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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2000年发来的E-mail


  洛扎克在《信息崇拜》一书中把许多人关于未来的想象和选择一律归入商业或政治宣传,认为那无非是一些大惊小怪、华而不实的诱人预言和狂想。比如他举例说:出于众所周知的(商业)目的,美国通用电话电报公司在广告中称赞奈斯比特-托夫勒经济学,夸张地宣称:信息确实是'一种新型资本,一种对美国未来经济比金融经济更重要的资本。'依据这种意识,他批评1984年美国总统竞选人加里·哈特含含糊糊地把高科技作为解决美国经济问题的良药。同时指责另有一些保守派人士,如佐治亚州议员杰克·金里奇,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出人意料地接受了信息时代的华丽辞藻。总之,在洛扎克看来,鼓吹信息经济和信息时代是一种商业和政治技俩。
  遗憾的是,该书出版没几年,以电脑和网络为代表的信息高科技发展就已经给美国经济带来了空前的活力。自1994年,美国GNP增长连年超过了4%,通货膨胀率和失业率也下降到战后最低水平。1997年初,不断攀升的华尔街股市与萎靡不振的东京股市形成了鲜明对照,评论家说,这主要应当归功于美国新的信息产业政策。
  我在很大程度上同情甚至同意洛扎克对信息崇拜的批判,但却认为,如果把批判建立在对一切未来预测进行否定的根基上,那是很危险的。对未来的预测不是一场现代滑稽戏,波拉克在其代表作《预测学》中指出:未来学是一门正在形成的研究未来和创造未来的学问。因此这里允许人们试错。
  在书中讨论了未来预测的半科学和半对半错等观念,讨论了概率预测问题。
  这些讨论的宗旨是:认识就是为了预测,不预测就无所谓认识。美国《周末杂志》的编辑诺曼·卡森斯在1986年一次采访中谈到:未来社会面临四大问题--毁灭性武器;环境恶化;世界饥荒和世界贫困。然而,他补充说,所有这些还不是头等重要的问题--头等重要的问题是人类对面临的这些问题缺乏认识。毫无疑问,从经济和社会发展的角度看,科学预测必定会带来巨大的效益。作为一个反证,我们这个缺乏科学预测的国度在几十年中不是已经饱尝盲目发展之苦了吗?
  如果不是这种盲目发展,我们何至于落到今天这种人口爆炸和环境恶化的地步呢?
  两千多年前的《孙子兵法》中就已经谈到:庙算胜者,得算多也;庙算不胜者,得算少也。多算胜,少算不胜,而况于无算乎。正是基于相似的意识,法国未来学创始人B.德·儒弗内尔在《预测艺术》中提出忠告说:不要对未来闭上眼睛!其实,对未来学预测的最佳评论,应当是对已有的专业预测进行检验。1964年,美国著名兰德公司专家T.戈登和A.赫尔默曾对2000年前多种学科的发展进行了预测。比如他们在对许多专业人员调查后就太空科学的发展列了如下时间表:

  1970年 载人火箭在月球着陆;
  1970年 建立卫星轨道空间站;
  1975年 可以重复使用火箭;
  1975年 建立临时月球基地;
  1978年 载人火箭环绕火星和金星飞行;
  1981年 空间物理实验;
  1982年 建立永久月球基地;
  1985年 人类登上火星;
  1986年 向太阳系外空间发射仪器;
  1990年 在月球上进行物质生产并在其他行星上建立永久性工作站。
  1995年用弹道火箭运输;
  ……

  我曾经为此向一位研究科技史的先生请教。他说,如果从严格的时间程序来看,这些预测都不准确。但若从技术内容上看,其中一半预测已经在这个时段中以这样那样的方式变成了现实。当然,最接近事实的预测是登月飞行,它的误差不超过一年。此外,向太阳系外发射探测器、建立空间轨道站和进行各类空间实验等预测,如今早已不是新闻。至于重复利用火箭这类预测,美国人已经用航天飞机解决了这个问题。即使那些没有实现的预测,主要原因也不在技术方面。
  就与本书有关的信息技术预测来说,我最欣赏德国未来学家H.拜因霍尔在《展望公元2000年的世界》一书中的看法。该书1970年出版,作者当时清醒地意识到,电子计算机目前正处于童年阶段,其未来的发展前景不可估量。不仅如此,他更加明确地断言:所谓'信息技术'概念,就是要建立一个以电子计算机为基础的综合性通用通讯系统。这简直就是对现代互联网的准确描述。
  他接着说:其应用范围包括:根据市场情报自动控制生产过程;积累人类全部知识;保证在几秒钟内迅速提供所需情报;在医疗中进行诊断;在教学中替代教师;
  研制新产品;调节交通运输;管理家务;与人对话,等等。应该说,除了后两项以外,其他所有说法都是今天网络谈论中最常见的话题。
  此外,霍尔拜因还提供了一个信息技术发展的时间表:1980年实现电视电话,机器翻译;1985年采用高频激光通信,大大拓宽通讯通道;1990年立体电视出现;1995年电视电话成为普遍联系工具,人们可以在电视屏幕上读报;2000年计算机工业成为工业系统中首屈一指的最大工业。比尔·盖茨在1996年9月《时代》周刊上发表谈话说:我认为,人们总是过高地估计互联网在近两年内的进展幅度,同时又对它十年后的发展估计不足。这话用来评论霍尔拜因的预测十分准确。此外,霍尔拜因也没有像尼葛洛庞蒂那样清楚地意识到数字技术与电子模拟技术(以传统意义的电视为代表)的重大区别。但即使如此,他的主要预测不是通过可视电话、光缆、寻呼机、互联网的出现而一一得到证实了吗?在美国近几年的前10大企业排行榜上,总有两三家著名信息技术公司一直在第二位到第六位的位置上徘徊。
  本书不可能对未来学家所做的广泛预测一一进行检验,那是其他专家的义务。
  然而从以上两个例子,我们不难得出结论:未来离我们的确越来越近,对它的预测决不是痴人说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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