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饮水



  她每天来打水,每一个早晨,
  摇摇晃晃走来,像一只老蝙蝠。
  水泵的百日咳,水桶的声音,
  捅快满时响声逐渐减弱,
  宣告她在那儿。她那灰罩裙,
  有麻点的白搪瓷吊桶,她那嗓门
  吱吱嘎嘎地响就像水泵的柄。
  想起那些夜晚,满月飘过山墙,
  月光倒穿过窗户映落于
  摆在桌上的水杯。又一次
  我低下头伸嘴去喝水,
  忠实于杯上镌刻的忠告,
  嘴唇上掠过;“毋忘赐予者”。

  (袁可嘉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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