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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修篁



  篁:我从来不曾这么爱,
  所以你才觉得这爱使你活得很累么?
  所以你才称狮子的爱情原也很美么?
  我亦劳乏,感受严峻,别有隐痛,
  但若失去你的爱我将重归粗俗。
  我百创一身,幽幽目光牧歌般忧郁,
  将你几番淋透。你已不胜寒。
  你以温心为我抚平眉结了,
  告诉我亲吻可以美容。
  我复坐起,大地灯火澎湃,恍若蜡炬祭仪,
  恍若我俩就是受祭的主体,
  私心觉着僭领了一份祭仪的肃穆。
  是的,也许我会宁静地走向寂灭,
  如若死亡选择才是我最后可获的慰藉。
  爱,是闾巷两端相望默契的窗牖,田园般真纯,
  当一方示意无心解语,期待也是徒劳。
  我已有了诸多不安,惧现沙漠的死城。
  因此我为你解开发辫周身拥抱你,
  如同强挽着一头会随时飞遁的神鸟,
  而用我多汁的注目礼向着你深湖似的眼窝倾泻,
  直到要漫过岁月久远之后斜阳的美丽。
  你啊,篁:既知前途尚多大泽深谷,
  为何我们又要匆匆急于相识?
  从此我忧喜无常,为你变得如此憔悴而玩劣。
  啊,原谅我欲以爱心将你裹挟了:是这样的暴君。
  仅只是这样的暴君。


                 1992.7.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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