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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球的轨道面向外投射,在天球中形成一个大圆圈——这在天文学上称为“黄道”(ecliptic)环绕着黄道的是一条群星密布的带子,向南北各展开约7度,汇集着“黄道带十二宫”(twelve constellations of the Zodiac):白羊座、金牛座、双子座。巨蟹座、狮子座、处女座、天子座、天蝎座、射手座、魔羯座、宝瓶座和双鱼座。这些星座大小、形状和分布范围都不尽相同,然而(机缘巧合?)它们沿着黄道边线各据一宫,间隔十分均匀,赋予每天的日出日落一种严谨的宇宙秩序。 为了更清晰地呈现这幅景象,请读者拿出纸笔:(一)在空白的纸张中央画一个圆点;(二)环绕着圆点画一个圆圈,距离圆点大约半英寸;(三)环绕着这个圆圈,在外围画一个更大的圆圈。 圆点代表太阳。两个同心圆中较小的一个则代表地球绕太阳运行的轨道。较大的圆圈代表的是黄道的边缘。环绕着这个较大圆圈的周边,你必须画上12个间隔均匀的格子,代表黄道带的12个星座。一个圆圈有360度,因此,我们可以设想,每一个星座在黄道上占据30度空间。圆点是太阳;两个同心圆较靠近太阳的一个是地球的轨道。我们都知道,地球是以反时针方向在轨道上运行,从西边运行到东边;我们也晓得,每24小时,地球绕轴自转一次(也是从西到东)。 这两个行动,使地面上的人们产生两种幻觉: ①、每天,当地球从西到东自转时,太阳看起来好像从东到西“移动”过天空,而事实上太阳是一个固定点。 ②、大约每30天,当旋转中的地球沿着轨道环绕太阳运行时,太阳看起来好像慢慢“通过”黄道带上12个星座(它们也是固定点)——一个星座接一个星座地通过,从东边“移动”到西边。 在一年中的任何一天(对应我们图中代表地球轨道的圆圈上的任何一点),很明显地,太阳都会出现在地面观者和其中一个星座之间。在这一天,如果这个观者黎明之前就起床,他会看见太阳从东边升起,而升起的位置就在那个星座所占据的那部分天空。 我们可以设想,在古代世界清澄的、毫无污染的天空下,人们看到天体如此有规律地运行时,心中一定感到很欣慰。我们也很容易理解,为什么一年中的四个基点——春分和秋分、冬至和夏至——会受到世界各地人类的特别重视。尤其受到重视的是,这些基点和黄道带星座的连结。而最最受到重视的,是在春分(spring equinox,或称vernal equinox)早晨,太阳升起的位置所在的那个星座。由于地球轴向岁差的关系,人类自古就发现,这个星座并不是永远固定不变的;在春分那一天“招待”和“接送”太阳的任务,由黄道带12个星座轮流承担,而轮流的过程非常、非常缓慢。
每一年从年初到年尾,地球沿着轨道的运行使敌们看到的日出天空上的星座,月月都在改变:宝瓶座→双鱼座→白羊座→金牛座→双子座→巨蟹座→狮子座等等。目前,每年春分来临时,太阳从正东方升起,位置在双鱼座和宝瓶座之间。由于岁差的效应,“春分点”每年都在地球运行的初期抵达,因此它以非常缓慢的速度逐渐移动.穿过黄道带全部12个星座,在每一个星座“驻留”2160年,必须花25920年的时间.才能完成一个周期。和每年的“太阳行程”相反,“岁差移动”的方向是:濒于座→巨蟹座→双子座→金牛座→白羊座→双鱼座→宝瓶座。例如,“狮子座时代”《春分太阳从狮子座升起的2160年》是从公元10970年开始,到公无前8810年结束。我们现在是活在占星学的其空地带:“双鱼座时代”已经结束,宝瓶座的“新时代”正待开始。传统上,介于两个时代之间的过渡时期,总是被认为不详的。 诚如桑提拉纳教授所说的:“春分时节,太阳在黄道带十二星座中的位置,有如时钟的指针一般,指出岁差周期的‘时刻’,而这个时刻是非常漫长的——春分太阳在每一个黄道带星座进驻的时间,长达几乎2200年。”① 地球的轴向岁差是以顺时针方向(从东到西)进行的,因此,跟地球绕太阳运行的方向正好相反。这种情况,牵涉到固定在太空中的黄道带星座时,就会产生一个现象:春分的起点,“沿着黄道持续移动,方向刚好跟太阳每年的行程相反,也就是说,反黄道带十二宫的‘正确顺序而行(金牛座→白羊座→双鱼座→宝瓶座,而不是宝瓶座→双鱼座→白羊座→金牛座人”② 简言之,这就是“分点岁差”(precession of the equinoxes)的含义。音乐剧《秀发》(Hair)有名的台词“宝瓶座的时代来临了”,就是分点岁差的最佳写照。它提到一个天文事实:在过去2000年间,每一年春分,太阳都是从双鱼座升起,然而,双鱼座的时代如今快要结束了,不久之后,春分的太阳就会离开双鱼宫,进驻隔壁的宝瓶宫,开始从那儿升起。 25776年一次的岁差周期,是推动这个壮观的天文现象在天空中循环不已的力量。岁差究竟如何推动春分点,从双鱼座进入宝瓶座,然后沿着黄道带继续移动,也值得我们注意。 上文提到,每一年,春分和秋分只在两个日子出现:地球倾斜的轴正好侧向太阳时。这两天中,世界各地太阳都从正东方升起,白昼和黑夜一样长。由于地球的轴缓慢地。持续地产生岁差,方向正好和它的轨道相反,它侧向太阳的点必须在每年运行的初期出现。这些每年都发生的改变,微小到几乎察觉不出——沿着黄道移动1度(相当于一个人把小指伸向地平线的宽度),需要大约72年时间。然而,根据桑提拉纳教授的推算,这些微小的改变累积起来,不到2200年就会形成一条30度通道,穿过黄道带一个星座,而不到26000年,就能形成一条360度通道,穿过一个完整的岁差周期。 这个问题的答案隐藏着人类历史的一大秘密。解开这个谜团之前,我们不妨先了解一下学术界的“官方”看法。《大英百科全书》是贮藏正统历史知识的一大宝库。根据它的记载,发现“岁差”这个天文现象的是古希腊学者希巴克斯(HIP parchus): 希巴克斯,名字亦拼作HIPPARCHOS出生于比希尼亚国(Bithynia)尼西亚城(Nicaea),公元前127年前后逝于罗德斯岛(Rhodes)。他是希腊天文学家暨数学家,发现“分点岁差”天文现象……这一重大发现,是运用敏锐的心智长期观察天象的成果。希巴克斯观测星体的位置,然后将他的观察结果,和150年前亚历山大港学者提摩卡里斯(Timocharis)及更早对巴比伦天文学家的观测做一比较。他发现,天球经度出现差异,而这一差异超出观测误差的范围。因此,他提出“岁差”的理论,以解释这个天文现象。他提供的每年岁差值45秒或46秒(秒是1度的1/3600),跟现代天文学界接受的数字——50.274秒——极为接近③。 这里,我们得将术语解释一下。“秒”是弧度的最小计算单位。地球绕太阳运行一周的轨道总共有360度,每1度有60分,每1分有60秒。每年改变50.274秒,还不到1度的1/60,因此,春分太阳沿着黄道迁移1度大约需要72年时间(相当于人的一生)。观察这种极为缓慢的改变,在当时非常困难,所以希巴克斯在公元前2世纪提出的岁差值,会被《大英百科全书》推崇为“重大发现”。 如果这项发现只是“重新发现”,它还会显得那么“重大”吗?如果我们能够证明,早在希巴克斯出生之前好几千年,天文学家就已经接受艰巨的挑战,对“岁差”进行观测,希腊人的数学和天文成就还会显得那么辉煌吗?有没有可能,在现代科学兴起之前的远古时代,人类就已经对这个长达几乎260O0年的天象周期,进行精确的、科学的探究? 寻求这些问题的答案,我们必须掌握确凿的、禁得起严格检验的证据。上文提到,希巴克斯计算出的每年岁差值是弧度的45秒或46秒。因此,除非我们能在更古老的资料中找到更精确的数据,我们不能随便否定希巴克斯的成就和地位。他毕竟是学术界公认的“岁差发现者”。 值得发掘的资料当然很多。不过,为了简明起见,这里我们必须把探索的范围局限在世界各地的神话。其中一组神话(本书第4部论述的洪水和其他灾异传说),我们已经详加探讨;我们发现,这些神话具有若干耐人寻昧的共同特征: ①、毫无疑问,这些神话都极为古老。以美索不达米亚地区的洪水传说为例。这个故事的一些版本,镌刻在公元前3000年(苏美尔古国最早的时代)遗留下的泥板上。这些泥板镌刻时,人类刚开始有文字记载的历史。它明确地显示,即使在那个时代,世界大洪水的传说也已经非常古老,因此,它的根源应该远在人类有文字历史之前。我们不知道它究竟有多古老。事实上,没有学者能够鉴定任何一则神话的创作年代,更不用说这些流传广远的古老神话了。毫不夸张地说,它们一直流传在这个世界上,成为人类文化永恒的一部分。 ②、环绕这些神话的古老氛围可并不是幻觉。一如前文提到的,许多灾异神话显然是精确的目击报告,记录最后一次冰河时代人类经历的真实情景。因此,理论上,这些神话的起源和现代人类的起源,可能在同一个时期,也就是约莫5万年前。不过,地质学上的证据所显示的起源时期却稍晚一些,而我们在上文也曾指出,公元前15000年到公元前8000年是最可能的时期。在人类的整个生存经验中,只有那个时期,地球上出现急速的、剧烈的气候变化,如同神话栩栩如生的描述一般。 ③、冰河时代的终结所造成的动乱是全球的现象。难怪,尽管灾异神话散布世界各地,彼此之间却显现出高度的一致性,可谓殊途同归。 ④、人惊异的倒是,神话不仅描述共同经验,同时也运用共同的象征语言来陈述这些经验。全球各地的神话,不断出现相同的“题旨”,相同的“道具”,让人觉得似曾相识的相同角色和情节。 根据桑提拉纳教授的看法,这种一致性显示,幕后有一只手在操控这些神话。他和法兰克福大学科学史教授戴程德(Hertha Von Dechend)合著的《哈姆雷特的石磨》(Hamlet’s Mill),是探讨古代神话极有创见的一部著作。其中他指出: 运用得宜,普遍性(universality)可当作一种试金石。例如,在中国发现的某种资料也出现在巴比伦的占星文件时,我们就必须做这样的推断:如果它所显露的一组不寻常意象,无人能证明是分头、独自产生的,我们就应该假定两者之间存在着某种关联。以音乐的起源为例。音乐鼻祖奥菲斯(Orpheus)的惨死,也许是出自不同地区诗人的想象力。但是,当神话中吹笛子(而不是像奥菲斯那样弹奏七弦琴)的主角,由于各种荒诞的理由,被活生生剥皮处死,而他的悲惨下场在世界各地不断上演时,我们就可以推断,这些故事之间存在着某种外在关联。吹笛人这个角色,出现在德国的汉姆林城(Hamelin)传说,也出现在哥伦布之前的墨西哥神话,而且两者之间具有某些共同意象,例如“红”这种颜色。这应该不是偶然的巧合吧……同样地,当我们发现“108”或“9乘13”这类数字,一再出现于印度吠陀经、高棉吴哥窟、巴比伦古迹、古希腊哲人赫拉克利特(Heracleitus)的哀歌和北欧神话中的英灵殿,我们怎能把它看成意外的巧合……④ 是不是真有一只古老的、至今仍未被辨认出的手,在幕后操控这些所谓的“巧合”和“意外”,将世界各地的灾异神话串连在一起?如果答案是肯定的,那么,在最后一次冰河时代期间和结束之后,绘制本书第1部所探讨的那些高度精确、技术先进的世界地图的,会不会就是这一只手?同样的一只手,有没有可能在另一组世界神话——神祗死亡和复活的神话,地球和天堂环绕大树运转的神话,漩涡和石磨之类旋转意象不断出现的神话——遗留下诡秘的指纹? 根据桑提拉纳和戴程德的说法,这些意象全都指涉天文事件,而且,是通过非常古老但“高度精练”的天文和数学语言这么做:“这种语言超越地方信仰和教派。它专注于数目、物体的移动、量度、整体架构、图表——换言之,专注于数字结构和几何学。”⑤ 这样的语言到底从何而来?《哈姆雷特的石磨》是一部复杂的、杰出的学术著作,但有时却刻意闪烁其辞;对于上面这个问题,作者并未提出明确的答案。不过,作者却随处留下一些耐人寻味的线索。例如,在书中某一处,作者说,他们在神话中发现的科学语言或“密码”,历史“古老得吓人”⑥。在另一处,他们将这种语言比较明确地锁定为8000年的产物——至少在“罗马诗人维吉尔(Virgil)出生前6000年”⑦。 我们已知的文明中,究竟哪一个能在8000多年前发展。运用如此精练的科技语言?说实话,答案是“没有”。我们不妨坦白承认,在史前时代,地球上可能曾经出现一个科技高度发展的文明,如今已经被遗忘。碰到问题的关键,桑提拉纳和戴程德又开始闪烁其辞;他们含糊地说,这套科技语言是“第一个敢于使用数目、量度和计重法探寻世界真相的某个神奇古文明”留给我们的遗产⑧。 这桩遗产,显然跟科学思考方式和复杂的数学知识有关。它的历史实在太古老,禁不起时间的冲刷,已经逐渐流失: 希腊人崛起时,世界各地的伟大古建筑已经蒙上好几个世纪的尘土,整个被尘封起来。然而,交个文化的某一部分,依旧保藏在传统仪式和我们已经不了解的神话和童话中……我们看到的是一个整体文化遗留下的一鳞半爪,格外能激起我们的好奇心。它使我们想起中国画家擅长的山水画:这儿画一块石头,那儿画一堵山形墙,那儿又画一株树的树梢,其余则让观者自己去想象。纵使我们能破解他们的密码,纵使我们能理解他们的科技,我们也无法探测这群古老祖先的思维,因为它是隐蔽在特有的象征中,而创造这些象征的心灵早已消失无踪⑨。 两位任教于大西洋两岸著名学府的科学史专家,在著作中宣称,他们已经发现一套密码式科技语言的残余,而这套语言比学界公认的最早文明古老好几千年。更有趣的是,治学极为严谨的桑提拉纳教授和戴程德教授,声称他们已经“破解一部分密码。⑩ 对两位严肃的学者而言,这可是惊人之论。 注释: ①《哈姆雷特的石磨》,59页。 ②同上,58页。 ③《大英百科全书》1991年版,第5卷,937~938页。 ④《哈姆雷特的石磨》,7页。 ⑤同上,345页。 ⑥同上,418页。 ⑦同上,245页。 ⑧同上,132页。 ⑨同上,4~5、348页。 ⑩同上,5页。 ------------------ 一鸣扫描,雪儿校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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