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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六


  他的哭声和原的哭声混在一起,一个坚强有力,一个孤苦无依,成了一幅美妙而又荒诞的二重唱。

  两人各自哭了一气,又都不哭了。

  接下来,两人隔着火堆呆呆定定地对望着,两个赤裸的人,一个男人,一个女人。

  他说:“你这个臭女人,是你害了我。”

  她说:“该死的,你跑什么?”

  他说:“我再也走不出去了。”

  她说:“我的美男子。”

  他说:“营长呀——”

  她说:“过来,我的美男子,咱们生个孩子,以后就可以回到山顶的部落里了。”

  她说完向他走去,她弯下了腰,怀着无限的温柔把他抱了起来,又一步步地向那块铺着细草的青石板走去。

  她把他放在细草中,望着他,她的目光散发着惊心动魄的光泽。

  她轻声说:“你这个该死的!”

  然后她伏下身,吻他的额头,吻他的脸、脖颈……

  她的嘴唇肥厚、潮湿、滚热……

  他在心里叫:“天呐,天呐——”

  她吻着,亲着,他的每一寸皮肤都颤抖了起来,她的长发散落在他的身上。

  他不安地扭动着身体,他的身体从里到外似乎燃着了一堆熊熊的烈火,他在心里一遍遍说:“天呐,天呐,我要死了!”

  他先是把手插在她的头发里,后来就捧住了她的脸,他摸着她的脸,她的脸粗糙但却有弹性,他摸她的脖子,她的胸,她的臀,她的身体弹性极好,饱满而又坚挺。

  她一边吻着他,一边接受着他的抚摸,她嘴里发出“咿咿呀呀”的叫声。

  她含混着说:“你这个该死的美男子!”

  他说:“天呐,天呐——”

  后来他把她的身体扳了下来,用自己瘦弱的身体压住了她。

  如果说,昨天是被她欺骗之后才占有了她,那么今天此时,他是主动的、心甘情愿的。

  之后,他又一次哭了,哭得伤心、绝望,他在心里一遍遍地说:“营长呀,我对不住你啊,我走不出丛林了,永别了!”

  他在伤心的哭泣中沉沉地睡着了。

  二

  经过一段山洞野人生活,李双林似乎已经适应了这样的生活习惯。进入丛林以后,他们一直在绝望中挣扎着,饥饿、疾病,更重要的是他们的精神已经处在了崩溃的边缘,谁也不

  知道是否能够走出丛林,前方的丛林究竟还有多远,战友们一个又一个地死去了,永远留在了丛林里,他们看到战友们死去,甚至来不及悲伤,因为谁也说不准前面等待自己的命运到

  底是什么。

  艰难的行走,没有吃食,使他们所有人的体力消耗殆尽。现在生活有了规律,李双林也不必为吃发愁了,体力很快得到了恢复。这些日子,都是原一个人出去寻找食物,原寻找食物轻车熟路,带上弓箭,有一次,原居然用箭射死了一只狍子,那只狍子很肥、很大,他们一连吃了几天才吃完。

  原不仅能射猎到动物,每次出去,她都会采回许多新鲜的野果子。这使李双林感到惊奇,他们行走在丛林中时,很难采到这样的果子,后来他知道,在这亚热带丛林中,一年四季都有不同的野果子,它们大都长在高大的树顶端,没有经验是很难发现这些果子的。

  李双林在原离开山洞的时候,望着松枝燃着的火堆,脑子里一直在想着高吉龙那些人,也许他们还在丛林中艰难地行走,也许他们已经走出丛林了,或许……他不敢想了,这样猜

  测下去有许多结果,他不知道他们的前途会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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