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知青终结 99司令 在一派四面楚歌和岌岌可危的严重形势面前,一些投机者和动摇分子纷纷不辞 而别,而原先那些表面顺从的土司山官一下子都变了脸,他们像墙头草一样倒向敌 人,告密者和奸细像蛆虫一样层出不穷。 貌猜司令终于心力交瘁,一度兴旺发达的队伍只剩下一百多人,他看不到希望, 失败像大山一样压垮这个仰光城里来的知识分子。 他召集会议,宣布暂时放弃武装斗争,退出回冒山区,渡过湄公河重新积蓄力 量。 司令的失败主义路线遭到中国知青的强烈反对,他们全都有过种种失败和挫折 的经历,对于放下武器的后果有着深切和惨痛的经验教训,更何况他们无路可走, 他们退到哪里去呢?以参谋长老甲为首的中国知青愤怒发誓,宁可战死也绝不放下 手中武器。 赤军分裂了,分裂的结果是貌猜司令带走部分追随者,他们撤出回冒山区。 中国知青聚集在一面低垂的红旗下面,天空淤积着阴云,山林一片萧瑟,老甲 大声宣布:让一切胆小鬼和动摇分子统统见鬼去吧,我们绝不放弃武装斗争,我们 要把红旗插遍金三角。 老丁也不失时机地鼓动说:毛主席说过,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半个世纪前, 南湖游船上的一群革命青年,后来不是取得夺取中国政权的伟大胜利吗?我们是坚 定的革命战争论者,我们要把回冒山区变成金三角的井冈山! 知青一致推选老甲当司令,老丁当政委。几个月后,这支一度销声匿迹的赤军 忽然出现在敌人交通线上,他们神出鬼没,伏击运输军火的武装马帮,打垮土司自 卫队,袭击敌人据点,打得敌人晕头转向,于是赤军重新在危机四伏的回冒山区站 稳脚跟。就在这时,一个不幸的消息传来:貌猜司令终于没能渡过湄公河,由于告 密者出卖,貌猜司令和他的随从被敌人抓住了,他们被砍下头来挂在路边示众。 火塘明明灭灭,照亮老冷布满岁月沧桑的忧伤面孔。 老冷叹息说:尽管貌猜司令离开我们,但是他仍然受到我们大家的衷心爱戴。 他永远是赤军队伍的缔造者和领袖,所以我们必须以血还血,以牙还牙。 我说:你们不认为貌猜司令的死只是一种个人悲剧吗? 他回答:不对。貌猜司令是我们知青的救命恩人,是他敞开胸怀收留中国知青, 给了我们重新走上革命道路的机会。赤军是个大家庭,貌猜司令是我们的亲人,他 还在战场上救过老甲的命。没有他就没有我们中国知青。 我感受到一种扑面而来的巨大历史惯性。我看见炭火在老知青脸上映出许多深 深浅浅的阴影来。 貌猜司令的牺牲像刀子一样刺疼赤军战士的心。 出卖貌猜司令的告密者是当地一个势力很大的掸帮土司,同大名鼎鼎的“金三 角之王”张家军首领是亲家。土司表面上拥护赤军,背地里悄悄勾结敌军,将貌猜 司令置于死地。 老甲怒火万丈,他发誓要让那个出卖貌猜司令的告密者加倍付出代价。政委老 丁委婉劝阻道:目前赤军力量弱小,不宜四面树敌。毛主席说过:政策和策略是党 的生命…… 可是老甲听不进任何劝告,他像一头受伤的狮子,渴望向一切敌人复仇。多数 知青站在老甲一边,他们胸中燃烧着复仇的怒火,决心要向一切叛徒和告密者讨还 血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