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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有志回到公社建筑队的施工地上时，刘大年正跨在房梁上钉椽子。齐有志老远就看到了刘大年，但经过那地方时他却低下了头。刘大年也看到了齐有志从远处走过来，本想齐有志走到跟前时会跟他打招呼，不知为什么，那小子到跟前时却低下了头，仿佛怕见到他似的。刘大年奇怪，但已来不及多想，喊住了齐有志：“有志！”齐有志不得不停下脚步，仰头望着刘大年，问：“刘大哥，有事？”“回来了？”刘大年问。齐有志心说这不是废话吗？但还是回了一声：“回来了！”“见到你嫂子啦？”刘大年又问。“见到了。”齐有志心里想：这个戴着绿帽子的家伙，还在这里惦着老婆呢。“把钱给她时她说了啥？”刘大年问。齐有志愣了一下神，好在刘大年在房梁上看不到他表情上的变化，他也只是愣了一秒钟的时间，便想出了一个自以为挺绝纱的回答：“她说她想你！”旁边干活的人便问：“她没跟你说她哪儿想吧？”齐有志回过头来跟问话的人说：“她没说哪儿想！”又有人问：“她说没说想大年哪个地方？”周围的人便哈哈大笑起来，齐有志这才得以脱身回到工棚里。 和刘大年一起干活的人们并未因齐有志的离去而停止刚才的话题。刘大年和齐有志的对话引得那几个结了婚的人按耐不住心中和肉体上的寂寞了。老婆不在旁边，远水解不了近渴，也只有快乐快乐嘴。 “他妈的，咱们过的这是啥日子，饥一顿饱一顿的！”一位三十多岁的汉子说。 “不对吧？”一个和齐有志年龄相仿的小名叫铁蛋的青年接过三十多岁的汉子的话茬儿：“每天馒头、粉条炖肉你还吃不饱？今儿响午，我亲眼看到你吃了四个大馒头，一大碗粉条炖肉，末了，你还喝了一碗汤！” 人们便又笑了起来。 铁蛋挺认真地说：“我没说谎，我给他数着来着！” 那汉子斥责铁蛋：“你他妈的鸡巴毛还没长出来，知道啥叫饥一顿饱一顿？” 铁蛋不服气，跟那三十多岁的汉子说：“你道我真不明白吗？你跟你老婆不在一块儿的时间太长了，这叫饿，回家后想把耽误的时间补回来，一夜两夜地弄，这叫饱！” 众人皆惊，三十多岁的那位汉子说这还得了，鸡巴毛还没长出来呢就啥事都知道了，往后搞不了老婆这可咋办！ 刘大年说铁蛋，人这一辈子活个啥劲儿？不娶老婆是不明白的。 人们便把谈话的焦点集中在刘大年身上。那位三十多岁的汉子问：“大年，听说你老婆长的跟画上画的似的，细皮嫩肉，一捏就能捏出水来，这么多天没回去，你就忍得住？再说，就算你忍得住，她忍得住不？说不定你在这儿给她赚钱，她在家里养汉呢！” 刘大年不服气：“你这会儿回家，保准碰上你老婆搂着野汉子睡呢！” 那三十多岁的汉子一笑，说我老婆是三心牌的：“我看着顺心，别人看着恶心，搁在家里放心。你老婆就不同了，那是一朵花，谁看了都想摘，当初，你真不该出来。” 刘大年说：“反正自个儿也不在家，她爱跟谁搞就跟谁搞吧。” 人们便笑，说刘大年你别假装满不在乎，你老婆真要是给你带上绿帽子，你不杀了她，那还叫男人吗？接着人们便讲起了谁家的女人偷野汉子的故事。他们讲故事的时候，并不耽误手中的活儿，倒是因为有了这些刺激性的故事，才使他们觉得生活有了些滋味。 “听说柳树叶公社的武装部长跟他干闺女的那个事儿没有？”三十多岁的那位汉子问大伙。有的人听说过，有的人没听说过，但都一致要求那位汉子把那事跟大伙儿讲一讲。那汉子便绘声绘色地讲了起来。说武装部长四十岁出头，有人在厕所里看到过他老二，比一般人的老二大一号，他的干闺女是柳树叶庄的赤脚医生，才二十岁，奶子特别大。武装部长有个头疼脑热的，不去公社卫生院检查，专门让她干闺女瞧，她干闺女也骚，他干爸爸让她干啥她就干啥，说是有一回她干爸爸说那地方痒痒，让她看看长了什么东西没有，那骚货当真就扒着她干爸爸的那家伙看了看，直看得她干爸爸着急上火……。三十多岁的那位汉子讲到这儿拿出纸来卷烟，惹得铁蛋心里抓耳挠腮的，跟那位汉子说：“怎么啦？”三十多岁的汉子斥责铁蛋：“去，把耳朵捂上。”说武装部长住的那间屋子正好挨土路，路对面就是庄稼地，那一年，那块地里种的是甜瓜，在地头搭了个瓜棚，正好对着武装部长住的那间屋子的后窗户，瓜棚里的床铺有两米多高，站在铺上，能看到武装部长撒尿！小伙子闲着没事干的时候，站在瓜铺上往武装部长屋里头看，干爸爸和干闺女的这事就让那个小伙子的那双眼捉了个正着。没多久，公社大院里的人就听说了这件事，人们便商量着捉奸。那天是礼拜天，看公社大院里的人都回了家，干闺女就进了于爸爸的屋里。哪知道公社大院里的好多人走了又偷着回来，估摸着干闺女已上了干爸爸的床，团委书记一脚把门给踢开了，好几个人冲进了武装部长的屋，妇联主任打开手电筒，往床上一照，好一对狗男女！你们猜怎么着，把干爸爸干闺女拉到了公社大院中，就那么光着身子展览了老半天，有人说，这回可饱了眼福了。 刘大年心里头便不踏实起来，那烦人的问题又回到了他的脑海之中，听说有的人连自个儿的儿媳妇都搞，咋能保证他的弟弟刘庆年对他的老婆许灵芬没有那意思？男人有几个好东西？只是没有那个环境，一旦有了那个环境，十个男人中有九个会控制不住自个儿，剩下一个肯定是阳痿！要命的就是刘庆年和许灵芬住对面屋，把外屋的门一插，神不知鬼不觉就把事办了……刘大年越想心里越恐慌，好容易熬到下班，去找建筑队的队长请假，跟队长说他实在弊不住了，得回家放炮！队长骂了他两句没出息，最后答应他等另一个回家的木匠回来准他两天假。 过了三天，回家的木匠回到了工地，刘大年急急忙忙到车站赶车，就在他买好票快要上车时，齐有志追了上来，从衣兜里掏出一百元钱，跟刘大年说：“大哥，这是你的一百元钱，你拿去吧！”刘大年愣了，问齐有志你不是把一百元钱给了我老婆了吗，怎么还在你手中？齐有志说其实那天他没有找到许灵芬，许灵芬可能回娘家了，他家里有事，把一百元钱花了，想过几天告诉大哥，听说大哥要回家，就赶紧借了一百元钱还来。刘大年并未怪齐有志，反而问齐有志家里还缺不缺钱花，要缺，先把这一百元钱拿去花！齐有志有点慌乱地说不用不用，倒退几步，跑开了。这时候车要开了，刘大年赶忙上车，满脑袋装的都是马上就要见到老婆的喜悦，哪会想齐有志的话是真是假。 三个小时后刘大年回到了阔别一个半月的老槐树下，推开院门时许灵芬正在屋门口坐着，手里织着准备秋天穿的毛衣，见到刘大年进了院子，她并没有站起来，也没有显出高兴的样子，两手依旧摆弄着那几根竹针，心里头早已是翻江倒海。那天，刘庆年回到屋里时，她刚刚穿好衣服，她问到刘庆年究竟是怎么回事，刘庆年安慰她说没事的，齐有志那小子肯定不会往外说，但许灵芬还是放心不下，虽然她跟刘大年一点感情也没有，但她毕竟是他的妻子，万一那叫齐有志的小子把事情捅出去，刘大年会发疯的！这几天她一直心神不定，看到刘大年推门进来，心不由地往上一提，害怕是不是齐有志跟刘大年把实情说了，刘大年是回来找她算账的，要不为啥齐有志刚回去这么几天，他就赶了回来。她表面上装得很平静，刘大年走过她身边的时候，用那只长满老茧的手摸了摸她光滑的脸蛋，她才稍稍放下心来，看样子他并不知道实情，于是她开始试探他：“有志说你请不下假来，咋他刚走几天，你就回来了？”刚开始刘大年没反映过来，跟许灵芬说可不咋的，可不好请假了，好说歹说才准给了两天假。他挑开东屋的门帘朝里看了看，问许灵芬：“庆年还在这儿住？”许灵芬心里又是一揪，但还是强装镇定：“他不在这儿住还能上哪儿住？不过，他只是一个礼拜才回来住一次！”“平时他到那儿去住？”刘大年问。“你还不知道吧？庆年被招工了，在地区化工厂上班！”是吗？这可是刘大年没想到的，只要刘庆年不是长期和许灵芬住对面屋，对他刘大年的威胁就小了些。他把随身的包袱放在屋中的厨柜上，招呼许灵芬：“你进来呀，都快把我想死了！”刘大年的这句话让许灵芬悬着的心回到了原来的地方。看来，庆年说的不错，那个叫齐有志的小青年没敢乱说。她走进屋子，把手中的活儿放下，主动讨好刘大年：“我去给你舀水，洗洗脸。”说着就拿着盆子往外走。刘大年却阻止了她：“不忙，先让我亲亲！”便抱住许灵芬，在她的脸上乱亲，好几天没刮的胡子扎得她生疼，但她没有躲避，任刘大年的胡子在她脸上扎，她之所以不避刘大年的亲吻是让刘大年相信她还是他的老婆。刘大年终于亲吻够了，从许灵芬手中拿过洗脸盆自个儿去舀水。洗了脸，对着镜子刮了胡子，换了一身新衣服。从换下的衣服中掏出一百五十元钱，拉过许灵芬的手，把钱塞到她手中：“给，用这钱买几件换季的衣服！”许灵芬看着手中的一百五十元钱，找到了与刘大年沟通的茬儿：“要不是我劝你，你都不想去建筑队了，去还是对了吧？一个月就拿回家里二百五十元，跟着你爸到外边干活，4个月也拿不回这么多钱来！”刘大年听着有点不对劲，出去这一个月，总共交给许灵芬这一百五十元钱，怎么多出了一百元钱？刘大年问：“我不就给你这一百五十元钱吗？哪儿来二百五十元钱？”许灵芬说大年你记性咋这么差，前两天不是让齐有志捎给我一百元钱吗？加上今个儿你带回来的一百五十元钱，加在一起不正好是二百五十元？刘大年再傻，也听出这里有猫腻。齐有志说他没有见到许灵芬，把一百元钱带了回去，许灵芬说见到了齐有志，齐有志把一百元钱给了她！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他便长了个心眼，没有向许灵芬刨根问底。 晚上，两口子早早吃了饭，刘大年很自觉地洗了脚，上了炕，急不可奈地招呼许灵芬快点上炕。许灵芬故意拖延着，说睡这么早干啥，压炕头啦？刘大年说你咋就一点不体谅我的心情？我费这么大的劲儿请假回来是为了个啥？许灵芬说你咋就知道这个呢？一点修养也没有。刘大年说啥叫修养，修养多少钱一斤？有修养的人不结婚行不行？结婚还不是为了过夫妻生活？许灵芬在心里恨恨地骂了一句：牲口！很不情愿地脱衣服上了炕。也许是刘大年太激动了，刚抱着许灵芬的身子，那玩意儿就不行了，一点也没有体验到小别胜新婚的感觉。 刘大年正迷迷糊糊地睡着，忽听“当，当”，传来两声清脆的敲门声。这么晚了，谁来敲门？他马上想到了许灵芬莫非真的招了野汉子，约好每天几点来找她？老二庆年不在家，这个院子里平日只有许灵芬一人，她偷野汉子太方便了。刘大年心说，我倒要看看这野汉子是谁？他憋住呼吸，没有开灯，蹑手蹑脚地下了炕，光着脚儿走到屋门前，猛地拉开了门栓，打开了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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