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
我说,大学生选择自己未来的方向往往受到某些人的影响,在他们眼里看成是
一种英雄,把这些人的成功故事看成是一种神话,那你觉得在咱们这个时代是不是
需要英雄来崇拜呢?
我觉得崇拜是没必要的,一个创业者付出的努力所做的贡献跟它的成败没有很
绝对的关系,创业不能以简单的成败来论英雄。一个公司的成败因素太多了,个人
只是一分子。你创办一个公司然后激流勇退,这也是一个非常好的方式。很多人认
为一个创业人必须自始至终跟着这个公司,如果有更好的人接替你,对公司有更好
的发展,我觉得完全应该把位置让出来。
在这种机制的创业中,我觉得偶然性因素也非常大。美国有一本写的非常好的
关于IT的一本书,题目叫做《偶然帝国》,包括乔波斯、盖茨、戴尔这些人,他们
是偶然或功的,并不是说他们本身素质特别高或品行特别好,而是他们在这种游戏
里因为各种偶然因素而胜利了。有很多人非常成功以后就走下坡路了,那么这些人
到底要怎么看?有的人非常成功后引退了,也许他再坚持几年公司就不行了,所以
我觉得不能简单地把个人的成功跟公司的成功直接划上等号,像微软那种公司,我
觉得要是换一个人去替代比尔·盖茨也有可能会做得很成功,而比尔·盖茨放在另
外一个公司也有可能不会成功。
我说,你现在怎么样评价互联网实验室这个公司?
一年前两个人到现在60个人,我觉得很不容易,远远超出了我当时的预想,但
还远远达不到成功,现在的发展压力一天比一天大。才刚刚一年,以后还有十年、
二十年的路要走,现在是不能用“成功”或者“失败”来概括。如果将来有更好的
人,那我可以把这个位置(董事长)让给他,因为我在公司里面有我的股份,他能
把公司做得更好的话,我的股份价值也会更好,我的目标是做一个业界分析家。
创业的成功与失败不能用很短的时间来衡量,对于我们的公司,一切才刚刚开
始。
我说,现在人们对大学生创业褒贬不一,哪个创业公司受到一些挫折就会被使
劲地泼冷水,这是完全没有必要的,也是不负责的,至于它好与不好,时间自会验
证,现在还不是盖棺定论的时候。
对,你不能因为现在冷下去就认为这条路走不通了,这个东西它肯定要有一个
起伏。那它再热起来,你又怎么说呢?冷的时候你谨慎一点,热的时候你胆子大一
点。只要这种机制有生命力,那么创业谁也挡不住。
这种创业机制不是说哪个上级部门下个文件——你是大学生创业去,而是完全
按照市场规律来运作的,市场给你机会你就创业去,市场不给你机会你怎么折腾也
是不行的。
美国这套机制非常成熟了,它们也是通过市场检验出来的,在中国也会形成这
么一套机制的。风险投资家为什么不把钱投给餐馆,而是投给高科技领域?为什么
不把钱投给五六十岁的人,而是投给年轻人?是有一定的规律性在里头。
把杨致远放在五年前,谁也不会认为他是一个成功者。“成功”是一个暂态的
概念,你要用动态的眼光来看。现在成功,不见得以后成功;现在失败,不见得以
后失败。从我个人来说,经历了这么一年巨大的压力后,失败真的没什么可怕的,
一年前我可能还觉得失败很可怕。如果失败了,那我再去寻找机会呀。
往往在做公司的时候,在最糟糕的情况下,你敢于突破敢于做一些事情,反而
希望就出现了;而你非常顺利的时候,真的有很多意想不到的东西就出来了。经常
是这样,所以公司的发展在遇到挫折的时候没什么好怕的,按照既定的方向去走就
行。
我想,正如人在走路的时候,脚碰着什么东西可能就是往上走了,因为那个东
西很可能就是个台阶,虽然脚碰一下会疼。
方兴东坦言,以前睡觉是很踏实的,现在躺下床去肯定睡不着,必须抱着笔记
本电脑看白天从网上下载的英文新闻,看着看着才睡进去。他认为创业所承受的考
验除了脑力外,还有体力。
中国企业不能没有自己的互联网战略,中国互联网产业也不能没有自己的产业
研究机构,互联网实验就是这样的机构,可谓应运而生。该公司将不断致力于帮助
网络商务公司、投资机构和企业构建面向网络时代的战略制高点,成为中国.com公
司实践商务的领路人。作为中国领先的第一家专业互联网研究与咨询企业,方兴东
非常清楚自己做的事情的真正意义所在,敢于挑战微软的他想把互联网实验室做成
中国最权威的互联网研究咨询机构,我相信他会有成功的那一天,因为我找不出他
会失败的理由。
人物印象:
方兴东的名气太大了,大得让我害怕他拒绝我的采访,以致我不得不玩点小技
巧让秘书小姐把我的电话直接转到方兴东那里去。要知道想直接跟一个从未谋面的
知名公司的老总通上电话是不容易的,先接电话的是秘书小姐,然后把你问一遍才
决定要不要把电话转进去。第一次打电话,秘书小姐问我找“方博士”有什么事,
我说要采访,她立马问我是哪个单位的,这下我犯难了,我哪有单位呀?最后秘书
小姐要我把采访的问题罗列好发email 过去,我口头上答应,其实不想这样做。第
二天我又打电话过去,接电话的依然是那位秘书小姐,为了不让秘书小姐听出我是
昨天打电话的那个他,我故意变了声音,并且说:“我是方兴东的清华同学,我找
方兴东有事。”我想,既然是同学,总能让我马上跟方兴东通上电话吧。这一招果
然凑效,秘书小姐要给我转电话,只是方兴东正和一位客户在交谈,所以让我稍后
再打。过一阵我又打进去,秘书小姐说客户还在,她问我有什么事可不可以转告,
我说不方便转告,秘书小姐忽然笑了,我心里也忍俊不禁。
直到下午3 点钟,方兴东才有空接电话,没想到方兴东这么热情,说5 点钟可
以来办公室找他。我准时来到互联网实验室,先见到的是那位秘书小姐,从她的微
笑中我能看出,她知道了我跟昨天打电话的那个他是同一个人,而我答应给她发email
却没有发,我心里有一种怪怪的感觉。她沏一杯茶给我喝,热情大方,我没有向她
解释什么,只是相视一笑,心照不宣。
方兴东也喜欢文学,他在清华大学图书馆看过我的那篇发表在1997年第五期《
小说界》上的中篇小说《白与黑》,小说后面注明着“1996年秋写于清华大学图书
馆”,正是这一行附注引起方兴东的兴趣的。没想到方兴东还注意过我的小说,我
对能够让他全力配合我的采访充满了信心。
方兴东长着一米八的高个,清华有很多帅哥,我想他也该算一个,但方兴东跟
我一样“不爱唱歌,不爱跳舞”,他自称是“不受现代女孩喜欢的那种人”。他有
一首诗这样写道:“女孩子是件凶器/ 再也不敢揣在怀里。”由于时间不允许,要
不我很想跟他谈一谈女人和爱情。
他说话语速很快,怪不得拍他为“年度最得意的人”的中央电视台无法直接用
录像的录音。我俩一直聊到天黑,大大超出了预定的半个小时,而且我要走时方兴
东还送我两本书,他真是够意思的!不用我说什么,他把我从包里拿出来刚出版的
三本书全要了,感觉像是换“名片”似的,以致我离去时挎包里装的是他的书,自
己的书一本也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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