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一页
前一页
回目录
回主页
5 拐杖理论


  玛西亚无疑是一个追求幻影的女人。我这样说,当然是有我的理由或者根据的。
  首先,在她周围就是一群闪烁着各种光环的人。与她在一块的人,无论是喝咖啡还是听音乐会,都是各方面数得着的头面人物。而这一群人,大多数又住在贝弗利山庄园。谁对准都能说出个一二三四来。对她周围的人做一个大致分类的话,大约有那么四大类。一类是艺术家,包括唱歌演电影等方面的人。这是玛西亚接触最多最频繁的一类人。第二类是画家,这类人不多,但与玛西亚有深交的则是这类人,比如说那个鲁道夫·罗亚尔就是最典型的。第三类是企业家,玛西亚与他们的交道,主要是为他们写点自传之类或者写点吹捧他们的文章。对玛西亚关键时候起点作用的倒还是这一类人。譬如通过他们认识了沃特·凯,而沃特·凯是我能进入白宫实习的关键性人物。第四类是政客,这一部分人是最将玛西亚当作寻开心的对象的人,但却是玛西亚最醉心于结交的人,这些人物,或者有钱或者有权,最不行的还有点艺术方面的歪才,与玛西亚在一起,对于最需要虚荣心的玛西亚当然是求之不得的事。
  出身也许是玛西亚热衷于社会名流的最根本原因。当然,我对这个问题并不是一开始就知道的,直至她与伯纳德分手之后,德波娜也与她闹翻了,德波娜才告诉我的,原来,她与德波娜只是同母而不是同一个父亲所生,她是母亲与另一个男人非婚生下来的私生女,她一直没有见过自己的生身父亲。她从小就有一种强烈的自卑感。这种自卑感刺激她产生摆脱出身阴影的强烈愿望,总想出人头地。
  因此,玛西亚是一位家庭悲剧的受害者,一个从小就受到严重精神伤害的孩子。也许,她对母亲将她作为私生于生下来的那些年头的痛苦处境不一定知道,但是,孩子的情感有着敏锐的触角去接收不寻常的电波。即使没有亲眼看见可怕的场面——互相叫骂、偷情、丢人现眼,孩子也会从种种迹象中发现自卑的根源。即使想方设法让孩子避开那种苦恼和尴尬的情境,孩子多半会感受到家庭遭遇的问题,一味地掩饰可能会误导他们。要知道,即使孩子很小也有能力感受父母之间的问题,孩子会从言语以外的信息察知一切。用心理学的理论来说,孩子是“病症受害人”。另外,除了来自父母的影响之外,兄弟姐妹之间的种种信息,也是“病症受害人”遭受心灵损伤的原因。比如玛西亚与德波娜,德波娜一旦得知玛西亚不是自己父亲的亲生女儿,无论她如何掩饰,她那种优越感总会以不同方式流露出的。当德波娜向我吐露这一内情时,我明显地听出了这种情感。回忆以前的一些事情,更让我感受出她与玛西亚之间的差异。譬如,她住在我们家,并没有丝毫的寄人篱下的感觉,反而比我和迈克尔还要大胆地与玛西亚进行顶撞。
  这些,不能不说是埋藏在心底的优越感带来的后果。
  从玛西亚自身的一些表现,也可以看出许多问题。譬如,玛西亚最崇拜的一个女人,就是著名的意大利影星索菲姬·罗兰。她对索菲哑·罗兰的生平,简直可以倒背如流。在她所写的一些文章里,不知多少次谈到过这位意大利电影明星。原因不是别的,只因为索菲姬·罗兰也是一个私生女。
  这是一个永不屈服、永不满足、积极抗争、昂然向上、执著追求生活和事业成功的女性,玛西亚将她作为榜样,当然是可以理解的。
  在索菲姬·罗兰身上,至少有那几点可以引起玛西亚的共鸣。
  同样是私生于,也就同样有过私生子的遭人歧视,只不过程度不同而已。再一个就是罗兰的成功,无疑对玛西亚有着很大的刺激。
  玛西亚当然想象罗兰一样,出人头地,获得大的成功,以换取心理上的平衡。另外,还有最重要的一点,罗兰的成功与庞蒂、德·西卡等在影界有着举足轻重的人物的关心是分不开的。玛西亚无疑从中得到某种启示,所以,她也就拼命地巴结名流,甚至不惜牺牲自己的色相。
  由于玛西亚心理上存在这种滋生幻想的土壤,只要一碰上适合的气候,肯定就会冒出一个个美丽的幻影,引逗得她心旷神怕,甚至忘乎所以。她的这种致命的弱点,不仅使她只能在幻影中生活,而且对家庭也势必带来一系列不良影响。伯纳德的沉缅于外遇,我的性心理的变迁,不能不说与她的这些不实在的幻影有关。
  玛西亚如果不与伯纳德结婚,也许她的那种极端的在幻影中生活的毛病还不一定表现出来。是伯纳德将她带到贝弗利山这个富人聚居区,才让她有机会接触到那么多的社会名流。从这个意义说,又是伯纳德造就了玛西亚。
  与玛西亚结婚时,伯纳德已经是一名很有名气的癌病专家。
  洛杉矾好几家有名的医院都向他表示过聘请他去主持一个部门工作的邀请他都没有接受,他有自己的系列诊所。我们现在住的这一处住房,就是伯纳德在结婚前买下来的,玛西亚和伯纳德认识的时候,她只不过是一家小报写点花边文章的毫不出名的小记者。
  那时,她只能以仰望的姿态与伯纳德说话。她最后俘虏伯纳德的。
  是她的美藐和曲线分明的身材。应该说,恋爱和结婚还是非常和谐美满的。无论从哪一方的角度都没挑剔的地方。因为双方得到的都是自己所需要的。伯纳德需要玛西亚的美藐,玛西亚需要伯纳德的钱财和名气,各得其所,当然都会满意。问题是玛西亚那块种有幻想的土地在贝弗利山富人区风水的薰陶下,怎能不生发出幻影来呢?
  首先汗掘玛西业这块土地的是那位也染指过我的鲁道夫·罗亚尔。他要开垦玛西亚这块土地,那是情理之中的事。他的风流韵事,在贝弗利山富人区是有口皆碑的。他与玛西亚走到一块,有几个极有利的条件。从年龄上讲,他比玛西亚大概只大那么十来岁。从名气上讲,他是很有点名气的油画家,洛杉矾艺术馆里就收藏着他好几幅作品。他的作品。最高价卖到数十万美金。上层社会,以拥有他的作品为荣耀。这样一个人物,与玛西亚要追求的目韵显然是一拍即合的。事实上,后来有许多的社会名流都是通过玛西亚索取到想要的鲁道夫的油画作品,玛西亚也通过这一条道路走进了许多的社会名流之家。
  他们的相互利用是由一幅画开始的。整个过程就是鲁道夫以玛西亚为模特儿创作了一幅名叫《贝弗利山少妇》的油画,后来这幅油画被一位颇有名望的收藏家重金购走,一时引起了轰动。作为模特的玛西亚,一时也成了贝弗利山少妇的代表人物,一些小报蜂涌而上,到处都是关于《贝弗利山少妇》与模特玛西亚的文字和画面。玛西亚也就“一举成名”,人人皆知贝弗利山有个贝弗利山少妇玛西亚。
  “这当然是我出生之前的事。对于那一次轰动,是我从玛西亚收存的资料里的许许多多的小报上看到的。那时我已经有10岁了,正处于少女羞涩期。一见到玛西亚斜躺在草地上仅仅用一只手挡住下身阴部的裸体画像,我立时觉得脸上火烧一样灼热,赶紧将脸捂住,我一想起玛西亚躺在草地上让鲁道夫对着她一笔一宅地画裸体,心就怦怦地乱跳。不知玛西亚当时是怎样的心情?后来,我几乎一·篇篇将所能看到的文章都看了,心里才稍微有一点平静。按照文章的说法,那是艺术创作,不是什么邪门的事。而且。
  那些文章将玛西亚说得那么美那么纯洁,让我似乎也觉得玛西亚确实很值得钦佩了。文字确实是很了不起的东西,将它进行组合之后可以起到完全不同的作用,譬如我所读到的关于玛西亚的这些文字,是那么大衣尤缝地将玛相业说得那么美丽纯洁,那么逗人喜欢。如果将这一堆文字搓乱重组,又会是什么效果呢?会个会将玛西亚与鲁道夫之间的合作内幕揭示于世呢?那完全是可能的,因为玛西亚与鲁道夫之间并不象现在这些文字说的那样纯洁那么美丽。一个是醉心于名流的妇人,一个是完全称得上社会名流的风流画家,当他与她在只有两个人的画室里展现的又是那么楚楚动人的裸体时,谁能保证不发生一场惊天动地的做爱?只不过这两个人不是那种坦诚得可以向外界表白自己的人,因为她与他都希望身上披着上层社会那张仁义道德的外衣反把自己打扮得与众不同罢了。
  我是以一种直觉来认定这件事的,尤其是后来我与鲁道夫有了我的第一次恋情之后,我更觉得他们的那次合作绝对不可能是一件很简单的事,其中的内容一定非常丰富。我敢说那绝不会仅仅是一次艺术上的合作,肯定也是一次性爱的合作,只不过他们守口如瓶,不象伯纳德与布郎温公开张扬,所以知道的人基本上没有。我甚至还有过这样的怀疑,当我与他做爱的时候,他也许会对我与玛西亚的性技巧进行比较,是的,当我与鲁道夫发生性关系时,我已经从布郎温从德波娜尤其是从戴维那里得到了许多的做爱技巧,而且我确实用在了与鲁道夫的做爱上。因此,鲁道夫也许会认为我的做爱技巧很不错。
  当时我才14岁,以14岁的年纪与当时已经50多岁有着不知多少性生活经验的鲁道夫做爱,能让他感到我的做爱技巧不错,那确实是可以使他感到惊奇的,问题是,如果他作这么一种比较,一旦让玛西亚或者我知道了,那肯定是一件十分难堪的事。所以,我有过那么一种想法之后,又暗自嘲笑自己,“莫妮卡,你怎么会这样想呢?”他为什么会将你与玛西亚的做爱技巧联系到一块?难道他与玛西亚真像别人传说的那样是有过性伙伴关系吗?如果是这样,你与鲁道夫在一起做爱又出于一种什么想法?报复?渴望做爱?或者说两者兼而有之甚至有更多的原因?
  当然,我不是那种很保守的人,不会以与母亲的情人做爱而感到羞耻。我是为鲁道夫和玛西亚的守口如瓶,尤其是鲁道夫瞒着我这层关系而和我做爱感到愤慨,如果他在和我做爱之前将这一切告诉我,也许我更有性欲望,更愿与他调情做爱,他对我守口如瓶,但我对他与玛西亚的许多事却又了若指掌,我怎能不产生联想怎能不耿耿于怀呢?
  对于这件事,后来我也多次反省过,想来想去,我觉得我并不是因为心胸很狭窄产生这样一些想法。毕竟我是玛西亚的女儿,毕竟我们是与同一个男人在发生关系。虽然我是为性爱才和男人做爱,但是这种观念,一直对我以后的性行为有着很大的影响,包括与比尔·克林顿在一起。
  我但露这些——玛西亚与鲁道夫之间的性关系问题,我以前是从未透露过一个字的,因为碍于玛西亚是我的母亲。她既然不愿意公开,她一定有她的想法。更何况她与伯纳德反正已经无法生活在一块了,何必多生出一件事来呢?但是,这不等于我对这件事就没有自己的看法和评判标准。可以这么说,我知道这件事之后,我对性行为的看法有过一次飞跃。如果说与鲁道夫的第一次还感到有点羞羞答答,而得知玛西亚与鲁道夫之间的性伙伴关系之后,我在想,我应该有我最理想的性伙伴,有像伯抽德一样的让人可以死去的性伙伴。那一刻,我甚至很嫉妒布郎温与德波娜,她们碰上伯纳德大走运了。
  一直到我与比尔·克林顿好上之后,我心里才平静一点。
  还是回到那一幅油画上来吧。
  我从小报上看到的那些画,尽管印得也还不错,但与原画比起来相差大远了。我是后来在一次名画收藏展出上看到那幅原作品的,那时我已经是刘易斯&克拉克学院的大学生,自以为也还有了一点艺术欣赏能力了。见到那幅油画时,我真的被震住了。也许是我见过的绘画作品太少的缘故,我一见到那幅油画,真有点不相信是用油画笔绘声绘色画出来的。与整个画面相比,玛西业在中间所占的比例特小,大概只十分之一。背景是膝朦胧胧的草地和深遂无边的星空以及一轮明月。
  鲁道夫将玛西亚放在这种背景下来表现,而且要让人清楚地认出来是玛西亚,那是难度很大的。而鲁道夫却把这一切处理得那么恰到好处。无疑这是一件精雕细刻的作品。正面化和平涂的手法显示出画法的天真,煞费苦心的细部处理恰好构成完美的结构形式,黑色剪影与发光的人物形象的对比透露出一种诗情画意。
  尤其是玛西亚的形象,画得那么细腻那么人神,如果不是作者有过认真过细的观察和全身心的投入创作,肯定是达不到这样的结果的。粗一看,会让你产生一种错觉,以为这是活生生的玛西亚在草地想息呢。难怪作品出来之后能引起那么强烈的反响。
  看完画展之后,我在想,鲁道夫哪是用手在画,他是用心在画!
  曾经对他的那种愤怒,一时少了许多,我也为玛西亚感到高兴,不管怎么样,就是做交易也好,她让一个男人用心去为她画上这么一幅画,也值得了。我为玛西亚感到可惜的是,当初为什么不向鲁道夫提出来将画收存起来呢?不说是艺术珍品,意义也不相同啊。
  不过,我也知道,玛西亚追求的不是这些,她不在乎将来而在乎现在,不在乎意义而在乎功利。我为什么有一个这样的母亲呢?
  离开展厅时,我下定了一个决心,等到我有了一笔钱可以买回这一幅画的时候,我一定要将这一幅画买回来,堂堂正正地嵌在我的家里。
  紧接着鲁道夫闯入玛西亚那块土地进行开垦的,是顶顶有名的沃特·凯。
  前面已经说过,他的有名,一是因为他是纽约保险行业的大亨,第二因为他是民主党最慷慨的捐赠音,他与白宫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被人称为“在野议员”,正因为如此,玛西亚与他的友谊是玛西亚最看重的,从开始到现在。
  说到沃特·凯,自然要说玛西亚为那位好莱坞影星写传记的事。但是,我最终弄清楚了,外面将玛西亚与那位影星传得沸沸扬扬,据我掌握的材料,实际上没有那么回事。事情的真实内幕,是鲁道夫从中牵的线,玛西亚与那位影星甚至没单独在一起呆过。
  这是完全可以相信的,因为当时正是鲁道夫才给玛西亚弄出那一幅轰动一时的油画不久的时候,玛西亚与鲁道夫正在火热之时,鲁道夫大概也不会容许那位影星插一手的,而且,有材料证明,书出版之后,当时并没有多少人买帐,而是鲁道夫故意炒出来的,这一点,我也很相信。凭着鲁道夫那一支画笔,他足可以弄出一个轰动性效应来的。更厉害的是,他不仅弄出一轰动性效应,并且牵出了一个沃特·凯!
  在这里,玛西亚的“拐杖理论”得到了论证。从某种意上说,玛西亚比耻笑她的伯纳德要高明得多。尽管伯纳德医术好得可以起死回生,但是,在美国,真正管用的还是玛西亚的“拐杖理论”。
  玛西亚与沃特·凯的第一次见面,其实是鲁道夫卑鄙的拍卖,是一次精心的策划,当然我不知道被拍卖的玛西亚是不是参与这次拍卖自己的策划,我想,那也不是没有可能的。因为玛西亚的本意就是只要有机会就仰仗名人和权贵,这种人又何在乎当着自己千方百计想巴结的人面前脱一次衣服呢?
  但是,作为她的女儿,我可以理解她与别的男人上床做爱,却不愿意原谅她这一次的脱衣为鲁道夫当模特儿。因为,这是鲁道夫与沃特·凯早已约定的一个圈套,当他正在对着玛西亚写生时,沃特·凯上门拜访并逞自进了他的画室。
  这种说法到底有多大的可信程度,我还吃不准,因为我也是从一份老早的小报上看到的。问题又出来了,这张小报也是玛西亚收存的资料。说不可信也说得过去,那种靠卖桃色新闻赚钱的小报,什么时候不是胡编乱造故意耸人听闻?就是我与比尔·克林顿的事,叉有几句话是真实的?但是,玛西亚为什么还要将这张小报当作资料保存起来呢?她怕别人不知道?可不可以认定这是真实的,玛西亚才将这份小报收存起来?如果是这样,那玛西亚也就太作贱自己了。
  根据小报的披露,玛西亚当天晚上出席了欢迎沃特·凯的宴会,并大出了风头,与沃特·凯跳了一个晚上的贴面舞。我不知在鲁道夫画室里欣赏过玛西亚裸体的沃特·凯与玛西亚相拥着跳舞时的感觉是什么,我也不相信沃特·凯不向玛西亚调情或者提出上床的要求。
  对于沃特·凯,我不敢过多他说他什么,因为毕竟是他为我创造了走进白宫的机会,因此有了与克林顿在一块的那么一段令人难以忘怀的生活。但是,我不能否认我对他的一种直觉,他肯定也是一个与女人打交道的高手。
  记得玛西亚为了让我争取到进白宫的机会,带我去找过一次沃特·凯。
  那是在沃特·凯的家里。他家里那种豪华当然是用不着多言的,不过我不是为欣赏他家的豪华而去的,我是去找他帮助的,当时我注意的是沃特·凯的态度与表情。他给我的印象当然是不佳的,那是一头有着丰富捕猎经验的老狼。当他将目光投向我的时候,我感觉到他是在用那深遂中藏着贪婪的目七在一层一层地剥我的衣服。如果我是一个出身很纯洁还丝毫没被污染过的年轻女孩,我肯定会当场发抖。幸亏我那时已经经历过好几个男人,并有了丰富的对付男人的技巧。我对他报以含蓄的微笑,让他感到欢愉但并不对他作出承诺的那种微笑。我相信他已经很满足,也许在心里正在编织着准备捕获我的网。我也相信,如果我不是很快地与比尔。克林顿坠人情网,也许会被他所捕获。他毕竟也是一个很不错的男人,我也相信他的性能力和性技巧不会太差。而且,那个时候,我已经从中学时代与那个叫柏西·科克的小男孩的性交中得出一个教训,性伙伴必须找那种性生活经验足以使你消魂的男人。
  沃特·凯为我的事是尽了力的,我很快就被获准进入白宫实习。临去白宫时,沃特·凯还特意飞到贝弗利山来为我送行。我心中当然明白他的目的。
  不过我想还是让玛西亚去应付他吧,要不玛西亚会很伤心的,因为她太需要像沃特·凯这样的人作为生活支柱了。一旦失去这种生活支柱,她也许会倒塌的。
  不过我还是与玛西亚一道出席了欢迎他的舞会,并且与他跳了几支曲子。当然,在跳舞的时候,我的最初的那些猜测得到了印证。尽管他已经是一个老人了,但他的性欲望肯定不是太弱,因为他与我跳舞的时候,我感受到他的阳具始终是勃起的,并且还有意无意地不时顶撞一下我的下身。那用意还用得着说吗?
  我无意中突然想到,其实,玛西亚在这种人中间周旋也是极累的。大凡社会名人,通常都需要自己有一副美丽的面具,至于面具之后到底是何等的肮脏,那就已经不是问题的关键所在了。他们既要女人又要名声,而且,他们之间不会像一般人一样那么坦诚公开,总会遮遮掩掩,你想尽兴致做某一桩事,肯定会受到方方面面的制约。要是让我这样,我会感到难受的。
  幸亏玛西亚有那种处处逢源的本能,她可以在与这个男人喝咖啡的时同时给另一个男人打电话调情。她甚至还可以将女儿交给自己的情人时,脸上带笑地要嘱咐几句别欺侮我的孩于啊。我与沃特·凯跳舞,就是她亲自将我领过去交给他的。
  就凭这一点,玛西亚应该是很讨各种男人喜欢的女人。我敢这么说,大几从婚姻的樊篱里逃出来的人,对重新进入樊篱一定会有一些与众不同的看法,我想,玛西亚正是如此。她的第一次婚姻是因为爱情,但第二次婚姻,我敢肯定是为了除爱情以外的所有东西。至少有一点,那位刘易斯先生与伯纳德绝然不同,他从来都不会关心玛西亚的社交活动和社交关系,也就是说,他从来都不会关心玛西亚是否去某一个地方或者是否会与某一个男人上床。
  那可真是一个极度宽容的男人,我敢肯定,那种男人在这个世界上绝对属于珍稀品种。
  正因为如此,玛西亚才会在享有稳定的家庭关系的同时,还享有尽情地品尝性爱以及用性来进行一些适应交易的自由。
  玛西亚甚至是这样一个女人,在仰仗许多的男人的同时撒出去一根根线,每一根线上都拴牢了一个愿意为她效劳的男人。在众多的男人中间,有一个叫沃恩·库克的,大概是最特殊的一个。
  就是这个沃恩。库克,在鲁道夫的油画《贝弗利山少妇》的拍卖场卜一再加价最后购进了这一幅画。
  沃恩·库克是一名很有名的收藏家,更重要的是一位极具经营头脑的企业家。,他是居住在贝弗利山庄最富的人之一,但又是最吝啬的人。据说,他事无巨细,都得事必躬亲,小到厨师每天用的蔬菜的使用量都要向他报帐。关于沃恩·库克,在贝弗利山往有着各种各样的传说。
  沃恩·库克的经商才能,早在读小学的时候就得到过展示。在一次大型运动会期间,沃恩·库克开始了他一生中第一笔大额生意。他向父亲借了一笔钱,购买j”一辆旧货车,在运动会期间为组委会运送饮料。结果,两个多星期下来,他不仅还清了向父亲的惜款,而且自己也拥有了一辆汽车和一笔钱。在他30多年的经商生涯中,有过各种各样的传奇故事。他的最大爱好是拥有自己想要得到的东西。因此,他自然成为一个有名的收藏家。鲁道夫的《贝弗利山少妇》还在创作时,他得知这幅画的内容后就散布消息,说贝弗利山少妇应该归沃恩·库克所有,果然,在拍卖场上,沃恩·库克一再加价,最终拥有了《贝弗利山少妇》。
  然而,就是这么一个人,居然对玛西亚极尽效力之心。只要玛西亚对他有所求,他绝对不会让玛西亚失望。要与玛西亚打交道时,沃恩·库克的吝啬一点也没有了,变得那么大方和慷慨。最让人不明白的是,他而且不求一丝一毫的回报,甚至连跳舞都没让玛西亚陪他跳过一次,更不用说对玛西亚有什么份外之想了。
  对于我来说,这始终是一个谜。我也问过玛西亚,到底为什么,她也没说出一个为什么。我的心理医生卡桑洛博士与我探讨这个问题时,他的看法是,沃恩·库克对玛西亚很可能有一种崇拜感。我说那不可能,玛西亚有什么值得他崇拜的,无论说什么也找不到让他崇拜的地方。心理学医生说,那不一定,崇拜的原因也许在沃恩·库克心里,沃恩·库克是一个性格比较古怪的人,越是这种性格古怪的人越有一些不被人了解的隐私。假如,沃恩·库克小时候曾经有过很危难的经历,受到一位人的帮助,那他对这个人终生难忘并想报答不是有可能了吗?。我说,这与玛西亚有什么关系,难道玛西亚对他有过什么大恩大德?不可能,沃恩·库克比玛西亚大得多。而心理医生不以为然,他认为,也许那一个藏在沃恩·库克心里的人与玛西亚有什么联系,譬如是玛西亚的亲人或者与玛西亚长得极相象,总之这种可能是不能排除的。他的这种分析也许有可能对,尤其是他说长得相象这一点,从沃恩·库克那样抬价购买《贝弗利山少妇》这幅画来看,很有这种可能的。世界上的人千千万万,什么样的人都有,什么样的事都有人干得出来,为什么又不可能有奇迹发生在玛西亚身上呢?
  当然,这种推论也无从论证,我还是把玛西亚与沃恩·库克的关系当成一个谜,并且想总有一天我要解开这个谜。
  玛西亚与那么多的社会名流有关联,对于我的影响当然也是极深的。从我开始懂得一点人世间的事情起,我就不时地用我的眼睛用我的心在观察玛西亚与那些人所干的事,并从中得到潜移默化的影响。玛西亚对我说的“拐杖理论”,那是她直接灌输的东西。这里我所说的,是指她用行动对我的教化。至少,我对她那种充分利用女人的优势去办各种事的作法就学会了不少。
  在美国,女人,尤其是漂亮女人,往往是一张最流行最管用的通行证。回想我在白宫的那些日子,又何尝不是如此?我出现在任何场所,总有那么多的人为我开绿灯,总有那么多的人在眼光里向我透露出明显的愿意为我效劳的意思。作为女人,不利用自身的优势那就是一个傻瓜。我相信,哪怕多少人当面或背后说得我一分钱不值,只要我站到他面前妩媚地一笑,事情就会好办得多。
  魔鬼成为美女之后,知道她是魔鬼也会有人送上前去为她效劳,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好比雄性螳螂愿意送上前去给雌性螳螂作美餐一样,因为它已经在对方那里获得了自己想获得的满足,与雌性螳螂进行过了可以消魂的做爱。这是女性的专利。
  我必须感谢玛西亚,是她给了我漂亮并且教会了我如何利用漂亮,如何使用女性的专利。
后一页
前一页
回目录
回主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