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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我想骑你,你想象不出我是多么地渴望。你能让我骑吗?”
  这些特别温柔的话从半掩着的门传进来,德夫林听到了,眼睛大睁起来。他的门锁不上,甚至无法关紧。昨天的首要事情是让人安上新床,拿走那发霉的,凹凸不平的帆布床。固定门显得次要了,还是舒服第一。现在,他还是这样想的。
  醒来后,他顿时注意到有情人在马厩里约会,并且搞出了声音。其实他在睡梦中也正与情人幽会,那效果当然比现实要好,他梦中的情人是性情暴烈的彭沃西小姐。当然,在梦中,她的性子没有那么暴躁,只是个热情的女人。她一句话没讲,甚至不张嘴,除非他用吻,用那光滑温润舌头……
  德夫林渴望着。当他想象出那红发姑娘喜欢他的身体时,小腹一股热气冲起,像昨晚一样。他最终得剎住了邪念。然而,要煞住这股欲火,他至少要待到在该地区找到一个自愿投怀送抱的女人为止。
  他很快地回顾一下他当时的决定。当时,小客栈老板有个漂亮的女儿。那天晚上,她见德夫林对自己毫无兴趣后,便与莫蒂默调情。实际上,莫蒂默昨晚溜回了客栈,又鬼混了一夜,德夫林想知道他是否执意主张留在那儿。他是头儿,哪怕是享受普通的待遇,也需要他先提出来。
  这时已经有一个女仆了,她昨天来整理床铺。她叫什么?他可能记不起来了,但是她那过度大方的德性,让他回想起他近期盼请人,她一边贪婪地看着德夫林,一边天花乱坠地神吹。在这种事上是容易摔跟斗的。如果不是他油盐不进,他昨天可能就占有她了。应该占有吗?他需要尽快避免与这家的仆人打打闹闹。
  由于仆人们习惯说东道西,他更喜欢保持一种神秘感。
  毫无疑问,要满足他的口味与短期的需要,他完全可以找到合适的女人。仅凭他现在的身体条件,他干那事还能差到哪去?
  该死的梅根·彭沃西!还有那些荒唐人,他们怎么跑到他门前来干荒唐事!显然,庄园里的下人只知道马厩里有马,还不知道已经有人住了。他们也起得忒早啦。瞟一眼小窗户,天边还没泛起鱼肚白。
  “我的‘安布罗斯先生’可能会嫉妒的,不过别介意。我可以换着照料你们。”
  哑沙的笑声伴着这些话语飘进门缝,德夫林抑制住冲动。他竭力地回忆着:门外的马厩后是什么地方。可能是两个分厩?其中有一间拴着‘凯撒’。他惊讶地发现,这匹骏马在受到骚扰时,没有不满地喷着响鼻。
  德夫林也不想仅哼哼鼻子吓唬一下就作罢,他想做得更过份些,实际上,他相当生气,那女人的声音搅了他的好梦。这声音听起来虽说熟悉,但是还无法定位。由于声音捻熟得像她,他的情绪自然大受影响,他能不更加生气吗?
  “挠痒痒,”咯咯的笑声,“你喜欢,对吗?我认为你会喜欢的,‘安布罗斯先生’也喜欢。”
  德夫林从床上跳起来,莫名其妙地愤怒起来。他终于搞清楚温柔、愉快的声音来自何方,他猛拉那扇已经大开着的门,但是忽然停了下来。空旷的马厩里没有情侣干那下流事,也没有男人在上下怂动,梅根站在那儿,在灯笼的红光照耀之下,掌心托着白糖,正在喂‘凯撒’,她穿着碧绿的骑士服,那明亮的古铜色的头发编成粗大的辫子,像火焰一样垂落在后背。她没有听到德夫林弄出来的声响,她的注意力完全放在马身上。她正在讨好这马,用温柔的语言与甜食引诱着。
  即使他看到她是清白无辜的,德夫林的鬼火也没有因此熄灭,不可能熄灭,一开始便已经烧得太旺啦。他甚至没有意识到其中的缘故,因为他正常的感情中不存在嫉妒。他早将这个女子划归为纯情少女。在他心目中,她属于不需要提防的人。这也就解释了他以前多次与她生气的原因。简单他说,待他最终辨认出是她的声音时,他因此而得出这个该死的结论:她不再是处女了,她正在将自己优美的小硐体奉献给某个幸运的小子。她正在与他幽会。除此之外,还有那个令人嫉妒的“安布罗斯先生”。
  他被排斥在外,尤其是因为他正躺在旁边,因为思念这个女子而大睁着眼睛睡不着。
  他意识到自己错了,应该承认他犯了个荒诞的错误。但是他并没有因此冷静下来。在否认自己在引诱她时有种快感后,他判定自己已经占着道理了,因为他受到了打扰。只要一想到她与喜欢的动物那么随便,他便感到格外恼火。其实要想抚平这种烦恼,只需只言词组的温柔话。事实上,她并不是随便的姑娘。他仍旧刚愎地要否认自己。正是这种想法搞得他情绪沸腾,心绪不宁。
  “你在这儿做什么,小丫头?”他那酸溜溜的语调正好反映了他的心境。
  梅根没转身,但是后背挺直了,这表明她辨认出他的声音。
  她的手渐渐放下来,白糖的晶粒不小心撒落在长裙上,“凯撒”颇为不满,它的头完全伸出厩栏,寻食着散乱的白糖。
  “谢谢你这么快就与我讲话……”
  “别感谢我。”
  “……哦,那就不谢了,这样更好些。”
  她这时转过身来,准备多说些话。但是在发出“哦”一声门,便缄口不语了,她的眼睛与德夫林的目光想遇,后者仅仅穿着裤子,为追求舒适,裤子也没扣上,肚脐下的小腹大量裸露在外,她的目光情不自禁地、古怪地,几乎是无法抗拒地落到了他裸露的肉体上。金色的皮肤,宽阔的肩膀,长长的胳膊肌肉发达,胸膛厚实,身材虎背熊腰。浓厚的黑发垂在他前胸,仅有几小咎卷发摇拽在胸前,平坦的腰部完全裸露出来。肚脐之下,出现一道线条,消失在裤子中。裤内,明显可以看到一团凸状物鼓鼓地在那儿。
  她的眼睛没再继续往下,而是停在人体最隐秘的紧绷着的地方,德夫林看着她时,也是喘不过气来。在她挑逗的目光下,他不敢相信她又在用目光这般打量着自己。出于庄重,他是穿着裤子睡觉的,因为门关不起来。他一直站在那儿,近乎赤条条的。
  他就没有想到穿衣服,或者说当他从床上起身想去破坏她与情人的好事时,他就没穿衣服。如果他一丝不挂,她是否仍然会那样地着他看呢?他那份感觉,她也会有吗?
  “要是我的门能关紧就好啦!你就不那么容易看到现在的场面了,我通常光着身子睡觉。我现在仍旧有这毛病。你是否喜欢我脱得精光?”
  他刚一开口,便遇着她的眼神。四目骤然分开,他却忘记要讲的话了。梅根趁脸上还没有泛起炽热的绦红之前,转身逃走。
  但是,她跑不了多快。德夫林的内心早已积蓄着愤怒。现在这种愤怒已经浸透了对人性的欲望——是她挑逗起来的肉欲——他身上释放出原始的冲动。既然产生了冲动,他这次就不会让她再次跑掉,他向她扑去,他那长腿瞬息间缩短了距离,她还没来得及尖叫,便被他拉起旋转起来。他紧紧抱住她,狂吻起来。
  她头脑中一片空白,先是惊愕得不知所措,随后是害怕,因为他事先就有过威胁。她被抱离了地面,辫稍也被抓住。所以,她无法逃避那张嘴的贪婪攻击。她的身体被死死地逼住,她开始挣扎着要逃,捶打着他的肩膀,手臂,只是打不到前胸,因为她被紧紧地搂在胸前。
  她讨厌他这样对自己。她的嘴被他的嘴搞得生疼。可以肯定,那双胳膊紧搂着她,勒得她的肋骨劈啪直响。后颈的秀发被拽掉不少,因为他们一个在挣扎,另一个则紧紧地挟住对方,她可能呼吸不畅,实际上都快窒息死了。幸运的是,当她的眼睛稍许能看丁点儿东西时,自我保护的本能终于通过鼻子吸人了一点空气。但是,她并没有因此好受些,所以,她继续挥动着粉拳,猛推、狠拽他的头发。但是,他没有考虑她是否好受,而继续用嘴堵住她的嘴。
  好长时间后,德夫林才意识到现实:他手臂中搂着的女人奋力地抵抗他,表情是认真的,毫无半点惺惺作态。这种经历他还是第一次,然而这时的他完全失去了理智,他没注意到自己失去控制的肉欲并没有得到响应。谢天谢地,他最终注意到了。他抬起头,看见了在他疯狂的行为下的受害者。在她那大大的蓝眼睛中,没有眼泪,但是却有着更加警惕的表情,非常像是害怕。
  “你在伤害我,”她的声音不大,但是带着指责。
  上帝啊,他疯狂地干了些什么?这个女人到底对他做过什么,几乎令他干出有违本性的事来?
  “对不起。”他诚挚地,最少在为她受到伤害而道歉。“在我的梦中,我已经与你有过床第之欢,我是在听到你的说话声时醒来的。我害怕你又用那可爱的眼睛看我,搅乱我的正常思维。”
  那话听起来好似在她耳旁抱怨,而不是道歉。由于这种误解,她也就错误地理解了他刚才的行为。她先是想到害怕,随后很快被逐渐上升的愤怒所代替。
  正当她怒火中烧,再欲痛斥时,他补充说:“我怎么伤害到你啦?”
  她眼睛里燃烧着愤怒,这种愤怒他根本搞不懂。但是他很快领悟到了,尤其是因为他的手仍旧紧紧地搂住她。“我的背都快被你勒断了。你可能扯下我好多头发。要是我的嘴唇没被牙碰破,那才是怪事!”
  当这位爱发脾气的年轻姑娘发出悦耳的抱怨声时,他都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这姑娘根本不解风情。世上有种男人对行房事特别讲究品味。阻止他们最可行的办法便是扇耳光。只有受到这种侮辱时,他们才会想起为什么他要像躲避瘟疫一样躲着姑娘。
  他这时想到对方还是个纯洁无暇的姑娘。的确,她的做法是有些无耻,但是也不能藉此行不轨之事。他应该说些什么,以解脱自己的罪责,权作赎罪吧。实际上,他觉得应该向她陪礼道歉。他原以为自己能够轻易地抑制肉欲,没料这股欲火还是猖撅得很。
  他没有力过激的行为道歉,部份的原因便是那旺盛的肉欲在作“肯定是意外,”面对她的指责,他辩解说。这时,他让她双脚落地,调整一下搂抱她的姿态,他还不打算放开她。“这正是你需要的,因为你恨不得用眼睛将我吞下去。”
  “我没这么做。”她仍旧感到透不过气来。
  “你就是这么做的。如果你下次敢再这样,我还会这样对待你。出现一次,收拾一次。如果你不改,我就会教你如何正确地吻男人。”
  他想借此伤害她,他之所以做得特别过份,那是因为他想得到她。这时,他已经恢复了理智。他知道自己还会继续伤害她,但是他再不能重蹈覆辙,将来的做法不能超过亲嘴。警告她离自己远点儿,因为有一点他十分清楚:如果彭沃西小姐再加大挑逗的力度,他再也无法抵御了。
  她吼着回答说:“我恨你!”德夫林当即咧嘴笑了。
  “你伤害了我,好不悲伤,”他对她说,他嘴角仍旧露着微笑。接着又诡辩起来:“你没要求我放你,对吗?如果你真恨我,你本该……”
  “我现在要求你放我!”
  “太晚啦。”
  他再度吻住她。在这次吻中,他带着某种特别珍视的感觉,因为这次他知道她是白壁无暇的,而且头脑中已经深深地烙下这个印象,他使出浑身解数,说好话哄,友善地劝,诱惑她张开嘴。当最终达到目的的时候,他吸吮着,果然珍美之极。上帝啊,她果然甘甜优美。
  他仅仅挨了两记粉拳,就将她的手抓到自己的手中。她的紧张得到释缓,曲线柔美的躯体在他的强力之下瘫软下来,他对这种反应相当熟悉。他这时有了新的打算:用舌头往更深处探去,挑起她的情欲。他这时只有一种担心,害怕在这姑娘身上出现反作用,与此同时,他不停地叮嘱自己要缓慢地、谨慎地行事。如果她打算用牙咬他,他便准备迅速退出。但是,她并没有那样做,她还是那样纯情无知。
  她甚至没有迎合他的吻,仅仅是被动地接受了他的行为。德夫林感到这样做十分美好,因为他对自己情欲的控制力是如此的脆弱。他认为如果她懂得反吻,而且付诸实施的话,自己不可能受得了的,他并不介意自己利用了她缺乏经验的弱点。她嘴唇柔软,对他刚才的攻击仅是稍微鼓起。她的呼吸是甜美的,她茫然的默许显得更加甜蜜,她那柔软温暖的身体……“上帝啊,上帝,请给我力量吧!”
  德夫林放弃了努力,他的肉欲太强烈了,他情不自禁地抓住她的臂部,顶住她以满足最大的需要。她抵抗的行为向他表明,她决没有那种需要。他的身体告诉自己,他马上要将她捺到床上。他需要她再度愤怒起来,而且是越快越好。他需要有人扇他耳光。
  他松开她的嘴唇,颤栗地站在那儿,欲火燃烧到极点,他竭力地屏住呼吸,恢复神志。“你现在知道啦,”他要在自己获得实际需要之前,事先讲明意图,“如果你觉得大家有必要脱得一丝不挂,就请告诉我。”
  在长时间令人不安的沉默之后,他挨了一耳光。他正需要这记耳光才能清醒,但是这效果并没有达到他的要求。事实上,他更想再次将她拽回来,强吻她。于是,他换了种方式,直截了当羞辱她。
  “你本该当时就做出正确的反应,马上闭上眼睛,转过身,背对着半裸的我。这样,你也不会招来进一步的羞辱。但是你做错了,对吧,彭沃西小姐?”
  不管该不该打,反正又是一记耳光。他刚才讲的都是大实话。这时,她走了,转过屋角,径直向马厩前门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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