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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种自由


  写文章的女人,最好嫁个不看文章的丈夫。
  文人善感,时喜时悲,又好幻想,上天下地的,感情如天马行空,下笔时,到底是真作假还是假作真,每每都是如梦似幻,时空交替,那是艺术家的自由世界。
  假如丈夫每句都要审要问,把每一句都当作是针对着他才有感而发的,那不用共产党来管,已经没有了写作的自由。
  我有个幸运的开始,因为丈夫并不看专栏,人家写什么他既没看,我写什么他一样没看,写作自由极大。
  拍电影的丈夫,最好有个不看娱乐版的太太,百事不理,只做观众,丈夫的片子成功了便为他庆幸一番。
  好买东西的太太,最好有个不知价钱的丈夫,更好是有个连哪件是你的新衣服哪件是你的旧衣服也分不清楚的丈夫,省得他埋怨:“你怎么买件这么贵的衣服?”
  写文章,有读者看便够了,丈夫不看,不过是少了一个读者而已。
  除非,大家都是艺术家,明白创作过程中的种种心态,纯把作品以艺术品眼光观之,那倒没有问题。不然丈夫写情歌,太太要审问到底寄意给谁,那叫他以后怎么写?未下笔便先要顾忌太太吃醋。
  文人风流,自古皆然。
  这个风流,未必在行动上,而是在脑子里,没有了颗不羁的心,文章怎么才能够写得痛快,小说如何能够写得动人?
  太太爱美,为夫者只要欣赏她的美便够了,只要她并没有令他破产,甚至没叫他掏腰包付什么账,他心痛什么?
  毕加索的画越老越淫,一个女人四个乳房,难道让老头子想入非非一下也不许?
  艺术家的创作泉源每每来自一时被一人一物的吸引,那种吸引,虽然未必长久,却是引开了他的现实与幻想交替的新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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