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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永恒的真身


  不管参观哪一个古迹陈列馆,孩子们总是要问起木乃伊在哪里,成年人也同样聚集在木乃伊周围。木乃伊总是最引人注目的展品。人们对已经死去几千年、又经脱水防腐处理的自己同类总感到百思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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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多木乃伊虽已经历了几千年的岁月,却仍然保持完好,似乎岁月的流逝对它们丝毫不起作用。是何种奇特的文明使木乃伊得以产生?为什么那时的人坚决不承认死亡是永恒的?木乃伊就是来自那久已逝去的世界的信使,它们虽然哑口无言,却会告诉我们不少事情,使我们借以解开这些疑团。
  人们要求对身后遗体加以保护,避免腐败分解,这是一种普遍的愿望。据《圣经·约翰福音》记载,耶酥基督那备受折磨的尸体是浸泡在重“约100磅的没药和沉香混合液中”防腐的;马其顿亚历山大大帝的遗体是用蜂蜜保存的;而保存英国海军大将纳尔逊勋爵遗体时,用的是白兰地。在现代,列宁和毛泽东的遗体也是做了防腐处理的,尽管我们还不知道采用的是什么方法。但是早在古代埃及,对尸体进行防腐保护的技术就已经发展到十分完善的程度了。
  最早的木乃伊是在被燥热的空气所灼热的埃及沙土地中自然而然形成的。5000年前的这种尸体,它们是从浅层沙漠墓葬中发掘出来的,这些尸体最初埋葬时根本没有棺材。在古法老时代,修建密封坟墓之风开始盛行,他们希望借此保护尸体免受猛兽侵扰。于是,把尸体加工成木乃伊以与沙漠的防腐功能相媲美的行业,便由此应运面生。
  人们所知的现存最古老而完整的木乃伊,是第五王朝时期(约公元前2500年)为数不多的、经过精心装饰的于尸。从那时起木乃伊制做者的技艺持续了3000年之久,从未间断,并在公元前十世纪时达到黄金时代。
  大多数木乃伊都表现出人类的某种特有表情,有的微笑,有的皱眉,有的目瞪口呆,有的心满意足,有的则像是一心做着美梦。尽管它们都干瘪皱缩,颜色黧黑,可它们的姿态看上去像是处于永恒的睡眠之中,既不令人害怕,也不令人厌恶。王室男性木乃伊通常是双臂交叉放于胸前,而女性的双臂则自然地放在身体两侧。
  将尸体加工成本乃伊的目的,是为了在阴曹地府保全死者的个人身份。1976年,开罗埃及博物馆内装有拉美西斯二世木乃伊的陈列柜,由于密封不严而使里面的空气混进了真菌,致使这个木乃伊染上了所谓“博物馆病”,急需到法国治疗。这具木乃伊运抵巴黎时,法国给了它王室规格的接待。这位陛下作为第一位出访的古埃及木乃伊御体,在机场上接受了共和国仪仗队的列队举枪致敬。法国的专家们用钻船同位索治好了他的病后,又把它送回国去。

  ■奇怪的发现

  1992年5月18日的埃及半官方报纸《万能真主报》讲述了一个奇怪的发现。
  开罗的埃及博物馆陈列着世界上保存最为完好的木乃伊。几千年前,他们躺在豪华的棺材里,躺在与石棺里套在一起的金木箱子中。
  博物馆中的温度和湿度致使个别木乃伊开始腐烂,这迫使有关当局尽快拿出解决方案。专家被请往埃及对木乃伊进行透视。放射线并非来自X光机,而是早巳存在。一位放射专家还称,每次测量仪接近某些木乃伊,就会发出警报声。
  哪里来的放射性物质?是天然的?比如铀矿石。铀具有放射性,但首先我们知道,没有盖革计数器根本无法确定某些物质是否有放射性,因为射线是看不见的。然而盖革计数器和其他一些测量仪器是本世纪的发明。古埃及人对此并不知道、逻辑上他们也就不可能认识某些有放射性的矿物质。那为什么木乃伊会有放射性呢?
  今天我们习惯以短波辐射,处理来自发展中国家的某些蔬菜和水果。绝大多数放在你家茶几上的枣子和香蕉都已经过了放射处理。为什么要这么做?因为完全无害的短波射线可以杀死某种导致食物腐烂的微生物,经过处理的水果可以更长时间地保存。
  这又和术乃伊有什么关系?难道为了保存得更久,也对他们进行过放射性处理?
  这种推测只能得出难以置信的结果,即意味着古埃及人知晓放射源,并对其加以利用。
  确定微弱的放射性物质的方位必须借助测量仪器。也许是某个不明的全能者给祭司们出了一个好主意,教他们如何处理尊贵先祖的尸体,使之几千年不受微生物的啮食。
  人们对埃及博物馆中的木乃伊有无放射性的猜测,至今仍是莫衷一是。

  ■五千所前的人造心脏

  原苏联人在西瓦湖附近,挖出了一件4000年前的女性古尸。尸体表明:她不但被枪弹之类的东西击中,而且还被做了外科手术。
  一支由日本、埃及联合组成的考古队伍,在一座金字塔里发现了一具大约10岁的男童木乃伊,距今约5000年,奇怪的是,在他的左胸腔中,居然有一副类似心脏的仪器,是经过精密的外科手术安装进去的。
  要说古代埃及人会做心脏手术,绝大多数人一定会认为是天方夜谭,而事实上确实如此。
  德国、比利时、埃及的考古学家在埃及挖掘了15个月的古代坟墓后,也惊异地发现了一具木乃伊的胸腔内有一个人造心脏,这和1986年考古学家在一具小孩子木乃伊里发现的人造心脏病,一摸一样。
  这具木乃伊女尸约35—40岁,因为患了晚期心脏病,才被施行了人造心脏的移植手术。这颗人造心脏。和成人拳头般大,是用塑胶和一种不知名的合金制成的,和现在被广泛采用的人造心脏相似,手术可能持续了数星期之久。
  科学家说:“即使是在科学如此昌盛的今天,做这种手术也不太流行,我们感到很意外。”
  大家知道,心脏移植经历了艰难的历程,人类第一例心脏移植在1962年,病人在手术后18天死于肺炎。正式把人工心脏移人人体是1982年12月,这人也只活了111天17小时53分。难道是聪明的埃及人,在5000年前就创造了这个人间奇迹。

  ■帝王谷的殉葬物

  帝王谷是一个充满神秘色彩的地方,谁也不清楚它的来龙去脉。卡特写道:“我们想象这是一条荒无人烟的峡谷,在埃及人的心中那里的阴魂是少不了的。当年豪华的洞穴已被洗劫一空,许多洞穴的入口敞开着,成为野狐、沙隼和蝙蝠的巢穴。然而尽管陵墓已经破败不堪,这条山谷却仍然引起人们的兴趣,它还是有名的、神圣的帝王谷,怀古或好奇的人士还是要前往观光的。有些旧穴在奥索尔康一世时(约公无前900年)甚至还用来安葬尼僧。”
  过了1000年,帝王谷里来了第一批信奉基督的隐士,他们住在墓穴的甬道里。
  “当年帝王的豪华如今是一片破败,国王的地宫变成了隐士的洞穴。”
  然而这种情况也并非——成不变,历史注定了帝王谷要成为帝王和盗贼的家乡。英国旅行家理查德·波科克写出第一篇近代关于帝王谷的报道。他在一位当地教长的向导之下,查看了14座打开的陵墓。但这个地方是不太平的,在库尔纳山区就有匪帮盘踞。26年以后詹姆士·布鲁斯到帝王谷以后,听说这里曾有人设法驱逐匪帮,最后徒劳无功。“他们都是逃犯,在别处抓住是要处以极刑的。古代格尔戈省长奥斯曼·贝伊不容这些人不断滋事,命人准备了大量干柴,率军包围了匪徒集中的山区,然后在所有山洞里放火,结果多数匪徒被烧死。但后来余众又逐渐扩大队伍,仍然继续活动。”
  布鲁斯在拉美西斯三世的墓室里打算过一夜。正当他临摩墙上的浮雕时,随同的几名当地向导竟吓得要死,甩掉了手里的火炬,骂起来了。火光摇曳着逐渐熄灭,“他们就断言,一出洞穴就会大难临头,说得令人毛骨悚然!”布鲁斯只好出穴,带着唯一没有跑掉的随从在暮色中沿着山谷走着,打算回到在尼罗河停泊的船上去。这时突然喊声四起,无数石块从峭壁上向他们飞来。布鲁斯和仆从开枪抵御,回到船上立刻启碇离开,从此就没有再来。30年后拿破仑的“埃及委员会”考察帝王谷的古墓时,也受到底比斯匪徒的攻击,匪徒们还开了枪。
  今天帝王谷是世界各地的旅游者向往之地。观多年前这里出士了一批极为珍贵的文物。目前这里是一个旅游点,向导们赶着驴,大批旅游者从岱尔,埃尔巴里的柯克旅店纷纷到来,口操英语的阿拉伯人喋喋不休地殷勤劝说旅游者们“都来看看国王的陵墓。”向导告诉游客:“主要的几座陵墓和图坦卡门陵每周开放三个上午,有电灯照明供人参观。”想到尼罗河谷的悠久,想到古埃及的帝王和人民,向导的这几句话令人觉得恰然而又有点滑稽。
  1992年,考古学家在帝王谷获得了极其重要的发现,在西方到处引起巨大震动,其重要性只有以前谢里曼发掘特洛伊城的成绩可相比。
  然而,几十年前岱尔·埃尔巴里的发现比这并无逊色,而且经过了一段颇为曲折的情节。
  有一个美国人在卢克索买到一张完整的古纸草文献。他回到欧洲,请了几位专家进行鉴定,这时有一位专家拉他出去单独谈。那美国人认为到了欧洲就无须担心安全问题,于是和盘托出了获得纸草的全部经过。那位专家当即把这件事的详情写信告诉开罗的一个人,后来竟由此揭发了一件骇人听闻的盗墓案。
  开罗埃及博物馆的加斯顿·马斯皮罗教授得信后吃惊不已。使他吃惊的原因有二:首先是因为他的博物馆竟然放过了这样一件珍贵的文物。在这以前的6年间,古玩黑市上屡次出现来历不明而又具有高度科学价值的珍稀文物。有的买主在安全离开埃及以后肯于讲出购买的经过,但是没有找到过一个卖出这些东西的商人。有几个买主说卖古物的是一个身材魁梧的人,但具体讲来其说不一,有的说是阿拉伯人;有的说是黑人;有人说是一个贫困的农民;又有人说是一位有钱的教长。马斯皮罗感到奇怪的另一个原因是,这件最近被人从埃及弄走的文物是第二十一朝一位法老墓中之物,而这批陵墓的地点当时并未探明。那么是谁已经发现了它们呢?
  马斯皮罗教授研究了送来的几件被人偷运出国的文物以后,认为它是分属于几位国王墓里的葬品。难道现代的某些盗墓人会一下子找到几座古墓吗?马斯皮罗认为这些窃贼很可能是碰巧挖到了一座同时埋葬几位国王的巨大墓葬。
  马斯皮罗认为这个想法可能很对,说不定可以成为重大发现的出发点。应该采取一些措施。埃及警方已经无能为力了,因此他必须自己进行侦察。经过秘密策谋,他派了一位年轻的助手到卢克索去。
  这位助手从尼罗河弃舟登岸以后,注意做到一切行动都看不出是考古工作者。他住在那位买到纸草文献的美国人当日住的那家旅馆里,白天夜晚都在市场上转,装扮成一个有钱的欧洲人,口袋里装满金币,偶尔买几件东西总是付最高的价钱。有些古董商慢慢地肯于对他讲些私话,他就多给他们一些小费,并注意不引起他们的怀疑。多次有人向他兜售当地伪造的古物,这些人有的是合法的宙董商,有的是私贩,他们都骗不过这年轻人。慢慢地他就受到古董商们的尊重,同时也逐渐得到他们的信任。
  一天,一位古董贩蹲在店门口以手势召唤这位青年。不一会,一座小雕像到了这位埃及博物馆的馆员手里。他极力控制住自己的感情,没有露出激动的样子。他在古董贩的身旁蹲下来,一面讲价钱,一面反复观赏手里的雕像。从像上的铭文可以看出,这件文物是第二十一朝的一座陵墓的殉葬物,已经有3000年的历史。
  经过长时间的讨价还价,年轻人最后买下了这件东西。他故意做出不称心的样子,声称他想要物色的是更大、更珍贵的东西。当天他经人介绍认识一位高个子的壮年阿拉伯人,名叫阿卜德艾尔拉苏尔。这人家里人口很多,他是一家之主。他拿出几件古物给年轻人看,都是十九朝和二十朝以来的真品。年轻人同这阿拉伯人故意讲了几天价钱,最后叫人逮捕了他。他相信是抓到了盗墓的贼。
  这人果真是盗墓贼吗?

  ■奇特的经历

  阿卜德艾尔拉苏尔和他家的几个人被押到基奈省省长达乌德·帕沙那里,由省长亲自主持审讯。出庭的人证不计其数,一致证明被告无罪,阿卜德艾尔拉苏尔居住村的全体居民发誓证明他和他的全家都是清白的,而且他们家是全村较有威望的老住户。那博物馆的青年工作人员由于认为自己的检举非常有把握,已经拍了一个充满自信的电报到开罗。在这种情况下,他只好无可奈何地看着阿卜德艾尔拉苏尔一家人因缺乏证据而无罪释放。他向上级官员控诉、那些官员只是耸耸肩而已。最后他面见省长,省长带着诧异的神态注视着他,然后严肃地要求他要有耐心。
  青年等了一天又一天,又向开罗发了一次电报重申第一次电报的内容。事情总无头绪,加上省长那种东方式的耐心,把他的热情销蚀殆尽了。然而省长对于自己的治下是清楚的。
  霍华德·卡特记下了他雇佣的一个老工人亲口对他讲的一段经历。那工人年轻时因盗窃被捕,并被押解去见这位省长。对于素以严厉著称的达乌德·帕沙省长,那年轻人本来就心怀畏惧,后来他发现不是带他到法庭,而是去往省长私邸,不禁越发狐疑。那天天气炎热,省长懒洋洋地躺在一个陶士做的大浴缸里。
  接着,达乌德·帕沙就目不转睛地盯着他,这种沉默的审视把那年轻的罪犯吓得魂不附体。“他的目光像要把我穿透一样,”那工人告诉卡特:“我感到两腿发软,几乎站不住了。最后他才开口慢慢地对我说:‘这是你初次来见我,你获释了。但是你要注意不要再来。’我吓得立刻决心洗手不干了,从此就再也没有犯案。”亲自审问仍无结果,达乌德就用残酷的手段施展自己的威权,这是颇见成效的。那开罗来的年轻人此刻正患高烧卧病在床,消息传来大大出乎他的意料。初审以后过了一个月,阿卜德艾尔拉苏尔的一个亲属兼同谋向省长供认了案情的真相。省长把这个情况通知那年轻的科学工作者,同时下令继续审问。审问结果表明,阿卜德艾尔拉苏尔的家乡柯尔纳村本身就是盗墓团伙的巢穴,从十三世纪起,村里家家操盗墓业,父子相传,从未间断。这样庞大的盗墓世家团伙的确是空前绝后的。
  阿卜德艾尔拉苏尔团伙最重要的发现是岱尔·埃尔巴里的集体墓葬。这座墓葬从暴露到遭劫,—是纯属偶然,二是社会环境造成。在这以前6年即1875年,阿卜德艾尔拉苏尔意外地发现了一口隐蔽的洞穴,地点在帝王谷和岱尔·埃尔巴里之间陡峭的断层。阿卜德艾尔拉苏尔费尽气力爬上峭壁,进入洞穴以后,里面竟是罗列着多具干尸的宽敞的墓室。粗略估计,殉葬的宝物足够他全家终生享用——只要做到保密即可安然无恙。
  阿卜德艾尔拉苏尔只把秘密透露给家里的几位主要成员,几个人庄严宣誓,保证把全部财宝留在原地不动,作为全家存在银行里的一笔资产,根据需要随时取用。令人不可思议的是,秘密居然严守了6年之久,6年中一家人发了财。但是到了1881年7月5日,却由阿卜德艾尔拉苏尔把开罗博物馆的代表带到了峭壁上的洞口。
  很不凑巧,这次去到古墓的博物馆的代表,既非揭发盗伙的那位青年工作人员,也不是最初组织调查工作的马斯皮罗博士。那年轻人第二次发电报正值马斯皮罗有事外出,所以根本没有收到这份电报。现在由于必须抓紧时间,只好另外派人,这人是著名埃及学家海因利希·布鲁格施的弟弟、当时开罗的埃及博物馆负责保管工作的埃密尔·布鲁格施贝伊。布鲁格施贝伊到达卢克索时,那胜利完成侦破的年轻人却在发烧,病卧在床。布鲁格施贝伊前往看望省长,进行礼节性的会见。有关方面一致认为,这座古墓应该由政府予以查封,以防继续被人盗窃。7月5日上午,布鲁格施便由一位阿拉伯助手和阿卜德艾尔拉苏尔陪同前往古墓。随后的经历使他不禁想起《天方夜谭》里阿拉丁意外得宝的故事;接着一连9天所发生的一切他也是终身难忘的。
  爬过一段陡峭的山路,阿卜德艾尔拉苏尔停住脚步,指给他们一处用石头掩盖得不露痕迹的洞口。洞的地点很偏僻,加以掩蔽得难以辨认,无怪乎3000年来无人发现。
  阿卜德艾尔拉苏尔取下肩扛的一盘绳索,把一头放进洞口,示意布鲁格施沿着绳子下去。布鲁格施毫不犹豫,丢下这个可疑的向导和那可靠的阿拉伯助手,独自下了洞。他紧握绳索,两手交替着逐步下降,心里却在警惕着:谁知道那狡猾的窃贼是不是在弄什么鬼!
  他当然希望会有重大的发现,但那洞底究竟是什么样子他是完全无法想象的。
  那竖井约35英尺深,他安全地到达洞底,打开手电,向前走了几步,转了一个弯,就看到面前摆着几个巨大的石棺。
  甬道入口处旁侧放着一口最大的石棺,棺上的铭文说明棺里是西索斯一世的干尸。1817年10月贝尔佐尼到了帝王谷,在原葬地遍寻不得的正是这具干尸。手电的光亮闪处照见更多的石棺,地上散乱地抛着无数珍贵的殉葬物。布鲁格施边清路边向里走去,终于走到中心墓室。这墓室极大,手电微弱的光亮照不到边。室内零乱地放置无数石棺,有的已经撬开,有的还照旧封盖着。每具干尸都围绕着大量殉葬用品和饰物。这些遗体生前都是古埃及的一代雄主,布鲁格施置身其间感到一种震慑,一时竟像是喘不上气来了。
  他仔细地巡视,时而手脚并用地爬行,时而起身直立前进。他发现了阿莫西斯一世(公元前1580—1555年)的木乃伊,这位法老因驱除了野蛮的息克索斯族的最后一位“游牧国王”而名垂史册。布鲁格施还找到了阿门诺菲斯一世(公元前1555一1545年)的干尸;阿门诺菲斯一世后来成为这片底比斯陵园的守护神。许多石棺里装硷的是名望较低的埃及君主,但他终于发现其中有两位最有威望的法老,多少世纪以来,无须考古学家或历史学家的考据,他们早巳名震逼迎了。接二连三的重要发现实在太突然了,布鲁格施一时竟至拿着手电坐在地上才能定定神。他还找到了托特密斯三世(公元前1501一1447年)和拉美西斯二世(公元前1298一1232年)的干尸,据传犹太和西方世界律法的创始人摩西就是在拉美西斯二世朝中长大成人的。这两位法老在位时期分别为54年和66年,他们不仅是开疆的雄主,而且善于治国,在他们统治时期埃及是长期稳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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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鲁格施非常激动,感到真是美不胜收。测览石棺上的铭文时,他很快看到一段“干尸旅行”的记载。读着这段历史,使他联想到当年僧侣们如何夜复一夜地奔波于帝王谷里,极力保护这些法老的遗骸使它们兔遭劫掠和亵渎。他想象这些人如何不辞辛苦地把这些石棺从原来的陵寝里依次启出,经过几处驿站运往西尔·埃尔巴里,然后用排列成行的新石棺重新装殖。显而易见,当年主持这项工作的人定是充满恐惧,而且一切都做得极为仓促。有几口石棺卸下之后竟来不及放平、至今仍倾斜着倚在墓室的墙边。后来他在开罗读到石榴上的一些铭文,上面记载了当年僧侣们运送帝王遗骨的始末,读来极为感人。
  清点结果,集中在这里的国王遗骨不下40具。40具木乃伊!这40个人当年统治埃及的时候无一不被人奉若神明,他们的遗骸在那里安睡了3000年以后又接触了生人的目光,第一个目睹干尸的是那盗墓者,第二个就是他,埃密尔·布鲁格施贝伊。

  ■古代的秘方

  尽管古埃及的统治者为自己身后的不朽安排得极为周到,然而他们往往是悲观的:“历来修建花冈岩大厦的人,创造金字塔里的大厅的人,用高超的技艺创造美的人,他们的祭坛上却和那一无所成、委身沟壑的芸芸众生的祭坛一样,都是空白的。”
  他们尽管一面忧心仲仲,一面却仍在不断地加强防范,以便身后得以永远保存自己的遗体。希罗多德有一段文字,描写了他在埃及听说的当地的丧礼习俗:

    “显贵的人物去世以后,全家妇女立刻在自已头上涂满泥巴,有时甚
  至还涂在脸上。然后把死者遗体放在家里,自己则出门在城里到处走动。
  他们用带子把衣服缚紧,胸部裸露,边走边捶打自己。所到之处,亲属家
  的全体妇女也照样行事。男人们同样装束,和妇女分开,也要捶胸。做完
  这种仪式再把遗体运去进行防腐处理。”


  谈到帝王的安葬和盗墓活动,那不能不谈到一个密切相关的问题,即木乃伊的制作。“木乃伊”这个词有几种含义,十二世纪阿拉伯旅行家阿卜德·阿尔拉提夫谈到“木乃伊”是一种廉价的药材。阿拉伯语中有“木米亚”或“木米亚伊”,在阿卜德·阿尔拉提夫的作品里意思是沥青或“犹太树脂”。有时从山石里渗出这种物质,波斯德拉勃葛德的木乃伊山上就有。阿卜德·阿尔拉提夫所说的木乃伊指的是沥青和没药树脂的混合物。直到十六、十七世纪,甚至近在100年前,市场上还普遍出售一种治疗骨折的外伤药,药剂师称之为“木乃伊”。木乃伊的另一含义是,活人身上切下的头发和指甲,巫师认为这些东西是全身的代表,可以用来驱除邪祟;在现代,“木乃伊”则仅指经过防腐处理的尸体,特别是完好的古埃及人的尸体。
  木乃伊有两种:一种是天然的;一种是人工的。天然木乃伊未经专门的化学处理,全靠有利的自然条件保持经久不腐。帕莫尔的方济各会修道院、大圣伯纳德山口修道院、布莱梅大教堂地窖以及奎德林堡等地保存的于尸都是天然木乃伊。现代仍r日认为木乃伊有天然和人工之别,然而埃里奥特·史密斯做了大量研究工作,道格拉斯·德利对图坦卡门的干尸做了分析,他们发现埃及的木乃伊之所以经久不坏,主要是由于这尼罗河上的国家气候干燥,沙漠里和空气里没有细菌所致,而不是由于制作干尸时使用了哪些防腐剂。有些抄家中挖出的尸体根本没有棺材,更没有经过防腐处理,也同样成为木乃伊。许多抄家里出土的木乃伊比经过繁复的程序的尸体更经得起时间的考验。不少经过加工的木乃伊不是烂掉,就是粘在一起变得面目皆非了,尽管当年在这些尸体上涂过大量的松香、沥青和香油,甚至如莱恩德纸草上记载的,用过“埃勒劳坦因的泉水,埃莱底亚斯波利斯的泡碱和基姆城的牛奶。”
  十九世纪盛行一种说法,认为古代的埃及人有一种化学的秘方。直到今天也还有找到关于制作干尸过程的完全可靠的记录。但是我们现在至少知道,当时的化学处理在保存干尸的效果方面,比宗教的祷告并不高明。另外我们还应考虑一个事实,即几千年来干尸技术是有过许多变化的。马利耶特发现,曼菲斯的木乃伊由于制作时期较早,颜色是黑的,而且既于又脆;后期的底比斯木乃伊是黄色的,包着一层外皮,而且往往并不僵硬。这种差异是不能仅用制作年代不同来解释的。
  据希罗多德报道,木乃伊制作方法共有三种,第一种比第二种贵两倍,第三种最廉价,低级官吏都可以用。一般农民的尸体不进行防腐加工,只能听凭干燥的埃及气候去自然保存

  ■行业机密

  希腊历史学家希罗多德在公元前五世纪时,曾就埃及的木乃伊制作过程作过亲眼目击的报道。这份经典材料解释说,有三种类别的丧葬仪式。第一流的是豪华丧葬仪式。抬杠人先将遗体抬到停泊在尼罗河上的渡船里,运送到西岸。然后由一个祭司为先导,由送殡行列陪送,死者被拾进施行防腐处理的帐篷里。
  在那儿,尸体先被清洗干净,然后防腐工匠就在僧侣们诵唱的单调娩歌声中开始操作了。为首的防腐匠人头戴豺狗面具。这可能是因为早先死者仅在沙漠中浅埋,而豺狗经常在墓葬处嗅探觅食的缘故,因而后来才又出现了头如豺狗、专门接待死人的阿努比斯神。
  下一个登场的是可怕的操刀手。据古希腊历史学家狄奥多罗斯的记载,这个人在死者尸体腹部的左侧用一片“埃塞俄比亚石”划开一个切口,留下一个大约5英寸长的刨口,然后就拼命逃离现场。别人则对他掷石块,尽情辱骂,这是对他“侵害人体”的一种象征性的惩罚。此时,其他工匠就将大部分内脏器官掏出来,进行防腐处理后分别装进4个石制器皿,待以后同制好的木乃伊一同下葬。死者的脑子也同样被干净巧妙地掏出。只有心脏还留在原处,因为当时人们认为心脏是良心寄存之处,到了阴间还要过磅。胸腹的空腔经棕搁酒洗净后,还要涂上液态树脂,以防寄生物蛀蚀。
  人类的躯体大约有四分之三是水分。如何脱水而又不损害组织,是木乃伊制作者这一行业的机密。现代学者认为,他们是用干燥的炮碱(一种含有碳氢和氯化钠的天然物质)堆放在尸体周围来吸收水分的,这样做需要35至40天才能把尸体的水分吸净。《圣经·创世纪》中曾提到过这个期限;雅各死在埃及后,约瑟“吩咐伺候他的医生,用香料熏他父亲……,熏尸的常例是明天,……”
  尸体经脱水处理之后,就由美容师用亚麻布或锯末加以充填,使之恢复饱满的外型。美容师用一小块金片盖住尸体腹部的刀口,用指甲花染红手指甲和脚趾甲,为女性死者编好辫子,为死者装上宝石当作眼睛。在修整面部时总是特别小心翼翼,因为面部特征是辨别死者是谁的主要依据。在这以后,尸体就被擦上芳香剂,并涂上液态树脂。许多木乃伊标本至今仍散发出这种芳香剂的味道。
  经过这些处理,原来的一个人体就成了一个空的躯壳,可以稳妥地往上包缠亚麻布了。缠裹的过程需时两周,致少要用1500码亚麻布带。有时最外面的一层还缠绕出有颜色对比的花纹。

  ■阴曹地府之行

  木乃伊的整个加工过程历时70天,完成之后,就举行全套殡葬仪式中最重要的部分,即象征性的“开嘴仪式”。据说这样做,就可以使死者能呼吸、吃喝,还能在地府阎君前为自己申辩。在进行这一仪式时,木乃伊被直立扶起,祭司用一把木工板斧碰一下它那缠着布带的面部,口中念道:“你活着!你还年轻!”。最后一项是由死者的亲友设宴,饯送木乃伊去阴间旅行。木乃伊将要穿越这一黑暗世界,最后到达苍天与大地之子俄赛利斯的审判庭。
  遗体被制成木乃伊,是生者指望死者能在身后“变成”俄赛利斯:但仅仅是到达俄赛利斯那儿就远非易事。这个旅程要求死者渡过可怕的黑暗沟壑。恶魔会不停地侵扰他的渡船。他还必须穿过由两条凶猛毒蛇守护的一个大门。如果这一切进行得顺利,他最后就会来到神情冷峻的俄赛利斯面前。俄赛利斯坐在当中,42个小鬼分列两旁,他将发令给死者的心脏过磅。死者还要在缠尸布带下带着一枚用贵重宝石雕成的圣甲虫作为护身符,上面刻有一句话,意思是请心脏“不要提供有损主人的证词”。尽管如此,如果在称重时发现,天平上放有死者心脏的那一端由于死者罪行累累而下沉,死者就会立刻被长着鳄鱼头的“吃鬼兽”吞掉。获得赦免的死者就可以继续前进,最后来到一个奇妙无比、望上去酷似埃及的极乐世界。
  为使死者在身后感到安适,墓里都饰有表现美好生活场景的雕塑和绘画。墓里还储备有食物、饮料、家具、盟洗梳妆用具(包括梳子和剃刀)等。如果是有钱有势的人,墓里还要放上黄金。显然,当时的信条是:“人死了也可以把财富带走。”(为了找到这些财宝,盗墓贼一发现坟墓,就凿洞而入。因此,在公元前1600年以前,帝王死后都埋葬于底比斯西面的“国王山谷”,秘密地将墓室开凿在深入石灰岩峭壁几百英尺之处。那里荒无人烟,蝎子成堆,即使这样,坟墓仍照样遭到洗劫。现在在开罗展出的木乃伊中,有些就带有遭到粗暴对待的痕迹)。
  在制作木乃伊的风俗渐趋混灭的前夕,曾开放出最后也最卓越的一朵花,即木乃伊肖像。这种肖像画在一块薄木板上,覆盖在木乃伊的缠满布带的脸上。许多这类的肖像画得十分逼真,连一个年轻人下巴上的胡子茬也没漏掉。这些肖像画令人毛骨悚然地想到,死者正透过他那蚕茧一般的面罩向外窥视,像是要说:“看哪!我在这里——战胜了死亡!”

  ■挑战“永恒”之神

  1798年,拿破仑作为一位正在缔造帝国的年轻将军入侵了埃及,当时,他随军带去了一批科学家。这些科学家对埃及的古迹首次做了系统的考察。他们发掘出的木乃伊使他们大为惊愕。这些木乃伊的耳朵、鼻子、脸颊,嘴唇、眼皮都保持着自然状态,连每一根头发也都牢固地粘在头皮上。
  法国远征军的这一举动引起一场文化上的震动。整个欧洲一下子就害上了“埃及热”。据说,拿破仑曾将两具木乃伊运回法国,让他的情妇约瑟芬作为客厅里的摆设。
  此后,数以百计的木乃伊开始出现在博物馆和私人的古董柜里,人人都想要获得这些埃及死人,这种怪癣在社会上风靡一时。有个英国外科医生托马斯·J·佩蒂格鲁,绰号“木乃伊佩蒂格鲁”,曾以相当于每具150美元的价格买下一些木乃伊,然后卖票赚钱,当着观众把木乃伊的布带剥下来。在埃及各旅游点的周围,如雨后春笋一般出现了兜售伪造木乃伊的买卖,生意十分兴隆。
  今天,埃及已禁止木乃伊出口,但数以百计的木乃伊不断被发掘出来。随着它们的陆续出士,它们正填补我们历史知识的空白。学者们借助于X光、显微镜、皮尺和计算机来对他们进行“端详”。借助于这些技术,80年前在阿孟霍特普二世的坟墓中发现的一具身份不明的木乃伊,已被准确无误地证实为泰伊王后,即阿孟霍特普三世的妻子,也就是图坦卡门国王的祖母。埃及博物馆在确认这一甄别的准确性之后,已计划把这具木乃伊移放在博物馆内,让她躺在她合法丈夫的身旁。
  有一具与梅凯尔王后一起下葬的木乃伊,长期以来一直被认为是一个孩子的干尸,后来经过X光验查,才发现是一只狒狒的木乃伊。为什么要把狒狒与王后一起下葬?这是一个难解之谜,新技术对此也同样无能为力。
  现在我们还了解到,牙疼病同样也折磨着古埃及人,就连法老也不例外。密执安大学牙医学院有一个研究小组在埃及进行研究二作,他们提出了一个很长的牙病清单,上面开列了诸如臼齿由于经常咀嚼带有细砂砾的面包和蔬菜而磨损到牙根等病例。我们现代人所遇到的每一种病痛,几乎也都搅扰过当时的埃及人。另外,木乃伊也反映出当时在隐蔽的角落里潜伏着暴力。有一个法老的前额上发现有斧头砍过的伤口。有个王子的面部呈现痛苦扭曲状,似是由于中毒而死。
  英国人类学家兼解剖学家G·埃利奥特·史密斯在1912年曾经承认,展览和研究木乃伊可能会被认为“冒犯民族感情”或“亵渎圣物”。可他又接着说:“既然有了这些有价值的历史文物,那么,尽可能充分和仔细地弄清它们的来龙去脉,无疑是我们的职责。”归根结蒂,我们对此事感到兴趣,正好证明法老的庶民们在制作木乃伊方面取得了多么大的成功。他们以顽强的毅力和精湛的技艺同时间的损蚀作斗争,可以说是对“永恒”之神进行挑战,而且他们几乎获得了成功。

  ■空前绝后的财富

  1898年,埃及文物管理局局长劳莱特在挖开阿门诺菲斯二世等人的陵墓时,也发现了许多“转地木乃伊”——13具集中在一起的国王遗体。这些也是二十一朝的僧侣们为保护起见黄夜从各地运来的。但劳莱特并没有发现有价值的殉葬品,而几年前布鲁格施却找到大量的贵重葬物。那些木乃伊安然无恙,阿门诺菲斯仍旧躺在石棺里——但殉葬品已被盗窃一空。后来威廉·加斯汀爵士下令修筑围墙保护陵墓,以使这些国王的骸骨得以安息。岂知只过了一二年,盗墓贼更进入墓室,把阿门诺菲斯搬出棺外,对于尸进行了严重的破坏。这些人很可能是串通了陵墓的警卫,几千年来盗墓匪几乎无不如此。这再次证明,布鲁格施发现那座集体陵寝以后便把里面的一切统统运定的作法是对的。如果出于对帝王的虞敬而不肯这样做,那么鉴于埃及的情况,无论过去和将来都是错误的。
  回过头来再说埃密尔·布鲁格施贝伊。当他离开那40具帝王的遗骸,从那狭窄的巷道爬回地面时,脑子里已经开始考虑怎样才能确保这些遗体的安全。如果弃置不管,就等于任凭人们继续劫掠;要想把墓中的一切统统取出运往开罗,就要雇用大批的人力,这只有到阿卜德艾尔拉苏尔的家乡库尔纳去找,然而那是盗贼的渊薮啊!布鲁格施第二次拜会省长时,已经决定不顾一切去这样做了。次日上午他就带着300名雇来的农民回到洞口。他下令封锁墓区,然后和阿拉伯助手一起挑选了看来较为可靠的一批人开始搬运工作。工程是繁重的,最重的一具石棺要用16个人才能搬起。布鲁格施和助手在洞外逐个验收登记后,把全部墓葬中的一切排列在山脚下。全部工作总共进行了48个小时。对此霍华德·卡特有一句简单扼要的评语:“现在的人们也干不了这样快!”
  考古工作并不需要这样急迫,实际上也大可不必如此匆忙,因为那艘开往开罗的船后来迟到了好几天。布鲁格施贝伊教人把这些木乃伊包好,盖好棺材运往卢克索。装船的工作直到7月14日才告完成。
  然而后来发生了更为动人的情况,使得布鲁格施这位久经世故的科学家都感到眼前的事实比发现这批珍贵文物更为令人激动。船沿着尼罗河缓缓地顺流而下,两岸的景象触动了这位不失宗教虚诚的科学家。
  人们很挟地得知这条船上装的是什么,消息像野火一样飞速传遍沿岸村庄,并不断向远处传播。可以看出,古埃及那种奉帝王若神明的传统信念至今犹在。布鲁格施站在甲板上,看到沿岸数以百计的农民僧同他们的妻子陪着轮船向前走,从卢克索起连绵不断,有掉队的随着就有人补充,一路直达尼罗河套的齐夫特和切纳。男人鸣枪向法老的遗体致敬,妇女则向自己的脸上、身上涂抹泥巴,并向乳房上涂沙。船只一路行进,不断从远处传来哭声。这是一支庞大的送葬队列,人们完全出于自愿,没有丝毫的造作,但那悲痛是撕心裂肺的。
  布鲁格施不忍再看下去,就回到舱里。他想,自己做得对吗?在那些呼天抢地、捶胸号哭的人们看来,他是不是等于一个盗墓贼呢?现在只能对他们说,自己是在摘科学研究,但这够用吗?
  许多年以后,霍华德·卡特对这个伤脑筋的问题作出了明确的回答。他这样评论围绕着阿门诺菲斯墓周围发生的一切:

    “这次行动有它的意义,可以就教于那些抨击我们不该在古墓中和取
  文物的人。我们把这些东西运到博物馆,实际上是保障了它们的安全。如
  果留在原地,它们迟早必将落入盗匪之手,那时不论把它们用于什么实际
  用途,都会永远无从寻觅了。”


  布鲁格施的船抵达开罗,从此,不仅使一座开罗博物馆的藏品大大丰富起来,而且让人们见到了世界上一度有过,但已不复存在的空前绝后的瑰丽的财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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