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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依恃潜艇战德寇高官暗得意,布雷护航忙美国海军显高招


  美国宣战伊始,波托马克河两岸的人们对美国为战胜德国到底要做多大贡献看法不一。一般想法是美国将给协约国提供财政和物质援助,也可能派一支不大的海军力量。谁也没想到,在随后的一年半之内,美国军队的总人数会增加到400多万人,其中约一半被派往法国,同时使美国人民的日常生活竞蒙上一层如此浓厚的战时色彩。
  当时,威尔逊总统在国防委员会的提议之下,成立了一大批机构,每一机构掌管某一经济部门,其权力之大是以往任何联邦机构所不能比拟的。
  军事工业局管理所有生产军用物资的工业并组织新的供应来源,是所有联邦机构中最重要的。军事工业局由华尔街投机家伯纳德。巴鲁克领导,在两年期间内他实际上成了全国经济的太上皇。为了节省钢材和煤炭,从制作妇女胸衣应用多少金属到电梯每隔几层楼才能停等等,都有规定。由当过工程师、参加过比利时饥民救济工作的赫伯特。胡佛领导的食品局比任何其他政府机构更加使美国公众深切地感到战争的现实:星期一被规定为“无麦日”,星期二是“无肉日”,星期四为“无猪肉日”,因为猪肉是协约国的重要食品。与此同时,燃料局规定了日光节约时间,为使小煤矿恢复生产而提高了煤的价格,并规定星期一为“无燃料日”。
  1917至1918年度美国共输出1230多万吨粮食,1918至1919年度,这一数字增加到1860多万吨,而战前3年,平均每年只输出690多万吨。这一成绩当然是美国人民在“缺肉、缺粮的日子里勒紧裤带”的结果。
  然而,与上述种种艰辛和磨难比起来,从协约国不断传来的坏消息更令美国人备感揪心。从1917年2月起,德国海军凭借一支只有133艘潜艇的舰队,掀起了第二次无限制的袭船战狂潮。德国海军部曾推测:如果每月击沉60万吨船只,不出6个月就会使英国屈服。果然,仅仅几个月之内,德国潜艇共计击毁650多万吨驶往英国的船舶,而同期美国、协约国和中立国所有造船厂一共只建造了270万吨,以致根本来不及补充更替。英国手头的粮食储备也已只能维持3个星期,饥饿的威胁已经迫近,随之而来的便将是俯首投降。
  因此,当美国宣战的消息传到伦敦,英国首相劳合。乔治对一群正在伦敦的美国人声嘶力竭地呼吁道:“要确保战争胜利,第一必须有船,第二是部,第三还是船!”此情此景,令全体在座者无不为之动容。
  时任美国驻伦敦联络官的海军少将威廉。西姆斯恰好在场,听了首相的这番话,更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这位将军不是别人,正是当年奉西奥多。罗斯福总统之命撰文批驳马汉、一鸣惊人的那位年轻人。斗转星移,十几年的光景,他历任总统海军副官、舰长、海军军事学院院长,美国参战前被派往伦敦,负责与英国联系。
  西姆斯来伦敦时用的是假名字,随身带了一名助手。旅途中,他搭乘的轮船在利物浦海面触了雷,他和其他乘客被游览艇救上了岸。西姆斯一到伦敦就匆匆奔赴英国海军部,去找海军大臣,也是他的老相识、海军上将约翰。杰利科爵士商议。两人见面谈不几句,杰利科就递给西姆斯一个备忘录,其中透露了德国潜艇战结协约国方面造成的巨大破坏:1917年头3个月,击沉船只达130万吨,约占协约国和中立国所有在航的运输船的6%。今月份预计将达叨万吨。如果到10月份还不能制止这样大的破坏,英国的海上生命线就将中断。
  “如此看来,德国将赢得这场战争了?”西姆斯惊恐地说。
  “是这样,”杰利科回答,“除非我们能制止这种损失,而且是立即制止。”
  “再没有别的解决办法了吗?”
  “就我所知,绝对没有。”杰利科绝望地回答。
  在把这一惊人的消息报告华盛顿之前,西姆斯花了几天时间作了些调查。他发现英国在西部通道和北海一带已不再派舰船护航,一任商船冒险航行。原来,英国海军部高级军官之间对护航问题颇有争议。有人认为,护航舰只是一种防御力量,而对付潜艇必须使用进攻力量:或派驱逐舰进行搜索,或用武装商船,或用水雷及其他办法去封锁德国潜艇基地的出入通道。他们认为,庞大的护航编队弊端很多,因为护航时要求各部都听从统一调度,速度一致,而商船往往杂乱无章,速度也快慢不一,有时在夜间还发生自相碰撞。这样,掉队的慢速船就成为了德国潜艇的猎物。护航队的驱逐舰顾此失彼,无法腾出手来掩护所有的船只,护航的目的就难以达到。
  根据上述情况,西姆斯决定用双管齐下的办法来解决护航问题。一方面,他于1917年4月28日建议本国把所有能派得出来的驱逐舰派到欧洲水域护航(不过,他对英国人说,这需要时间,派来的数量也不可能很多);同时,他取得了英国首相劳合。
  乔治和英国海军下级军官的帮助,说服海军部进行一次护航试验。5月,试验性的护航队分别于直布罗陀和汉普顿锚地集结,并驶向英国港口。试验结果很好,只损失了一艘迷航的船。这才使英国海军部相信护航的办法确实有效。
  西姆斯虽然在伦敦很受器重,但他的美国上级却对他冷眼相看。那些远在美洲的长官们对这种护航任务的紧迫性就不大相信,认为西姆斯太亲英了。海军作战部长本森对英国抱明显的不信任态度。西姆斯去英国时,本森上将曾晃动着一根指头警告过他,说什么“可不要受英国的蒙蔽啊,火中取栗不是我们干的!”
  更严重的是,海军部长丹尼尔始终不愿对海军进行总动员。第一次世界大战战后的调查表明,美国直到参战时,舰队中有“213尚不具备在国外作战的条件”。还有,由于惧怕德国潜艇会很快出现在美国沿海,海军部也不愿意派出更多的驱逐舰去欧洲。后来的事实表明,当时德国只有少数潜艇能跨越大西洋;即使有5艘德国潜艇于次年远涉重洋来到美国海岸,也只击沉了几艘小船,布放了几枚水雷而已。
  所幸的是,富兰克林。罗斯福坚定地站在西姆斯一边,积极争取将所有能派往欧洲的驱逐舰派出去支持协约国。与此同时,他对丹尼尔和本森过于谨小慎微,因而未能对协约国面临的危机迅速作出反应甚为恼火。在这段时间里,他所发出的备忘录如果不是目无上司,也达到了鲁莽无礼的地步:“时间一天天、一星期又一星期、一月接一月地流逝,多希望见到美国采取具体行动啊……我们要是还打算建造新的驱逐舰,不管造什么型号的;现在就得提出预算来……很可惜,情况实际上并未好转……许多本来该做的事我们却没做……”1917年7月初,罗斯福对考尔斯上将说:“海军部里一切仍然按部就班,真讨厌死了。我们的方针不是使海军具有攻击能力,只是由于在以往的战斗中海军运气好,全国就一直认为海军继承了优良传统。我觉得今后非得吃大亏不可。”罗斯福不仅在私人函件和政府内部的文件中诉说自己的不满,还在公开的讲话和文章中申明这些观点。“我们的任务是要现在而不是在未来,现在是政府和参众两院议员们更充分地了解这一点的时候了,”他在对海军联合会的一次讲话中说,“现在是他们坚持立即采取行动的时候了。这种行动要使我们在具体的日期得到具体的东西——具体的军舰、具体的人员。”
  罗斯福不仅嘴上着急,而且行动上更着急。要是他认准了的事,就是天王老子阻拦,也挡不住他的倔脾气。由此在海军人士中广泛流传着这样一个说法:“在华盛顿,海军部的大部分工作都是由助理海军部长罗斯福在周末海军部长不在时干的。”
  一次,罗斯福得知生产驱逐舰零件的工厂需要一台发电机才能开始生产,而通用电力公司至少在三个月后才能供货,他就指示手下人四处查找。结果在费城货场找到一台发电机。海军部立即征用,将发电机送到了驱逐舰零件厂。后来,海军部收到一封信,信上抱怨说海军部的这一做法使宾夕法尼亚饭店推迟了三个月才开张营业。
  约瑟夫。肯尼迪是伯利恒钢铁工厂设在马萨诸塞州昆西的富尔河造船厂的副经理。富尔河造船厂应海军部要求为阿根廷建造了两艘战舰。军舰造好后,阿根廷一时不能付款,伯利恒公司的老板查尔斯。施瓦布就拒绝交货。罗斯福要求见公司老板,施瓦布就派肯尼迪代表他去了。
  “这事不必担心,”罗斯福对肯尼迪说,“国务院会替你们将造船费收回来的。”
  “很抱歉,部长先生,施瓦布说不交钱是不能让船走的。”
  “真荒唐,”罗斯福笑着说道。
  “一点不荒唐,”肯尼迪正色道,“不交钱是肯定不能交货的。”。
  罗斯福把肯尼迪送到门口,对他来访表示感谢,但同时告诉他说,如果不交战舰,就会派海军陆战队到船厂将军舰夺走。
  肯尼迪回去向施瓦布作了汇报,说他觉得罗斯福是“唬人的笑面虎”。肯尼迪和施瓦布决定揭穿“这个小伙子的恫吓”。可是没过多久,4艘满载武装海军陆战队员的海军拖船驶进船坞,真的在刺刀尖下夺走了那两艘战舰,将它们交给阿根廷的接收人员。挨了整的肯尼迪许多年之后回忆起此事,连连说道,“罗斯福是我见过的最厉害的对手。”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正是在罗斯福的不懈努力和督促下,海军部多年来办事拖拉、不负责任的恶习终于有所改进。与此同时,英、法两国领导人的苦口婆心也终于使美国海军部相信西姆斯所说的严峻形势决非夸大之词。1917年7月,35艘美国驱逐舰、2艘补给舰被派往英国的昆斯敦基地。随后他们同英国海军一起,开始进行搜索德国潜艇的巡逻航行。
  到了1917年12月,又有5艘烧煤的战列舰“纽约”号。
  “佛罗里达”号、“特拉华”号、“得克萨斯”号和“怀俄明”号驶来增援英国舰队,这使英、德双方的海军力量对比向有利于英国的方面转化。这些烧煤的军舰是特意挑选出来的,因为英国当时燃油短缺。这些美国军舰归海军少将休。罗德曼指挥,列为英国舰队的第6分舰队。英国军官本来以为来自两个国家的军舰合在一起,在作战原则、例行勤务和工作方面必然会发生许多冲突,何况还从来没有在一起合练过。可是,这个美国分舰队竟然相当自然地与整个舰队融合到一起。这多半要感谢罗德曼的良好合作态度。他后来说:“我意识到,英国舰队到底有了三年的实战经验,再说,我们是归他们领导,在一支部队里怎么可能有两个独立的指挥官呢!”
  美舰的到来,使英国有了将5艘老式的无畏战舰退役的可能,并把这些舰上的人员抽调去从事反潜战。以后,英国又抽出3艘战列舰驻屯于爱尔兰西海岸的班特里海湾,以对付德国巡洋舰对大西洋的补给、贸易航线的袭扰。
  西姆斯曾明白无误地声言:“没有美国海军的合作,协约国不可能赢得这场战争。”事实也的确如此。为了对付令人不寒而栗的德国潜艇战,美国海军付出了巨大努力。1916年计划建造的战列舰暂时停止建造,另外制订了建造273艘驱逐舰的计划。
  这些驱逐舰排水量各为1200吨,4个烟囱,设计速度为35节,安装4门4英寸炮,l门3英寸高射炮,12个21英寸的鱼雷发射管,2个深水炸弹发射架。这些驱逐舰定型后大批生产,进展神速,有一艘在龙骨安好后17天就下水了。不过,这批军舰绝大多数都没能赶上第一次大战。有一部分在整个第二次大战期间参加服役,发挥了作用。
  在建造驱逐舰期间,美国海军又装备了一种长110英尺的木壳猎潜艇,排水量只有77吨,主机是汽油发动机,航速15节。
  艇首装有3英寸炮和发射深水炸弹的弹架,艇尾也有深水炸弹架。猎潜艇通常由一名少尉当艇长,全艇官兵25人,几乎全是后备役军人和志愿兵。有一艘艇上有一位舵手士官,他喜欢读希腊的悲剧原著。有一个水兵能讲一口流利的阿拉伯语和其他四国语言。有一个厨子曾经是竞技场上卖柠檬的。有一个轮机长居然从未到过海上,真是五花八门,无奇不有。但他们却毫无例外地抱有一个共同信念:为海军的荣誉而战。
  当第一支猎潜艇编队在指挥官莱曼。科顿率领下来到普利茅斯时,西姆斯不禁惊讶不已,他对科顿说:“这些孩子怎么能把艇开过大西洋的呢?”科顿回答说:“也许不能,但他们已经来了!”说着,他指着普利茅斯湾里上下浮动的36艘“小玩意儿”给西姆斯看,两人都笑了起来。
  在大战期间,美国共建造了近400艘这样的猎潜艇,他们卓有成效地活动于从摩尔曼斯克到地中海的广阔海域。在那里,这些猎潜艇成了阻拦敌人潜艇的屏障的一个组成部分。这道反潜屏障横越奥特朗托海峡,成为德国和奥地利潜艇进出亚得里亚海的一个难以逾越的障碍。
  为了侦察敌人潜艇的行踪,猎潜艇上装备了水听器。这是一种原始的水下侦听装置。办法是由3艘猎潜艇列成三角阵位,一听到水下可疑的声响就用密码相互联系,用三角定位的办法确定潜艇的位置,然后用深水炸弹进行攻击。这种办法一开始不仅敌人摸不着头脑,就连英国人也迷惑不解。但后来实践证明,这种办法在多数情况下都难以奏效。因为敌潜艇一旦发觉对手在捕捉它的发动机的声音,它就关闭机器,保持沉默,直到猎潜艇疲于奔命,不得不放弃自己的狩猎目标为止。
  在北大西洋护航和搜索潜艇真是一桩苦差使。那里好天气很少,大风大浪常刮得驱逐舰前倾后仰,舰员们站立不稳,东倒西歪地往舱壁上撞。多数情况下,海水总是覆盖着甲板,有时还从升降口渗进住舱。热菜饭难以吃到,除了冷的还是冷的。人们要想安静一会也不可能,不时出现什么东西碰碎或是断裂的声音。
  黑夜航行,还会发生自相碰撞的可怕事件,其后果不亚于遭到敌人潜艇的袭击。“昌西”号就是在直布罗陀海峡与英国轮船相撞而沉没的,牺牲了对人。
  对这种艰苦的生活,首批援英的海军指挥官陶西格曾回忆说:“巡逻生活十分单调。当四顾茫茫,看不到敌人一点踪影时,我们禁不住感到恐怖,鬼知道德国潜艇是不是正在向我逼近。一连许多天咆哮不息的海洋给我们增添了很大的折磨,过度的颠簸使我们不仅无法在桌边就餐,就连上床睡觉都十分困难。在帆索间持续不断地发出尖叫的风声,弄得人们的神经一直处于紧张状态。我们许多人都是和衣睡觉,在执行任务过程中从没有换过衣服……”
  由于缺乏足够的护航舰船,美国海军无法对所有船队都提供护航。解决这个矛盾的办法是:优先保证驶向国外的运兵船,对运兵船队必须自始至终提供护航。其他商部队在横渡大西洋时不予护航,只是最后驶向离英国海岸200海里的危险区域时才给以保护。为了做到这一点,各种船队的集结、航渡与到达危险区的时间必须有精确的安排。作为所有船队的“中枢神经系统”的是坐镇伦敦的海军部护航指挥部。在那里,有一块很大的标图版,上面标明所有海上船队的位置和已知的德国潜艇活动位置。各船队指挥官往往由退休的海军将领或舰位担任。他们的指挥船多半设在设备较好的客轮上。在指挥关系上,各舰队都得听命于护航舰队的指挥官,因为只有他可以直接与海军指挥部取得联系。到后来,各船队都有自己固定的日程安排:从纽约开来的船队(30艘为一队)每16天来一次;从汉普顿锚地开来的是8天一次。
  其他来自哈利法克斯、达喀尔、直布罗陀的,也各有自己固定的班次。
  各船队通过“Z”字形的航线横越大西洋,来到危险区域的边缘集结,必须正好与一支护航舰队相遇。这支护航舰队是护送一支驶往国外的船队来的,然后,驶往国外的与国外驶来的正好互相告别。时间要求必须如此精确,因为护航舰队不可能为了等待迟到的船队而长时间逗留,逗留时间长了,护航舰队的燃油就不敷需要了。通过危险区时,舰和船还得排成一定的序列,通常做法是,船队迅速编成几个纵队,驱逐舰分列两侧,最后留一艘军舰作为整个编队的后卫。整个护航编队必须以可能达到的最佳速度步调一致地前进。在这样的护航编队面前,德国潜艇是不敢轻举妄动的,它最多只能冒险攻击其中的一艘或是两艘船只,因为不等它们继续肆虐,深水炸弹就会落到它们头上了。
  采取了上述种种措施之后,形势逐渐好转,从1917年4月,协约国船只由被击沉88.l万吨的高峰下降到5月份的596万吨,再往后低于这个数字,而这样的损失对协约国已不能构成大的威胁。美国以巨大的工业能力建造商船,在数量上和建造速度上都足以弥补了协约国的损失。
  美国海军的第二项任务,就是运送和供应美国远征军,保证所有人员和物资安全地通过德国潜艇骚扰区域,到达法国战场。
  运输量之大是惊人的,如果运送一个师的兵力,那么给这个师运送装备、给养的吨数将四倍于此。运输量如此之大,单靠海军的力量是不行的,幸亏美国商船后来也参加了。为了成批生产运输船舶,1917年4月建立了应急船队有限公司,后来证明这是十分必要的。还有一件事也值得提一下:从1914年开始,有一批德国船长期停靠在美国港口,总吨位约觎万吨。美国参战之后立即对这些德国船只予以扣留。德国船长们虽然对船只进行了破坏,但美国人很快就把它们修复了。其中20艘,包括一艘设备豪华的邮船均被改装成运输船,先后运送了50多万兵员去法国。
  运送美国远征军的任务由海军少将艾伯特。格利夫斯负责,他同时也是巡洋舰队和运输船队的总负责人。他的旗舰设在巡洋舰“西雅图”号上。他第一次率领美国护航队横渡大西洋是1917年6月,德国潜艇企图袭扰未能得逞。格利夫斯统率的运输力量迅速增加到45艘大型运兵船,船员全部由海军配备,并由24艘巡洋舰负责护送。由于运兵部队防护严密,速度又快,德国潜艇很难骚扰,它们干脆集中力量去攻击运货船了。到1918年夏天,运到布雷斯特和法国其他港口的美国军队每天达到1万人。在先后把近200万人运往法国的过程中,没有损失过一人一般。这不能不说是一个天大的奇迹。
  可是,任凭美国海军绞尽脑汁、千方百计地减少损失,却始终无法从根本上解除来自德国潜艇的威胁。1917年夏天,连罗斯福都担心德国潜艇随时有可能出现在美国沿海,来攻击商船或炮击没设防的港口。“如果万一德国潜艇到了坎波贝洛湾开始炮击伊斯特港或普尔港,我要求你将孩子带到树林中去,“罗斯福对住在坎波贝洛的妻子埃莉诺发出了这样的警告。”不要为了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而呆在原处不动。我可不是开玩笑,虽然这种可能性只有1/500,但毕竟还有这一分的可能性……“时间一长,威尔逊总统也越来越不耐烦了。”英国为什么不把马蜂堵在窝里呢?“威尔逊对英国未能把德国潜艇封锁在它们的港口里常常发出这种抱怨。”我们到处驱赶马蜂,却放过了马蜂窝。“总统这么说,但他心中也没有具体的方案。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胆识过人的罗斯福决心再次为总统分忧解愁。
  战争开始不久,罗斯福想出了在北海沿苏格兰至挪威的240英里的海面布水雷的办法,这一防护带水雷密集,潜艇别想在海面或水下安全通过。英国人为防潜艇用水雷、防护网、驱逐舰巡逻等办法封锁狭窄的多佛海峡已取得一些进展,罗斯福同英国人讨论了在北海布雷的计划。英国海军部反对这一计划,理由是布雷区域太大,那里海水太深,以及缺少有效的水雷。据估计要切断北部通道需要100万个水雷,因而英国海军部认为这一任务无法完成。另外它还担心一旦布雷,英国舰队在这一海域的活动也将受到影响。
  当一位名叫拉尔夫。布朗的马萨诸塞州发明家成功地制造了一种带触角的水雷时,罗斯福的方案获得了新的生命力。与一般的水雷不同,带触角的水雷并不需要直接接触船体才爆炸,只要船碰到从水雷伸出的长长的触角,就能引起水雷爆炸。有了这种新式水雷,封锁北海只需10万个水雷就够了,只有原计划的1/4.在威尔逊和丹尼尔的支持下,罗斯福又向英国海军部提出了这一计划,这次总算勉勉强强得到英国海军部的赞同。为确保计划成功,他给丹尼尔写了一份措辞强硬的备忘录。在备忘录中,罗斯福回顾了在批准布雷计划方面的拖拉不决的情况,要求在执行这一计划时要拿出“与以往执行各项任务不同的精神来……这项任务比向国外派驱逐舰、派一个分队的战舰或是造一批新驱逐舰都来得重要——这件事对打赢战争至关重要“。他也给威尔逊送了一份备忘录,并附有一封信,说明为使有关各方同意这一方案花了6个月的时间。”我有责任告诉你,如果以过去的速度和方法实施这~方案,就会又浪费掉宝贵的几个月的时间,这一计划就会受到损害。“在罗斯福的不断催促下,美国开始大量地制造每颗内装300磅黄色炸药的触角水雷,实际布雷工作在约瑟夫。斯特劳斯少将领导下于1918年6月开始。到了10月,已布雷约7万颗,其中约80%由美国海军敷设,其余的由英国人投放,总费用达8000万美元。北海布雷带的效用还没充分显示出来,战争就结束了。
  德国潜艇仍通过北海,但据信有6艘潜艇被炸,而且大多数专家都认为对致命的布雷区的恐惧是德国潜艇人员士气下降的原因之一。潜艇人员士气低落导致他们的一次哗变,它随后扩大到德国海军的其他部分。
  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中,美国海军航空兵也崭露头角,而且其实力增长之快,居海军各兵种之首。美国参战时,海军航空兵只有43名合格的飞行员(其中5人是陆战队的)、239名应募入伍的士兵及54架飞机(大多数不能用于作战火19个月后大战结束时,涌现出6716名佩带金色机器标志、身穿绿色制服的军官。
  应幕加入海军航空队的士兵达30693人,飞机达2107架(大多数系英、法制造)。海军还拥有了大型水上飞机,均由美国自己设计制造,并装备美国生产的发动机。海军陆战队的航空队也组建起来了,拥有282名军官和1180名士兵。
  从法国、英国、爱尔兰和意大利等地的27个基地起飞的海军飞机、软式小飞艇和气球,巡逻于敌人潜艇的活动海域,执行侦察任务,保护过往船队。据信,飞机至少击沉了德国潜艇1艘,击伤若干艘。在大战最后的10个月里,由飞机护航的船队无一受损。这些飞机曾沿着比利时沿岸执行反潜轰炸任务,并对运河、铁路、补给库场和飞机场、潜艇基地予以特别监视。
  1918年8月对日,2架轰炸机、3架战斗机在海军少尉乔治。勒德洛率领下正在波拉上空散发宣传品,突然遭到7架敌机的攻击。在一场混战中,勒德洛击落奥地利飞机一架,他自己的飞机也中弹起火。他采取旋冲的办法扑灭了火焰,但发动机熄灭了,这使他不得不在距奥地利基地5海里的海面上降落。海军少尉乔治。海曼见状立即也在勒德洛落水的附近海面降落,好容易才把勒德洛从水中救起,并把他系紧在自己飞机双翼间的支柱上,然后安全飞回自己的基地。为了表彰海曼的英勇行为,美国国会授予他最高荣誉勋章。他是第一个获得这种勋章的海军飞行员。
  后来,海军陆战队上尉拉尔夫。塔尔和他的两个炮手也获得了这一荣誉勋章,因为他们在1918年10月8日那天,单机与12架德机作战,击落其中2架,然后以50米高度越过德军战壕安全返回。空战中取得战绩最大的要数19岁的上尉戴维。英戈尔斯。他是第一次世界大战中的王牌飞行员,几周内先后击落5架德国飞机。
  美国海军的力量不仅显示在海上、空中,同样也显示在陆上。当德国军用远程炮轰击协约国战线后方的军事重地和补给库场时,协约国陆军苦于无力还击,海军就用舰炮支援他们。他们把5门14英寸的膛线炮装在特种火车上,配上炮手,送往法国。
  火车上配有流动车间、弹药车、宿营车和其他设备。这支海军炮兵部队于1918年9月6日投入战斗,在两个月内总共打出了782发炮弹。他们转战在西部战线,哪里需要就开到哪里。有时候,飞机为他们测定弹着点,给敌人的破坏和威胁很大。
  美国海军在战争结束时共有2000多艘舰只和53.3万名在役官兵,规模和战斗力空前强大。由于坚决主张实行护航制,美国海军的战略家们为确保协约国与美国海上胜利作出了重要贡献。
  由于将其驱逐舰投入反潜艇战斗,美国海军扭转了第一次大西洋之战中反潜艇作战的形势。而且,由于运送将近半数远征军和几乎全部军用品到法国,美国海军使协约国领导人原来制订的在1920年打败德国的计划,提前到1918年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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