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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横扫欧陆无人敌


  11月2日下午2点,我们举行了一次会议。各军军长、韦兰将军、我本人、集团军参谋长以及第8和第9航空队的代表出席了会议。我们明确部署了即将发动的进攻中空军发起攻击的时间和地点。根据会议决定,梅斯各要塞以及第80师正面的树林显然将成为攻打的首要目标。会上,我们还决定,第1集团军的进攻日期用代号D日表示;第12军将在D+l日发起步兵进攻,其装甲部队将在D+2日发动进攻,如果情况允许,装甲部队将提前出发;第20军将派第95师于D+l日在梅斯以北和以西发起佯攻,第90师将于D+2日向蒂翁维尔发起进攻。经过详细讨论,第20军和第12军之间的分界线最终确定下来。
  11月2日,布雷德利将军和A·富兰克林·基布勒将军(布雷德利的作战处长)来到南希并声称,要是在11月10日之前进攻,英军显然无法作好战斗的准备,也许12月1日以前都做不到。他还说,至少要有两个当时归属英军的美国师回到第1或第9集团军后,第1集团军才能发动进攻。他想知道我何时能够发起进攻。我告诉他,正如我曾经说过的,我会在空袭成功的第2天发起进攻。如果万一天气不好无法空袭,我将不迟于8日展开进攻。布雷德利将军说,发现有人想发动进攻,他感到非常欣慰。
  11月3日,我向第12军的3个师(第26、第35和第80步兵师)的所有军官及少数经过挑选的士兵发表讲话。我强调了第3集团军获准单独进攻的光荣。我还重申,要坚定不移地应用行进中射击和所有武器支援。
  由于天气不好,暂定于5日对梅斯的轰炸已无法进行,轰炸机群只得深入德国内地进行轰炸。
  德弗斯那天来看望我,并承诺第7集团军将支援我的右翼。5日,我向第10装甲师,第90、第95步兵师以及第20军司令部的军官们发表讲话。每一次讲话都是在雨中进行的。这是战前通常要有的鼓舞土气的讲话。
  5日,霍奇斯将军来看望我。6日,他和我应第4和第6装甲师的请求去向他们发表演说。我事先没有将此纳入时间表,因为我认为他们是久经沙场的部队,对他们演讲是没有必要的。但是,他们似乎觉得我这样做会挫伤他们的感情,所以我发表了演说。在向第4装甲师发表讲话时,我谈到第1集团军没有按原计划赶来并开玩笑说,“第1应排在最后,而第4应排在第1位。”
  6日,我告知新闻界进攻将于11月8日上午之前展开。我把全部细节都告诉了他们并且要求他们保密。我还要求一位电台的代表在播音时对外宣布,这次进攻的目标有限,其目的是拉直战线以利于冬季作战,我还告诉他我会通知他何时改变这一说法。他一丝不苟地按照我的要求做了,我相信这次广播对蒙蔽德军起了一定作用。
  很奇怪,我居然想起了两年前的11月7日,那时我们正乘坐“奥古斯塔”号驶近非洲6那天,整个下午狂风大作,但在下午4点风停了,我们在摩洛哥海岸顺利登陆。今年11月7日下午4点30分暴雨下个不停。下午7点,埃迪和格罗将军来到我的住处请求我考虑恶劣的天气和暴涨的河水,从而推迟进攻。我问他们想让谁来接替他们,因为进攻必须按期进行。他们立刻同意发动进攻,并同以往一样,干得非常出色。
  截止到11月7目的伤亡报告:
  第3集团军敌军
  阵亡5,734人打死42,500人
  受伤28,273人打伤117,000人
  失踪5,421人俘虏103,000人
  小计39,428人总计262,500人
  非战斗性伤亡24,386人总计63,814人
  截止到9月14日的总伤亡(战斗和非战斗伤亡)45,130人
  9月24日至11月7目的伤亡18,684人
  值得注意的是,由于必须在摩泽尔河边驻留导致了上述损失。如果我们在9月24日能够不断地向前推进的话,就不会造成如此惨重的伤亡,当然也就不会出现这么多的伤亡数字。
  到11月7日为止的物资损失:
  第3集团军敌军
  轻型坦克157辆中型坦克834辆
  中型坦克374辆豹式或虎式坦克445辆
  火炮109门火炮1,173门
  夺取梅斯和萨尔战役
  1944年11月8日至12月8日
  使第3集团军的部队摆脱因10月份无仗可打而产生的懒散并不难,他们从来就不是只想防守的部队。他们已经做好准备。一俟命令下达,就可以向任何地方进发。11月8日,他们接到了展开进攻的命令。10月里,他们遇到了许多不利因素,但是第3集团军各部队还是不断向前推进,深入德军的防线以便取得发动进攻的跳板。从9月25日到11月7日,他们向东、向梅斯以南和以北平均推进了约4000公里。他们的力量非常强大,足以在任何地段渡过厚泽尔河。
  向未发起的进攻手11月8日开始。尽管出现了山洪、暴雨和浓雾,但是一千门轰鸣的大炮拉开了进攻的序幕。虽然前进的速度比较缓慢,军队士气不振,且损失惨重,但是到了12月中旬,战斗取得了很大进展。因此,需要制定一系列新的计划——一种新的协同努力,以突破到莱因河。12月3日,第3集团军占领了梅斯,这是公元641年以来该城第一次被攻陷。
  在斯帕茨将军和他的第8航空队的协助下,新的进攻计划定于12月19日展开。这次空袭是同类进攻中最猛烈的一次。第8航空队的1000染重型轰炸机准备连续3天轰炸敌人阵地。命令已下达,指挥官已接到通知,兵员补充已得到保证,部队已开始行动,并进行了祈祷:一切都准备好了,只是忘记了一件事——德军最高司令部对此一无所知。结果导致“凸出地带战役”。
  在其它战线上,第21集团军群遭到德军顽强的抵抗,推进速度缓慢。第1集团军巩固了它的战果。苏联军队已逼近布达佩斯。在意大利,拉文纳已被盟军占领。第6集团军肃清了丰田山区,在斯特拉斯堡一科尔马到达莱因河,并越过了哈格诺。空军继续猛烈攻击德军。在太平洋战区,东京已经感受到美军进攻的全面压力。与此同时,地面部队在海军的协助下进攻莱特。

                              P.D.哈金斯

  陷入泥淖

  1944年11月8日凌晨3点,我醒来,外面下着倾盆大雨,我很想接着睡,但怎么也睡不着了。于是我起床开始读隆美尔的《步兵进攻》一书。我刚好翻到描述1914年9月的一次雨中作战的那一章。这使我恢复了自信,因为我认为,德国人能做到的我也能做到,所以我又去睡觉了,直到5点一刻被炮火准备声惊醒。大雨已经停了,天空星辰点点。700多门大炮的轰鸣宛若一座空房子里700多扇厚重的大门发出的关门声。东面整个上空火光冲天,炮火中,天空似乎都被震得颤抖了。我甚至对德国人产生了一丝怜悯,他们肯定清楚一直害怕的进攻终于到来了。我不无自豪地想,我总是“要求部下做到看来不可能的事”,“危急时刻勇往直前”,而且我“从不怕这怕那”。
  7点45分,布雷德利打来电话,询问我们是否已经开始进攻。我没有告诉他真实情况,我担心他会下令停止进攻。他得知我们正在向前推进,似乎很高兴。随后,艾森豪威尔将军又通过电话接着对我说,“我希望由你率领部队战斗到底。”科德曼、斯蒂勒和我立刻驱车前往第12军观察所,但烟雾罐里冒出的浓烟遮住了桥梁,我们几乎什么都看不见了。10点左右,战斗轰炸机群出现在战斗中,他们轰炸了敌军指挥所。这是2个月以来天气最好、战果最辉煌一天。
  我视察了第80、第35和第26师的司令部,并且见到了伍德将军。夜幕降临时,每个部队都已到达当天的预定目标。倒霉的是,天又开始下雨了。
  9日,对前线的察看让人非常失望。许多桥梁坍塌,卡车。飞机及一个医疗排已被洪水包围,看来事情很不乐观。然而,我抵达第5师后,师长欧文将军和第2步兵团团长A·W·罗夫上校和我登上一座山,看到第8航空队的1476架飞机从上空飞过,去轰炸梅斯的各个目标,这真是个壮观的场面。开始时,我们见到天空中出现了螺旋形的烟雾,有些人以为这是德军的防空火箭。实际上这是我们导航的飞机投下的标示弹。飞机离我们很近,引擎的轰鸣声直入耳鼓,脚下的大地不停地颤动。
  在回来的路上,我发现在摩泽尔河的桥梁全部被摧毁了,只有蓬托蒙松的大桥未遭破坏。塞耶河的河面已从200英尺上涨到1500英尺宽。另外,我碰到了E·W·派伯恩准将的第10装甲师“B”战斗指挥部,他们立在马斯勒托斯的那个著名的发生于1870年的骑兵战的战场附近。他们正要投入战斗,看上去精神抖擞,军纪严明。第90师的5个营当晚渡过了摩泽尔河。
  斯帕茨将军、杜利特尔将军、克蒂斯及空军史学家布鲁斯·霍由教授和我们共度了一夜。我对他们十分感激,因为我非常清楚,我们之所以能够在进攻的那天得到大量的空中支援,主要应归功于这些人的友情。
  10日,河水水位降了一点儿,而且位于蓬托蒙松的那座倒塌了的大桥现在又可以使用了。这令我非常满意。因为在此之前,我已经派7个师渡过了这条无桥可用的河流。第4装甲师顺利推进,正向东北方进发的第6装甲师截住了它和第5步兵师之间的一支德军纵队并歼灭了大量德军。第15军军长海斯利普过来向我保证说第15军将掩护第3集团军的右翼。这时,第15军还属于第7集团军。
  我希望11日能打赢这场仗,因为那天是我的生日,也是我的幸运回,但这一次我却未能如愿。
  下午5点10分,布雷德利打来电话,我觉得他有点儿畏缩不前,因为他禁止我使用第83师。我认为有人对他说了什么,不是米德尔顿就是霍奇斯,或者是他们俩。我当时非常生气,而且现在仍然认为这是一次严重失误。如果让第83师的两个战斗队进攻萨尔堡的话,那么这个镇子在12日或者13日就能够被攻陷。而且,我们可能已经占领了特里尔。只要特里尔在我们手中,冯·龙德斯泰特的突破就不复存在了。这或许又是一个“目光短浅,因小失大”的例子。
  这时,战壕足病异常严重。仅一个师就有3000人染上了这种病。此病防不胜防,因为士兵们必须趟过没膝的河水,所以即使穿上靴子也不管用。然而,军官和军士们没有采取有效的措施才是问题的症结所在。我以个人名义写了一封关于战壕足病问题的信,情况有所改善。我命令靴子下发之前全部要涂上油,并下令让战俘做这件事。另外,每人每天一双干燥的袜子,与口粮一起发放。由于马勒上校的努力,我们现在已为步兵们配备了长筒靴,但是一些团队错误地认为,穿长筒靴行军过于劳累,所以他们该穿时也不穿。由于战壕足病带来的困难,形势已越来越明显,把两个军改组为由师组成的纵队是合乎需要的。这样,一部分师向前推进时,其他的师就可以休息并保持干燥。
  各城区参谋部门的参谋长在科克上校的住处为我举行了生日聚会,我们喝了装甲柴油,它是一种战时应急型的饮料。“战时应急”的意思是,在用来配制原来的2号装甲柴油的几种酒凑不齐的情况下制成的饮料。
  12日,第90师遭到与之势均力敌的一个德国步兵师的猛烈反攻。尽管这次他们没有坦克也没有反坦克炮,后方的大桥也已经倒塌,但他们在摩泽尔河东岸极其英勇地打退了敌人。不仅如此,该军大约30个营的炮兵也赶来并卓有成效地展开了战斗。除了240毫米榴弹炮和8英寸火炮的炮弹不足以外,弹药供应状况已有所改善。艾森豪威尔将军打来电话说,他解除了第7装甲师师长西尔维斯特将军的职务,并且说,西尔维斯特说过我本人对他很敌视。这不是事实,因为8月份时,我就阻止了军长们降他的职。
  13日,第7集团军发起进攻。布雷德利和博尼斯蒂尔来看我,我们一起乘车去设在萨林斯堡的第12军司令部。我们还视察了第4装甲师,这次布雷德利终于见到泥泞状况糟到什么程度了。事实上,坦克一出公路就会陷进泥里。
  我们得到保证,将于12月10日获得第75师的步兵部队,并于12月15日得到整个师。而且,我们还将得到当时正在英国准备登机的第11装甲师。
  当时,布雷德利的主张是,美国第15集团军组建完毕以后,他将动用该集团军接管第1和第3集团军后方的区域,从而使我们的战区缩小一些以便照看。
  深夜,我们看望了医院里的伤员,发觉他们极为亢奋。在整个战争中这些伤员的表现十分令人钦佩。
  14日,我不得不劝说埃迪将军,不让他从旁道绕过法尔肯堡。我去看望沃克,我俩视察了第95师。9月8日以来,该师伤亡情况为:10人阵亡,482人受伤。为了得到这块很小的土地,他们的伤亡太惨重了,我把这一想法告诉了特沃德尔。在蒂翁维尔,我们见到了世界上最长的活动便桥。这座桥刚刚完成,它是由工兵们在炮火中建造的。一些炮弹落在桥的附近,但我们在桥上时,桥未被击中。随后,我们乘车前往卡泰诺并凭借烟幕的掩护穿过了一座车舟桥。接着,我们又视察了第90师。第叨师在极度困难的情况下发起的横渡摩泽尔河的行动简直可以铭刻史册。他们中的两个营过了桥之后,桥被炸毁了,其余的所有将士和物资只得通过冲锋舟过河。
  范佛里特将军带我们去看12日的战斗地点,我一生当中从来没有在一个地方看到这么多的德军尸体。事实上,如果把这些尸体一字排开,大约会有一英里长。就在这天,第10装甲师开始过河,因此我们取得了实质性的进展。
  15日,艾森豪威尔将军来了,我们视察了第12军和第26。第35师。他对战斗的进展非常满意,并站在泥里让人拍照,这里的泥沼倒是“供应充足”。
  那天夜里出了一桩闹剧。我想在艾森豪威尔的房间里把炉火点旺,但是火太旺了,把饭店给点着了,我们好不容易才把火扑灭。事实上,我和艾森豪威尔将军的助手吉米搞尔特上校都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到11月15日,作战情况非常令人满意,只有第4装甲师退后了一些。第7集团军的作战也没有我们希望的那么好。第12军开展调整各师部署,以便让第26装甲师装备精良乘隙攻击,他们必须取得突破。
  至11月15日,伤亡情况如下:
  第3集团军敌军
  阵亡6778人 打死48,000人
  受伤35,296人 打伤131,000人
  失踪7,700人 俘虏111,000人
  小计49,844人 总计290,000人
  非战斗性伤亡29,857人 总计79,701人物资损失
  轻型坦克182辆 中型坦克857辆
  中型坦克410辆 豹式或虎式坦克454辆
  火炮114门 火炮1,836门
  16日,艾森豪威尔将军在视察了军械、军需设施和一所医院之后,离开了这里。我从马林·迪特里(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他正在德国)那里了解到,德国人用破伤风抗菌素或者血清治疗战壕足病。因此,我们也开始在医院的几位志愿者身上尝试这种办法,但它根本不起作用。
  17日,在法尔肯堡,我们从俘虏那里得知,镇里到处都埋着定时炸弹,21天后会自动引爆。后来,其中大约15枚炸弹爆炸了。
  埃迪打来电话说,18日,他的弹药额定量是9000发,但是我告诉他只管前进,打上20000发。因为我认为没有必要去囤积弹药。要么用掉,要么不用。连续3天每天发射9000发炮弹会比一天发射20000发炮弹损失更多的兵力,也许还前进不了多远。我认为,我们应一直战斗,除非补给短缺迫使你不得不停止进攻,挖壕防守。
  18日,对空军来说,是一个超乎寻常的日子。第19战术空军航空队从凌晨一直战斗到夜幕降临。随后,他们又派出夜航战斗机群,攻击了大约15支敌人的车队。第20军进展顺利。第90和第95师都大大向前推进了。实际上,他们已和梅斯以东的第5师取得了联系。第10装甲师已经抵达它的目标,看来战斗形势不错。我几乎可以想象出某一天自己突破齐格菲防线的情景。我有点儿过于乐观了。
  我察看了设在弗尔尼附近雷斯内堡的第5师司令部。该师第10步兵团(罗伯特·P·贝尔上校指挥)发动了夜袭,向前推进了6公里并切断了敌人逃出梅斯的最后通道。我在雷斯内堡时,该团同第叨师的部队取得了联系。上午11点,第5和第90师的部队在梅斯展开了巷战。因为他们必须穿过一个雷区,夜袭比较有利。他们决定在夜间进攻,因而损失了35人,如果在白天进攻的话,也可能在雷区损失同样多的人,此外还会有几百名士兵被敌人的机枪和步枪火力击中。
  在弗尔尼,我们目睹了一次十分典型的重型轰炸。其中一枚重磅炸弹直接击中了一座碉堡,它被炸得残缺不全,但没有预想的那么严重。不过,爆炸引起的冲击力或许非常厉害。
  最后一支企图逃出梅斯的德军纵队被第6装甲师的一个中型坦克连半路截住了,他们在距敌人约150码处开了火。我查看了这条公路,我很少看到破坏得如此严重的公路。另外一场精彩的战斗是夺取一座向西通往摩泽尔河中对着梅斯的一个岛屿的桥梁。我军发现被轰炸发出的烟尘所笼罩的桥梁依然完好如初。于是几辆坦克冲上了桥,粉碎了敌人点燃炸药摧毁桥梁的企图。
  我对布雷德利说,梅斯还没有正式投降,但我们迟早会占领它。攻克梅斯的荣誉应该属于第20军。
  切口,天气恶劣,空军无法协助战斗。不过,法军在贝尔福突破成功,第7集团军勇往直前,这真是个令人振奋的消息。
  同一天,我们作出了由第3军吸纳第5师并且接手进攻梅斯的安排。这不仅使第20军从此不再顾虑重重,而且使第3军投入了战斗。这样,万一敌人进攻我们北部的第8军,我们可以动用部队对付他们。当时,第20军由第10装甲师、第90师和第95师组成,他们能够继续向萨尔堡进攻,并能够在梅尔齐格和萨尔劳腾之间发动第二场进攻。乍一看,这样进攻似乎有些鲁莽,因为此地是齐格菲防线中最坚固的地段。然而,再坚固的地段有时也会有弱点。因为人们总是用比别处少的兵力据守坚固的地段。
  第20军和第12军都在为他们在圣阿沃尔德附近的侧翼担心,并都要求对方去占领那里的空地。不过,我觉得更好的办法是收缩各军的战线。上帝保佑德军不会攻进两军之间的空地。据我所知,德军从来没有尝试过这种进攻方式。
  毫无疑问,由于缺乏兵员补充,部队已经筋疲力尽,进攻的势头日渐衰弱。推一的解决办法是收缩各军的战线。到22日,继续进攻的最后计划是:第20军第10装甲师和第叨师的一个战斗队——攻萨尔堡和梅尔齐格;第叨师余部和第95师在萨尔劳腾附近发动进攻。第5师除了派一个战斗队驻留梅斯以外,余部担任预备队,准备跟随两师之中获胜的一方推进。这时,梅斯的抵抗已经完全瓦解,实际上,我们在用德军的物资和弹药轰击残存的要塞。第12军所属第80师和第6装甲师拟进攻萨益明外围;第35师的一个战斗队将跟随第6装甲师进攻;第26师和第35师余部就地休整,检修武器并干燥衣物。第4装甲师拟向萨尔布吕肯以南进攻。这次战役的不利之处是,我们是在天气晴朗、地面干燥的情况下制定的作战计划,因此,该计划带有闪电战的性质。然而行动开始后,我们却遇上了幼年来最大的一次洪水。
  1944年11月22日给比阿特丽丝的信
  今天是我生日,我一早起来时发现身边的死人体温尚存,我就这样庆祝了我的生日。随后我去看望了伤员,在一名用手榴弹炸死了一个德国优而自己也因此受伤的士兵面前我摘下头盔,此举博得了大家的好感……
  今天也许是这次战役中最具决定性的一天。一个师在没有大炮并且桥梁被毁的情况下过了河。战线的另一端埃迪已经或者说几乎已经取得了突破性的进展…”
  我爱你,真希望你能在这儿提着我的手直到洪水退下,然后我运一些大炮过河去。
  23日,我们设仪仗队庆祝埃迪和沃克两位将军分别攻克了南希和梅斯。当时他俩还是少将,但我们让仪仗队演出为中将演奏的“鼓乐齐奏”。我希望这会预示他们的晋升。沃克一定会得到晋升的,我相信埃迪最终也会成为三星将军。
  法国陆军的吉兰德将军和我一起呆了半天,他感到很受鼓舞。他曾在梅斯担任很多年指挥官,研究过从梅斯郊外进攻德国的所有路线。他指出的路线与我们选择的完全吻合。他还指出一些地认为无法展开进攻的地段。当时我接受了他的意见,但是,1945年3月13日,当第20军发动进攻时,我们实际上攻克了那个所谓的无法展开进攻的地段。德军维130装甲师(弗里茨·贝耶尔来中将指挥)在第以和第15军之间行迹暴露,其侧翼遭到第4装甲师的沉重打击。我们经过研究,准备让第15军作为第3集团军的一支部队参加拟定的从萨尔王莱因河的进攻。双目,艾森豪威尔将军和布雷德利将军较往第6集团军群。中途路过南希,我竭力兜售使用第15军的主意。谈之所以需要论军,是因为在合内维尔至莎翁维尔之间只能容纳一个集团军,那里只有一条天然通道。虽然这个论据很充分,但是还是未被采纳。
  天短和路远使得我们有必要把指挥所移向前方,但是,必须排除童阿沃尔德,那里没有利于指挥的公路网,而且当时圣河沃尔德在第议军的控制之下。在选择指挥所时,你必须占据一个公路网,从那里你可以开赴到前线的各个地段。把指挥所设在靠后的地方是不利的。要是可能的话,最好坐车去前线,这样士兵能够看到你驶向前线。为节省时间,最好乘飞机返回,这样你永远也不会被人瞧见在往后方走。
  说到飞行,我回忆起我们第一次飞越法国的情景。从空中我经常看到公路两侧有数不清的散兵坑。经打听,我才知道,为了使德军汽车驾驶员坚持完成任务,必须采用这种保护方法。这样,当我军轰炸机俯冲至他们上空时,他们可以跳进散兵坑里。当地居民奉命挖掘井保持这些散兵坑,一俟我们的部队离开,他们就立刻将坑填平。
  另外一件使我印象深刻的事是旷野里的炮弹坑,这些炮弹显然没给敌人造成一点伤害。毫无疑问,这是常有的事。不过如果人们能够想到机枪和大炮的火力也很少能击中目标的话,就不会苛责空袭了。实际上,从另一方面看,德军所有的机场都布满了弹坑,看上去似乎患了丹毒。
  25日,我视察了第95师。士兵们精神饱满,但是我觉得他们的进攻还缺乏冲劲儿。在路上,凡发88毫米和105毫米的炮弹落在了我们的附近。然后我们从梅斯穿过,能够进入这座1300年来从未被攻占过的城市,真是让人兴奋不已。
  我们接收了一批作为补充兵力的上尉。我首先将他们派往各连接受中尉的指挥,直到他们弄清情况为止。虽然条例中未作规定,但是在这次战争中及至上一次世界大战中我都是这么做的,而且很管用。
  第7集团军建议划定他们与第3集团军之间的分界线,这样做会把我们全部挤出去,不过,我们最后说服了他们接受另一条分界线,即在我们获得第15军的情况下,采用第12军和第15军的分界线,也就是北部分界线:洛莱庭一拉林根一布林一沃尔索尔蓬一凯泽斯劳腾一波旁海姆一线。我打电话给海斯利普将军祝贺他取得了突破,这次突破干得的确非常漂亮。
  驻苏大使艾夫里尔·哈里曼访问了我们。我带他到第4装甲师让他知道,苏联并不是推—一个与泥泞作斗争的民族。途中,我们穿过4条旧的和2条新的反坦克壕,这些壕沟深12-15英尺,宽25-35英尺。我们的士兵跨越了无数条壕沟,因为这些壕沟几乎都没有足够的防守兵力。为了挖掘毫无作用的防御工事而耗费的劳动时间是骇人听闻的。我们和第4装甲师一道渡过了摩泽尔河,并朝河对岸轻蔑地辟了一日。
  我为一名中尉授勋,他曾指挥一辆M-4式坦克击毁了5辆德军豹式坦克。接着我们找到了这场激战的地点,看到被击毁的坦克还在冒烟。泥中的履带印显示了刚刚发生的一切。我们的坦克驶下公路,紧挨着高高的河堤向前行驶,突然隐约看到在右前方约250码的洼地里有两辆豹式坦克。我方坦克立刻投入了战斗并战胜了它。接着,我方坦克显然准备去消灭敌军。正在这时,又发现了另外三辆坦克,我军坦克在离敌军坦克约40码处与之交火,所有的坦克都被击毁了,我方的坦克也被打得伤痕累累。
  哈里曼对我说,斯大林当着苏军总参谋长的面给予第3集团军极高的赞誉,他说:“红军无法想象,当然也就无法取得第3集团军穿越法国那样的战绩。”
  28日,布里尔顿将军和李奇微将军拜访了第3集团军司令部。他们想为空降集团军谋点儿差事。我向他们指明了沃尔姆斯至美因茨之间的地段,从地面的角度看,那是最佳的渡河地点。他俩认为这很适合空军,并决定进行研究。
  空降集团军的麻烦是作战方式过于僵化。我认为,空战发展到现阶段,每个集团军应配备一个空降团,以便其能够在接到命令后12小时内行动,这比好几个空降师经常花费几周时间才能投入行动更加实用。在穿越法国期间,我们曾三次计划使用空降师,但是我们总是在他们做好空降准备之前便到达了目的地。
  沃克将军宣称,过了11月29日,他可以随时进攻萨尔劳滕。他还说,希望得到空军支援,但不是非要不可。布雷德利打来电话说,第1和第9集团军似乎没什么进展,如果我们能够取得突破,就可以得到原本分给第1和第9集团军的物资。11月29日,我仔细审查了第12军提出的计划,即派在第4装甲师西北的第26师夺取萨尔河的一个渡口。其用意是,沿东岸推进,以利于第35师在萨尔一尤宁渡河,这样,也许第6装甲师也可以在同一地点渡河。从萨林斯堡驱车前往圣阿沃尔德的途中,我们穿过了马奇诺防线,它的平淡无奇反而令我印象深刻。事实上,第80师的部队杀过这一地段时竟不知道这就是马奇诺防线。兵力短缺现在已达9000人。我从各军及各军的司令部里抽出百分之五的人员参加步兵训练,这使得各部门负责人怨声载道,他们声称,裁员决定一旦生效,他们将无法开展工作。实际上,即使后来裁减了百分之十的人员,也没有产生不利影响。
  当时,在其它短缺的物资中,酒也包括在内。我们曾在一座城市里缴获了26000箱香槟酒,在另一个城市里,还找到14000箱法国白兰地(全部标明是德军的供给品),这样美好的日子已经不复存在了。
  韦兰将军和我以及我们的参谋仔细审查了在萨尔劳腾使用中型轰炸机的方案,并决定,如果部队在12月五日或2日之前不能进行目视投弹,他们就必须采用OBO方式;如果在12月2日以前飞机无法轰炸,则第9师和第%师无论如何也要发起进攻。那天深夜,韦兰打来电话说,他担心如果我们不能在12月1日展开进攻,轰炸机群就可能不会出击了。因此我命令沃克在那天必须随飞机轰炸发起进攻。这个错误可能是由我引起的,因为假如第%师推迟一天进攻,他们也许会准备得更加充分。
  当中型轰炸机群于12月1日空袭萨尔劳腾时,8个机群中只有4个机群击中了目标,第95师在向河岸推进时遇到了比预想中还要严重的重重困难。2日,10个机群的中型轰炸机终于有效地轰炸了萨尔劳腾内的目标,意义最重大的事件之一就是炸毁了该市的发电厂。德军正要用电厂的电能引爆河上的桥梁。由于这次轰炸,桥梁毫无损坏地被我们占领。随后,我视察了第90师和雷蒙德·E·贝尔上校指挥的第359步兵团的指挥所。我让他带我去萨尔劳腾以北的一个观察所。我们驶过一段路后,在一片树林前下了车,又步行了很长一段路程。敌人在河对岸向这条公路开火时,我看到一支好像枪管似的东西从德军的一座碉堡里伸出来。我问贝尔碉堡是否有人把守,他说,他认为有人把守。碉堡离我们还不足An码。幸运的是,他们没有开火。但是当我们到达设在一座房子里的观察所时,他们发动了极为猛烈的轰击,不过没有个中。我一贯反对把观察所设在楼房里,因为我认为房子顶楼太显眼,尤其是遭受炮击的时候。
  2日,很显然,伍德将军必须被送回国进行调养。这件事由艾森豪威尔将军安排,加菲将军当时征集团军参谋长将接管该师。我需要的新帮手非加菲莫属,而且战争需要第4装甲师有一名优秀的指挥官。该师后来的战绩表明,我的选择完全正确。现在,兵力补充情况糟糕透顶。一个拥有6个步兵师和3个装甲师的集团军缺编l1000人,如果全算作步兵的话,他们是伤员就意味着各步兵连的人数仅占满员时的百分之五十五。我们下令再一次从各车和集团军的部队以及各师诸如反坦克连这样的非基本作战部队中抽调人员充实步兵队伍。
  1944年12月3日给索莱斯的信
  我们在打一场什么鬼战争?!武器缺少、士兵不足越来越严重。真不知道美国的年轻人都在干什么,不过他们没在这里出现倒是毫无疑问的。
  目前这支部队短缺一万一千人,而且几乎没什么希望可以找到替补。
  人们还没有意识到92%的伤亡都发生在步兵连,当步兵师损失四千人以后,实际上几乎就没剩下什么步兵了。这样,一个由3个装甲师和六个步兵师组成的军缺少一万一千人的话,每个步兵连就缺员将近4O%。这是非常严重的。我不知道你对此有没有什么办法,不过我确实知道这件事除了你,我不能找任何其他的人说。所以我把我的脑袋就交给你了。
  1944年12月5日给汉迪的信
  我相信敌军就快崩溃瓦解了。事实上,我们自己的部队也消耗得差不多了。
  如果军火部愿意在所有的坦克上再装上一门共轴机关枪——最好是2.50口径的,至少也得是2.30。我已经和军火部长谈过此事了,但是通常军火部总要做没完没了的调查。我相信如果你告诉他做一件事,该死的,总会有什么事发生。
  伍德由于精神紧张而精疲力尽,艾森豪威尔将军把他派回国做m天的休息调整。我知道你是伍德最好的朋友之一,他也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曾经考虑认为由于伍德的失眠,他应留在美国保持他现在的军衔,如果可能的话。
  毫无疑问,在部队的迅速前进中,他是我所见过的最出色的师长,但是一旦出现棘手的问题,他就会过分担忧,这使他睡不着觉,因而身体垮掉了,并且很难做好自己的工作。
  尽管这样,如果派他回去算是贬职的话,即使亲自下命令,我也要召他回来。
  12月5日,即加菲负责指挥的第二天,第4装甲师在欧内斯特将军的指挥下带头进攻,向前推进了7英里。第90师在萨尔劳腾的萨尔河上游过了河。第95师也成功地组织两个团在该城以南渡过了河。尽管敌军的炮火非常猛烈,但我军的伤亡并不严重。
  6日,国会议员卢斯和梅里克来到第3集团军前线,扯动了两门对着德里昂堡的火炮的拉绳。我为此大为恼火,因为第一次世界大战时,一名国会议员干了类似的事情,结果激起了众怒。
  当天晚上,斯帕茨将军、杜利特尔将军和范登堡将军来了,我们布署了对凯泽斯劳腾附近的齐格菲防线的一场重型轰炸。这可能是我们筹划的最猛烈的空中闪击战。轰炸预计持续3天,每天出动1000架重型轰炸机,每一次进攻都深入敌人阵地。为了降低误炸己方士兵的可能性,我们计划将步兵从最前沿的阵地后撤4000码,这样轰炸可以我们原来的前线为界。为了阻止敌军重新占领我军撤出的4000码地段,我们计划将坦克分散在紧靠轰炸线的地方。坦克被直接击中的概率很小,而且,实际上,弹片对坦克无甚影响。
  在萨尔劳腾战斗中,由于遭到敌人火力的直接攻击,第叨师未能据守桥梁,但是在夜里,他们使用渡船英勇地守住了阵地。第3集团军夺取海斯和萨尔的战役于1944年11月8日拉开了序幕。12月8日,即开战1个月之后,我们解放了873座城镇和1600平方英里的土地。我们俘虏了30000名敌军,打死打伤敌军约88000人。我们还摧毁了137辆坦克和400门大炮。同一个月里,我们的伤亡情况为:阵亡、受伤、失踪人数为23000人,非战斗减员18000人,总计损失41000多人。我们得到的补充兵力仅为31000人,缺编l1000人。经过深入研究各种数据,从8月1日至今的130天战斗中,第3集团军因种种原因造成的损失为平均每天812人;与我们交战的德军平均每天损失人数达2700人。
  1944年12月12日巴顿给第3集团军的信,
  关于与德国人民的关系
  我们与法国人民的友谊和合作在德国将代之以普遍的敌意,这种敌意要求我们把所有的德国人包括士兵、市民、男人、女人甚至孩子都当做现行的敌人。我们要做好打伏击战、游击战的准备,可能有人破坏和背叛。每个人都必须警惕这些可能性,并时刻准备采取一切可能的保护措施。
  绝对禁止与任何德国人往来或发展友好关系,否则将予以处罚。任何打着友谊幌子的借口会受到极大的怀疑。任何声称自己是从德国战犯集中营逃出来的或是德军中非德国籍成员或是被逼做苦力的,在经过仔细的调查并澄清之前都会被当做敌人。
  为了使第3集团军与空军在同一天最初定为12月19日协同突破莱因河,我们必须在此前赶到齐格菲防线。因此,从那时起,第12军面临的作战任务将是一场与时间的竞赛。为了赢得这场比赛,第87师(小弗兰克·L·丘林准将指挥)的先遣战斗队(第346步兵团,N·A·科斯特罗上校指挥)抵达后,必须立即投入战斗。同时,还要做好重新启用已休整了几天的第4装甲师和第80师的准备。
  天气实在糟糕透顶,我命令集团军的所有牧师为求得晴朗的天气而祈祷。我还印制了一篇背面印有圣诞贺词的祷文,并发给了集团军的所有成员。祷文祈祷气候干燥,以利于投入战斗!
  诗文
  最仁慈的全能的上帝啊,我们谦卑地祈求您,以您的善心和仁慈来结束这场我们不得不与之斗争的暴风雨吧。为了我们的战斗,请赐予我们好天气。请您仁慈地聆听士兵们的祈祷吧。在您的神圣的威力的护佑下,我们将战无不胜,粉碎敌人的暴力和邪恶,让神圣的正义重现人间,阿门!背面美国第3集团军的全体官兵们,我谨祝你们圣诞节快乐。我完全相信你们的勇气、忘我的战斗精神和战斗的技巧。我们要全力以赴,不断进攻,夺取全面的胜利。值此圣诞节来临之际,愿上帝赐福于你们。
  美国第3集团军司令官
  小乔治·S·巴顿中将
  集团军工兵主任被找了来,我们最后决定由测绘连把祷文印成小卡片,并把它发给全军将士。
  圣诞节即将来临,参谋们让我在卡片背面印上圣诞贺词。我欣然同意,就写了一段简短的贺词。祷文经过设计、印刷,于12月22日发放到全军。
  实际上,祷文旨在为第3集团军从萨盖明地区突进到莱因河的作战计划祈求好天气,当时作战时间定在12月21日。
  凸出地带战役阻碍了这些计划。实际上,祷文发出时,第3集团军已经向北行动去攻打凸出地带的南翼开1945年12月21日给比阿特丽丝的信
  尽管今天是一年中最短的一天,对我来说,却像过不完似的。今天上午我们在这个火中取栗的冒险行动中要孤注一掷了。
  对于我们可能取得巨大的胜利我很有信心,我也希望我们一定胜利。
  昨天我又有所收获。我视察了七个师并单独重新组建了一个军。这一天真不错,我过得很高兴……
  我住在一家舒适的饭店里,有暖气,还有一间漂亮的浴室。
  博斯地区空降了许多穿着我军制服的伞兵,目的是想谋杀艾克、布雷德利和我等人……
  现在的情形很容易使我想到1918年3月25日那天,我想结果会差不多。
  记得吗,海娘在它死之前总是会使劲儿跳一下。
  我们要直接打到敌人的内脏去,切断他们的供应线。
  当险情出现时机遇就会匆匆地召唤我,也许上帝就是为此而留下我的。
  12日,斯蒂勒和我视察了第4装甲师、第26师以及第87师的指挥所。第87师正接替第26师作战,它的一个战斗组正与敌人交火。显然他们打得不错。后来,事实证明,该师并不像当初想得那么骁勇善战。不过,它还是一个很不错的师。
  随后,我们视察了第35师。尽管他们已疲惫不堪,并且兵力奇缺,但还是坚持奋战。它的任务是夺取正在萨盖明的第12军左翼的一片高地。我当机立断,把第6装甲师和第26师交给了萨尔布吕肯附近的第3军。因为,如果敌人进攻第1集团军的第8军(这是很有可能的),我就可以使用第3军从摩泽尔河以西径直向北进军来协助第8军。另一方面,如果第力军北面遭到聚集在特里尔附近的敌军的进攻,就可以面对敌军左翼,击退敌人的进攻。与此同时,第3军可以向东朝萨尔布吕肯挺进,与第12军的前进保持同步。我和埃迪将军讨论了这个计划,他认为我的决定是正确的。
  12月13日,我们最终确定在19日实施空中间击战。我们计划让第12军于22日夜间穿过敌军阵地。那时,如果我们右侧的第7集团军第6军(E·H·布鲁克斯少将指挥)未能取得突破,我们还有时间在该军前面实施第二次空中闪击战。
  萨尔劳腾的战斗异常沉闷,我们得一栋房子接一栋房子地打击敌军。但从另一方面看,我军的伤亡微乎其微。
  第80师和第5师由于得到了集团军司令部和军部第一次削减的百分之五的人员,现已兵力充足。我们还从各军和集团军部队增调了4000人在梅斯进行训练。他们将充实第26师,余下的人分到第90和第95师。如果后勤补给区也能仿效这一做法,我们就会有充足的兵力来结束战斗。只有艾森豪威尔将军发布命令,让后勤补给区的部队削减百分之十的人员去充当步兵,才能达到上述目的。
  14日,在萨尔劳腾,科德曼和我从那座据称在敌人火力控制之下的桥上穿过。我认为,这纯粹是向士兵们表明一种姿态,即将军们也会遭到射击。我并未受到猛烈的射击。我在萨尔劳腾查看了河两岸的房屋,它们几乎都变成了碉堡。每座房子的底层都用钢筋混凝土加厚了12英寸左右,每个地窖的机枪射击孔只比人行道高出一点点。德国人的确是一个做事有始有终的民族。
  尽管没有桥,第叨师仍然英勇地向东挺进。他们的步兵也很匮乏,但是士兵们土气高涨,歼灭了大批敌军。
  接着,我们驱车经由蒂翁维尔去卢森堡会见布雷德利。显然,蒙哥马利在丘吉尔首相的支持下,已取得了第9集团军的部队。蒙哥马利极力反对帕奇和我的作战方案。他仍然想把所有力量集中于北部由他指挥。他认为,只有在科隆附近才能渡过莱因河。而且,指挥官非他莫属。所有这些让我心烦意乱,因为我的进攻只是略有成效,还不是十分出色。我还想到,如果空中闪击战后,我未能取得突破,就只得采取守势,还得失去几个师。16日,埃迪意志消沉,情绪急躁。特别是第87师战况不佳,一名上校又因未能控制战壕足病而被解职时更是冲动。后来,事实证明,这位上校是一名优秀的军人。
  当时我认为,形势较以前大为改观。我打算把第3军安插在第35师之后,以便在我们突破成功后能够扩大战果。因为,尽管米利金没有经历战斗的洗礼,但至少他还精力充沛。我非常想让埃迪休息一下,要不是担心他离开前线可能比呆在前线更为不利,我早就这么做了。
  第12集团军群参谋长艾伦将军于12月16日晚打来电话,要我把第10装甲师调给第1集团军的第8军,以便击退德军发动的一次异常猛烈的进攻。这是我们第一次得到德军准备进攻的正式通告,这场进攻后来被称为凸出地带战役。由于失去这个师将严重影响我从萨尔劳腾取得突破的可能性,我强烈抗议说,到目前为止,为了这块地方我们已经付出了高昂的代价,把第10装甲师调往北面,正好落在了德军手里。布雷德利将军承认我的推断正确,但是他说,由于形势严峻,他无法在电话里仔细讨论此事。
  17日,有关德军进攻的消息更加确凿。敌军独立部队分布在广阔的战线上,但是还没有发现兵力雄厚的大部队。17日晚,第力军前方的德军活动频繁,这可能是德军为掩饰对第1集团军第8军的进攻而作出的佯攻。或许进攻第8军也是为了掩饰向第力军进攻而故作姿态。我相信,对第8军的进攻更有可能是真的。
  万一德军从这里进攻,那么第3集团军战区的情况还不算坏。第5师替下了第95师,第80师移至第12军的战线,以便确保我们能在19日到达齐格菲防线。德军推一能够真正给第3集团军造成伤害的地区是萨尔河一摩泽尔河三角地带,那里只有波尔克上校率领的第3加强骑兵队的约4,000名士兵,而他们要守住宽达30英里的战线。
  我让米利金将军来到我处,我们讨论了万一德军继续攻打第1集团军第8军,让第3军将向北进攻的可能性。我还指示埃迪让第4装甲师作好战斗准备,因为我觉得,如果我们不这样做,上级也会把它调往北面。从这件事可以看出,我那天对敌军进攻的严重性的了解微乎其微。
  18日上午10点30分,布雷德利打来电话,要我带上我的情报处长、作战处长和后勤处长到卢森堡参加一个会议。他言明要提出一些我不喜欢的建议。我们到达后,他指出敌军的突进远比我们想象的要严重,并问我有何对策。我告诉他说,我可以让第4装甲师停止进攻,将其集结在隆维附近,并于当天午夜开始行动。我还说,我可以把第80师从前线撤下来并派它于上午向卢森堡进发,第26师虽然刚刚从司令部各部门调来4,000名从未参加过实战的补充人员,但是该师可以进入紧急备战并在24小时之内采取行动。当晚11点左右,布雷德利打来电话让我于19日(次日)上午11点去凡尔登会见他和艾森豪威尔。我立即于19日上午8时召集全体参谋、韦兰将军以及他的参谋举行会议。我在会议开始时声明,计划已经改变,虽然我们都已经适应快速行动,但是我们现在必须证明我们的行动还可以更快。接着我们拟定了一份行动草案,该草案建立在以下设想之上:即我能够使用第1集团军第8军(米德尔顿)和第3集团军的第3军(米利金),沿三条可能的进攻轴线中的任意两条发动进攻。在左侧,从选择的先后看进攻轴线的顺序排列是:从迪基希附近向正北进攻;从毗邻巴斯托尼(此地仍在我军掌握之中)的阿尔隆附近进攻;最后从纳夫夏托附近进攻,直击敌军的左翼突击部队。
  会上决定,哈金斯、科德曼和我于9点15分前往凡尔登。在8点至9点15分之间我们召集了一次参谋会议,部署了这三条可能的进攻路线,并确定一个简短的密码,这样我可以打电话告知盖伊将军,我们将准备使用哪两条路线。显然,战争并不像人们想象的那么难打。
  我们于10点45分抵达凡尔登,艾森豪威尔、布雷德利、德弗斯、空军中将特德以及一大批参谋军官都在场。最高司令部的情报处长斯特朗将军介绍的形势极不乐观。艾森豪威尔说,他希望我去卢森堡指挥这次战斗,并问我什么时候可以到达那里。我说19日下午。他还说,希望我至少用6个师发动一场强有力的进攻。
  我告诉他说,22日我将用3个师,即第4装甲师、第26和第80步兵师发动猛攻,但是,由于部队有限,要想用更多的军队进攻只得往后推迟几天,如果我等下去,就会丧失进攻的突发性。
  当我说我可以在22日发起进攻时,会场上出现了一阵骚动,有些人认为我大言不惭,另一些人则显得很欣慰。
  当时我筹算能得到第8军(属第1集团军),其中包括第101空降师(由M·D·泰勒少将指挥),第28步兵师和第9装甲师的一些部队;由第26、第抓步兵师和第4装甲师组成的第3军;由第二第4步兵师和第10装甲师组成的第12军以及由第90、第95步兵师和第6装甲师组成第20军。而当时归我们指挥的第87步兵师和第42师下属的各步兵团将调给第7集团军。
  在确定由第3集团军发动进攻之后,艾森豪威尔、德弗斯与布雷德利举行会议讨论转移阵线的问题。会议最后决定由第7集团军接管第3集团军的部分阵线,并在萨尔劳腾以南至莱因河——当时的阵线的一端一一一一xx到稳定的作用。在接替第6装甲师的部队到来之前,我们不准动用该师。
  特德空军中将极力劝我突出第20军,这样我只有一个进攻的阵线了。我坚持保留第20军,因为我想把它部署在休整区。几个月以后的事实证明,留下第20军可能是我做过的最幸运的事情。因为正是通过这支队伍我才有机会夺取特里尔,占领特里尔以后,才有可能经过法尔茨发动最后的进攻。
  上述决定刚刚作出,我就打电话给盖伊,下令让第26师和第4装甲师经由隆推向阿尔隆进发,让第80师经由蒂翁维尔向卢森堡推进。实际上,第4装甲师已于头一天(即12月18日)夜晚出发了。第幼师于次日(即12月19日)上午出发,第26师一接到命令就立刻出发了。
  如果我们查阅截止到12月对日(这一天标志着萨尔战役结束)的伤亡报告并从中减去截止到11月8日的伤亡人数,我们将看到,萨尔战役的血腥和艰难。我们将以此为基数来衡量凸出地带战役的代价,这场战役即将开始。
  截至12月21日的伤亡报告:
  第3集团军敌军
  阵亡10,264人 打死63,800人
  受伤49,703人 打伤180,gu人
  失踪9,149人 俘虏140,000人
  小计69,166人 总计384,000人
  非战斗性损伤49,844人总计118,960人
  截止到11月8日的伤亡
  (战斗和非战斗)统计64,956人11月8日至12月21日伤亡总数达53,904人。到12月对日为止的物资损失:
  第3集团军敌军
  轻型坦克198辆 中型坦克946辆
  中型坦克507辆 豹式或虎式坦克485辆
  火炮116门 火炮2,216门

  巴斯托尼一圣维特战役——“凸出地带战役”

  1944年12月19日至1945年1月29日
  1944年12月9日,艾森豪威尔在凡尔登召开会议,商议对付冯·龙德斯泰特的突破行动,即“凸出地带战役”。早在12月12日,巴顿将军就已预料到德军可能在第1集团军战区的北翼发动进攻,并研究制定了对付这场进攻的各项计划。这段日子发生的以及随后发生的事件被详细地记录在巴顿的战地日记之中。
  凸出地带战役是一场消耗极大的战斗,它充满了残酷的斗争,难以想象的态势,准确的时机和行动,以及美军士兵超乎寻常的努力。1月28日,凸出地带战役结束,美军部队再次占领了德国的边境,并准备毫不延迟地向第三帝国的腹地进攻。l月29日,一场新的全面攻势展开了。
  这段时期,蒙哥马利将军接管了德军突击部队以北的美国第1集团军。他派第1集团军向南推进,对付德军的进攻并在赫法利策附近与第3集团军会和。尔后,第21集团军群和第12集团军群并肩作战把敌人赶到了东面以及齐格菲防线。为了把第3集团军调出来全力进攻,第6集团军群承担了防御任务,它接管了第3集团军的一部分阵线并在车日山区建立了几个防御阵地。在意大利,形势毫无变化。
  在菲律宾,麦克阿瑟将军已在吕宋岛登陆,并且在该时期结束时,抵达了马尼拉的郊区。苏军攻势如潮,一经向西面进攻,攻克了华沙、克拉科夫和罗兹,距离柏林已不到90英里。
  空军继续对德国进行轰炸,与此同时,海军控制了所有的海域。

                               P.D.哈金斯

  凸出地带战役

  19日,我同第20军一道在蒂翁维尔过夜,并从那里打电话让第5师撤出战斗,向卢森堡进发。第二天上午,我抵达卢森堡市雷德利的司令部,发现他没通知我就把第4装甲师的“B”战斗群(H·E·达格准将指挥)从阿尔隆派到了巴斯托尼西南的阵地,并让第80师留在了卢森堡。由于该战斗群尚未投入战斗,我将其撤回阿尔隆,并命令第幼师重新向梅尔施附近进军。
  当布雷德利和我讨论第1和第3集团军联合作战的计划时,艾森豪威尔将军打来电话,告诉布雷德利,蒙哥马利将负责指挥美国第1集团军和第9集团军,理由是布雷德利和这两个集团军之间通讯困难。事实上,情况不完全这样。当时我觉得布雷德利被冷落在一旁,这可能是因为艾森豪威尔对他缺乏信心,也可能是艾森豪威尔阻止蒙哥马利“重新组军”的推一途径。
  说起蒙哥马利的行动缓慢,我想起了米克斯军士对我说过的话。当我们刚刚开战时,蒙哥马利坚守着卡昂,我们则一路猛攻。米克斯说:“天啊,将军,要是蒙哥马利将军再不行动,那些英国士兵泡在水中的左脚就要长出水草爬上贝壳了。”
  不管怎样,布雷德利将军以一个最标准的军人的姿态接受了实际是降职的通知。在后来的战役中,他从未干涉第3集团军的行动,他本来可以这么做,因为第3集团军是归他指挥的推—一支部队了。另一方面,我总是把我要做的事向他汇报并同他和他的参谋们探讨,这样做我觉得收获不少。
  我从卢森堡驱车前往阿尔隆,并见到了米德尔顿、米利金。加菲和保罗,还从米德尔顿那里得到了战斗的第一手材料。第8军打得很漂亮,但是除了在巴斯托尼的101空降师,它只能靠余下的部队作战。在巴斯托尼还有第9装甲师的一个坦克战斗群和第10装甲师的一个坦克战斗群以及第705反坦克营和一些有色人种的炮兵和军需部队。同有色人种炮兵部队相比,有色人种军需部队的官兵特别出色,他们自己弄到了步枪而且作战非常勇敢。
  离开会场后,我察看了第9和第10装甲师以及第4和第孤步兵师的司令部(全部位于卢森堡东北),并命令第10装甲师的莫里斯将军(在埃迪将军的第12军从南面到来之前)暂时负责指挥该师现有的两个坦克战斗群以及在他附近的第9装甲师和第4装甲师的各一个坦克战斗群。我让第9装甲师师长伦纳德将军将司令部移到第8军,并负责指挥第9装甲师的两个坦克战斗群和在巴斯托尼的第10装甲师的一个坦克战斗群。我认为把第8军的第10和第9装甲师分开是错误的,然而当时的形势迫使我必须这么做。我还多次打电话筹备自行反坦克炮营、各师属坦克营、医院、弹药、筑桥器材等。我命令两个装甲师和4个步兵师调拨其所属反坦克分队的人员以充实步兵部队,因为这3个师的兵力极为匮乏。
  异常繁忙的一天结束时,我的司机米克斯军士对我说:“将军,政府派费了大量的金钱雇用整个参谋部。您和我整天管理第3集团军,干得比他们强多了。”实际上,第3集团军之所以能从萨尔河运动到凸出地带应完全归功于第3集团军参谋们的超凡效率,尤其是盖伊将军、马勒将军、尼克松上校和第3集团军的军需主任E·布希上校。那些希望了解一个集团军怎样行动的人,应该研究一下这次行动。第3集团军的“战后报告”,对此作了详细纪录。12月20日黄昏,我军部署如下:米德尔顿率领第8军(现归第3集团军)在左翼,它由第101空降师及其特遣部队,第28步兵师(缺大约2个团),第9装甲师和一些炮兵部队组成;第3军(米利金指挥)拥有第26、第80步兵师和第4装甲师;第12军(埃迪指挥)拥有此时正在卢森堡的第夫第5步兵师以及第10装甲师——在埃迪到达以前该师由莫里斯指挥;第力军(沃克指挥)拥有第叨、缩95步兵师和第6装甲师。然而第6装甲师还得留在它在萨盖明附近的阵地,直到第7集团军的部队来替换它。第35师正向梅斯推进,准备在那里补充兵力,然后根据情况归入第12军或者第8军。第3军发动进攻的时间最后定于12月22日凌晨4点。
  21日,我接到许多上面各级官员打来的电话,他们对我只用3个师发起进攻能否成功表示关心。我坚持我自己的观点,用现有的部队立刻进攻,让敌人措手不及要比坐失良机好。当时,我确定我可以在对日或24日赶上埃迪将军的部队,并让他用第5步兵师和第10装甲师发动进攻,可能还有第4步兵师,虽然该师兵力匾乏又因长时间作战而疲惫不堪。当时我相信,也曾说过,第1集团军可以于对日进攻凸出地带的北部,如果它想这么干的话。我担心德军会从埃希特纳赫以南对第4师发动一场扰乱性进攻。如果德军知道了这一形势,他们毫无疑问会即刻发动进攻,但是像往常一样,德军的通讯系统非常差,我对当时他们能否知道第3集团军正在行动表示怀疑。
  第3军、第12军和第20军的参谋来卢森堡见我。第8军距离太远无法参加会议。像往常一样,在临近战斗时,人人都觉得疑虑重重,但是我例外。每次行动之前,我总得扮演阳光似的倒霉角色,我得不断为上司和下属打气。但我可以十分坦率地说,我当时毫不怀疑这次作战能够取得成功,我有把握取得成功,甚至在12月对日下午5点第4步兵师向我报告他们遭到德军猛烈的进攻时也是如此。后来,事实证明德军的进攻毫无威胁。我当时主要的想法是希望它晚一天发生。因为,我们进攻时,敌人总是不得不后退,而当我们采取防守或者正准备进攻时,他们就来进攻我们。晚上,米利金请求把进攻时间推迟到12月22日凌晨6点。
  第3军于凌晨6时发动了进攻,尽管遇到了敌人的顽强抵抗以及由于道路和桥梁被炸所造成的重重困难,他们还是平均向前推进了7英里。这比我预想的要慢,但我意识到,连续不断地进攻通常是艰难的,我还是觉得德军在未来的36小时之内,恐怕无法采取对策,我希望我们的部队在这段时间里继续向前推进。
  第5步兵师第10步兵团(罗伯特·P·贝尔上校)行军约75英里从萨尔劳腾赶来,它在到达的当天中午向埃希特纳赫方向发动了进攻并取得了显赫的战绩。他们刚好碰到了准备向第4步兵师发动进攻的两个德军营并歼灭了他们。在阿尔隆,我遇到八名士兵和一位军官,他们在德军进攻的时候正好在维尔茨,并于12月19日离开了该市。他们径直穿过了德军占领的南部地域,而只见到7名德国人。这使我确信德军进攻的密度要比报告中的数据小。
  22日,由于英格兰的天气状况不好,我们无法向巴斯托尼空投补给,但是我们安排在12月22-23日夜间进行空投。这时,情况已很明显,我们必须把敌人赶到绍尔河以东并用一个新的步兵师(可能是第叨师)接管第4步兵师,该师已经疲惫不堪而且缺员1600人,只有这样第12军才能向绍尔河以北发动进攻。第20军的第6装甲师将划归第12军而第4步兵师和第沙装甲师将拨给第力军。这时,据说已临近兰斯附近的最高司令部预备队的第11装甲师也许会投入战斗。支持第3集团军进攻的军和集团军的火炮数量非常可观,共有88个营,1,056门105毫米以及88毫米口径的火炮。
  22日,巴斯托尼遭到德军从东北方向发动的一次猛烈进攻,第101空降师未退了这次进攻。这可能是德军对我军进攻作出的首次反应。
  从截获的德军命令中,我们得知,德军企图向西越过阿尔隆然后转向南,从西面进攻卢森堡。由于这种可能性仍然存在,所以必须考虑集团军的左翼。第12军使用第5师和第4步兵师二些部队发起了一次目标有限的进攻,把敌军赶到了绍尔河以东。与此同时,第20军朝萨尔堡方向也发起了一次目标有限的进攻以牵制敌人。天气已经转暖,我们的7个轰炸机大伙打得非常棒,第9航空队也派出了飞机轰炸并摧毁了萨尔堡附近的桥梁。另一方面,必须把第4装甲师的“R”装甲战斗群(温德尔·布兰查德上校指挥)从第3军的右翼调到左翼以便突破巴斯托尼。此举在第26步兵师和第4装甲师之间留下了一个巨大的缺口,我们用E·M·菲克特上校的第6骑兵群来填补这个缺口。这一天的进展并不可观,仅仅前进了2至5英里。
  24日实在让人泄气,我们整条战线都遭到了敌军的猛烈反攻,其中的一次迫使第4装甲师的“B”战斗群后退了几英里,还损失了好几辆坦克。这可能是我的错,因为我坚持要不分昼夜地进攻。这样的进攻在第一个晚上进展顺利,第二个夜晚可能也没有问题,但在这之后官兵们都极为疲惫了。不仅如此,除非月色清明看得清道路,否则装甲部队进行夜战后果难料。我记得当时自己感到吃惊的是要多长时间才能学会打仗,而我早该知道这点。
  第101空降师通过空投得到了一些补给,而且白天也没有遭到进攻,可能是因为敌人惧怕我们的战斗轰炸机吧!
  第12军对迪基希一埃希特纳赫一线发起进攻以夺取绍尔河沿岸,实际上该军已到达了河边。那天被抓获的俘虏说,他们已有3-5天没有得到正常补给了。我们还截获了正在同第26步兵师激战的德军第5伞兵师(路德维格·赫尔曼少将指挥)的无线电报,它声称,如果不派兵增援,不增加急需的榴弹炮和弹药,他们就坚持不了多长时间了。第20军的战线尚未出现战事。
  截止到12月22日的伤亡情况:
  第3集团军敌军
  阵亡10,432人 打死66,800人
  受伤50824人  打伤186,200人
  失踪10826人  俘虏140,200人
  小计72082人  总计393,200人
  非战斗性伤亡50,241人  总122,323人物资损失
  轻型坦克198辆 中型坦克946辆
  中型坦克507辆 豹式或虎式坦克485辆
  火炮116门   火炮2,216门
  当时我认为,这次进攻是德军总参谋部策划并执行的,其目的在于重新获得主动权,后来的事实证明我想错了。但是德军的进攻显然比预定的迟缓了,所以当时我认为我们有可能包围并歼灭敌人。但是这里还存在着一种忧虑,1940年德军也是像现在这样发动了进攻,他们极有可能故技重施。我们对德军的物资情况并不了解,但无疑高估了他们的实力,尽管如此,与大多数人相比,我的失误要小得多。
  圣诞节的黎明晴朗而寒冷,真是歼敌的好天气,然而,这个念头却与圣诞节宣扬的精神不符。我很早就前去视察所有正在作战的师,并见到了第4装甲师的两个战斗群、第26师、第80师、第5师以及第4步兵师和第州装甲师的部队。
  军需部认真是太棒了,圣诞节那天,每个士兵都吃上了火鸡。前线的战士得到的是火鸡三明治,其他人得到的是热气腾腾的火鸡。我相信除了美军以外,世界上没有哪国的军队能做到这一点。士兵们简直是喜出望外。
  当我们与第4装甲师“A”战斗群(由H·L·欧内斯特准将指挥)在一起的时候,两架德国飞机向我们进行扫射和轰炸,但是没有奏效。在德国和法国作战的时期,这是我惟—一次在公路上被德国飞机发现并遭到袭击。
  总的说来,这一天进展不大。虽然我们一直在向前推进,却未能粉碎对巴斯托尼的包围。由于天气状况不好,我们无法向巴斯托尼空投物资。推一显赫的战绩是,第5步兵师在其阵地把敌军赶回了绍尔河,并歼灭了企图渡河逃逸的敌军。
  我们已作出安排,让第6装甲师接替卢森堡以北的第10装甲师;让从23日起一直停留在梅斯的第35师开过来,并且于26日早晨加入第3军,开进第26和第80师之间的位置。然后,第幼师将归入第12军。
  那天夜里,我们在布雷德利将军的饭厅吃了一顿简单的圣诞晚宴。饭后,布雷德利和我谈了很久。他告诉我,蒙哥马利声称,第1集团军在3个月之内无法出击,惟一能发起进攻的就是我了,但是我的力量太弱了。因此我们应该退到萨尔一军回山区,或者,甚至追到摩泽尔河以获得足够的师来保证我继续进攻。我俩都觉得这是一个馊主意,因为我们觉得这会产生巨大的政治影响,也许会使阿尔萨斯和洛林的所有法兰西居民遭到奴役或屠杀。因为这次的行动将使这两个地区落人德国人手中。
  到26日下午2点,形势变得严峻了。我们无法突破到巴斯托尼,并不断地遭到敌人的反击。不过第5步兵师已逼近绍尔河。12月25日至26日夜,我们对埃希特纳赫附近的一段德军使用了新型变时引信,实际消灭700人。
  与第12军联合作战的第9装甲师一个战斗群(T·L·哈罗德上校)被派去加入第3军的第4装甲师,以便进一步扩展该师左边的战线。此外,进入第12军战线的第28步兵师的一些部队被拨给了第8军。第35师开始进入指定阵线,准备在刀口发起进攻。此时,第6装甲师的三分之二的兵力已逼近卢森堡以北。我当时认为第6装甲师的行动太早了,我应该再等待一阵。我当时就应该发现,把它投入到左翼会更为有利,因为迪基希以北的通道是我特别中意的进攻路线,但对装甲部队而言它太狭窄了。经过以后的观察我感到这种想法是错误的,装甲部队是可以从那条狭窄通道穿过的,可当时谁能知道呢。
  12月26日下午2点,加菲将军打来电话,问我能否答应他冒一次险让市兰查德上校指挥“R”装甲战斗群突破至巴斯托尼,我告诉他只管前进。下午6点45分,他们与敌军遭遇,最后占领了巴斯托尼,而通道仅300码宽。当德军于26日夜间空袭我军时,100多名德军俘虏发起暴动,袭击了看守,许多俘虏被打死,一个也没逃脱。
  这时,我正竭尽全力想通过布雷德利将军得到第11装甲师的全部或部分队伍、第17空降师或正在兰斯附近最高司令部预备队的第87师。我觉得我们已攻入巴斯托尼,并已沉重打击了敌军,现在不该再保留预备队,而应该全力以赴地打击敌人。
  27日上午,布雷德利去见艾森豪威尔和蒙哥马利。布雷德利和我都非常希望艾森豪威尔会重新让他指挥第三和第9集团军,因为我们觉得蒙哥马利从来不会进攻。我还请求他建议把第11装甲师和第17空降师从兰斯调到瑟穆瓦河沿岸的一个能攻能守的位置,从那里他们可以掩护第3集团军的左翼,同时也可以很好地保护默兹河沿线的其他美军部队。同米德尔顿和米利金在阿尔隆开会后,我们决定由第3军继续负责第8军在巴斯托尼各部队的战斗指挥,直到局势清楚为止。我们还计划在30日,由一个装甲师外加一个步兵战斗队进攻赫法利策,并于引日用一个装甲师和两个步兵师去进攻圣维特。在这次作战中,第8军将重新指挥第101空降师及其所属部队并掩护左翼。当时我认为,如果再有3个师的话,战斗很快就能结束。布雷德利回来后和我以及第8航空队的安德森将军讨论(实际上是计划)在埃希特纳赫横渡绍尔河并沿这条通道向波恩发动进攻。我们提议先由第20军向萨尔堡活动将敌军赶到南部,然后再进行空中闪击战。进攻的前景极具吸引力,但是要想成功,必须再增加至少3个师;就是说,除了布雷德利设法拨给我的第11装甲师和第87师以外,还要增加3个师。由于没有部队增援,我只好放弃了这次进攻。
  我派格罗将军和哈金斯上校去巴斯托尼,让他们在夜幕的掩护下把第6装甲师带到城郊,去完成我们计划的进攻,这样他们可以发动一场突袭。第11装甲师和第87步兵师在④日夜里12点逼近了巴斯托尼西南,穿过第101空降师的左翼部队后,该师于次日清晨向赫法利策方向发动了进攻。第12军和第20军战区的局势无甚变化。
  30日,第11装甲师和第87步兵师发起了进攻,第97步兵师居左。他们立刻攻入了德军大规模反攻部队的侧翼,该部队是由第130装甲师和第26人民步兵师组成的。这场遭遇战打乱了双方的进攻,但对我军来说这是非常幸运的,因为如果我们没有打击德军的侧翼,那么敌军就会再次关闭通往巴斯托尼的通道。所有参与这次特别行动的将军都主张让我把进攻时间推迟24小时,如果我那样做了,就等于给了德军发动进攻的时机。
  同一天,德军还发动了另一场由第1党卫军师(E·维奇难将和党卫军军官奥伯斯特指挥)和第167正规师(霍克中将指挥)联合发动的从东北对第35和第26师的进攻。德国第3方面军向巴斯托尼城北发动了进攻。这可能是我指挥的部队经历过的规模最大的一次协同反击战。我们在各路战斗中都取得了胜利。
  这一天,4名身着美军制服、乘坐美军吉普车的德国人被打死了。据第35师报告,还有一伙德国兵,共17人,也穿着美军制服:“一名增援的哨兵发现了17个身着美国军服的德国人,打死15人,突然死亡2人。”我驱车前往巴斯托尼,紧挨着德军的阵地穿过了那条通道抵达巴斯托尼。幸运的是敌军没有开火。进城后我把优异服役十字勋章颁发给指挥第101空降师的麦考利夫将军和第502空降步兵团指挥官S·A·查波斯中校。随后,我们坐车四处巡视,这样士兵们就可以看到我们,他们全都兴奋异常。25日,德国人送来一面白旗,要求麦考利夫投降,对此,他用了一个很有名的话回敬敌人:“呸,白痴。”31日,德军向我们发动了17次进攻,但都被击退了。我们未能占领大面积的地域,只有第6装甲师沿着通向圣维特的公路发动突袭,前进了4公里。
  数天里,一直有关于德国人驾驶着缴获的P—47型飞机扫射我们的部队的谣言。当然这些谣言影响很坏。斯帕茨将军、杜利特尔将军和范登堡将军来到我处,我们一同讨论了制止谣言的办法,并最后决定从元旦起禁止P-47飞机在第12军和第20军战区上空飞行,这样如果出现了袭击,那么可以肯定就是德军飞机。我们还成功地用第28步兵师作为交换,把第17空降师并入了第3集团军。
  在下面的命令中我尽我所能地简单表述了1944年发生的事情。
  第1号命令
  1945年1月1日致第3集团军全体官兵及第19战术空军航空队全体将士:从浴血奋战的阿弗朗什通道到布雷斯特,从横穿法国到萨尔河,从勇波萨尔河到进入德国,现在到达了巴斯托尼,你们的战绩是连续不断的胜利。你们不仅击败了狡猾残忍的敌人,而且凭借坚韧的毅力克服了地形和天气造成的重重困难。无论是酷热还是风沙,无论是洪水还是积雪都无法阻挡你们前进的脚步。你们行军进攻的速度和显赫的战绩在军史上无人能及。最近我荣幸地从第12集团军群司令官奥马尔·布雷德利中将手中接过了授予我的十字勋章的第2枚橡叶束。这个荣誉之所以授予我,并不是因为我做出了什么丰功伟绩,而是因为你们取得了骄人的战绩。我打心底感谢你们。我的新年祝福和坚定信念是:在无所不能的上帝的保佑下,在我们的总统和最高司令部激人奋进的指挥下,你们会继续取得胜利,消灭邪恶和暴政,为我们牺牲的同伴报仇,让饱受战争摧残的世界恢复和平。最后,我想,只有一句话最能表达我现在的。心情,那就是司各特将军在查普尔特佩克发表的那句不朽的箴言:“英勇的步枪队,善于作战的将士们,你们已经受到了血与火的考验,你们已经百炼成钢。”
  美国陆军中将指挥官
  小乔治·S·巴顿
  1944年12月31日给比阿特丽丝的信
  亲爱的比,新年快乐!希望下一个新年我能在家里过。
  昨天我的运气真是不差。我派了两个师,但是他们到集合地点时迟到了,每个人都极力劝我延缓进攻。我仍坚持要他们进攻,如果这有利于先头部队的话。他们果真发起进攻,结果与德军的侧翼进攻正好相遇。如果事情不是这样的话,情况将万分危急。就这样,我们当时就阻止了他们的进攻。
  历史学家会说如此完美地把握时机是天才的一着。其实这就是我的倔脾气,我本来并不知道德国人会进攻。
  在巴斯托尼的另一侧,他们也打击了我们。不过在我方损失了一个村子、敌军损失了55辆坦克的较量后,我们终于阻止了他们的进攻。
  今天的比赛打得真艰苦,不过我把鲍勃·格罗(第6装甲师)招来了,情况有所好转。明天才是生死攸关的考验。我想,实际上我知道我们会阻止他们并立即发起进攻的。1945年1月1日在卢森堡的记者招待会
  巴顿:就第3集团军来说,此行的目的就是从侧翼攻打这帮狗娘养的——请原谅——我们就是这么干的,结果呢,他们还有个跑?当然就被截住了,现在正掉头往后退呢。如果你在树林里看到一只用尾巴倒悬在树上的猴子,要抓住它,割它的尾巴比踢它的脸要容易多了。这和现在这里的情形是一样的。
  我对现在的形势很满意…··对我来说,我们的士兵所能做到的是无尽的奇迹。
  现在这听起来好像乔治·巴顿是个多么伟大的人,而实际上我和这些没有一点儿关系。我告诉了盖伊将军和参谋部,他们把行动的命令发布下去。真正参加行动的是年轻的军官和士兵。你们可以想一想,这些年轻人在冷风中整夜行军,走过的路是他们从没走过的,没有人掉队,每个人都及时到达了指定地点,这是非常了不起的;在军事史上,没有什么可以与此比拟……我脱帽向他们致敬。
  第35师干得漂亮极了……
  前天,第11装甲师和第幻步兵师从雷米开过来了。他们应该在下午集合。第11师晚上10点到达,第二天早上8点钟开始进攻。第87师早上6点钟到达,6点半开始发起进攻。这些时间控制得真是幸运……要是我会说谎的话,我会说这是我计划好的,而实际上妙就妙在我太幸运了……
  我觉得昨天是行动的至关重要的时候。他们(敌人)昨天本来可以做点儿什么,但是现在他们已经无计可施了。
  所有这些当然都不是供公开发表的……
  提问:第1集团军会很快行动吗?
  巴顿:我又不是我兄弟的监护人。
  提问:……将来的计划呢?
  巴顿:……我们打算能抓多少德国伦就抓多少,可惜他们正在退出。
  提问:如果你抓了大批的德国人,有没有可能前线崩溃?
  巴顿:你以为我昨天到教堂干什么去了?
  提问:那么如果敌军把装甲车集中起来呢?
  巴顿:他们根本也没剩什么装甲车了——除非他们有能再生的坦克。
  提问:敌军在东荷兰的力量如何?
  巴顿:那我可管不着。我只对现在在我眼皮底下的这些狗娘养的感兴趣……在任何地方我们都能打败德国佬……我不在乎他们在哪儿打。在哪儿我都能找到他们,把他们的牙踢进肚子里。
  提问:巴斯托尼之战到底有多重要?
  巴顿:它的重要性就如同葛底斯堡战役对于美国内战的重要性。我相信布雷德利将军会看到这一点……你知道,当你抓住了一条鲤鱼并把它放在船里时,在它死前它会啪培啪嘈地甩尾巴,我想这是德国人最后一次甩尾巴了……
  提问:突破齐格菲防线了吗?
  巴顿:在世界历史上从来没有哪条防线是可以成功守住的。特洛伊人建了很大一堵墙,可希腊人还是攻进去了。哈得里安人建过一堵墙;中国人也建过长城;法国人——出于对当时情况的考虑——建了一墙大头朝下的墙。我们在一战的时候也建过墙——战壕其实不过就是大头朝下的墙。打赢一场战争的推一办法就是进攻,再进攻,然后再进攻……
  提问:将军.您认为阿登高地反击战的总的目的是什么?
  巴顿:我要是知道我都不是人。以我个人的理论,这除了我个人丰富的想象以外,也没什么根据,那就是德军参谋总部知道如果他们总是处于防守地位的话,他们就输定了,而且他们认为他们有可能通过进攻来保持主动的地位。我同时认为他们正在为第三次世界大战做准备,他们会认为让德军的势力在进攻中减弱总比在防守中减弱要强。这只是我的个人意见。
  1945年的第一天,德军开始使用一种特别的武器轰击卢森堡市。最初,我们以为是火箭,后来又以为是一种远程炮弹。关于这种武器的各种传闻出现了,直到最近发射这种炮弹的火炮被缴获以后,谣言才销声匿迹了。这种炮弹大约有6英尺长,直径为4英寸,但是它有一个直径为6英寸的前箍,在尾部有一个连接长长的尾翼的倒锥体。点火后的火药柱先炸开锥形体,弹体穿过没有膛线的长达195英尺的炮管,炮管用大约25个接头与法兰盘相连。在法兰盘的4个部分有2文同炮管呈45度角的短筒,每支短筒都装着助燃火药。当炮弹飞出炮管时,前箍脱落,炮弹由尾翼保持平衡飞行。其射程可达35英里,不过它的爆炸力很小。但是一发炮弹击中了一家旅馆,当时,第3集团军直属连指挥官约翰·克莱门蒂刚刚走出来,不幸被炸身亡。
  我们在元旦这天的进展并不显著,只有第6装甲师打得很出色,但我们也没什么可担心的。因为第3集团军的所有部队都已到达了预定的地点,所以,要是他们打了败仗,则是缘于敌人的战斗力比我们强,而不是因为我在部署上存在疏漏。
  第11装甲师刚开战时打得相当好,但是白白损失了大量坦克。我认为该师没有按照正确的指挥方案进行作战。后来,该师在新指挥官的带领下成了一个非常出色的师。12月31日午夜,第3集团军所有的火炮向德军狂轰滥炸了20分钟,以此作为新年的问候。停止开炮后,我军前方侦察兵说,他们能够听见德国人在树林里哭叫。2日,我了解到更多关于第11装甲师的战斗情况,发现情况一团糟。米德尔顿将军不得不亲自介入,以改变这种状况。我们计划用第17空降师接替第11装甲师,但要留下一个坦克营支援第17空降师,因为该师还没有正规的坦克部队。空降师的主要缺点之一就是着陆后从来没有得到过它所需的任何东西——没有坦克,没有充足的火炮,没有运输工具。第6装甲师仍然进展顺利。我们右翼的第7集团军第15军遭到了德军的猛烈进攻。但是由于查明了进攻第15军的敌军都是我们沿着泥地追打到萨尔河的部队,因此当时我不认为这些进攻很严重。最后,经过漫长的等待,第1集团军第7军开始用第2和第3装甲师以及第83和第84师向赫法利策方向发起了进攻。我认为,德军在几天内不会对这次进攻作出反应,但是我又觉得,没有理由改变当时第3集团军的部署。l月2日至3日夜里,我有一种预感认为德军会进攻,然而我判断错了。第6装甲师在3日那天推进了2英里,但位于左侧的第87师却没有取得多大进展。
  第11装甲师顶住了德军对其左侧中心地带的一次反攻。由于道路状况恶劣,后勤补给区又未能迅速地把第17空降师运到前线,该师已无法在3日发动进攻,但是它们准备在4日清晨与101空降师一起进攻。
  我们欣喜地看到盟军远征军最高司令部下达的命令,即第1和第3集团军在赫法利策会师后,第12集团军群立即恢复对第1集团军的指挥。因此,在此后的战斗中,赶到赫法利策去的愿望成为我们战斗的主要动力之一。这时,蒙哥马利厚颜无耻地让美国的某些人露出口风,说艾森豪威尔将军工作过多,需要一名统领欧洲全部武装力量的地面部队副司令。而他,蒙哥马利,就具有这方面的天赋。
  在4日清晨的进攻中,第17空降师被打得头破血流,据报告,其中一个营损失了百分之四十的兵力。无论何时接到这样的报告,都表明写报告的人对作战一无所知。伤亡十分之一以上的报告很少是正确的,除非有人逃跑或投降。
  我在巴斯托尼找到了第17空降师师长米利。当时我军的炮火异常猛烈。我军和敌军的大炮发出的火花熠熠闪烁,在雪白的大地的衬托下格外壮丽。但是它却令人有种不安全感。在日记里我写下了1月4日下午说过的一句话,这句话非常严肃,因为我从未说过类似的话,“我们仍然可能输掉这场战争。”
  我在前面的信件中已经说过,布雷德利没有以任何方式干预第3集团军的行动。但是有一次,尽管他没有发布命令,但他强烈建议我们,应该在巴斯托尼东南增加一个师来保证通道的完整性,并让我们放弃进攻迪基希以北把敌人拦腰切断的计划。我很不情愿地同意厂后来又承担了因第叨师太靠西而导致失误的全部责任。如果我把第叨师派到迪基希以北,我敢肯定,我们能围剿更多的德军,而且代价很小。
  为了让第20军的第叨师穿过第26师的战区去进攻并扫清巴斯托尼东南一隅的德军,我们必须得到第94师的部队。我建议第94师开到后并入第力军,接着第叨师并入第3军’。第26步兵师在第叨师通过后,立刻开往第20军替下第94师。随后,第94师将前往第12军。这样,我们就可以用新调来的师从迪基希向北发动进攻了。这是一次左右大调整,然而也是让一个师加入战斗的最快的办法。
  第3集团军参谋部可以很容易地调遣部队。对他们来说,一个师调动一次或三次没什么分别,他们完全听从通知安排。这次作战耽搁了几天,因为盟军远征军最高司令部直到第28师迫近兰斯才把第94师的最后一个团战斗队(一个师三分之一的战斗力量)交给我们。
  6日,我把第3军的米利金将军和第90师师长范佛里特找来了,并让他们和我的参谋共同制定第叨师穿过第26师战区,沿山路向维尔茨以南和西北两个方向进攻的细节。第26师的一个战斗队将从第90师两翼发起进攻,与此同时,第2个战斗队将替下第35师右边的战斗队并向北发动进攻。这样,第35师的那个战斗队将解脱出来,随后,它将协助第6装甲师向东南发起进攻,以便和第90师在高地上会合。
  我们计划用1000多门105毫米或105毫米以上口径的大炮协助这次进攻。此次轰击指向两个方向,大约一半的火炮沿第90师行动的轴线轰击,另一半则向与该轴线呈直角的方向轰击。这样,我们就可以分别在两个方向取得进展。我为这个想法而感到非常自豪,因为它是我本人的主意。不仅如此,沿直角发射的火炮能够把炮弹打到维尔茨河东北的山地。为了蒙蔽德军,以防其得知第叨90师的行动,我们启用了一个通讯兵伪信息组,让其在第90师先前的指挥所里继续进行无线电通讯。后来截获的敌军文件表明,这个骗局起了作用。第叨师在试射他们的火炮时做得十分高明,他们到达后立即开始试射,与此同时,第90师和其相似的火炮则停止了轰击。这样一来,德国人被蒙在鼓里,根本没意识到第90师的到来。当然,第26师挡住了前线,所以敌人无法从第90师抓到俘虏。我们只遭到3次反击,而且都不猛烈。这让我们确信,敌人正在撤退。
  第80师左翼那个穿过第26师阵地发动进攻的团队夺取了代希附近的高地。这样就解除了第26师右翼的压力并为以后第80师向北推进提供了便利。第幼师的进攻非常成功而且损失微小。尽管我们损失了两辆师属坦克,但成功地夺取了五辆敌军坦克和一些自行火炮。
  埃迪将军对从迪基希向南发动的一场进攻感到担忧。我对他的想法不以为然,但还是把我惟一的预备队——一个从前用来押送战俘的反坦克炮连拨给了第12军。我还让第4装甲师和第10装甲师的作战处长(J·B·苏利文中校和J·A·麦克里斯琴中校)在第12军附近进行侦察,以便他们能够对部队进行调度。
  集团军工兵主任康克林上校检查了第12军前方的路障和布雷区。在我整个从军时期,这是我惟—一次使用了路障和地雷。
  最高司令部付出了巨大努力,想让我们于8日早晨对赫法利策发动进攻。然而,我们直到9点左右才得知这一消息。我将进攻推迟到了第二天。
  我驱车前往位于阿尔隆的第3军司令部去安排这次进攻。路上,我穿过了正在赶往战场的第叨师的最后一个战斗队。在零下6度的气温下,士兵们在卡车里呆了好几个小时,全都冻透了。公路的另一边,长长的一排救护车正把伤员送往后方。即使如此,当第叨师的士兵看见我时,他们全都站了起来大声欢呼。这是我一生中最为激动的一次经历。然而,我深知救护车里载的是伤员,这更加使我深深地被感动了。路上,我遇见了加菲并招呼他跟我走。
  l月9日的进攻如下,第8军从左到右依次为,第87师、第17空降师、第101空降师以及第4装甲师;第3军的顺序是第6装甲师,第35、第90和第26步兵师;第12军的第80师;一共9个师。那天夜里,米德尔顿给我打来电话说,他觉得第87师和第17师由于前一天打得十分艰苦,应该等到10日再发动进攻。并说,第4装甲师也面临着同样的情况。我告诉他,9日的进攻将按原计划进行。
  整整一天里,我们不断听到谣言,而且这些谣言越传越凶,说德军要对萨尔布吕肯发动反攻。流言遍布的主要原因是,德国人原本就应该进行反攻,因为从萨尔布吕肯延伸出来的公路穿过圣阿沃尔德直抵蒂翁维尔、梅斯和南希。这样,圣阿沃尔德显得至关重要,而且,它正好在第20军的战区之内,并具有同凸出地带的巴斯托尼一样的价值。为了阻止谣言的蔓延,我打电话给第20军的沃克,让他着手布置阻滞阵地并让第94师的最后一个战斗队开到蒂翁维尔附近。
  第90师的首次进攻差点儿要了范佛里特的命。当他观看先遣营的推进时,德军的迫击炮弹打在他的身旁,他两边的士兵都被炸死了。
  这次进攻的全部安排都是口头发布的,而且命令都十分简短。然而安排本身是复杂的,因为加菲将军指挥的现已划归第8军的第4装甲师一直在支援第3军第35师的战斗,而且在进攻初期,我们不得不安排该师支援第35师。然后让它跟随第4装甲师进入新的集结位置。
  尽管我们对此寄予厚望,但这次进攻只推进了不到3英里,惟有第4装甲师的“B”战斗群与第101空降师的一些部队协同作战,一直打到了诺维尔以西前树林。
  我会记住1月8日,这一天,我在上级的敦促下发动了进攻。两天后(即10日)上午10点30分,我接到命令调出一个装甲师作为预备队部署在卢森堡以南,以此作为防止敌人可能突破的对策。这两件事说明,从大后方指挥作战毫无可取之处,尽管布雷德利本人并没有责任。
  接到命令后,我让布雷德利和我一起去阿尔隆,同各军军长讨论能够抽调哪一个师。推一可以调动的是第4装甲师,当时它只有一个战斗队在进行战斗。两位军长、我本人、第4和第6装甲师以及第101空降师的指挥官们在巴斯托尼第101空降师司令部里召开会议,针对德军大规模集结商议对策,完善第4装甲师撤退后的安排以及第6装甲师与第101空降临重新联合的问题。这件事又一次说明,如果指挥官们愿意到前线去了解并察看战斗的动态,就会给他们的指挥提供极大的便利。我们于上午10点3O分接到抽调筹备装甲师的命令。在天黑之前,第4装甲师的两个战斗队开始经由阿尔隆向卢森堡进发。他们本来准备打击敌人的反攻,但敌人却没有采取这一行动。
  在返回司令部的路上,我视察了第35、第90和第26师,并说明,虽然左翼的进攻必须终止,但他们还要继续进攻。他们在这天取得了很大进展,这非常令人满意。回到司令部后,我又听到最高司令部凭空想象出来的一个新的传言,说敌军准备在特里尔正北渡河来攻打我们。当时我就觉得(后来的调查证明我是对的)敌人不可能发动这样的反攻,他们没有可以进攻的部队——实际上,当时敌人的进攻都是很微弱的。我们损失了几车厢弹药,报告说有300吨,但可能只有100吨。这是由于一列货车在阿尔隆以南同一列弹药车相撞造成的。
  1945年1月10日给史汀生的信
  第3集团军所取得的胜利,表面看起来应归功于我,实际上应归功于第3集团军的所有勇敢的将士们。他们自始至终都坚持奋战,而且他们现在所做的已经超过了人类能力所及的范围…
  目前困扰我们的两个问题一个是后备军,另一个是弹药。我相信你们正在采取一切措施,但我还是忍不住再次强调保持部队完整兵力及给我们所有打仗所需的弹药是多么重要。
  在我看来,目前的战役就是格兰特的“荒原战役”的翻版,如果这场战役要历时整个冬天乃至明年整个夏天的话,我们也要在这些战线上与敌人次战到底,决一雌雄。
  自然,如果我们有更多的师的话,事情就好办多了,但是据我所知,也没有更多了,那么我们也只好就手头所有凑合着办了。
  到1月11日,显然易见,巴斯托尼战斗胜利在望。因为事先有所预见,我已经对第20军战区内的河流航线和公路网进行了研究,并驱车前往蒂翁维尔去见沃克将军,同他探讨这个问题。我认为,敌人可能在三个地方渡过萨尔河:第一个地点在萨尔堡附近,德军在那里还有一些桥梁和渡口未遭破坏。不过,该地公路网并不十分畅通,我认为敌人不会在此冒险。下一个渡河点可能在萨尔劳腾,他们必须冲过我们的桥头堡,我认为这也不太可能。因为,第一,敌军必须攻下我们据守的西城;第二,我们已经在桥上布了地雷,如果敌军发动进攻,我们就会把桥炸掉。最后一个地点是萨尔布吕肯,如果我是德国人,我就会从此处发动进攻。该城有7座坚固的桥梁,而且他们在河的西岸拥有一个长7至10英里的桥头堡。通往蒂翁维尔以及从那里通往南希的公路网状况良好。然而,圣阿沃尔德是个至关重要的地方,沃克将军完全意识到了这一点,并已经作好了保卫该城的安排。他还计划炸毁尼德河上的桥梁,以阻止德军进攻。
  当时,他和我个人的主张是用我们现有的军队进攻萨尔布吕肯。从现在掌握的情况看,那本是明智之举,也许能彻底击垮德军,并且比它实际突破的时间早得多。
  因为最高司令部担心德军很快就会反攻,第20军四周的阵地得到了加强。除了当时属于第20军的第94、第95和第10装甲师之外,第20军还可以调动第3集团军预备队里的第4装甲师。而且,分别在蓬托蒙松附近和梅斯附近的第8和第9装甲师均向第20军靠拢,不过,这两个师属于最高司令部预备队。
  第8军和第3军计划在13日发起夺取赫法利策的总攻。12日,盖伊将军视察了这两个军以协调他们的进攻计划,并把第12军借给第8军的一个155毫米榴弹炮营调回了第12军。
  布雷德利把集团军群的动用计划告诉了我。他想让第五集团军在科隆以东发动进攻,第3集团军继续保持对敌压力并承担从圣维特外围某地到与第7集团军的结合部这一段战线的侧翼防御。这项计划的有利之处在于,可以利用科隆以西齐格菲防线上现成的突破口,它是由第1集团军在11月份打开的,而且还可以使用最快捷的通道。我本人反对此项计划,因为它阻止了我的进攻,而且我认为在第3军或第12军的支援下,第20军能够经萨尔劳腾径直东进并且更有可能突破德国陆军的阵地,攻克萨尔区。我仍然坚持我的理论,为了阻止德军的进攻,我们必须先发动进攻。
  对赫法利策的进攻于13日展开,但是进展不像我们期望的那样顺利。不过,将士们的土气高涨。在此之前,他们曾经有点儿犹豫不决,现在,他们正在追击德军这只将死的狐狸,并且杀声震天。
  14日,萨默维尔将军、坎贝尔将军、李将军和普兰克将军来看望我,我们就装备问题进行了详细讨论。我明确提出,停止反坦克炮的生产,并用坦克营取代步兵师里的反坦克炮营。我还重申了在每辆坦克上配置两挺同轴机枪的要求。
  15日,第12军接到了于18日早晨经由迪基希向北发动进攻的命令。为了这次进攻,我把第4装甲师、第幻步兵师以及第80、第4和第5步兵师悉数拨给了第12军。此时天气依然非常寒冷。
  我驱车去视察进攻赫法利策的部队。途中某处,我们看见一个被击毙的德军机枪手。显然,他死后立刻被冻僵了,因为他还保持着半坐的姿势,双臂伸出,抓着装有弹药的子弹袋。在另一个地方,我看到许多黑色的东西露在雪地外面,察看后我才发现那是死人的脚趾。士兵死后立刻被冻僵的另一个现象是皮肤呈紫黑色,这实在令人触目惊心。
  16日上午9点05分,掩护我们左翼的第11装甲师第41装甲连(赫伯特·福耶上尉指挥)与第2装甲师下属的第41装甲步兵团(S·R·海因兹,后升为准将)在赫法利策会合。这使得布雷德利恢复了对第12集团军群的指挥。
  晚上,我们接到命令,派第10装甲师去第6集团军以协助其消灭所谓的科尔马据点的敌军。1945年1月12日巴顿在卢森堡记者招待会上
  巴顿:(就像在1918年一样),毫无疑问,(德军)这次进攻也是想结束这场战争,可惜他们成了手下败将。他们还会再次进攻,可他们照样会失败,实际上,我倒真希望他们会南下一直攻下去,这样我们就可以打得他们屁滚尿流。
  巴斯托尼之战打完了。第6装甲师、第35师和90师昨天也都联络上了。我想你们也应该知道第9装甲师的一个战斗队,第10装甲师的一个战斗队和两个坦克驱逐部队也参加了巴斯托尼战役,这并不等于贬低了101师的英雄业绩。
  到目前为止,我对这次行动非常满意,我倒希望这些狗娘养的赶紧进攻吧。要是他们进攻的话,我就会控制不住自己了。我也会向他们进攻。无论在哪儿,我们都会好好地教训他们。
  敌人有两件事可做。他可以在梅斯开始进攻或者继续南下,不管他们采取哪种行动,都会倒血霉的。
  提问:德国人会撤离,进行防守呢,还是会再次进攻呢?
  巴顿:在战争中,你要是不能获得主动权就不可能赢。如果他撤回去坐以待毙的话,他就完蛋了。你必须永往直前……
  提问:……第4装甲师有什么新任务吗?
  巴顿:那就是等他们(德军)复元之后再咬这个家伙的屁股。1945年1月16日巴顿给儿子乔治的信
  领导艺术是赢得战争的关键。我有这种能力——但是我可不知道如何定义这种能力。也许它包括作知道自己想干什么,然后去干。如果任何人插手干涉的话,你就地发疯。自信和领导才能是一对双胞胎……
  我想我们歼灭了大约八万德军。树林里到处都是尸体,到春天会发臭的。
  一架该死的时速470英里的喷气式飞机刚刚投下了一枚炸弹,把这所房子震得直额,把威利吓坏了。他们也向我们发射冲天炮,但时间长了人们就习惯了。这就像一场雷雨。你不容易习惯这些,要是你习惯的话,睡觉都不会再脱衣服了,娘的。
  17日,我为凸出地带战役的胜利结束亲自向米利金和米德尔顿表示祝贺。尽管我们还没有把德军赶回他们发动进攻的阵地,但是那天我们已经发起了总攻。
  霍奇斯将军和我一起视察了第6装甲师、第90、第26步兵师,并对他们说,虽然我们知道他们已经很疲惫,但是他们必须继续战斗。我授予范佛里特将军和他的两名军官优异服役十字勋章。我还观看了德军的120毫米迫击炮,第叨师在加农炮连里用它替代加农炮。这是一种重量轻、攻击力强的武器。
  第8军和第3军奉命于对日恢复沿巴斯托尼一圣维特轴线的进攻。
  第12军于18日凌晨3点30分在没有炮火准备的情况下穿越索尔河发动了进攻,他们完全实现了战术上的突袭。
  埃迪将军和我视察了第4和第5步兵师。第4师有点儿萎靡不振,埃迪将军不得不命令该师指挥官亲自过河监督各营指挥官的作战。第5师则精神饱满。我们视察了一个观察所,从那里能够俯瞰下面op英尺处河谷里的德军。我们的士兵穿着防雪的衣服,有些是缴获的,有些是埃迪将军在卢森堡订做的。
  我们不得不把第101空降师、一支高炮部队和一些反坦克炮兵部队派往第6集团军群,去增援某些人认为只用一个师就可以攻克科尔马据点的进攻,但最后却要增加5个师。沃克打来电话问我,他能否用第94师和第8装甲师的一个战斗队向萨尔河一摩泽尔河三角地带进行强攻。我给他开了绿灯。
  第8军和第3军直到四日才发动进攻。这次耽搁可能使这两军前面的几支敌军部队投入到对第12军的作战当中。但是,第12军精力更加充沛,作战的距离也较短。
  19日,由于雨雪交加和结冰,道路状况极为恶劣,我们无法调动第101空降师和第76师。
  这天,第94师与德军第11装甲师(魏特希思中将)的部队遭遇。
  20日,第12军不顾天气恶劣,向前推进了几英里。与此同时,第95师在萨尔劳腾击退了400名德军的反攻——有一部分原因是德军自己造成的。由于他们的反攻过于仓促,他们遭到了己方的拦阻射击,随后又遭到我们的猛攻。我们只抓到40名战俘。第76师的施密特将军报告说,他的一个战斗队可于当天临近第8军。1945年1月20日给比阿特丽丝的信
  第101空降部队把他们自己叫做3个B——“巴斯托尼的混账王八蛋”。他们干得不错,就像上次战争的海军一样,他们得到的荣誉太多了。
  天气糟得不能再糟了。现在他娘的又下雪了,但是我们仍然在以每天一英里的速度前进……
  我在想威利是否需要一件毛衣……
  我在床上看书的时候,它就和我待在一块儿。但是当我正要开窗的时候,它就急匆匆地跑进了卫生间,因为那里暖和。
  特里和米利在早上又发动了进攻。我得过去看一眼。这不会是一次大规模行动,但是会干掉不少德国人。说实在的,我看不出他们怎么受得了从两翼一直发动的持续进攻——我希望我们先到柏林。但是如果我们的确先到了柏林,我们就不得不赶紧(打俄国人)。
  对日,第12军向它的预定目标发起进攻,并吸引了在菲安登大桥附近的大量敌军的注意力。他们在那里有一个不错的炮兵观察所,并不断有近爆引信可置敌军于他们的轰击之下。
  这一天,在视察第8军时,我碰到两件发人深思的事情。其一是,第17空降师的几支部队被阻在一座滑泞的山上,军官们也未想到让士兵们下来推卡车。采用推卡车的办法后,阻塞问题完全解决了。另一件事是,冰和雨加雪使德军和美军的地雷都失效了,因为地雷的星形轮下填满了冰,所以其受到的压力不足以引爆地雷。显然,解冻后,我们会有很大伤亡,因为我们的部队要是使用这些表面上已排过雷的道路,在他们猛然发觉时,地雷已经引爆了。我们要使用探雷器最大限度地排雷。
  范佛里特将军是当时正在英国组建的一个军的军长。后来,当米利金将军3月份在雷马根桥遇到麻烦时,他负责指挥第3军。我们仔细比较了第3集团军的各个准将,选中欧内斯特将军接替范佛里特在第90师的位置。但是当天晚上,艾森豪威尔将军命令我让L·W·鲁克斯少将担任该师临时指挥官,以便他在担任艾森豪威尔的参谋之前能够熟悉前线的情况。
  第8军和第3军的进攻依然令人满意,只是天气和轻型武器的火力阻碍了他们的攻势。到22日,第8军实际上被挤了出来。第12军第80师在维尔茨河以北的进攻锐不可挡。因此,我告诉埃迪将军不应停在原定的最终目标上,而应继续向北进军。如果必要,他可以使用第4装甲师的部队掩护他的右翼。
  l月22月这天,我打电话给布雷德利将军,极力主张所有集团军都发动进攻,无论它们是否疲惫,是否遭受了损失。因为我确信,鉴于苏联人的进攻,现在已经到了进行冲击的时刻。事实的确如此。
  下午3点30分,韦兰将军打来电话说,大批德军装甲部队在迪基希以北向几个方向进发。他的飞行员报告说,这是自法莱兹缺口以来他们见到的规模最大的集结,所有的飞行队都投入了进攻。
  23日,一切进展顺利,只是第94师的一个营在战斗中有物人伤亡,400人失踪。我命令沃克将军调查此事。
  不管布雷德利和我怎样强烈反对,最高司令部还是下令把第35师调给第6集团军群,只留下了与第6装甲师联合作战的一个团。实际上,自7月6日以来,第35师除了5天以外,每天都在与敌人作战,我刚刚才把它从前线撤下来。
  第7集团军的第6军被德军击退了几英里。l第12集团军群连续进攻的部署预计由第1集团军的两个军在第8军(属第3集团军)以北进攻齐格菲防线,第8军将协助其进攻。第3、第12和第20军则保持防守。如果这个计划不能成功,布雷德利就不得不把12个师交给蒙哥马利,因此我们全都迫切盼望能够获胜。
  当提出派一个军协助第1集团军沿我们北翼进攻的问题时,我考虑把沃克派到那里去,因为与其他军长相比,他还不太疲惫,并且他是一名充满进取精神的军人。然而,考虑到米德尔顿已在这个地区作战,还指挥着北部的第8军,我决定让他继续在那里指挥并实施这次进攻。虽然他已经很疲劳,但是我知道他是一名才能卓越的指挥官。
  增加米德尔顿的军队兵力的计划颇为复杂,其安排如下:第8军的一个新调人的师第76师,将接替第12军第幼师,然后把第87师调给米德尔顿。第3军第17空降师将接替第3军第26师,接着第26师并入第20军,替下第95师,第95师将划归米德尔顿。第3军第叨师和第12军第4师也将划归米德尔顿。因此,他将拥有第11装甲师和4个步兵师,足以发动强大的进攻。这些计划是23日晚我与各军军长在我的住所里共进晚餐时制定的。
  24日,霍奇斯将军前来与布雷德利和我共进午餐。饭后,第1和第3集团军的参谋们就两个集团军之间作战分界线问题进行了磋商,并部署了一条双方都称心如意的分界线。正当每个人都喜形于色的时候,最高司令部的作战处处长怀特利将军打来电话,对布雷德利将军说,他想从第12集团军群抽出一个军司令部去支援第6集团军群。据我所知,这是布雷德利推一的一次发火。他告诉怀特利,如果他想破坏整个作战计划的话,他可以这么做,不但可以调走一个军司令部,而且可以把所有的军和师都调走。后来,布尔将军,怀特利的助手又打来电话,布雷德利重复了这些话,并说,这次行动不仅仅是一次战术行动,还关系到美军的信誉。我们为他的态度而欣喜异常。霍奇斯将军说,他可以于星期天(即28日)发动进攻,所以我当机立断,把进攻的时间定在了星期六(即刀口)。
  布雷德利、霍奇斯和我一致认为,部队留在科尔马据点是一件非常愚蠢的事。而且,据我们所知,这已经是第三次分散兵力了。我们都决心展开进攻,无论我们被调出多少部队。
  那时,我确信德军正在撤退,可能会退至莱因河畔。有意思的是,从德军军官的报告中,我发现这正是德军统帅部的意图,但是希特勒没有让他们那样做。
  l月25日,科德曼、斯蒂勒和我视察了第4、第5和第80步兵师。我们还巡视了迪基希、艾特尔布鲁克和维尔茨。这些城市得到了很好的“解放”。天气严寒,当时的气温总在零度以下,门窗的毁损导致供水系统结冰破裂,高大的楼房已无人居住,因为下水道和暖气都无法正常工作。
  这天,第8、第3和第12军所有部队,除了第80师的左翼团以外,都抵达了他们最后的目的地,也就是迪基希一圣维特公路以东的丘陵地带。第76和第87步兵师正在交换阵地。在这次战斗中,第12军的进攻极为出色,由于计划周密,他们作战神速且代价很小。
  24日,第5步兵师在100名战俘当中发现了5个德国师的成员,而在同一天,第6装甲师也在150名战俘当中发现了德国10个师的部下。这表明德军组织的溃散已达到极为严重的地步。遗憾的是,当时我们没有认识到这一点。在整个战役期间,最高司令部非常悲观并警告我们不要与其背道而驰。这真是一种糟糕的态度。
  至26日黄昏,显然所有部队都可以按时完成调动,且进攻可以在28日展开。如果有人提出在利文沃思参谋指挥学校做这样的部队调动,人们会以为他疯了,但在这里,我们成功地做到了。然而,这次作战与在利文沃思的情形的不同之处在于,在这里,我们有很多才能卓越、经验丰富的参谋,而在利文沃思,我们只有一群墨守成规的学员。
  28日,我去看望正在巴斯托尼的米德尔顿,发现他迫切希望进攻。他的进攻计划是,第87师在左、第90师在右首先展开进攻,第95师和第4步兵师分别跟进。取得一定进展后,第叨师将在右边形成防御侧翼,第4步兵师将穿过该师,并在东部进行防御。当第87师疲惫时,第95师穿过该师,沿该军的轴线继续进攻。由于第三集团军为我们提供了保护,我们无需组成一个左侧翼,第11装甲师紧跟在第叨师之后,准备扩大战果。
  我在第3军司令部暂作停留。我告诉他们准备拓宽第叨师以南的凸出部,也就是说,穿过第叨师打开的缺口,然后向东南方进攻。为了使行动切实有效,我必须再为第3军调来一个师。当时该军只有第17空降师、第35师的一个战斗队和第6装甲师。
  我们到达司令部时,埃迪正在那里,他提议向北进攻并与第4装甲师会合。我对这个主意非常满意,并告诉他放手去做。我们还从第1集团军那里获得了一条从赫法利策向西的公路。第8军战区的公路网特别糟糕,而且越来越糟。1945年1月28日给比阿特丽丝的信
  不管别人怎么想,我几乎每天都在写,一个军队的领导并不是经常都很忙很忙的……
  在零度的天气里,在吉普车里开车并不热,而且我的衣服多得是。我有一条毛围巾,我发现,如果你能使脖子保暖的话,情况就大为改观了。我还有一件用半幅双人帐篷做的毛皮里子的半大衣,而且吉普车的门是塑料制的有机玻璃。
  今天我们又发动了新一轮进攻,这个鬼天气还在下雪。不过,我觉得德国人也不会好过,我相信我们会熬过去的。不幸的是我们首先得攻破齐格菲防线。
  28日,我们决定到29日再展开进攻。因此,和以前的战斗一样,28日——战斗前夕总是让人忧心忡忡。不过这次兵员补充系统工作比历次战斗都出色,而且,我们的部队实际上已兵力充足。尽管雨雪交加,但各师的全部调动工作均已完成。
  卡车的维护情况极为糟糕,因为像镜面一样滑的公路对卡车损害严重。而且,从12月19日到1月16日,我们运送了17个师,每个师平均行驶100英里。另外,现在我们正以相同的距离运送8个师。冰雪卡住了卡车轮子,驾驶员也几乎冻僵了。这使得汽车的一级保养非常匾乏,而且,我们极为缺乏能够进行这种保养的军械人员。
  凸出地带战役结束了,此次战役我军损失了sopo人。
  这次战役期间,第3集团军比美国历史上或许世界历史上的任何集团军都前进得更远,速度更快,并在较短的时间内投入了更多的兵力。只有如此出类拔萃的美国军官、士兵和装备才可能取得这样的战绩。没有一个国家能与这样的军队相抗衡。
  至1月29日,伤亡情况为:
  第3集团军敌军
  阵亡14,879人  打死96,500人
  受伤人71,009人 打伤269,000人
  失踪14,054人  俘虏163,000人
  小计99,942人  总计528,500人
  非战斗性伤亡73,011人 总计172,953人物资损失
  轻型坦克270辆  中型坦克1,268辆
  中型坦克771辆  豹式或虎式坦克711辆
  火炮144门    火炮2,526门
  从艾弗尔高原到莱因河与攻占特里尔
  1945年1月29日至3月12日
  1945年1月29日,第3集团军4个军共13个师在摩泽尔河、绍尔河和奥尔河一带一字排开,准备从圣维特以北的萨尔劳腾冲击齐格菲防线。
  这一天,第8军率先发起新攻势;第3军紧随其后在第8军南面也开始进攻;2月6日、7日,第12军开始向前推进;第20军也于19日展开了进攻。
  至2月底,4个军都突破了著名的“人类愚蠢行为的纪念碑”齐格菲防线。3月的到来,意味着德国人已像绵羊一样任人宰割。我军猛烈的攻击从未间断过。3月2日,第20军攻克特里尔;5日,第4装甲师摆脱敌人,并于8日抵达莱因河;13日,第3集团军控制了从萨尔河至科布伦茨地段的摩泽尔河,还控制了科布伦茨以北至安德纳克地段的莱因河。
  按预言家的话说,在艾弗尔高原上难以迅速行动,但12天后我军就攻占了这一高原。萨尔河三角地区至关重要的城市特里尔被第20军占领。
  这段时间,第21集团军群的战线上没有什么变化;第6集团军群的美军和法国部队围歼了科尔马据点的残敌,重新挺进到莱因河;苏军进入了什切青至仁泽之间波罗地海地区,到达了距柏林不足叙公里的奥得河沿岸;意大利战局没有什么发展;美国第1集团军突破了齐格菲防线,在雷马根的莱因河段夺下一座桥头堡,有3个师渡过了莱因河。
  在太平洋战区,盟军在硫黄岛的战斗遇到了麻烦。

                         P.D.哈金斯

  河流众多和被动防御

  1月29日,第8军按计划发起进攻,第4步兵师的一个营渡过了奥尔河。第叨师将于当夜在较北面的地方渡过该河。第87师由于地形原因距奥尔河较远,该师正在赶上来以便投入战斗。
  我把埃迪将军找来,商讨向北进攻比特堡的计划。我和埃迪部清楚,这场战斗我们还缺少兵力,但我们仍希望计划能付诸实施。
  由于我计划把第20军从萨尔河三角地带调出来,由第7集团军的部队代替。因此,我找来沃克将军,同埃迪和我一起研究在进攻打响后,沃克如何接管第12军右面的阵地。我们当时认为,一旦占领了科尔马据点,第20军就能被替换出来了。
  我们还得知,第35师将拨给第9集团军,而不是返回我们这里。不要忘记,是我们把该师借给了第7集团军。第35师是第3集团军资历最老的部队之一,而且屡建战功。用情感和道德的观点来权衡一下,把一个师从一个军调往别的军,无疑是一个错误。类似地,把一个军从一个集团军调到别的集团军那就更是错上加错。然而,我们有能力使用上述两种办法,也许这是我们能够获胜的主要原因。
  1945年1月至2月,兵员补充,给养供应比从前任何时候都好。
  30日,我乘车前往巴斯托尼,在那里带上米德尔顿将军驶向圣维特。圣维特遭到了彻底破坏,这也是第一次世界大战以来我所见到的最严重的破坏。英军、美军和德军都对破坏负有责任。
  我们途经德军最初突破时的坦克战斗的战场。我数了数,沿途有100多辆美军装甲战斗车辆。于是我下令,检查每辆坦克,把坦克中弹方位、中弹口径以及毁损程度等全部记录下来。我们收集这些数据资料的目的在于制造出作战能力更强的坦克。这些数据资料现已由军械部保存。
  圣维特城遭到了严重破坏,我军无法从城里穿过。第8军不得已在城的外围修了一条路。这条路冰冻时节还好用,天气转暖就没辙了,不过,到那时工兵部队早就开出了一条穿过已成为废墟的市中心的通道。
  回来的路上,我们视察了第87师,他们打得很出色,向其北翼推进了7英里。接着我们又视察了第4步兵师,他们没有多大进展。这两个师采用了各种措施以预防冻伤和战壕足病。当时我很担心,因为部队刚走过潮湿地带,又过了几条河,容易大量染上这两种疾病。事实上,在这段气候极度恶劣的日子里,非战斗伤亡仅比平常略有抬头。
  美军士兵是最具聪明才智的,当他们没有攻克城市不能进城宿营时,就把积雪堆成3个大雪球或雪卷,两边各堆一个,另一个堆在风口处,再把松树枝盖在雪堆上,就三五成群地拥在一起睡觉。我至今仍不明白的是,人们为何能忍受在零度以下的严寒里持续作战。最后,我们视察了第叨师。他们和平常一样出色,并到达了预定目标。
  其余三个军还在防守,并正在进行整编。1945年1月31日给比阿特丽丝的信
  昨天我在零度的气温下开吉普车开了大概8小时。把我冻坏了,一回到屋里,我就赶紧泡在了热乎乎的澡盆里,为了制造一点儿热带的气氛,我还打开了太阳灯,让它持续照射了约20分钟。它离我有12英尺,但是已经够有效的了。我的眼睛已经被雪刺痛了。
  我11:45起来时眼睛疼得厉害,眼泪流得像拧开的水龙头。
  我起床后叫醒了奥德姆上校和我们住在一起的医生——我私人的医生!他用一块冷敷布给我敷了两小时,给我注射了一针吗啡,又给了我一包安眠药粉。
  我在一间黑屋子里一直睡到了中午,现在眼睛好了。我就像一只小狗一样,总是不停地惹麻烦。
  28号夜里我们这里1点半时,你那里的时间是5点半,我梦见自己坐在一条漂在浑浊的小溪上的小船里,我正打算顺流而下,这时你从泥浆里一路跑过来,喊着“乔治”,那里你喊我的方式,你遇到过什么麻烦吗?1945年2月4日给比阿特丽丝的信
  你可能听说了我现在处于防守的地位,但这并不是敌人把我逼到这一步的。
  这场战争看来也不会带给我什么希望了。有太多的以“安全第一”为原则的人在指挥这场战争。不过我原来就有这种感觉,而且意外事件一直不断发生。我将到教堂去看看那儿有什么可做的……
  要在防守中结束战争,这真让我窝火。
  埃迪提议由他于6日进攻比特堡。我告诉他必须在4日展开进攻。他怒气冲天,说我从不考虑时间和空间因素。我对他说,如果我和他或其他军长们一样前思后想的话,那么我们可能还呆在塞纳河以西。
  与埃迪谈话后,我打电话给第12集团军,看能否把第9装甲师和一个步兵师调来我军替换兵力受损的第17空降师。艾伦将军回电话说,我不仅得不到增援,而且未接到命令之前,部队一律按兵不动。因此,我只得通知埃迪,停止于2月4日进攻比特堡。
  我乘车前往蒂翁维尔,在第20军吃了午饭,随后,视察了第94师。我毫不留情地批评了该师师长,因为该师非战斗伤亡率高居全军首位,被俘人数也最多。我集合了全体官兵,并直言不讳地警告他们,他们被俘的人员太多,必须设法改变给人们留下的软弱的印象。
  回到司令部,我从布雷德利处得知,我们得把第95师拨给第9集团军指挥。像以往一样我极为恼怒,但他告诉我这项命令是华盛顿参谋长联席会议制定的。他还告诉我,让我明天到比利时的斯帕参加一个关于新攻势的集团军会议。
  2月2日,哈金斯上校、科德曼和我乘车经由巴斯托尼和赫法利策,前往斯帕。赫法利策惨遭毁灭,比圣维特遭受的破坏还严重。
  斯帕是个湖滨胜地,1918年是兴登堡的司令部,与现在我们第五集团军司令部使用的是同一个房间。从这间办公室的窗户望出去,可以看到整个湖面,德国的皇帝就曾经在这个湖边散步,等待兴登堡作出战争是否继续进行的决定。
  在这次会议上,我们被告知,艾森豪威尔将军受参谋长联席会议指令把第9集团军拨给了英军第四集团军群,全部置于蒙哥马利麾下。这难道是马歇尔将军为了让一向很少参战的英军的14个师努力战斗而作出的尝试?
  这次进攻目的据说是占领一大段莱因河,以便在德军溃败之时,我军能很快渡河。那时我认为,既然英军在2月10日以前不可能发起进攻,当时正在进攻的第1集团军和第3集团军就应该更快地进攻、更远地推进。我们被告知可以继续进攻到10日,只要伤亡不大,弹药充足,10日以后还可以进攻。这多少算是给我们的一种安慰吧。
  我还得知,第6集团军不再接管摩泽尔河至萨尔三角地带了,实际上,对我来说,第6集团军不接管这一地区是最幸运的事情之一。因为第3集团军接管了这个地区才使我们后来攻下了特里尔,发动了法尔茨战役。但当时我很难受,这是我一生中又一次遇到类似的事情。巨大的挫折和失落往往是通向未来的成功之路。
  我们全都坐立不安,因为我们觉得美国部队以防御来等待这场战争的结束,实在是太丢人了。盟军最高司令部要组建战区预备队的消息也使我们感到恼火。这好比是马被偷了,再把马圈门关上。战争打到这个阶段,根本不需要预备队,只需要一切可利用的力量向各处残敌发动猛烈的进攻。
  3日,我召集全体军长开会,研究如何继续进攻。米德尔顿将军说,他虽然不甘心把第95师调给第9集团军,但他认为没有第95师,也可以用其余的3个步兵师发起进攻。但他的作战区域道路状况极差,保留第95师成了一件难办的事。这些情况表明,埃迪仍然可以向比特堡进攻,于是我告知埃迪,于2月6日或7日晚上开始进攻。
  斯帕会议的结果是使发动进攻的时间耽搁了两天。我的作战计划的制定依据是我断定德国人已经没有多少反击能力了。事实证明,我是正确的。
  我试图把第9或第10装甲师搞来,以便第力军能消灭萨尔河至摩泽尔河三角地带的德军,可惜没有成功。
  4日,我视察了几个医院,发现伤员不多,我感到意外。但我发现了三名自伤战士,有两名打伤自己的左脚,另一名打伤左手。我的经验是,凡伤在四肢部位的士兵,大多数属于自伤。我下令,从那时起,对这些自伤士兵都要进行审判,先判疏忽大意罪,然后是自伤罪。对自伤判刑几乎木可能,而对疏忽大意定罪比较好办,可判6个月徒刑。一些士兵挖空心思地对付我的命令。二个月后,他们让朋友开枪打伤自己。可开枪的人没有准头,常打掉脚趾,所以,这类事情出现得并不多。
  我想对我们即将发动的对比特堡的进攻保守秘密,以免被上级制止。因此,当我接到了要我去巴斯托尼向艾森豪威尔将军汇报的电话后,心里七上八下。等到了那里,我才知道自己多心了,只不过是合影留念罢了。这是我自12月19日以来第一次见到他,那时,他对能在关键时刻见到我感到特别高兴。有意思的是,这次他却只字不提巴斯托尼进攻问题,这让我感到有点儿扫兴。
  这次会议的一个重要提议是需要撤换一位军长。布雷德利将军宣告米德尔顿应回到第1集团军去。因为他原来就是第五集团军的人。我声称,我愿意米德尔顿留下来,而不愿留米利金。尽管米利金在巴斯托尼战役中干得不错,但若同米德尔顿比较,则显得作战经验不足。艾森豪威尔将军答应我可以留下米德尔机会议进行中,我一直想着纳尔逊进攻科西嘉岛之事。那是在进攻卡尔维的前夕,他发现法军人数比他估算的多一倍,但他没有告诉上级这一情况,因为他担心上级会取消这次进攻。
  从巴斯托尼返回途中,我乘车前往设在三圣城的第8军的新指挥所。他们的进攻情况比预计的要好一些。第4师距普吕姆只有3公里了。当天夜晚,按预定计划,第11装甲师应通过第4步兵师攻占河东的高地。但他们没有完成。
  6日凌晨3点,我从睡梦中醒来,我的脑海里浮现出第8军和第12军实施突破的整个计划,我坚信只要这次突破成功,我们就可以用2个或者3个装甲师,重现布雷斯特半岛战役的场面。我的这一战术构想是源于灵感还是源于失眠,我说不清楚,但是出现在我的脑海里的每个战术构想几乎都是完整周密的,就像主神朱底特脑袋里生出了智慧女神密涅瓦一样。
  埃迪将军来了,他对首战告捷充满信心。
  7日午夜1点,第5师发起进攻,并渡过了绍尔河。由于遇到洪水,水流湍急,打翻了许多船,约500人被淹死。
  第76师的一个战斗队(第417团,乔治·E怖鲁纳上校指挥)在第5步兵师的右侧发动进攻,他们的渡河行动比第5师更加勇敢迅速。因为,他们根本没有意识到渡河的危险。渡河后的3天里他们差不多无事可做,可能还未完全从连他们自己都感到震惊的壮举中恢复过来吧。
  第80师开始进攻奥尔河、纳尔河汇流处以西的沃林斯多福。他们没遇到什么阻击,两个营成功地过了河。为确保这次进攻成功,他们进行了30分钟炮火准备,并于拂晓时展开了进攻。
  这3个师能够渡河是集团军的一大奇迹。这二条河洪水泛滥,沿岸的齐格菲防线的铁丝网都被淹没了。工兵一下船就被铁丝网钩住了,山坡上布满了德军碉堡和铁丝网。一位非军事观察员对我说,他不能理解人类有如此勇敢的行为,能在这样的进攻中取得胜利。事实上,大胆进攻和激烈的炮火大大帮助我们取得了胜利。然而,恶劣的天气迫使我们减慢了前进速度,对此,我和埃迪焦急万分。
  第3集团军留下的一个军——第力军这一天没有进行大型战斗。
  下午,我视察了汉克·里德上校(查尔斯·H·里德)指挥的第2骑兵群把守的摩泽尔河地域。我对他们在战线上采取的作战方法十分满意,我们踏上河岸,从高处俯视下面的德军阵地,并吃惊地发现德军阵地近在咫尺,我感到担心,不过,敌人没有向我们射击。
  8日的情况没有改善。在奥尔河和绍尔河上,我们还是一座桥也没有控制,进攻呈停滞态势。我极力拖延第17空降师的撤离时间,但没有成功。我认为我的成功和不合群的原因就是我总是反对每一个从我这里调走部队的命令,并经常能留下被调部队或得到其他替换部队。第8军情况一团糟,米德尔顿将军被迫提出停止进攻,但我命令他继续前进,攻克普吕姆,我将尽力沿所谓的“地平线公路”为他供应补给。这条公路直接控制在德军火力之下。但我认为我们可以在夜间利用这条公路。我们后来果真做到了。
  马勒将军(后勤处长)正全力以赴地抢修圣维特附近的铁路,以便使其正常运转。我们不得不用两个没参加过战斗的工兵营替换第3军的第间空降师。我因此去找米利金,看看他如何处理这个难题,我发现他的处理办法切实可行。1945年2月7日写给贝尔纳斯的信
  我对自己不幸成为公众注意的焦点最反感的就是在南方的几家报纸上出现的一些把我与政治联系起来的误导性评论。我在政治方面毫无天分,就如同一头奶牛对猎狐一窍不通一样,况且我对政治也不感兴趣。另外,我也认为一个人军事上的声望如果和政治混杂在一块儿的话,将是很糟糕的。我本人从来没有参加过选举,也不打算参加。
  9日,我乘车经由维尔茨前往三圣城会见米德尔顿。公路状况差得难以描述,但是米德尔顿以他惯有的坚毅精神,使各项工作继续开展。
  凯斯将军到我这里休几天假。自1943年7月10日以来,他一直在指挥战斗。然而,当他得到假期后,他没有到一个安静的地方去休息,而是到我这里察看更多的战斗。
  10日,布雷德利将军打电话问我,什么时候进行防御。我对他说,我是欧洲战场上美军中年龄最大的、战斗经验最丰富的指挥军官。如果让我防守的话,那我就要求辞职。他说,我这么做很对不住部队,让我必须留下来。我说,不让我进攻,是你们对不住我,我必须进攻,否则就离职。我还向他建议,希望他的参谋部能经常派些人来战场视察,看看另一半人是如何生活的,这将对他们有好处。布雷德利本人经常来前线,但他的参谋们却来得很少。他提到蒙哥马利用第9集团军发起的进攻,是盟军远征军最高司令部的最大失误。对此我不敢肯定。因为我一直认为,这个错误早在去年8月末艾森豪威尔将军让第1集团军去北面援助蒙哥马利并停止对第3集团军的供应时就已经理下了根。
  11日,第8军的形势极其严峻,韦兰将军为此已作好安排,在必要时,向第87师和第4步兵师空投给养。
  此外,守卫第3军(已于当日调给第1集团军)原来阵地的两个工兵营撤走了。因此,我向接管该阵地的米德尔顿说,必要时,可以把第6装甲师的坦克兵当步兵使用,但是必须确保该师刚刚夺下的奥尔河上的那座桥始终控制在我军手里。
  另一方面,第12军终于在奥尔河和绍尔河上夺得了几座桥梁,而且进展神速。
  12日,凯斯将军和我乘车经由阿尔隆、巴斯托尼和维尔茨前往第8军,并穿过了在巴斯托尼战役中被我们用重炮猛烈轰击过的那片树林。对树林使用近发引信的效果很显著,我们可以很清楚地看到射弹的冲击角度。这些射弹在最高的树梢上方约30英尺的上空爆炸,爆炸后,弹片以40度角向下在靠近树根部把树切断。然而我感到,近发引信在茂密的森林中使用效果不会太好。因为树木会镶嵌弹片。后来,格罗将军肯定了我的猜测是正确的,在茂密的森林中,使用定时5;信威力会大些,因为装有这种引信的炮弹只有击中靠近地面的树木和枝叶下部时才能爆炸。人就是这样不断地从战争中学会战争。
  一路上我们还看到了几百匹死马。这些马应该是炮兵运输部队遗弃的,还有大量的德军尸体;沿途还有很多辆皇家虎式坦克,这些坦克看来是坦克兵遗弃时炸毁的,我们察看了其中的几辆。
  从三圣城至圣维特的公路的确无法使车辆通过。第8军所有未参战的人员都投入了修路工作,他们沿着路面每隔4英尺铺设纵向枕木,再铺上横向枕木,然后钉牢。工兵们像以往一样创立了辉煌业绩。
  天气非常恶劣,我只好允许埃迪放弃进攻。这反而导致他更猛烈地进攻。人的天性就是如此。
  在整个巴斯托尼战役期间,每天有五六个小时,我都呆在一辆敞篷车里,但我却没有得病。尽管我穿得不太厚,但从不感冒,只是脸上长了点疮疹,那也没什么要紧的。不过我得用毛毯把双腿表上,这对防止冻伤极为有效。科德曼和斯蒂勒坐在后边,他们比我难受多了。
  13日,运输机司令部(P·L·威廉斯少将指挥)出动了83架飞机,向第4师和第87师空投弹药和给养。
  我和埃迪在第5师战区渡过了绍尔河,我们在岸上找到了一辆吉普车,于是乘这辆车沿东北岸行驶。我想这就是后来人们曾以为我是游过绍尔河的原因了。其实,我们是借烟雾掩护越过没入水面的舟桥。当我们到达河的对岸时,一位异常兴奋的士兵可能以为我们是游过来的。我俩都没有游泳。不过由于烟雾很大,桥上又没有护栏,只能看见前面人的脚,这样过河的确挺有意思。士兵们见到我们都很高兴。
  离河岸稍远处布满了敌人的碉堡。我记得有一个碉堡伪装成谷仓的样子,还是木制的,原以为里面堆满了干草,当我们打开门时,看见的却是一堵9英尺厚的水泥墙,1支88毫米的炮筒从墙里伸出来。另外一个碉堡则完全是在一处旧房子里筑成的,只要把外墙推倒,就可用来打仗。可笑的是,这些防御设施根本没起作用。
  在这几次战斗期间,仅第叨师的部队就在48小时内摧毁了德军120座碉堡,而我军伤亡不足120人,之所以能取得这些战绩,首先是他们进行了战前侦察,其次是他们用机枪和步枪火力封锁住了碉堡的枪眼,最后用炸药包炸毁了后门,或用155毫米自行火炮近距离射击。300码处,一发炮弹就能够炸掉一座碉堡。
  在初次渡河的战斗中,我们的火炮在400至600码的距离内,向对岸德军碉堡开炮。要是没有这些炮火的支援,渡河就不会这样顺利。
  德军中著名的反攻专家,被人称作克拉斯特技组组长的克拉斯上尉投降了我们的一个师。他说了自己的姓名,并说他曾设法使美国人都熟知他。当问他为什么投降时,他说他虽然尽心效力德军,还因骁勇善战而获得了德军颁发的所有勋章,但他并非傻瓜,他想活下来,想在战后当个教师,也许讲授如何打下一次世界大战。14日,运输机司令部派出103架飞机第二次向第4师和第27步兵师空投了给养。后来几天,战事进展缓慢。
  1945年2月14日写给比阿特丽丝的信
  有时候部队打得不见进展,我就气得发疯,这时候他们就会打出漂亮的一位。强行跨过萨尔和奥尔河就是荷马史诗般的英勇业绩。
  齐格菲防线就正好沿着河岸市下了几百个机枪掩体和水下的有倒钩的铁丝网。河水那时在发洪水,时速每小时10到12英里,可他们还是抢渡过去了。
  有一天我们损失了136条船,但没有损失全部人马。我们就在(敌人的)炮火下修桥,甚至就在我过桥的时候,他们仍不得不用烟雾来做掩护。
  我比原来打算的更接近前线,但什么事也没发生,士兵们见到我都很高兴。我要是再有一个师的话,我就可以突破。但是智囊团只关心另一个傻瓜的行动,他从来没有成功过,将来也不会成功的,特别是在蒙哥马利阁下的领导下。
  19日,我给布雷德利将军写了一封信,我在信中说,除第3集团军外,所有美国部队都无所事事,因此在我仍在进攻的时候,如果能多给我几个师,我将取得更辉煌的战绩。我要求再增加1至3个师。我认为,这是我推—一封能作为战事记录而保留下来的信。但是那时,我强烈地感觉到,我们的行为会受到历史的批评,我们没有更加努力地战斗。19日上午11点30分,沃克打来电话说,进攻萨尔河三角地带的时机已经成熟,只要再给他增加一个装甲师,他就可以取得突破。布雷德利将军不在,因此我给布尔将军打了电话,成功地把第10装甲师要来了,但有一个附加条件,“仅限于这次行动”。我对为了赢得战争而去到处乞求总是深感恼怒。20日,第10装甲师加入了第20军,在第94师的西侧左翼向北发动了进攻。战斗进展顺利。傍晚,各师逼近了萨尔堡。去年11月,第10装甲师曾在这里战斗过。因此,他们对这里的地形和其他情况都很熟悉。
  埃迪和我一路巡察了第12军的前线。我们踏上了绍尔河的一座桥,桥上竖着一块牌子,写着“巴顿将军之桥——伟大的矮人筑”。这个牌子背后的故事是,上次我沿这条河行驶时,这座桥正在施工,我随意地说了一句,从没见过有这么多矮个子在进行这么伟大的工程。牌子上写的“矮人”就是沃尔福德·T·格拉迪森上尉指挥的第1303工兵团F连的战士们。把埃迪留下,我和米德尔顿乘车前往“地平线公路”。我们检查了道路状况,米德尔顿为保持道路畅通作了大量卓越的工作。一旦铁路修到圣维特,局势就会好起来。届时,他就能把这条公路留给后方,而只使用铁路,从而腾出工兵部队补充前线。而且,他很快就要进入德国境内了,德国的公路比比利时和卢森堡的公路强许多。实际上,比利时和卢森堡的公路太差劲了,也许这两国的公路不是为了用于冬季重型卡车行驶而修筑的。据当地居民告诉我们,他们的法律规定,载重卡车在冬季禁止在公路上行驶。
  检查完道路之后,我们视察了第6装甲师、第90师和第4步兵师。第6装甲师的格罗将军病了,我让他休息几天,由副师长乔治·W叫。里德准将指挥战斗。
  21日,布雷德利将军来到第3集团军司令部,布置了下一步的作战计划,即:第21集团军和第9集团军将于23日展开进攻,并在到达莱因河后夺取一个桥头堡。与此同时,第1集团军将保护第9集团军的右翼。而第3集团军则按兵不动——至少理论上如此。当第21集团军群抵达岸边时,第1集团军左路军将开赴科隆。只要围住了科隆(不一定攻占),第1集团军的中路第3军和右路第5军就连续进攻,同时第3集团军将从普吕姆向科布伦茨猛攻。当盟军各部队到达科隆至科布伦茨一带莱因河岸边时,这一阶段的作战行动宣告结束。下一阶段,第1集团军固守莱因河沿岸,同时第3集团军从萨尔劳腾、萨盖明或萨尔堡开始进攻古老的法兰克福通道。应该从哪个位置进攻,根据战斗情况来定。我明确地问布雷德利,我可否在围攻科隆之前,突袭科布伦茨,他回答说,只要有机会完全可以。
  1945年2月21日写给比阿特丽丝的信
  我们又以通常的小本代价打了漂亮的一仗。我指的是昨天攻占萨尔一摩泽尔河三角洲……我不得不利用点儿骗术、眼泪及其他各种手段来获得一个师的兵力…有人会以为赢得战争只是意愿的事。
  现在我正在用花言巧语骗取一个步兵师,其中七个旅在休整,这样我就能夺取一个有名的大城市(特里尔)。
  昨天我开了一整天的车去查看公路,更准确地说是原来曾是公路的地方。我从没见过这么大片的泥浆,暗褐色的粘乎乎的泥浆绵延数英里……
  我到齐格菲防线的一些机枪掩体里去看过了,其构筑之精细真是令人惊叹……
  我很乐意看关于我的一些报道,这些剪贴簿很可能在战后成为我推一的文献资料。
  这里有太多的嫉妒、仇恨、恶毒和所有的无情。让它们都见鬼去吧。他们有同伙,我自有我的命。
  22日,我给一批护士颁发了铜星勋章,我还授予第4装甲师詹姆斯·H·菲尔兹中尉荣誉勋章。我嘱咐加菲,不要把菲尔兹派到前线去。我不幸发现,当一个人荣获了荣誉勋章甚至优异服役十字勋章后,他往往极力去干那些超出他能力的事,以致丢了性命,因此,为了造就更多的英雄好汉,他们应该活下来。
  我从该部队出发,乘车前往雷米希,见到了沃克和莫里斯两位将军。我发现莫里斯把架设浮桥的用具丢失了,所以无法在萨尔堡渡河。傍晚我见到他时,他的部队正被河对岸的轻武器火力所阻截。我命令他,不管敌人是否射击,他都必须立刻把桥夺过来。沃克将军亲临萨尔堡,设法给这次战斗注入点儿生气。
  第8军顺利挺进,并保证于23日抵达普吕姆河。
  那天,三角地带的情况实在令人烦恼,但这并非德军造成的,恰是盟军最高司令部造成的。盟军最高司令部保留预备队的理论对作战是非常不利的。因为,每当我们从他们那里获得一些部队,都不得不把另外一个师还给预备队。尽管我的3个装甲师进入了战备状态,而其中二个装甲师已同敌人交战,我也只好忍痛归还1个师。现在,最好的情况就是在调出一支部队代替第10装甲师之前,争取拖延48小时。
  布雷德利打电话告知我们可以得到两个新师,但必须有两个师进行休整。第80师和第90师都需要休整。所以这毫无问题——特别是这两个师都不需调离第3集团军前线。1945年2月23日巴顿在卢森堡记者招待会上
  巴顿:所谓的摩泽尔一萨尔河三角洲行动的时机再合适不过了。可以说,这是没有预先计划随机应变的一次漂亮的行动,沃克将军干得好……
  第8军的冲锋陷阵再一次表明了我一直都在谈的一个问题——防御线是根本不起作用的……即使在战后我们也不得不反复强调这一点,推崇这一点。许多坐在那儿无所事事的人说这将是最后一次战争,以后人们就只需要开开夜总会什么的,但是他们对上百万人的死负责任……如果有哪个狗娘养的胆敢斜眼看你,你要做的就是立马痛打他一顿。
  他们现在会说我们已有了三千英里的海洋,但是再过20年,这三千英里的海洋也将不过是个海峡。这是很严重的事情,而多数人并没有预见到这场严重的危机……
  赢得战争的是那些上阵作战的人……
  第3集团军感激你们这些绅士所做的努力……
  我们很容易认为武器比军事知识更重要……照顾自己并在恶劣的条件下生活需要能力,首要的一点,是与许多人人共同工作的能力……
  提问:德国人还在挖坦克壕沟吗?
  巴顿:如果他们把那所有的能量用在别的地方的话,他们也许会干得好得多,但是他们还在挖那些玩意儿,那些东西只能用来做厕所……
  提问:有任何迹象表明下一个抵抗战线将会在哪儿吗?
  巴顿:我认为任何时候只要你能取得突破,你就应该一直向前。当然每个城镇、每个路口和每座桥梁都会遭到抵抗,但是不会太严重。
  提问:我们的部队准备占领特里尔吗?
  巴顿:我恐怕我们在这一点上坐失良机了。我们有一些架桥辎重被摧毁了一一一一只是不提了。这是我军第一次倒霉运。我们要是不能尽快完成这次行动,每过一分钟,难度就增加一分。可我仍然觉得这是一次可行的行动,我们一直都干得不错。1945年2月24日巴顿给儿子乔治的信
  记住这一点,任何一套战略战术其本身都没有优点可言,除非它被具有自信的、并且有英明领导的、英勇无畏而且纪律严明的部队付诸实施。
  目前,第3集团军有点儿处在防御地位——至少其他任何军队也会这样——但是我们一直在奋力前进,在最近三周里,我们已经抓获了或埋葬了大约两万德军。
  我们刚刚开完了一场莫名其妙的会议。那些幕僚觉得我们应该停止进攻,这样我和其他3个部队的司令不得不花了半天时间获取继续进攻48小时的许可,如果在这段时间里,我们还不能占领某个领域(特里尔),我们将不得不停止进攻。这叫什么战争。
  不管怎么样我们都会干下去。无论是命令还是敌人都从来没能阻止过我……
  我希望国会那些傻瓜们别再企图提拔我了,我担心马歇尔会以为我在背后捣鬼——而我没有。他们必须先提升奥马尔或者把他革职。总有一天我们都会成为四星上将。我从来就不在乎是否和别人一样。
  就写到这儿了,我要去散散步。
  2月24日,这一天很值得一提,因为到这一天为止,我们从1月29日算起的非战斗伤亡人数已达到13,976人,超过了实际战斗伤亡人数12,296人。在第3集团军的历史上这还是第一次。这并非缘于非战斗伤亡人数大量增加,而是由于战斗伤亡人数急剧下降。如果人们了解非战斗伤亡率通常水平的话,那么这两种伤亡人数的比例恰好是表明一个部队作战能力提高的指标。
  25日,我邀请米德尔顿、沃克和加菲共进午餐(埃迪病休由加菲任第12军代理军长)。布雷德利将军打电话询问他和艾伦可否前来一起吃午餐。我授意三位军长和韦兰将军一起劝说布雷德利,让我们继续留用第10装甲师攻打特里尔。韦兰将军能言善辩,我确信布雷德利和我们意见一致,不过他必须执行上级命令。然而我们终于还是得到了他的许可,他答应我们可以进攻到27日傍晚,条件是艾森豪威尔将军能够让我指挥第叨师。当时这个师属于预备队,没有战斗任务,当预备队只是为了遵从有关章程。假如我们的进攻请求没有被批准,那么这场战争的历史可能就会改写,因为攻克特里尔是战争的转折点。我又得到了布雷德利的应诺,他答应我机会到来时,可以向普吕姆河以东突击。我可以断言,布雷德利和艾伦都喜欢和热衷于战斗的人在一起,艾伦就曾说过这样的话。攻克特里尔之前发生的一连串事件别有趣味,因为它不符合将军们制定计划的一般概念。进攻萨尔河至摩泽尔河三角地带是由第力军首先发起的,目的是使第94师从其攻破的缺口处进入战斗。然而,19日,沃克打来电话说,他认为如能得到一个装甲师的支援,他就能肃清三角地带。沃克是最能捕捉战机的人。人们还记得,我借用了第Ic装甲师,因此在萨尔堡强渡之前一直进展顺利。我和沃克从不仅仅满足于对萨尔堡的占领,我们把视线集中到了特里尔,所以我们继续前进。
  26日,第20军进展缓慢,他们在萨尔河以东和泽夫以北遭到德军第2山地师(德根少将指挥)的猛烈进攻。看来,我们必须转向东去消灭这个师。另一方面,第12军进展顺利,该军左翼的第4装甲师抵达了比特堡附近的盖尔河,第5师和第76师也已经抵达或接近盖尔河。得知这一情况后,我打算把第4装甲师南移,让它紧跟在第76步兵师的后面,从北面进攻特里尔。临时指挥第12军的加菲将军指出,后勤供应跟不上去,第4装甲师很难调动。他提议用右翼的第76师和正在休整的第80师的坦克营增援该师。
  我们从这件事上得到一个教训:成功的将军常常是让自己的作战计划适应环境,而不是创造环境适应自己的计划。
  提到比特堡,我想起了在那里亲眼目睹的一件事,这件事极好地说明了德国人的特点。当战斗正沿比特堡城北进行时,我从该城南面进入,比特堡很小,城北城南相隔很近。当时炮弹不断落下,我看见五个德国人(二男三女)在若无其事地修屋顶。他们甚至不像我所知道的其他国家的人那样等待租借法条约。
  27日,第10装甲师从泽夫向北前进了8公里。离特里尔还有一半的路程。前一天晚上德军调来了第2山地师,但德军弄错了第10装甲师的进攻方向。显然,德军以为第10装甲师会从泽夫向东南进攻,从而绕到齐格菲防线背后去。因此,他们向那个方向发起了反击。事实上,第10装甲师是朝北奔向佩林根方向。但该军的右后翼却暴露在德军的攻击之下。
  傍晚,我按约定给布雷德利打了电话,告诉他,我还没有进入特里尔,但离城只有8公里,并问他是否继续前进。他说可以继续前进,直到上级命令他让我停止进攻。他还说,他要远离电话机。
  28日,第10装甲师仍在进攻特里尔,虽然没有攻下来,但情况大为好转。他们进入了一个可以从多条道路纵队进攻的村庄。而在此之前,他们只能在一条路上纵队进攻,这对一个装甲师来说实在是太艰难了。
  当天我见到了莫里斯将军,证实我们的电话已被窃听。在出发前,科德曼将军打来电话,通知了我们约见莫里斯将军的地址。当我们到达该城附近一个十字路口时,一名宪兵迎上来,告诉我们莫里斯将军在另外一座城里,并送我们前往,当我们到达时,原来约定会晤的地址遭到了猛烈的炮击。
  萨尔堡一一第94师的司令部,是卢森堡公爵即波希米亚曾目国王约翰的故乡。他在1346年的格瑞塞战役中被杀。他用三支羽毛装饰盔帽的做法现在被威尔士亲王沿用,他是卢森堡红狮勋位和波希米亚白狮勋位的发起者——这两种勋章我后来都得到了。
  返回途中,马洛尼将军带领我们去参观他认为是中世纪城堡的建筑。结果却是个酿酒厂,生产一些劣质酒。当我们正仔细观看时,一颗炮弹在我们头顶飞过,幸好没被击中。我猜测,险情过后,我们开始滋生了宗教意识。归途中一名跟我同车的军官大谈他那信仰上帝的祖先。最后,为了证实他的虔诚,他对我说:“上帝可以作证,将军,我家三千年前就信奉天主教了。”我问:“什么?公元前的天主教?”他回答:“是的,将军。”后来,这件事我多次向别人提起过,但很少有人觉得可笑。
  3月1日,我乘机飞往巴斯托尼,同米德尔顿将军讨论他的下一步作战计划。他计划3日让第11装甲师投入战斗,攻击德军第5伞兵师阵地,在通往盖尔河的防线上冲出一个缺口。当他们抵达该河时,由紧随其后的第4师渡河。他的其他部队进展顺利。
  第12军战场,各部队都已抵达盖尔河沿岸,仅第76师就抓获俘虏1,000名。
  下午2点15分,沃克尔打来电话说,第10装甲师已经进入特里尔,并在摩泽尔河上夺取了一座未遭破坏的桥梁。为夺取这座桥,J·J·理查森中校壮烈地献出了生命。当他乘装甲步兵营的先导坦克前进时,发现埋在桥下的通向大桥的炸药导火线在燃烧,他跳下车,冒着敌人猛烈的炮火冲过去切断了导火线。战争的考验铸就了钢铁般的勇士。
  我给史密斯将军和布雷德利将军打电话,向他们报告,我军已经攻进了特里尔,他们听后都非常高兴。
  3月2日,我和沃克讨论了在萨尔堡以市梅塔拉克凸出部进行收缩的计划。本来一俟经过休整的第26师换下疲惫不堪的第94师,就应立刻实施。讨论中我突发奇想,想出一个更有效的行动计划:使用第10装甲师,以76步兵师的一个团给予加强,在施韦克渡过磨泽尔河,向维特利克前进。沃克立即着手实施这一计划。
  埃迪和我在埃希特纳赫渡过了萨尔河,然后乘车前往比特堡,去视察第769队第5师、第80师以及第4装甲师。此次视察非常有意思,有H点原因:第一、第76师在这里攻击齐格菲防线,克服了重重困难。第二、固定防御是没有用处的。
  站在第76师顺利向前挺进的公路上眺望,我们看到一些楔形反坦克混凝土障碍物和反坦克壕,还有15座碉堡。可是,相对缺少经验的第76师却闯过了这些障碍。我们视察了该战区的指挥碉堡,它是一个3层的地下暗堡,配有卫生间、浴室、医疗室、洗衣房、厨房和贮藏室等。凡是想到的设施,这里一应俱全。另外,还有一套庞大的电话装备,两台同样的柴油发电机供电、供热。然而,整个碉堡的武器装备却只有两挺机枪和一门60毫米迫击炮。它们实在钢制炮塔上,通过液压升降机上下移动来操纵。这个ho毫米迫击炮的特别之处是可遥控操作。和其它碉堡一样,这个特殊的碉堡也是用甘油炸药炸掉后门而夺取的。钢制的炮塔足有10英寸厚,在它上面发现了被我军从200码处射出的90毫米炮弹击中的痕迹,炮弹全被弹了回来。
  和平主义者们最好研究一下齐格菲防线和马其诺防线。请记住:这两条防线都被突破了。特洛伊城陷落了;哈德良墙屈服了;中国的长城也没用了。同理,据说可以保卫我们的汪洋大海也能被顽固狡猾的对手征服。战争中最巩固的防御就是进攻,而进攻的成效取决于进攻者的战斗意志。
  3月3日,盖伊亲自向第10装甲师师长下达命令,让其在渡过摩泽尔河后与第76师的一个战斗队协同作战,去夺取对岸一个渡口,再沿摩泽尔河向东挺进。第20军其他部队负责肃清后方区域。第12军第5师强攻盖尔河上的桥头堡,以便让第4装甲师突围。第8军方面,第11装甲师的进攻推迟了6小时,它在穿越第4装甲师的战场时,遭到了德军的顽强抵抗。
  布雷德利认为,第3集团军兵力过于分散,无法实施他所谓的向科布伦茨发起的“强大攻势”。我告诉他,由于公路网所限,最多只能投入二个师的兵力发起强有力的进攻。而这样的强攻正在进行当中。即:第8军的第11师和第叨师;第12军的第4装甲师和第5步兵师;第20军的第10装甲师和第76师的部分队伍。第65师并入第3集团军在第20军战场作战,第26师替换第叨师。
  3月4日这天,第9集团军和第1集团军已经开赴莱因河沿线。一个月以来,第3集团军平均每天抓获俘虏IUb名。自1月”日开始作战以来,抓获俘虏总人数已超过同一时期第3集团军伤亡总人数。
  在第12军战线,第5步兵师在盖尔河对岸夺取了一座桥头堡。在第20军战线,第10装甲师在盖尔河南端夺下对岸的一个渡口后,在摩泽尔河以北向东进发了。
  3月5日,第12军第4装甲师开始向莱因河冲击,并向前推进了16公里。他们顶着风雨和泥泞,抵达了陶恩镇附近。
  3月6日上午10点,我打电话给布雷德利,第一次告诉他第12军正向莱因河进发,并强烈要求他命令第1集团军的右翼部队开始进攻,以便木耽搁第3集团军左侧的第87师左翼部队的进攻。
  在这一天里,第4装甲师击溃了德军第53军,并俘虏了该军指挥官考·冯·罗瑟克上将和博茨克中将。
  位于我军北翼的第8军,在盖尔河上架起了三座桥,分别供第4步兵师、第11装甲师以及第叨师使用。
  卢森堡费利克斯亲王在盖伊将军的陪同下来到了前线,检阅了第10装甲师并参观了特里尔市市容。经过这次视察,盖伊将军认为,第3集团军战区内位于莱因河以北的敌人已基本消灭。因此,我们应该制定进攻法尔茨的计划。他建议第10装甲师停止进攻,因为第12军的不断进攻最终会将其挤出去。他认为把第10装甲师用在其他战场会发挥更大作用。
  3月7日下午5点,第4装甲师抵达莱因河。第11装甲师从这天开始进攻有了进步,推进到了盖尔堡附近。第10装甲师奉命停止了进攻。
  当天,我们在俘虏营给第20万名德军战俘登记、拍照。我们把照片送到第12集团军群的新闻署。新闻署的官员拒绝发表,因为照片上那个俘虏挂了个牌子,上面写着“第20万名战俘”。他们认为这样做侮辱了俘虏本人的人格,违反了日内瓦公约。
  3月8日,根据上级命令,我们把第6装甲师交给了第6集团军群。
  我们召开了由全体参谋参加的参谋部会议,韦兰将军出席了会议。会议制定了第3集团军和第四战术空军航空队未来的作战计划。当时制定并实施的计划是:以两个军的兵力夺取美因茨、奥彭海姆和沃尔姆斯附近的莱因河上的桥头堡;第20军所属的第94师、第26师、第80步兵师及增加了第65步兵师的第10装甲师、第12装甲师,从特里尔一萨尔堡出发,向凯泽斯劳腾进攻;第12军所属第4装甲师和第入第76.第叨、第89步兵师向南进攻,在马延东南渡过摩泽尔河,首先向宾根和巴特克罗伊茨纳赫挺进,目的是切断敌军企图再渡过莱因河的通道,在美因茨与沃尔姆斯之间夺取一个渡口;第8军将用第87、第4步兵师和第11装甲师继续扫清摩泽尔河以北莱因河以西的敌军。会议明确规定,如果我们能夺取莱因河的一个渡口,就利用它展开战斗。
  布雷德利将军宣称,除非我们能夺取一座完整的桥,否则就不能横渡摩泽尔河向南进攻。
  在雷马根桥头堡,第1集团军打得非常好,我们为他们的战绩感到高兴,但又多少有些妒嫉。
  3月9日,我和布雷德利将军、霍奇斯将军、杜利特尔将军、辛普森将军以及另外一些人接受了法国集团军勋章、高级军官勋章和带有棕相图案的法兰西荣誉勋章。在仪式开始前,布雷德利和我决定,第3集团军的作战分界线向南移,从而让出萨尔劳腾用做渡过萨尔河的地点。于是,我打电话命令盖伊,把第80师并入第20军,第叨师并入第12军。
  我们都一致认为,我们必须让第1集团军和第3集团军更多地投入战斗,只有这样,才能使蒙哥马利无法实现指挥西线大部分师(包括英军师和美军师)向鲁尔平原进攻的计划。他的计划只会让第1集团军和第3集团军处于危险的境地。
  有人提出过协调第3和第7集团军的进攻计划,但由于第7集团军15日以前无法发动进攻。因此,我决定提前发动进攻,我觉得战机稍纵即逝,比协调宝贵得多。实际上,协调这个词总是被滥用,真正做到协调并不容易。
  10日和11日,这两天过得特别慢,因为大家都在为下一次的行动作准备。不过,我们有时间召集各军军长开会了。幸运的是,第7集团军的帕奇将军也参加了会议。因此人人都料到了将要实施的计划内容。帕奇同意让沃克指挥我南翼的一个军,海斯利普指挥他北翼的一个军,并让这两个军进行协调。帕奇是很容易共事的。
  同一天,我收到了我的那套第3集团军银质餐具。这套餐具是我通过特利尔·约翰将军订购的,由我个人付款。
  12日,沃克未能发动进攻,但是他保证于13日凌晨3点出击。第12集团军准备在午夜一过就开始进攻。
  特利尔·约翰和我花费了相当长的时间讨论并察看了军装。最后,我们得出了一致的结论。最符合战斗需要的军装是:合脚的战斗靴,毛里子皮面;厚羊毛裤,裤脚不超过肥英寸;一件羊毛衫;一项钢盔及钢盔衬帽。冬季,加上一件改制的带衬帽和手套的军用胶雨衣。衬衫和裤子是士兵们最实用、最整齐一致的着装。发放两个季节用的衬衫和一个季节用的厚裤,我军的军装将是既简便适用,又不失尊严。
  一位被撤职的将军主动前来找我,他力争把没有干好的原因解释清楚。我派他到另一个师担任次要职务,他回答我说,他需用48小时来考虑我的决定。虽然我没表态,但我心里明白:一个不能在48小时内作出决断的人是不适合指挥战斗的。
  这场战役到此结束了,历史上可能称它为艾弗尔战役。这是一场漫长而艰苦的战斗,我们渡过了纵横交错的河流,承受了极度恶劣的天气的考验。然而,我们也交上了好运。截止到今天(4月12日)敌我伤亡情况如下:
  第3集团军敌军
  阵亡18,529人 打死116,000人
  受伤87,566人 打伤321,800人
  失踪12,328人 俘虏216,500人
  小计121,423人 总计654,300人
  非战斗性伤亡93,801人 总计215,224人
  截止到1月29日的伤亡人员总计172,953人
  艾弗尔战役损失的人员42,217人物资损失
  轻型坦克284辆 中型坦克1,369辆
  中型坦克837辆 豹式或虎式坦克805辆
  火炮158门   火炮2,811门

  攻克科布伦茨与法尔茨战役

  1945年3月13日一一3月21日
  包括德国人在内的很多人,都认为第3集团军攻打法尔茨的战役是整个战争中最伟大的战役之一。
  10天里,第3集团军的12个师向南猛攻,争先恐后地渡过摩泽尔河,穿过在齐格菲防线南端与美国第7集团军相对峙的德军后方,包围并消灭了德国两个集团军,俘虏德军6万多人,攻占土地一万平方英里,而我军所付代价极小。
  3月22日,准备奋勇杀敌的8个师到达了科布伦茨以南的莱因河。由步兵支援的4个装甲师以雷霆万钧之势穿越了号称“装甲部队不可逾越”的洪斯百克山地。德军乱作一团,晕头转向,束手无策,一些纳粹的死硬分子混杂在男女老少百姓之中,溃不成军。正如巴顿将军一年前预言的:占领莱因河以西,这场战争就赢得了胜利。第3集团军可在美因茨、沃尔姆斯和奥彭海姆横渡莱因河了。
  第6集团军向莱因河的进攻仍在继续,德军撤向北岸,在齐格非防线负隅顽抗。
  在其他战线上,班乃岛的守敌投降了麦克阿瑟,缅甸的守敌仍在苦守曼德勒,意大利的战斗进展缓慢。
  空军继续空袭德国,在柏林上空集中轰炸。

                          P.D.哈金斯

  决战的序幕

  3月13日,第20军按计划准时发起进攻,但由于第poto和第26步兵师所处的地形特别不利,攻击速度缓慢。第12军准备完毕,定于14日凌晨2时在特莱斯附近展开战斗。进攻开始后,第5步兵师攻敌右路,第90师攻敌左路,中午前在摩泽尔河上架设了4座桥,午夜来临之际,14个营抵达了河南岸。这次进攻对我们来说幸运之至。本来,在12日下午,德军第2山地师至少有一半的兵力驻守在渡河对岸,但由于第20军的攻击明显地迷惑了敌人,德军部队调头迎击第力军的进攻。这样第12军在几乎没遭受任何抵抗的情况下渡过了摩泽尔河。这说明在战争中错开各部队的进攻时间是非常必要的。
  我驱车经瓦塞维里格前往特里尔,这条路曾是当年罗马军团从卢森堡向特里尔进军时所经过的。路上,人们几乎还能闻到浓烈的硝烟味,看到那些强健的士兵奔赴战场时所扬起的阵阵尘烟。在特里尔,保存下来的最好的建筑物是通往罗马竞技场的大门,虽有一点儿破损,但仍成为记载战事伟业的丰碑。市中心其他建筑物和所有桥梁,除了我们攻下并占领的那座桥完好无损外,其余的均遭到严重破坏。我视察了第10装甲师、第80、第94和第26步兵师。这时我烦躁不安,担心15日早晨开始进攻的第7集团军会在我之前攻下美因茨。如果我能未卜先知的话,我就会信心百倍了。1945年3月13日巴顿写给马歇尔的信
  当对德军的作战胜利结束的时候,如果会分组表决能考虑让我统率部队对日军作战的话,我将会十分愿意。
  我敢肯定我的作战方法一定会成功。
  我已经到了这把年纪,这将是我最后一次打仗,因此我愿坚持到底直到战争结束。
  原谅我因为自己的私事打扰了你。巴顿对比阿特丽丝说的话
  艾克对提升四星战将的事感到很抱歉,但他也有他的理由——那就是,你必须保持部队的等级,要么就把他们解职,而他没有理由把他们解职。他说乔治(马歇尔)已经答应了下次我将是军队的头号指挥。现在我打仗打得兴致正高,我才不在乎什么官阶呢。
  15日,我乘机飞到了马延,会见了第12军的埃迪将军和第8军的米德尔顿将军。我对米德尔顿说,我要调走他的所有部队,只留下第87师,但会尽快给他调来第76师,他没有表示反对,反而向我提议用87师攻占科布伦茨。米德尔顿是我所知道的最能合作、最有能力的军长之一。
  第80师和第94步兵师向前推进了6英里,其他部队进展较慢。
  在飞回司令部的途中,我绕道去维安顿和克雷尔沃克斯拍照。它们是两种不同类型的城堡,都极为壮观。一个是河边城堡,另一个是山地城堡。
  16日上午11点,布雷德利打来电话告诉我说,由于无法在他的驻地降落,艾森豪威尔将军所乘飞机正在我驻地上空盘旋。我立刻赶到机场,并于下午2点见到了他。与他同机的还有史密斯将军。我们立刻进人地图室,二位将军兴致勃勃,谈笑风生。史密斯对我说,我用第10装甲师取得了辉煌的胜利,以后只要我需要,我可以借用任何师。下午,我安排了仪仗队清史密斯将军检阅,我相信这种礼遇对他来说是平生第一次。然后,艾森豪威尔将军和我分乘两辆吉普车前往特里尔,视察了第10装甲师A战斗群。在那里,我们见到了莫里斯将军和副师长派伯恩将军。第10装甲师和第叨师的部队都抵达了达纳厄河,并占据了一些桥梁。第11装甲师并入了第12军,正在布莱附近集结,准备紧跟第89师渡河。第87师在第叨师的东北方渡过了摩泽尔河,已抵达科布伦茨郊外。同时,我从第1集团军借来的第28师已并入第8军,接管了从第1集团军以南至科布伦茨以北的沿河阵地。
  艾森豪威尔将军让史密斯将军从第7集团军里抽出第12装甲师并入我集团军第力军,参与17日清晨的行动。
  17日,艾森豪威尔将军出席了我们上午的短会,并且在会上对美军将士赞不绝口。他说,我们这些老兵还没有认识到我们自己多么伟大,还缺乏足够的自豪。他要我们记住:其他国家的人民已经认识到美国军队是多么勇敢和优秀。他举个例子,报纸报道了在我第4装甲师战场上与我军作战的德军兵力弱、人数少,而没有报道我第4装甲师行军神速,阻止了德军大批部队进行防御。
  我们乘机前往吕内维尔,会见帕奇将军和德弗斯将军。有人出主意让我和帕奇将军在一起指挥,我们解释说,我们有完善的电话通讯设施,而且,我们彼此兴趣不同。这样一来,也就没人再提这件事了。
  返回卢森堡后,我立刻举行了记者招待会,说明了艾森豪威尔将军提到过的一些观点。同时我指出:太平洋战线上的3个陆战师报告了损失惨重的消息后备受尊敬,可是我们集团军有十二三个师因损失轻微而备受冷落。我要求报界关注一下这件事,同时我把第3集团军的战绩资料表(美军实际伤亡人数和德军估计伤亡人数的比照表)发给与会记者,要求他们发表。
  会上有人问,我军坦克和德军坦克相比较,哪个更好些?我回答说,战争到目前为止,我军每损失一辆坦克,德军就要奉陪两辆坦克。我还指出,我军的武器装备、军需服装等,比其他盟军和德军的都好。我仔细地考虑了我与记者谈话时人们对我军坦克的质疑,于是我给埃迪将军写了一封信,重述了我回答记者的那番话。这封信广为流传,及时有效地制止了那些愚蠢的批评,因为这些批评不仅不符合事实,而且严重危害了我军的士气。
  当时假如拿出美军和德军的两辆重型坦克逐项比较,就其坦克炮、炮弹初速和装甲防护性能而言,也许德军坦克更好一些。假如双方坦克在一条村镇路面上遭遇互相开火,在其他同等条件下,美军坦克可能受挫。但是,我从不主张在战斗中如此使用坦克,也不主张用坦克打坦克,而是主张用坦克突破敌军阵地,在敌军后方纵横杀敌。
  有一点非常清楚,这些流言将严重损害部队的土气,因此,我设法在流言产生不良后果之前就把它消除。我对坦克的精通应该不逊于任何一位美国军人。从第一次世界大战坦克问世以来,我就一直深入研究坦克。我指出:我军坦克与德国坦克相比,在机动性能、机械故障排除、炮塔火力、自动稳定器以及总数量等方面都更胜一筹。我又指出:我军的处境和现有坦克与敌军的处境及其剩余坦克相比,仍占较大优势。
  结果是不言而喻的,出于我对美国士兵的信任,加上美国士兵机智勇敢和驾驭美式坦克的作战能力都及时地制止了流言的传播。否则,这些流言不仅会破坏前线士兵的土气,也会破坏在国内全力以赴生产坦克的工人的士气。1945年3月17日巴顿在卢森堡召开记者招待会
  巴顿:海军陆战队凭着他们汇报的歼灭的敌军数量而飞黄腾达了,而我打仗总是尽量不杀人……
  你们知道吗——今天你们可以公布出去——第3集团军军事作战230天,俘获敌军230,000人,也就是每天1千人。我们将给他(第230,000个被俘的人)照张相。他们木会愿意我们把上一幅照片(第20万名战犯的照片)拿出来的,因为把他的脸展现出来是对战犯的侮辱。这一回,我们将给他的屁股照相。
  另一点要公众注意的不是为我自己——天晓得大家对我注意得够多了。我可以上天堂,圣彼得立刻就会认出我来——我要大家注意的是部队的官兵。你们可以把这支部队的任何师向外界公布。我想让德国佬知道我们有4个装甲师正向他们扑去——第4、第10、第11和12师。第12师明天一早行动。当然了不必告诉他们在哪儿进攻……
  我并不是说海军陆战队正在大肆鼓吹他们对德军造成的伤亡,我只是想强调我的观点。
  提问:跨过莱因河的桥重要呢,还是在这里的战斗更重要呢?
  巴顿:跨过莱因河的桥重要。
  下午6时,沃克尔打来电话,要撤换他的一位师长。我告诉他,如果有了更好的师长人选,他可以撤换,可他支吾不出来。接着,我打电话给埃迪,把他骂了一顿,因为第11装甲师毫无进展。为了更好地度过这一天,我打电话给米德尔顿,告诉他至少他还没挨骂,并对他攻克科布伦茨的伟大战绩表示祝贺。
  18日,平平淡淡。第4装甲师遭到了德军第2装甲师(冯·路德维希中将和冯·勒赫特少将指挥)2个步兵团的猛烈阻击。第8军、第12军、第力军的其他部队打得还可以,但没有什么显赫的战果。
  19日,形势大好。第8军完成了肃清科布伦茨的残敌的任务。在第12军驻地,第4装甲师抵达了距沃尔姆斯仪6英里。距美因茨仅10英里的地区。第叨师第5步兵师强渡了纳埃河,第11装甲师的部分队伍抵达了亲森海姆,并与劳特莱肯的第20军第12装甲师联络上了。第10装甲师和第12装甲师的部分队伍抵达了距凯泽斯劳滕12英里的地区,第80师和第94师紧随其后。
  当时我认为,假如战争就此结束,我所指挥的部队也许已经打赢了一场历史上最精彩最成功的战役。至今我仍这样认为。
  下午,霍奇斯和布雷德利来了,情况看来不容乐观,假如我们不能在莱因河对岸攻占一个渡口,我们可能就要调出10个师交给蒙哥马利手下的第9集团军而转攻为守。然而,我们若能在英军进攻之前渡过莱因河,我们就可以继续保留这些部队。霍奇斯和我决定:他将从雷马根附近过河,我从美因茨附近过河,初步确定在盖森会师。然后,他将从那里沿高速公路和别的公路向西挺进。同时,我沿东边的公路穿过卡塞尔向哈瑙挺进。
  20日,战斗进展特别顺利。在第12军驻地,第叨师的一支特遣部队正向莱因河逼近,并已抵达美因茨以南区域,切断了敌军企图向南逃跑的一切通路。第4装甲师A战斗群(H·A·西尔斯上校指挥)已抵达凯泽斯劳滕东北9英里的区域,而该师的B战斗群(C·功·艾布拉姆斯上校指挥)绕过了该城,把占领该城的任务留给了第80师。
  我和帕奇划出了新的作战分界线,即以沃尔姆斯以南的莱因河为界,如果第7集团军能够到达这里,就由它接管凯泽斯劳股。我对帕奇说,我到达凯泽斯劳滕后,至少要调一个装甲师和一个步兵师南下与他的第6军(E·H·布鲁克斯少将指挥)会合,进而全面包围德军残余部队,任务完成后我立刻撤离他的战区。
  19日,我军参战和非参战人员共计伤亡800人,而俘虏德军12,000人,击毙德军人数未包括在内。
  我费尽心机获准攻占特里尔以及把第4装甲师调出来向莱因河进攻,当时我对此觉得可笑,现在回想起来更觉得好笑。实际上,为了获准向南渡过摩泽尔河,略作点儿手脚也是可以理解的。
  当我和帕奇在一起时,他风趣地说:“乔治,我忘了祝贺你,因为你是最后一个到达莱因河的人。”我对他说:“也让我祝贺你是第一个离开莱因河的人。”我指的是他的第6军(E·H·布鲁克斯少将指挥)占领莱因河之后,最先奉命撤离。
  20日,法尔茨战役实际已经结束,因为在第12军驻地,第叨师已抵达美因茨,并以两个团的兵力攻击该城。第4装甲师已抵达沃尔姆斯,第11装甲师也抵达了沃尔姆斯以南。第20军的第12装甲师正逼近曼海姆,第10装甲师已从诺伊施塔特朝南前往兰多。第幼师已消灭了凯泽斯劳滕的残敌。虽然第7集团军的第6装甲师在穿过第26师的行军队伍时出现了一些混乱,但第94师和26师继续朝那个方向逼进。
  在锡默思,我与埃迪一起探讨作战方案。显然,德军以为我们会在美因茨渡河,所以他们在美因茨部署了两个团的兵力,并下令坚守到最后。我们将计就计在美因茨的莱因河上施放烟幕,造成我们欲在那里渡河的假相,实际上我们准备在奥彭海姆渡河。这是十分理想的渡口,因为在我们岸边有一个驳船码头,部队可以穿过城镇直抵码头,而不被两岸的人察觉。我们的冲锋舟可以在敌人毫无察觉的情况下,经码头悄悄地溜入河里。埃迪早在几个月前,就选中了这个地方。
  当时没有在美因河和莱因河汇流处以北,即美因河以北渡河,我认为是一次重大失误,对此我深感歉疚。当时我担心部队会在两河汇流处以北的高地上遭受阻截。另外,如果我们在那里渡河的话,就不需要在法兰克福和美因河的河口渡河了。有几回我采取了看起来非常完善的预防措施,而实际上未必需要,这就是其中一例。
  我们决定,第5步兵师务必在22日夜渡过莱因河。我交给埃迪一项别出心裁的计划方案:动用200架L-4型飞机,每架飞机载一名士兵到对岸,我们用这些飞机每隔30分钟就可运送200名士兵抵岸。这个构想是集团军炮兵司令E·T·威廉斯准将提出的,这的确是个好主意。
  同埃迪把事情安排好了以后,我飞往美因茨看望第8军的米德尔顿将军。向他布置了在博帕德附近或洛尔希附近的莱因河河谷强行渡河的决定。目的是首先向马斯塔腾进军。马斯塔腾地处理想的十字路口上,向东北可挺进林堡,向南可利用美因茨东岸的渡口。为了渡河,寻找架桥设施困难重重,多亏集团军工兵主任康克林将军的鼎力援助及协同作战的海军特遣队的共同努力,才得到圆满解决。
  这时军粮问题极为严重,我们采取了各种措施励行节约。
  21日,法尔茨战役结束。我认为在结束对这场战役的叙述之前,我应该指出:我军从没间断在奥彭海姆渡口强渡莱因河——我们只把第5师和第90师的朝南进攻改为向东,同时,两军的其它部队仍朝南挺进。这样一来德军误以为我们并不急于渡河。我认为我们渡过莱因河靠的是奇袭。埃迪将军成功地制定了这一奇袭计划,而欧文将军果敢地实施了这一计划。
  截止3月21日,敌我双方伤亡人数统计如下:
  第3集团军敌军
  阵亡19,281人 打死123,800人
  受伤91,081人 打伤337,300人
  失踪15,556人 俘虏282,900人
  小计125,918人 总计744,000人
  非战斗性伤亡96,593人 总计22,511人
  截止到3月13日伤亡216,l06人
  法尔茨战役损失6,405人
  3月23日,我发布了第70号命令,包括从1月29日至3月22日历次战斗情况,因为这个命令概括了我对法尔茨战役的各种看法,特录如下:第20号命令1945年3月23日第3集团军全体官兵及第19战术空军航空队全体将士们:在1945年1月19日至3月23日这段日子里,你们从敌人手里夺取了6,484平方英里的土地。攻下了3,ffiZ座城市和乡镇,其中包括特里尔、科布伦茨、宾根、沃尔姆斯、美因茨、凯泽斯劳滕和路德维希港。你们俘获敌军140,112名,打死打伤敌军99,000人,实际上全歼了德军第7和第五两个集团军。在短暂的时间里取得如此辉煌战绩,是历史上从来没有的。这场伟大战役的胜利,完全归功于你们纪律严明。作战勇敢、勇于献身及无与伦比的胆识和地面上推进的神速;同时,也归功于无可匹敌的战斗轰炸机群,他们不分昼夜地从空中追赶着溃散的敌军,并给以致命打击。全世界都回荡着对你们的颂扬。马歇尔将军、艾森豪威尔将军和布雷德利将军亲自嘉奖了你们。在这个伟大的战役中把我的名字与你们大家的名字写在一起,是我一生最崇高的荣誉。请接受我对你们衷心的赞美和感谢,请记住:昨夜10点钟你们成功地强渡莱因河,这将使你们获得更大的荣誉。
  集团军司令、美国陆军中将
  G·S·巴顿
  1945年3月23日给比阿特丽丝的信
  我的运气好得简直令我自己也震惊。又是一次惊天动地的军事行动……
  昨天夜里在横渡莱因河的突然袭击中,我们俘获了整整一个师……在莱因河附近奥本海默。
  杰克·戴维斯本来应在沃尔姆斯以南我们的右侧过河,但他在等待空袭,而空袭在10天之内不会进行。我们没有等待,结果一个装甲师的大部分人还在睡觉时就被我们俘虏了。
  那些失去家园的人成问题了。他们在垂头丧气地后撤。我看见过一个妇女在一座小山上坐在装满了她的家当的手推车旁边哭。一个老人推着一辆独轮车,3个小孩紧紧抓住他的手。一个妇女带着5个孩子拿着一个破锡铁杯在哭。几百个村子连一个活物都没有,甚至连一只鸡也没有。大多数房子都成了一堆石头。这是他们自己造成的,但是这不应由这些可怜的农民承担责任。
  我是不是心肠变软了?这些多数是我干的。强渡莱因河,强渡美因河畔法兰克福以及横渡穆尔德河
  1945年3月22日一一一一4月21日
  这一阶段的战争,速度至为关键。攻占大片土地比消灭溃败的敌人更为重要。敌人内部的总崩溃已在所难免。剩下的是一些乱糟糟、不知所措的部队,在各处作战的只是一些残存的敌军。
  巴顿将军意识到了这一点,于是命令第12军于3月22回到23日晚开始首次强渡莱因河。
  第3集团军的各部队已抵达了从科布伦茨到施佩耶尔的莱因河一带。一群混乱的德军和一些晕了头的美军被我军甩在了后面。人人都在向东奔赴,美军向东挺进,德军向东撤退。第3集团军的先头部队抢在了第7集团军之前,未等德军撤退就抵达了莱因河。美军抵达莱因河后,控制了险要关口,等德军逃到莱因河时,已成瓮中之鳖。
  3月22日晚10点,第12军的第5步兵师按预定计划,划船渡过莱因河。这次渡河没有炮火准备,没有空中闪击战,没有空降部队。渡河进行得悄没声息、富有效率,不但令敌人吃惊,而且连己方的其他部队也感意外。
  以后的一个月,虽然德军在一些零散地区偶尔进行顽抗,但在大部分地区,战争已成为公路上的行军。实际上,曾经有一阵,在法兰克福以北的高速公路上,美军两个装甲师和两个步兵师沿公路两侧并肩向北挺进,而数万名德军俘虏被夹在公路中间向南前行,无人押送。
  德军的预备队已被击垮,后方设施不是被摧毁,就是被放弃。老百姓们茫然不知所措。纳粹的暴行暴露无遗,哭叫声从阴森的“棱堡”里传了出来。
  到月末时,第3集团军的先头部队攻占了萨克斯、科堡和戈塔地区,抵达克姆尼茨近郊并越过了纽伦堡地区。在上级下达新命令,指示的“改变进攻方向,不再向东,而向东南方向穿过巴伐利亚,沿捷克斯洛伐克边界进攻”的时候,部队已渡过了穆尔德河。除意大利以外,其他各战线的形势都有所改变。西线盟军各部队已渡过莱因河。第21集团军群抵达北部的易北河;南面第1集团军已抵达德累斯顿附近。纽伦堡落到了第7集团军手中。苏军攻克了维也纳和但泽。在各条战线上,空军继续通过猛烈空袭来支援地面部队。
  总司令富兰克林·罗斯福总统于4月12日逝世。
  P.D.哈金斯
  “莱因河,莱因河,德国的莱因河”
  3月22日,第12军的第10装甲师和第20军的第11装甲师替下了沃尔姆斯附近的第4装甲师。第20军的第12装甲师部分队伍正向路德维希港挺进,同时第10装甲师在兰多获得了一个战斗队。最后,第12装甲师的一个战斗队向施佩耶尔城进发。当该部队到达那里时,在我军战区内驻守莱因河的德军的所有逃跑路线已全部被切断。
  22日,战斗进入高潮。当天,我们就俘获了大约11,000名德兵。
  我和韦兰将军、科德曼上校乘车从萨尔堡出发,途经圣·温德尔抵达凯泽斯劳胜。又乘车从凯泽斯劳滕穿过森林,朝诺伊施塔特方向行驶了约对公里。我们看到,这里的破坏程度空前严重。
  包括畜力运输和火炮在内的一支德军纵队从西北方向朝这条公路走来,遭到右翼第10装甲师的一个中型坦克连的阻击。当时,德军正进入一条非常陡峭的峡谷中,左边就是悬崖峭壁,我军的坦克从山坡冲进了德军队伍和山之间,两英里多长的马匹。车辆被挤下悬崖,从马的两肋和腿部可以看出坦克履带的压痕,德军尸体上弹孔的灼痕表明,他们都是在近距离被击毙的。我为第10装甲师的战绩感到骄傲,也为这些可怜的生灵感到悲哀。黄昏,我们回到了司令部,得知第10装甲师已经在一个叫做施瓦尼姆的小镇附近与第7集团军第6军的部队会会了,这样就完全围困了德军部队。同时,我接到了现任第15集团军司令格罗发来的电报,电文说:“祝贺你包围了3个集团军,其中一个还是美国集团军。”
  22日晚10点30分,第5步兵师又开始强渡莱因河。这次在奥彭海姆渡河,是该师第四次成功地渡河。黎明前,有6个营过了河,仅有28人伤亡。
  据说,这次渡河还出现了一件令人发笑的小插曲。第21集团军群预计在24日强渡莱因河,为了对这次震惊世界的渡河一事大造舆论,丘吉尔先生撰写了一篇发言稿,内容是祝贺蒙哥马利元帅在现代史上首次强渡莱因河战功。这篇发言灌制了录音。尽管第3集团军在36小时前就渡过了莱因河,但由于英国广播公司方面的疏漏,竟把发言录音播放了。
  由于第10装甲师已深入第7集团军的腹地,所以,我和帕奇将军协商决定用我的第10装甲师换他的第6装甲师。第6装甲师现在位于第7集团军左翼。
  3月24日,科德曼、斯蒂勒、埃迪将军和我在奥彭海姆渡过了莱因河。船至河中,我们停下来朝河里吐唾沫。上岸后,我故意摔了一跤,随手抓了一把德国泥土。我效仿阿非利加西庇阿和征服者威廉一世的样子,大喊一声:“我看见德国的土地在我手里。”当年的两位古人都曾摔了一跤,都曾抓起过一把泥土,都曾喊道:“非洲的土地在我手里,”“英格兰的土地在我手里。”
  然后,我们乘上飞机飞往第8军司令部,去察看队日晚在博帕德的渡河情况和第二天即25日晚第76师在圣戈阿的渡河情况。
  我觉得,我们要在圣戈阿渡河是个好兆头。这里距传说中的罗列莱出没的地方很近。圣戈阿是德国神话中的圣地。
  第12军极其顺利地渡过了莱因河。第5步兵师、第叨师的2个团以及第4装甲师的大部分部队都过了河,第6装甲师也计划于25日清晨渡河。与此同时,第20军正在美因茨附近集结,我们决定在那里构筑一座铁路桥,因为铁路网对主要供应线是不可或缺的。下一步作战计划是派第76师的一个团沿莱因河南下,占领美因茨对岸渡口的高地,以利于第5师在美因茨附近渡过美因河,第80师在莱因河与美因河汇流处以北渡过莱因河。同时,第12军余部在法兰克福以东渡过了莱因河,如初定会师地点吉森挺进,第8军也前该地点挺进。我告诉两军军长,我希望他们都争取抢先到达,以便造成竞争氛围。这时,我有了一个想法,调出3个装甲师,配以步兵师的一个摩托化战斗队组成一个装甲军,交由沃克指挥,视战斗情况向卡塞尔或向魏玛推进。
  25日,第幼师强渡莱因河获得成功,天亮时已有2个团过了河。但我们曾读过的所有关于渡河的历史研究都断言,在宾根和科布伦茨之间的莱因河是无法逾越的险段。我们又一次运用了自己的有益理论,即无法逾越的险段,往往是敌人防御最薄弱的地方。架桥工地遭到了德国空军至少200架次飞机的狂轰滥炸,幸亏我军高炮群和第19战术空军航空队的反击,桥被保存下来。一座浮桥被击沉没。
  3月26日,我和科德曼渡过莱因河,命令埃迪派一支远征部队渡过美因河去哈默堡。此举的目的有两个:第一,给敌人一个印象,认为我们是向正东行军,实际我们是向正北挺进;第二,解救关押在哈默堡约900名美军士兵。我本想派第4装甲师的一个战斗队去,但被指挥第4装甲师的埃迪和霍格劝阻了,我作出让步,只派了一个装甲连和一个装甲步兵连。
  我听说,我的好友约翰·L.海因斯少将的儿子,约翰·海因斯上校在率领坦克群攻打法兰克福以南的机场时,被一颗用毫米实心炮弹击中面部,双眼被炸了出来。负伤后,他仍拿起话筒向师长报告战斗情况,最后他说:“还有,将军,你最好派个人来替换我,我受伤了。”为表彰他超人的英勇战绩,我们在他参加萨尔战役中荣获的优异服役十字军功章上加上了一枚橡叶束。他是一位非常出色的军人,他不应该死。格罗将军因痛失海因斯而心乱如麻,一整天无心思指挥打仗,我只好催促他去攻占法兰克福。
  我回到司令部,发现第1集团军第9装甲师的一支特遣队从战场向南移师。布雷德利问我是否希望把这支部队调往我正准备攻打的威斯巴登。我当即表示同意。然后我飞往巴特克罗伊茨纳赫看望海因斯上校。我到医院时,他正躺在手术台上,处于昏迷之中,眼前的情景令人心碎。
  27日,我们把指挥部移到了奥伯斯坦,占据了前德国第107步兵团(格罗纳上校)的营房。在这里我们缴获了一座硕大的鹰雕,并将这座鹰雕作为第3集团军的礼物送给了美国军事学院。28日,第80师没有遇到什么困难,很快就渡过了莱因河和美因河,正向威斯巴登挺进;与此同时;第76师的一个战斗团、第9装甲师的特遣队也正向威斯巴登挺进。因此,情况相当复杂,任何一支部队进攻时开火,都会打着另外两支队伍。最后,我们让第9装甲师和76师停止前进返回原处。
  第6骑兵团E·M·菲克特上校率领他的骑兵团和第8军的一个特遣队跨越高速公路向东挺进,他们干得非常律。同时,第4装甲师前进到吉森,走过了三分之二路程。第6装甲师已强渡美因河开到法兰克福中心,继续向北挺进。
  另一方面,我们非常焦急,因为派出的第4装甲师特遣队奋无音信,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在同布雷德利商讨第3集团军和第1集团军的分界线时,我提议说,我们正向卡塞尔前进,攻下该城后,应该转向东进入德累斯顿至莱比锡的三角地带。我的这一想法一半出自我亲自对地图的研究,一半出自同法国吉罗德将军的谈话。布雷德利非常赞同该提议,我们立即拟定了作战方案。
  吉罗德将军谈起他的家人——他的妻子和两个儿媳,被关押在魏玛附近的某个地方。我提议让他的助手跟随第4装甲师前进。当时,该师最有可能首先抵达那里。最后,吉罗德的家人,还有比利时的一位王妃被营救出来,这位王妃讲了不少很有意思的事。都是关于柏林以北关押地位显要的妇女的“牢笼”的。她说,“牢笼”里关着4000名德国妇女,她们实际上是人质,因为她们的丈夫都身居要职。显然,她们生活得还挺舒适。但是德国人处死了很多年轻姑娘,她从窗户可以看到那个场面。这样的屠杀每晚都会发生,所以,她常常夜不能寐。我们都认为她的故事过于夸张。
  29日,第70步兵师(A·J·巴尼特少将)和第13装甲师四·B·沃根少将)归入第3集团军,并驻扎在莱因河以西,成为盟军最高司令部的预备队。这就大大地改善了后方的局势。我们把第70师部署在从科布伦茨到奥彭海姆的莱因河沿线。我们可调用归属第3集团军的4个骑兵队。以前,我们只能奉命保留其中的一个做预备队。布雷德利要我留下一个步兵师放到法兰克福或威斯巴登的集结地做预备队。我们选择了第5步兵师。其他方面一切顺利。第4和第6装甲师取得了重大的实质性的进展,只有折向东面的第11装甲师被阻于哈瑙附近,第8军北部的一个师也被迫减慢了前进速度。这是因为第1集团军自作主张划分了界线,没有参照第12集团军群事先划定的分界线,结果第1集团军的右侧分界线插入了第87师的前进路线。这件事最后得到了纠正。1945年3月30日巴顿在德国奥伯斯坦的记者招待会上
  巴顿:首先我感谢大家应我要求作出的关于武器的评论帮了我大忙。我读了国内几篇社论,尽管并没有引述我的话,但确实说得精彩极了。同时我还要感谢英国新闻界对我们在英国所作的报道……
  我们在这次行动中的损失是极小的。我们以大约1比12与他们进行交换……这都是因为快速进攻才成为可能。
  你们的报道非常精彩,我希望你们继续这样干下去,赞扬这些官兵……我想如果德国佬能看到你们写的东西,他们会更快投降的……
  提问:您能说说我们将去哪里吗?
  巴顿:我不知道,我敢肯定其他人也都不知道。你能不能去你想去的地方,这才是问题的关键……
  提问:大家十分关注一个敏感问题有没有美国军队被列入进驻柏林的名单?
  巴顿:我对10多英里以外的事并不十分兴趣。我不知道我要去哪儿——我希望能去中国。
  次日,德国无线电台宣布:进攻哈默堡的一个美军装甲师被围歼。
  我们接到命令,快速向韦拉河——威悉河一线行进,然后改向东朝易北河前进。最高司令部建议我们缓慢前进,我们指出,避免伤亡的推一办法是全速前进。
  随后,我乘车前往机场准备飞往第8军。在机场,第12集团军群情报处处长赛伯特下了飞机,他召呼我留下。他带来一份关于攻克德军占据的戈塔、爱尔福特、魏玛和奥赫尔德附近的通讯中枢的计划。他向我解释时,看起来胸有成竹。于是我在机场打电话通知沃克不要离开第12军司令部,直到我和赛伯特到达那里。倒霉的是,沃克已经走了,但是他们找到了他,我和赛伯特几乎与他同时来到司令部。我们随后向他说明了快速挺进魏玛防御区的想法。埃迪右路进攻,沃克左路进攻。我告诉他们,这是争取青史留名以及升迁、晋级的大好机会。我同意沃克绕过卡塞尔,使这次行动速度加快。
  随后,我飞往林堡正西的第8军指挥所。林堡机场正以每小时切架次飞机起降的规模,从部队运输机司令部运来汽油。每架飞机每次运送容量为5加仑的油桶115个。要不是运输机司令部的这些运输机帮忙,我们又要缺油了。
  离开司令部之前,盖伊同意了分界线的划分,并用电话通知第8军、第20军和第12军:准备把第8军放在第20军和第12军之间行动。米德尔顿刚刚得到分界线的划分通知,他表示很满意。但考虑到对魏玛防御区的进攻即将开始,并且德军可能从哈膨附近进行反扑,我告诉他暂时不能行动。因为,他在林堡的位置正是阻击德军企图穿过哈瑙的理想位置。
  乘飞机返回途中,沿着莱因河峡谷,科德曼和我在飞机上给第8军在峡谷地带渡河的两个渡口拍了几张照片。
  傍晚6点对分,布雷德利来电话说,艾森豪威尔将军对我们攻击魏玛的计划所承担的风险颇不放心。但经过讨论,我获准继续攻击。
  我安排重新组建第4装甲师的两个连,现在我们已经确切地知道,这两个连已被德军俘虏。在法兰克福以东,这两个连强渡了莱因河,当时上尉指挥官受了轻伤,他们继续前进,抵达哈默堡近郊。在哈默堡,他们遇上了德军3个师的部队。正如我们期望的那样,德军被他们牵制住了。他们用部分坦克和装甲步兵迎击了德军的3个师。余下的坦克奔赴北面6英里远的战俘营,并救出了战俘。这些坦克带着获救的1200名战俘,与哈默堡附近的其余队伍会会后沿着公路往回打。我的副官斯蒂勒少校报告说,他当时正与他们在一起,但没有负责指挥。他曾建议队伍不要返回,应向北撤离。负责指挥的军官没有采纳他的建议。队伍停下来加油时,遭到德军3个步兵团分别从3个方向发起攻击。部队分散了。一阵混战过后,斯蒂勒少校、负责指挥的上尉和5名士兵继续战斗,直到弹药用尽、坦克毁坏才被俘虏。
  4月1日,是詹森牺牲两周年纪念日。这一天我们没有什么进展,主要是由于公路被炸得坑洼不平,路障市列各处。然而,第4装甲师已抵达距爱森纳赫以西6公里处,此时,同属第12军的第11装甲师北部纵队,已到达奥伯菲尔德。我们接到第12集团军群发来的电报,电文说,如果我们不能在1日晚攻克魏玛,最好停止前进,等待第1集团军和第9集团军到来后一起进攻。但我们说服了他们,让我们进攻到2日下午5点。
  4月2日,第8军按计划开始插入北面的第20军和南面的第12军之间,并接管了第4装甲师。第力军的第80师重新攻打卡塞尔,遭到了德军的顽强抵抗。但是我们相信,只要让第孤军进攻,无论是什么地方都能攻克。
  当日报告中说,法兰克福东北的山坡上有些德国部队在逃窜,后来发现是德军第2山地师的部队。他们穿过第12军的后方,俘虏了我军一个医疗队,打死一名军官和两名士兵,又占领了一个弹药库。昨天晚上先接到的第一份报告描述了他们危言耸听的暴行,包括杀死了医疗队的全体人员,强奸了所有护土,毁灭了全部弹药。这又一次证实了我们的看法,即把夜间发生的事情写在报告上,都不要过于相信,这些报告往往言过其实。
  在这次事件中,一名军官和两名士兵刚与敌人交上火就被打死了。接着,德国人把卡车和救护车当做他们的运输工具,根本顾不上医院的医生、护士和士兵,而且当他们到达弹药库时,在那里负责守卫的黑人士兵逃跑了,德国人没费什么事就点燃了弹药库,但他们立刻亡命而逃了。第二天,第71步兵师、第5步兵师的第10团(R·P·贝尔上校)和第13装甲师的侦察营(M·W·弗雷德中校)包围了这些残敌。总共抓获俘虏800人,由于我们的战士相信了报告所说的暴行,打死俘虏500多人。
  这一天,我们集团军阵亡、负伤和失踪人数约190人,这一数字表明,我们的敌人太软弱了。
  威拉河出人意料地难以渡过。实际上,它挡住了第6和第4装甲师,第11装甲师也被迫放慢了前进速度。第6装甲师在架设桥梁时也遭到了德军猛烈的空袭。
  4月3日,我们把指挥所移到法兰克福北部出口处的一个德军营房里。科德曼和我从奥伯斯坦乘车前往那里,通向美因茨的峡谷让人想起了堪萨斯的峡谷。这里的公路状况极好,德国老百姓全部从家里出来,十分卖力地清扫他们的镇子。美因茨市遭到了炮火的严重摧残。我估计该城三分之二的建筑物已化为废墟。莱因河上的桥梁全部被德军炸毁,幸好在奥彭海姆以北,铁路桥的坍塌形成了不可逾越的屏障,使德军无法使用驳船或水雷来炸该铁路桥以北的我军桥梁。
  行进途中,我们在巴特克罗伊茨纳停车,去看望海因斯上校。但是,在我们到达前两小时他已被送往后方。
  我们见到一些被营救回来的美军战俘。考虑到他们被关押的地方,他们的健康情况还可以。在这些人中至少有6名自伤者,有一名还是军官,这是我见过的推一的自伤军官。我用平常的口气同他们交谈。
  “你知道打伤你的是什么人吗?”
  “没人,长官。我自己打的。”
  “噢,你自己打的!什么时候打的,白天?”
  “不,长官,是晚上。”
  “很痛吗?”
  “不痛,长官,兄弟们马上给我治好了。”
  “你知道自己是什么人吗?”
  “不知道,长官。”
  当时我对他们说:“现在,你们所有的人都听着!”我用了不少粗话说,打伤自己的人,不仅表明他自己是个懦夫,而且还给那些不愿用这种方式逃脱战斗的勇士们增添了战斗量和危险。我给那个军官以特殊的处理。
  到达新司令部后,我们发现第4装甲师已到达戈塔附近;第11装甲师B战斗队(W·W·耶尔上校指挥)到达了奥赫尔德勒福西南12公里处。我们还接到上级司令部的确切命令,要我们抵达迈宁根——奥赫尔德勒福——戈塔——米尔豪森一线后,立即停止前进,等待第四集团军和第9集团军的到来。
  4月4日,上级重新给我们划定了同第1和第7集团军的分界线。迈宁根—一戈塔——苏尔——朗根萨尔家——米尔豪森一线被定为新的停止前进线。奉上级命令,在我们到达这一停止前进线以后,每天行军不得超过几英里,直到第亚和第9集团军赶到为止。这需要很长一段时间,因为第1集团军4个军中的两个军和第9集团军中的一个军仍然忙于肃清鲁尔据点内的德军。我们把第5步兵师和第13装甲师借给了霍奇斯,好助他一臂之力。幸运的是,当我们到达分界线和停止前进线时,第7集团军的帕奇将军也在场。
  然后,我们视察了3个军的司令部。在第力军方面,第6装甲师攻克了米尔豪森,第80师也击溃了卡塞尔德军的最后抵抗,占领了该城大部分区域。他们抓获了一名德军的将军和400名敌兵。这位被俘的将军仍然嘴硬,说德国会取得战争胜利,他的信念与他的投降行为看来大相径庭。而且,他是第一个说德国能胜利的将军,而其他人都说德国输定了,但他们必须坚持作战,因为他们要执行命令。
  在第8军驻地,我看见了该军缴获的29面第一次世界大战中的德国军旗。这些军旗后来被送至华盛顿陆军部副官署署长那里。
  当天晚上,有两名中尉来见我,他们刚从哈默堡被解救出来,穿过田野来到我这里。同一天夜里,帕奇打来电话说,从哈默堡来的另外三名军官已到达他的司令部。他们告诉他,沃特斯上校受了重伤。帕奇说,他将尽最大努力于5日攻占那座战俘营。
  4月5日,第4装甲师已完全控制了戈塔、奥赫尔德勒福和米尔堡等城市。这一天我非常高兴,因为盖伊将军终于晋升为少将了,集团军炮兵主任威廉将军和集团军工兵主任康克林将军也分别获得了他们的第一颗星。
  我们请各军军长共进午餐,以便探讨分界线的划分。每逢研究分界线,有关各部队在公路问题上都要进行一番唇枪舌战。因此,我决定让三位军长自己解决这个问题。经过长时间的激烈争论,他们终于把问题解决了。我感到三位军长与我持有相同的意见,在第3集团军面前,或者它下属任何一个军面前,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所以,尽管我们不愿意停止前进,但为了遵守上级划定的作战分界线,实际上我们不得不停止前进,至少是缓慢前进,以便于进行第3集团军历史上的首次整编。但即使在整编期间,我们每天也要前进几英里,以防止敌人挖掘战壕,固守阵地。
  4月6日,我授予第5步兵师二等兵哈罗德·A加曼一枚荣誉勋章。加曼是营部的军医,参加了强渡绍尔河的战斗。激战中,一只载有3名轻伤员、一名重伤员的小船由两名工兵划着往回返,船至河心时被德军火力封锁,两名工兵和一名轻伤员跳入河中向岸边游去。另外两名轻伤员也跳入河里,但身体过于虚弱无法游泳,只好紧紧攀附船帮,重伤员仍躺在担架上。小船冒着敌人雨点般的扫射,漂向德军岸边。这时,二等兵加曼奋力游过去,把小船推到我军岸边。我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他看起来很吃惊,说:“嗯?总得有人去做呀!”
  授勋仪式过后,我经过林堡前往奥伯兰施泰因,出席美国军旗的重升仪式。26年前,当第4步兵师结束了占领莱因河地区返回祖国时,我军降下了这面军旗。陆军部副部长麦克罗伊先生也出席了仪式。
  担任集团军预备队的第13装甲师开始向第20军的后方靠近。深夜,帕奇打来电话告诉我,第14装甲师师长(A·C·史密斯少将指挥)已夺回哈默堡,那里只有大约70名美军战俘幸存,沃斯特上校也在其中,但伤势严重。
  作战新闻处的的埃尔默·戴维斯和麦克卢尔将军来我处共进晚餐。前来就餐的还有别动队达比上校,我曾两次授予达比上校优异服役十字勋章,一次在突尼斯,一次在西西里,他后来牺牲了。
  下午5点5分,埃迪将军打电话告诉我们一个好消息。他的第90师在默克斯收缴了一个德国金库,这件事证实了赛伯特将军原来猜测那里该是一个德军司令部是错误的。我被漫天的谣言弄得压力很大。我命令埃迪在没有确切证明那是金库以前,不要向外界透露缴获了金库。
  7日,布雷德利问我能否将第13装甲师借给第1集团军,以协助其肃清他们和第9集团军之间的德军据点。该师师长沃根将军就是在这次战斗中身负重伤。为了换下第13装甲师,我把第8军的第4装甲师调给了第20军。这样第8军暂时没有了装甲师,不过,第8师所处地域不适于装甲车行动,所以这样做问题不大。
  第3集团军的一支军需队立了大功。据我所知,他们抓住了德国第82军军长哈恩中将,还有一名上校、一名少校、一名中尉和7个士兵。显然,他们早已厌战,只是在那里等待美军部队开赴过去以后,再跑出来。抓住他们的那些黑人士兵,是我见过的最为兴高采烈的士兵。
  下午3时,埃迪米电话告诉我,他进入了金库。发现里面有相当于10亿美元的马克纸币。如果有黄金的话,可能藏在一扇钢门后面。还告诉我抓住两名德国银行职员。我命令他炸开那扇钢门。
  同一天,第3集团军逮捕的40万名战俘被关进战俘营,并被拍了照。晚上,第8军驻地发生了一场激战,第89师和第87师左右包抄,围住了约2,000名德军。与此同时,第20军北翼遭到了德军攻击,但他们用第76师和第6装甲师的一个战斗队击退了敌人的进攻。
  吉罗德将军的助手带着吉罗将军的家人于晚餐时分来到我处,他在胖特烈罗拉镇找到了他们。我留他们住了一晚,并于次日清晨用飞机把他们送往梅斯,因为这比乘汽车前往更为安全。快捷。1945年4月7日给比阿特丽丝的信
  我给艾森豪威尔将军打过电话了,请他通知你约翰·K·沃特斯中校已经安全了……现在我再给你讲述一遍他获救的经过……
  我从不同的渠道了解到估计有900名美国军官作为战俘被关押在哈姆梅尔堡附近的战俘营里……
  在我们的进攻方向这一点上要迷惑敌人是很重要的,而且我也不想错过拯救美国同胞的机会,因此我派了一支特遣部队……去释放战俘,并尽可能地把他们运送回来。那时我没有卡车可以派去同特遣部队一同前往,因为我把所有的卡车都用来调遣步兵及军需物资了……
  就在我们的坦克开进战俘营前的某个时候,德国人决定投降了。他们派了一个德军上尉,约翰,一个美军中尉和上尉与美军安排停火的有关事宜。他们举着一幅美国旗和一幅白旗走出了战俘营的大门。
  他们刚走出没多远,约翰就看见3个士兵——原来是德国兵——躲在一个尖桩栅栏后面,突然其中一个用一杆来福枪戳穿栅栏,在15码的距离朝约翰开了枪,正打中了他的左腹股沟,但是在腹腔以下。子弹穿过直肠,打掉了他的尾骨尖,然后从左臀部穿出,在那个射程内,他自然被击倒了。他被两个美国人送往战俘营内的塞尔维亚医院,据说一名塞尔维亚籍上校军医以相当不错的技术对他进行了治疗。
  就在这工夫,监管战俘营的德国将军向古德上校(美军高级战俘)投降,几乎就在同时,大约七点半左右,我们的坦克就冲破了栅栏,战俘们都走了出来。
  250人坐上汽车,其余的人被告诉一直朝西走,并被建议散开。
  纵队然后开回来……他们一路作战直到弹药和汽油都用光了,伤亡人数达到了50人,包括指挥这支纵队的军官也牺牲了……
  显然他们后来投降了……
  昨天,15军的第14装甲师到哈姆梅尔堡……在那儿他们又重新救回了伤病员,包括沃特斯。
  这些是第7集团军打电话告诉我的,随后在我这儿吃集体伙食的助理外科军医奥多姆就飞到了15军,从那儿又乘吉普车赶到了哈姆梅尔堡附近,那里一场战斗正在进行。他本来应该乘坦克到那儿,但那时找不到坦克,他就乘吉普车继续前进,最后到.达了医院。他见到了约翰并察看了他的情况。
  大概在半夜的时候,他打来电话,我们派了两架小型运输机,一架改装用来运担架,它降落在医院附近然后约翰被抬上飞机,送往法兰克福。
  我在11点的时候看望了他,他正要刮胡子。他看上去有点儿瘦,但还没有我预料的那么瘦,他头脑很清醒,也不是很痛苦。
  伤口相当麻烦,必须注意,但是并不危险。有必要给约翰做结肠造口手术,也就是说,在体侧打开他的肠子,在接近直肠的下消化道作缝合及治疗时,把这作为一个辅助排泄口。4个月以后,他就会完全好了,不会有任何的缺陷……
  我正准备邀请卡特勒上校来给约翰做检查,他是欧洲首席外科医师,同时又是哈佛医学院院长。我想要是用飞机把他送到巴黎会更好一些,那里有一家一流的医院…··或许卡特勒会主张直接把他运送到美国。到底送到哪儿,我到时会让你知道的……
  他除了瘦了一些,脸色有些发黄,嘴唇有些发蓝外,其余几乎没什么变化。他们要等他体质增强以后再给他动手术。但他不能吃东西,所以要靠静脉注射血浆和某种血清来增强体能。
  他对自己的伤势倒是很达观,像我一样,因为要是他没受伤的话,现在他就应该在开往纽伦堡的路上。
  我想我们都应该感谢上帝,在经历了所有这些磨难后,我们终于把他救了,而且使他可以完全恢复。剩下的就简单了,我们只要耐心等待他的管道系统被修理好。
  8日,麦克罗伊先生在空军克雷格将军陪同下,出席了我们的早晨情况讨论会。麦克罗伊先生极为平易近人,他急切地想去前线察看作战情况。由于路程很远,经常有小胜德军向我们落单的护送队袭击,经我劝阻,终于把他留下来。7日,第3集团军情报处副处长王·S·艾伦上校在戈塔附近受了重伤,同行7人当中,一人被打死,三人被俘。麦克罗伊先生同我就有关在我看来对城市中心近乎野蛮的炮击问题进行了讨论,部长先生说,他与德弗斯和帕奇谈过这件事,他们二人都同意我的看法,并认为这是一种野蛮的、毫无用处的战争形式。
  第90师参谋长泄露了缴获黄金的消息,而正如前文所述,我一直尽力封锁这一消息。除了已报告过的纸币外,坟迪还在炸毁钢门后,发现了每条重达35磅的金砖4500条。据说价值57,600,000美元。我立即打电话给布雷德利将军,说由于缴获数量巨大,且已公布于众,现在这已不仅仅是军事问题,更是一个政治问题。我请他命令最高司令部的后勤部长派人来接管此事。
  应麦克罗伊先生的要求,我陪他去医院看望了沃特斯上校,并探视了一些病房和手术室。部长先生对医院的工作效率给予了高度赞扬。部长离去后,我重返医院给沃特斯上校戴上了很星勋章和橡叶束,他一点儿也不知获得了2枚功勋章。从他在突尼斯负伤被俘两年多以来,人们以为他已经死了。
  下午,我视察了3个军,他们都已经做好了重新开始有限度进攻的准备,以到达方格坐标线对位置的地图限度线。我告诉第力军在到达坐标线后,可东进埃尔福特,从南面包围并拿下该城,以防德军高级官员撤到所谓“棱堡”。我当时对“棱堡”是有是无,深感怀疑。第8军的第89师在北、第87师在南向同一坐标线行进,奉命占领恩施塔特。第12军超过了这一坐标线,但是我认为他们将受到阻击,不过右侧不会受阻,他们的任务是攻克艾斯费尔德和科隆。
  10日,前一天预定的作战目标都达到了,我们把集团军司令部从法兰克福迁至赫斯费尔德,并驱车沿高速公路奔向那里。最初见到高速公路时,我们认为它有很重要的军事价值,当有了一些使用经历后,我们才知道,作为进攻捷径,二级公路更好些,因为架在二级公路上方的高速公路桥容易被炸毁。事实上,我们抓住了一名非常傲慢的德军上校,因为他声称只用500公斤炸药就使第3集团军被阻滞2天,这可能是真的。一条高速公路被我们缴获才3天时间,就显示出了它的巨大价值,因为我们的工兵把炸坏的路面统统修好了。这些工兵像完成别的军事任务一样,很快就能非常熟练地修路。高速公路被德军破坏得很严重。我和科德曼在路上行驶不到对公里就有14处被炸毁。
  在前往赫斯费尔德新司令部的途中,我们在威斯巴登停留,并同布雷德利将军共进午餐。新司令部显然曾是装甲部队或后勤部队的训练中心。这里地形很好,有设施齐备的厨房和宽敞漂亮的餐厅,还有不少车库,其中一个装满了马牵护卫车的零部件。
  在驶往赫斯费尔德的漫长路上,我发现沿途丢弃着许多汽车油桶。我当即命令第3集团军军需处副处长亲自带两辆卡车,将沿路的油桶捡起来。实际上,我还发现,几乎卫生队的所有士兵都弄了一辆民用车或摩托车,这就消耗了我们大量的汽油而使道路拥挤阻塞。公路及交通工具是德国人重建家园所必需的。因此,我们下令把这些车全部没收。
  我还注意到集团军的服装极为混乱。在寒冷的冬季,随便一点是允许的。但夏季来;临了,就必须严格要求。于是我发布了新的着装命令。
  当我们抵达赫斯费尔德新司令部时,谣传德国人要派一支小规模的滑翔机载远征队来暗杀我,大家都颇为紧张。我从来就不轻信这些谣言,但我每晚就寝前,总要把我的卡宾枪放在拖车上。
  4月12日上午9点,艾森豪威尔将军和布雷德利将军来到我们幼狐式飞机机场,我们立刻一同到埃迪将军和伯纳德·D·伯恩斯坦上校(盟军最高司令部财务处军官,代表法兰西)那里,察看梅尔克斯的盐矿。他们在几个德国官员陪同下,与我们一起乘升降机下降到2,100英尺深处。人们习惯把这座矿叫盐矿,其实,这座矿不产食盐,而产一种像石棉的化学物质。该矿工程浩大,隧道就达580公里长。隧道高达30-50英尺,宽度约和高度相当。
  除了纸币和金砖以外,还有很多法国、美国和英国的金币以及很多盛满珠宝的箱子,如一些金银烟盒、手表盒、叉匙、花瓶、金牙、假牙等。这些箱子都没贴标签,里面胡乱椎放的东西像土匪抢来的。艾森豪威尔开玩笑说,他很遗憾,没发现装满钻石的箱子。在这个特别的藏宝室里,我们没发现珍贵的宝石。我们又看了几件所谓的艺术珍品。在我看来,这些东西只值2.5美元。在美国酒吧里,这类玩意儿有的是。
  我们从盐矿出发,前往第12军司令部驻地文斯菲尔德。在那里,韦兰将军来到我们当中。午餐后,我们乘机飞往第20军司令部所在地戈塔。因为迷了路,我们实际上没有护航飞机跟随。在那里,我们遇见了米德尔顿和沃克将军。应沃克的建议,我们驱车去参观奥尔德卢夫集中营。我们从未见过这么阴森可怖的地方,那是一个人能想象出的最触目惊心的地方。一名自称曾被关押在该集中营里的人充当解说员,并带我们参观。他先领我们看了绞刑架,企图逃跑的人在这里被绞死。绞刑架下的活动踏板离地约两英尺,绞索由钢琴弦制成,它的长度可以调整,这样当受绞刑的人落下时,脚尖刚刚能触到地面,因为下落的冲力不足以折断他的脖子,他15分钟后才能窒息而死。后面两个将被绞死的人被迫踢开他脚下的活动踏板。现场的几个德国人说,发生希特勒被炸事件后,几名被判死刑的将军也是用这种方式绞死的。
  随后,我们的向导把我们带到鞭鞑犯人的台子那里,台子约有人腿那么高,中间略微下凹,受刑的人被推倒在台子上,双脚铐在地上的脚枷里,两名看守在受刑人腰、背遭棍击时,紧紧抓住他。那根据说曾用来行刑的棍子比镐柄还粗。我们的向导声称,他本人就曾在这根根子下挨了25下,我们后来才发现,他根本不是俘虏,而是一个刽子手。艾森豪威尔将军肯定对他的身份起了疑心,因为他非常犀利地问他,何以如此身宽体胖。次日清晨,我们发现他已被一些曾关在集中营里的人打死了。
  就在鞭鞑俘虏的刑台后面,有40具尸体堆成一堆,衣不蔽体,所有尸体都在近处被击中后脑,地上依然有未干的血迹。
  在附近的一个草棚里,有40具赤身露体的死尸堆在那里,他们是最后一批被屠杀的俘虏。这些尸体上撒着一些石灰,显然不是为了毁尸灭迹,而是为了消除死尸的气味。作为除味剂,石灰这种介质的作用很小。在我看来,整个草棚的容量是Zbo具尸体。据说,尸体被扔在这里直到草棚装满了才弄出去埋起来。据集中营里的人说,自1945年1月1日以来,大约有3000人从这里被运出去掩埋。
  当我们的部队开始逼近时,德国人认为应紧急销毁证据,掩盖他们的罪行。因此,他们让俘虏挖出刚刚掩埋的尸体,并在砖台上放置了一个用ed厘米长的铁轨制成的巨大的铁盘。尸体就堆在上面,他们企图把尸体烧掉,这一企图未能得逞。实际上,这不能不让人想起巨大的烤肉架。坟坑里积着半坑墨绿的水,手臂、腿和尸体的其他部位露出了水面。沃克将军和米德尔顿将军明智地决定,让尽可能多的士兵来观看这一惨景。这倒启发了我,应当让当地居民也来看看这座集中营。我向沃克提出建议,但发现他已经把市长及其夫人找来看过了。在回去的路上,这两个罪不可赦的人自杀了。后来,我们用同样的方法让魏玛的居民观看了该镇以北的另一个甚至比这个集中营还大的苦役营(布痕克尔德曾)。我们从这里出发,驱车前往第80师,在那里,麦克布赖德将军向我们介绍了他设计的新战术:向城里先发射2枚带传单的飞弹,传单指出,除非该城在规定的时间内投降,否则,我军将向该城发动进攻。如果愿意投降,叫市长举白旗出来,并保证城里的德军部队全部缴械。第19战术空军航空队派出战斗轰炸机在城市上空盘旋,临近规定时间作低空飞行,超过规定时间德国人还没有动静,陆空联络岗就告知战斗轰炸机群开始投弹,同时,对该城集中炮火轰击。他们用这种方法,毫不费力地让许多城镇投降了。
  后来,我们使用了“第3集团军作战备忘录”的方法。即每当兵临城下,甚至在没打招呼令其投降之前先对该城发射几枚炮弹,目的在于警示城内德国居民们世代牢记,第3集团军曾打过这里。
  这天晚上,我睡得很晚,发现忘了上发条,手表停了。我打开收音机听报时对表时,收音机里传来了播音员报告罗斯福总统逝世的消息。我立即把这消息告诉了艾森豪威尔将军和布雷德利将军,并就即将或可能发生的事情进行了长时间的讨论。在我国历史进程的关键时刻,必须重新更换领导班子,对我们来说是非常不幸的。实际上,后来发生的事情表明,这件事根本没有什么影响。
  13日,布雷德利将军让我把第65步兵师留下原地待命,直至下星期日,以此支援第1集团军的作战行动。
  我去医院看望了艾伦上校,他是在我们攻克魏玛时获救的。他的右臂肘部以下被打断了。他给我讲了一些很有意思的事。给他动手术的外科医生把他仅有的一点儿乙醚全用上了,由于剂量不够,在手术快结束时,他让艾伦喝白兰地和一种叫作氯醇的药液。艾伦说,他看到至少有80名德国人除了服用氯醛和白兰地外,一点儿麻醉药都没用就做了手术。那里没有消毒安排,没有肥皂,没有水,医生和护士在血水中穿行。由于担架太少,许多伤员是被人拖进手术室的。负责给艾伦做手术的外科医生是个奥地利人。艾伦住院期间,他总是谎报艾伦的伤势,因为德国人已经知道艾伦是上校,并急于把他押到集团军司令部审讯。这位外科医生最后告诉艾伦,如果事情到了不得已时,他就帮他逃走,藏到山里去,等候自己队伍到来。艾伦是个光明磊落的人,他向我提出的惟一要求是把他留在集团军。我同意了他的要求,他一直工作到战争结束,表现得很出色。
  4月14日,第20军和第12军在装甲部队的援助下抵达了规定的停止前进线。这条停止线是沿着穆尔德河,从位于我们北部作战分界线的霍克里茨附近到茨维考附近,再从那里穿过普劳恩和霍夫。随后与通往拜罗伊特的高速公路大致平行向该城以东延伸。
  应后勤补给区普兰克将军的邀请,我和克雷夫斯中尉乘机飞往美因茨,出席莱因河铁路桥通车典礼。这座铁路桥是我的朋友兼同窗弗兰克·西伦上校负责建造的。西伦看上去颇为沮丧,因为他用了9天20小时15分染成这座桥。据他说,比凯撒当年架一座类似的桥多用工12小时。我们对他指出,凯撒建的不是铁路桥。举行了必要的仪式后,我被邀请为大桥剪彩。没有红绸子,彩带由一条红带子代替。有人递给我一把剪刀,可我富有戏剧性的天性促使我要来一把刺刀割断了红带子。然后,我们跳上首列过桥火车的平板车厢,火车过桥时,我暗地里非常担心大桥会塌陷,虽然我历次战斗从没这样害怕过。归来的路上,许伦把他的一些架桥设备向我们作了—一介绍。其中,有一台大型起重机一次能举起一个桥框。我想西伦当时称它为“活动座车”。
  回到司令部,我发现盖伊将军、佩安上校和科德曼已察看了魏玛以北的另一座苦役营——布痕瓦尔德营,显然,它比奥尔德卢夫的集中营更为恶劣。我立即打电话给艾森豪威尔将军,建议他派一些新闻界的高级代表和摄影师来采访这些令人恐怖的细节。艾森豪威尔将军不但采纳了这个建议,还请来了国会议员,我们让大约15000名魏玛居民观看了这个集中营,使他们直观地了解到他们政府的滔天罪行。说实话,我相信他们当中的绝大多数人并不清楚那里发生的事情。
  抵达停止前进线以后,我无法获知今后的安排,我仅听到第12集团军群说我缺少足够的军需给养继续前进。其实我很清楚我们的军需给养状况。
  上级司令部通知我说,一名随第3集团军采访的叫德里斯科尔的记者写了一篇文章,称第3集团军由于受第1集团军的影响而无法前进。显然这冒犯了一些人。在每周一次的新闻发布会上,我总是拒绝回答涉及别的集团军的问题,也拒绝讨论他们的事。我认为第3集团军能独立处理事务,用不着向别人赔礼道歉。我找来夸克少校,指示他今后不准任何人发表比较各集团军是非的报导。
  4月15日,第12军、第20军和第8军实际已抵达停止前进线。我乘机飞往魏玛,察看了我当时认为可以作为我的新司令部的那座楼房。这座楼房是德国一个前任地方官的官邸,他应为这附近的苦役和其他暴戾行为负责。在这儿,沃克将军交给我一只玩具船作为给我孙子的礼物,我立即收下了,因为这无疑是那个德国暴徒从别人那里夺来的。
  然后,我和沃克将军一行参观了魏玛布痕瓦尔德苦役营。苦役营附近有一家兵工厂,该厂主要制造V-l飞弹零件和大炮弹药车零部件。工厂的一片残垣废墟标志着我方空军空袭的精确性,因为苦役营没挨过一颗炮弹,它完好如初。
  除了工厂里的苦工外,这个苦役营里还关押着大量的政治犯。这里每天只供给800卡路里热量的食物,结果导致每天晚上都要死掉大约100人。我走进了两幢建筑,牢房里每边有4层铺位,与过道呈直角,但略微向前倾斜。这样,俘虏的排泄物和其他污物就从他们的身子底下流到地面。我经过时,这些污物至少有3英寸厚。奇怪的是这里的气味并不特别难闻;虽已发霉但还没怎么腐烂。
  这里的囚犯很虚弱,看起来活像木乃伊,他们的智力也退化得跟木乃伊差不多了。如果大量的囚犯没有因饥饿死去或因其他原因死掉,那么他们就等不到自然死亡来结束生命了。他们被丢入一个斜道,赶进一个挂满了钩子的屋子,那些钩子和肉店里挂肉的钩子差不多,高地约8英尺。每个钩子都有一根晾衣绳粗细的绳子,两端各换一个扣。一个扣穿过另一个扣形成一个绳套,套在苦役犯的头上,另一个扣通过钩子扣紧,人就被吊在那里,直到窒息而死。如果过了一段时间还动不死的话,他们就用一根棍子猛击受刑人的脑袋,那棍子极像揭马铃薯的大棒,它肯定被用了很多次,因为它的一端已经裂开了。
  这个集中营最令人发指的一点是全部处决都由犯人执行,更为可恨的安排是让各组的犯人自己选择必须处死的人,一个种族为一组,选几个人代表该组挑选必须就地处死的人或送往像奥尔德卢夫那样的集中营的人,他们把集中营称为“灭绝营”。
  在这个苦役营里,据说关过一些医术精湛的医生,但是他们的职业道德已完全沦丧,他们被劝说在难友身上实施惨无人道的实验。据报告,一次800名囚犯被注射了防治斑疹伤寒的疫苗后,又被注射了斑疹伤寒病毒。800人中死了700人,而这次实验还被认为不令人满意。奥多姆上校问其中一些医生,他是否可以为他们做点儿什么,一个医生声称需要一些炭黑,因为他正在做一个关于人脑的非常有趣的实验。显然,他们是拿活人的脑子做实验。
  在布痕瓦尔德苦役营的死刑室里,有一架手摇升降机。它把尸体向上运到一楼的焚尸间,焚尸间里有6个焚尸炉。尸体被扔在装尸台上,这种装置与155毫米大炮用的装弹盘很像。随着一声命令“扔进去”,装尸台的一端就会撞开炉门的闭锁装置,尸体被射火炉内,一会儿就化为灰烬了。负责焚尸的苦役犯非常自豪,他不断地用手拭擦地面,然后伸出手让我看地面有多干净。
  回到司令部,我才知晓布雷德利一直试图用秘密电话与我联系,但这部电话早就坏了,因此,盖伊只得使用普通电话告诉他,我上午会去拜访他。
  当飞机在德国上空飞行时,我们见到了一件有意思的事。这里有数量众多的游泳池,尤其是每个小镇都有一个,我想这肯定与他们的健康有关。
  还有一件引人注目的事。在德国,所有主要的电线都被彻底破坏了,但我们进入德国境内,尤其是抵达莱因河以东后,主要电线均未遭破坏,即使有损坏,也只是一二处。
  4月16日,我在哈金斯上校陪同下,乘机飞往威斯巴登,在那里我们见到了布雷德利将军,又见到了霍奇斯和他的作战处长。我们设计了新的作战计划,这计划实际上只是改变了一下进攻方向,向南进攻所谓“棱堡”。为贯彻这一变动,第8军重新归属第1集团军,留在原地向南、北方向延伸战线。我们选用第8军是出于双向扩展的需要,它比其他军更为迅速,其他军在一个方向就要多走二倍的路程。这次扩展,南面到霍夫,北面到第20军原作战分界线。为完成作战任务,我们把第20军第76师调给第8军,把第4和第6装甲师也给了第8军。
  第四军司令部、炮兵部队和第洲师向南开赴,使他们左面的分界线与第12军右翼界线衔接。在此之前,该地区由第7集团军第15军占领。他们从第12军接管了第71师,该师也在向右移动,另一个师也从后方开来。
  另外,我们还得到了范佛里特指挥的第3军的一些部队和从围攻鲁尔的部队中调来的队伍。第3军将接管先前由第7集团军第四军(F·W·米尔本少将)控制的前线战场。除了第11装甲师,我们还获得了3个装甲师,即已参战的第13装甲师(约翰·米利金少将);新组建的第伪装甲师(J·L·皮尔斯准将)和第20装甲师(奥兰多·沃德少将)。
  我为得到这几个师而喜出望外,我认为趁战争还没结束,我应当让这些只有训练而无作战经验的部队亲历一下战争。
  第3集团军准备向东南沿着与捷克斯洛伐克的边界线平行路线前进。多瑙河恰好成为北侧的第12军和居中的第力军的分水岭。第7集团军将向正南进军,而第1集团军和第9集团军继续防守。
  在返回途中,我们飞至巴特消海姆以西16公里的齐根堡城的上空,冯·龙德施泰特的司令部就驻在该城。在我军强渡莱因河之前,该城曾被我军战斗轰炸机空袭过,且轰炸效果显著。轰炸的准确性一直令我称赞,尤其是他们竟能识别单个摩托运输车并击中它。我们召集4位军长开会,向他们讲解了新的行动计划。他们对即将开始的侧向转移改变方向以及完成其他任务充满信心。第3集团军作出任何决定,韦兰将军都一直参加,他对我们采取的任何行动都给予了充满信心的支持。米德尔顿仍是一位毫无援疵的军人,他提议由化和霍奇斯将军商量,看霍奇斯让他在哪条战线作战,以及集团军各部队开始调动的时间。会后午餐时,我坐在埃迪将军旁边,我对他那没精打采的样子感到惊讶,他平常可总是兴致勃勃的。
  黄昏时分,威廉将军、我本人、科德曼上校、奥多姆上校和格雷夫斯中尉乘机飞往巴黎,在巴黎的医院,我和沃斯特上校谈了很长时间,我看到他比以前健康了很多。18日上午返回之前,我再一次去看望了他。
  那天早饭时,休斯将军和我都在着同一份“星条旗报”,我正在着左边栏目中有关第3集团军的报导。这时,休斯过来指着中间栏目告诉我,我刚刚被提升为上将。当然,能荣获晋升我很高兴,但我不属于首批晋升,而是在“还有……”之列,这令我有点儿扫兴。
  首批晋升名单在广播里发表时,米克斯中立一直在收听,他跑到我房间说:“天啊!将军,他们把部队所有人都提升了。”科德曼从巴黎给我弄来最后一套四星徽章,我把三星徽章派人送给了凯斯将军,因为他同时晋升为中将。
  19日,一些电台评论员和陆军部长办公室的专家们来到我们这里。这些专家们都很风趣。第12军参谋长卡奈因将军给我打来电话,带来了坏消息:埃迪将军身体情况很不好,不能继续指挥作战,必须回国治疗。埃迪将军是位出色的指挥官,我实在不舍得让他走。此外,从首次登上非洲大陆时起,他几乎从没离开过我,他指挥部队战斗的人数之多,时间之长远远超过其他任何一位将军。当天我无法去看望他,因为布雷德利将军让我去威斯巴登与艾森豪威尔将军共商军务。于是我让卡亲因;临时代理埃迪将军指挥。我见到艾森豪威尔将军和布雷德利将军时,我请求指派一位新军长,我提的候选人有加菲、哈蒙和欧文三人。他们认为,当时加菲、哈蒙无法抽出来,因此,只能从我推荐的欧文和艾森豪威尔将军举荐的威奇之中进行选择了。艾森豪威尔将军举荐威奇,不仅因为他资历老,而且因为欧文是他的老同学。艾森豪威尔不愿偏袒老同学,但他有点儿过火了。我最终使欧文当选了,因为他的战斗经验更丰富,他不仅在欧洲大陆指挥作战,而且还参加了整个突尼斯战役。
  艾森豪威尔将军声称,他希望我们尽快向林茨方向推进,但由于英军方面进展缓慢,他觉得很有必要派一个军前去那里支援他们。在北方局势趋于明朗之前,他不准备把战线拉得过长。他让我做好支援的准备,但是在没有得到批准之前不许擅自行动。
  对日,我让集团军派出一架C-47型飞机到埃迪将军司令部,把埃迪将军送回巴黎。我乘幼狐式飞机前去那里与他道别,埃迪患严重高血压症,以致随时危及他的生命。
  依依不舍地送走埃迪后,我飞往第20军设在希拉罗斯·魏森斯坦的司令部。这是我见过的最宏伟、最隐蔽的建筑。它大约建于1700年,到处都是壁画和过于丰腴的女性石膏像。这里还收藏着一些珍贵的绘画作品。在一个房间里,地板是用银镶嵌的,在另一个房间里则全部用金装饰。沃克将军在为自己选择绝好的指挥所方面真是才能超群。该城堡的马厩建在直接通向大门的半圆形场地内。马鞍室显然是人们准备出发的集合地,那里有极为精美的壁画,比房子里的很多客厅还要考究和奢华。马厩也很摩登,而且维护得很好。这里有20多个方形围栏。显然,魏森斯坦一家是一个爱好狩猎的家族。
  我们从这里乘机飞往设在雷德菲尔德的第3军司令部。当我们临近目的地时,我注意到有几发曳光弹在机身右侧飞过,飞机很快向下我去,几乎与一架好似“霹雳”式的战斗机相撞,这架飞机再次调头向我射击,幸而没有击中。我清楚,我们正遭到攻击。由于没有别的事可做,当时,我想把攻击者和战斗场面拍下来,但是由于紧张,我忘了打开镜头盖,底片上一片空白。攻击者第三次向我们飞来时,我们正贴近地面飞行,它的俯冲速度极快以致来不及拔高就一头撞到地上坠毁了。我们出了口气,当科德曼和我开始低空飞行时,在我们上空又出现了4架飞机,但它们没有参与攻击。
  第7集团军的第15军已经从原来驻地侧向推进到第力军驻地,在穿越我第3军前面的阵地时,遇到了相当大的困难,因为第3军已经推进到了第15军的后面。我告诉第3军穿过第15军,以便在23日(星期日)到达出发线并准备发起进攻。
  原任第3军军长的米利金将军,现任第13装甲师师长,他在我这里过夜。他对调动没有任何抱怨,我向他保证,我会尽快去他的师发表讲话。
  纽伦堡和汉斯菲尔德之间的乡村是我从飞机上看到的最美丽的村落。我们飞过了几个农场,毫无疑问,那些都是养马的农场,因为在马厩后面有骑马的跑道。
  在第20军司令部,我把自己的三星徽章交给沃克,他和我是同一批晋升的。1945年4月20日巴顿在德国汉斯菲尔德记者招待会上
  巴顿:我要感谢你们使德国战俘营受到了公众的关注,这取得了很好的效果……至于进攻的最新动向……关于我们将在哪儿与俄国人会师的问题,我还不想泄露天机……
  提问:您期望在何时与俄国人会师?
  巴顿:上帝愿意让我多快就多快。这取决于我能以多快的速度行进……
  提问:我们对您提升为四星上将表示衷心祝贺。
  巴顿:谢谢…··还有一件事,我想昨天我们创造了伤亡人数的最低纪录,整个军111人。1945年4月21日给比阿特丽丝的信
  今天一早我们都出动了,到林茨附近与俄国人汇合。
  威利吃了点儿东西就瘫倒了,但是现在好点儿了。要是它死了,我会感到很难过的。对它来说,我永远都是对的……
  这里的乡村是我见过的最美的。所有的树都开花了,遍地是黄色的芥子花。
  我们在一所大暖房里吃了饭。所有的植物都快渴死了,我就亲自给它们浇了水。我其实并不像别人描述的那样冷酷无情。
  像往常一样,进攻前的一天总是无事可做。
  21日,第3集团军失去了外科医生托马斯·D·赫尔利准将,还差点儿失去了军械处处长尼克松上校,他的胃病发作了,赫尔利必须回国。尼克松不得不作手术,要不是奥多姆上校探望时把病因搞清楚,他可能已经没命了。
  莱因河战役结束了,我军伤亡17,961人。
  截止4月21日止,伤亡情况为:
  第3集团军德军
  阵亡21,098人 打死138,700人
  受伤97,163人 打伤369,700人
  失踪16393人  俘虏545,800人
  小计134,654人 总计1,054200人
  非战斗性伤亡106,440人
  总计241,094
  人物资损失
  轻型坦克298辆 中型坦克1,492辆
  中型坦克934辆 豹式或虎式坦克857辆
  火炮174门 火炮3,324门

  跨过多瑙河,进入捷克斯洛伐克和奥地利

  1945年4月22日至5月9日
  4月22日标志着战争即将结束。
  1942年11月8日,巴顿将军率领第一批美国部队登上了非洲大陆。1945年5月9日,他率领美国第3集团军结束了欧洲的主要战斗。3年来,他指挥的美国部队在对敌战斗中屡战屡胜,他从未颁布过任何一项防御命令。他的军事思想是进攻、进攻、再进攻。当犹豫不决时,他选择的仍是进攻。他不给敌人以喘息的机会来组织或重新组织从容有效的进攻,从而缩短了战斗的进程。
  战争结束了,5月9日,上级规定了战争停止线,阻止了第3集团军的推进。然而,到战争结束那天为止,他们比美国其他任何一个集团军都推进了更远的距离、抓获了更多俘虏、渡过了更多河流、解放了更多友好国家的土地,以及占领了更多敌国的领土。战争结束之际,第3集团军从德国战场转向东南,攻克了巴伐利亚,清除了所谓幽灵般的“核堡”,进入了捷克斯洛伐克,翻过了阿尔卑斯山脉,在林茨河以东的奥地利境内同苏军会师。
  北方,英军和美军在易北河和柏林同苏军会师。美国第7集团军和法国第1集团军肃清了他们战区内的阿尔卑斯山区的残敌,在意大利境内与美军第5集团军会师。在太平洋战区,英军攻克了仰光,正全力以赴建立进攻日本的基地。
  空军和海军在各条战线上猛烈打击敌军。

                        P.D.哈金斯

  最后的围剿

  到4月22日,我已经清楚地知道战争快要结束了,但仍有一些人坚持认为南部的所谓“棱堡”集结着大批德国部队。
  我们把指挥所从汉斯菲尔德迁到埃尔兰根,科德曼和我顶着雨雪驱车前往埃尔兰根。当车爬上海拔4,000英尺的山顶时,车辆陷进了泥泞的雪地里,从班贝德到埃尔兰根的交通十分糟糕,因为这里只有一座单行桥梁。除了我和马多克斯将军外,没有那个军官能挺身而出治理好这一片混乱局面。
  埃尔兰根建于胡格诺派教徒暴乱时期,是一座文化城。我吃惊地发现这里还保存着那个时期的复折式房檐,由于某种理由,我认为他们起源于1870年。
  第11装甲师、第71和65师打得非常棒。我同布雷德利将军决定让第20师留在法兰克福附近执行防守任务,并让因我军伤亡很少而闲置的士兵补充到该师以增强其实力。实际上,这个师在一段时间里兵力几乎达到了1个半师的水平。
  四日,我乘车前往第12军和第20军司令部。从埃尔兰根到第12军司令部的驻地拜罗伊特的高速公路,像从拜罗伊特到班贝格的越野公路一样,非常漂亮。当然,若从军事观点看,后者道路弯弯曲曲,行军不便。
  我返回司令部后,帕奇将军打来电话,要求用第14装甲师换我的第ZO装甲师。第14装甲师仍在慕尼黑附近作战,那里是第3军作战区;而第20装甲师在维尔茨堡,易于进入第7集团军战区。我当即表示同意。
  24日,我应约前往米利金的第13装甲师对全体官兵发表了讲话。
  25日凌晨4点,第3骑兵团抵达雷根斯堡区段的多膨河。在范佛里特高明的指挥下,第3军快速向前推进。人们意想不到的是,第14装甲师与德国第17步兵师之间长时间的战斗,在范佛里特来到之前战绩平平,现在却突然把德军赶跑了。
  4月25日这一天很有趣。昨天下午,我们听说有5,000名敌军士兵与第26师接触,愿意缴械投降,后经了解才知原来是替德国卖命并与苏军作战的白俄罗斯人。于是问题产生了,他们是战俘,还是盟友?最后,我们判定他们是战俘,他们过去和现在一直是战俘。依我看,他们的处境十分危险,假如被苏联部队抓获,必死无疑。
  第19战术空军航空队报告说,有大批国籍不明的队伍沿着多瑙河两岸向上游方向行进,装备有装甲车、大量马车及火炮。他们究竟是苏联部队还是在苏军前线潜逃的德军,我们难以确认。但是我们认为,只要拼命追上这些人,问题就会水落石出。
  中午,布雷德利打来电话,他提议第1集团军各军依次向南扩展,接管捷克斯洛伐克国境线,并延伸到与奥地利国境线相连接的区域。基于北面残敌已被肃清,各军可以依次向南推进。我们对这一提议非常满意,因为,我们沿这条国境线有一条漫长而没有掩护的侧翼。
  第14装甲师抵达了第3军作战区中心附近的阿尔特米尔河;第3军第86师的先遣团同时抵达了艾希斯塔德该军作战分界线右侧的阿尔特米尔河。范佛里特向我保证,天黑前,他一定会渡过阿尔特米尔河,抵达多瑙河。他是一个热衷于工作的人,也是一个伟大的战士。
  据空军侦察得到的情报,大批部队沿多瑙河两岸向上游行进,我们察觉,第11装甲师已经渡过纳德河推进到了该河东南8公里的地域,很可能最先与这些部队遭遇。A战斗队(W·A·小霍尔布鲁克准将指挥)和B装甲战斗群(W·W·耶尔上校指挥)当时在雷根斯堡以南6英里处,他们在那里与敌军大打了一仗。击败敌军主力后,他们的行军就像赶路一样了。
  前两天,第3集团军的战斗伤亡人数每天不超过11人,非战斗伤亡人数同样很少。人们只要考虑到当时第3集团军共有14个师参战,加上参战的相应其他军和集团军直属部队,那么就不难想到战斗的代价是多么微小了。粗略地算,用三万人乘以师的总人数,就可以大致算出当时参战部队的总人数。(它包括师、军和集团军的部队)
  26日,在施瓦巴赫,我授予范佛里特一枚优异服役十字勋章。随后,我们察看了第99师和第14装甲师。这两支部队司令部的工作都没有给范佛里特和我留下特殊的印象。第3军第86师已经抵达因戈尔斯塔特,战斗正在郊区进行。
  我回到司令部后得知,第力军第65师和第71师都渡过了多瑙河,一个师在雷根斯堡以东,另一个师在雷根斯堡以西。他们遭到一些没有炮火掩护的敌军的微弱抵抗,正按计划迅速前进。
  第12军方面,第11装甲师已抵达距奥地利边界6英里处。第90师的一个营正向夏姆逼近,准备占据通向第11装甲师后方城镇的要道。因为据传闻说,德军第11坦克师企图从这条线路进攻。
  有位德国军官来到第26师,告诉保罗将军,有5艘驳船停泊在近处的多瑙河上,如果遭到我军的空袭和炮击,那么方圆3O公里之内的人将无一生还。保罗告诉他派人在驳船上守卫,等待我军前去。这位军官照办了,并且采取了防范措施,以防我空军部队的偶然空袭。实际上,这些驳船装载的是毒气。
  这件事使我想起了前不久从一个德国战俘那里听到的谣传。有200名党卫军的部队受命进行特殊的轰炸和导航训练。他们是希特勒的青年军,训练将使用一种新研制的铅粉炸弹(我们认为是原子弹)来毁灭德国境内的所有生命,他们听到这个别出心裁的计划,当时就有80个青年人拒绝参加,听说他们被处决了。剩下的人被带到一个高地观看试验。一架飞机低空飞行,投下一枚炸弹,在他们看来,爆炸后产生了一股巨大的气浪。接着他们被蒙上双眼,乘上卡车行驶了一个小时。停车后,他们被摘下蒙布,派去检查试验场地。原来,这里被积雪覆盖,爆炸后积雪已融化了,巨大的岩石四分五裂,小块的已成粉末,所有树木被连根拔起。然而,他们说可以看到气浪,因为大山后面的东西毫无损坏。这个俘虏还说,在萨尔茨堡附近有个地下飞机库,里边藏有180架飞机,每架飞机都带一枚铅粉炸弹。
  这个谣传有两点听来令人生疑。例如,让利特尔将军向我指出,投掷这种炸弹的飞机不应该低空飞行;还有,这个俘虏过于精明了,说的不一定是实情。后来,我们抵达萨尔斯堡时,并未找到什么地下飞机库,也没有什么180架飞机。
  这是我第一次来到纽伦堡市中心,眼前的景象真是触目惊心。这个古老的城墙环绕的城市,曾经如此美丽,现在都化为一片废墟。我想该城遭受的破坏比我见过的任何地方都严重。这些破坏不能全部归因于空军,因为第7集团军的第15军为了“劝导”德军离开那里,对其进行了猛烈的炮击。
  27日,科德曼和我乘机飞往比特堡第20师司令部。我们在那里举行了授予沃克将军三星徽章的仪式。他在参议院本正式公布晋级前不愿意佩戴。我打趣地说他,心里可能有鬼才不敢戴。我本人总是一听说把我的晋级呈报给总统签批,就马上戴上新军衔徽章。
  在沃克将军的陪同下,我们乘车前往雷根斯堡以东的一个地方,然后从一座舟桥上驶过多瑙河。多瑙河给我的印象没什么特别。然而,在桥附近有几艘载着一艘被击沉的潜水艇零部件的驳船。接着,我们又飞到第12军司令部,同欧文将军会晤。第h装甲师越过了奥地利边界,第叨师和第26师也将接踵而至。欧文为他漫长的侧翼缺少掩护而担忧。因为第1集团军第5军按布雷德利的计划赶到后,未能完全掩护这一地带。我命令欧文,让第11装甲师停留两三天进行车辆修护。因为最近30天里,他们只有4天没进行战斗。
  第3军方面,第86师和第99师都已成功地渡过多瑙河,第14装甲师正在渡河。
  很显然,第3军和第20军之间正在进行暗中较量,因为两位军长都是智勇双全的指挥官。
  第12军无法加入这场较量,因为他们那个战区道路状况极差,他们只能把师排成纵队前进,而且是异常艰难地前进。
  第5步兵师又调给我们了,指挥官是布朗将军。我们应诺,第5步兵师抵达前线后,我们就用新组建的第97师去交换。
  斯帕茨将军、杜利特尔将军和范登堡将军来到我们这里,与我们共进午餐。我为斯帕茨将军和范登堡将军安排了仪仗队。因为他们自晋升以来,从未得到任何庆祝活动。英国广播公司播送一条新闻,希姆莱已向美利坚合众国和大不列颠王国提出无条件投降的提案。对此,英、美联合声明,必须同时向苏联红军投降,否则,没什么可谈的。1945年4月27日在德国埃朗根记者招待会上
  巴顿:感谢你们对进攻方向的改变保持沉默、…我深表谢意。这是为部队赢得赞扬的一次漂亮的行动。我们甩掉了两支部队,继续进攻……
  提问:您有没有想到德国人会负隅顽抗?
  巴顿:我希望他们会…我真的不知道。我看不出这些傻瓜为什么两战……没什么对他们有利的。我今天到那边去了,并横渡了多瑙河,这条河甚至都不值得在里面撒尿。
  那有一处标记“多瑙河,不过是一条讨厌的河”。……那儿的河看上去甚至都不是蓝色的,看上去很浑浊…
  提问:您能就“棱堡”防御工事谈点儿什么吗?
  巴顿:我认为这是凭空想象出来的。只不过这是个好词……
  提问:您认为这里的战争还会持续多长时间?
  巴顿:我敢打赌最迟5月10号,否则算我赌输。
  29日,格雷夫斯中尉和我乘机前往夏姆东南15英里的菲希塔赫,由于不能降落,只得飞回夏姆,改乘汽车前往该城。菲希塔赫是第12军司令部驻地。该军正向林茨推进,我建议他们向右方推进,攻克或佯装进攻帕绍。此举的目的在于使我们控制住因河和多瑙河交汇处的几座桥梁,或者迫使德军炸掉这几座桥梁。实现哪一种结果都会令人满意,因为攻占桥梁的目的也在于能阻止德军从多瑙河南岸运送部队,从而把他们赶到所谓的“棱堡”里去。
  lha,我们飞往正在雷根斯堡的第20军。在那里,我们发现沃克将军住在劳伦一德克萨斯亲王的宫殿里。这是一座极为宏伟壮丽的建筑,在城市中占据了一块方形的区域。里面有一座剧院、一座图书馆、一个军械库和三座教堂。不用说,还有公园和野炊营地。后来,我也住进了这座宫殿,因此不好指责沃克占据了这里。事实上,他很有眼光,劳伦一德克萨斯亲王约在三百年前就垄断了巴伐利亚的邮政,由于他们的远见卓识,这个家族现在依然非常富有。
  29日,俘虏人数达28,000人。
  时至月末,第3集团军的作战形势变化不大。只是第26师几乎攻克了帕绍,第11装甲师正在逼近林茨。由于得到布雷德利的允许,我们用还没正式投入战斗的第16师与第4装甲师进行了对换。我们计划用第4装甲师和第5步兵师向西南方向沿特劳恩河流域进攻萨尔茨堡,与第20军和第3军从西北方向的进攻相呼应。战斗推进到这一地区,掌握地形比进攻敌人尤显重要。从林茨到萨尔茨堡有一个逆特劳恩河流而上的道路,比另外两个军正使用的道路要好一些。如果我们已经拿下了帕绍,第4装甲师和第5步兵师本来可以使用这条路前进,因为除了从林茨到萨尔堡的这条路以外,只要我们成功地夺取帕绍城里河上的桥梁,还有一条从帕绍沿因河南岸逆水而上的道路。所以,这计划实际让我有了两手准备。
  我们获悉:29日第19战术空军航空队对在夏姆北面集结的德军装甲部队进行了一场痛快淋漓的袭击。后经查实被袭击的是德军第11装甲师。
  我奉命把将在欧洲胜利日上进行的2分钟演说灌制了录音,作为大家都认可的战争结束的标志。巴顿把在布痕瓦尔德拍的一些照片送给马歇尔并写道:
  我深深地被这一幕打动了,于是我让魏玛的主要市民,大约1500人左右到集中营来看看这可怕的景象。我都不敢相信连德国人自己都意识到了他们已经堕落到了什么地步。
  第3集团军还在进攻,我相信这将是这场战争的最后一次行动,但是像我跟你说的那样,我仍希望到中国去打仗,如果你觉得让我去合适的话。
  你说和平时期比战争时期困难更多,这一点我很同意。事实上,打仗对我来说不是什么难事,只不过是一件令人兴奋的冒险……最好是在最后一次战斗的最后一分钟遭到一次彻底的袭击,然后飞上云端,看着你们把我的名誉撕成碎片,或者为了保护我你们把自己撕成碎片。
  1945年4月30日给比阿特丽丝的信
  这个四星军衔不仅属于我也属于你,你喜欢它,我感到很高兴。
  周三我们转移到雷根斯堡的一个大公的宫殿……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奢华的旧宫殿,那里至少有一百间房间,每一间房间里都堆着太多的东西……
  这场战争真是没劲……
  真希望我们能在和平时期在这宁静的乡村开车兜风。到处都很美,也充满了废墟——不仅有我造成的也有一些原来就有的。
  当我开车或坐飞机时总会想到一些有趣的事儿要告诉你,然后等我有时间写信给你的时候又忘了。
  5月1日,李将军与他的副官H·D·罗思罗克少校、科德曼上校和我从纽伦堡机场乘幼狐式飞机飞往第3军驻美因堡的司令部。我们抵达后乘车前往并视察正在弗赖辛渡过伊萨尔河的第86师,然后沿河下游方向直驶莫斯堡。途中,我们来到正在渡河的第14装甲师。我看到所有坦克都盖满了沙袋,这种做法太愚蠢了。第一,让士兵担心坦克被击毁;第二,机械超负荷运行;第三,沙袋毫无保护作用。我下令立刻把沙袋扔掉。
  我们在桥上时,一名国际红十字会的男人和据说是他妻子的女人想随部队过河,还有一群喝醉了酒的英国人,但他们都未被放行。
  接着我们乘车前往莫斯堡的盟军战俘营。战俘营里有3万名盟军战俘,他们大多数是军官,正等待飞机送其返回祖国。战俘营由英国皇家空军大队长负责,1942年,我曾与他在伦敦一起吃过饭。美国的P·R信德上校是行政长官,因为他从波兰到德国南部途中重病缠身,沃特斯上校感到,若他弃古德于不顾,吉德很可能会死掉,所以他没有逃跑。谁也没想到我会来这里,所以,他们由衷地对我表示热烈欢迎。战俘们纪律良好,衣着清洁。我查看了几个营房和当厨房用的棚屋。厨房里有一些别致的炊具,大部分是美国空军官兵发明制造的,它们是按照铁匠炉的框架打造的。在这里,不论什么东西都被用来烧火。燃烧时这些炉灶冒出的浓烟,其气味之难闻我以前从未经受过。美国红十字会送来的经过细心挑选的大量食品就是用这些炊具加工成了可口的美食。最近一个月来,战俘们的口粮完全靠国际红十字会的食品包裹维持。德国人实际上不想提供任何给养,因为他们也在挨饿。他们没有私吞这些食品已经很够意思了。
  从这里我们驱车前往兰茨夏特。第99师正在那里横渡伊萨尔河。科德曼上校在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就被关在兰茨夏特的萨尔河南岸的堡垒里。他被关押了相当长的时间,后来,他逃了出来。我给这座城堡拍了张照片,还以它为背景为查理拍了一张照片。
  我们路经德国的一个糖果食品厂。前天,有一群德国老百姓在此乱抢东西,被范佛里特将军发现了。要不是范梯里特将军亲良和他的司机赶上前去制止,工厂里储存的宝贵食品,像糖果。巧克力、面包等将被糟蹋殆尽。我们走在通道里时,满地的糖果和巧克力没了我的脚面。显然,得到食品配给的迫切心情,已使平常性格沉静的德国人变得疯狂了。回到司令部时,我发现,也许有人暗中作了手脚,想让攻克“棱堡”的任务旁落第7集团军。我觉得假如我们在瓦塞尔堡打开缺口渡过因河,并控制瓦塞尔堡到阿尔股马克德和萨尔茨堡的公路,就可以使第7集团军的野心化为泡影。
  我立即打电话给范佛里特,要他拼死在瓦塞尔堡抢渡因河,并允许其他部队从他控制区域渡河。他组织了一支特遣部队并于拂晓前在瓦塞尔堡强行渡河成功。这次强渡因河是整个战斗中最漂亮、最神速的战斗。
  2日,我们准备把指挥所从埃尔兰根移到雷根斯堡或腊特斯本。拿破仑曾在那里打过一场著名的战役。当时他诗性大发:“法国人占领腊特斯本,一英里外,小山岗上站着拿破仑……”显然,当时的部队统帅不像现在我们部队的统帅那样靠近前线。
  下午1点30分之前,我没能离开司令部,我必须等待布雷德利将军的通知,是由我们继续进攻“核堡”,还是让第7集团军接管这一任务。l点30分,他向我布置了一条新的作战分界线,算是对上述问题的答复:由第7集团军进攻“棱堡”。新作战分界线是:按原分界线第3集团军和第3军位于弗赖辛西北,随后向东推进到米尔道夫,从这里开始沿因河前进到因河与萨尔察赫河汇流处;再推进到施特拉斯沃尔兴;从这里沿平行思斯河道路前进直抵林茨以东10公里处的恩斯河与多瑙河汇流处的茅特豪森。苏军在思斯河对岸。美军与苏军的临时分界线是恩斯河与多瑙河汇流处向北的一条铁路。这条新的分界线实际上是把第3军挤了出去,同时也向我们明确划定了一条停止前进线。
  我天性颇具进取精神,于是我让第3军坚持留在瓦塞尔堡,“找机会在因河上再夺下一个完整的渡口。
  第7集团军要求用第4步兵师(H·W·布莱克利少将)换我军在瓦塞尔堡的第86师。我们没有办法,只好同意了。不过我们成功地留下了随第86师作战的第历装甲师的力侦察连(正·C·艾德宝中校)以及和第86师一同作战的第14装甲师的两个连。
  我给第3军打电话,告诉他们发生的情况,并让他们继续在允许进攻的小块区域前进。我有一个想法,让第12军使用第力军第65师在帕绍攻占的渡口沿沙尔丁——林茨的公路迅速向林茨推进。然而盖伊将军和马多克斯将军劝阻了我。他们判断第20军前线只有很少的敌人在顽抗。他们判断的不错,我认为他们当时就感觉到了第12军有可能改变进攻方向,转向东北方前进。在整个战斗期间,第3集团军多次迁移指挥所,每次都会发生命运突变。实际上,不是改变了我们的进攻方向就是改变了我们的战斗任务。
  5月3日,我们从收音机里听到在意大利的德军无条件投降的消息。
  第20军第65装甲师和第12军第11装甲师连续渡过阻挡他们行进的河流并迅速向林茨挺进。我决定派第4步兵师去纽伦堡执行交通管理的任务;同时,从第12军或第力军抽出一个师纳人第3军,以防在捷克斯洛伐克境内可能发生的战斗。
  在返回第3集团军司令部途中,我们看到很多匈牙利人,他们看来吃得不错,走起路来兴高采烈。我们只有一名士兵押送这1000多名俘虏。
  一辆牛车差点儿把我们撞死。这辆牛车突然从岔路上窜出来,车辕只差一英寸就扫着我们了。美国士兵绝不会强制执行在战争期间禁止老百姓走在公路上的规定。美国士兵的好心值得称颂,但确实给我们造成很多伤亡。在战争中,时间就是生命,牛车常常延误时间,从而增加了人员的伤亡。如果我还要进行一场战争的活,我就制定一条强硬的规定,马车、牛车或民用机动车辆等一律不准占用行军公路。我将通过射击牲畜、摧毁车辆来强制执行这一规定。在西西里我曾这样做过,当时遭到了无知报界的批评。他们认为把几头驴从桥上扔下去是野蛮行为。他们忽视了这样一个事实,这样做我们一天就攻克了巴勒莫,而且伤亡极小。萨尔战役中,在当地政府的干预下,我们得到了所有主干线,包括南希城内的主要道路。
  1945年5月3日给比阿特丽丝的信
  昨天夜里在意大利的德军投降了…在我面前的这些在今天明天也该放下武器了,这样我就将失业了。我的情绪低落到了大洋底。我热爱战争、责任和令人兴奋的事情。和平对我来说真是难熬。我可能会成为一个大累赘……
  我想回家至少待上几天,我想你。巴顿与国防部副部长帕特森的谈话
  巴顿:“部长先生,看在上帝的份儿上,当你回国时,结束这种工分制吧;别再解散军队了;如果你愿意,给我们一个机会让战场上的30%的军队留在国内休假。给我们派来候补部队,让我们在这儿开始训练,使我们的部队保持完整。让我们擦亮靴子,磨利刺刀,向俄国人展现我们的军队和我们的实力。这是淮一能让他们理解并佩服的表达方式。如果你办不到的话,我就得告诉你我们虽然打败了德国人,也缴了他们的武器,但是我们却输掉了这场战争。”
  部长:“噢,乔治,你这么长时间一直都留在这儿,所以你没能看到整幅图画。你没有意识到这些人的力量。”
  巴顿:“部长先生,如果你愿意的话,你有特权说‘噢,乔治’,但看在上帝的份儿上,听听我跟你说的吧。”
  帕特森:“你想让我们做些什么呢,乔治?”
  巴顿:“我要你们保持军队完整。希望你们国务院,或是负责人,告诉所牵涉到的人他们的边界在哪儿,让他们在规定时间内撤回去。警告他们如果他们不这么办的话,我们就要把他们推回去。”
  部长:“你没有意识到这些人的实力。”
  巴顿:“不,我看到了。我了解现在的情况。他们的供应体系不足以维持应付我可能对他们发动的进攻。他们鸡窝里有鸡,和待屠宰的牛——这就是他们的供应体系。我要是和他们打5无,也许他们还能支撑着,过了这5天,他们有没有几百万人就没什么差别了,如果你想要莫斯科,我可以把它送给你。
  “他们生活在逐渐衰落的土地上。所剩的甚至不够他们返回的!我们不要给他们筹集军需品的时间。如果给了他们时间,我再重复一次,我们赢得了对德军的胜利,缴了他们的武器,却没能解放欧洲;我们就输了这场战争!
  “战争中没有民主可言,只有绝对的独裁。要使用武力达到目的。我们,美利坚合众国的武装部队已经把我们的政府推上了强制实行和平的地步。我们大老远地到这儿来,不是为了获得对这里的人民或是他们的国家的管辖权,我们到这儿来是把统治权还给他们自己。我们必须或者现在就完成这项工作——当我们在这一切都准备好的时候——或者在以后时机不是十分有利的时候。”
  5月4日,第11装甲师通过了横贯林茨的南北分界线,差点儿碰到苏军。由欧文将军指挥,第叨师、第5师和第2骑兵群(C·H·里德上校)都占据了通向捷克斯洛伐克的山麓关卡。如果我们要进攻布拉格,我们至少可以在遭到攻击之前,先行穿过这些关卡。许布纳将军指挥的第且集团军第5军并入了第3集团军,使我成为具有18个师54万士兵的最大集团军。
  我于1921年在索米尔结识的一位朋友,法国五星上将吉思·霍德曼于4目前来见我。第一次大战期间他是骑兵军官,后来,又成了一名飞行员。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他一直为法国而战。当时,他已有64岁,是法国集团军的资深飞行员。后来,他退役并返回蓬托蒙松的家中。在德国占领时期,他担任市长,并在自己的住所开设了一家医院。他借商谈停火事宜以便将他的病人向后方转移之机,与当护士的女儿冒着枪林弹雨来到我的司令部。由于他年轻时曾是一名负责对抗演习的骑兵军官,他熟悉这里的摩泽尔河段所有可涉水而过的地方,他此行的真正目的就是向我指明这些地点。不幸的是,我当时不在,接见他的军官没有意识到他的诚意,他命令他回到河对岸去,并向他的小船开枪作别以祝他好运。
  然而,他还是坚持留给我一张纸条,上面画着可以过河的地点以及关于中世纪的莫斯堡的情报。这座古堡位于镇子后面一座陡峭的山上,是德军的一个重要观察站。后来,我们横渡摩泽尔河时,用的就是他给我的这张图。他到达我军司令部两天后,德军把他送到后方。我们找了他好久,甚至以为他已经死了,他是一个非常好的人,和他交谈总是让人兴致盎然。后来,我用飞机将他送回了巴黎,他很热爱巴黎,因为在法国沦陷前,他担任法国空军南部航空队的主任。他的女儿也因在战争中作出了贡献而荣获十字勋章。其事迹包括从摩泽尔河英勇地营救了两名受伤的美军士兵。
  晚7点30分,布雷德利将军来电话说,上级为我们进攻捷克斯洛伐克开了绿灯。他想了解一下我何时能开始行动。我告诉他,明天早晨。他有些难以置信,但因为我们互相非常了解,他还是相信了我。
  我立即给第5军打电话告诉他们,让第1步兵师(当时由克利夫特·安德鲁斯少将指挥)、第2步兵师和第16装甲师马上行动。我还让第12军按计划行动。盖伊将军像有第六感,他预感到有事发生,下午就让第16装甲师整装待发。我们都渴望在战争结束前让第16装甲师能打上一仗,他们也是非常迫切地想亲临战场。
  5日,上午8点至10点,两军开始发动进攻,第5军的第97.第2步兵师和第16装甲师部分部队率先投入了战斗。6日参加战斗的有第1师和第9装甲师部分部队。
  7点对分左右,许布纳将军用餐时,他的作战处长拿着上级调令走了进来,将他的第5军并入第3集团军。许布纳将军说:“好的,在巴顿将军来电话命令我进攻前,我们大概只有12个小时准备了。”当参谋长被找去接电话时,餐桌上的汤还是滚烫的。过了一会儿,参谋长面露笑容地回来说:“将军,巴顿将军来的电话,他让你讲话。”此次对话大致是:
  “喂,是许布纳吗?”
  “喂,你好,将军。”
  “很好,西西里以后你死到哪里去了?”
  “啊,我们在到处惹人厌烦呢。”
  “我很高兴你能和我在一起。”
  “将军,能和你在一起我也非常高兴。”
  “我让你早晨就攻打比尔森。”
  “是
  “能行吗?”
  “能。”
  “太好了,马上行动吧。这次战争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我会去看你的,再见!”
  “再见,将军。”
  许布纳返回餐桌旁说:“唉呀,这次可失算了,不是12小时,而是12分钟,我们要在早晨向比尔森发动进攻。”
  布雷德利给我下达了命令,我们大部队不得超越贯穿比尔森西北方向圭东南方向的战线,但是可以并且应该向布拉格派遣侦察部队进行火力侦察。我向全军传达了这一命令。第12军以第叨师和第5师发起进攻,且其所属第11装甲师和第26师攻克了林茨。
  第20军第65师接防林茨后,这两个师继续向北前进。
  我还记得在这次进攻林茨的战斗中第巫师师长保罗将军同我的一次谈话。他提醒我说,他的师在去年10月7日整编成立时,我曾对他说过,他的士兵就像是一群将要同职业队员比赛的业余选手,必须使他们发奋努力去赶上职业队员。他说,我的这番话也同样适用于这次对林茨的总攻。由于伤亡和损耗,他的师有大量毫无作战经验的新兵。然而一个师久经沙场和一个师刚刚组建,不论组建的个人资历如何,都有很大的区别,但是战争使战斗部队产生了无数精英。也许一个师里没剩下几个老兵,但有了这一点点“酵母”,就可以使一大团面发酵。当时我开玩笑地说,只要有几个老兵做酵母,就可以发出一个师的面娃娃来。
  令人惋惜的是,指挥官中很少有人认识到部队的个性特征和及时鼓舞士气的重要性,而政治家们根本没人认识到这一点。说到这个使我想起,正是这位保罗曾发自肺腑地对我说,参加凸出地带战役是他一生中最自豪的时刻。当时,我搂着他说:“今天我的小狗崽子们怎么样了?”他说,这句话不仅鼓舞了他,也鼓舞了全师的战士。情况可能就是这样。许布纳告诉我说,无论何时,如果我们会见苏联人,我必须要同他们相互赠送礼品,如勋章、旗帜及个人物品等。为此我最好不要佩带高级手枪,也不能戴名贵手表。因为在交换礼物时,我绝不会从苏联人那里得到等价的礼品。我立即打电话给布雷德利将军,询问我们有权赠送哪些勋章。我们决定,大致按以下原则赠送勋章:师级与苏军师级会合时赠送6故最低等级军功勋章和6枚铜星勋章;军级可赠送对方的军级9敌军功勋章和3枚铜星勋章,其中一半勋章是军官级的;集团军级可赠送12故不同级别的军功勋章,包括第3级或指挥官级,如果需要也可赠送铜星勋章。我们立即着手准备并弄到了足够的勋章。我从收音机的新闻报道中听到捷克斯洛伐克人民占领了布拉格,我非常迫切地想前去助他们一臂之力,我向布雷德利请求此事,可惜未能如愿。其实,第3集团军的侦察部队已抵达了布拉格市郊。这表明在西方任何军队中我军向东推进得最远,而且,第3集团军成为西方各集团军中保持最后进攻的部队。
  5月6日,上级明确规定了我们不得超越横贯比尔森的停止前进线。安全侦察队可以超越,但只限5公里范围内。我十分懊恼,我当时觉得,现在仍这样认为,我们本应该向伏尔塔瓦河推进,如果苏联人因此而不高兴的话,就见他的鬼去吧。过了好几个星期,我才了解这样决定的缘由,原来是为了执行文森豪威尔将军让我们在指定的地方停止前进的命令。
  我们还接到停止沿多瑙河向东南前进、原地等待苏军前来会师的命令。上午11点,第16装甲师先遣战斗队(C·H·诺布尔少将指挥)进入了比尔森。我们把第3军调到了纽伦堡附近,按所谓的“日蚀”计划开始占领巴伐利亚。
  我们接到报告,有十万名白俄罗斯人打算向我们投降。这些人显然状况不妙,大批妇女儿童夹杂在其中。我们把其中的士兵按战俘处理,把妇女儿童按战争难民收留。5月7日,我们获悉战争将于5月8日至5月9日午夜结束。布雷德利派出一名苏军上校通过第5军前往布拉格向德军集团军司令舒埃纳尔将军下达了有关投降的规定。
  盖伊将军很有远见,他已经指示第3集团军的主任医生亲自去莫斯堡视察,确保盟军战俘能得到良好的治疗和充足的食品。
  陆军部副部长帕特森法官在5月6日一7日夜里和我们在一起,7日,我们乘两架幼狐式飞机飞往第叨军。这一天,我们越过了恩斯河和伊萨尔河。在一个地方,我们见到至少一百辆机车完好地停在侧轨上。
  到达沃克将军的司令部后,我们发现第20军已经特附近一个城堡的西班牙皇家骑兵学院的所有人员全部俘获了。由于苏军的迫近,他们离开了维也纳。这座学院自西班牙查尔斯五世以来一直设在维也纳。
  午饭后,沃克将军安排我们观看了一场精彩的马术表演。不过我感到很别扭,当一场世界战争还在硝烟弥漫的时刻,居然有20多个律小伙和身强力壮的中年人,还有30名马夫整天摆弄一群马。他们调教马儿按缰绳的起落及后蹄的暗号扭臀抬腿。我是很爱马的,但我认为这是在浪费精力。从另一角度看,让那些经年累月才形成的艺术,可能是愚昧的艺术强行失传也是不应该的。而且,各种艺术是否愚昧,那也是人们见仁见智的事。对我来说,训练骑术总比绘画和音乐有趣得多。
  离开第20军后,副部长和我乘机飞越林茨,林茨遭受的破坏之严重,远远超出了我的想象。接着我们降落在第12军司令部,欧文将军在那里迎接我们。我们从那里飞回司令部时已是晚上8点钟了。
  副部长对人名的记忆力高得惊人,凡是介绍给他的军官,下次见面时他都能说出他的姓名。他的历史知识也很渊博,尤其对南北战争史更是如数家珍。因此,我们之间的谈话非常投缘。据我所知,在政府成员中他是惟一获得优异服役十字勋章的人。那是他在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当步兵时荣获的。
  5月8日,副部长离开后,布雷德利和艾伦来我这里共进午餐,我们在一起探讨了我们希望能确定下来的问题,即我们要占领的区域问题。然而,由于盟军远征军最高司令部还没有作出决定,我们仅能就即将可能发生的事作些估计。
  8日上午的例行简讯发布会上,我对军官们说,这是我们在欧洲召开的最后一次简讯发布会了,我特别强调了是在“欧洲”,我想与会的大多数人都会明白,我希望在亚洲有机会也召开几次简讯发布会。也许这只是我的“一厢情愿”罢了。接着我向参谋部的所有成员表示感谢,感谢他们作出的贡献,我郑重地对他们说,凭一个人的能力是不可能指挥一个集团军的。任何军队的胜利都是靠参谋人员协调一致的努力工作和全体指战员的无比强大的战斗能力。没有团结协作,就不会打赢任何战争。
  5月8日,这是我们自非洲登陆之后至今整整两年半的日子。5月8—9日午夜之前的岁月,我们一直在连续不断地战斗,每逢作战空暇,我们总是受到滚滚而来的指责,这真比打仗还令人难受。
  上午11点叨分,我在最后一次举行的战地记者新闻发布会上向记者们告别,并接受他们的采访。有一位记者问道:“将军,我们为什么不占领布拉格?”我回答说:“我可以清楚地告诉你为什么。”于是他们都掏出了记录本,期待地看着我。我说:“因为我们奉命不要去占领。”全场立即哄堂大笑,虽然他们都很失望。接着,我用了些奇特的词汇给他们签名留言,并无数次地摆出姿势与他们留影。总之,第3集团军的随军记者们还是很过硬的。他们忠实出色的工作,使国内人民对我们的战斗情况有了透彻真实的了解。1945年5月8日巴顿在美国发布的广播讲话(预先录制)
  现在欧洲战场已经取得了胜利,让我们回顾一下第3集团军在这场英勇的斗争中的作用……
  对于在国内的人我们保证在他们始终如一的援助下会坚持到底,在万能的上帝的帮助下,通过我们的总统和最高指挥部的英明领导,我们不仅会击败德国人,也会击败日本人,直到威胁到人的生命、自由和对幸福的追求的最后的危险从地球上消失。1945年5月8日巴顿在更根斯堡记者招待会上
  巴顿:对于你们为通知国内人们这支部队的组成部分以及他们的下落所做的努力,我深表谢意。我本人也收到了几百封我并不认识的士兵父母的来信,信中也强调了这一点,为此我非常感谢你们……
  有什么问题吗?
  盖伊:将军,我有一则电话打来的消息……鲍尔克上校发现了到目前为止最糟糕的集中营……
  巴顿:你们两三个人可以用我的飞机到那儿去拍些照片。你们要想开车去也可以,但我想你们中有几个人想乘飞机去。
  提问:您能解释一下我们为什么不进驻布拉格吗?
  巴顿: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我们奉命不要去占领。我不知道确切的原因,但是这是命令。当然,也许有许多我们不了解的原因可以解释这一点,就如同许多国际事件的原因我们一无所知一样……
  提问:您反对公开有关黄金的事吗?
  巴顿:我不反对任何事。
  提问:问题是谁拥有这些黄金?
  巴顿:我才不在乎呢……
  提问:对党卫军(战俘)的处理有什么不同吗?
  巴顿:没有。党卫军在德国和民主党在美国没什么不同——这话不要用来引用。我说这话的意思是一开始这些党卫军都是些特殊的狗娘养的,但是随着战争的进行,他们把这些狗娘养的杂种用完了,然后他们就把任何人都收进来。党卫军的一些上层人物将会被判为战争罪犯,但是没有理由审判那些应征到党卫军服役的人……
  提问:有没有释放战俘回国的时间限制?
  巴顿:我想这是投降的条件。我还没看过投降书的条款。我把他们抓来的,别人可以把他们煮了……
  好吧,再见,祝你们好运。
  我收到陆军部长史汀生先生的一封充满激情的贺信,内容如下:
  我谨向你和英勇的第3集团军全体官兵表示祝贺。
  祝贺你们勇往直前,取得了伟大而辉煌的胜利,并为这光荣日子的到来作出了巨大贡献。第3集团军的英雄事迹体现了美国历史上美国军队保卫祖国的光荣传统。你和你的英勇的部队将受到全国人民的爱戴。我认为,这封信非常恰当地表明战争已经全部结束了。恐怕这是我亲历的最后一场战争了。
  可以说,整个欧洲战役中,我除了没有派一个战斗部队去攻打哈默堡以外,没有任何过失。我觉得我的行为完全令人满意。然而,每次战斗甚至整个战役中,我总是受到最高司令部的约束。这对我也许是件好事,我可能过于意气用事。然而,我现在并不认为我当时是莽撞的。如果允许我全力以赴去进攻,战争可能提前结束,而且可以使更多的人免于死亡。这个认识特别适合去年9月初我们奉命停止进攻这件事,因为艾森豪威尔将军希望或者必须支援蒙哥马利向北进攻。毫无疑问,当时我们是完全有能力在10天之内渡过莱因河的,要是那样的话,那么,成千上万的士兵就不会白白牺牲了。
  如众教徒所言,“第二堂课到此结束。”
  至1945年5月8日,最后的伤亡报告为:
  第3集团军敌军
  阵亡21,441人  打死144,500人
  受伤99,224人  打伤386,200人
  失踪16,200人  俘虏956,000人
  小计136,865人 小计1,486700人
  非战斗性伤亡111,562人
  总计248,427人物资损失
  轻型坦克308辆 中型坦克1,529辆
  中型坦克949辆 豹式或虎式坦克858辆
  火炮175门   火炮3,454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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