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皮文集             黄舒骏碎碎念
   


    在锦瑟闲逛的时候看到不知道是谁说在家乐福看到黄舒骏的《改变1995》,
马上兴高采烈的想,明天有时间要去找找看。

    早上,听天气预报说北京阴转晴。可是自从上上星期五被天气预报捉弄了一
次之后,我对这个东西实在是没信心的紧,所以,还是很担心的看着灰蒙蒙的阴
天想,上帝保佑千万不要下雪呀,要不中午就不方便去买唱片了。

    结果,八点半左右吧,天空还是飘起了雪花。

    恨呀,闷闷的坐了一上午,失望的不肯看窗外的天空。中午,走出来的时候,
才发现,原来那雪不过就是意思意思罢了,地上一点下过雪的痕迹也没有,天好
象还晴了一点呢。

    没有吃中午饭,急急忙忙的跑出去坐车去白石桥的家乐福。路上同学打我的
手机,问我干什么呢。我说我去买唱片——他一定能知道我有多么的高兴,我的
声音里可以飞出小鸟来。

    嘿嘿,结果当然是,那个,很悲惨?

    只看了一眼家乐福的音像区我就突然想到了原来上海好象也有家乐福的,而
有黄舒骏CD的应该不是我以为的这一家。

    不成了,当场气的想大叫想打人。

    该死呀,不光没有黄舒骏,架子上连别的我可能会喜欢的东西也统统没有。

    总是不死心的,觉得要是什么都不买就这样的白跑一趟的回去自己都不能原
谅自己,所以就格外认真的翻那里的减价CD,我翻翻翻,我就不信老天爷忍心让
我这样的失望。

    诶,刚才那张黑糊糊的东西是什么?苏芮?苏芮的什么?

    《搭错车》主题曲音乐。

    好了,这个中午算是值了。

    不到十块钱,买回去的唱片上写着:“一个新的名字一个新的声音”。

    想想好笑,苏芮已经红过然后又不红了。

    这唱片的岁数不小了吧,好象我,一直是一个落伍的人呢。

    还记得《酒干倘卖无》唱的尽人皆知的时候,自己好象刚刚上小学吧,那个
时候大街上的收破烂的都会吼两嗓子“酒干瓶卖我”。

    那个时候我可是标准好孩子,只会唱大花猫小白兔红领巾天安门的那种。

    所以“没有天哪有地”什么的家里一直是不许我听的。

    后来,有一度我借口要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做作业而天天泡到表哥的小屋里。

    他有一柜子乱七八糟的书,从《资本论》、《金刚经》到《悲惨世界》、
《射雕英雄传》。

    不过,我看的一直是这些书的书脊——书柜有锁,我一直没有机会真正的捧
读哥哥的那些宝贝。不过,书能锁,他的大录音机可没有地方锁。

    我就把音量往指示的尖头的方向拧了几下,然后挨个按那些亮亮的键。

    第一个按不下去,第二个……

    “多么熟悉的声音,陪我多少年风和雨,从来不需要想起,永远也不会忘记。”

    那个小女孩那天的作业跟以往一样涂的脏乎乎的交了上去,老师也没有觉得
有什么异样,只是改回来的本子上,还是没有别人的那一朵小花。

    就这样,她生平第一次觉得原来出轨的感觉是这样的震撼。

    后来,《酒干倘卖无》、《是否》、《一样的月光》、《请跟我来》都听过
了。

    从来没有设想过,自己再听到这些“熟悉的声音”会有怎样的心动,总是觉
得,已经心动过了吧,毕竟也是二十多岁一把年纪了呢。

    晚饭之后,随手翻前两天从床下拖出来的旧报纸——《为您服务报》——原
来买它们是为了看国安队的消息。

    关于足球的那些页当然早就被我收起来,最后丢掉了。

    不过,音乐的那版还在,那报纸上的很大的人头好熟悉,好象是,黄舒骏?
不会吧。

    看看旁边跟照片比起来小的不成比例的文字说明——哦,未央歌,报纸上说
黄舒骏推出了他的新专辑《未央歌》,还说他梦想把《未央歌》拍成电影。

    这是1995年底的报纸。

    我今天是第一次读到这一段。

    没有办法,早就说了,我很落伍的,比如我开始喜欢三毛的时候,她早已经
死去好几年了。现在连我的报纸都跟着我不合时宜起来了。

    知道黄舒骏的时候是大二吧,大二冬天的一个晚上,我极偶尔的听着一个节
目手里在弄什么东西。

    结果,那个《恋爱症候群》理所当然的让我笑的死去活来然后又感动的一塌
糊涂,最后得到一个结论,这个文学青年的歌里面的弦乐实在不错。

    听起来很搞笑吧,当我一发不可收拾的喜欢上了这个文青的歌去找他的唱片
的时候,北京的唱片店里只有他的《两岸》了,而且还是磁带。

    只好去找亲爱的卡门同志。

    她果然有黄舒骏的《未央歌》,是磁带,我已经很满意了。卡门就是这样,
当我喜欢上什么的时候,她的手里肯定早就已经拿着我新当成宝贝的东西了。

    因为是磁带,我一直不舍得听,恐怕听坏了又买不到了。而且,黄舒骏的歌
是可以拿来看的,不是吗?

    自从那次偶然的听到了黄舒骏的歌之后,我就变成了那档节目的不甚忠实的
听众了,能时不时的听听,这已经是我给一个音乐节目的最高评价和赞赏了。除
了喜欢国安队的那两年听听足球节目,或者局势复杂的时候听听敌台之外,我好
象真的很少听什么广播的。说到广播两个字,至今我的第一反应都是“重庆方面,
固若金汤”,要用那种抽掉了骨头的软嗓子说。

    结果,有一天,我已经躺在床上关好了灯之后,我又一次听到了黄舒骏的那
期节目。

    赶紧从床上蹦起来抓了一盘空白磁带插进卡座。

    知道现在,这盘自己录的TDK 还插在磁带架上呢。

    去年去西安实习之前,突然发现音像大世界里居然有一排黄舒骏的CD,全是
进口版的。一是太贵,一是那段时间为了西安恐慌的不成,也没有心思买。所以
看了看就走掉了。同时被放弃的还有我已经惦记了很久的罗大佑的自选集。

    结果,经过了两个确实痛苦的星期之后,我在西安的日子终于有了阳光。而
且,在小寨,我看到了一张黄舒骏的《未来的街头》,D 版的,作的很好,歌词
什么的都印的很精致。就赶紧的买了两张,一张给自己,一张送了给一个喜欢黄
舒骏的朋友。

    在小寨,还买到了罗大佑的自选集,也是D 版,也很不错。我对西安的D 版
市场的印象真的好极了。

    当然,回北京之后,西安美好的D 版为我颇若了一点麻烦——我的好朋友骂
我,为什么罗大佑没有给我带一套?为什么黄舒骏没有我的份?

    唉,我在西安几乎破产呀,而且行李里确实是一点东西都塞不下了,连T 恤
都是叠成一个个小块放在饭盒里带回来的呀。我一直这样解释。

    可是自己的心里都在埋怨自己的,为什么不多带一个旅行带,为什么不在那
边多取一点钱,再买一个书包。

    现在,不知所云的敲着这些文字的时候,我听着的就是《搭错车》的电影原
声。

    这应该是我今天第五遍完整的听它了。

    我现在坐在以前曾经属于表哥的小屋里,我也有了一墙的杂书。

    那种出轨的心情好象又回来了呢,我甚至又能清晰的看到小时侯的那个自己
为了老师总也不肯给小红花的作业愁眉苦脸的样子。

    老师一直说我的字是蛛蛛爬。

    那时侯的她怕是怎么也想不到等着我们的是一个电脑时代——还有几个人能
看到我的一笔字呢?

    所以,她就一直不清不重的讽刺我。

    我在忍无可忍的时候,最终自己攒零花钱买了一块花形状的橡皮,用水彩笔
涂好了自己盖在用过的本子上看着过瘾。

    到这个冬天为止,我上网已经两年了。这两年里听说了黄舒骏拍《未央歌》,
然后又停了;听说罗大佑在上海开他的个唱,没有安可;然后就是《改变1995》。

    现在,我的书柜里插着一本绿色的,比别的书的开本稍大的书,书脊上最显
眼的三个大字是“未央歌”。它来自年初时候五道口的旧书摊,同学发现,我十
块钱买下来的。

    可是,天知道,现在连五道口都已经成为了灰飞湮灭的一个名字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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