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１１ 赛宁 我是个孩子般无助、诚实而又不幸的年轻人。我妈说人一辈子只能做好一件事。尽管 我妈是个很晕的女人，但我很同意她的这个说法。我的生命从一块碎掉的玻璃开始，我的 妈妈把这些碎掉的玻璃一块一块拼贴起来，现在这件事由我来继续做，我想我会顽强地把 这一件事做下去。 红现在的发型使她看起来更象一个伤心的稻草人，而我是只胆小的鸽子，好不容易才 飞进她的窗口。现在她睡在我的身边，薄薄的被单盖着她的小腹，她瘦了很多。我和她认 识九年，所以我有过九个爱人，每一个都是她，她的每一年都是不同的。其实我可以在她 身上找到我所有想要的，但我还是要不停与她隔绝。我是个特别胆小的人，所以我经常需 要和所有的熟人隔绝，去到离死最近的地方再返回来，我需要经常体会什么叫死过翻生。 这让我感觉生活总是新鲜的，有待发现的。这就象是一种滑落，每次离开的时候我都感觉 特别真实，每次回来我都会感觉失去了些什么。我需要这种感觉，就象我的生活中不能没 有女人，不能没有音乐，不能没有美味家肴。 每一次回来我都会回到这个女人身边。我每次都故意等到清晨才回到她身边，我喜欢 在清晨和这个女人作爱，我喜欢在黎明听这个女人的呢喃。我还喜欢在之后站在窗前拉小 提琴。有一次我边拉小提琴边和她作爱，那一次她对我说求你永远不要离开我。那是她最 动人的一刻。不过我也会因此而怀疑。每次在身体最飞的那一刻，这个女人总会说我爱你。 我因此而怀疑她对我的爱。这么多年我还是会怀疑。可现在她似乎对我的身体都毫无兴趣 了。她疲惫而又冷漠的眼光让我心寒，我甚至不敢拥抱她。我不知道她现在把我放在一个 什么样的位置，我很担心这点，我没有办法接受她不再愿意和我作爱，我想无论如何这是 没有办法接受的。尽管我现在也没有办法和她作爱，因为现在见到她我也毫无身体感觉， 我没想到连她也不能够令我兴奋起来，这对我又是个重大打击。我妈说人一生中能够作爱 的次数是极有限的，用完了就用完了。就算她说的是对的，我还是可以认为我还没用完我 拥有的，可什么时候才会再次开始呢？要知道我正在失去她，她正在我身边滑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