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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高楼大厦象起伏的群山连绵不断。远方,夏天的太阳刚刚升起,阳光透过白云,照进这个房间。这是八十层公寓大楼的第七十二层。床上躺着的男人就是这间屋子的主人,他在宇宙旅行保险公司工作,名叫特尔。 太阳升得更高了。窗台上的璃玻雕刻反射出的阳光闪闪烁烁,照射着镶在墙壁的自动日历,在二零五零年这个数字上,形成了一个圆圆的光圈。 照射进来的阳光愈来愈强,窗上的大幅玻璃却只带点青白色的光,似乎隔断了太阳热,屋子里只投进了亮度。而且,由于室内具有某种设备,气温又适宜,因此,带有微微花香的新鲜空气充满了室内的各个角落。气温终年不变,而花香却随着季节和个人的爱好随时起变化。目前正是夏季,根据特尔的爱好,以百合花为主调剂出的花香,正从角落的某个机器里缓缓地散发出来。 墙壁挂历上的时钟正指着八点,卡卡地发出轻微响声。接着,银色的大朵花瓣形的扩音器响起了音乐,以虔诚的声音开始呼唤: “喂!已经到起床的时间了。喂!您该起床了……” 用钟表控制的录音磁带——自动发声器,重复呼唤三次。特尔没有起床的意思,于是,呼唤停止。代替它的是从墙壁里发出的齿轮调换的轻微响声。 这时,从天花板上静静地降落下来一只“手”,它是由柔软的塑料做成的大机械手,这是每间屋子里都有的。 “您若是还不起床,去公司可就要迟到了,您还想睡?不上班是不成的啊!” 催促、呼唤的同时,机械手拿开毛毯,把特尔抱了起来,向浴室走去。特尔象木偶一样随它摆布。浴室大门自动打开,把特尔迎了进去。机械手把特尔放在淋浴喷头下,从墙壁里伸出一支小机械手,在他脸上擦了脱毛软膏,只需五秒钟,就有彻底消溶锻须的作用,而且对于皮肤毫无温害。 另一方面,大机械手灵巧地动作起来,把特尔身上的肥大睡衣脱下抛到一旁的电子洗衣机里。 “那么,给你淋浴吧!” 紧接着,发声器响起喧嚣声。温度适合的热水开始淋了下来。不多时,象骤雨稍歇一般,淋浴的水逐渐减弱,最后停止了。接着,干燥的微风徐徐吹来,机械手一边旋转特尔的身体,一边摩擦,皮肤上残存的水珠顿时消失。 淋浴刚一结束,花露水就从喷雾器中轻轻喷洒出来。机械手服侍特尔穿上了洗干净的雪白衣服。 “早饭已经准备好了,请到这边来吧!” 机械手把特尔抱到食堂,放在椅子上,让他坐下。传送带立刻将早饭从厨房送到桌子上。咖啡、牛奶等等满屋飘香。 “喂!请您用餐吧!” 机械手说着,又把电视插头插入开关。用美丽的色彩,把头一天的新闻摘要映现在大幅宽阔的荧光屏上。电视持续了三分钟。新闻结束,电视的机纽关了。接着,从三面墙壁里播放出柔和的音乐。动听的乐曲在明亮的阳光和清爽的空气中荡漾。 乐曲声低了下去,自动发声器又发话了。 “如果用毕,就撤掉吧!” 一切都是按日程表进行的。特尔没有按动他身旁的电纽,这表示他并不反对。于是,输送带开始传送,桌上陶磁和金属等各种食具一面发出互相撞击声,一面向厨房移动。 乐声重又升高,自动点烟机移了过来,停在特尔面前。只要抽出一支烟,打火机就自动点火。可是今天早晨,特尔却无意伸手去拿烟。 不一会儿,换了一支乐曲,又响了起来。 时针正指着八点五十分,乐曲声逐渐减弱,最后中断了。发声器又提醒特尔。 “喂,已经到上班的时间了。” 机械手把特尔扶了起来,带他向屋里的一角走去。靠近门时,门自动地开了。那儿放着一个结实而又透明的塑料座舱,形状很象小蚕茧,这是谁都可以使用的交通工具。 “喂,祝您今天精力充沛地去上班。您不在期间,搞卫生和收拾屋子都按常规进行。” 发声器报告的同时,关了茧形座舱的门,按一下旁边的电纽。 咔嚓一声,由于压缩空气的作用,茧形座舱被吸到后边的大型管道里去了。这个管道通向都市的各个地方,也能通到大楼的任何一间屋子。由于强大空气压力的推动,任何人都可以在短时间内到达目的地。 特尔的茧形座舱在管道中前进。安在座舱前头的小型机器不断发出无线电信号,管道接收了这个信号之后,就能在错综复杂的管道中准确无误地把乘客送到目的地。 五分钟后,特尔的座舱停在公司的正门前。 正是上班时间,门前挤满了公司里的很多职员。其中一人,隔着透明的塑料座舱,向特尔打招呼: “早安!特尔先生!怎么搞的,您的脸色特别难看!” 可是,特尔并不想从座舱中走出来。打招呼的同事,伸手去拉他,但,立刻大声喊叫道: “这手冰凉啊!喂,快去请医生!” 顷刻间,医生也从那条管道来了。在嘈杂、喧闹的人声中,医生把特尔的身体检查了一遍。 “情况怎样?” “为时已晚。特尔的心脏原来就弱,这次死亡是由于心脏病的发作而引起的。” “什么时候的事?” “嗯…断气大约已经有十个钟头了,应该是昨天晚上的事。” (译自新潮文库1981年版星 新一著《恶魔的天国》) 曹淑芬 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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