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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河上游缩小了山谷 架起一根火柴棒似的铁桥 一列火车驶过 一串火柴盒拖走过去 车窗闪动夕照 那摩擦的火光 点燃山谷上空云的草丛 就是那列火车载我归乡 相隔十五年 车窗内的我看见父亲站在我站的地方 也是黄昏落日像剪纸浮贴在天空 阳光从窗玻璃刺入眼睫还是会痛 刺痛才感觉光线是固体的针 刺出泪珠悬挂在眼角 火车传来隆隆波动 溪河才从那里转弯 水流开始沸腾 西瓜寮微微落下尘埃 同时发动引擎的卡车 正载满北上的西瓜 正满载心血红热的夕阳 我们经常开着卡车追过火车 在高速公路上飞驰 但卡车再快也追不上光圈 再快也飞不过落日圆切面 纵使快如飞机从高速公路飞起 想要离开泥土的震动 也飞不去我和阿爸的血缘 再快再飞再飞 飞成悟化的飞天阿罗汉 也还有生的牵连 我告诉父亲那些卡车上满载的西瓜 都是太阳的儿子月亮的女儿 他笑着划开火柴点根烟 看着那列火车 从溪河上游的山谷走过 火车传来隆隆波动 西瓜寮微微落下尘埃 溪床上的沙扩散着波纹 扩散着沉默在沙粒间的文字和语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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