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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嵩山战役


  司马成与苻正骈驾而行,两万兵马达迤绵延数里,行军苍松翠岭之中。
  山道崎岖难行,到达嵩山脚下,已经太阳西沉,两万兵马就地扎营造饭。二十人一帐棚,点燃火炬千支,照得遍地明亮通红。
  主帅帐棚内,司马成与苻正两人坐定。桌上已摆满丰肴佳酿,司马成替苻正倒满酒樽,捧起说道:
  “苻兄!小弟久闻大名,相见恨晚,藉此薄酒先乾为敬!同为张教主施救,也算有缘,以后还望多多关顾!”
  苻正回礼正色道:“不敢当!司马兄太客气!今天真遗憾,未能拜见张教主,但与您相识也算足慰平生,小弟倒是有些疑惑,想请教司马兄。”
  司马成愕然:“苻兄!听您的口气好像很严重,所指何事请说明白,不需如此客气,当自己人吧!”
  苻正沉默片刻,说道:“一年前“五老儒会”派人向我要了百名年轻俊彦,说是培训为死士,要渗透到全国各州,潜伏太守府为内应,但有点超越常理的是,那些人一去就未再与家属联络。本来家属皆认为子弟被“五老儒会”看中是无上光荣,但久无讯息,不免担心,最近频频向我打听这些子弟兵的动态,我已向“五老儒会”反映,但所得结论是事属机密,无可奉告。今年又向我要求百名,使我困扰不已!”
  司马成讶异说道:“苻兄!一年前“五老儒会”也向我提出类似要求,说是培训第二代剑手,我及家属皆认为训练使剑的高手,没有三年五载不可能有成,所以尚无家属质疑。不过听您这么一提,我亦觉得疑惑。”
  苻正一惊,再道:“司马兄!原来你也被徵召百名子弟兵,只是理由不同而已,但结果都是音讯全无,这事需要查查才行!”
  两人对饮一樽。
  司马成微笑道:“苻兄!您雍州与匈奴为界,受外族骚扰严重吧!听说匈奴族兵强马壮,善于骑射,尤其马背上的功夫了得,为历朝边陲之患,所谓“日暮沙漠陲,战声烟尘里”,但是我见苻兄的兵马内有匈奴外族加入……”
  苻正接道:“司马兄!您说的不错!这些匈奴兵马是先父偏房所出。先父视野宏阔,对匈奴采取和亲政策,收了许多养女,下嫁匈奴及羌族酋长,笼络外族,大家相安无事。司马兄!匈奴外族并非侵略者,而是有些奸商、贪官互相勾结,压榨他们,逼使部分匈奴人犯我汉人,他们呈报朝延又夸大其辞,以拥兵自重,并虚报兵员,贪得朝延官饷自肥。其实匈奴人是游牧民族,爽豪好客,直率坦诚,是有宗族伦理,重视辈分的。苻家与匈奴族交好,我还是个长辈呢!”
  司马成连连称奇,说道:“这么说您的家族血统不是混乱了吗?怎辨得后代子孙呢?和亲方式虽好,但岂不是乱了套,汉族血统流失?千万别被同化才好!”
  苻正微笑道:“司马兄的建言很好,但也表示您不了解匈奴人。其实匈奴族被汉族同化得很快,因为外族女子哪个不想嫁给“汉家郎”!如先父的妾侍中就有十多个匈奴人,五个羌族人,这些旁出的子女,在我们苻家是不能继承汉族正统的。先父有先见之明,早就建立家谱,规定苻家汉族正统以“正”、“统”、传”、“世”、“原”、“则”、“定”、“坚”排定,遗嘱又说,八代传至“苻坚”可再命字号辈分传家。”
  司马成哈哈大笑道:“是的!是的!时下风尚如此,先父也是嘱以八个字,“成”、“世”、“功”、“勋”、“懿”、“炎”、“中”、“原”代代相传,排列辈分。”
  苻正接道:“好!司马家不愧是洛阳汉族世家,先人的雄心壮志,在传家辈分之中就可窥见,“成世功勋”,“懿炎中原”,就有逐鹿江山之志!以后司马家有人当了皇帝,可要善待我苻家!小弟再敬司马兄一杯,愿早日达成先人遗志。”
  司马成与苻正两人开怀畅饮,纵谈天下大势,称帝雄心表露无疑。
  成者为王,败者为寇,乃千古不变定律,司马家在中原立足需背水一战,苻家与匈奴连襟,还有个退路。
  酒酣耳热,大约子时时分。
  “咻!”飞箭射穿帐棚,钉在桌面。
  “司马兄!小心!箭尾梆有布条,看看上面写些什么?”苻正讶然急道。
  司马成知道发此箭者是友非敌,迅速解下布条,就着烛光。
  只见布条上写道:
  “开封太守王坤领兵五万扎营于十里外,预定拂晓偷袭贵营,请即备战。设若不敌,宜退守嵩山之顶。神弓守战墨攻亲笔”
  “苻兄!是张教主的军师墨攻传书,应是不假,我们赶快研拟应敌之策。开封太守王坤是名猛将,不可轻视,如果不敌,就如布条指示退守嵩山顶。”司马成肃然说道。
  于是吩咐偏将,传令戒备,但防骚动。摊开地图,与苻正商讨如何应敌,研究半个时辰,主意拿定。
  “苻兄!你我人马在嵩山东面,相信刘全与刘快的人马应在西、北,不知攻他们的莽军是何方人马,要是洛阳太守陈平的话,可就不妙!”司马成指着地图说道。
  苻正一脸惊讶,问道:
  “司马兄!洛阳是在西南,很有可能遇上洛阳太守陈平!司马兄为何说不妙呢?”
  司马成轻叹:“苻兄!我司马家在洛阳算是世族,要不是陈平镇守洛阳,我们早就反了。陈平是我姑丈,对我们家族有很大的影响力,其人精明能干,野心勃勃,熟谙韬略,用兵如神。”
  苻正愕然:“司马兄如此夸赞洛阳太守陈平,想必不差,刘全与刘快算是兵运不佳,生死自在,各安天命吧!假如司马兄与您的太守姑丈对阵,如何自处呢?”
  司马成蹙眉说道:“果真如此,则如苻兄所说,生死自在,各安天命了!我们迎战的是开封太守王坤,或许我姑丈有意避开正面冲突吧!”
  司马成与苻正各分兵五千,马匹套嘴,以免惊慌嘶叫,士兵口衔枚针,以防出声,速往山腰砍取擂木设陷。
  各馀兵马五千,则离营地三丈挖沟埋伏,弓箭手列阵,以自己的帐棚为目标瞄准,待敌军误闯空营时,听命放箭,痛击敌人。
  一切准备就绪,等待黎明曙光,兵士个个临危不乱,神色紧张但不惧柏。
  破晓时分,东方刚亮,埋伏濠沟的兵士们即听到前方林鸟惊飞,集结天空盘旋。
  瞬间山摇地动,万马奔腾,隆隆作响,敌方的第一波攻击原来是骑兵。
  阳光乍现,大地苏醒,晴空万里。敌方骑兵声势浩大,后随步兵,急奔而来。
  立时战鼓震天,杀声四起,兵马如潮水般涌来,冲向腾空帐棚,一名先锋将领带头,先行达阵。
  “射矛!”敌方将领吼道。
  “咻!咻!咻!咻!咻!咻!咻!咻!咻!咻!咻!咻!”
  满天飞矛,遮压蔽日,如片片乌云。
  “噗!噗!噗!噗!噗!噗!噗!噗!噗!噗!噗!噗!”帐棚被长矛射穿,有如剌。
  “不好!上当了,快撤!是空营。”敌方将领慌张大声叱喝。
  “放箭!”司马成喝令道。
  “咻!咻!咻!咻!咻!咻!咻!咻!咻!咻!咻!咻!”
  顿时满天箭雨,方圆五丈无有空隙。
  “嘶!嘶!嘶!嘶!嘶!嘶!嘶!嘶!嘶!嘶!嘶!嘶!”
  万马掀蹄,昂首嘶叫,纷纷中箭,乱成一团。
  “呀!啊!呀!啊!呀!啊!呀!啊!呀!啊!呀!啊!”
  骑兵中箭落地哀嚎者数千众。
  “冲!杀!”司马成再喊,一马当先冲出。
  苻正亦领子弟兵马五千与司马成会合。万名士卒如潮涌出,杀声四起,喝喊连天,与敌人拚战,杀得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开封太守王坤不料对方早有防备,左肩中箭,血流涔涔。
  第一阵即上当,骑兵损失数千,心惊胆颤之馀,保命要紧,无心恋战,策马而回,想取步兵来战。
  开封府兵马阵前失利,互相践踏,死伤无数。
  乍见主帅窜向后方,军心溃散,没命的跟随太守王坤逃离。部队就如一条蠕动的巨大蟒蛇,左冲右突,终于穿破司马成及苻正的兵马包围。
  司马成及苻正领兵追敌五里,杀敌万人,方才鸣金收兵,退回壕沟休息,等待王坤的第二波攻击。
  清点己方兵马,折损五百而已,命令伤兵退往山腰,与后备人马会合。再命士兵清除帐棚,搬马尸及人组成一道人墙,防备第二波攻击。
  一个时辰后。
  “叩!叩!叩!叩!叩!叩!叩!叩!叩!叩!叩!叩!”
  人潮如蚁,密密麻麻走出密林。
  乍看之下皆是平民百姓,手持锄头,以木棍敲锄柄,叩声震天。更有老弱妇孺,手携幼子,甚至有妇人手抱啼哭婴儿,互相搀扶,泪流满面,哭声四起,潮涌而至。
  司马成及苻正哪见过如此场面,登时呆傻愣怔。兵士则睁大眼睛,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数千老弱妇孺在前构成人墙,开封太守王坤的骑兵殿后,步兵渗入百姓群中控制阵形,共数万之众,比上波攻击人数多出数倍,采用的正是人海战术。
  司马成见民众百姓被挟持当前锋,血脉为之偾张,不敢放箭。兵士破口大骂无耻,军心惶惶,不知所措,手汗浸湿刀柄,汗流浃背,见百姓妇孺婴儿,杀是不杀?
  “退!退!退回山腰!”司马成噙着泪水声嘶厉喊。
  与苻正率兵马弃守壕沟,退到山腰的第二道防线。
  开封太守王坤见驱策的老弱妇孺走得非常缓慢,露出残暴本性,率领骑兵践过老弱妇孺身上,狂笑不止,追杀过来。
  一时间老弱妇孺被骑兵践踏死伤者无数,哀声遍野,惨绝人寰。
  司马成及苻正殿后的部队将领,回头看见无辜百姓受此蹂躏,悲愤莫名。即率五百步兵,五百骑兵,冲向开封太守王坤的万馀铁骑及数万步卒,肉搏厮杀。抵挡不到半个时辰,被王坤无情的包围杀戮,壮烈牺牲殆尽。
  经此阻延,司马成及苻正的退兵已经安全抵达山腰的第二道防线,士兵们义愤填膺,发誓必报此仇。
  司马成及苻正重整部队,严守山腰,加强擂木待敌。
  时已过午,士兵们虽已两餐没有进食,但个个忍饥挨饿,精神抖擞。
  忽见敌军步兵爬上山腰,冲了上来,密密麻麻,如蚂蚁爬树,声势确实惊人。
  “放!砍!”司马成举刀砍断绑着擂木的粗麻绳。
  “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隆!”
  万木齐滚,瞬间山摇地动,轰隆巨响不绝。
  “啊!哇!啊!哇!啊!哇!啊!哇!啊!哇!啊!哇!”
  开封太守王坤的兵卒未料及此,逃无可逃,避无可避,为擂木冲撞,死伤枕藉。部分找到岩石、树头掩蔽者虽得幸免,但已折损数千。
  “走!上山顶!”司马成果断下令。
  一万八千义军含泪弃守,迅急奔向嵩山顶峰,人人心中叹息,不到一天时间,重回嵩山山顶,但是景况全然不同,竟如丧家之犬。
  不到半个时辰,西北方向也奔来一股慌乱人马,形容更是狼狈。
  乍见司马成及苻正的部队都在,顿然宽了心,如遇救星。
  两名血溅满身,疲备不堪的将领飞奔过来,右膝着地跪礼。
  “禀司马壮士、苻壮士,我等主公刘全已经战死于洛阳太守陈平之手,祈两位壮士收留,重新编队,救救我等性命!”一位将领噙泪说道。
  “禀司马壮士、苻壮士,我主公刘快也遭洛阳太守陈平包围,义士兄弟死伤过半,只有退回山顶!”另一名将领激动说道。
  骤闻刘全、刘快已经战死,司马成及苻正皆感愕然。司马成急问道:
  “难道你们没有接到“神弓守战”墨攻的飞箭示警?竟然惨败至此!”
  其中一名将领泣道:“我主公刘全是有接到飞箭示警,但置若罔闻,刚愎自用。黎明时分,洛阳太守陈平率领二万骑兵,四万步兵踏平我军营地,我等将士用命,边战边逃,按飞箭指示退回山顶,但主公刘全已战死在山下,损失惨重。”
  司马成、苻正闻言后,迅速分配刘全及刘快的人马,重新编营加入己方部队,命士兵们取出乾粮充饥。
  夜色已经笼罩,但为免暴露,不敢举火照明。
  司马成及苻正凭藉微弱月光,就地摊开地图,共数十位将领席地围坐,共商应战策略。
  忽然探子来报:“禀主公!“五老儒会”的李太学士求见!”
  司马成及苻正怔了一下,急道:“快请李太学士!”
  亲兵探子立时带领李约来到诸将面前,众人起身叙礼。李约道:
  “司马壮士及苻壮士辛苦了!听闻刘全及刘快两位统领已经壮烈牺牲,实在可叹!不知现在战况如何,两股残馀人马又如何处理?”
  苻正大略说明了鏖战经过及现况之后,问道:
  “李太学士!您为何还没下山呢?这样也好!正可请教高见。”
  李约抚髯正色说道:
  “我们“五老儒会”在嵩山顶有个密室,可供各位将领休息及研讨战略。至于应战,实在不是“五老儒会”的专长,读书人不懂行车布阵。各位将领请到密室研究军情,以免在此泄漏军机,苻壮士及司马壮士等众将领请随老夫来!”
  李太学士带着几十位将领,向西行不到一刻钟,来到一片绝壁前。启动机关,乍现一条地道往下延伸,两旁有火烛照明。
  司马成派遣四名亲信在外看守,一行人鱼贯而入。
  密室宽敞,可容纳百人,囤积口粮甚丰,足供千人食用,又储酒三十馀坛。
  李太学士招呼众将领围桌就坐,随即提起一坛美酒,拍开封泥,抹了一下封口,直曰:“好酒!”
  一时酒香四溢,引得已三餐未进食的诸将腹中咕噜直响,当即轮流灌了一口。
  李约又拿出乾肉脯、口粮,叫四名将领分给众将,再开酒坛劝酒,犒赏众将辛劳。
  司马成好奇问道:“李太学士!其他四位太学士怎么没见到,是否遭变?”
  李约微笑说道:“其馀四位太学士已先行下山,我留下整理密室,不意竟逢你们返回。前此陆续储存一些乾粮,以备不时之需,想不到现在正可用到。等一下请各位把这些口粮分配下去。老夫先敬诸位义士一杯!各位一边用餐,一边听老夫数言!”
  李约举杯,爽豪的一饮而尽。司马成、苻正及众将领实在饥饿口渴,也就不客气,太快朵颐,舔嘴砸舌,无不称赞肉脯甘美。
  “老夫虽不懂得行军布阵之道,但见义军今日如此狼狈败退,而敌军兵强马壮,士气如虹,数达十万之众,又把嵩山层层绕圈包围。相较之下,我们就如一盘散沙,没有高明的领导者。老夫倒有一策,不知大家能否接受?”
  苻正不以为然,起身说道:
  “李太学士!我与司马兄战那开封太守王坤,并没有输,只是对方残暴不仁,驱使老弱妇孺形成人墙,列在阵前,派人掺杂其中控制,义士对手无寸铁的百姓实在下不了手,才仓皇败回山顶。”
  李约冷哼一声,说道:
  “自古“成者为王,败者为寇”,为了区区千名老百姓做道人墙阻挡,就不射一箭,败下阵来,如此领导者实是妇人之仁,以后怎能成大事?如果敌方一而再,再而三运用此项战术,难道你们就此屈服?在座诸位干脆各自回家士、农、工、商算了!”
  诸将领闻言,顿时喧哗,义愤难填,纷纷表示李太学士言辞偏颇。
  司马成起身,举手示意大众安静,说道:
  “李太学士所言差矣!我们与义军是为拯救万民于水火,百姓哭声四起,恐慌惧怕的表情,确实令人动容。有些百姓故意缓慢前进,我们心里明白,他们是心向义军的,迫于形势无奈,只能故意拖延部队前进速度,结果还是被骑兵践踏而过!假如我们义军与莽军一样,如何赢得民心呢?我倒要听听前朝硕存的“五老儒会”有何妙计高见,能解目前困境?”
  李约语气冷森,说道:
  “这就是妇人之仁的明证,哪天不死千百人的?就算这嵩山下的百姓死于两军交战之中,也是无奈,算是为国家牺牲好了。老夫的计策就是“诈降”!诸位意下如何?”
  数十位将领愕然片刻,再度哗然,怒斥谬论,如何“诈降”?一降生死即为敌方控制,哪有板回的馀地,真是书生误国!
  司马成愤愤不平,怒道:
  “我们敬重前朝遗老“五老儒会”,出此下策的是李太学士个人意见,还是五老太学士全体的意思?所谓“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别以为敌人是白痴!“诈降”?哪能骗得了他们?我坚决反对!”
  “好!说得好!“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大丈夫当如是。不能体谅万民百姓,草菅人命的乖张谬论本身就有问题,如何能服众?不如干脆就叫大家投降!还拐弯抹角,美其名说是“诈降”,真是可耻!”
  一名将领起身,缓缓走向李约,冷然讥笑道。
  李约愤然离座,指着这位说话的将领,怒道:
  “你这个无名小辈,这里哪有你说话的馀地!坦白告诉你们好了,“诈降”就是投降的意思,暂时保留各位的狗命,再长期改造你们这种大逆不道,想造反的乱臣贼子思想。我在酒里下了“消力丹”之毒,已然生效,你们都没了力气,还打什么仗?奉劝你们早早投降吧!还可以保住一条狗命!”
  数十位将领闻言大惊,个个离座,顿觉浑身乏力,倒成一片,爬都爬不动,只能叱喝怒骂“汉奸”无耻下流!
  李约见状得意已极,哈哈大笑:
  “这次我独揽了大功,其他四位老不死的在后面卧房内,跟各位一样,瘫痪不能动呢!我早把各位的动态告知洛阳太守陈平,你们当然不是对手。待我李某封侯拜相,你们没死的再来找我……哈!哈!哈哈哈……”
  ““汉奸走狗”!没想到会死在自己人手上,我司马成好恨!恨不得将你碎尸万段!就是死后也要化成厉鬼,索你性命!”
  司马成怒发冲冠,咬牙切齿,怒目圆睁,眼角迸裂,渗出血丝!
  “好!很好!司马兄要这个“李汉奸”碎尸万段才能解心头之恨!就由我代劳吧!”
  刚才讲话那位“无名小卒”并没有倒下,笑嘻嘻说道。
  李约惊愕不已,简直不能相信,指着这位将领急道:
  “你!你倒底是谁?竟然没有中毒!“消力丹”从不失灵的……”
  司马成和苻正亦是一愣,继而相视一笑,心有灵犀,同声喊道:
  “是张教主!”
  李约听闻是张教主,骤然变色,吓得魂飞三千里,魄散巫山十二峰,连应战的心思都不敢想。霎时脸色惨白,纵身就往密道口冲去。
  只见张心宝宽袖一拂,李约的身影从半空中跌落。
  “轰!”爆成一片血雨洒落,粉身碎骨。
  “当!”义师盟主的金剑令牌掉落地面。
  瘫痪地面的数十位将领骇然惊见如此霸道武功,简直不可思议,楞了片刻,惊醒叫好。
  张心宝与军师墨攻足足花了两个时辰,运功逼出众人身上“消力丹”之毒。
  时天已大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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