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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 初识杰弗里


  与科尔特有关的一些事,虽然在我心中留下了极为浓重的阴影,但基本上没有对我产生特别的影响,尤其没有像珀西·科克那样,让我觉得对人生感到绝望。这件事反而成了激励我的动力,因为它让我看到了权力是一,个人进行自我保护时必不可少的工具和武器,拥有权力的结果,决不仅仅是为了控制别人,其中还有更为重要的一个因素,那就是掌握自己。
  在那以后的一段时间里,我更加积极地投身于社交活动之中,并且很快取得了成功,成了一颗十分引人注目的社交明星。不管后来人们看待我,我知道有许多的媒体一直都在努力让人们相信,莫妮卡·莱温斯基从少年时代起,就是一个十分爱出风头的人,一个爱吹嘘自己以各种方式抬高自己身份的人。我甚至看到过一则消息说,我最喜欢干的一件事便是将所有的名人全都说成是自己的朋友,甚至说与他们有着非常亲密的关系,以此来往自己的脸上贴金。还有一则消息说,我的母亲玛西亚·刘易斯其实只不过是一个三流的专栏作家,但我却告诉我的同学以及朋友,说她是美国当今最优秀最著名的作家,一直都试图让人们相信,我的母亲有许多身份显赫的朋友,其中包括州长、议员以及白宫要员等。
  对此,我真的无话可说,至少,因为我的事情,人们对我的母亲有了更进一步的了解,她到底是否一名三流作家以及她是否结交了许多显赫的朋友等,我没有必要置评。我深深地知道,我现在已经成了典型的美国的垃圾桶,几乎所有的人都可以将脏水往我的身上泼。
  事情往往就是这样奇怪,最初,当第一盆脏水泼向我的时候,我愤怒痛苦至极,我手足元措,简直有一种世界未日来临的感觉。
  但现在,对这一切我实在已经司空见惯,泼向我身上的脏水实在已经够多,而且,我的身上早已经脏污不堪,因此,即使再多的脏水,也不可能像最初那样引起我的恐惧了。我反倒是可以完全的平静下来,冷静地对待我所遭遇的一切。
  记得有几次,我的姨妈德波娜·弗里曼可能是觉得那些媒体太过分了,气疯了一般给我打电话,她说她要采取行动保护我。她还说,她一定要让那些真正的长舌妇(指那些惯于捕风捉影的传媒)
  闭上他们的臭嘴。我反而劝说德波娜姨妈,“你没见我现在最喜欢穿的是一套黑色的裙子吗?那已经够黑了,即使往上面泼再多的脏水,也绝对不可能比它更黑了。”
  这就是我最真实的想法。但在几年以前,当我还是一名大学新生的时候,我可不会这样想,那时候,我所想到的就是要按照自己的意愿活过这一生,我要让我周围的人觉得,莫妮卡·莱温斯基是一个十分成功的女人,她的成功是因为她的父母给她的特殊天赋以及她本人的努力,同时,她也是一个有魅力的女人,她总能有办法让人们对她信任,她也总能与一些看上去不那么容易接近的人成为好朋友。
  我知道,一些非常伟大的哲学家告诉我们,人家观察事物的时候,其目光总难免带有一定的片面性,所看到的只不过是事物的局部,有些时候,看到的即使是同一个部分,但因为观察者的修养、知识以及其他内在素质的不同,得出的结论,也可能是完全的背道而驰。
  体现在我身上的所有观点以及看法,就是一分最明显的例子,有一些一直都在致力于其他一些人的认同,希望他们认为我是一个风骚而且好出风头的荡妇。但另一些熟悉我的人却认为我是一分活泼、感性而且可爱的人,她们认为我的开放性格是我身上最可爱的部分,同时也认为,正是这种开放性格,可能招致一些不必要的麻烦甚至是伤害。无论是我的母亲,还是我的朋友,都曾说过类似的话,虽然他们的表达方式并不完全相同。
  他们认为,一分人性格开放,会使得他拥有许多的朋友,但也正因为朋友多,往往就会招致一些特别的际遇,因此,这种人的防御能力是最差的。他们说这就像一分开放的国家一样,在过去的几年中,世界上发生过几次极其重大的金融攻击,结果在某一个局部地区形成巨大的金融风暴。还有一些消息表明,美国的金融体系,实际上一直都在经历着各种大小不同的攻击,其原因正因为它们是开放的体系。在一些第三世界国家或者是一些独裁国家,他们的金融体系完全的封闭,外币的进出施行完全而且严格的管制,货币的兑换以及股票交易完全不向本国以外的公民或者货币公开等等,即使有人想攻击他们,也不可能成功。因为他们根本就无处着手。现在,我是非常清楚他们所说,实在是金玉良言。
  现在我想,当初如果不是因为科尔特那件事,我会不会如此的热衷政治?如此的热衷社交?那段时间,如果不是那么热衷于社交的话,我想我这本书会少一个很大的篇章,至少,西尔维斯特·杰弗里这个人物,可能就不会在我的生活中出现,或者不会有后来那一大段故事。
  我不得不承认,与西尔维斯特·杰弗里的交往,最初并没有任何实质性的目的,就像与其他一些男人之间的关系一样,最初仅仅只是被他们男性的魅力所吸引,对他们身上所透露出的神秘而且感性的特质有着一种非常的好奇心。然而,后来事情迅速地而且是不可避免地发生了逆转,那实在是大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尤其是我竟然那么强烈地希望他与他的妻子高婚并且与我结婚,现在回想起来,那似乎是一件非常可笑的事,那简直就不像是我莫妮卡所为。
  有一些朋友曾对我说过这样的话:“莫妮卡,你太冲动了,冲动的性格,使得你往往做出比别人更多的蠢事。”那时候,我绝对不服,我不认为我所做的任何事是蠢事,因为在我看来,他们是那样的正常又是那样的自然,似乎所有的一切,全都是按照命运的安排在发展。既然一切都是如此,我只不过是顺应自然的发展而已,难道我改变自己的性格,事情便会是另一种样子?现在,我当然是相信了,我知道,如果我是另一种性格的话,事情是真的会成为另一种样子。
  白宫有那么多女性,而且在六年时间里,也曾有过不少的实习生,我相信,其中肯定会有比我更活泼更漂亮更迷证的,他们为什么没有与总统发生绯闻或者可能发生过但结果没有闹成我现在这种样子?
  即使是与西尔维斯特·杰弗里的关系,也同样是一种证明,在此前的任何时候,我绝对不会想到自己会同一分有妇之夫坠入爱河,并且将那段关系纠缠不清地持续了长达五年之久,现在回想起来,那五年时间,其实是我人生中最大的浪费。我很可能错过了无以数计的机会,而自己却丝毫都不自觉。
  一直以来,我都在思考着这个问题,我在与那个时期交下的朋友们通电话的时候,常常都会提起这件事,她们一概都会认为我非常傻,因为大家都只不过是玩玩而已。她们一直都在对我说,享受性是每一个人的权利,任何人都无权剥夺,如果真的喜欢某一个男人,那就跟他上床好了。但是,一定要注意,性只不过是一种游戏,一种可以调节人的生理机能和心理机能的游戏,是一种与人的健康有益的游戏。但无论怎样说,游戏就是游戏,游戏始终有着自己的规则,如果谁想破坏这个规则的话,那么,结局一定是非常惨的。
  我当然知道这些学姐学妹们想对我说什么,她们觉得我犯规了,违反了游戏规则,不应该将一场原本仅仅只是性交的游戏发展成一场深刻的恋爱。
  当然,这是不错的,如果我最终成为了一名心理辅导医生的话,我也会这样告诉我的病人:爱情和性爱是绝对不能混为一谈的,将两者非常混乱地摆在一起,并且分不清彼此,那将会是非常危险的。请你记住,在接近任何男人时,首先请想清楚你的目的是什么,到底是爱情还是性爱。在没有将这件事想清楚之前,你一定不要付诸行动,因为那将会是十分危险的事情。我还会告诉别人,所谓爱情,是一种纯精神的情感体验过程,而性爱却是一种纯肉体的感官体验过程。
  我也知道,绝大多数美国女人都能非常明确地分清这一点,因此,她们才可能在刚刚与丈夫以外的男人性交之后,立即投进丈夫的怀里,尽可能地表现着一个好妻子好母亲的角色,而不会有任何的心理负担。
  可事实上,我不行,我根本就做不到这一点。
  不,应该说并非我完全做不到,事实上有些时候我也像那些自认为正常的美国妇女一样,能够非常清楚地将爱情和性爱分开。
  我所说的做不到,是指事情发生在特定的人身上,或者是在非常特别的情感体验过程之中。就像我和珀西·科克的经历,不错,我是与他性交过,但是我永远都不会将那种性爱关系与爱情闹混淆。
  在他将他的阴茎插进我的身体那一刻,我就明确地知道了这一点。
  但是,有一点我至今也没有弄清楚,那到底是因为他的阴茎或者性爱能力使得我对他的关系进行了定位呢,还是我非常清楚地明白我们之间只可能有性爱而不可能有爱情呢?如果他调情的手段再高超一些,比如像西尔维斯特·杰弗里或者是比尔·克林顿甚至是远远超过他们,结果又会怎样呢?我也会在他将他的性器插进我的身体那一刻完成这种认定吗?
  我不是太能肯定这一点,我也不明白有谁能帮我肯定这一点。
  现在要回过头去以一种完全第三者的目光看待我一西尔维斯特·杰弗里之间所发生的事情,是一件非常难的事,那里面饱浸着我的爱我的情,也饱浸着我的痛苦和悲伤,我和西尔维斯特·杰弗里之间的性爱虽然不是我人生的第一次,但我敢肯定,那是我的初恋,那是我第一次体验到爱情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既然要写下这本书,要对自己的过去进行一番分析和总结,有关西尔维斯特·杰弗里这一段,就是完全不可回避的。它是我二十四年人生经历之中一个非常重要的五年,也是我对家庭生活恢复期望并且最终遭到毁灭的最深刻体验。
  我想,假如没有这五年以及与西尔维斯特·杰弗里之间那段交往的话,会不会有后来我与克林顿总统之间的一些事呢?
  有关西尔维斯特·杰弗里的身份,现在人们已经完全清楚了。关于这件事,后来传媒有许多的推测,有的说与西尔维斯特·杰弗里在政界有着非常影响有关,也有的媒体说与西尔维斯特·杰弗里的家庭背景有关,因为他是一个富有的继承人。我想,这种推测应该说不无道理,西尔维斯特,杰弗里的确是一个很有身份而且很有风度的男人,我与他交往的那几年时间里,他是个曝光率极高的人物,我清楚地记得,那时有不少媒体都说他是一个非常有前途的政治家,也是一个非常有前途的经济人物,甚至说,他今后无论是在政界还是在商场上发展,都会成为二十世纪末二十一世纪初一分引人注目的人物。
  这当然是一种预测,但他的家庭在当地有着极其重要的影响,那是毫无疑义的。然而,有些媒体却给我背上了一项罪名,认为因为我与他共度的那段岁月,毁掉了他在政界的前途,就像有人认为我毁了一界美国总统一样。我相信,读完这本书之后,便会知道,我被冠以这些罪名,实在是太过冤枉。
  我与西尔维斯特·杰弗里认识是在一次校际的演讲会上,那次演讲会是这座城市有史以来最盛大的一次,所以,其影响可想而知。在那次演讲会上,我既是组织者,同时也是参与者,西尔维斯特·杰弗里则是演讲会的特邀贵宾。
  当时的事情非常有戏剧性,并非传媒后来所说的,我看了参加演讲会的贵宾名单,顿时对西尔维斯特·杰弗里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于是求演讲会的执行主席出面为我作介绍。还说我们见了面以后,我主动告诉他姓名以及电话等。更有媒体说,我为了加深他的印象,竟从他的公事包中搜出记事本,亲手将我的通信地址输进去。以前,我一直认为美国是一个最强调新闻真实性的国家,但经历了现在的事件之后,我才知道,我们的新闻具有什么样的欺骗性和虚假性,我们每天都在读着报纸,以为自己所读的全都是发生在这个我汀深爱着的国家的事情,每一件事都是真实的,即使偶尔会有某种出入,那也是因为各种客观原因,造成了对新闻事实求证上的困难。而现在,我想我以后将不会再看那些新闻纸,或者说,我在被它们欺骗了二十四年之后,已经明白了他们的伎俩,于是,再也不可能相信了。
  我与西尔维斯特·杰弗里认识的真相是,那天,我们的演讲会已经开始了,但一一位重要人物尚未到达。那时,我只知道有一个在当地政界和商界都有着重要影响的人物将会出席,而且将在这次的演讲会上作一个重要的特邀演讲。但是,我并不是太清楚这个人的身份以及年龄。在我的感觉上,能同时在政界以及商界获得成功的人,一至少也会在五十岁以上,我想,那大概是一个老家伙吧。后来,演讲会的执行主席找到我,希望我加紧与西尔维斯特·杰弗里联络,因为对特邀贵宾的接待工作正是由我负责的。我结西尔维斯特·杰弗里打了个电话,得到的问答是他所坐的车在路上出了点小故障,不过事情已经顺利解决,现在已经到了楼下,估计几分钟后便可以到达会场。
  听说他已经到了楼下,我于是走到了会场门口去迎接他。我认为我这样做是符合礼节的,这正是我当晚所担负的工作。尽管有人说虽然由我负责接待,但因为有更具体的接待工作人员,我只需要指挥她们就行了,根本没有必要亲自迎出门去。这同样是不确实的,因为西尔维斯特·杰弗里先生的迟到,演讲会有可能被推迟,不仅仅是我,所有的组织者心中都非常着急,我听到他到来的消息迎到门口,只能说明我当时的焦急心情,而绝对不是有人所说的,为了“有目的地认识西尔维斯特·杰弗里”。
  至于后来在门口发生的事,也有着许多种完全不同的版本,真实的经过是,西尔维斯特·杰弗里忘了带邀请书,而且,他看上去似乎太年轻了。我是指与我当时所想象中西尔维斯特·杰弗里的年龄相差实在太远。我觉得站在面前的这个男人,看上去顶多只有三十多岁,如果他说自己只有二十多岁的话,估计至少会有百分之八十以上的人会相信。因为有这样两条原因,我将他拦在了门外。
  邀请西尔维斯特·杰弗里出席虽然井非我出面联系的,但所有被邀请的贵宾名单,最后全部集中到了我的手中,为了保证每一位贵宾能按时出席,我亲自与他们电话联系过,我也曾与西尔维斯特·杰弗里联系过一次,并且告诉过我的姓名以及在组织者中的任务。
  这次,西尔维斯特·杰弗里破拦在门外,他首先便提了要见我。
  我当时感到有些吃惊,而且还没有意识到自己所犯的错误。我坦率地告诉他,我就是他要找的人,但我并不认识他。而且,想未参与这次演讲会的人非常多,真正可以说是盛况空前,我不能滥用大家的信任,将一些未受邀请的人放进去。
  西尔维斯特·杰弗里看了看我,然后笑着说:“不,你不是莱温斯基小姐。”
  我非常吃惊,问他:“你凭什么认定我不是莱温斯基?”
  他说:“我知道,莱温斯基小姐是一名学生,而你不是。”
  我顿时觉得非常好奇,他凭什么认定我不是一名学生,或者不像一名学生呢?这样的认定未免在主观了吧?于是,我只好问他。
  “你美艳夺目,看上去更像一位好莱坞明星。”他说。
  我当然知道,他这是在恭维我美丽迷人,但这没有任何作用,我是一个原则性很强的人,我不会因为他的一句赞美,便对他网开一面。因此,我对他说:“非常抱歉,虽然我很感谢你对我的评价,但我的确是莱温斯基。”
  西尔维斯特·杰弗里于是大笑起来,说道:“真是抱歉,看来我和你犯了同样的错误。”
  “同样的错误?你指的是什么。”我问道。
  “以貌取人啦!”他说。
  “以貌取人?”我开始有些觉悟,并且问道,“你是……”
  “就在一分钟之前,我们还通过电话。”他挥动着移动电话,对我说道,“对了,我突然想到一个证明自己的办法,你可以给我打电话的。”
  此时我才如梦初醒,他就是我们的贵宾西尔维斯特·杰弗里。
  天,他就是西尔维斯特·杰弗里吗?真是难以令人相信,他看上去是那么年轻,那么潇洒,我实在是无法与想象中的政界要员以及商界巨擎联系起来,因此才会闹出如此之大的误会。我连忙向他道歉,当然,我是不需要特别微笑的,因为我虽然不允许他进入,但一直都以微笑待他,这是我们的特写规定,对待所有的参与者,都要以微笑面对。后来,西尔维斯特·杰弗里对我说,他被误会的时候。
  他真的想过一走了之,但因为我一直都在对他微笑,即使是误会,这也可算是一个微笑的误会,一个令人难忘的误会。他说我的微笑十分的性感,也十分的迷人。当时,他可能有至少十种方法证实自己的身份,但他不想那样做,因为他想在这里多呆一会,更多地享受我的微笑。
  在演讲会进行过程中,我想西尔维斯特·杰弗里的烟瘾上来了,他找了个机会溜进了休息室,然后坐在那里吸烟。那时候,我的演讲已经结束,而且接待任务也完成得很好,自觉可以松一口气了,便也走进了休息室,于是,我们在那里再次见面。
  “对不起,杰弗里先生,我真的感到很抱歉。”我再次向他道歉说。
  “什么让你感到如此的内疚?”他问道。
  我说:“刚才的误会,我真的非常抱歉。”
  就在这时候,演讲会的执行主席等几个人走了进来,我们坐在一起聊了十几分钟。这期间,有一些人进进出出,在这类休息室中,常有人进来,也常有人出去,那并非一件特别的事。我想,很可能是某一个后来进人休息室的人在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想当然地认为我是那时候认识西尔维斯特·杰弗里的吧?我想,在许多天之后,再有人看到我而恰巧又受到记者的采访,那么,事情又会出现一个什么样的版本呢?
  坐了十几分钟之后,我有事需要离开了,于是再次向西尔维斯特·杰弗里道歉,他笑着说:“看来,这件事真的令你感到非常难以释怀。我看不如这样,什么时候让我请吃饭,那样,你可能就会忘了这件事。”
  我一面往外走一面说:“不必吃饭,喝咖啡就行。”
  在社交活动中,这样的相识,很可能是每天都可能发生,如果说每认识一分人都会迅速地发展成一种特别亲密的关系,那么,我想一定没有任何一个人有那样的能力应付她所认识的人。事情过去之后,我当然也曾想起过西尔维斯特·杰弗里,当时,只是觉得那天的事情非常可笑,当然,我也会想到他到底是用什么办法保持自已的青春,这一点正是女人非常感兴趣的。我是真的很想有机会问一问他,他看上去如此年龄,是因为遗传呢,还是因为借助了别的养颜配方。如果还有机会见到他的话,我一定不会忘记问他这件事,如果无法见到他的话,那也就算了。人的一生,经常都会遇到这样的事,某个人见了一面之后,就再也没有缘份再见了,彼此不管是否留下深刻的印象,没有缘份就是没有缘份。
  虽然我与他之间曾有过约吃饭或者是喝咖啡一说,但我从来都没有将那件事当真,我知道,像他那样的人,一定是非常忙的人,每天都会认识不知多少人,如果跟每一个女人约会的话,我想他就是有两世人生,都不一定能安排过来。
  然而,这个世界似乎真的由什么安排好了一样,在当时,我当然不会这样想,但许多年之后,再想起所发生的一切,便发现冥冥之中,真的像是有着一根神秘的线在牵着一般。
  记得那是公共假日的前两天,我跟玛西亚通电话,母亲在电话中说,她非常想念我,她现在已经移居纽约了,希望我能去纽约看她。结束通话之后,我立即便预计了机票。
  事情就是如此的巧合,开始登机时,我和西尔维斯特·杰弗里不期而遇。
  现在,我相信你们能够想象我所说的命运的安排是什么意思了。事情的巧合并不仅仅只是我们乘了同一班飞机,还有在登讥的时候,我们竟然会相遇。我坐的只不过是普通的商务舱,只不过是普通的简务舱,但西尔维斯特·杰弗里是一分有地位有身份的人,他买的是头等舱。如果不是在未登机前遇到的话,我们很可能就错过了这次邂逅,淮都不可能知道对方与自己乘同一班机这一事实。
  事实上,我们相遇了,并且,他立即就叫出了我的名字,反倒是我,仅仅只是记住了他姓杰弗里,他主动与我聊了几句,他说他还欠我一顿咖啡。我于是玩笑他说,飞机上有咖啡,他正好可以了结这件事。然后,我们便分手了,各自到了自己的舱位……
  大约十分钟后,有一位空姐走到我的面前,间清我的姓名之后,又问我是否认识一位西尔维斯特·杰弗里先生,这时我才想起,杰弗里的确叫西尔维斯特,一个生活在树林中的人(西尔维斯特是拉丁语生活在树林中的意思。泽者),我于是说,对,我认识杰弗里先生,接着,那位空姐说:“杰弗里先生请我来问你,是否愿意与他一起喝杯咖啡。”
  就这样,我走进了头等舱。为了这次见面,杰弗里显然做了一点安排,我发现他的身边井没有虽的客人。他看到我后,礼貌他说:“莱温斯基小姐,你能来我非常荣幸,请坐。”
  我想我之所以给人一种轻挑的印象,那是因为我喜欢开玩笑,我认为无伤大雅的玩笑能够使人们在一起时感到轻松和谐,而且,也会很快找到合适的话题,这应该是社交的一个重要部分。我最崇拜一些政治要人,他们总是将一些非常重要的事情寓于玩笑之中,因此,他们似乎总能应付一些最令人尴尬的事情,也同时使得他们的社交手段成为广为人知的美谈。
  当时,我对杰弗里说:“难怪你会成为一个成功的商人,原来连请人喝一杯咖啡,都要计算成本。”
  杰弗里说:“你不仅有迷人的微笑,还有一双锐利的眼睛。”
  “我说对了,是吗?”
  这当然是纯社交词令,不管是他还是我,都知道那根本就不会是事实,恐怕任何一个人,无论是商人或者政治家,甚至是最普通的人,都不会吝啬到喝一杯咖啡都要计算成本的程度”他并不强调自己的富有以及大度,而是顺着我的活,目的非常的明显,这是为了我们的谈话能够尽可能地轻松,同我的目的是一致的。或者说,这样的方式,是任何一本有关社交的教科书上都能见到的,这可以说是与刚相识的人交谈的基本原则。
  有了这样一个不错的交谈气氛,我们才会在接下来的旅途中继续交谈下去。我记得杰弗里曾告诉我,他这次去纽约会一个朋友,至于是商业上的朋友还是政治上的朋友,抑或普通的朋友,他并没有明说,我同样是与他开了一句玩笑,我不认为那样的玩笑有什么特别之处,我甚至相信,如果不是我而是其他什么人,在那样的场合,可能会问同样的话。
  ‘“是女朋友吗?”我问。
  “如果是女朋友的话,那一定是莱温斯基小姐。”他说。
  “那我实在是太荣幸了。”
  我能感觉到,西尔维斯特·杰弗里是一个社交高手,对于社交词令的运用,十分的纯熟,而且不露痕迹。
  本来,这样的见面过程以及类似的对话,在美国的任何地方都可以随时见到,甚至连一些社交教科书中的例证上都可以找到,将那种会话的内容非常详细地列出来,根本就没有任何实际的意义,而且很可能令读者感到乏味。
  我想我不是那种将一些无聊的东西硬塞给读者朋友的人,之所以不厌其烦并且尽可能真实全面地描写这一过程,是因为后来有关我和西尔维斯特·杰弗里的第二次见面,在美国甚至国外,有着许多分完全不同的版本。我所看到的一个最不实的版本说,在第一次见面后,我有些急不可耐,第二天便给西尔维斯特·杰弗里打电话,约定第二次见面,但是被西尔维斯特·杰弗里委婉地拒绝了。于是在第三天,我跑到了他的办公室楼下给他打电话,他只好同意在私人办公室与我见面。据有。关的媒体说,那次见面的时间非常之短,西尔维斯特·杰弗里在一开始便开宗明义,他只给我十分钟。那个媒体说,我对此作出的回答是:“十分钟足够我们留下一分印象深刻的亲吻。”
  我实在不知道那些媒体是有一定的消息来源还是完全凭着主观的臆造,看到那则消息之后,我非常仔细地回忆了我们见面的所有过程,实在想不起什么时候西尔维斯特·杰弗里说过只给我十分钟的话,更想不起我曾说过“十分钟足够我们留下一个印象深刻的亲吻”这样的话。因此,我只能相信,我们的媒体一直都在努力将一些完全虚假的东西提供给我们的人民。
  在与西尔维斯特·杰弗里交往的几年时间里,后来见面的次数多了,或许一会有一些时候我无法将其中的细节记得更清楚,但第一次和第二次,我的印象绝对是深刻的而且真实的,因为那实在是太特别,这种特别不仅仅是见面的偶然性以及某种误会,也包括我们的谈话所涉及的内容。
  我记得在飞机上,我们用社交词令将这次见面变得轻松起来之后,西尔维斯特·杰弗里于是提到了那次演讲会。我记得他曾对我说:“我是否曾告诉你,你那大的演讲非常成功,你将我吸引了。”
  我说我知道那大自己发挥得非常好,不过,那并非全是我的功劳,而是因为他在第一个演讲,他以他特殊的演讲才能将整个气氛调动起来了。在那样的气氛下,没有理由不很好地发挥自己。
  他说我发挥得好,与他没有任何关系,完全是因为我具有一种演讲的特殊才能,具有雄辩的口才。他还说,如果有一天他准备竞选某一职位的话,他希望我能接受他的一个邀请,为他助一臂之力。
  我说如果能为他出力,我将感到荣幸。
  再后来的话,应该是从纯粹的社交词令中脱离出来,开始有些实质性东西。他告诉我,他这次将在纽约住一周左右,并且将他的酒店房间号告诉了我。我也告诉他我去纽约是为了去看望母亲。
  我告诉他,我在贝弗利山出生,在十四岁那年,父母离婚了,然后,父亲便搬出了贝弗利山,而母亲和我及弟弟仍然住在那里。但在不久前,母亲搬去了纽约,在那里安了新家。
  我想我那时对他提起了我的父母以及我的家庭,谈到父亲的粗暴以及父母离异对我造成的影响。我也告诉他,自从父母离异之后,我便开始了完全独立的求学生活,与父母见面的机会少了,反倒是与他们更加的亲近起来。
  他说他知道我的父亲,知道伯纳德是一位很著名而且很有声望的癌病专家,但是无缘相识。
  那次交谈的时间很长,当然,那是因为飞行的原因,我们有足够的时间进行交谈,并且,我认为西尔维斯特·杰弗里十分地善把握交谈的气氛,他总是能很恰当地提出一些问题,引导着我们交谈的话题。我也相信,我的交谈一定给他留下了同样的印象,在那次交谈中,我们不仅没有任何冷场,甚至丝毫都没有感到乏味或者是疲倦,我们不时会交换一个会心的微笑。
  飞机在纽约降落的时候,我们都有一点依依不舍的感觉,甚至是期待着另一次同样的交谈。但我心中非常清楚,这样的机会可能不大现实,因为西尔维斯特·杰弗里是一个大忙人,他每天必须处理数不清的事务,除了乘飞机以外,他恐怕很难再有这种机会。
  在此之前以及之后,他就曾许多次向我提起,他是一个“时间贫困者”,他这一生中,什么都不缺,所缺的正是时间,即使是度假,他也不得不带上一大堆工作。
  记得那次共同飞行时,我曾问过,我是否占用了他大多的时间:他说没有,我给了他一次很好的休息。他说对于任何一个、上作狂来说,休息和工作一样重要,甚至更重要。
  分别的时刻终于到了,我很想向他提出一点要求,诸如今后是否能再与他见面之类。如果我说我希望再次见面是为了其他一些目的而不是性的话,或许人们会认为我不够坦率。而我知道,如果说我希望再次见面是为了性的话,那是绝对不真实的。我认为那样说并不是坦率,而是一种类似于变态的炫耀或者其他一些我所不能把握的因素,我想我完全没有必要迎合某些人而偏离本来事实,我在写这本书的时候,就力争真实,叙述真实的事件经过以及我真实的心理过程。我将非常努力地将真相告诉所有关心我或者是试图往我身上泼脏水的人,我希望让他们知道,什么才是真相。
  前面已经提到,即将与西尔维斯特·杰弗里分手的时候,我想到了要提出再次见面的请求,我只是认为他是“一个十分有趣的人。
  而且是一个知识和经验部极其丰富的人,他的知识和经验,对我今后的人生经历,会有着很大的帮助,交往这样的朋友,将会使得我多一个良师,多一个挚友。这样的事,我又何乐而不为?我非常明确地意识到,我们如果能成为好朋友的话,他将会在社交以及其他一些方面,给我提供许多有益的帮助和教益,将会成为我在几年后进入社会的一个很好的导师。
  当然,我也知道,男人和女人之间的交往,通常都可能将这种友谊导往另一分方向,那就是性。这绝对不是只有我会这么想,我相信,所有的男人或者女人,在与异性接触的最初阶段,都可能会考虑同一分问题,那就是继续交往下去,会不会涉及到性问题。一些证肯定了并且准备认同可能出现的事情,于是,他们有了继续的交往,至于后来是否导往那个方向,变数宾在是大多,有许多不可把握的因素决定着事实的走向,那是在接触之初绝对不可能料到的。也有的人采取了完全否定的态度,于是,他们的交注很可能便到此为止,没有更进一步的发展,或者是在后来的某一分时刻,当这种倾向越来越明显的时候,否定的一方果断采取行动终止了这种关系。我敢肯定,那是因为他或者她意识到事情正在导往一个本人无法接受甚至觉得是非常危险的方向。
  我得承认,我也同样进行了这种判断,我得出的判断是,同西尔维斯特·杰弗里在一起是令人愉快的,即使后来的发展,会将事情导向性,我也并不认为那非常的过分或者是有任何违背自己意志的可能。他如果认为与我性交,会使得我们之间的友谊更深刻更有魅力的话,我是没有理由反对这种观点的。
  同时.我也想到,就社交惯例来说,类似的话,不应该由我提出,而且,他实在大忙,我不应该对他抱有太大的期望,因此,我只是非常礼貌地告诉他,他让我的旅途过得非常充实非常愉快,对此,我非常感谢。然后,我向他道过再见,便起身向自己的座位走去。
  他非常突然地叫住了我。我印象中他应该是叫:“莱温斯基小姐?”也可能是“莫妮卡小姐?”但后一种可能比较小,因为直到我们有了性的接触之后,我印象中他还曾一直叫我莱温斯基小姐。至于这个称呼后来是什么时候改过来的,我实在已经没有十分明确的印象了。
  我于是停下来,转过身面向他,并没有说话。那当然,我想许多的女人在这时候都不必运用完全多余的语言,她们通常都能用目光或者其他表情来表达自己的意思,我想我的眼睛更善于表达这一点。
  “如果可能的话,我是否可以给你打电话y他问。
  我想我当时并没有任何犹豫便答应了他,并且以我的目光告诉他,我的回答是出自内心的,没有任何虚伪成分。在这种时候,我认为我们已经到了那种不再需要社交词令的时候。社交词令只是为一些并不熟悉或者熟悉但并无深交的人准备的,而我们虽然只是见过两次面有过一次交谈,但彼此之间已经跨越了那一过程。
  达到了更深的交往层次。
  得到我的肯定回答之后,他似乎没有掩饰自己的兴奋,他说。
  “真的吗?太好啦,我们很快就会再见面,是这样吗?”
  “是这样。”我说。
  在当天的晚些时候,他便给我打了一个电话,那是一个纯粹的问侯电话,他问我下飞机后是否有一小段时间的休息,现在是否已经完全恢复,还问到我与母亲的见面,是否感到非常快乐等等。他也谈到他自己,他说他没有我那样的福气,他的整个行程早便安排好了,一走下飞机,纽约接他的人便等在机场,然后,是没完没了的见面和谈话。他开玩笑说,他忙得差点将小便拉在了裤于上。
  我开玩笑他说:“是吗?那你得为自己准备一些婴儿尿布。”
  “这真是个绝妙的主意。”他说,“至少,我就从未想到这一点,非常感谢你给我提供了这个主意。”
  这次通话仅仅只是问候,没有任何实质性内容,而且,他因为赶着去会见另一个朋友,通话的时间非常短。我能想象他的忙碌。
  就像我所感觉到的母亲的忙碌一样。
  到了纽约之后,玛西亚对政治的热情丝毫没有减退,她仍然在为自己忠实的政治奔波不止,在为她忠实的民主党上传下达。这次来纽约,虽说是为了看望母亲,但实际上,我至今都没有单独与她在一起的机会,我们仅仅只是通过一次电话,然后又在晚餐的时候见了一面。并非我和母亲单独的晚餐,还有其他一些人。我当然也知道,母亲必须这样做,否则,她的时间就无法安排。然后,她又带着我参加了一个朋友的Party。那个Party尚未结束,母亲就离去了,似乎是为了另外一个约会。这次,她没有带上我,我独自返回了她的家中。也幸好有这样的机会,我才及时地接到了西尔维斯特·杰弗里的电话。
  然而,我来纽约毕竟是为了与玛西亚见面,是为了单独与母亲交流感情,玛西亚的忙碌,使得我有一种感情上的失落。如果不是西尔维斯特,杰弗里的那个电话,我想那个晚上我一定会非常的孤独非常的落寞。尽管西尔维斯特。杰弗里的电话没有任何实质性内容,但我却从中感到,至少,我身边还有一个朋友,还有人在关心着我,我并非处在一个人流如潮的孤岛上。
  第二天早晨,西尔维斯特·杰弗里第二次给我打来电话,他告诉我,今天将会是他另一个忙碌的日子,他的每一秒钟都被进行了安排。不过他说,他很希望在今天的晚些时候,我们能够见上一面。他说他非常厌倦那没完没了的会见和谈判,那令人十分的紧张和疲惫,他说他需要休息,而与我见面,正是这种休息。
  我告诉他,我知道他的疲惫,我说我也非常疲惫,但意义是完全不同的,我是被人扔在孤岛上所造成的心理上的疲惫,我说我非常感谢他能给我打电话,否则,我可能只有自己与自己说话了。
  “可怜的莫妮卡。”他说,“我真希望我们能一起共进早餐,我能够想象,那一定是一种极其美妙的享受。但非常抱歉,我恐怕抽不出时间,即使是现在,来接我的人已经等在了外面,我恐怕不得不终止这次通话,虽然我是那么的不愿意,却又身不由己。”
  正如我在电话中告诉他的,我能理解他此时的心情,他很可能在体验着另一种孤独,与我所体验的完全不同的孤独。我甚至相信,他一定会在今天的某一个时刻找到与我见面的时间,我必须为这次见面做点准备。
  我想,事到如今,大多数美国人都已经知道我的一个习惯,喜欢给朋友准备一点小礼物,与西尔维斯特·杰弗里通过电话之后,我同样想到了这件事。
  我准备为我们的见面准备点什么。我曾想到过送给他一条领带,但很快就完全否定了那种想法,送领带实在是太亲密,那根本不符合我们目前的关系。
  除此之外,或许我还可以送给他一本自己喜欢的书,诸如一本艾略特的诗集什么的。艾略特是我喜欢的诗证,而且,他并非一分爱情诗人,他的诗集限适合当作我送给西尔维斯特·杰弗里的礼物。
  西尔维斯特·杰弗里的电话随时都可能会打来,为了能在家中接到他的电话,我得将准备的时间尽量提前。于是,我准备现在就出门,那时候,玛西亚还没有起床,晚睡晚起是她的习惯,像她们这类人,晚上通常都有无数的应酬,而早晨却是睡觉的好时光。我给她留了个字条,然后独自离开了她的家。
  我的目的是买一本艾略特的诗集,但后来我非常突然地改变了主意,因为我走进了家超级市场后非常无意地看到了婴儿尿布,并且在那里停了下来。我想起了昨晚与西尔维斯特·杰弗里通话时所开的玩笑,于是非常突然地冒出了一·个恶作剧的念头:也许,我买一包婴儿尿布送给他比送给他一本艾略特的诗集更好。送一本艾略特诗集表示我们之间的友谊已经开始,仅限于友谊,并不包括今后的发展。但送给他一包婴儿尿布,却说明我们之间的友谊已经很深,已经达到可以开类似玩笑的程度。这种友谊,实际上对今后的发展有了一定的限制,或者说,在友谊之外发展的空间实际非常之小、毫不犹豫地买下一包婴儿尿布之后,我立即就回到了母亲家中:。
  回到家时,玛西亚已经离去,像我一样)她留下了一张纸条,她说她会给我打电话,如果我能在中午以前回来的话,她说希望能与我一起共迸午餐。
  我根本就没有离去的打算,我期待着与西尔维斯特·杰弗里的约会,并且很希望知道,当西尔维斯特·杰弗里收到我的礼物,知道这只不过是一包婴儿尿布时,会有什么样的表情,我想,他一定会捧腹大笑,并且告诉我,他已经有很久没有这样开怀大笑过了,他感谢我带给他的幽默和快乐。
  这种想象驱散了我心中寂寞的感觉,使得我独自呆在母亲家中的时间变得不再那么落寞和乏味,为了等西尔维斯特·杰弗里的电话,我决定找点事做,最好打发时间的事情,当然是看书。母亲有一,个很大的书房,里面有极为丰富的书籍,这一点我非常清楚,也因为我的兴趣与母亲的兴趣有着极大的相似,她所喜欢的书,我通常都会非常喜欢,有时候,我可以长时间安静地读书,这一点却完全是父亲的遗传。
  西尔维斯特·杰弗里的电话一直到晚餐时间才来,这次的通话更加的简短,他说他一直都想给我打电话,但没有机会,他必须尽可能快点将今天的事情完成,以便留出与我见面的时间。他说他的工作可能会在十点左右结束,那时候见面,是否显得大晚了一点,如果我那样认为的话,他会另外再设法安排。
  我告诉他,我并不认为十点钟太晚,美国人的生活,往往是晚上九点以后才正式开始,他只不过是晚了一个小时而已。
  他于是说,“那太好了。”他希望我能在十点左右到达他的酒店,他不希望打电话联络以及路途耽误了时间。
  约莫九点钟的时间,我给母亲打了一个电话,告诉她我今晚有一个约会。
  “在纽约认识了男朋友。”母亲问。
  我告诉她不是在纽约认识的朋友,我们以前就已经认识,而且这次是同机来到纽约,我们在飞机上曾经约定见面,但因为他非常忙,一直抽不出时间,西尔维斯特·杰弗里是一个名人,我想母亲一定知道他,便将他的情况告诉了母亲。
  “我知道他。”母亲说,“他是一个很风趣而且有魅力的人。”
  我知道母亲所说的魅力是怎么回事,那并不完全代表西尔维斯特。杰弗里身上所透露出的男人的魅力,其中还包括了他作为一个成熟政治家的魅力,很可能,母亲的兴趣更着重于后者。
  就像任何其他的美国母亲一样,我想玛西亚一定想到过我和西尔维斯特·杰弗里见面以后,可能会有一些性方面的问题需要解决,但她并没有问到这个方面,并非她完全在这方面放纵自己的女儿,而是美国人都不太习惯干涉晚辈的私生活,他们总认为孩子们有能力处理好那样的事,即使偶尔一两次没有处理好,那也没有什么大不了,他们可以从中学到知识和原则,学到处理此类事情的方法和技巧。他们普遍认为,这对于孩子来说,是必须要经历的一课,那其实是并无害处的。
  在电话中,母亲提醒我应该知道自己已经成年,并且祝我晚上过得愉快。
  我当然知道,她提醒我已经成年,并非强调我要注意这次约会可能发生的性方面的事情,而是在那种事真的发生时,应该注意一些其他方面的东西,诸如避孕之类。这是任何一个十二岁以上的美国女性所必须学习的知识,早在多年以前,就有许多的人教过我并且让我学会了,其中当然包括玛西亚。我不会笨到在这方面发生任何差错,那对我显然是不合适的。
  我提前五分钟到达了酒店,反正我一个人独自在家,并没有特别的事要干,去酒店等他,还可以坐在大堂中看那些迸进出出的人,至少不会像在家中那样孤独和寂寞。我在那里等了大约十分钟,也可能是十五分钟,我井没有注意着时间,因为西尔维斯特。杰弗里回来得比我想象中要早得多。我原打算在那里等至少半个小时以上,我想,可能会更长时间,因此,西尔维斯特·杰弗里走进来的时候,我反倒没有大注意到他,倒是他走到了我的面前,并且向我打招呼,我才有些惊讶地抬起头来。
  这虽然是我们的第三次见面,但我们彼此都觉得已经是老朋友,他热情地拥抱我,并且吻我的脸颊,然后挽着我的腰,一起向电梯走去。
  我想,那时候他问过他是否迟到或者是否让我久等之类的话,我告诉他,他比我想象的回来得更早。
  进入房间之后,他松开了我,关上门然后转过身来问我是否喝点什么。
  我说,我想喝白开水的成本可能比较低一些。
  坐下来以后,我便拿出了那包婴儿尿布,递给他。
  “什么?”他颇有些惊讶地问。
  “你打开就知道了。”我拼命忍住,不让自己笑出来。
  他一面拆包装的时候,一面与我开玩笑,他说他竟然没有时间为我准备一份礼物,看来,他在我心目中吝啬的形象是很难改变了。我明显地知道,他似乎还想说点什么,但此时已经打开了礼物,当然看清了我所送的是什么东西。最初一刻,他似乎非常的惊异,接着,便大笑起来。
  一切都如我所料,他说他已经不记得什么时候曾经这样开怀大笑过了,他对我竟然能够令他如此无所顾忌地笑感到惊讶,同时也感到非常的快乐。他感谢我为他所做的一切,也非常感谢我的礼物。他说他非常喜欢这份礼物。
  我于是继续开玩笑他说:“是真的吗?那么,我以后会经常送给你。”
  他就坐在我的身边,我想我们之间的距离非常近,大概不会超过五英寸。他当着我的面打开了我送给他的礼物,并且从中拿出一块,对我说道:“你是否需要检验一下你送的礼物对我是不是适合?”
  我前面已经提到,我对这次约会将可能发生的事情有心理上的准备,但我没有料到事情会来这得这样,他的意思实在是太明显了。我如果需要检验那东西是否适合他,他则必须脱下自己的裤子,然后将那东西放在裆部。我绝对不可能蠢到不懂这种暗示,我感到了自己身上突然而起的欲火,甚至想到接下来可能会发生一些什么事情,我想,那或许是他和我都同样需要的。
  既然那件事迟早可能会到来,那就让它顺其自然好了,意志上的反抗对我,或许并没有任何好处,也可以说完全没有必要。
  那时,我的脸一定红得非常厉害,当然不是因为害羞,我已经不是处女,对这样的事情,我已经有了可说丰富的经历,我脸红是因为心底涌动的一股暗潮,是因为的我心跳突然加快,血压突然升高。那种感觉是十分的特别的,以至于我一时无法对他的话给予任何回答。
  “是默认还是否认?”他又进一上问道。
  “我的确没有什么经验。”说过这句话之后,我立即意识到这句话可以作完全不同的理解,既可以认为我对挑选这类东西没有经验,同时还可以理解为我对将要发生的事情没有经验。本来,这样的事既然已经发生,从正常社交的角度看,是没有必要更进一步解释的,很多时候,解释反面会造成一种更为强烈的印象。但那时我想自己一定是非常的紧张,因此完全忘记了社交场上的忠告,立即补充说:“我是说,我从来都没有挑选过这类东西。”
  事后回想起当时的情景,我发现至此可以说一切都进入了非常自然的过程,我已经明确地告诉他,今后我还会为他挑选同一类礼物,而且也告诉他,我记得第一次是他主动的,但后来的几次,我很难记清到底是谁主动,也许是他主动握往了我的手,也许是我主动握住他的手。这已经不再重要,重要的是在那差不多三个小时里,我们除了握手以及淡了许多话题之外,再没有更进一步的亲密动作。
  事后,我非常的奇怪,在我所接触过的男人中,如果有了这样的动作.又有这种单独相处的条件,我想,他们早已经情不自禁地将我搂进了自己的怀中,疯狂一般亲吻我。如果真是那样的话,接下来的性交,就一定是不可避免的。我知道,男人们总是希望将他们的约会导往那样的结果,那种从见面时的拥吻到两人都急不可耐地上床最后在他获得性高潮之后结束的约会模式,正是他们最乐意见到的。那便是人们通常所说的单纯的性爱。是的,现代人已经越来越不愿意在自己的身上套上感情的伽锁,他们认为由性接触演变成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是一件十分累赘而且麻烦的事,他们认为现代生活已经实在太繁琐太复杂,所以不希望性爱也如此的复杂,单纯的性爱,正是他们的追求。
  可是,我与西尔维斯特·杰弗里第一次单独相处的时候,却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可以说,我们之间发生了许多事,又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这会不会就是后来我们会发展成一场恋爱的根本原因?我们真的从一一开始就违反了单纯性爱游戏的规则吗?我至今都无法肯定这一点。
  分别的时候,他先是拥抱我,然后吻我的额头。
  那时,我有一种感觉,他其实很想吻我的唇,但我一直都不明白,他为什么没有那样做。同时,他又挑逗我,他说我就像一块刚出炉的奶油蛋糕,看上去实在是太迷人了。
  我开玩笑他说:“你似乎对奶油不太感兴趣。”
  他也同样开玩笑说:“进入中年以后,人们通常都必须注意控制自己的食欲,甜品吃得大多,容易使得他们的身体出现一些不妙的变化。”
  “看来我没有错,你果然是不喜欢奶油。”我说。
  “实际上我喜欢,只不过,我认为应该有节制。”
  “你的自律真令人钦佩。”我说。
  就在我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他非常突然地抱紧了我,我的胸脯顶在了他的身上。我感到了那种压迫感,有那么一丝疼痛的感觉,当然,也有一种令人眩晕的感觉,我知道自己被一股突然而来的情欲袭击。
  “让我开一次戒好啦。”他说。
  然后,他就像刚才突然抱紧我一样,以一种袭击的方式吻住了我的嘴唇,并且像个贪吃的孩子。一般在我的唇上吸吮着,我能听到他吸吮时发出的声音,非常的响亮而且有节奏。
  “觉得奶油蛋糕的味道怎么样?”我问道。
  我承认,这一切发生得非常突然,有些令我措手不及,就在他用自己的唇吻住我的时候,我曾经想到过他会留下我,然后与我一起上床,我甚至觉得他其实对性有一种羞涩,那是一种不属于美国人的东西。我所了解的美国人,在这方面开放而且直接,但他却不是那样。
  “味道好极。”他说,“你可要小心了,你勾起了我的食欲,下次如果再见到,我一定会吃得更多。”
  这话已经非常的明确,今天晚上,他并不准备将我们的关系往深一层发展,一切都到此为此。他只不过当了一回偷嘴的孩子,但他并不大贪心,一切都仅仅如此而已。我当然有那么一丝失望,同时又觉得,他其实比我所接触过的男人更加的值得信赖。
  告别他以后,被纽约城那海边的风一吹,我已经完全的冷静下来,我能感觉到自己的平静,我甚至为此非常的惊讶,那似乎是一种根本不应该属于我的情感。我知道自己非常的容易冲动,而且感情比普通的女人更加的强烈,尤其是与一个男人有了一次热烈的接触之后,很少会有如此平静的时候。但事实上,这一次是从未有过的特例。
  我想到过今后可能会与他有更迸上一步的接触,也可能会发生性爱,可是,我并没有为此而激动,也没有任何的幻想,我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以及血压十分的正常,出乎意料的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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