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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 不入地穴不得宝


  到了南郊。黑吴和小胡两人已经在那里等着了。国宏还没有来。黑吴似乎有点不耐烦,见了我就责怪:“怎么这时候来!”
  我一看手表,差不多十点了,只好说:“没关系,我们马上就上去。”
  说着就带头朝寺庙后的山沟走去。遗址是在寺庙的后门,以前我去的时候是从寺庙的大门进去,穿过寺庙再到后门,这样路就好走的多。这回怕惊动寺庙里的人,就不走寺门,从左边的围墙绕过去。围墙很高,墙下有一条很小的泥土路,旁边长满一人多高的山芦苇,细长的叶片坚硬锋利的象刀一样,走过时刮的衣服嘶嘶响,有时还会刮到脸上,痛的要命。脚下又黑又不平,所以这一路走的真是够呛。好不容易绕过了围墙,转到了寺庙后门,地势就开阔多了,只是因为天上没月亮,两边树丛又多,依旧得摸黑前行,我有好几次打开手电筒,黑吴都把我阻止了,说这里离寺庙还近,不小心会被人发现。
  幸而我来过这里,我的辨别地理方位能力又很强,总算没有迷路。最后总算走到了山沟尽头,这里已是半山腰了,有一个大约二三百平方米的空坪,坪上散着几个半米方圆的石墩和零乱的旧砖头。我经过多次的考证,确认这里就是当年闽王铸币遗址的钱库所在地。据县志记载,寺庙周围一大片包括后门的大山沟,都是铸币厂的地盘。铸币的主要工场是在前面的寺庙,铸好的钱币在禁卫军的护送下,先运送到后山沟的钱库里存放起来,要用时再从那里运出去。
  黑吴有点怀疑:“大殷国王怎么会把钱藏在这里?”
  我鼻子哼了一下:“铸币厂在这里嘛。我的考证是对的。”
  黑吴又提出问题:“这么大一块地方,我们总不能将它全部挖地三尺,姓余的你别弄错呵。”
  黑吴这么说,我几乎要发怒了,妈的既然你不信我又拉着我干嘛?这么大一块地方当然不能全挖过去,该挖哪里我早都看好了,这个钱库的地底下有个地窖,只要从中间直挖下去准能挖到,你知道个屁。但我也不愿与黑吴争辩,只是简单的说:
  “用不着那么挖,就从这里直挖下去!”
  说着拿起山镐就动起手来。其它人见状,便也不再说什么,一齐动起手来。
  地面上表层是旧砖,扒开了堆在上面的断砖残垣,下面露出了平整的大方砖,每一块都有一尺见方三寸厚,砖缝之间用三合土粘着,费好大的劲才能把它分开。第一块砖挖出来的时候,我打开电筒仔细看了看,用柴刀将砖缝的三合土刮了刮,就一刮就刮出了名堂,缝里竟有一枚铜钱,十分完整;再仔细看,是一枚背闽字的开元通宝!虽不是十分希罕,也值得几十元钱。大家立时兴奋起来。都奇怪怎么砖缝里会有铜钱。
  我说:“没什么奇怪,古时风俗新盖房屋基础地下都要藏一些钱币的,意在驱邪镇妖吉利。这是大殷国王的钱库,更讲究这些了。”
  果然连挖了好几块砖,每块砖缝里都有铜钱,不过都是唐开元而已。挖开了一个两米左右窟窿后,下面就是泥土了。虽说那下面的泥土经过几百年的积压,已经硬的跟石头差不多,哪挡不住钢镐的奋力挖掘。我挖,小胡将挖松的土用锄头扒到土箕里,黑吴再将土箕里的土提到别处去倒掉。因为在砖缝里找到钱币,大大鼓舞了我们的信心,所以干起来也就特别卖劲,挖了一阵后,每个人都冒出汗来,手心也磨出了泡,黑吴开始骂骂咧咧,运土的速度也慢下来,时不时停下来抽烟歇气。我也觉腰酸背痛,只有小胡倒仍然很有劲。一直挖到一米多深时,我的钢镐猛一下又碰到了砖头,但这一回的砖头却不象地面上的砖一样横着铺的,而是竖着的了。扒开周围的泥土仔细一看,却是一个用砖砌成的拱顶,我心想这下面肯定是地窖了,抡圆了钢镐狠命撬出两块砖,果然下面出现一个空洞
  我的考证一点没错!三个人全激动了。
  又扒开几块砖,用手电一照,下面是一个很大的地窖,黑洞洞的看不到底。小胡就想往下跳,我赶快拦住他:“别急,先通一通气,要不然里边缺氧,会死人的。”
  趁这通气的时候,几个人停下来休息。我浑身酸痛,但是很兴奋。想不到这个地窖竟这么容易就挖到了,只是不知里边是不是真有东西?老天保佑我们会找到梦寝以求的稀世古币吧。
  我舒了口气,放眼向山下望去。远远的山下一片灯火辉煌,那是南柯城的灯光;漆黑的天上冒出了许多星星,淡白的微光与城市闪烁的彩光相映在起,构成一种奇异的夜景。使人产生无数遐思浮想。
  人这个东西就是怪,总是不安份守已,总喜欢去寻找与追求新奇的东西。没有官的想当官,当了官的想升官;没有钱的想发财,发了财的想发更多的财;没结婚的想结婚,结了婚的想再结婚;永远也没个满足的时候。这种永不满足的追求,说的好听就是进取心,说的难听就是野心;无论进取心还是野心,都在推动着社会前进。我如果安于现状,会去玩古钱吗?如果不玩古钱,哪知道世界上居然还有这么一个充满神奇与魅力的领域。又哪能经历过这许多风险与刺激?要是这一下真找到稀世古币,我发了大财,生活又该是另一种样子了。
  “余老师,快来,准备下!”
  黑吴叫起来。我回过头去,只见他正往地窖里扔火把,一股红光从挖开的地窖口冲天而起。小胡第一个跳了下去,紧接着黑吴跳下去,我最后一个下去。刚刚下去脚踩着硬地,就听到小胡狂喜的叫声,
  “哇!真棒,真棒!”
  我顺声看去,只见地窖很大,但是很空。只有一个角落上有一堆黑色的古钱,虽说只是一小堆,但至少也是上千斤。而在另一角上,有几块一尺来长好像木板一样的东西。
  我们走到那堆古钱前,大失所望,原来那一大堆全是开元通宝铅钱。大家好不甘愿,我走过去用手中的钢镐将那堆铅钱扒开,这一扒不要紧,扒出了一个小坛子,因为太使劲,小坛当的一下破了,从里边滚出好几枚金光灿灿的钱币来!
  金色钱币散落在黑色的铅钱堆上,显的格外醒目,我们一时全楞住了。小胡反应最快,迅速地捡起一枚来,一看就大叫:“哇,是金的,黄金的!”
  我也反映过来,伸手从堆上捡了一枚来看。只见那钱只有拇指甲大,掂在手里沉甸甸的,通体金黄,在昏暗的手电筒光下闪着一种幽幽的游光。正面四个极流畅漂亮的篆体字“大殷至宝”,翻过背面,则有一个星纹。啊呀,这回真正找到稀世至宝了!
  这种金币,任何一种钱镨上都没有记载。世人根本还不知道有这种钱。大殷铜币已是稀世古币了,何况是金币!前不久报载在五台山顶上发现一批宋代御用纯金币,每一枚都价值连城。这批大殷金币更是无价之宝。我略略估一下,大约有上百枚,这里的每个人都可以成为百万富翁了!一想到这,我的心跳加速,几乎有点喘不过气来。
  小胡大叫几声后,突然扑过去,伸出双手就抢那只破坛子,口里一边发出狗一样的吼声。“哈,哈,哈,发了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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