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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甜心苦的和士开


  和士开是北齐的一大奸官,从一开始便投靠高欢的第九子高湛,这是很有眼力的,后来高湛成了武成皇帝。天保元年(公元550年)高湛被封为长广王,辟士开为开府行参军,这年他二十七岁。高湛赏识他,是因为他喜欢一种叫握槊的游戏,而和士开对此戏十分精通,所以高湛将和士开引入自己府中任职。加上和士开善于拍马屁,又能弹胡琵琶,因此大受高湛亲狎。他极善于奉承献媚,曾肉麻地吹捧高湛:“殿下非天人也,是天帝也。”高湛也回报一语:“卿非世人也,是世神也。”从此,主仆二人,形影相随,一直到高湛死,十四、五年的时间,一直得到主子宠幸。
  太宁元年(公元561年),高湛登基做了北齐皇帝,和士开从此飞黄腾达。他一日三迁,晋爵升官,累除侍中,加开府,以“帝乡故旧”,与赵彦深、元文遥等人“共相荐达,任遇弥重”,专擅朝政。武成帝对他也是宠信有加。和士开母亲去世,高湛听说后,悲痛不已,派武卫将军吕芬到他家,昼夜侍候和士开,生怕他会因母表过分忧伤而弄垮身体。等到丧事办完,当天便迫不及待地派车迎接他入宫相见,握住他的手,悲伤流泪,晓渝良久,才让他离去。同时,打破惯例,马上将他和他的四个弟弟起复原职。
  和士开所想的不是为国家多做点事,而是为自己专权窃柄、售私行奸,不知君君臣臣。他对高湛说:“自古帝王,尽为灰烬,尧舜桀纣,竟复何异!陛下宜及少壮,恣意作乐,纵横行之,即是一日,快活敌千年。国事分付大臣,何虑不办,无为自勤苦也。”“帝悦其言,弥加淫侈。”和士开就是这样视国计民生为无物,视生民性命如草芥,“心利锥刀,居台鼎之任;智昏寂麦,当机衡之重”。
  当时,胡皇后喜欢小儿子东平王高俨,想让高俨继承皇位,武成帝犹豫不决。和士开为了投靠太子高纬做靠山,采纳了祖珽的密谋,借彗星出现的机会,借口天文指示除旧布新,请高湛自为太上皇,立太子高纬为皇帝。他们二人内外勾结,和士开在宫内劝说,祖珽在朝廷上表,并以高澄、高洋、高演三人死后儿子都得不到继承大位为说词,希望以此保证父位子承。这样做的目的,实际上是以此获得高纬信任,自己可以长久权高势盛。
  高湛听从了他的劝说,立高纬为帝,是为北齐后主,自为太上皇,由此,他更加见重于二宫,大被亲宠。武成帝认为和士开有伊尹、霍光的才能.所以临死时将高纬托付给他,殷勤属以后事。临死后,握着和士开的丰说;“勿负我也。”死后还没松开和的手。由于武成帝深相寄托,后主对他“深委仗之”,与外戚胡长粲,领军娄定远,录尚书赵彦深、高文遥,领军基连猛、高阿那肱,仆射唐邕八人同知朝政,时人号为“八贵”。对于后主高纬,和士开继续曲意相媚,运用各种手段,引诱后主不理朝政,只顾尽情游乐。后主也就深居简出,沉溺于丽色淫声之中,不上朝理事,很少接见朝士,不亲自过问政事,国家一日万机,都委付给一班小人,自己整天与美人宴乐。后主既然如此,和士开便能窃据大权,权势达到了炙手可热的程度。
  和士开邀宠于胡皇后,竟是下流无耻地与她私通,满足她的淫欲,以结成利害关系一致的紧密同盟。高湛在世时,他们一起玩握槊游戏,借此机会勾搭成奸。正因为两人有暖昧关系,所以胡皇后成为太后之后,两人共相表里,干了不少坏事,自然,这引弓起了人们的激愤。武成帝死,赵郡王高睿想趁此机会除去和士开,以阻止他继续贻误后主,便与类定远、元文遥等人上表弹劾他,极力反对和士开依旧担任要职。还入奏胡太后,当面陈说和士开的罪行:“士开先帝弄臣,城狐社鼠,受纳货贿,秽乱宫掖,臣等义无杜口,冒死以陈。”请求将和士开放为外任,以削夺他的权力。胡太后不愿意了,她指责高睿说;“先帝在时,尔何不言,今日欲欺孤寡乎?不要多言!”高睿等人据理力争,义正词严:“不出士开,朝野不定?”
  第二天,他们又聚集子云龙门,再次请求将和士开逐出京城。胡大后又借口和士开长期在左右办事,想等百日后再说。高睿等正色下许。胡太后便开始紧张布置,多次对高睿说要留下和士开,又派遣宦官权要人物去要胁他,但高睿始终不为所动。胡太后只好采取拖的办法,说:“梓宫在殡,事大匆速,欲王等更思量。”
  和士开也不是坐以待毙,他也在紧张地活动,展示其玩弄权术的鬼魅伎俩。他先是稳住太后与后主,避免失去她母子二人的信任。为此,他编造谎言,将太后与后主的利益和自己挂在一起,说先帝在群官中,待他最厚,现在先帝才去世,大臣们便有了觊觎权位之心,如果将自己外放,正是翦除了陛下羽翼。又向太后和后主谋计,欺骗高睿说:“令士开为州,待过山陵,然后发遣。”一番话说得太后与后主连连点头,真的认为和士开是自己稳坐宝位的屏障,所以极力与高睿等人周旋,拖延时间,假意任命和士开为兖州刺史。
  武成帝安葬完毕,高睿等见和士开毫无动静,便不断催促他启程就职,他当即采取了瓦解阵营的阴谋。他对反对派的每一个人进行分析,哪些人坚定得铁板一块,哪些人施以小思小惠即可玩得动。最后,他确认娄定远为主攻目标。此人贪鄙成性,见利忘义而又多情好色。和士开派人用车装了美女、珠帘等珍贵物品,送到娄家,对娄说:“诸贵欲杀士开,蒙王特赐性命,用作方伯。今欲奉别,谨具上二女子、珠帘等物,请笑纳。”
  贪财好色的娄定远得此重礼,大喜过望,高兴地问:“不知君还想再回宫一次吗?”
  当时,和士开不得接近太后与后主,他要的就是这个机会,他知道太后肯定会听得进他的话,结果定会发生大的转变。他听后,不露声色地说:“在内久,常不自安,今得出,实称本意,不愿更入。但乞王保护,常作大州刺史,今日远出,愿得一辞觐二宫。”
  娄定远答应了。和土开入宫觐见了太后与后主,倾诉说:“先帝一旦登遐,臣愧不能自死。现朝贵势欲以陛下为乾明(指废后主事),臣出之后,必有大变。复何面目见先帝与地下?”
  太后和后主闻听此言,不由惊惧,看着正在捶胸顿足、号啕大哭的和士开,不由得也眼泪鼻涕一起流,急问怎生解救。和士开顿时止住哭泣,将早已想好的诡计端了出来:“臣已得入,复何所虑,正须数行诏书耳。”太后和后主听从了他的计策,与另一内奸媪陆令莹秘密策划,颠倒黑白,反诬高睿以不臣之罪,在永巷口伏下刀斧手,强行执送华林园,将他惨杀。制造了北齐的一大冤案。又将元文遥贬为西充州刺史,直到和士开死,也没能官复原职。因贪财而自害的娄定远,被索回二美女、珠帘等物,逐出京城,到青州任刺史。其余参加者,都不同程度地受到了处罚。
  这次高睿与娄定远、元文遥等权臣合谋逐出和士开,得到许多大臣的支持,如冯诩王高润、安德王高延宗等人,连北齐最富声誉的元勋段韶也是赞同的,本来可以成功,但最后功亏一溃,除了太后和后主坚决支持和士开外,与其说是娄定远给了他一个关键性的机会,不如说是和土开的狡诈阴险,善于玩弄权术,制造冤案,手段毒辣,密谋诡谲起了决定性的影响。事件之后,他不但官复原职,任侍中、右仆射、尚书令、录尚书事,还封为淮阳王、大权独揽,越发贵盛,已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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