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那天她到桃园跑一条新闻,深夜开着借来的车要回台北时,突然被几辆车前后
包围,下来了一群流氓混混想教训她””为了她二天前写的一则贩毒的新闻报导,
害得他们的老大被逮进牢里。
“你厉害嘛,动动笔就把我们老大给弄了进去!”领头的人口中嚼着槟榔,手
持着开山刀撂着狠话,“打断你的手,我看你还能写个什么。”
这种场面对她而言实在算不了什么,比起她曾经历的这只能说是小意思。由随
身包里取出双节棍,这群人渣还不用动到她的双眼,她能不费力气便把他们撂倒。
但是上帝的旨意显然是不要她动手,免得弄脏了她的手。.
闪电诡异的阵阵照现在他们上方,忽远忽近的像快电到他们,一声诡谲的霹雳
打在他们头顶上方,已够惊吓的心,霉地被由天而降的怪物一吓,慌得逃也似的开
车逃逸,他们撞鬼了!一定是的。
那个怪物不偏不倚的掉到她的车顶上。.
她就算胆子再大,碰上这种玄异不合常理的事,也不禁吓了一跳。抚着胸口定
定神,她告诉自己:这可能是宇宙的损石掉落吧!
而且她还真幸运,能得到这么大一颗损石的垂青,太棒了!这损石要是送到科
博馆去,一定会引起一阵惊呼的。
欣喜的走近一看,这损石似乎长得有些奇怪,居然穿着衣服!
穿着衣服?!那……这不是损石,是人!
飞机失事吗?她立即抬眼望着圆月照映下的朗朗星空,看不出像曾发生过飞安
事故。
那……他是怎么会从天而降?!表演特技?
“喂,你还好吗?”她试着叫唤她车顶上的人。
“嗯。”闷哼一声,车上的人一个翻身滚了下来。
“你没事吧?”她急忙奔到他身旁,定睛细看呆住了!他一身的古装打扮,还
有满身浓烈的血腥味,这……是在拍武打片吗?
但是不太像,附近完全没见到任何的人。
而且她确定一点,他此时正身受重伤。
救人如救火,没敢再多停留,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他弄进了车,直驱医院。
医院中的人自然讶异于他的装扮,但人都有自动解释疑问的能力,他们旋即了
悟道:“拍片受伤的吗?是替身吧?”
“伤得不轻哩,奇怪他身上怎有这么多刀伤,难不成现在拍片都用真刀实枪吗?”
折腾了大半夜,没多余的床位,甚至没等他醒来,她就被医院委婉的送了出来。
“我们人事已尽了。”也就是说:他没救了。
不知他是何方人士,又不能就这么把他丢下,她只能把他载回家了。
这人绝对称得上师,而且俊拔有型。无法为他再做任何事,她只能陪在他身旁,
也直到此时,她才有机会细看他。
戴着这头假发一定让他不舒服吧,好吧,这是她能为他做的最后一件事了。奇
怪?取不下来,好像连着发根……不会吧?这头发是真的!
他身上这么多处的刀伤,衣服早已鲜血汩汩,不过还是看得出这衣服的质料是
上好的丝织品,拍片的衣服会用这么好的布料吗?而且……会用真刀真枪吗?就算
是他要跟人家火并,也没必要穿着这一身……
他到底是谁?!虽是昏迷,但是他身上散发的气势不像一般人。
“好热。”床上的人忽地半睁开眼,目中流露着浓烈的欲火,一把将她拉上床
上,翻身压住了她;表现得完全不像个快要死亡的人。
他孔武有力的双臂,全然的锁死了她的任何挣扎,强势掠夺的占有了她……
***
宣泄兽性后,望着全然陌生的地方、怀中陌生的人,他既惊又疑。
没有哭,她冷然的等着他的解释。
“我……”凝视怀中的人儿,他显然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姑娘,我很抱歉,
因为我中了淫毒,所以才……当然,这件事我会给你一个合理的交代。”
“姑娘?那我是该称呼你公子啰。”嘲谑的眼神显示她不接受这种解释。
“在下姓李,李采风,敢问姑娘芳名?”他有礼的问。
“奴家姓水单名烟。”要咬文嚼字吗?看来这人非旦死不了,而且还挺有开玩
笑的精神。
“水烟,好听的名字。”他自额上取下一镂刻龙凤图腾的古玉,“这是我随身
数了二十年的玉佩,赠予你当信物。”说着已为她戴在额上,他的眼光忽地停驻在
她毫无遮掩的胸前,她急急拉过被子遮住春光。
“你快把衣服穿上!”他身上一丝不挂,她羞得别过头。
他的衣服早已刀痕斑斑,刚才又被他扯破,是不能再穿上了,他望住她:
“你有父兄的衣裳可以暂借给我吗?”
“我没有什么父兄的衣裳可以借你,不过我有一套比较大的休闲服可以借你。”
她紧紧裹着被子走到衣橱前,拿出了一套红色休闲服丢给他,自己另找了一套
衣裤,走进浴室。
不知道为什么,他算是强暴了她,但是她发觉自已居然并不怎么悲愤,更没有
丝毫怨恨他之心,连要掉泪的冲动都没有,是她没有廉耻心吗?此刻她唯一的想法
是,他居然能毫不费力的就制住她!一般纵使身手不错的人,也不可能轻易做到这
点。
出来后,发现他居然瞪着那套休闲服,一脸的疑惑。
“怎么了?穿不下吗?”她问,眼睛却不敢直视他仍裸露的身躯。
他满是困惑的望住她:
“水烟,这衣裳要怎么穿?我怎么从没见过这种衣棠?是胡人还是蛮子的?”
她呆呆的瞪着他,他在说哪国话呀?胡人?蛮子?现在还有人用这种形容词吗?
而且休闲服他居然说不会穿!他是古人吗?
古人?这个字眼蓦地鲜明的跃进她的脑子。不可能吧!又不是在拍电影穿梭时
空……
“你到底是从哪来的?”
“我是从长安来的,水烟,这里是哪里?”
她深吸一口气,长安这个名词只有在书上才看过,现在早已改为西安了。
“这里是……台湾台北,我位于汐止的家。”她一个字一个字的说给他听。
果然看到他一脸茫然的神色。
“台湾台北?是哪里?我似乎不曾听过这个地方。”
“你说的长安是哪一个朝代的长安?”她愕然的紧盯着他。
“当然是唐朝。”他发觉她的话中似乎另有玄机,“有什么不对吗?”
“你真……是唐朝人!”她想再确定。
“对,难道你不是?”他怪异的审视她的衣着打扮,“你是胡人吗?”
“我不是。”她正色的对他道:“我现在要告诉你一件事,也许你听了会很惊
讶,但这是事实,所以希望你有心理准备。”
“好,你说。”他定定的注视她。
“这里是离唐朝一千多年后的世界。”
他征征望着她,没会意过来。
“也就是说,你来到了一千多年后的世界,你明白了吗?”她再解释。
“一千多年后?!”他震住了。她是在骗他吗?
晨曦的朝阳迎面而来,她将他带到窗边,由五楼俯瞰地面。
“你看下面那些在快速移动的是车子,人可以坐在里面开着它到任何地方,昨
天你就是由空中掉到了我的车子上。”还把她借来的车子车顶撞了个凹陷。
他震愕的反应全在她意料之中。
“你的伤没问题了吧? ” 虽然浑身是伤,不过他应该不会那么轻易死掉了。
“把衣服穿上,我带你出去看看,你就知道我没有骗你。”
依着她的指示,他穿上了休闲服,只是不太合身,小了些,她打量他,他至少
也有一百八十公分吧,而他脚上的古怪鞋子更显得突兀,不过没办法了,她没有男
鞋可以给他换,待会儿再帮他连衣服一起买吧。
他一脸惊异的坐进车里望着车来车往,等她发动了车子,如同驰般的速度,他
再被震住了。眼前所见的一切景物,陌生得深深撼动他。
是真的!这不是他所熟悉的世界。
他真来到了一千年后的世界!
***
还好他对事实的接受力很强,很快便接受了他跨越时空来到未来的事。
平时她上班时,他就留在家中整理家务,做个称职的“家庭煮夫”;有空时她
便带他四处闲逛。虽然她曾试着找人询问有关跨越时空的事,但都没有任何结果,
这种骇人听闻的事,科学家们是曾有人在研究,但均毫无结果;所有的相关资料也
翻遍了,仍找不出任何头绪,甚至再回到他“降落”的地方,也查不出什么,所以
帮他再回古代的事,是陷入胶着了。
不过他们两人均有一种感觉,他一定能再回去的,只是迟与早的问题。
二个月前,她一场重感冒,改变了他们两人的亲密程度,由室友进展为同居
“都十点了,你今天不用上班吗?”他关心的敲她的房门。
她没有回声。
“水烟,你醒了吗?”他再问了一次,见仍没人答话,紧张的撞开了房门。因
为她虽然嗜睡,但也从不迟到。
“水烟,醒醒,该上班了。”她还睡着,他提高了音量叫她。床上的人儿仍动
也不动。
“水烟!”他总算发觉她气色不对,伸手抚着她的脸,“你发烧了!”她的脸
好烫,他半扶起她。
“我带你去找大夫……医师。”
“不要,我好冷!”她挣脱他,钻进被中,紧紧拉着被子蜷缩成一团。
“水烟,你正发着高烧,我们得去看医生。”他试着再抱起她。
“我不要。”她最讨厌看医生了,尤其是吃药,每次都卡在喉咙,苦得她吃了
整罐糖仍冲不掉那种恶心的味道。“我想睡觉,你不要再吵我,我睡一觉就会好的。”
她又躲进被里缩成肉球。
“你烧得这么烫,怎么可以不看医生?单睡觉是睡不好的,乖,我们去看个医
生,很快就回来。”他不死心的哄她。
“我说不要嘛,你别吵我了啦,我每次感冒都是睡好的,帮我打电话到报社请
假。”
拿她无可奈何,他只能帮她打电话请假。
在她身旁守了一天,见她仍没退烧的迹象,他强硬的抱她到医院,不理会她的
拒绝抗议。
打了一支针,强灌她吃药,因为她像个小孩般耍赖不肯吃药,还弄得她眼泪汪
汪,他又哄又骗的才把她带回家。
“人在病中感情都是特别脆弱的。”医生还特别交代要他多让他的“妻子”一
些,因为她哭闹得这么凶,医生不得不怀疑他虐待她。
“我不要,我已经好冷,你还弄一个冰枕来,你存心想冷死我吗?”她将冰枕
丢得远远的。
“这是医生交代的。”他一脸的无辜,“他说这样退烧比较快。”又捡了回来。
这个时代的人都是这样吗?一生起病,性子便特别暴躁。
“我不要,你拿走。”拉过被子闷头便睡,她生平有二怕,第一怕冷,第二怕
病,一旦生病,它的情绪便会失控,所以在她生病时,最好的方法就是不要理她,
等她病好了自然没事。
“不可以这么任性,大夫交代的便要照着做,病才好得快。”不让她有拒绝的
机会,他抱住她与她睡在一起,强压住她,让她枕着冰枕。
“放开我!”她抗议的叫道。
“等你退烧了,我自然放开你。”他没得商量的道。
“你这个恶棍!你走开,无赖,走开……”任她怎么叫骂,甚至咬他,他都无
动于衷。
吃的药发挥了药力,她很快便入睡了,总算也停止了叫骂。
第二天醒来,她的烧退了大半,睁开眼,映入眼帘的却是一排深深的齿痕,烙
印在他的手腕上。
“你醒了,觉得好一点没有?饿不饿?我煮了鱼粥,起来吃些好吗?”关切的
声音在她耳旁响起。
抚着他的手腕,她知道那是她的杰作。忘了交代他,她生病时不可以靠她太近,
否则便会遭到无妄之灾。
“对不起,还痛吗?”
“这点伤比起我身上的刀痕算什么。”他不在乎地一笑,轻扶起她,“我盛了
一碗粥,喝一些好吗?待会儿要吃药。”
一听到要吃药,她的眉头攒得死紧。
“我已经好很多,我不需要再吃筑了。”她跳下床展示给他看,“你看,我已
经好了。”墙上的钟敲了九下,她惊呼:
“我迟到了!”
“你别紧张,我已经替你请了三天的假了。”
“三天!你替我请了三天!我没有叫你请三天呀!”那要扣多少薪水呀,她的
房租,还有她欠银行的钱……都是那该死的慈善晚会,害得她负债累累!
“医生说你要好好休息几天,不能太过劳累。”所以他才自作主张为她请了儿
垣么多天假。
他坚决的神色告诉她,这三天里他是不会让她出门的。
“来,喝些热粥。”他端过粥准备喂她。
“我自己来。”她不习惯让人喂食。一边吃一边望着他,他竟然倒了杯水也准
备好了药等在一旁,思及他昨日喂她吃药时的强硬态度,她的喉咙便开始发苦,头
皮发麻。
“不合你的胃口吗!”一碗粥她吃了十分钟还吃不到三分之一,他自信他的手
艺不差,虽不敢说他做的粥多么美味,但应不至于到食不下咽的地步吧,但,看她
一脸的苦相,难道真的很难吃吗?
“不是,你做的东西一向很好吃。”初时她还挺讶异他居然煮得一手好菜,古
代的男人不是说什么“君子远庖厨”的吗,后来他说他曾在深山中住过十年,所以
不得不学了一手好手艺。
“但是你的表情好像不是如此。”他接过来尝了一口,并不难吃。
“我吃过的东西你不要碰,免得被我传染了感冒。”
“我没那么娇弱。”他轻笑。蓦地明白她原来是怕吃药,所以才吃得这么慢,
故意拖延时间,“如果你不想吃粥,那么先吃药吧。”
果然看到她惊慌失措的表情。
“不要,我还没吃饱。”她抢过碗埋头吃着。
“其实你知道吗?药即是毒,尤其是现在的药,都是化学合成的,吃多了对身
体很不好,而且我胃不好,更不能吃太多西药,会伤胃的。”见他仍无动于衷,她
抬起脸更加努力道:“其实感冒是没有什么特效药可以治疗的,这些药只不过是在
减轻不适的症状而已,所以……”
“所以药还是要吃的。”为她拭去脸上沾的粥,他笑容可掏的端来水与药。
“我刚才说了这么多,你没听懂吗?药不能吃太多的。”她狠瞪着他。
“我当然听懂了,你怕吃药,所以找了一堆似是而非的借口。”他不为所动的
将药递到她嘴边,“你是要自己吃?还是要我像昨天一样喂你?”威胁的眼神明白
告诉她,如果她不肯自己吃的话,他真再如昨日那般强灌她吃。
“你这算是在恐吓我?”她气得别过头。
“如果你认为是,那就是。”他简洁的道。
“你……以为你是谁,你别忘了这是二十世纪,我有权不受你威胁的。”
“你可以报警,不过那也是在你吃过药后。”定定望住她,“我给你三秒,你
决定是要自己吃,还是我喂你。”
知道他不是在开玩笑,他是说到做到的人,她只有屈服在他的“恐吓”下了,
如赴刑场般咬着牙一口吞下了几颗药。
“哇!好苦!”又梗在喉咙了,“快到冰箱里帮我拿冰糖来。”
她一副痛苦模样,让他又好笑又心疼,急忙帮她拿来一罐的冰糖解苦。
“好一点了没?”
“你不会自己吃吃看,那药简直不是人吃的!”她没好气的回他,然后一把抢
过那些剩余的药,奔到浴室冲进了马桶。一劳永逸,看他还能逼她吗?
“你……”他瞪着她,简直不知该拿她怎么办,她竟然如此讨厌吃药!
她得意的示威:
“你最好弄清楚我们现在的关系,你是你,我是我,我们原是不相干的两人,
但是我‘不幸’救了你,成了你的救命恩人,我也不求你感恩图报,不过做人要有
个基本的认知,安份守己,不要踰矩管你不该管的事。”
“是吗?”他危险的挑起了眉,双臂一把环住了她,将她锁在怀中,“可惜我
除了不知感恩图报外,还不知安份守己。”封住了她的唇,不让她再说出令他生气
的话。她在他怀中的挣扎,撩动他更进一步侵占她的欲望,将她抱上了床……
***
水烟哭得泪流成河。被同一个男人强暴两次,她怎能不哭;这次的反应总算是
正常了,因为她掉了不少泪。
“你……别哭了。”他不知该如何安慰才能止住她如涌泉般的眼泪,他承认他
不该一时冲动再次侵犯她,但是……它是真心对她的。“水烟,你哭疼了我的心了,
别再哭了好吗?”擦不干的泪教他的心揪成一团。
“水烟,我的水烟,你原谅我吧,我知道我不该,但是对你,我控制不了自己,
水……”
“等等。”她哽咽的包着被子跳下床,找出了一台录音机。“好了,你可以开
始说了。”
“你要做什么?”
“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就是了。”
“我……”
“说呀。”她抬起泪眼催促他。
“是不是我说了你就原谅我?”
“如果你说得好的话,我考虑。”
他犹疑的望住她,为求她的原谅,他只得把刚才的话再说了一次,还外加了:
“以前对女人我从不曾认真,除非需要,否则我是不沾染女人的,但是对你,我是
认真的,在第一眼见到你时,我该……爱上你了。”
望着他清明坚定的眸子,她知道他说的是真心话,关上录音机,泪已止了。录
下这段情话,以后如果他变心,还能放出来嘲弄他或自己一番,或等他回到过去,
也许还能留个纪念,回忆这场奇异的相逢。
她不想爱人,因为爱人本身是件很累人的事,她厌恶麻烦累人的事,但是被人
爱,她倒不拒绝尝试看看。反正若他厌烦了她,大不了大家一拍两散嘛,又没什么
损失,而且也没什么精神负担,这叫好聚好散、你情我愿,这种游戏值得一玩。
如果他知道她存的是这种心,也许会掐死她,但是她会很尽责的玩这场游戏,
不会让他发现,等他厌烦了她,或回到属于他的时空时,这场游戏就终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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