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玫·朗园 朗 园 引子 ……没有声响。房间里也没有灯。黑夜很深。很深地笼罩着。萍萍无声地看着 那个男人。那是个更深的黑色的影。像魔鬼一样,像童话中的那些隐身人。是不可 以想象的。萍萍仅仅是个刚开始成熟的少女,他慢慢走近萍萍的小床。就是现在的 这张床,那一幕就发生在这个阁楼上的小屋里。黑夜变得明亮。萍萍适应了黑夜。 在无光无星也无月的夜晚,萍萍终于看清了那个男人。她可能很爱他,因为他冷酷。 那时候萍萍什么都不懂,她需要能有个亲人亲近她。萍萍开始觉出另一个人的体温 在灼烤着她。她的睡衣被一只神秘的手轻轻退下。朗园里所有的人都睡熟了。夜已 经那么深,深不见底,但萍萍却见到了她从未见到过的那一幅场面。那是关于萍萍 自己的。置身在那么体面而高贵的大家庭,萍萍却从未感到过幸福。她需要保护。 但是没有。这个家有很多很多的人但却没有一个人愿意保护她。连妈妈也不能。而 父亲是个暴君。萍萍日复一日地被冷落着,她一直想寻求点什么,想同家中最恨她 最看不起她的那个亲人讲和。那个人是敌人。那敌人是个男人充满了青春的力量。 他提出了条件。那条件很卑劣但萍萍还是答应了。萍萍无力反抗,因友情对萍萍无 比重要,那是她孤单地呆在阁楼上时梦寐以求的。萍萍期待友情。她想从此能不被 蔑视。她的期待很可怜,但她却为此付出了惨痛的代价。这是她日后才知道的。于 是她任凭着那个男人,任凭着那个漆黑的夜晚。她等待着,但是她并不知道将要发 生的会是什么。她生平第一次看到了一个男人的赤身裸体。她想扭转头去,觉得很 污浊,她害怕极了周身的颤抖。但是她确实看到了。她已无处躲藏。萍萍已感到了 某种绝望。那是比孤单更可怕的是她与魔鬼做交易的结果。一种野兽一样的喘息声 在离萍萍很近的一个地方响着。那响声震动着空气。后来小床震动了萍萍也被震动 了。什么光滑的东西浸润了过来,将萍萍的肌肤缠绕。那也是一种肌肤,像流水一 样滚动着。那个萍萍熟悉的声音终于响起,他说你不许出声。然后那个像魔鬼一样 的男人把一条枕巾塞在萍萍的嘴里。萍萍挣扎着,左右摇晃着脑袋。她的手脚已被 捆缚,终于被一种从未体验过的身体中的感觉击垮了。那感觉逼迫着她。她觉得自 己就像是躺在大海中一条荡来荡去的小船上。她离开了陆地。她飘浮着。她的身体 被压迫着,她又被深深地引诱着。她想挣扎又想沉入。她想逃脱又想就范。她觉得 兴奋又感到苦痛。她既欢乐又很难过。她终于懂了什么叫流氓。她已经清清楚楚地 看到了那张那么熟悉而又那么陌生的亲人的脸。那是她的什么人?难道她真的不是 萧家的女儿?那么神奇而又亲近的感觉像轻轻的海浪一样一遍又一遍地漫过了她的 全身。然后又麻木了。她仇恨着,然而又希望她所仇恨的那个行为不要终止。她觉 得那样真是太好了。她喜欢那样,那是美好的一种境界。她不再挣扎,甚至她的手 已缓缓地抬起,抱住了面前那个男人的脖颈。然后真正的时刻到来。她感到了疼痛。 那疼痛越来越强烈,她开始受不住了。她身体戗直,几乎昏厥,双手紧扣住那个男 人的躯体。她彻底绝望了。太疼了。她疯狂地喊叫着,却听不到自己的声音。没有 声音只有一次比一次更猛烈的撞击。然后她被抱紧。然后她被吻遍。她在一种混乱 和迷茫的感觉中。她觉得她就要死了。而什么全都不停止。没有人关切她爱护她, 那个男人只是一头纯粹的野兽,萍萍无力地流着眼泪。然后,那男人终于集中了最 后的全部气力……萍萍已经不动。而那个男人在大汗淋漓之中则闻到了这个美丽猎 物被伤残后发出的那种甜腥的气味。他觉得正有一种温暖缓缓流过,并继续一股一 股地涌着浸润着他。他已如鱼得水出进自由,他已占领了一个女孩子的的贞操。他 看到他身下躺在血泊中的少女美丽得宛若天仙。她已不再挣扎也不再扭动她修长的 躯体。她紧闭住双眼,泪水顺着美丽绝伦的脸颊流下去。于是他无力地趴在她的身 上,任汗水与那女人的泪水一道流淌。他不知道他是不是幸福。他想离开,便充满 柔情地在那个女孩儿的耳边说,一切都过去了,就是这样,以后我会对你好的,现 在你睡吧,我走了。萍萍听着那个男人轻轻的声音。她还从来没有听到过他用那么 温柔的声音同她讲话。她嘴里的枕中被那个男人拿走了。她觉得突然间有那么多清 新的空气向她的大脑涌来,但她的的身体却已僵硬得不能动了。她依然紧闭着双眼。 她听着房中的另一个穿衣服时弄出的窸窣的响声。然后,门被打开了,有人出去后, 又被轻轻地关上。很熟悉的那种家人的脚步声响起,然后是更远的一阵门声。然后 就不再有动静了。小楼里死一样的寂静。他们全都睡着了,谁也不知道三层的阁楼 上发生了什么,什么全都在无声的黑暗中。萍萍睁开了眼睛。她打开了房间里的灯。 她没有改变姿势就像那个男人离开时那样。灯亮得萍萍睁不开眼。她用手臂挡住了 脸,然后她又慢慢移开了手臂,她沉重地抬起头,去看已被弄得乱七八糟的她自己。 她简直不敢相信那就是她的身体。她的身体赤裸,遍布着血痕和牙印,而她的下半 身则几乎是浸泡在鲜红的血水中。她确实已被伤残得支离破碎遍体鳞伤了。她蒙住 了脸,但一串串的泪水还是从指缝里流了出来…… 于是,一个有关朗园的故事开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