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十一日
下课回寝室的路上,陈老师叫住了我。
“陈珠同学,来我办公室下。”
一阵惊,一阵喜,看样子,文学社的这事儿有眉目了。
“陈珠同学,你的那几篇文章我都看了,还可以。二十日文学社重新选举。对
了,你好像还不是社员。在这填个表,先入个社。否则就没有参加选举的资格。本
来选举前是不吸收新社员的,现在这样做确实是为你破了个先例。”
“陈老师,那真是不好意思。谢谢你了。”说着话,我便拿起笔迅速地写了起
来。
“谢倒不用。以后好好努力,如此才情,殊是难得。没什么事了,你出去。”
陈老师一句也没提刘老师。我想,以刘老师的脾性那定是说了。陈老师之所以
不提那事应该是要让我对他心存感激。其实,他提了,我也仍是一样的感激。现在
这样,更倒是隐约觉得这陈老师有点那个。但这是否也是笼络人心的一种手段?班
主任是个吃力不讨好的活儿,管文学社也算不上什么。可这个陈老师比起刘老师来
说,在学校却是红得很。听说陈师母本也就是个初中毕业,可如今却进图书馆当上
管理员。也不知为何他就有这份能耐?不过细细回想他刚才说的那几句话,却也甚
是值得玩味深思。这或许就是说话的艺术。要好好用心揣摩。
陈老师与刘老师对我似乎都有些好感,但管党员发展的李老师那儿又应该从何
着手?得好好想想,但入党申请得先递上去,不管怎样这也算是求上进的一个表现。
何况写下这样份东西,对我也根本没有任何损害。何事可为,何事不可为,真的是
要用心把握。
回到寝室,见陈青儿一人趴在床上写东西,不用多说,定是在写给那个吴知遇
的情书。
“杨敏她们上哪儿了?”有些奇怪,这几天吃过饭就老是不见她们几个影。
陈青儿撇了撇嘴。“还不是又上学校舞厅吊小白脸儿去了。”
我也笑了:“你早早就钓好个小黑脸儿,人家见了眼馋得紧,当然心慌慌呀。”
“你又在胡说。小黑脸儿是你叫的吗?”
“总不会是你们两个人的秘密用语?天王盖地虎,宝塔镇河妖。对了,还有什
么好切口吗?”
“懒得与你说。牙尖嘴利,山间竹笋,哼,不是好东西。”陈青儿翻了个身。
忽然似乎想起什么,又转了过来。
“陈珠,买糖买糖,恭喜!贺喜!!大喜!!!”
这下轮着我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了。“你说什么是不是发高烧了?”说着,
便伸手作势去摸她的额头。
“少来这套。本姑娘不吃这玩艺。”陈青儿把我的手一把推开,然后上上下下
地打量起我来。看得我心里一阵阵发毛。“这细细一看,果然是仪态万千,窈窕淑
女,我见犹怜。”忽然漆黑的眼眸在眼眶里滴溜溜乱转几下,接着又继续说道:
“而且还烟视媚行,风韵犹存……”话还没说完,就揉着肚子弯下了腰,“不行了
不行了,笑岔气了。”
我是好气又好笑,走过去拎起了她的耳朵,在她耳边大声喊道:“活该!恶有
恶报。”
陈青儿直起身。“珠儿,好,不笑了,与你说正经的。对了,你还记得那个任
鸟飞吗?就是那个要与你生孩子的那个。”说着又咯咯地笑了起来。
我是又羞又恼。“死丫头,你到底想说什么?”
“好好好,真的不笑了。”说着又扑哧一声笑起来,却见我正横着眼睛,就赶
忙吐了吐舌头:“这下不是故意的。对了,你可知道那任鸟飞是什么人?”
“还不是个学生?再说,他是什么人关我什么事?你今天是不是吃秀逗了?”
“珠儿,人家可是省人事厅任厅长的公子哥呀。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真的吗?”心中微微一跳,不知如何忽然想起远在千里之外的竹竿。
“我骗你干吗?吴知遇在信中叫我打听你的一切。哈哈,说是他的飞弟想知道。
珠儿是不是要买糖?”
“你还胡说?想糖吃,叫你的小黑脸儿喂给你。”我扑了过去,开始挠她的胳
肢窝。这是她的死穴,一点就准。
任鸟飞,躺在床上,我在心底喃喃自语。很有趣的名字,也是个很有意思的男
孩。算了,明天的事明天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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