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荣昌 宋心之
２０世纪是空中力量诞生、发展并在军事斗争中发挥重大作用的世纪。在即将迈进２１
世纪之际，回顾空中力量的发展过程，展望空中力量在２１世纪的地位和作用，是世界军事
界瞩目的重要问题。
空中力量的出现改变了军事力量构成和战争样式
航空器用作兵器以后，由于它能克服自然地理障碍，从空中快速打击敌方，这使得以航
空兵器作为主要作战手段的空中力量（尤其是空军）具有了“天然的战略属性”，战争的样
式也从以往平面上的延伸向立体空间扩展，整个军事力量的构成也发生了根本性的改变。
军事力量构成的改变
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飞机虽已开始用于战争，但由于其航程短、武器的挂载能力低，
空中作战的规模有限，因而在军事斗争中产生的效果受到了限制。尽管如此，空中力量仍然
发挥了重要的作用。从１９１５年１月至１９１８年８月，德国曾出动飞艇２０８架次、飞
机４３５架次对英国进行轰炸，投弹大约３００吨，造成约１４００人死亡、４８００人受
伤，并毁坏了大量建筑，使１/３的伦敦居民每天到郊外躲避空袭。空袭造成的恐慌，首次
把空中力量的战略作用展现在世界面前。切身感受到空中力量作用的英国人，一改因循守旧
的惯例，于１９１８年率先建立了世界上第一个与陆军、海军并驾齐驱的独立空军。在其后
的一段时间内，各国纷纷成立了独立的空军。空中力量从诞生初期从属于陆、海军，发展到
各国陆续成立独立的空军，三军鼎立已成为世界军事力量构成的基本模式。
空中作战改变了陆战样式
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的陆战场上，航空兵和装甲部队配合作战，成为具有时代特征的作
战方式。纳粹德国以战略空袭、空降作战和地面装甲部队的快速突击相配合，一度席卷了
欧洲大陆。苏联军队在斯大林格勒、库尔斯克成功地粉碎了德军的进攻并转入战略反攻，作
战方法上也是突出了航空兵和装甲部队的配合，并有效地遏止了敌方航空兵和装甲部队的优
势。在第二次世界大战的主要战场——欧洲战场上，航空兵和装甲部队的配合作战成为一种
主要的、具有关键作用的作战方式。
空中力量在海战中举足轻重
在二战中的海战场上，航空兵已经明显地动摇了水面舰艇的传统地位，成为海上作战的
主攻力量。日本曾以航空兵突击的方式，一举击沉在英德海战中功勋卓著的英国*威尔士亲
王”号战列舰。日海军航空兵成功偷袭珍珠港的战例，更令世界军事界震惊。在中途岛海战
中，以航空母舰为中心的特混舰队，成了海上作战最具威力的作战力量，空中作战决定了敌
对双方海上作战的胜负。在有航空母舰和航空兵参战的情况下，海上作战的主战场已经转移
到了空中，作战力量也从以往的以水面舰艇为主，转变为以空中力量为主。
在２０世纪前５０年左右的时期内，空中力量的地位和作用，随着其作战能力的提高而
不断增强。空中力量的战略地位，得到了各国军事界的承认与重视。但从作战运用的根本目
的看，空中作战主要是支援陆上和海上作战，空军仍然是陆军和海军作战行动中的支援或配
属力量。
高新技术推动空中力量的作战能力迅速提高
空中力量具有技术密集的特点，其作战能力受技术的推动极为明显。当代高新技术的飞
速发展，使空中力量的作战能力在２０世纪的后５０年有了质的飞跃。
精确打击能力
对飞行平台的精确导航和对机载武器的精确制导技术，使空中力量的精确打击能力比二
战时期大幅度提高。二战中使用上百架Ｂ-２９或Ｂ-１７轰炸机，投弹几百枚也难以命中摧
毁的一个目标，现在只要出动一架Ｆ-１１７攻击机，投一枚炸弹就能命中摧毁。这意味着
以往被过大的出动量限制而不能组织的空中进攻战役，现在有足够的力量进行；以往被出动
量限制不能同时打击的多个目标，现在可以同时实施空中打击；以往由于反复出动造成的难
以承受的战损率，现在可以大大降低。同时，打击精度的提高还可以避免、减少误击和误
伤。
远程机动能力
飞行平台性能的提高、空中加油技术的改进，使空中力量远程机动能力大大提高。二战
时期大型轰炸机的作战半径只有千余千米，战术飞机的作战半径只有几百千米。而现在的大
型轰炸机具备了环球飞行的能力，战术飞机实施空中加油也能进行洲际飞行。装备远程飞
机、掌握空中加油技术的空中力量，实施全球作战已经不成问题。
侦察监控能力
由于电子、光学侦察设备的性能不断提高，空中预警、侦察飞机不但能够发现空中目
标，也可发现地面和海上的目标；可对大面积作战区域内的军事目标进行连续监视，还可将
发现的电子、光学信息实时传输到地面指挥中心。空中侦察监控能力的不断提高，更能适应
高技术局部作战的需要。
指挥控制能力
情报、指挥、控制、通信系统，是空中力量作战中不可缺少的“中枢神经系统”；空中
作战的指挥控制能力，是空中力量现代化程度的重要标志。随着电子技术的的发展，空中作
战的指挥控制能力不断提高，不但使空中力量在作战活动中的反应速度大大提高，而且使大
量不同类型飞机参加的空中协同作战、空地联合作战能够顺利实施。
突防自卫能力
隐身技术可使飞机的雷达反射面积（ＲＣＳ）降至０。
０１平方米，这使现有的防空系统出现很多的探测盲区。电子干扰技术可以使敌方的雷
达、通信设备无法正常工作，作战飞机的突防自卫能力大大提高，战损率大大下降。以上高
技术作战能力的提高，是在２０世纪的后５０年中逐步取得的，是在多次局部战争的实践中
逐步验证和改进的。量变最终积累为质变，到２０世纪９０年代的海湾战争中，空中力量有
了一次全面展示其高技术作战能力的机会。
空中力量成为局部战争的“主角”
空中力量在常规作战中的巨大作用，在海湾战争中得到了一次充分的证明。多个国家、
多个军种组成的空中力量，通过统一指挥、集中使用，完成了占整个战役时间９０％以上的
独立空中战役。空中力量和其他军种联合作战，以极少的伤亡代价，极短的时间（１００小
时）完成了地面迂回穿插作战，迅速实现了整个战争目的。世界军事界普遍认识到，有些核
武器和核力量无法实现的军事目的，在空中力量的集中使用中，尤其是在多军种的联合作战
中实现了。空军在海湾战争中的确扮演了“主角”，在联合作战中发挥了重要的作用。
我们可以看到，空中力量在２０世纪后５０年的发展，比前５０年快得多。在这一期间
尤其是海湾战争中，空中力量的发展和运用产生了一些值得关注的情况：
空中力量的活动已经更多地和航天器、航天活动相结合。在海湾战争和其后一些高技术
局部战争中，出现了“陆海空天电”一体化的最新作战样式。在空中作战活动甚至整个军事
行动中，航天器的重要性增大了。
空中作战方式和空中力量构成向其他军种渗透。在空中力量诞生的初期，军事力量的构
成发生改变，空军从陆军和海军的航空队中分离出来，成为独立的军种。但是，随着对空中
力量和空中作战方式重要作用的肯定，不但海军航空兵迅速发展起来，陆军航空兵也在直升
机和无人机的发展中迅速壮大，陆军在大量直升机的武装下，真正如虎添翼。空中力量已经
渗透到整个军事力量之中，空中作战也不单是空军的“专利”。
空中力量不仅能进行火力和运输方面的支援，也能对己方进行信息支援，对敌方进行信
息作战。在海湾战争中首次亮相的Ｅ８飞机，以其突出的战场实时监控传输能力，为参战
部队和战役指挥员提供战场宏观情况。空中力量对敌方情报、指挥、通信系统的压制和干
扰，严重瘫痪了其指挥系统，说明空中力量已经能够为陆、海军提供更多的信息支援，实施
更广泛的信息作战。
空中力量的未来展望
空中力量不仅在未来战争中仍将占有重要的地位，而且由于大量新技术和新装备的应
用、新的作战思想的确立、新的组织体制的形成，其作战效能和在作战中的作用将进一步增
强和提高。美国空军有关人士曾指出，由于信息技术的发展和应用，将使空中力量的作战效
能明显提高：一是提高了飞机的实时发现、跟踪和攻击空中移动目标和地面目标的能力，利
于有效地控制作战空域，夺取和保持制空权；二是有助于利用精确制导武器，提高精确攻击
能力，还能提高精确空运和精确空中补给能力，以及利用致命和非致命武器对敌指挥控制系
统和其他要害部门实施“外科手术”式的精确空袭；三是增强了空军的全球快速部署与全球
攻击能力，能在最短时间内将部队部署到所需的地区，并能实施持续作战；四是利于各个机
种的飞行员和其他有关人员组成“一体化的系统”，在这个系统中，各部队的信息系统将成
为一个资源共享的大系统。这种一体化的空中力量的形成将是空军发展史上的一次重大的变
革。
美国空军提出，将在六个方面进一步提高其作战能力，即：夺取和保持空中和空间优势
能力，发展全球攻击能力，提高全球快速机动能力，增强精确打击能力，确保信息优势和
“制信息权”，提高灵活的作战支援能力。有人预计，空中力量的作战效能和作用将有一个
“质”的飞跃。
在未来战争中，空中力量将占有至关重要的地位，其作战效能和在战争中的作用也将进
一步明显提高，但并不是说未来战争将由空中力量来“包打天下”，未来战争的一个显著的
特点是一体化的联合作战，敌对双方的对抗不再是单一武器系统或单一军种的对抗，而是多
军兵种和多种武器系统之间的整体对抗。必须要通过提高整体的体系对抗能力，来确保高效
地完成各种作战任务。同时，部队的编制也将向合成程度更高、结合更紧密、协同作战能力
更强的一体化方向发展。美军已提出组建一体化部队的设想，即组建由装甲兵、炮兵、步
兵、导弹兵和直升机分队组成的一体化地面部队，由多机种组成的空军混编联队，由陆空力
量组成的“陆空机械化部队”以及由陆、海、空军部队和分队组成的“联合特遣部队”。美
国还提出了未来战争中强调联合作战的具体设想，要求在空地海天电的多维空间内综合运用
信息能力、打击能力和机动能力，形成全方位全时空的主动态势。随着空中力量的作战效能
和作用的不断增强和提高，它将在未来战争的联合作战中发挥更重要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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