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亚南眼睛一亮,"哎,你还真提醒我了呢,我现在就给老古打电话!"
第一个电话拨到了省城家里,电话通了,响了半天就是没人接。石亚南正要放下电话,那边儿子古大为却懒怠地"喂"了一声。石亚南这才想了起来,古大为已经被银山的同志们从上海接回家了,于是便问:"哎,大为,你爸呢?"
古大为没好气地说:"不在家,会小秘去了!妈,你打他的手机吧!"
这样的儿子,真是天下难找!石亚南火了,"你咋知道你爸会小秘去了?"
古大为振振有词,"我亲眼看见的,是个靓女,把我爸从床上叫走的!"
石亚南根本不信,"古大为,你少给妈胡说八道啊,你爸还没这个胆子!"
古大为不叫妈了,有模有样地叫起了石书记,俨然她的下级,"石书记,你知道刘备是怎么失的荆州吗?就因为大意啊!古主任的作风你还不知道?当面说好话,背后下毒手!你都不知道昨天他是怎么收拾我的,一个字,那叫惨!"
石亚南忽然明白了:古大为的情绪不是没来由的,肯定是被古根生好好修理了一下,这坏小子就报复他爹了!便威胁说:"古大为,我告诉你:我这边的电话可是有录音的,如果这个电话录音放给古主任听一听,我估计你会更惨!"
方正刚听到这里,禁不住笑了起来,插上来说:"你这儿子真是活宝!"
石亚南做了个禁声的手势,继续教训儿子,口气严厉,"古大为,我可和你说清楚,你别试图挑拨我和古主任的关系,在对付你这一点上,我们的意见完全一致!你给我好好呆在家里复习功课吧,就是你说的,与时俱进,重新做人!"
古大为恼了,大肆声讨起来,"石书记,你要这么说,我今天就回上海!奶奶刚给我来了个电话,都在电话里哭了!还要我重新做人呢,你们不该重新做人啊?你和古主任给过我温暖吗?给过吗?你们就想当官,根本不管我的死活!"
石亚南心被刺痛了,可当着方正刚的面又不好多说什么,只道:"大为,你不要叫!你现在不小了,都十六了,是大人了,给我们一些理解好不好?上海你不要去,如果真不愿和你爸在一起呆着,就到文山来吧,妈……妈也想你了!"
古大为不干,"我才不去文山呢,爸说了,你比他还忙,我哪能去拖你的后腿,影响你升官?!"这才说了实话,"我爸一大早就去文山了,你等着他吧!"
古根生真的到文山来了!估计是随赵安邦一起过来的,而且有保密要求,否则,老公会事先打个电话。再说现在儿子又在家里,他也不会扔下儿子不管。
方正刚同意她的分析,抱怨说:"你家这个老古啊,也太不够意思了!就算有保密要求,也得给自己老婆通个气嘛!"又说,"石书记,你家大为一个人呆在家里,你就放心啊?要不,派个车把这浑小子接过来吧,你们一家就团聚了!"
石亚南手一摆,"算了,老古心比我细,他敢把大为扔在家里,肯定啥都安排好了,咱们还是准备应付赵省长的突然袭击吧!"说着,拨起了古根生的手机。
片刻,手机通了,石亚南问:"老古,你现在在忙些啥?在什么位置?"
古根生公然撒谎说:"看你问的,能在什么位置?在家陪公子读书呗!"
石亚南哑然失笑,"好,好,那你关了手机,马上用家里的电话回给我!"
古根生瞒不下去了,"有事就说,我在外面陪一位外地朋友喝早茶呢!"
石亚南问:"哎,什么朋友啊?男朋友还是女朋友?不是会小秘吧?"
古根生没好气,"这你别管了,反正是工作,就算是女朋友也不涉及爱情!"
石亚南笑道:"行了,老古,别给我绕了!我知道你确实是在工作!你没在外面喝早茶,是在车上,一台旅游中巴,车牌号是汉A-23219,对不对?"
古根生那边半晌没作声,其后声音低了八度,"哎,你咋啥都知道?"
石亚南自嘲道:"废话,我如果连领导的位置在哪里都不知道,还怎么紧跟领导啊!"又很体谅地说,"你的难处我知道,也许赵省长就在你身边,我不为难你,你悄悄听着就是,不要你多说什么,只要个简短的回答,是或者不是!"
古根生的声音依然很小,"好,好,你说,你快说吧!"
石亚南问:"你们突然袭击的第一目标是文山吗?"
古根生悄声回答说:"不,准备先去银山,银山农民不是刚闹过嘛!"
石亚南又问:"赵省长带上了你,是不是暗查文山的钢铁项目?"
古根生简短道:"是,你和正刚小心了就是,这位领导的作风你知道!"
石亚南最后问:"赵省长是不是已经抓住了我们啥把柄?实话实说!"
古根生声音更低了,"可能要查两起征地引发的群访,好了,就这样吧!"
也只能这样了,古根生同志能说到这个程度已经相当够意思了。
放下电话,石亚南对方正刚说:"情况已清楚了,赵省长这次下来还真有线索,看来咱们也许让下面蒙了,工业新区的征地拆迁起码有两起赴省群访!"
方正刚苦笑起来,"好,好嘛,我又吹炸了,就伸出脑袋让赵省长弹吧!"
石亚南却道:"还是想法争取主动吧,好在他们先去银山,补救还来得及!"
方正刚起身就走,"那好,我马上去新区,先找到这两起群访线索再说吧!"又不悦地抱怨道,"真他妈的荒唐,我们没掌握的线索,赵省长倒先掌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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