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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回 小常茂无端生是非 老侠客决意赴疆场


  两个陌生人,经掌柜的引见,得知常茂是马主。
  他二人迈步过来,抱拳说道:“壮士,打扰,打扰!”
  常茂一看,把筷子放下,也站起身来:“还礼,还礼。二位,有事吗?”
  白脸汉说道:“英雄,实不相瞒,我们哥儿俩是本地人氏,我叫贾兴文,他叫贾兴武,都是练武人,酷爱兵器和战马。我斗胆问一声,那匹黑马是您的吗?”
  常茂听罢,觉得挺有意思,说道:“不错,正是我的。”
  “您这匹马叫什么名字?”
  常茂故意取笑道:“啊呀,这个吗……我真想不起来了,就叫它大老黑吧!”
  “哪有这名,您是开玩笑了。”
  “管它开不开玩笑,你们到底想干什么吧?”
  “这……真难说出口啊!常言说,‘君子不夺人之美’。壮士,如果您要愿意,那就把这匹黑马卖给我们吧,我们情愿出大价钱。”
  常茂一听,立时就动了肝火。心里说,你们俩算什么东西?人家的宝马,为什么要卖?哼,这又不是马市!
  这常茂也真调皮,既然如此,你说不卖就得了呗!偏偏遇他这个人爱搬弄是非,只见他把雌雄眼一转,坏水就冒上来了:“你们要买马呀?这真是二更打两下——碰点了,我正想拍卖。头些日子,我曾把它牵到马集上,可是,价钱没给上去。这回遇上你们哥儿俩,也算咱前世有缘。”
  “哟!”贾氏弟兄一听,只乐得手舞足蹈,忙说:“英雄,快说说,您要卖多少钱?”
  “这……我可不好张嘴,你们给个价儿吧!”
  “那哪儿能行呢!还是您说为妥,您是卖主呀!”
  “常言说,‘货卖与识家’。实不相瞒,这匹马可是千里马,你俩好好看看。”说着话,常茂把二人领到自己的宝马跟前,用手一指,“你们看,这个头儿可不矮呀!蹄至背高八尺,头至尾长丈二。你们再看,蛤蟆脸儿,葡萄眼儿,高蹄穗儿,大蹄碗儿。前裆宽,能容人走;后裆窄,插不进手。这都是宝马的骨架,你们懂吗?”
  “懂,懂。要不明白这个,还能买您这匹马吗?哎,您干脆说个价儿得了。”
  常茂故意琢磨片刻,说道:“难办哪!要多了吧,诳人;要少了吧,我还真舍不得。也罢,既然你俩出于至诚,那就给这个数儿——”说话间,伸出了两个指头。
  贾氏弟兄互相瞅了瞅,心里说:这是多少?两万两,还是两千两?他俩不解其意,问道:“这……您这是什么意思?”
  “你们哪,给二百两银子吧!”
  “什么?”哥儿俩一听,乐得差点儿蹦起来,“二百两?”他们以为听错了,又重问一句:“英雄,您可说准,是二百两?”
  “嗯,二百两银子,就是四个五十两。”
  贾兴文说道:“好唻,咱们一言为定,现钱不赊。”转脸又对贾兴武说道:“兄弟,快到银号提钱。”
  “哎!”贾兴武撒脚如飞,奔银号而去。时间不长,将银子提来。
  贾兴文把包打开,递到常茂眼前:“壮士,十足的纹银,您过过数儿吧!”
  常茂接银在手,踅摸了片刻,说道:“嗯,还行。哎,我说二位朋友,刚才讲的是卖马,这鞍鞯、嚼环我可没卖。”
  “那是自然,我们买的就是光屁股马。”
  “那……你们带剪子没有?”
  “要剪子干吗?”
  “你看,马上的那些绳啦、扣啦,解着麻烦,干脆剪下来得了。”
  “那好。”贾老大从饭馆里借来把剪刀,交给常茂。
  常茂接过剪于,围着自己的大马,转了几圈。嘴里咕咕叨叨,也不知说些什么。最后,来到马屁股这儿,把马尾巴撩起来,用手捋着,一直捋到马尾巴根儿,铰下有十来根短毛,往掌中一托,说道:“哎呀,我真舍不得。唉,既然话已出口,咱不能翻悔。给,拿去吧!”
  二人一看,愣怔了,忙问:“壮士,你这是何意?”
  “马毛啊!二百两银子能买这几根马毛,也算够你们便宜的了。”
  “啊?马毛啊!壮士,我们买的是马。”
  “放屁!就这马才值二百两银子?说实话吧,你给两万两我也不卖。你们既想拣便宜,那就把这几根马毛拿去吧!”
  “哎哟,您开的什么玩笑?谁花钱买马毛呢?”说着话,贾氏弟兄伸手就要牵马。
  常茂把手一横,厉声说道:“干什么?你们唐家寨的人,真会拣便宜啊!方才我已经说过,二百两银子,只能买这十几根毛。废话少说,拿去!”
  贾氏弟兄一听,不由火往上撞:“哈哈,哪儿来的野小子?你睁开眼睛打听打听,这是唐家寨,大人小孩儿都会武术。我们不欺负人,可也不允许别人欺负。看你这副模样,矬啦巴唧,五官不正,还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小子,我看你是想找亏吃!”
  “什么,我找亏吃?我让你们来买马了,还不是你们找上门来,无事生非?你们说,这事赖谁?”
  常茂这几句话,可把贾氏弟兄气坏了,赌气说道:“好好好。马,我们不买了,就当说了句笑话。那么,你把银子还给我们吧!”
  常茂耍起赖来了,只听他嬉皮笑脸地说道:“什么,出手的银子还想往回要?你们刚才一顿起哄,耽误了我办事,得赔多少损失?这银子吗——不给!”
  贾兴武说道:“哈,小子你是故意找茬儿啊!哥哥,揍他!”
  贾氏弟兄说着话,往后一捎身,“噌”!将英雄氅脱掉,拉开了架式。
  哟!街上的百姓见他们要打架了,霎时间蜂拥而至,把他们围了个里八层,外八层,连屋顶、墙头上都站满了人。一个个交头接耳,议论不休。
  此刻,常茂心里也很别扭。为什么?眼下,两军阵前战况不利;小磕巴嘴朱沐英等人,又受了重伤,生命难保;这次来请北侠唐云,到底能不能请去,请去能不能管用,心里也没底数。故此,心里边腻味,火气就挺旺。常茂见人家拉开了架式,怎肯甘休?只见他也甩掉英雄氅,捋胳膊,挽袖子,奔贾氏弟兄就冲了过去。
  三人在当街以上,话不投机,当场就动起手来。
  常茂一看,心里说,哟,还有两下子。他一瞅这哥儿俩的招数,料知他们受过名人的传授,高人的指点。抬腿、伸手,都有独到的功夫。不过常茂久经大敌,是何等的英雄?打他们两个,不费吹灰之力。时间不大,就把他们揍了个鼻青脸肿。
  两个人被饱揍了一顿,扯开嗓门高喊:“救命啊,救命啊——”
  他们这一喊叫,还真管用了。就见人群外边,突然有人高声答话:“呔!哪里来的狂徒,竟敢在唐家寨发疯撒野。休要逞能,某家到了!”
  围观的百姓听了,“呼啦”一下,闪在两旁。只见这喊话之人从外边打垫步,“噌”!蹿进人圈。
  常茂心眼儿挺多,他怕吃亏,急忙跳出圈外。接着,张开臂膀,回头观瞧,但见来了个紫面大汉,个头儿虽不算太高,但也属于大个儿之列。肩宽背厚,膀奓腰圆,两道浓眉,一双大眼,狮子鼻,四字阔口,稍微有点胡子茬儿,二目如电,锃明瓦亮,光头没戴帽子,高挽牛心发纂,铜簪别顶。周身上下,一身元青色短靠。腰带后边,带着一对链子点钢镬。
  常茂看罢,心中合计,哎哟,这兵刃可特殊啊!学艺时听师父讲过,凡是带链的家伙,功夫都深。这是谁呢?
  再看这个紫面大汉,来到贾氏弟兄面前,问道:“你俩这是怎么回事?”
  贾兴文哭丧着脸,说道:“师哥,可别提了。你看见没有,这小子算损透了……”接着,便把买马的经过述说了一番。
  紫面大汉听罢,又气又乐。气只气,常茂这小子真能讹人;乐只乐,贾氏弟兄平时挺聪明,今天却花二百两银子买了点马毛。他略停片刻,说道:“你们俩呀,都三十多岁的人了,怎么净捅娄子?若不找人家买马,你们能挨了打吗?”
  “师哥,话虽如此,他这小子也太不是东西了。我们不买马还不行吗?可他钱也不给退还。师哥,丢人不是我们俩的事,连咱师父带你都丢人了。你快瞅瞅,这千人看,万人瞧,咱这跟头可栽到家了。师哥,你可不能袖手旁观呀!”
  这一大汉点了点头,说道:“嗯,你们闪退一旁。”
  “哎!”
  贾氏弟兄气呼呼地往旁边一闪,就见紫面大汉到了常茂面前,放开嗓门,拱手说道:“朋友,请问尊姓大名,仙乡何处?因何动手,将我师弟打成这般模样?”
  常茂一听,心里也犯嘀咕:嗯,这个当师哥的,可比方才那两个强。看他相貌堂堂,声音洪亮,大概是个武林高手。
  这阵儿,如果常茂把刚才的真情一讲,那也就拉倒了。可是,咱刚才说了,他满肚子邪气未消,瞅谁都不顺他眼。所以,说话也就不着边儿了。只见他把雌雄眼一翻,狂傲地说道:“啊呀!大个子,你是他师哥呀?好,打了孩子大人出来,你来也可以。要问为什么,那俩小子刚才不是都跟你讲了吗?就为那个。我这人最讲理,既然有你出头露面,那咱这个事可以了结。但有一件,你得把我的马毛给粘上。如粘不上,我可不退银子。”
  那个紫脸大汉听了,心中暗想,这小子,真不讲理,原来不怪我那师弟呀!他眼珠一转,脱口大笑:“哈哈哈哈!朋友,大概你是慕名而来,专门会我的吧?”
  常茂听罢,更来劲了:“你算什么东西,我来会你?你是野鸡没名,草鞋没号,我找得着你吗?”
  紫脸大汉听了,不由脸色更变:“哟,你可不准口出不逊。”
  “我就是这个脾气,当什么人,说什么话。对你们这帮小子,就得这么相待。”
  紫脸大汉见他如此无理,不由火往上攻:“也罢。既然你不肯通名,来来来,待某家会会你的本领。着拳!”话音刚落,一个通天炮,奔常茂的鼻子杵来。
  常茂见拳击来,忙往旁边闪躲身形。接着,回手就去抓人家的腕子。哪知这人招数变化极快,他把拳头往回一收,正手拳抡开,单风贯耳,“嘭”!奔常茂的耳根胎上就是一掌。常茂不敢怠慢。赶紧缩颈藏头,将拳躲过。哪料人家出其不意,飞起一脚,又奔常茂的裆里踢来。常茂一看,心里说,啊呀,此人太厉害了。他赶紧使了个张飞大骗马,“啪”!一个跟头,躲出圈外。
  就这几招儿,常茂就知道此人绝非等闲之辈。暗暗合计道,啊呀,我要吃亏!今天得加把劲儿,要不就得当众出丑!
  这二人都用上了心劲儿,他们一来一往,四臂张开,战在一处,只打得难解难分。
  贾氏弟兄站在一旁,只顾观瞧,也忘了伤疼,一个劲儿地给他师哥加油:“哥哥,注意!”
  “师兄,加把劲儿,狠狠地揍他!”
  这个紫面大汉一边打着,一边暗自赞叹,哎呀,这个小个儿虽然其貌不扬,可本领却不凡哪!这个人他是谁呢?
  紫面大汉想着想着,一愣神,坏了。怎么?两个人的四只手扭在了一起。常茂叼着他的腕子,他也叼着常茂的腕子。这回,就凭各自的力量了。
  紫面大汉心想,这回好了,我一使劲儿,能把你扔出二里地去。想到此处,猛一较劲儿,把常茂提溜起来,“嗖”!抡得像车轱辘一样,想把常茂甩出去。可是,甩了半天也甩不出去。为什么?常茂抓着他的腕子,入了死扣啦,就像粘在他身上一样。
  此时,常茂也真急了:“哎哟,你拿我当什么玩艺儿了,这么随便抡?哼,这回该我抡你了!”说到这儿,常茂双脚踩地,“嗖”!骑马蹲裆式站好身形,使了个千斤坠,像长到地上一样,把紫面大汉抖起来,“嗖”!一连就把他轮了六圈。不过,想甩也甩不掉,因为人家也入了死扣啦。
  这会儿,两旁看热闹的,全都傻眼了。啊呀!这两个人,真是英雄对好汉哪!
  紫面大汉心中暗想,打我出世以来,还没遇到过这样的强手呢!这可该怎么办呢?
  正在他二人难解难分之际,人群外边又传来了苍老的喊声:“好小子,净给我惹事。还不快快住手!”话到声到人也到,只见一人跳进圈内,将巴掌抡开,照着紫脸大汉的脸蛋,“啪”就来了一记耳光。
  常茂抖手跳出圈外,定睛瞧看,哟,闹了半天,外边来了个身材不高的老叟,大秃脑袋跟瓢一样,锃亮瓦亮,闪闪发光;奔儿颅头,翘下巴,洼洼脸,眼眉往外奓奓着,鹰钩鼻子,菱角嘴;大奔儿颅头下边,镶嵌着一双小圆眼;一嘴山羊胡,往前噘噘着,秃脑袋上还剩二十几根头发,挽了个小发髻儿,比黄豆粒大不了多少,用红头绳系着;周身上下穿一身元青色短靠,勒着十字袢,板带煞腰,下穿大叉蹲裆滚裤,登一双抓地虎快靴。别看那么大的年纪了,却精神抖擞,气宇轩昂。常茂看罢,料知这位老者必有来历,不觉肃然起敬。
  待这老者将那个嘴巴打完,只见紫脸大汉一捂腮帮子,规规矩矩地跪在老者面前,说道:“叔叔息怒!”
  老头儿把腰一掐,用手指问:“孩子,你已经是四十出头的人了,为何这么不晓事?你看,招来这么多人看热闹,人家不笑话我们吗?哼,今天我非打死你不可!”说着话,又伸出了巴掌。
  紫面大汉可吓坏了,不住地磕头,口尊:“叔叔,侄儿有下情回禀。您老人家曾谆谆告诫我们,不准欺负外来之人。我们牢记您的教诲,从不敢妄为。今天这个事,实在是事出有因啊!”
  那贾氏弟兄也跪到老叟面前,口尊“恩师”,把经过述说一番。
  老头儿眯缝着眼,捋着山羊胡,听完原委,说道:“嗯,些许小事,讲清楚不就完了?你们哥儿俩也是,为什么夺人之爱?就冲这个,也该挨揍。”
  “师父——”
  “行啦,还不给我闪退一旁!”
  常茂一听,心想,哎,这老头儿还挺讲理。人家越讲理,反觉得他自己把这事做过分了。因此,不由尴尬起来。
  再看这位老者,他一转身形,来到常茂面前,大笑一声,和颜悦色地说道:“哈哈哈哈!小英雄,贵姓呀?”
  “啊——”常茂见问,心中合计,我该不该报真名呢?这儿离苏州不远,四周都有敌人。我要说出名来,不知对我有利、还是没利?于是,他略停片刻,这才说道:“老头儿,你问不着这个。刚才我一听你说话,就知你是个明白人。干脆,我把这二百两银子退回得了。刚才怪我做事鲁莽,请你多加包涵。”说话间,将银子递给老头儿。
  老头儿接银在手,摇了摇头,说道:“嗳!银子不银子倒是小事,我就想问问你到底是谁?”
  常茂见这老头儿慈眉善目,不像怀有歹意,便悄声说道:“问我呀?那好,我告诉给你,你可别对别人讲。我姓常,我叫常茂,我爹就是开明王常遇春。”
  “啊?!”老者闻听,赶忙拉住常茂的双手,“闹了半天,你就是少王爷,老朽我正来寻找你们。”
  “你是谁呀?”
  “不才唐云便是!”
  正在这时,楼上的胡大海、郭英他们都得知常茂惹事了。胡大海一边下楼,一边生气地说道:“常茂这小子,没事就捅蚂蜂窝。咱们是为请人而来,谁让你打仗呢?”说话间,他来到人群里边,用手点指常茂:“呸!我说你小子有什么能耐?我今天非打死你不可!”说到此处,抡拳便打。
  就在这时,老头儿急忙过来,将胡大海拦住。彼此引见,才知正是要聘请的北侠唐云。
  胡大海赶紧施礼:“啊呀老人家,刚才我们已到贵府拜望,因您不在家中,我们才到这里用饭。唉,不料发生了这场误会。”
  “无妨。这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了。”说到此处,将紫面大汉叫到身边,给常茂做了引见,“这是我亲侄儿,外人送号‘紫面天王’,叫唐文豹。文豹,这位就是少王爷,常茂常将军。你不许记仇,往后要多亲多近。”
  “是是是!”紫面天王唐文豹来到常茂面前,急忙抱拳施礼,“常将军,恕我眼拙,多有得罪。原谅,原谅。”
  常茂也赶紧施礼:“啊呀,此事全是我一人之过,请大家海涵。”
  此时,贾氏兄弟也走了过来,—一相见。
  唐老侠客十分高兴,笑嘻嘻地说道:“诸位,有话请到家中叙谈,这里不是讲话之所。”
  胡大海见这老头儿挺义气,互相寒暄半天,大家这才牵着战马,到了北侠府中。
  老侠客吩咐手下人役,就要重新摆宴。
  胡大海忙说道:“老侠客,我们已经用过饭了,休再麻烦。”
  老快客略一停顿,便说:“那好。”接着重新献茶,分宾主落座。
  北侠唐云坐定身形,问道:“二王千岁,你们因何而来?”
  胡大海口打咳声,说道:“咳!老人家,是您非知。我们老四朱元璋,领兵出征,在苏州城下打了败仗。张士诚的驸马贺肖,不知从哪儿鼓捣了个葫芦,往外净喷白水,连伤了我们十几员大将,现在性命难保。故此,我们来搬请老人家,助我们一臂之力。”
  唐云闻听,低头不语。看那个意思,他有点犹豫不决。常茂把雌雄眼一翻,心里合计,他不去可不行!这老头儿肯定有特殊本领,我非把他鼓捣出去不可。他想到这里,眼珠一转,忙冲唐云说道:“刚才,我二大爷将来龙去脉已讲清楚。还有件大事,我得对您讲明。请问,那小矬子徐方是您什么人?”
  “那是我徒弟!”
  “完了!如今他落到苏州城内,死活不知啊!”
  这一句话,可碰到北侠的心尖儿上了。诸位非知,那徐方是他自己的命根子呀!老侠客闻听此言,冲冲大怒,他要奔赴前线,大闹苏州城。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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