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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序



  写了点东西,大凡是要请专家名人作序的。只是,本人一是小卒一个;二则能力所限;三便牵涉到脸面与名誉诸多了。其实,本人之所以藏头缩尾作扭怩状,除了有现今国情民情和世俗的阻碍外,更多的是不能逾越某些堂堂的道义和理性,不能涤除真我之上所依附的鄙视和唾弃!

  孔子之道,唯理是德唯德是美;再经过文革的火红溶练,人性已淡化漠视到荒芜的地步。虚伪、狡诈、阴险、唯利,都是压抑心灵之途上放逐的恶鬼丑吏。在某种意义上说,有谁能够勇敢地站出来晾晒隐私?

  有谁能够泰然坦露最真实的本性吗?这种悲剧式的演出日复一日,以成洪水猛兽了!谁也不应否认,解放思想解放观念,应该是人性的回归本质的束放,而不是私心茁壮唯我自尊,更不是低俗泛滥性欲横流!

  最初,从台湾作家白先勇的《孽子》、美国艾尔弗雷德?金西先生的《男性性行为》、国内作家方刚所著的《同性恋在中国》,到电影《喜宴》《霸王别姬》《春光乍泄》《基佬四十》,等等,再加上街边地头所售的厕所刊物,已经将同性恋这一敏感的社会主题,方方面面的表诉和演示了。而作为学习写作已有十余年,在一些严肃刊物上发表了小说的我,于几年前的一天接触、并进入同性恋圈子后,想写一篇反映同性恋喜怒愁苦小说的念头就生发了。几年来的所见所感,连同自身亲历,我的底稿越写越长,也越写越丰富了。

  我与白先勇先生不同,我反映的是中国内陆城市的同性恋生活;与《霸王别姬》相比,我写的是现代人,是活生生真实的情感录放;由于我是圈内人,我看到和感受到的就比方刚先生深入细微;而和《喜宴》相反,我笔下的人物和故事,都带着些压抑的辛酸和难奈的曲折。

  在具体情节的取舍上,我遵循的是真实自然,力求捕捉大涵量的典型。比如:有当前内陆城市同性恋圈子深入的描写;有两人世界纯真朴实的独特感情;为求触及读者的思想灵魂,我还加进了早几年武汉一位中年同性恋者被人谋财害命的真实案例,以及由些引发的追捕凶犯、法庭辨护、迫于各种压力而自杀等情节;在人物的遭遇和命运安排上,我也力求自然无华,让现实的本质去振撼和呐喊。

  正是因了这份纪实,这两年我苦于无法将小说发表,无法令正规刊物的编辑侧目。还是因了过于真实,就在我准备将这篇小说送上网站时,我的圈内朋友力劝我把实际地名人名统统改换。对此,我不能怨责我的朋友,也不能奢望编辑的突发善心。多年来,一种“白天做人,夜晚当鬼”的心态,早使我能坦然面对这一切的委屈周折和晦暗。

  其实,写作当初,我就抱着一个理念:我要向圈外人展示,所谓形同叛逆的同性恋者的生活,我要写出他们的血血肉肉,写出他们倦倦不息奋争命运的勇气。除了谴责圈内某些人的不良行径,我当加赞美的应该是他们的良心美德,是他们正直的心魄和人格。我面向的读者应该是视同性恋者如异兽、避同性恋者如鬼魅的人们,就像小说中的何云花、钱律师,面对他们,我的激情只会更加高涨,我的倾诉将会更加深情。因为在这时,我不只是名作者,我应当是一名演说家、一名真实记录的摄影家、一个义不容辞的代言者。当然,我更应该是名冲锋向前的战士,甚至不惜像小说主人公白立新一样,将事业家庭度外,为求换来一份清白与尊严!

  现在,读者大概多是圈内人吧,这倒让我生出些信心。若能让你们赞同有加,那是我的生活所给;若能让你们感同身受与之共鸣,我当欣慰不已。你们最应该是我的支持者,是给我呵护的兄弟们。要知道,若没有你们的掌声和鼓励,我的小说不过是孤芳自赏画饼充饥。由此,也只有经过你们的感知与认同,我才能随我的小说一起去面对整个社会,才能不断进取地去实现我的理念。

  怀着这份期盼,就让我们一起共勉吧──在生活的洪流中,愿我们都自强自重自尊,热爱生活珍惜生命,让世间的真情实感永远如一道亮丽的彩虹悬挂在我们的头上!

  鉴于我的一已所见,小说中定有不妥庸肿之处,希望你们能给我指点一二,并附上见议。最后,感谢你们的访问、阅读。

  石凡1998/ /22

  玻璃:由熔体过冷所得,并因粘度渐增大而具有固体机械性质的无定形物体。一般性脆而透明。

  ------辞海缩印本89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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