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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物实验的反省


  做了数十年粗心的动物实验之后,现在终有反省的迹象了。美国科学与卫生委员会的执行长,依丽莎白·魏兰博士(Elizabeth Whelan)指出:“一个人每天饮用1800瓶量的加糖汽水和每天只喝几瓶这种汽水,根本不可相提并论,这是不需获得科学博士学位的人就能了解的。”环保局官员把杀虫剂和其他有害环境的化学制剂的最低有害剂量标准降低了,也受到魏兰博士的肯定,因为她认为原先该等产品使人致癌的危险是以动物实验来推断,仍是“滥用可靠性”的“过分简化”假定。魏兰说,环保局官员的行为代表了“我们的管理人员开始注意到科学界对动物实验的可信性之怀疑。”
  美国医药协会(AMA)也认为动物实验的精确性有可疑的余地。该协会一位代表在美国国会上做证,“动物研究常常所证甚少或一无所证,并且很难和人类相提并论。”
  值得庆幸的是自从本书第一版出版以后,许多动物试验取消了。在此之前,大部分科学家都并未认真去思考毒性试验不用动物而用其他方式来代替。但为数甚多的反动物实验者的努力劝服了他们。反对者中最突出的是亨利·斯比拉(Henry Sprira)。他原先是一位民权斗士,后来他反对起德莱塞试验和五成致死剂量实验。取消德莱塞试验的联合行动开始于要求美国最大的化妆品公司露华侬拿出千分之一利润来推动德莱塞试验的替代方式;一开始,露华侬拒绝,结果在纽约时报上全版的广告就出现了:“露华侬为了美,弄瞎了多少兔子的眼睛?
  “当露华侬年度大会时,许多穿了兔装的人出现。露华侬接纳了这个讯息,把千分之一的利润划拨出来,以做推动动物实验替代方案之用。其他一些公司,诸如雅芳与必治妥也跟进。结果,较早时期在英国由“医学动物实验替代方案基金会”所推动的工作,在美国因而以更大规模得以进行——尤其是在巴铁摩尔的约翰·霍浦金斯动物试验替代研究中心。这一方面的关怀日增,使几种新的杂志得以诞生,诸如In-Vitro Toxicol ogy,Cell Biology and Toxicology,和Toxicology in Vitro。
  这一方面的工作要显出结果来,确实需要相当的时间,但大家对动物替代品的关注也确实日渐增加了。像雅芳、必治妥、美孚和宝侨等公司就在它们的实验室中改用替代品,因而降低了动物使用的数量。到1988年年底,改变的比率开始加速。该年11月,位于华盛顿首府的“人道对待动物协会”(People for the Ethical Treatment of Animals,Peta)对班尼顿(公司)发起国际性的抗争运动,说服了这家流行连锁店在化妆品部门不再用动物做测试。
  1988年12月,制造Noxzema 面霜与封面女郎化妆品的Noxell 公司也宣布采用一种筛检法代替动物实验,这可以将原先用眼睛来实验安全性的动物减少了80%—90%。不久Noxell公司又宣布,1989年上半年该公司完全没有用动物做安全测试。
  目前运动的成果累积得很快。1989年4月,雅芳公司宣布他们采用了一种名为“眼测”(Eytex)的特殊合成物来取代动物德莱塞试验,得出可靠的成果。这就是说,在斯庇拉发起运动9年之后,雅芳终止了德莱塞试验。好消息接续传来:1989年5月玫琳凯化妆品公司和安丽公司也宣布他们不再利用动物做安全试验,转而推行替代方案。
  该年6月,在人道对待动物协会另一波运动的压力下,雅芳公司宣布不再用动物做试验。雅芳公司宣布之后8天,露华侬公司也宣布他们业已完成了其消除动物试验的长期规划,在其一切产品的研究、发展与制造的各阶段,均终止动物实验。不久,法柏姬公司也在化妆品与浴用品方面放弃动物试验。如此在短短几个月内——当然是多年的努力之后——美国的第一、第二和第四大化妆品公司即相继放弃了所有的动物试验。
  化妆品工业由于是公众化的产品,因此也就十分受人注目;但在较不受人注目的工业领域,终止动物试验运动也大有成效。《科学》杂志中的一篇文章就述之如下:
  受到动物福利运动的刺激,药剂、杀虫剂和家用品制造商最近几年大幅降低了动物毒性试验。像细胞与组织培养法和电脑模拟这一类的替代方法不断日增;这不仅能建立良好的公关,而且在经济上与科学上也有益。
  该报告也引述食品与药物毒物科学管理局局长加里·敷莱姆的话说:五成致死剂量实验“在绝大部分情况下是可以替代的”。纽约时报一篇文章引用G·D·西尔公司的一位资深毒物学家的话说:“动物福利运动者所说的话有许多是激烈的,却是对的。”
  无可置疑的是,由于这些事件的结果,许许多多不必要的痛苦都可避免了。正确的数字不敢讲,但每年可望减少数百万只动物受苦。可悲可叹的是,设若早先毒物学家们、公司负责人和政府管理人员对他们所管辖或使用的动物更能用心体察,则许多动物所遭受的痛苦也就可以减免许多。只有到了动物解放运动开始唤起了大众的注意,那些经管动物试验的人才真正开始想到动物所受的痛苦。仅仅由于法规要求,便做出这般至为愚蠢而伤天害理的事情来,却没有人曾经去想过可以改变法规。比如,直至1993年,美国联邦机构才说,对于已经确知的刺激性物品,如硷液、阿摩尼亚和清洁剂是无须用有知觉的兔子的眼睛去做试验的。但战斗并未结束。1987年4月17日的《科学》杂志的那篇报告我们可以再引一段:
  不必要的试验仍在摧残着许多动物的生命;这些不必要的试验之所以仍然存在,不仅是由于过时的规定,也是由于现存的资讯不能轻易取得。(美国环保署的)毒物局局长狄奥多·法柏就说,该署有42000份完成了的试验档案,16000份“五成致死率实验”。他说,这些资料如果电脑化使人可以易于取得,便可以有助于减少业已过多的动物试验。法柏说:“许多毒物管理人员都一再看到重复的研究。”
  只要大家真正有意,终止对动物生命的浪费与摧残并非难事。要开发出合于所有毒性试验用的替代品可能需要更长一点的时间,但那一定是可能的。而同时,要削减动物试验所含藏的痛苦目前却有路可行,那就是,在适当的替代品没有开发出来以前,我们可以不要再去制造新的、可能含有毒性又对我们的生活无甚必要的物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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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自万圣书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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