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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关于过渡性制度的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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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产主义者、改良主义者、保守主义者、加利亚分子
改良主义者—共产主义打算在一天之内把一切已确认的权利、一切风俗、一切最根深蒂固的习惯统统消灭,难道它找到什么魔杖了吗?例如,他们如果不是神经错乱,怎么能希望立刻把一切小市镇、城市和乡村都变成富丽堂皇的公社呢?
统一的共产主义者——不错,共产主义的目的是要把一切小市镇、城市和乡村都变成富丽堂皇的公社的。但是,难道由此就能得出结论说,我们脑子里充满了你们如此热心地力图用来玷污我们名誉的那些荒唐思想吗?不,这一点你们也知道得很清楚。假如共产主义已经实行,假如它掌握了国家最高政权,它便会承认,便会完整地宣布它的原则的一切结果;它会以慎重而又迅速的步伐一直向着目标前进——“大胆地应用那从福音书和哲学中吸取来的人人平等和博爱的原则,并借助一口气改成的法律立即加以实行”。①
①这段话是从拉马丁先生处引来的(《在马考尔研究院的演讲》)。——原注
这就是“立刻实行公有制度”一语包括和暗含的意义,它并不意味着也不可能意味着任何其他的意思。同某些人的十分愚蠢的说法相反,我们的确丝毫无意立刻地、毫不犹豫地、毫不踌躇地、不加考虑地把巴黎、波尔多、里昂,以及法国和世界的一切城市都加以消灭。任何人都不比我们更懂得,要破,就必须同时有能力去立。我们的箴言之一是:毫不浪费,毫不拖延,少受偶然性的支配。因此,共产主义将利用它所必需的时间,来进行这种使你们胆战心惊的巨大而奇妙的变革。为此,它会在我们的劳动大军的制度中找到异常巨大的资源。它尤其乐于接受这种不可避免的推迟,因为这种推迟丝毫不致危害革新的成就,而是恰恰相反,因为正如邦纳罗蒂所说的:“这些由不平等而诞生的首都,那里正在酝酿着革命的因素。这些首都曾那么多次地作过暴政的工具,却有时也成为自由的发祥地。假如明智的人们能够指导那里的运动,并接着懂得消除过分拥挤和臃肿的现象,这些城市便会切实地有助于确立真正的秩序。”
保守主义者——“你们是否也已找到一种办法,宛如使用魔法一样,把这个苦难的尘世骤然变成天堂呢?”
统一的共产主义者——至于你们只在其中看到纷争、骚动、混乱、无政府状态、动荡不安、勾心斗角、无穷无尽的纠纷的那种初期组织和那些紧急措施,那就请你们放心好了:
共产主义会有简单、迅速而又妥善的办法来满足一切要求,只要这些要求不是在慢性神经错乱状态下提出来的。就这方面来说,它只要这样办就行了:一、把一切财富、一切产品都集中在公共仓库内;二、把这些产品加以公正和兄弟般的分配,不断地向公有社会各点供应。就这点来说,任何时代都不曾比我们这个时代更加有利。至于家具和衣服,在整个欧洲的商店里到处都堆得满满的,足可供十年之用。那么为什么人类中一大半人勉强用那些有失体面的和令人厌恶的破烂衣裳来遮身呢?谈谈住房问题吧!不幸的贱民们,请你们高兴吧,请你们抛弃你们的茅舍和陋屋吧!就这一点来说,统计表明,现在就存在供所有的人使用的舒适而又卫生的住所,不会使任何人感到丝毫不自在,除非其利己主义和自傲心没有止境。几千座豪华的规模巨大的宫殿和城堡,完全或几乎完全是闲着的啊!有成千上万座公共建筑物啊!有多少座富丽堂皇的旅馆啊!如果在管理住宅方面注意到正当的节约和合理的指导,安排起来将会多么容易,而且谁也不会感到不方便的啊!你们要证据吗?那就拿巴黎残废军人院作例子吧。谁能相信,在这样一个不算大的地方,三、四千人的住房、穿衣、饮食、取暖和洗衣都弄得舒舒适适呢?如果不是管理人员的粗心或贪婪,他们受到的照顾还可以好得多。他们得到这种福利,完全应归功于公有制。如果他们各取自己的那部分收入,他们马上就会陷于贫困。
改良主义者——但是仅有住房、家具、衣服、取暖和洗衣是不够的,必须考虑的主要是饮食。首先,怎样避免囤积和饥荒呢?怎样使你们的公共仓库装得满满的呢?请回想一下,我们的祖先和有名的公安委员会正是在这方面遇到了绊脚石的。
统一的共产主义者——我正在等您提出这个问题。正因为共产主义没有忘记,我们的祖先把局部的、折衷的改革变成了不幸的、血腥的实验,它才循着另一条途径前进。假如国民公会或公安委员会当时采取了我刚才说过的那些措施以及我以后还要讲的措施,它们本可以使世界上避免多少可怕的灾难啊!如果不是由于不断大量发行纸币、征收实物税、征调和限价等等,天天激怒贵族阶级、资产阶级、大所有主,并使小所有主,以及小工商业者一天天地厌倦起来;如果不是把断头台上的屠刀日夜高悬在违法者、贵族、温和党人、投机家、不道德和腐化堕落的人们的头上,甚至悬在那些被称作大胆的幻想家和无神论者的人的头上;如果不是把那么多敌人推到绝望的境地,同时又给他们为复仇或保卫自己的生存留下两种最危险的武器:财产和硬币或纸币(在这种场合下两者都是一样的);如果1793年的政府不采取那么多强暴的、令人厌烦的、使人不安的、差不多使所有的人都惧怕的措施,而是果断地举起共产主义的旗帜,到处都组织公共工场,到处都设公共餐桌,象人民在几个月中本能地去做的那样①,那么,毫无疑义,革命就会有完全另外一种结局。那时,就不再会有囤积和饥荒,而到处都会是一片富足的景象;那时,在所有人的心灵中发展和增强的,将会是对于公众敬重、真正平等和博爱的热爱,而不是贪婪、受贿和堕落的念头。可怕的怀疑、不信任、嫉妒将会让位于信任、对未来的信心和宽洪大度。有什么东西更能比这些持续而激动人心的愿望唤起热情、英雄气概和一切令人心醉的、而又极为高尚的感情呢!在大规模的集会中,特别是在那种其平等性使我们深受感动、并在我们的思想中一下子留下深刻印象的集会中,人们是十分容易而又非常有力地汲取和交流这种意愿的。啊,私有制(这个制度是骚乱和纠纷的坏根子)的卓越而勇敢的受害者们:啊,孔多塞!啊,德穆兰!啊,丹东!啊,肖梅特!啊,克罗茨!①啊,罗伯斯比尔!啊,圣鞠斯特!啊,比洛·瓦雷纳!你们怎么还没有认清,公有制就是用来摧垮你们要加以战胜的敌人的最有力的、最高尚的武器呢!这是用来一下子消灭和铲除一切缺陷、一切卑鄙行为、一切不道德行为和一切变节行为的唯一手段,而不是用来一棍子打死和消灭众人、消灭你们的同胞的手段啊!你们本来不应落到亲手拔除法国革命殿堂的最坚固的柱梁、自取灭亡、相继自杀和相互残杀这种残酷而可悲的境地的啊!
①公民们在每条街上把桌子放在门前,每个人把自己的食品带来。那些只能带很少的东西的人也和最富有的人一样地受到欢迎。罗伯斯比尔第一个把这种兄弟般的聚餐会归功于雅各宾党人。——原注
①肖梅特和克罗茨具有一些共产主义思想,不过这些思想还是模糊而不明确的。——原注
改良主义者——你们的理论无疑是诱人的;可是,一旦涉及到实际办法时,这些理论却充满了错误。当看到你们胆大妄为到这种地步,竟至要把祖国的神圣祭坛埋入混乱和废墟之中的时候,对于你们的僵硬的逻辑难道什么都不用担心吗?由于你们想推广和普及可敬的博爱原则,你们竟然破坏博爱原则的一切动力,并使社会的统一失去其最后的聚集之点,难道你们还看不出来吗?
统一的共产主义者——我欣然同意你所说的这一点,我们无论如何要竭尽全力地反对民族主义的某些原则,例如,1823年富瓦将军在讲坛上发表的一篇漂亮演说中极不妥当地赞美过的那些原则;那篇演说的实质性结论是:
“对西班牙的战争既是不明智的行为,又是政治上的犯罪行为。你们想要征讨的那些人,正是维护正义事业的人。他们的失败将意味着一切自由的毁灭和狂热行为的胜利。这就是我内心的信念;但是,我首先是个法国人。如果你们下令宣战,我将衷心祝愿我们作战成功,并将为此而竭尽全力。”
有两位大诗人曾用下列的诗句痛斥这种奇谈怪论和这些轻率的、罪过的言词:
到第二个时代,人们把祖国歌颂,
这棵树枝繁叶茂,但却在血泊中长成,
全体武装的人民仿佛受报复的魔怪附身,
蹂躏战败者,岂管他呻吟。
……新闻摧毁了祖国的围篱;
这样的时刻来到了:各族人民皆兄弟!
(贝朗热:《四个历史时代》)
在靠近各国边界的地方,
每一棵麦穗都沾上人血的腥味;
各族人民,伸出手来吧,
你们要结成神圣同盟。
(贝朗热:《各族人民的神圣同盟》)
为什么我们要互相仇恨?
为什么要在各族人民中设下这些上帝所鄙视的疆界或河川?
我们在天空中看到边界线的痕迹吗?
天穹中有城墙、界碑和中心吗?
民族,这个漂亮的名词,只不过表示野蛮而已。
难道爱只达到你的脚步所及之处?
扯碎这些旗帜吧!你们要倾听另一个呼声:
只有利己主义和仇恨才有祖国,
博爱是没有祖国的。
(拉马丁)
我完全同意这些很有说服力的词句。不,不是的,我们的博爱绝不是短暂的、狭隘的、利己主义的博爱。它绝不是集中在家庭小圈子之内的,也不是只限于乡村、市镇和区县等范围内的;它不会在教堂的门前消灭,也不会在边界上中止;它以同一种利益和同一种爱把所有的人都联结起来。
有人说:“但是,这个学说会产生极可悲的后果的:如果所有的民族都具有同等的权利来获得你的同情,如果你不被强烈的偏爱所鼓励,你怎样来抵抗侵略和征服呢?”这些顾虑往往会有某种意义,但是绝不能用来反对共产主义。没有任何一种制度能比我们的制度更迅速地、自然而然地和有力地把一切高尚的感情联系在一起;它是反对一切非正义行为和反对一切暴政的保障和不可战胜的盾牌。
保守主义者——有什么必要提出所有这些反对意见呢?即使共产主义仅有关于婚姻和家庭的令人厌恶的学说这一条与它对抗,这对于它的实行来说,就是一个不可克服的障碍。
统一的共产主义者——再没有比不愿倾听别人意见的人更昏瞆的了。我们的笔下从来不曾写过、我们嘴里也从来不曾说过想要即刻摧毁家庭和打破婚姻桎梏的话。正如在完全和谐的公有制度下不可能保留这些有害的制度一样,只要私有制仍然存在,只要新的秩序还未来淳化我们现在的风俗和习惯,便想把这些制度加以废除,也同样是轻举妄动的行为。无论分散的一家一户的悲惨后果如何,无论不可解除的一夫一妻制所产生的,以及在它支配下所不断增加的强制如何可耻,暴行如何可怕,犯罪行为如何骇人听闻,这种不正常的制度目前仍是Minimademalis①,我们从来毫不踌躇地承认这一点。我们比谁都更明白,在这个污浊和不信任、伪善和卖淫的大海中间,一句话,在所谓社会秩序中日益泛滥的各式各样邪恶行为的大海中间,家庭差不多成了大多数人寄托希望的唯一所在,成了还能够找到真正的帮助、保护与安全、真正的安慰、友谊和爱情的唯一庇护所。可惜!能够实现这些美好希望的家庭是多么少啊!
①Minimademalis(拉丁语)——最小的邪恶。
保守主义者———所有这些推论并未使我忘记你们的制度中的主要之点。宁愿死亡一千次,也强于放弃我们的特权和财富、强于忍受卑贱而繁重的劳动,特别是比起让自己同粗野的人们一道套上你们那令人厌恶的平等枷锁要好得多!
伊加利亚派共产主义者——伊加利亚制度已预先把一切规定好了。它宽容和尊重一切既得的权利、一切习惯,它使一切要求都得到充分而完全的满足。请听:
过渡性社会组织的原则
“一、绝对平等、财产公有和义务劳动的制度在五十年后才完全实行。二、在此五十年内,所有权将予维持,劳动仍是自由和非义务性的。三、现有的财产不论如何不均等,都将受到尊重;但是,从即日起,包括未来的所得在内,不平等现象递减和平等现象递增的制度,将作为从旧的无限制的不平等制度向未来的完全平等和公有的制度的过渡。四、今天的一切所有主仍继续保持自己的财产。只是在未来的继承、赠与和获得方面才可以进行改革。五、在公有制开始实行时,将不强迫任何目前年满十五岁的人从事劳动。但是现在诞生的和还不满十五岁的儿童,以及今后出生的儿童,都将获得一般的基本工艺教育,以便当建立公有制时,能够从事某种职业。六、从即日起,一切法律之宗旨都将是减少富人的多余的部分、改善穷人的命运和在一切方面逐渐确立平等。七、预算可不予缩减,但课税基础和使用将有所不同。八、贫民、日用必需品和劳动一概免除纳税。九、财富和剩余部分要征收累进税。十、一切无益的公共开支全部取消。十一、一切公职均予补偿或付酬。十二、一切公职的补偿和报酬都将充分而适度。十三、工人的工资要进行调整,日用必需品价格将予以规定,做到每个农民、每个工人和每个所有主都能够靠自己的劳动所得或所有权方面的所得过舒适的生活。十四、每年至少拨款五亿,用于向工人提供工作和向农民提供住房。十五、为此,将立刻着手进行旨在建立公有制度的一切准备工作。十六、尽早取消军队,但取消时将给予一定的报酬。十七、在此以前,则发给军队专门军饷,利用它来进行公益劳动。十八、人民的土地尽可能地相继用来实行公有制度,将其变为城市、乡村或农场,并交给一部分贫民耕种。十九、采取一切措施来增加人口和禁止独身。二十、鼓励和便利工人结婚。二十一、对新的一代的教养和教育将是社会主要关注的目标之一。二十二、教养和教育的目的是培养能够实行公有制度的公民和工人。二十三、必要时,每年拨款一亿来办理此项事业。竭尽全力来培养一切必不可少的教师。共和国将保证教师及其家庭的幸福,并把他们看作是最重要的公职人员。”(《伊加利亚旅行记》的原文节录)
伊加利亚分子把自己所讲的,大体概述如下:
“分配食品、衣服、住宅或降低其价格;增加工资;规定有利于贫民的捐税;分发货币;发行强制性的公债;印发纸币;尊重一切宗教信仰及一切既得权利;保持刑法典及刑事诉讼法典,但要加以修改;例如,在医院、学校和工场等进行局部的应用;在城市、市镇和乡村,一区区地、一家家地逐步实行改革。除了这些和平的、谨慎的、可靠的改革外,我只有看到无政府状态、混乱、强制和暴力!”
统一的共产主义者——你们采取这些不彻底的措施是不能令任何人满意的。只要你们不消灭特权的最后残余,人民就永远会担心它死灰复燃,卷土重来;人民将永远不会给予你们充分而完全的信任;然而,这种信任对于你们是必不可少的。至于你们打算一步步地、或一下子加以消灭的贵族阶级,他们也会同样怨恨你们的。相反,你们势必要给他们带来的日益增加的不断的创伤,每天都会唤起他们的悲愤和仇恨。难道能够认为,作为财产和货币的所有主的贵族,那时会没有任何念头和意图,来利用你们荒唐地留给他们的武器吗?他们会不去秘密策划诸如诽谤、叛变、囤积居奇和制造饥荒等成千上万的恶毒阴谋吗?消除所有这些危险的唯一方法,就是使革新的敌人失去其唯一的影响手段和暴政的唯一要素,即财产和货币,难道不是这样吗?
人们在谈论人道主义和宽宏大量。如果一个人在解除一个穷凶极恶和绝望挣扎的敌人的武器之后,立刻又把杀人凶器交回给这个敌人,那么人们会怎么说他呢?非但不会说他仁慈宽宏,反而会说他假充好汉、精神失常,难道不是这样吗?他在某种程度上重新激起敌人进行流血的战斗,这难道不就是为对方作真正的效劳吗?请不要说我们的看法会导致强制和压迫吧!恰恰相反,我们的全部政策在于:“禁止束缚和为害”。当我们做到这一点时,任何一种制度都不会比我们所理解的共产主义更不会使人厌烦、而是更能使人容忍和宽宏大量。怎么能怀疑它会有任何仇恨和复仇的思想呢?难道它不是已经证明,贵族和最残酷的暴君本身归根到底都是那反常的、骨肉相残的制度的受害者,他们也是值得同情吗?难道它不是把他们的政策和有害的法律,与其看作是蓄意犯罪的行为,毋宁看作是可悲的荒唐举动吗?难道它在对私有制度的罪恶和惊人的谬误进行毁灭性的攻击中,在其主张废除的事项中,把人同物混淆在一起了吗?
我是否需要现在补充说明,共产主义没有使用暴力和强制的任何打算,也没有这样做的任何必要呢?不,让有特权的人们自由自在地沉溺于自己的习惯,甚至游手好闲去吧!——这不会有多大关系的:人民对于他们不动手出力已经习惯了,人民将给予他们必要的时间,让他们自愿地来参加共同劳动,促进共同祖国的富庶。人民的全部要求就是要他们不再坚持对财富的有害垄断。为此,人民将心甘情愿地供给他们必需的、实用的、甚至惬意的东西,直到他们决定到兄弟般的宴会上去占得一席地位,结束当初由于他们自己的缘故而被开除出宴会的那种状态。而且我们深信,所有的派别以及所有的心灵的这种幸福的结合,会进行得比人们所想象的要迅速。况且一旦老的一代过去了,新的一代将不会存在任何令人反感和反常的举动:教育是会为此把良好的秩序建立起来的。
对于那些担心共产主义政府最初会陷于孤立和失去保护的人,我只要向他们陈述下列想法就够了。
例如,我设想,在社会革命成功的翌日,新政府即通令在所有各公共场所设立公共餐桌。我设想,它在住宅、家具、衣服等方面,也采取同样的措施。难道能认为,在这些显著的、辉煌的和可喜的成绩面前,会有很多人,很多工人、小商人、小农业主、甚至小所有主还能长期地叫嚷什么乌托邦吗?还会怀疑实现共产主义的可能性吗?难道能认为,那些总共占人口十分之九的无数不幸者和受歧视的群众,会不热情地拥护公有制的事业吗?他们会宁愿全部被杀也不同意放弃这个已被他们享受到一刹那的人间乐园,而重新带上私有制的锁链,经受地狱的一切苦刑,即重新尝受他们过去的一切苦难、一切疲劳和一切贫困、一切屈辱、一切不安和一切忧虑,一句话,去重新经受社会的一切非正义行为。难道不是这样吗?如果有人反驳说,一切贵族、一切暴君将立刻组成新的神圣同盟来反对第一个主张共产主义的政府,这种反驳不是枉费心机吗?全世界能对这样的政府有什么办法呢?况且如果这个政府能够组成的话,它会拥有巨大的资源来打破和粉碎这个丑恶的同盟的。在把留在私人手里的已变得毫无用处的全部货币都收回到国库以后,这个政府有什么事情不能办啊!那时,如果需要的话,招募五十万外国人来援助,有什么会比这更轻而易举的呢?瓦解敌人,争取敌将,使他们的军队起义,使他们的省份发生暴动等等,等等,会有什么困难吗?
因此,我无需责备自己竟贸然提出轻率的主张:我在本书一开始就曾断言,有一种可靠的办法,可以保证不需向境外派遣三、四十万以上的军队就能使公有制事业在一个大国中取胜;如果迫不得已非采取战争这种极端措施不可的话,也保证用不了十年战争就可以使各族人民得到普遍的解放。
我这本书写到这里就结束了。我将在我的《公有制度史》一书中对我的思想作全面的发挥和必要的说明。我自信已经相当充分地考查了这个主题,足能给关于公有制的科学带来一道光彩。请人们考虑我的善良动机,而原谅我这种大胆的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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