人类自然要接受胡万林的语言和思想。接受了胡万林的医学思想,也就接受了柯云路的思想,进而,也就接受了“当代华佗”的各种思想。
  但是,我们人类的思想表述又过于稳定、固执和逻辑,极不便于接受各种无逻辑的妄语,这样就必然要逼迫柯云路想到如何“解放”一番的问题。于是乎,就有了他的一系列的“解放”。
  因此,作为“解放家”的柯云路,绝不是什么“思想见长”者,而是想让人类,最起码是中国人的思想混乱,连基本的词性语法逻辑也不讲究,跟着胡万林胡说八道。
  为了这种“解放”,柯云路在《发现黄帝内经》的第十章,就是以“解放”为宗旨的内容,叫做:“解放药性”。
  药性,第一次沾了柯云路和胡万林的大光,在这里要由“奴隶到将军”,来它第一次的翻身道情,闹起了革命。
  柯云路如何并为何要“解放药性”?他为此也有一段“精彩”的说法:
  考察胡万林的医疗技术、医疗理论,考察他的运动疗法,一个相当重要的内容,就是解放药性。解放药性这四个字,独特鲜明地传达了胡万林对中药使用的风格和方针。
  本书只是从哲学、文化学、古文化学、心理学等综合学科的角度,来考察中医学的历史和现状,考察中医学特有的奥秘,考察中医学发展的关键,考察有关人类生命的奥秘,医学的奥秘,健康的奥秘。……
  希望这部书的出版,使一切有识之士能够通过胡万林的实践重新认识中华传统医学的生命力,重新认识中华传统医学的潜力,重新认识人类面临的医疗现状及人类能够持有的医疗手段,重新认识生命的奥秘,重新认识生命和大自然的关系,找到生命科学的新凭据、新依靠,有恃无恐地掀开人类生命科学史上新的一页。《发现黄帝内经》第180-181页)
  话说得很多,但我总怀疑使用那么多的“重新认识”,有没话找话、填塞白纸、硬充字数之虞。

             (四)药性“解放”之后

  说了大半天的“奥秘”,原来只是为了“找到生命科学的新凭据”。这句话不说还好,一说等于露了大怯。这个大怯就是柯云路的生命科学至今没有任何“凭据”。他过去在书中,指望从张宝胜、张洪堡、狄玉明和张香玉等人那里获得“生命科学”的证据。苦苦十年,竟然没有一个证据出来,现在就只能指望这位“当代华佗”胡万林的“药性”解放了。
  “药性解放”之后,结果如何?
  柯云路为我们同样提供了这样一个有趣的例子。他说:
  胡万林与任芯共同生活后生下的儿子笑笑才一岁多,使他周边所有的人(包括我)感到惊讶的,是这个孩子生来就喜欢吃硭硝。硭硝原本是一味苦咸之药,但这个孩子却从出生不久直到现在,非常习惯和喜欢吃这味药。这种肯定是遗传带来的特殊倾向,饶有趣味地也非常真实地从侧面证明了胡万林尝药的历史。(《发现黄帝内经》第182页)
  胡万林药性解放的结果之一,就是自己一岁的儿子“喜欢吃硭硝”。
  这大概也算是中国一绝吧。柯云路号召我们人人都要“解放”一回,莫非都要我们的孩子也和胡万林的孩子一样,一生下来就“喜欢吃硭硝”?
  柯云路因此也算是在“遗传学”上有了贡献。发现了胡万林的儿子爱吃硭硝,是由遗传而来。并由这种“证据”进一步推测和肯定了胡万林早先在深山老林里遍尝百药之努力。“硭硝”在这里,既是药物,又成了柯云路进行遗传考古的筹码。
  这真有意思。学术的进步在柯云路这里真是一日千里。
  硭硝在中医上是泄药,也就是拉稀药。我们的孩子天天“喜欢吃拉稀药”,那不等于找死?这样的“解放”对于我们和我们的孩子,能有多少价值?
  从我个人的角度来说,我是宁可不要这种“解放”,永远不要“解放”了的“药性”,也绝不愿我们的孩子生下来就“喜欢吃硭硝”,“喜欢吃拉稀药”。
  这样的药还是留给喜欢“解放”的“药性革命家”自己去吃。多拉拉稀,也许会清清各种“虚火”、“妄火”和“邪火”。

             (五)我们害怕“解放”

  写到这里,一说“解放”我倒真有几分害怕。因为一旦词汇得到了“解放”,不再遵守原来的意思,思想不再遵循原来的法则,逻辑不再讲究严密,那么,天下事终归是近乎完蛋。
  柯云路所以要在这部《发现黄帝内经》中大谈“解放”二字,就是要弄乱人类的一切语言,并使语言不受限制,没有逻辑,没有语法,没有规则,说话的人,人人都像柯云路这样,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柯云路在这部“黄帝内经”中,同样给我们提供了一个“想怎么说就怎么说”的“生动”(柯云路又一爱语)例证。
  他在谈到“癌症”问题时,这样说道:“癌症,又是一个气血不通的典型。气血不通了,就淤结、累积、堵塞,形成肿瘤,这在中医学的思路中是一个非常简单、明白的事情。”(见《发现黄帝内经》第204—205页)
  而在前两年出版的《柯云路新疾病学》中,柯云路则说:癌症是一种自杀病,是一种死给你看看,是一种不想活了的潜意识病症。
  过了两年,也仅仅是两年,就有了这种变化,就有了“癌症是气血不通”的新说法。
  为什么面对同一个癌症,柯云路会有这么大的差别和变化?各种原因都不好解释。唯一的解释,就是柯云路的语言得到了真正的“解放”。他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反正你不能怎么着他。更何况人家是“解放家”和“革命家”,你一个不被“解放”的人,哪有资格在人家面前说三道四?!
  “解放”,就这么可怕。癌症,活活让柯云路“解放”了一回。

             二、柯云路痛造“怪力”

  柯云路自从“解放”了词汇,基本上就不再受各种词汇的限制,从而,他也就有了自己特有的一系列的新发明。
  其中,“力”这个只有力学意义上才有价值的概念,第一次让他柯云路用了个痛快和歪曲。

             (一)当代“力”学家

  柯云路有关“力”的概念,集中在“第六章:捕捉培植生命力”和“第七章:培植生命力的方法”之中。
  这两章共计达四十页左右,处处充满“生命力”。柯云路为了这种“生命力”,都曾分别讲了五个小问题。它们分别是:
  第六章:捕捉培植生命力
  一、面对生命的运动疗法
  二、从情绪力讲起
  三、解放生命力的范畴
  四、五种最重要的生命力
  五、捕捉培植生命力的法则
  第七章:培植生命力的方法
  一、关于生命力的继续说明:性力、性欲力、性能力
  二、对生命力培植的进一步考察
  三、概念与范畴
  四、体会、发现、培植生命力
  五、意念力,心神力,精魂力,前力
  两章十个问题,就这样罗列成了厚厚文字,它们之间毫无道理,毫无联系,内文讲得更加“风趣”,格外滑稽。
  我本人实在被这种“解放”后的“怪力”概念的频频出现,感到好笑,于是专门挑选一二,与大家一同晒笑。

               (二)独特发现

  柯云路在《发现黄帝内经》的“第六章”的第一节的最后,讲了这样一句话:“运用天才的思维方式沟通古文化与现代文明,在胡万林的启示下,发现更多的真理。”
  这里有两个意思,一是柯云路将要讨论的各种“怪力”,必须使用“天才的思维方式”;二是即便使用了这种“天才的思维方式”,那还需得到胡万林的启示才能获得资格,进而才有可能成功。
  柯云路当然是得到胡万林启示的第一人。于是他的“天才的思维方式”也就比别人更加高明。
  下面,我们就看看这两位同是“天才”的“巨人”,是如何发现和发明各种“怪力”现象的。
  柯云路首先指出:“‘情绪’是个通常的词汇,不仅心理学运用,文学运用,日常人们言语也运用。情绪对人的身心有影响,对人的健康状况有影响,这无论从西医,还是从中医,甚至从人们的常规经验来讲,都是个常识。然而,在‘情绪’后面加上一个‘力’字,提出‘情绪力’这样一个范畴,这不能不说是胡万林的一个独特发现。”(《发现黄帝内经》第91—92页)
  第一个怪力就这样“发现”了。柯云路说这是胡万林的创造。而实际上这也是柯云路先生的发明。
  接着,柯云路对这个“词汇”进行了这样的描述和预见:“在这个世界上,我们是运用范畴来概括世界、认识世界、描述世界的。‘情绪力’这个范畴与概念的提出,初看很简单,深入研究,就能发现其中的重大意义。”
  原因是什么?
  柯云路解释道:“胡万林讲,人有一百二十种生命力,情绪力是其中之一。对于一百二十种生命力都包括什么,他不曾讲明。但是对于‘情绪力’这个概念,他倒是屡屡提到,屡屡讲解。”
  显然,“情绪力”有“重大意义”,在柯云路看来是由于胡万林“屡屡提到”和“屡屡讲解”,并认为“人有一百二十种生命力”。没有胡万林的“屡屡提到”,只是别人泛泛提及,那也不会有任何意义。柯云路就像是大排档饭店中的小老板,看人下菜。他在这里是看人说“力”。不是他的人,说了任何有分量的话,他柯云路也不会发生任何“性力”。而一旦是他的人,并讲了各种“力”,那怕是胡说的“怪力”,那也“意义重大”。

            (三)“情绪力”毒害心理学

  问题也在这里出现了。既然人体有一百二十种生命力,且“情绪力是其中之一”,那么,为什么只有其中的“情绪力”如此“意义重大”呢?即使以比例计算的话,情绪力也不过只占一百二十分之一的微小比例。干吗它就如此重要?
  这是柯云路与胡万林两人,都无法解释的。他们两人只是闷头硬说“情绪力”如何重要,但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情绪和情绪的发生机制。
  柯云路似乎也觉得这样讲解“情绪力”这个“怪力”有些牵强,于是就做了一番具体解释:
  当由“情绪”这个概念增一个字,变成“情绪力”时,无疑使得我们对生命的认识有了更深刻的眼光。
  一旦我们用情绪力取代一般的心理因素、心理暗示的概念时,我们就有更生动的、积极的、有力的思路。
  柯云路的这种解释实在是新鲜。他以为“情绪”后面加一个“力”字,就会“使得我们对生命的认识有了更深刻的眼光”。而巨他以为“情绪力”与“一般的心理因素”以及与之平行的“心理暗示”是一种东西。
  如此这般,柯云路必然认为,“情绪力”一“一般心理因素”或“心理暗示”。
  我们接着他的“解放”了的“逻辑”做进一步的推理,即可有如下结论:
  人的心理活动一情绪活动一情绪力的活动。
  这种结论,也许正是为什么去年柯云路要写出“情商启蒙”这种著作的原因。
  柯云路的诸多“怪力”,就从这个“情绪力”开始,演绎出了更多更荒唐的“生命力”。

              (四)“怪力”纷纷

  柯云路接着“情绪力”之后,又有哪些“怪力”?
  他在第六章的第三节“解放生命力的范畴”中,这样写道:
  我们虽然还不清楚胡万林所讲的一百二十多种生命力都包括哪些,然而,按照他对情绪力这个范畴的提出、描述和使用,我们自然而然可以展开联想,如下这些概念都属于生命力的表现:
  体力;智力;气力;毅力;情感力;敏感力;思维力;逻辑力;想象力;形象思维力;逻辑思维力;创造力;发明力;适应力;耐力;承受力;抵抗力;活力;动力;屈伸力;引力;排斥力;热力;弹力……
  这些力,都有着非常具体的生命力的含义。对于其中每一种力,我们都可以像情绪力一样,举出非常典型的例子,并加以独特的、深刻的、惊人的说明。
  就这样,柯云路创造了这么多的“生命力”。而且这种创造是为了替胡万林不曾细提而展开想象所得出的“生命力”。胡万林看了或听了,一定会为自己的这个高级秘书而感到高兴和满意。秘书毕竟是中国作协中的“一级作家”啊。
  柯云路这样高级的“思想性见长”的中国作家,甘为一个罪犯胡万林做学术秘书,这也是其难得的方面。平时,柯云路总是傲慢无比,看不起这个,看不起那个,可一旦他看上某一个人之后,便愿意为人家展开想象的翅膀,去“捕捉和培植”各种奇特的“生命力”。其中他今天为胡万林寻找理论上的想象与解释,虽然显得格外肉麻,但却使其秘书的角色暴露无遗。
  接下来,我们再看重,柯云路是怎样描述这种奇妙的“生命力”。
  他说道:
  接下来,我们还可以说,人的生命力有“心力”。“胆力”,这是我们平常使用的。我们还可以根据中医的五脏概念接着说,还有“肝力”、“肾力”、“肺力”,这三个概念一般日常不用,但是,我们要突破日常用语的禁忌,人有这些“力”。
  中国传统医学讲,“心藏神,肝藏魂,肺藏魄,肾藏志”,因此,我们可以说,还有神力,魂力,魄力,意力,志力,这都是生命力。
  与此相关的,既是常用语,也是中医用语精力,自然更是生命力。

                      (《发现黄帝内经》第97-98页)

  柯云路一高兴,就创造出了如此之多的“生命力”,而且大大超过了他的“当代华佗”胡万林。胡万林是藏而不露的人,是“大隐若常”的人,而柯云路则是个夹不住尾巴的人,他总爱给人家说出不愿说出的东西。

             (五)“力”坑中国字

  必须指出,这种“怪力”创造得越多,越对中国文字和人们的正常思维没有好处。语言与文字是有规范的,是有语法的,是讲逻辑的。
  恩格斯在《反杜林论》和《自然辩证法》中,都曾讲道:力只有在力学这个有限范围内使用,才符合规范,才能经得起讨论和检验。他举例说明“生命力”与“燃烧素”一样不准确、不科学、不规范和荒唐不经。
  中国的科学家何祚庥先生也在最近几年的一系列“反伪科学”言论中,反对众多大师,滥用“生命力”这个错误词汇。他还曾从科学角度解释过,为什么“生命力”一词的用法不科学、不准确和不规范。
  柯云路先生则从不考虑中国语言文字的规范,也不考虑语言文字基本的准确性和科学要求。只顾自己的“解放”,不管这种错误词汇会给青少年甚至老头老太太带来多少混乱和倒退。我不知道作家们如果都干这种可怕的事情,作家还是否作家。
  柯云路如此不慎重,如此为了胡万林而创造各种“怪力”概念,其所作所为,是否还有一点作家的基本良知。
  作家是社会的良心。他可以不创造最好的作品,但不能有意用坏作品去坑害百姓。这些“怪力”概念,无论如何是坑害了百姓,最起码坑害了中国语言文字的干净整洁和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规范。
  当年谭嗣同为了提倡中国青年的“勇力”,曾经创造过十八种“力”。这些力虽然都是从正面响应严复的“原强”思想,烘托青年一代的斗志和体力,但因此而也大大犯了“力”的错误。
  今天我们的柯云路却为了一个胡万林,竟创造出了如此之多的“怪力”概念,真不知道这种“天才思维方式”下的“解放”和“革命”,是要干什么。
  两千五百年前的孔子,以其基本理性和对社会的负责,就曾讲过“不语怪力乱神”。这些张牙舞爪的东西,对社会只有坏处,而无好处。儒家所以没有什么气功,我想与孔夫子这种基本的理性态度有密切关系。尽管“气”这个概念,在孟子这位儒学亚圣手中得到了极大发展,但所有儒学后人,都未将此“气”字发展成什么“气功”,只是将“气”提炼成了“骨气”。如此这般,就是力图避免社会和人群陷入迷茫。
  然而,孔夫子可以不谈“怪力乱神”,柯云路却不能不谈“怪力乱神”。而且他以这种“怪力”式的概念,还竟然要去“发现黄帝内经”。
  这不能不说人家柯云路是个“怪力”学家呀。

            (六)五种最重要的生命力

  荒诞如各种“怪力”的发明者,不只是柯云路先生一人,还有他的老师“当代华佗”胡万林。
  可惜胡万林不是作家,嘴笨手拙,难以一时写出诸多“怪力”概念来。这一点柯云路无论如何要比他的师傅强出许多。
  然而,胡万林毕竟是老师。他有柯云路难比之处。
  其中他发明的“五种最重要的生命力”就是一例。
  胡万林发明了哪“五种最重要的生命力”?
  柯云路在其书中,这样解释道:
  胡万林曾经讲到,情绪力只是他认为的生命力中前十种最主要的生命力之一。他认为,前五种力也就是生命力中最重要的五种力,是体力,智力,心神力,精魂力,前力。正因为有这五种力,才组成了一个完整的生命。体力、智力是一般人知道的两种生命力,而精魂力、心神力、前力,是人体尚待开发的三大潜能,是一般人不曾了解的三种生命力。(《发现黄帝内经》第99页)
  如此“当代华佗”和“华佗”之秘书,发明的这“五种生命力”如何分别解释?稍有心理学知识的人,都会知道这里面存在着严重的概念错误。体力,好解释,主要指人的四肢力量或肢体素质。智力与精魂力、心神力之间显然都是“精神现象”。这三个名称顶多是一种“活动”的三种说法。
  而最废解的则是“前力”这一奇特概念。
  柯云路以他与胡万林的“最亲密”关系,曾经得到过胡万林的“真传”,于是他就有过进一步的解释:
  如果说,胡万林对这五种力还讲了什么,那么他讲过,所谓前力,就是我们生命之初的,或者在生命诞生之前的那个力。
  这是一个很有意思的说法。这也是一个极怪诞的“生命力”范畴。
  我要给胡柯二位提出的问题就是,既然“生命之初的,或者在生命之前的那个力”如此重要,重要到了“五大生命力”之一的地步。那么,为什么就没有一个“后力”现象呢?

            (七)柯云路“力”患健忘症

  而这种“后力”,我明确告诉大家,就是人死后的那种力量。在道理上,有“前”必有“后”,有“前力”,必定应该相应有“后力”。
  况且柯云路早先最崇拜的师傅之一严新先生,曾经常常一个人夜晚时分到野外坟墓进行“采魂”。如果没有这种死人的“后力”,严新如何能“采”得死人的“魂魄”?另外,如果一个人不准备好自己的“后力”,又怎么能将自己的“生命力”传递给后代,并以此形成新一代生命的“前力”呢?
  显然,我的这个问题,很为难胡万林大师,也很让柯云路先生的理论为难。因为就在两三年前的《人类神秘现象破译》中,柯云路还为严新的“采魂”而重笔描绘,而今在与胡万林的“生命力”拥抱时,竟然忘记了过去的老友,并彻底忘记了严新采集过的“后力”。
  柯云路就是这么一个人,经常是丢三落四。今天写什么,是今天的事,与昨天没有丝毫的联系,明天写什么那是未来的事,又和今天没有任何瓜葛。这是他经常犯的“解放”错误。他在讲“情商”如何重要时,恨不能将情商的重要性提到天高地深之可怕程度,而在描写气功时,则又完全忘了自己的情商,处处骂那些理解不了他“解放”了的“理论”的人们为“低智商”,而绝不骂其为“低情商”。
  一个人的确不能获得这样的语言文字“解放”,一旦获得了这种“解放”,那可是不得了,一定会像咱们的柯云路先生这样,自己讲过什么,都不记得。“解放”得就像得了“健忘症”。从这个有限意义上讲,我总觉得柯云路越是“解放”,我们就越是害怕,他常常要让大家陷入找不着感觉的境地。
  前言不搭后语的这“五种最重要的生命力”就是如此。特别是那“前力”就更是如此。

             (八)“性力”大描写

  柯云路与胡万林俩人的共同特点就是只能发现别人的致命缺点,而总是看不见自己的问题。胡万林要“第一个站出来向中医界进行挑战”,柯云路则要对人类所有的文化进行“破译”和“刷新”。现在又要将人类所有的“表述方式”进行彻底的“解放”。而他自己在概念、定义这些基本的问题上,则处处犯有连小孩儿都觉得不可思议的错误,他则从来都是避而不谈。
  我们这一节专挑一两个这种事例,加以讨论和分析。
  柯云路在其《发现黄帝内经》的第六章,似乎觉得不过瘾,似乎觉得自己发明和创造的“生命力”概念还不够多,于是在第七章中,又创立了许多的“生命力”概念,而且这些概念都是些得到过重要“解放”的概念。诸如“性力”、“性欲力”和’‘性能力”这样专说“下三路”的“力”也跑到了这个最新的《黄帝内经》中来。
  为此柯云路还真有一段具体描写:
  可以说,风吹草动,都在影响一个人的性能力。任何一个处在兴奋状态中的人,都会被一个意外的声响、意外的事件、意外的信息所干扰、所破坏。
  性能力、性力、性欲力,它与周边所有信息关系的敏感性,使得我们特别意识到,它是生命力特别敏锐的一个方面。(《发现黄帝内经》第110-111页)
  听了这样的描述,很让人觉得这是进入了当今风行一时的“洗脚屋”,叙述着怪诞、荒唐、离奇的“男女相互阅读的文本”和“东方的故事”。

             (九)奇特的“人性”

  然而,即使这样,柯云路也以为这是触动了“人性”。
  他在讲解了诸如“气力”、“药力”、“病力”、“精神力”、“情绪力”、“情感力”、“说服力”、“信念力”、“威慑力”以及“影响力”之后,直奔主题,给“人性”下了一回定义。
  我们曾经下过一个医学意义上的、同时也是一个最广义的人性的定义,人性即是一个人的性格、性情、性质、气质、身心状况、体力、智力等等。总之,一个人的自然性和社会性的方方面面。
  我看了这样的“人性”定义,第一次感到目瞪口呆。因为这是第一次见到的世界上最没有水平的定义。因为这样的定义如同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有“定”一样,完全是废话一堆。
  然而,这样荒唐的定义,柯云路自己则认为是“一个医学意义上的、同时也是一个最广义的人性的定义”。
  难道一个人一旦学了医,他做定义时,就一定是要这样荒诞不经?对感冒的定义莫非就要定义为:感冒,就是感了冒的意思?
  说实话,柯云路以前在《柯云路新疾病学)中给癌症下的定义虽然十分荒唐(即癌症是不想活,是死给你看的潜意识活动),但也比现在这种废话式“人性”定义更像个定义。
  这种定义,居然是“一级作家”作出的。中国大概是没有了作家。中国的作家队伍中,竟然会有这样“思想性见长”的“特异”作家。我为中国作家协会深感不好意思。
  难怪柯云路要大家常常“解放思想”、“解放思维”、“解放语言”、“解放文字”,我揣摩其意思就是想方便其胡言乱语。
  问题是,他本人可以方便,可以胡言乱语(因为他本人早已得了“解放”),而我们这些得不了“解放”,也不想获得那种“解放”的人,又该如何?莫非真得接受这种奇特的“人性”约束,去寻找各种离奇的“生命力”不可?
  面对这样的“生命科学”家,我们真是一筹莫展。

            (十)胡万林痛骂“唯物论”

  如果大家尚有足够的耐心,愿意与我一同看看两位大师的水准,就请看看胡万林怎样论述自己的“生命力”。
  据一位名叫常建生先生的“忠实的文字”的记录,胡万林曾发表过重要的有关唯物主义与唯心主义的观点。因其文字太长,杂乱无章,这里我们只引有关文字,供大家了解情况:
  如果将世界比喻成一个完整的圆,那么物质世界只是这个圆的一小半,另外一半就是精神世界,即生命世界。西方现代科学出现了根本性的危机,就在于他碰到了精神世界即生命世界这个既古老又新鲜的障碍。
  科学只承认物质现象的力量,它否定了几千年来人们凭心想事的依据,只承认思维的功能。生命科学的产生无情地鞭打了那些现象幼儿学
  ……
  唯物主义不承认精神世界,就等于不认识生命世界,它忽略了没有生命力就没有生命的道理,它忽略了生命力是世界运动的基础,它忽略了没有生命力就没有运动世界的道理。(《发现黄帝内经》第113-114页)
  我们这位“胡”大师,真是一位疯子。一个言论,一个“革命”性的言论,竟然其中存在着如此多的常识错误。
  比如“精神世界,即生命世界”。这无论如何也讲不通。“精神”只是“生命”的一个部分,而不能等同。
  还有“科学只承认物质现象的力量,它否定了几千年来人们凭心想事的依据”。这同样是无知的表现。心理学和某些生物学,不都在关注和研究着“人们凭心想事的依据”吗?可能是胡万林根本就不知道这些学科,只是根据自己的那点“深山老林”里的经验,信口开河。
  最后,“唯物主义不承认精神世界,就等于不认识生命世界”。这更是一个无知的表现。谁说过唯物主义不承认精神世界?恩格斯专门论述精神活动对物质实践的反作用,那又是什么?上层建筑对经济基础的巨大反作用和推动作用,又是什么?同样在这一节中,胡万林可以得出“生命力是世界运动的基础”,“没有生命力就没有运动世界”的结论,这大概是因为他总是觉得这个世界是先有了他之后才有了世界的缘故。同理,如果他将来“仙逝”了,这个地球甚至宇宙也就跟着完蛋了。这明明是典型的“唯心主义”,胡万林却硬要以此来批评唯物主义如何僵化和不讲道理。还以此推断“现代科学出现了根本性的危机”。
  如此这般,实在是痴人说梦。现在评价这种小孩子都懂得的道理,都不会犯的错误,我自己深深感觉有些无聊。
  我本人也许知识过于浅薄,看了这样的语句,反正无论如何想不通。我本人不是共产党员,我的言论自然谈不上着意为执政党辩护。我的想不通是如此比比皆是的常识错误,胡万林也敢以此来进行“医学革命”,并对中医界“第一个站出来进行挑战”。如此“挑战”实在是着意对共产党的“唯物史观”进行抵抗。
  兴许当了神医就是不同?兴许练了气功就是异样?兴许有了柯云路的点拨就是非凡?

           (十一)柯云路力护“唯心论”

  然而,尽管是这样,我们的柯云路却郑重其事,说“胡万林的这段讲话,含义是很丰富的”。
  照我的理解,柯云路一定是隐隐约约从胡万林的“讲话”中,嗅出了什么“别样的”东西,否则他不会面对常识错误而说这是“含义很丰富”。莫非经胡万林将唯物主义痛骂一通,柯云路就感觉到万分的解气和高兴!
  就此问题,柯云路兴致很高,他劝大家道:
  “任何一个人,特别是像胡万林这样一个别出心裁地实践、思想的医学家,一定要把握他的整个认识世界、描述世界,认识医学、描述医学的范畴体系、语言符号体系。”(《发现黄帝内经》第117页)
  瞧瞧,又是我们错了。柯云路又在劝说我们要“把握胡万林的……体系”
  如此这般,说明什么?只能说明柯云路死活是要为胡万林的常识错误、理论错误、态度错误进行辩护,还想以此来发掘这位疯癫式的“当代华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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