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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年我过了三个春天。三月去南方,那里已是熏风拂面、草长驾飞。几日后回到哈尔滨还是白雪飘飘。四月到北京,只见满树桃红迤逦在街面上,如一道道妖娆的云霞在飞舞。逗留一周后再回哈尔滨,这里的春天才隐隐咧开了调皮的小嘴。草芽悄悄发了,嫩黄的迎春露出了舌尖,丁香的蓓蕾也熟得要绽放了。哈尔滨的春天在四月下旬初见端倪,五月才如火如荼。 一年过三个春天何其幸运。然而在前两个春天我只是匆匆过客,领略和浏览,而不是享受。只有哈尔滨的春天才让我倍觉亲切,不是因为它姗姗来迟而格外被珍惜,而是由于这里的春天与我息息相关,它的每一片绿叶和每一朵花蕾在我眼里都有非同寻常的诗意。因为它是我栖居的城市,虽然说比起故乡,它只能退居次席,但是在城市之间,哈尔滨在我心中无疑占据首席位置。 写作的十几年来,我记忆着这样几个地方,加格达奇、塔河、西安、北京、哈尔滨。在加格达奇,我开始了处女作《那丢失的……》的写作,那是1984年,我刚满二十岁。同年我还写了第一部中篇《北极村童话》,发表在《人民文学》的这篇小说给我带来了成功和运气。我在故乡塔河当了半年山村教师,写作了《沉睡的大固其固》。我记忆着深冬时节午后三时就会出现的猩红的落霞,记忆着那条蜿蜒的多雪的归乡的路。在西安的一年我印象中只写了《原始风景》(且只限于上半部)。而在北京求学的三年,最大的收获是完成了长篇处女作《树下》(出版时更名为《茫茫前程》)。我的主要作品都是在1991年回到哈尔滨后完成的,如长篇《晨钟响彻黄昏》,中篇《秧歌》、《香坊》、《音乐与画册里的生活》、《向着白夜旅行》、《白银那》、《日落碗窑》、《逆行精灵》、《观彗记》以及近作《青草如歌的正午》和短篇《逝川》、《雾月牛栏》、《亲亲土豆》、《朋友们来看雪吧》等等。我逐渐习惯了哈尔滨的写作环境,习惯了坐在洒满阳光的书房把窗户紧闭听着音乐自如地进入写作的那种状态。 十几年写下来,竟不知不觉已有了三百万字。如今呈现在读者面前的,绝对不是自己篇篇满意的作品,但它们却是各个创作时期的代表性作品。 既然春天能在不同的时段渐次呈现,我想创作的春天也未必只属于某个年龄段。你以为它过去了,可是当你历尽沧桑、厚积薄发时它也许又会掉头回来。一年之中能看到三个春天不算福气,若是一生的创作中能拥有几个春天,才是最值得自豪和欣慰的事。 1999年4月18日·哈尔滨 后记 有一年我过了三个春天。三月去南方,那里已是熏风拂面、草长驾飞。几日后回到哈尔滨还是白雪飘飘。四月到北京,只见满树桃红迤逦在街面上,如一道道妖娆的云霞在飞舞。逗留一周后再回哈尔滨,这里的春天才隐隐咧开了调皮的小嘴。草芽悄悄发了,嫩黄的迎春露出了舌尖,丁香的蓓蕾也熟得要绽放了。哈尔滨的春天在四月下旬初见端倪,五月才如火如荼。 一年过三个春天何其幸运。然而在前两个春天我只是匆匆过客,领略和浏览,而不是享受。只有哈尔滨的春天才让我倍觉亲切,不是因为它姗姗来迟而格外被珍惜,而是由于这里的春天与我息息相关,它的每一片绿叶和每一朵花蕾在我眼里都有非同寻常的诗意。因为它是我栖居的城市,虽然说比起故乡,它只能退居次席,但是在城市之间,哈尔滨在我心中无疑占据首席位置。 写作的十几年来,我记忆着这样几个地方,加格达奇、塔河、西安、北京、哈尔滨。在加格达奇,我开始了处女作《那丢失的……》的写作,那是1984年,我刚满二十岁。同年我还写了第一部中篇《北极村童话》,发表在《人民文学》的这篇小说给我带来了成功和运气。我在故乡塔河当了半年山村教师,写作了《沉睡的大固其固》。我记忆着深冬时节午后三时就会出现的猩红的落霞,记忆着那条蜿蜒的多雪的归乡的路。在西安的一年我印象中只写了《原始风景》(且只限于上半部)。而在北京求学的三年,最大的收获是完成了长篇处女作《树下》(出版时更名为《茫茫前程》)。我的主要作品都是在1991年回到哈尔滨后完成的,如长篇《晨钟响彻黄昏》,中篇《秧歌》、《香坊》、《音乐与画册里的生活》、《向着白夜旅行》、《白银那》、《日落碗窑》、《逆行精灵》、《观彗记》以及近作《青草如歌的正午》和短篇《逝川》、《雾月牛栏》、《亲亲土豆》、《朋友们来看雪吧》等等。我逐渐习惯了哈尔滨的写作环境,习惯了坐在洒满阳光的书房把窗户紧闭听着音乐自如地进入写作的那种状态。 十几年写下来,竟不知不觉已有了三百万字。如今呈现在读者面前的,绝对不是自己篇篇满意的作品,但它们却是各个创作时期的代表性作品。 既然春天能在不同的时段渐次呈现,我想创作的春天也未必只属于某个年龄段。你以为它过去了,可是当你历尽沧桑、厚积薄发时它也许又会掉头回来。一年之中能看到三个春天不算福气,若是一生的创作中能拥有几个春天,才是最值得自豪和欣慰的事。 1999年4月18日·哈尔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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