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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天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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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
和李曼玲相识说起来还是去年,不,现在应该说是前年下半年的事!

那是十二月中旬一个星期六的下午,一个曾在中院打二审官司最终胜诉的当事人,在律师的陪同下,请案件的主审法官郝翎出来吃饭,郝翎百般推辞,说这样违反纪律了,可经不住律师的万般劝说,说这个案件已经过了这么久,又是在周末等等,看在这个律师朋友的面子上,最终还是去了。吃完饭后,他们一行四人(还有名司机)顺便就来到离吃饭不远的“夜巴黎”休闲娱乐中心。
夜巴黎在冈州比较有名,常常爆满。或许是下午吧,那天的客人并不是很多。他们一进门,就被门口站着的两个身穿单薄的粉红旗袍的女孩子中的一个领到了二楼歌厅,当时,郝翎因为是主客被推到最前面,他就跟在那女孩的身后。那女孩子身材高窕,娇嫩的肌肤因为寒冷而有些发红,身上有股淡淡的清香。或许是那天喝了酒的缘故,看着她婀娜的步姿,郝翎竟有些心旌摇曳,所以,当他们到达二楼被柜台小姐接待的时候,他特地细细地看了看正欲下楼的她。在二楼昏昏的光线下,她竟是那么地美丽,宛如邻家女孩,令他怜爱。
“怎么样?这个妞不错吧?要不叫她来陪陪你?”毕竟是做生意的,那当事人是那么的善于察言观色。
“瞎说什么啊?只不过多看了一眼而已!”郝翎毕竟脸皮薄,感觉到自己的脸在发烧。
他可不顾,擅自叫来领班,“刚才那位小姐叫什么?能不能让她来陪陪我们的这位帅哥啊?”
“那位是玲子小姐,老板可真有眼光,她可是我们这一等一的美人。只不过,人家是学生仔,靠打工挣点学费,她来时就跟我们说好的,不陪客人,所以,实在对不起了。不过,老板你们如果要找小姐陪的话,我可以马上打电话,保你满意。”
“算了,算了,我们只是唱唱歌,坐会就走。”郝翎说道。
可不一会,领班还是用电话招来一批小姐,舞厅里顿时热闹许多。唱歌的唱歌,跳舞的跳舞,还有几位小姐大方的很,不请自来,一个个偎坐在身旁,娇声软语,极尽挑逗。郝翎极不适应,走到一位默默坐在一边的小姐身旁,请她跳舞。
不一会,又来了一波客人,还是那位玲子小姐领他们上来。马上,有几位小姐如蚂蟥般粘了上去。谁知一位发福的中年客人却拉住玲子不放,“大爷今天只要这位小姐陪!”他的手抓住玲子的手摩挲着,“看你小手冻的,多让人怜惜啊,你看这里多暖和,陪我喝喝酒,好吗?看你冻的,大爷我好心疼呵!”
“对不起老板,我的工作是在楼下,这儿有这么多漂亮的小姐,你选一个吧!”玲子柔声轻语,微笑着,想抽回手。
“大爷我今天就看上你了!”那人有些无赖,硬是拉着玲子的手不放,“我有的是钱!”
“哎呀老板,何必呢,你看有这么多小姐,她呀可是个生手,我怕侍候不了老板您,惹您生气呢。”领班过来了,拉着那人的手,“来,老板,我亲自为您挑选一个,保您满意!”她叫来一位的小姐,“听老板口音,好象是江浙一带的老板吧?您看,我给您找来一个浙江的小姐,多漂亮,多苗条,还是老板您的老乡呢。”
“怎么,我连挑选小姐的权利都没有了?我走南闯北,什么场面没见过?我今儿个就要定她了!”那人白了领班一眼,还是拉住玲子不放,手也开始不规矩起来!
玲子急得满脸通红,极力躲避那人的手。她求助地看着领班小姐,眼泪快要掉下来了。
郝翎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他走了过去,“先生,这位小姐说了她不愿意,你难道还想霸王硬上弓不成?”
“谁的裤裆没关严,跑出你来了?你又算老几?大爷我是来寻开心的,没你的事,一边凉快去。”
郝翎掏出工作证,丢在那人的桌上,“你说我算老几?这可是在冈洲,可不是你随便撒野的地方。要不要我找人来请你出去啊?”
那人翻开工作证,有些愣了!到底还是领班机灵,她拿起工作证看了看,“啊,原来是郝法官呀,这位老板呢,我想也是开开玩笑。玲子,还不下去?又惹客人不开心了,来老板,上面还有包厢,比这清静多了。来吧,老板,我领您们上去……”

自那以后,郝翎常在下班后,身不由已地来到“夜巴黎”,玲子不在的时候,他坐坐就走,玲子在的时候,就陪坐在楼下,拉拉话,更多的时候,是他带本书,默默地坐在一旁,直到她下班。去的次数多了,也渐渐地摸清了规律:玲子一般只在周末的下午出来。所以,每当周末,人们会在“夜巴黎”的门口,看到这样一种情景:两位美丽的小姐站立在门口迎宾,而一旁的沙发上,总会有一个气宇轩昂、戴着眼镜的年青人坐着,或是与迎宾小姐谈笑,或是看书,而更多的时候,他只是默默地坐着,偶尔会和其中的一名迎宾小姐相视一笑。渐渐地,不仅“夜巴黎“的老板小姐工作人员,连上这儿消费的客人们,也在这相视一笑中,看出了温情脉脉,看出了一往情深。下班后不施脂粉的玲子一身牛仔装,比那性感的迎宾小姐服更让郝翎心悸和怜惜。他请她宵夜,他送她回学校,热情而又固执地履行着护花使者的职责。
在郝翎热情而又固执的爱情功势下,玲子眼里的淡漠和忧郁慢慢消融了,显露出她这个年龄应有的开朗和单纯。郝翎的话也渐渐地多了,在玲子陆续知道了郝翎的一切之后,她也慢慢地向郝翎敞开了心扉。她叫李曼玲,出生于冈洲东山县的一个穷山寨,父母在她高三时相断病故,忍受着强烈的悲伤和嫂子的百般刁难,她还是考上了冈洲师院,除了每年哥哥偷偷给她几百元钱外,学费,生活费全靠她自己挣。她做过家教,给餐馆洗过盘子,做过推销,还做过服务生,除了学习和工作,她没有其它的时间,就这样勉勉强强地维持了两年。到了大三,开销也渐渐地大了,单靠几个家教之类的挣钱不多却很耗时间的活计已经不能维持了,便在一位在娱乐场所做小姐的同学的劝说和介绍下,来到了“夜巴黎”。不过,她还是坚持不陪客人,只在周末的下午做迎宾小姐。虽然只是这样,收入还是比得上她的每周的二三个家教。当然,在娱乐场所,难免会遇到象上次郝翎所看见的情形。但一般情况下,领班都会很好地解决。听说“夜巴黎”的后台很硬,一般人也怵。
“不过,”在冈洲师院女生楼前不远,在那有着婀娜多姿的鹅黄嫩绿柳条的池塘边,曼玲停住了,回过身,望着郝霖,“那天还是应该谢谢你。那天没有谢谢你,你生气吗?”
已近黄昏,可以看到枯黄的草地经春风一吹,又绽出细丝般的绿芽,柔弱的柳枝萌发出浅绿色的嫩芽,春风徐来,摆动的柳条划过池塘,于是,清澈的池水也荡漾着碧绿的微波,寂静而又空荡的池塘石阶上,不知何时长满了苔鲜,把那石阶也抹上了一层碧绿色。清风乍有乍无,身后草坪上一树的梅花早已飘落,可从玲子的身上,似又闻到了梅花的清香。看着她那被黄昏的余晖映照的脸庞,郝翎禁不住捧住了她的脸,“说什么啊我的傻姑娘。如不是那天,说不定我们也许会永远擦肩而过呢!”
他忍不住俯下头,轻吻着玲子的额头,继而吻住了玲子柔软的小嘴。玲子有些慌乱,矜持了一会,还是轻轻地回应着他的吻,郝翎更紧地楼住玲子,却见她的小嘴忽又如小鹿般逃开了,酡红的脸上差涩可人,“这真的是我向往已久的初吻吗?”她喃喃地说道,“那刘心欣呢?你怎么办?”
“我已向你说过,我对她没感觉。”郝翎搂着玲子柔软的腰枝,“或许,刘心欣是一个好姑娘,或许,她对我是有一份情感,可说到底,我们相互并不热心,一切都是她父亲在搓合。她真的也很漂亮。你没见过,或许与你不相上小,她也并不乏追求者。可是,怎么说呢?或许象你一样,我也是从穷山沟里出来的,我不能忍受她的高傲,不能忍受她的娇横,不能忍受她的任性。在我的心目中,女人永远应该象你一样娴淑、温柔、体贴而又善解人意。自从认识了你,我再也没有见过她了。真的,有三个多月了吧?我自己都有些吃惊。我会找机会跟她彻底地谈一谈。倒是你,我的玲子,我已经熬不到下个周末见你了。我知道你很辛苦,你没有时间,你又不愿接受我的帮助,想想又是一个星期不能见你,你叫我怎么忍受啊!所以,我给你买了部手机。不能见你,能听听你的声音也好啊!”
可玲子死活就是不肯要,郝翎好说歹说,最后,她还只是接受了他的旧手机。从此,手机成了他们不见面时传达柔情蜜意的工具,每天不是通两次电话就是几封你来我往的短信。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们的感情也如天气一样,日渐升温。有时候,一声翎哥,一句玲妹,就让他们激动不已,如不是玲子的矜持,或许他们早已越过了恋人的最后那道防线。
可是……

那是零三年的六月三十日,星期一,郝翎永远也不会忘记这个改变了他以后生活的日子。这是一个让他从天堂跌到地狱的让他永远也难以忘怀的耻辱的日子。
那天上午,艳阳高照,云彩似火,署气逼人,树叶和小草都已经蜷曲,门巷里也很少有一丝清凉,但郝翎并不觉得炎热。或许是心里高兴的缘故吧!玲子快考完试了,还有几天就要放假了,而玲子也终于答应接受郝翎的帮助,从此不再去“夜巴黎”做迎宾小姐,也不再兼职家教了。昨天,郝翎带玲子去一个朋友举办的希望英语学校应试,被聘为该校的带课老师。希望英语学校是一个业余学校,主要是利用寒、署假和节假休息日,为中小学生提高英语水平而举办的训练班,生意很好,老师的待遇也很高,仅暑期两个月的收入就够玲子交清剩下一年的学费了,而以后每个月只在周末上课,工资也够每月开销的。玲子也很高兴,她从此也不必跑来跑去做家教,也就有更多的时间和郝翎在一起了。昨晚分手的时候,玲子第一次主动吻了郝翎,令郝翎激动不已。昨晚,他失眠了。
所以,尽管天气炎热,吃完午饭后,郝翎在电扇的吹拂下还是很快地进入梦乡。
也不知睡了多久,一声炸雷把他惊醒,睁开眼,仿佛已到了傍晚,窗外是一片阴黑。走到窗边,外面已灰尘飞扬,枯叶废纸乱飘。看天边的乌云翻滚,象倒翻在水里的墨汁泌透天空,而猎猎的大风让茂盛的梧桐树枝叶,整齐划一而长久地向一个方向行礼,而后风突然调皮地消失,刚刚站直了的枝叶还来不及活动活动几乎要折的腰干子,抖落抖落满身的灰尘,白色的磅礴雨点又象珠子般砸了下来,枝叶又忙不叠地躲躲闪闪,最后还是放弃了,让雨水在身上溅起片片水花……刹那间,郝翎的眼前只剩下茫茫的一片雨帘。闻着随着雨水而飘进屋内的阵阵泥土的气息,郝翎清醒多了,他走到床边,从枕头旁拿起手机,想看看时间,却见手机的电池用完了。
他换了电池,等了一会,才一点多,离上班时间还有个把钟头,还可以睡一下嘛,正想上床,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喂?”
“是郝庭长吧?终于打通了。”
“你是谁?”
“我是玉儿,就是‘夜巴黎’的领班,你快过来吧,玲子可能出事了。”
“什么?”
“玲子在‘夜巴黎’里,我们都被赶出来了,玲子可能会出事,你快过来吧。我在‘夜巴黎’附近等着你,快啊!”玉儿焦急的说道。
风雨来得快,去得也快,当郝翎走下宿舍时,太阳又重新高悬空中。雨水洗去了空中的浮尘,空气显得格外清新宜人,天空也变得更加透明深邃,明晃晃的让人不敢睁眼,浓密茂盛的梧桐树绿得更浓更深,翠色欲滴,随着凉爽的微风,还似乎从什么地方飘来鲜花的芳香。可郝霖心急如焚,无心体会雨后的美景与清凉,快步走到马路边,拦了一辆的士,很快到了“夜巴黎”,见到了等侯在一侧巷子里的玉儿。
刚十二点,玉儿正在准备场子,“夜巴黎”老板突然带来两位客人,其中一个玉儿认识,就是“夜巴黎”的保护神刑警队长贡元,而另一位客人,贡元对他也是毕恭毕敬,可见身份非同一般了。老板一般不轻易来,来了一定有事。果然,老板将二位带进三楼的一个豪华包箱后,就出来让玉儿想方设法一定要把玲子叫来,也不说什么事。玉儿不敢怠慢,在电话里好说歹说,才将非常不情愿的玲子叫了过来。
玲子一来,就被老板亲自带到包厢,随后,贡元将老板、玉儿还有其它几名工作人员赶到了一楼,说不叫不准进来。在一楼,老板也神色不定地将玉儿和其他人员支出了“夜巴黎”,出来后玉儿左思右想,觉得不对劲,玲子可能要出事,便找出平时留心而记着的郝翎的电话,打了半个小时,电话才通。
郝翎推开“夜巴黎”一楼的玻璃门,趁坐在一旁沙发上抽烟的一个中年男人还没有缓过神来,他已快步上了二楼,在二楼口,站着贡元,“小郝,你怎么来了?”贡元示意跟上来的老板离开,拦住欲上三楼的郝翎,问道。
郝翎和贡元早已是老熟人了,还可以说曾是情敌。以前郝翎常在心欣家见到他,他与心欣亲梅竹马,是她的最执着的追求者之一,深得心欣母亲的喜爱,后见心欣和老头子的态度,来的渐渐少了,但郝霖相信,那份心思还在。
“玲子呢?你们把她怎么样了?”郝翎急急地问道。
“怎么?我们的情圣今天想扮英雄救美?只怕是来迟了。”贡元拦住想冲过去的郝翎,“我就不明白,为了这么一个娱乐场所的婊子,你竟然让心欣伤心,让老头子生气,你真不知好歹!”
“我们的事你管得着吗?”郝霖不想和贡元纠缠,想推开他,可虽然比贡元高大,却怎么也推不开。
“是吗?那老头子呢?他管得着吗?他就在上面,就和你的玲子在包厢里,你还想上去吗?”贡元阴鸷地笑着,豪不放松地抓着郝霖,“在冈洲,还有谁能让我这样地呆在下面?”
“老头子?你?你们也太无耻了吧?还有王法吗?”郝翎愤怒了,他一拳打出去,却被贡元挥手格开了。
“怎么,还想动武?那就来吧!我早就想揍你小子了!”贡元手脚并用,一下子就把郝翎放倒在地板上,血从郝翎的鼻孔里流出来。
“住手!”一句声音不高却威严的喝斥从上面传来,只见从楼梯上缓缓走下老头子,他还搂着衣不蔽体、恍惚而踉跄的玲子。
“玲子,玲子,你怎么了?”郝翎一见玲子,顾不得抹去流下的血渍,急急地爬起来,想去抓住玲子的手。
玲子惊了一下,似从行尸走肉中醒了过来,看见血流满面的郝翎,她哭了出来,“翎哥!”
“呵呵,一个玲子,一个翎哥,好亲热呵。我是不是很无情捧打鸳鸯了?”老头子推开郝翎的手,阴阴地说道。“郝翎,你知道不知道,你太让我失望了。我那么用心地载培你,还把我最心爱的女儿心欣许配给与你,你竟然这样对我,你……不过,看在你没有动小玲子的身子,更没有动心欣一根汗毛,我就饶过你一回。以后你也不要再见心欣了,更不许见小玲子。还得感谢你呢,本来我原想看看,是什么人让我的女儿也竞争不过,是什么人钩去了你的魂魄,让我的女儿如此地伤心流泪,原来是这么一个尤物。我向来对女色不感兴趣,可一见她,我还是禁不住动心了,所以也只好霸王硬上弓了。不过以后我会好好看待我的小玲子,不会让你失望的,说不定我比你还会怜香惜玉,呵呵。倒是你,看在你是我和小玲子的媒人身份,我看你还是老老实实地去做好你的庭长吧,说不定你的前程还是无量的。这就要看你和小玲子以后的表现了。”
“你…你…”郝翎气得说不出话来,好一会,他才缓过神来。“你竟然是这么一个禽兽不如的东西,你知道不知道,玲子她比心欣还小?你配当一个父亲吗?亏你还身居高位,你不感到羞耻吗?你不怕王法吗?”
“啪!”贡元上前一步,打了郝霖一巴掌,“你怎么跟老头子说话的?太不象话了。”
老头子用眼神止住贡元,“王法?在冈洲这一亩三分地里,我刘某就是王法。话我只说到这里,以后怎么做就是你的事了。”老头子半推半搂地拥着玲子,走过楞在一旁的郝翎,向楼下走去,还对跟在后面的贡元说道:“去,找件衣服来给小玲子换上!”
玲子抬起茫然而又绝望的眼睛,对着郝翎喊道:“翎哥,你要保重啊!”
郝霖不知道是怎么回家的,以后的几天也不知道是怎么过来的。他只知道不停地拨打玲子的手机,连续几天守侯在玲子学校的宿舍外,听不到她的声音,看不到她的身影。他真的害怕玲子想不开。恍恍惚惚过了一个多月,郝翎才想起的反击。然而,他也知道老头子说的话没错,老头子在他岳父的庇护下,在冈洲为官三十多年,一步步爬上如此高位,在冈洲真的是棵难以撼动的盘根错节的参天大树,相对于他,郝翎无疑是只蚂蚁,所以,郝翎的反击也无异于蚂蚁撼树。
郝翎将他所知道的有关老头子的一些受贿违法行为,匿名向有关检察院、纪检监察、人大等部门进行举报反映,而这些部门在收到举报信后,不知什么原因,举报信又都先后到了老头子的手中,老头子指使中院以法院名义要求文检,中院居然也都签字盖章同意,并从法院档案中调取郝翎的笔迹作为文检样本,送省高院进行文检,老头子将举报信和笔迹鉴定书交给市政法委,以政法委的名义指令市检察院立案办理。郝翎后来听有关人员私下对他说,如不是刘心欣从中周旋,恐怕不只是调离审判职位、停职检查的处分了。


“老头子是……”刘伟问道。
“刘-庭-阁!”郝翎一字一字地吐出来,似用了很大的劲。
尽管已经猜到了,可听郝翎说出来,刘伟还是振了一下。他看看莉莉,莉莉更是惊得张大了嘴。
“那…他会开车吗?”刘伟想起那个开奔驰车的人,体形与刘庭阁是那么地相象。
“会,当然会。你知道吗?冈洲这几年招商引资最大的项目就是北京天然奶品集团,而这个项目就是他引进的。所以,集团老板的坐骑奔驰几乎成了他的私家车,整天开进开出的!”
“倪青华是……?”
“心欣的母亲。”
“我明白了。”
“你明白了?是么?现在你或许明白了,我为什么走到这里来了吧?或许明白了我昨天的态度了吧?你现在还要为我辩护吗?”郝翎抬起头,望着刘伟,眼里满是无奈和绝望。
“你说呢?”刘伟看着郝翎,“既然我已经接受了你的委托,就会坚持到底。对你的案子从一开始我就有疑虑,通过调查和对你的询问,到现在我更是惊异和震悚。可不管是疑虑、惊异还是震悚,我都不会视之为畏途,不会望而却步。疑虑也好,惊异也好,震悚也好,这些都已被我那律师的本能一扫而光,而律师的本能就是保护委托人,为他辩护。或许,因为他们的行为和舆论的导向,社会公众对你的案子有他们的看法,但是我是你的辩护律师,我不能按公众的看法行事,我的职责就是要竭尽全力来证明你的无罪。我知道,自我同意接受你的委托而成为你的辩护律师之后,我就已经义无反顾了,我将全力以赴,用一切合理合法的手段把你解救出来,不管这样做会产生什么后果。或许这样很艰难,但我不会因遇到困难而止步,我会坚持到底的,尽管愤慨,尽管无奈,但我决不会绝望。所以,我也请求你,不要绝望。懂吗?不要绝望!相信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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