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奇怪?真的很奇怪?时间也差下多到了,怎么今天罗臣斌还没到她这里来躲许佩琪?
她怕穿帮,还特地将欧比赶了出去。
其实她也不用怕,欧比可是谨遵罗臣斌的交代,见到了许佩琪就不出声。而且也把
屏幕关了起来:这就令余孟华人大地吃醋了。她每次都要说好多次欧比才会听她的话,
怎么他才说一次它就全记得?难道机器人也会偏心?
“嗨!Betty。”一个娇小的女人走了进来。
“萱予?今天怎么有空来这里晃?”余孟华热诚地迎上前。
说到余孟华和李萱予的相识又是英勇事迹一件:李萱予的长相可绝对让人猜不出来
她已经有二十九岁了,看起来顶多像是十八、九岁,娇娇嫩嫩的,特别是容易引起别人
调戏的心。那一次就有几个高二生以为她和他们同龄,围着她摆出了调戏的阵势,刚好
余孟华经过,凭着她长期锻练跆拳道的身手。两三下根本都没打到就把他们吓跑了,李
萱予自是对她崇拜不已。后来她们聊起来余孟华才知道她已经二十八岁了,当场惊讶得
说不出话。她远比她长四岁呢!李萱予说自已是丽质天生,不过余孟华认为与她的装扮
也有关,除了上班以外。她喜欢T恤、牛仔裤的穿著,以配合她好动的本性;因为她这样
的外表更将她与她的本性拉远了距离,看到清纯打扮的李萱予,谁也不曾知道她有一颗
好动的心。反正经过了那一次。而她们又是同属一家公司,所以就成了莫逆之交,一交
就一年多了。
“我今天可足负有重任来的哟!”李萱予神秘地笑着。
“看你笑得那么诡异的样子,绝对不是什么好事。”她鬼灵精怪一个,不知又要玩
什么花样了。
“不是什么坏事,是来请你帮忙的。”她笑瞰瞰地说。
“我就知道,无事不登三宝殿。”
“噢?欧比不在呀?”她左右看了看。
“被我赶了出去,大概又到哪串门子了。”余孟华看她一副要说不说的样子,忍不
住又说,“别顾左右而言它了,有什么事快说吧!”
“好吧!罗臣斌你熟吗?”她爽快地问。
“我的工作伙伴,有什么事?”
“听说许佩琪将目标由邱经理身上转到他身上,还每天追着他跑是不是真的?”
她的脸上露着兴致勃勃的表情。
“我以为是什么大事呢!原来是来看戏的!我这里什么时候变成戏院了?怎么天天
不是有人来演戏,不然就有人来看戏?”余孟华感到无奈至极。
“当然有人演就会有人看呀!怎么样?到底是不是真的?”她耐不住性子拉着余孟
华猛问。“是真的。本来每天到了这个时候就会上演的,不过很可惜今天不知为什么到
现在还没演出?”她将“是真的”的尾音拉得长长的,以显示她的无奈。
“这么说来,他的条件真的足以将邱经埋拉下黄金单身汉的宝座喽?李萱予兴奋地
问。
“你今天就是来打听这种无聊的事啊?”她翻着白眼瞪她。
“当然不只是这样,我说过我是负有重任而来的。”她神秘兮兮地脱着余孟华。
“什么重任?”
只见她笑脸盈盈地将手上的文件摊在余孟华面前。
“这是什么?”余孟华接过一看,足份问卷。上面有年龄、身高、电话、住址、嗜
好、罗曼史……等等项目。
“这是做什么?我的事你还不清楚呀!”余孟华随意翻了翻问。
“我调查你做什么?这是要给罗臣斌填的。”李萱予丢给余孟华一个“你是白痴”
的眼神。
“你们企画部最近这么闲啊!吃饱了没事做,玩这种游戏!余孟华丢还一个“你才
是白痴”的眼神给她。
“嘿!这可是很重要的,既然他夺下了黄金单身汉的宝座,我当然要对地做一番深
入的调查。”她理直气壮地说。
“他有没有坐上宝座关你什么事?你不是早就名花有生了?”口气中有些责难的语
气。
“我是名花有主了没错,但是身为单身女子联谊会的会长,我就有这个责任造福全
公司广大的单身小姐。”说得一脸的大义凛然。
“说得那么好听。在我眼里,你跟佩琪差不了多少。”她将问卷随手放到桌上,转
身看她的计算机屏幕。“你这样说就太污辱我了,我是为了别人着想,跟许佩琪发花痴
可不一样。”
她出声抗议。
“发花痴?”余孟华惊讶地转过身来。“你这么说大过份了吧!”
“不然要怎么说?你有更好的形容词?”
“没有。”尽管余孟华觉得将“花痴”两个字用在一个女孩子身上大过分,可是她
也实在想不出比这更贴切的字眼。
李萱予耸耸肩,脸上摆着“我说嘛”的表情。
“好吧!我会帮你拿给他的。”余孟华拍拍桌上的问卷,感到很无力。
“不是拿给他而已,我要你替我做访问,李萱予进一步要求。
“别得寸进尺了!”余孟华瞪着她。
“拜托啦!让他自已填我怕他会不够诚意随意写写,而且有你盯着他,我才能早点
拿到,反正你每天都和他一起工作,多得是机会嘛!”李萱予哀求着说。
余孟华叹了口气,无奈地摇摇头,谁叫她交友不慎呢!
“你答应了?那我明天来拿回问卷,”她欣喜地说,“你也太急了吧!”余孟华皱
若眉头看她。
“速战速决嘛!反正这一点东西你今天就可以搞定了!”李萱予露出她一贯的甜美
笑容,一副洋洋得意的样子。
“现在用不到我了,你可以自己访问他,”余孟华瞄了眼门口,拿起桌上的问卷塞
在李萱予手里,将她的身子扳过去面向门口。
李萱予看着刚走进来的男子,不禁在心里赞叹地低呼一声,果然名不虚传!难怪邱
经理坐了那么久的宝座会三两下就被他抢走。
“萱予,好久不见。”跟在罗臣斌身后的欧比,一看见李萱予就热情地迎了上来。
“嗨!欧比,刚刚跑到哪里去了?”李萱予拍拍它的金属脑袋瓜头。
“我去找Anson聊天了。”近来欧比认为罗臣斌实在比余孟华和善太多了,不曾叫它
闭嘴,还会很有耐心地为它讲解很多东西,所以余孟华一把它赶出去,它就直接去找罗
臣斌了。
“Anson?”李萱予拾头看向罗臣斌。
罗臣斌对她露齿一笑。
“我帮你们介绍一下。他就是罗臣斌,她是企划部的李萱予,现在你要找他问什么,
你自己去问吧!”余孟华简略地介绍完。就把罗臣斌丢给李萱予不理他们了。
“你有事要问我?”罗臣斌好奇地看着她。
“是的,找有一份问卷想请你帮我填一下,不过……”李萱予低头看了一下表。
“我现在没时间了。所以是不是能请Betty帮我向你做一下访问?”
“我无所谓。”罗臣斌笑着耸耸肩。
“那好,Betty今天请你去她家吃饭,你们晚上再好好聊,Betty的手艺可是很好的
哦!”她笑脸迎人地说。
站在一旁的余孟华听得差点跌倒:“我哪有……”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李萱予拉到一旁去。“我可是好心帮你制造机会。”言下之意还
是她欠了她一分人情呢!
“谢谢!你留着自己用。”余孟华不领情。
“我名花有主了。”她骄傲地说,顺便将问卷塞回给她。
“你那群广大的会员怎么办?”刚才还一副信誓旦旦为她的会员着想的样子。
“会员和朋友比,当然朋友重要了,而且我觉得他和你再适合不过了。”李萱予偷
瞄了罗臣斌一眼说。
“你少在那乱点鸳鸯。”
“我才没有,我可是有专业的眼光。”
“少来,还有我的手艺怎样你最清楚不过了,还在这吹牛。”余孟华轻声责怪她。
“说得顺口嘛!一时忘记。”她吐了一下舌头,俏皮得像个高中生。
“你……”余孟华实在对她没辙,注定栽在她手里。
“Betty,你们在说什么?”欧比看她们说了老半天的悄悄话,好奇地凑过身来。
“没什么,说Betty要请Anson回家吃晚饭。”李萱予敲了欧比的脑袋一下,然后走
向罗臣斌。“罗先生,谢谢你的帮忙,我们就这样说定了,下班和Betty一起回家吃饭。”
罗臣斌笑着对她点了一下头,不清楚她们在玩什么把戏,不过他倒很乐意和余孟华
一起吃晚饭。
“那我走了,拜拜。”一溜烟地走掉,她不敢回头看余孟华,因为她知道她正用她
超大的眼睛瞪着她。
“很有趣的人。”罗臣斌评语道。
“当朋友就不有趣了。”余孟华满脸的不悦。她忽然记起地间:“今天怎么没被佩
琪追?”
“我今天好不容易清静一天,求你不要再提这个名字。”这一个月来,“许佩琪”
三个字已成了他的梦魇。
她轻笑地说:“她放弃追逐你了?”
“要是这样就好了,世泽今天派她出外洽公。”这是他知道今天邱世泽要找一个人
出去洽公,而想尽办法胁迫邱世泽派她去的。他还打算威胁邱世泽天天派她去洽公,可
惜没有那么多事情耍派设计部的内部人员外出,所以他的好日子只有今天而已。“哦!”
余孟华了解地笑笑。
“你的手艺不错?那我今天有口福?”罗臣斌改变话题,不想再提许佩琪。
余孟华满面的苦笑,如果只会蛋炒饭就叫不错的话,那满街都是傅培梅了,她已经
开始在烦恼到了晚上她的底就要泄光了。
※ ※ ※
余孟华已经很努力地拿出她的绝活来了。好不容易终于完成了一桌菜,那一桌菜色
包含了蛋炒饭、蛋花汤、荷包蛋及蕃茄炒蛋,只是蛋花汤没有味道,荷包蛋烧焦了,蕃
茄炒蛋像蕃茄蛋糊而已,不过蛋炒饭看起来还挺秀色可餐的,至于味道怎样就不知道了。
罗臣斌玩味地看着那一桌“蛋”餐。
“我已经很努力了。”余孟华鼓起勇气地说,反正他一个大男人,也不会比她高明
到哪里去。
“你还会其它蛋的食谱吗?”他含笑着说。
“你脸上的表情定赞美还是讽刺?”她盯着他看。像是一回答得她不满意,就打算
给他一拳。
“当然是赞美,很少能有人一下子变成这么多种蛋的菜色。”他言不由衷地说。
“是吗?”她挑起一边眉毛看他,准备发动攻击。“是啊!你的手艺实在太好了。”
忍不住,他终于大笑出来。果然,她马上一拳挥了过来,不过迅速地被他挡开了,她决
定用另一种方法惩罚他,而最好的方法就是——
“你要把这些菜全部给我吃完!”罗臣斌再也笑不出来了。吞了口口水,他盯着那
一桌菜,恨自己刚才的顽皮。
余孟华递了一副碗筷给他,就站在他旁边监督他吃。
他先舀了些炒饭在碗里,嗯!味道远不错,有了勇气,他又向蕃茄炒蛋进攻。
刚一入口他就想吐出来,可是余孟华闷哼了一声,他硬是把它给吞了进去。
看他吃得那么痛苦的样子,余孟华怀疑地想:不会吧!外表或许不怎么样,可是味
道不至于差到这种地步吧!她拿起筷子夹了一口菜,双眼一翻,她马上掩口吐了出来。
一旁的罗臣斌暗笑地看着她。
“算了,不要吃了,我请你到外面去吃。”她就算再怎么狠,也还不至于叫人吃这
种东西。这可能连猪都不吃,她心灰意冷地想。
“这样好了,为了表达我的歉意,我来下厨好了。”罗臣斌放下碗筷诚恳地说。
“你会煮菜?”余孟华不可置信地问。
“至少能入口。”他耸耸肩表示。
余孟华在心里有一番小挣扎,万一他煮出来的东西秀色可餐怎么办,那她不是丢脸
死了?不过,看他一副高头大马的样子,不像能入厨房,何况他是男人,除了少数几个
怪胎外。很少有男人能煮出什么好东西的:余孟华决定让他出糗后再来好好取笑他一番,
以报刚才的仇。
“厨房应该还有剩下还没煮的菜吧?”他看她没有反对的神色,径自向厨房走去,
“有。”岂只有,她根本都没碰!买了一堆菜回家,本来打算好好露一手。谁知道第一
道菜就让她给变成炭了,为了忙人丢脸,她只好放弃那些菜。改煮她比较有把握的“蛋”
餐,只是她的把握也不过如此。
“你在外面等,我来就好了。”怕在厨房门口堵住她。
“好吧!”余孟华扬了下眉毛说,然后转身。让他自己去搞吧!免得等一下她耻笑
他时,他搬出是她碍手碍脚的借口。
余孟华坐在沙发土拿着遥控器胡乱转台,厨房传出了炒菜的滋滋声及阵阵的香味,
她实在有股冲动想要进去看看情况,却又拉不下脸来,这时候要是欧比在,她就可以叫
它去打探“敌情”了;刚才在她做菜时,已经够手忙脚乱了,欧比还跟前跟后地赶也赶
下走,她一气之下关掉它的电源,反正它也该充电了嘛!
“可以开动了。一罗臣斌从厨房里端出了一盘盘看似可口的菜肴。
余孟华走到餐桌边探了探头,神色有些不高兴,“怎么样?看起来不错吧!”罗臣
斌帮她拉开椅子让她坐下。
“看起来是不错。”她说得有点不情愿,但是不可否认地,光看外表他的菜就比她
的好大多了。“不过味道怎样就不知道了。
“你可以试试看呀!”他拿起筷子夹了一口菜到她嘴边。
余孟华就着他的筷子将那口菜吃下,刚入口她就皱紧了眉头。
怎么可能?一个男人怎么可以把菜煮得这么好吃?虽然大部介的名厨都是男人,但
他绝不是属于那一类的人。
“怎样?”罗臣斌漾着笑脸等者她的回答。虽然看她柠紧眉头。可是他仍然自信满
满的。
余孟华别开脸用余光瞒他,这就叫做“愉鸡下着蚀把米”,想要害他不成,却让自
己更丢脸了。哦!她的脸要摆哪去啊?
“不好吃吗?”语气里虽是疑问,却含着充分的信心。
好吧!承认就承认吧!她余孟华可下足死不认错的鼠辈,承认他比她会做菜又怎样?
只下过是……不过是……很丢脸罢了!
“很好吃。”她鼓起勇气,心不甘情不愿地说。
“谢谢。”他很满意地坐了下来准备开动,却见余孟华迟迟不肯拿起碗筷,于是径
自地往她碗里夹菜,“如果好吃就多吃点。”
看他笑得一脸得意的样子,余孟华心里恨死了,本来打算用“绝食”来抗议的,但
怎奈美食当前,她的胃首先就反驳起来下,而他已经帮她夹满了一碗菜。忍不住端起碗
就大口吃了起来。
酒足饭饱,余孟华撑着发胀的肚子瘫在椅子上,除了回家吃母亲烧的菜外。她从不
曾吃得这么饱过,对于外面那些残害人体的东西,她是能躲就躲,但怎知他的手艺比那
些东西更恐怖,她只得任其摧残自己了。
“你怎么能做菜做得这么好?”既然人家喂饱了她的肚子,也就没什么好气的了。
“在美国那地方,想吃一口真正的食物都很难,只得自己多学着点旷!”他起身边
收碗盘边回答。
“你不要收了,我来就好了,说好我请你的,结果最后还是你动手,那至少碗盘该
留给我收拾吧!”虽然撑着肚子挺不愿意动,但是若连碗盘都由他整理,那她可真是丢
人丢到家了。
“菜都是你出钱买的,也算是你请了,帮忙收个碗盘也不算什么嘛!”
“叫你不要收就不要收了嘛!收个桌子洗个碗我至少会,你非要我表现得一无是处
才可以吗?”余孟华一把抢过他手上的碗盘瞪着他。
原来如此!是她的自尊心受到打击了。
“好吧!”罗臣斌举起双手表示随便她了。
余孟华很快地清干净餐桌,还将它擦得特别的光亮,然后就进厨房洗碗。罗臣斌的
身体半倚着厨房的门。看着这个不大适合居家的女人忙乱地洗着碗。
“你常下厨吗?”他随意地问。
“你明知故问!”余孟华瞪他一眼。“为什么你的厨房设备这么齐全?”
“都足我妈啦!说什么女孩子要有好手艺才能抓住老公的心。叫我要多练习。
也没想过我的肠胃受不受得了,就自己帮我准备了一大堆厨房用具,还有一堆食谱
在房里呢!”她用力地刷着锅子。彷佛想藉由这个动作发泄她的怨气。
他听了她的话不觉轻笑出声。的确,为了她的健康着想,实在不宜让她下厨。
这时客厅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余孟华举起双手看到满手的泡沫,干脆要罗臣斌帮
她接。
“嗨!”罗臣斌拿起了电话,“喂!请问小华在吗?”电话的那头足个声音温柔的
女人,语气中有点迟疑。
“小华?”显然应该是余孟华。但是把“小”用在她身上。他就不大确定了,毕竟
他实在找不出她全身上下有那个地方能用小来形容的,“呢,余孟华。”那女人连忙更
正。
“她在,请稍等,她正在厨房忙。”
“她在厨房忙?”那女人的声音仿佛发现了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急忙问道:
“她还好吧?我是说她没食物中毒吧?”
“她很好。正在洗碗,我想没什么大碍。”罗臣斌瞟了眼厨房,了解那女人为什么
如此惊讶,想必她也足很了解余孟华的人。
“她今天哪根筋不对了?怎么会下厨?”那女人和罗臣斌的声音“一见如故”便聊
了起来。
“我想,她是为了向我展示她的手艺。”罗臣斌想到李萱予今天下午替余孟华夸下
海口时她脸上的表情,现在他终于了解为什么了。
“展示她的手艺?天呀!她若想把自己嫁出去,这就是她唯一不该展示的,你不会
真的好心到把那些‘东西’吃下去吧?”基本上她不同意把余孟华的东西称作菜肴,所
以她统称为“东西”。“我不是圣人,事实上,我后来决定自己下厨。”
“难怪你现在能站在这里和我讲电话。”那女人稍松了口气,“谁的电话?”余孟
华出现在他面前。她实在觉得奇怪,别人家的电话他怎么能聊那么久?
“她说找小华。”他看着她,嘴角泛起一抹戏谑的笑容。
“想笑就笑吧!”余孟华抢过了话筒,皱起了她秀丽的眉毛,一定是她其中的一个
姊姊。只有她们会叫她小华,她要求过她们不硬再这样叫她了,那是她小时候的昵称,
现在她已经这么“大”了,还有谁会把她和“小”联想在一起。
“我不会笑的,听世泽叫你Betty时也没有笑。”口气中好象施了多大恩惠给她似的。
“Betty这个名字有什么好笑的?”她从来就不觉得Betty这个名字好笑,她从高中
开始就用这个英文名字了,一直觉得很好,可是每个人第一次听到她用这个名字,无不
开口大笑,实在令她纳闷极了。
“就我所知。Betty是一个卡通人物的名字。而那个人物是一个娇小柔弱的小女人。”
“哦!”余孟华无力地呻吟了一声,她现在终于明白了,难怪别人要笑。
“喂!”余孟华凶狠地吼着电话,好象所有的错误都是它引起似的。
“小妹,你今天的菜中有放炸药吗?”她正听他们两人的对话听得津津有味的,没
想到会突然遭此一吼。
“四姊!”她就知道是她。只有这个未出嫁的姊姊,才会这个时候闲着没事打电话
来烦她。
“你们谈完了?”她的兴趣还止浓厚呢!显然她这个小妹对这个男人是没什么辙。
“有什么事快说!”她没好气地说,都是她才害得她又被取笑一次,他今天是专程
来拆她的台的吗?
“那男人是谁?”余孟竹可好奇了,余孟华的公寓里会出现男人真是天下奇闻了。
“同事。”她简单地说,不想和她扯大多。“他在你公寓里做什么?”她可不是那
么好打发的。
“谈事情。”她不改初衷,能简略就简略。
“谈什么事?”她说得愈简单,她就愈好奇了。
“公事。”公司里同事的事也可以叫公事吧!
“他长得怎样?”由他的声音听来,余孟竹认为他应该长得不错。
“秃头、四眼田鸡的矮冬瓜。”余孟华恶毒地说,在心里暗暗地笑着。
“不会吧!由他的声音听来,他应该是个大帅哥。”余孟竹感到惊愕。她一向对自
已的“辨声”能力很自豪的。
“‘声音’不可貌相。”她才不想让她姊姊知道他长什么样子,以免她在那里兴风
作浪!
“我不相信。他一定是一个难得的帅哥。”她不曾轻易就让余孟华抹煞了她的自信。
“你究竟打电话来做什么?”余孟华下耐烦再跟她扯了。
“我是要提醒你二十七日就要回来,你的裙子已经准备好了,别想逃。”她强硬地
对她说。
“我知道了。”她不情愿地回她。
“还有顺便请那位先生一起来喝喜酒。”她好奇死了。非得见见他的庐山真面目不
可。“你又不认识人家,好意思找他去?”余孟华真受不了她。她当然知道余孟华在打
什么主意。
“人多热闹嘛!反正你认识就好了。”她是势在必得的。
“我没你那么厚脸皮,我会回去的。一个人去!没事我要挂电话了,拜拜。”
挂上电话后她叹口气!她真怀疑为什么自己身边会有这么多奇怪的人物,殊不知最
奇怪的就是她自己了。
罗臣斌佣懒地靠在沙发上。趣味十足地看着她。
“是我四姊。”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解释,可能是被他看得有些慌了吧!
“嗯。”他轻应了一声,站起身来走近她,近得彼此的心跳声都那么清晰。
“你的鼻头上还有泡沫。”说着举起右手用衣袖轻轻拭去那一点白色的泡泡。
余孟华的心顿了一下,这动作太亲密了,她不曾承受过,也不知道如何承受。
“Anson。”好久她才发出声音。
“臣斌。”他轻声道。
“啊?”余孟华不明所以。
“我希望你叫我臣斌。”他凝眸望着她。令余孟华有些陶陶然。
“为什么?”她觉得这样的要求似乎有些暧昧。
“因为你这样叫会让我想到许佩琪。”他正经八百地说。
余孟华先是一愣,随后和他相视笑了起来。
“那这样Anson这个名字以后不就变成佩琪所有了?”余孟华好笑地说。
“不,应该说臣斌以后变成你所有。”
罗臣斌磁柔的语调声令余孟华的心又漏跳了一拍,是她没听清楚,还是她会错意了?
他说的可是“臣斌为她所有?”
“当然,还有世泽,他也是这样叫我的。”他咧开嘴无邪地笑着。
余孟华轻呼了一口气,怪自己大自作多情,下过心里却有着些微的失落感。
“我们可以开始了吗?”
“啊?”她从恍惚中突然惊醒。
“你不是要访问我?”他有趣地看着她。
“噢!对。”她真气自己的反应,今天晚上她好象突然变成白痴了。
她拿出李萱予给她的问卷丢给了罗臣斌。
“其实也不用访问,你看一看、填一填就好了。”
“受人之托,就必须忠人之事。”他又塞回给她。
“好吧!”她顺手拿了支笔、找了一个最舒适的位置坐了下来。
罗臣斌也挨着她的身旁坐了下来。
“年龄。”她照着问卷上的次序念。
“三十三。”
“你和经理同年?”余孟华感到讶异,她以为他应该更老一些,才能够得到那些博
士头衔。
“我和他是大学同学,不过毕业后我因为免服兵役就直接到美国读硕士、博士,然
后一直留在那里工作。”
“你这种体格还不用服兵役?”余孟华真怀疑体检是怎么检查的,他这种身材应该
当蛙人的。“因为我是独子,父母年纪又大。”他解释道。
“那你父母呢?”
“在台南,他们住不惯美国,宁愿住在老家,还有亲友可以聊天。”
“你在美国正如日中天。为什么想要回来?”这是她第一次看到他就想问的,却一
直不好开口。
“主要是为了我父母,他们年纪真的很大了,又刚好世泽找上我。现在我正预备在
台北找间大一点、环境清雅一点的房子把我父母接过来一起佳。”
“嗯。”余孟华明了地点了点头,又继续下一个问题:“身高?”
“一百八十三公分。”
“我以为你至少有一百八十五。”又一件令她讶异的事。
“身材比例的关系。你呢?多高?”他轻笑者问。
“一百七十。”平常她不大爱说的。不过在他跟前她可就显得“娇小了”。
“我以为你更高。”他讶异地用眼睛扫瞄了下她全身。
“身材比例的关系。”她用他的话回他。
罗臣斌很能了解这点,由于腿长,他确实常被误认有一八五。
“电话、住址,你自已填吧!”余孟华将笔纸拿给他。
“嗜好?”她接过他填好的问卷又问。
“篮球。”
“你喜欢篮球?我也是耶!我从小学到大学一直都是校队。”她语露兴奋,难得能
觅到知音。“我也当过几次校队,到了大学后因为课业忙就没参加了。”他也感到兴奋,
很少有女孩子喜欢篮球,她真的是很奇特。
“真可惜,我上班后因为找不到对手,好久没碰球了。”余孟华十介惋惜地说。
“我们可以一起打。”罗臣斌建议道。“太好了,前面公园有一个篮球场。我们可
以去那里。”她整个眼睛都亮了起来。
“好,一言为定,星期天早上八点我来找你。”他伸出手和她打了个勾。
“再来,罗曼史?”她邪邪地抬起眼望向他。
“什么?”罗臣斌看了眼问卷,确定她不是胡认的。
“考虑这么久,该不是太多了,记不清吧?”她逗弄他说。
“如果从我这一方面来说的话,很可惜,没有。”他说得斩钉截铁。
“那从另一方面来说呢?像佩琪这样的情况有几次?”她好奇地问。
“我没有算过,不大清楚。”言下之意就是多得数不清。
“有没有人说过你很自大?从第一次见面你形容你自己开始,我就觉得你这个人是
个自大狂。”她终于吐出长久以来的心声。心里觉得愉快极了。
“我一向不曾这样的,除非有人把我比喻成秃头、四眼田鸡的矮冬瓜。”他戏让她
笑着。
“没有人记恨记这么久的!”余孟华嘟着嘴说,这么形容他真是她的一大失策。
“不久、不久,你刚才才又说了一次。”他指了指电话说。
“你偷听我说电话!”余孟华愤怒地对他低吼。
“我不想听的。是你自己大声硬要我听进去的。”他双手在胸前摇了摇,说得好无
辜。
余孟华忍不住笑了出来。“好啦!不跟你闹了,下一题,你喜欢的女孩子类型?”
“嗯……”罗臣斌一只手撑着下巴做思考状。
这个题目也是余孟华想知道的。像他这样的人不知道会喜欢哪一型的女孩。
“娇小、温柔、美丽、大方、可爱、善良,看了让人想保护的。”
全是和她相反的。她白了他一眼。也的确啊?其实她也该想到的,像他这样高大的
男人是很有保护欲的。
“当然,高大修长、活泼好动,不让须眉的也不错。”他又补充道。
“谢谢你的施舍,不过我不用别人来可怜。”她骄傲地抬高下巴。
“你有谈过恋爱吗?”他好奇地问。
“没有。”她困窘又高傲地说。
“也没有人吻过你吗?”他趋过身去直视她的眼底。
“当然没有,因为他们要吻我,都得垫脚尖,所以就放弃了。”她的声音随着他气
息的靠近愈来愈小声。
“我不必垫脚尖。可以不用放弃……”他的声音结束在她的唇边,他轻柔地磨着她
的唇。
余孟华觉得喘不过气来。她从没有这样的感受,她想抗拒,却又浑身提不起半点力
气。
“Betty,你们在做什么?”欧比好奇的脸出现在她的眼前。
她猛推开罗臣斌,坐正了身体大口喘着气。
“Betty,你们把嘴巴和嘴巴放在一起做什么?”欧比仍旧好奇地问着。
余孟华羞死了,她双颊绯红,不敢看罗臣斌,不过她听到了他粗重的喘息声,她很
高兴知道,不是只有她一个人失控。
“Anson,你们在做什么?”欧比决定转向罗臣斌,因为经过它多次的经验。罗臣斌
会在余孟华不理它时告诉它答案。
“你怎么跑出来的?我不是关掉你的电源了?”余孟华气息稍平顺后。一把拉过欧
比,决定不再让它乱发问。
“电充饱了,就自己跳开了。”这是余孟华当初的一个设计,为了避免充大多电有
损机体及浪费电源。
余孟华叹上一口气,这是她的失算。
“Anson,你们嘴巴放在一起做什么?”不理余孟华,它还是向罗臣斌要答案。
罗臣斌皱了下眉头,这件事他怎么好对欧比解释?
“你们在做什么?”这是欧比价有的动作,当它询问多次得不到答案时,就会在屏
幕上出现一个大大的“?”。
“你真的给他太多好奇心了。”罗臣斌无可奈何地说。
“的确,我该想办法减少一些。”她对他说,却不敢看他。
“问卷问完了吗?”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她吓了一跳转过头去,嘴唇差点又碰上他
的。
“差不多了,”她稍微拉开了一点距离,才看清楚原来他是探过身来看问卷的进度。
“你们在做什么?”欧此文问了,“你闭嘴!”他们两个同时向它吼,欧比似乎感到了
一些不寻常,真的闭嘴了。
罗臣斌拿过问卷坐回了原位,偷偷地做了一个深呼吸,刚刚才平息的欲望,被余孟
华这一转头几乎又给撩拨起来,偏偏欧比在这探头探脑的,害得他不能尽情地吻余孟华。
“剩下这些我拿回去写好了,明天给你。”如果再待下去,他实在无法保证不会把
欧比拆了。
“好。”她也无法说不好,现在情况这么尴尬,欧此又一直问东问西的。
“那明天见。”罗臣斌举步走向门口。突然又转头给了余孟华,个迷人的笑:
“别忘了星期天之约。”
“我不会忘的”余孟华也展开了笑留送他出去:而欧比还是好奇地在屏幕上写着:
嘴巴和嘴巴放在一起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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