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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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后第一年,他们就在这种痴醉状态中迷迷糊糊的不知怎么就过来了。这时候,他们的热情有些降温,算是过了新婚磨合期,王致远的夫妻生活渐渐回到正常的轨道。王致远晚上的时间,不再用在激情的动荡之中,大多数耗在写作上了。致远想了很多挣钱的办法,都不可行,想来想去,还是写小说吧。他喜欢写小说,也在小刊物上发表过两三篇,自然没有引起别人的重视。他仔细研究过一些名家的作品,觉得清汤寡水的,心里就骂这是什么“狗屁小说”!一面骂着,一面去写,写出了很多纸张,骂了很多人的娘,写出来的东西并不比“狗屁小说”耐读。   雅兰看到致远那种痛苦的样子,很想劝他罢笔,就问:“写小说费脑子吧?”   “费脑子。你没听说,文学就是人学,是研究人的学问,现在的人都是些什么样子的人?都戴着假面具,人不人鬼不鬼,好研究吗?能不费脑子吗?”   雅兰又问:“一本书能卖多少钱?”   致远说:“要看什么书了,遇到畅销书,一本能挣几万、十几万、上百万呢。”   雅兰睁大了眼睛看着致远,似乎要看看他的面容能与几万块钱相匹配,看来看去,叹息一声,说:“能卖三五万就行了。”   她心里盘算,如果致远三年能写出一本书,再加上他们的工资,有个五六万或者六七万的存款,她就可以安心生育孩子了。   于是,她又说:“你就写畅销书。”   致远租住的两间平房,里面一间是卧室,外面一间是客厅。为了晚上写作不影响雅兰睡眠,致远在客厅摆放了一张单人床,在单人床旁边摆放了一张小桌子,偶尔熬到半夜时,就不去推动里面那间屋子的房门了。这样过了一些日子,致远渐渐地习惯了在单人床上的独居,熬不到深夜的时候,也喜欢睡在客厅的小床上。雅兰   当然不太高兴,有时会忍不住把他叫到里屋,说你又在外面睡了?你不喜欢跟我睡在一起是吧?致远就明白了,就爬起来睡到里面宽敞的大床上,做一个男人应该做的事情。   很明显,致远在做这种事的时候,已经不像过去那样神圣了,有时都不能专心致志地投入极大的热情。他把这种事情看得像吃饭一样了,饿了就吃,饿极了吃得就香,不饿的时候就有点儿厌食。女人在这方面是非常敏感的,无论致远怎么掩饰,她都能感觉出他的草草了事的心态。   一般情况,没有雅兰的暗示,致远很少主动走到那张大床上,这倒不是因为讨厌了雅兰,而是习惯了的缘故。习惯了一个人睡觉,再回到那张大床上,总觉得手脚伸展不开。因此,他有时被雅兰召进去,办完了事,就又走出来,躺在小床上入睡。   最要命的是,对于雅兰的撒娇,致远反应比较平淡了。有时致远写东西正苦于没有感觉,挺烦恼的时候,雅兰却来凑热闹了,指挥他干这干那的,而且喊叫得很焦急。   雅兰趴在床上说:“来,致远,帮我捶捶背,哎哟我的腰这几天疼得厉害。”   雅兰穿上一件衣服对着大镜子说:“致远,你过来,看我这衣服是不是瘦了?”   ……   全是这么一些不甚重要的事情。   一次两次,致远从苦闷的思索中腾出身子,应付了她。但是久了,致远就有些烦躁,就会说:“我忙着哩。”     雅兰满腔的热情受到了打击,心里就挺那个的。没结婚的时候你致远不是这样的,你是找着事情找着话语来哄我呀,我如果不舒服,你一整夜都不眨眼坐在我身边,现在怎么了?腻烦我了?   女人喜欢把男人的婚前和婚后作比较,得出的结论大多让她们失望。雅兰就在这种婚前婚后的比较中,猜测一些无边无际的事情,就根据自己阅读乱七杂八的杂志上的经验,编造一些故事在心里折磨自己。   女人挺喜欢这样折磨自己的。   夫妻之间的隔阂,就在如此情景中不知不觉滋生了。这种感觉上的东西,看不到摸不着,一旦滋生就根深蒂固,怎么也不能从心灵上抹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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