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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元灯》是我第一个短篇集。在此以前,也曾写过几个短篇,甚至也曾刊行过一二种单行本,但自己觉得成绩太差了,所以很不愿意再提起它们。 但这并不是说《上元灯》一集是自己所认为满意的。一个作者,——诸君,我的意思是只指示那些从事于写作的人,大概总有悔其少作的经验。我也未能免乎此。到了如今,对于初版的《上元灯》我就已觉得许多不能踌躇满志的地方。所以,在这再版的机会,我已将最觉得自己失笑的《牧歌》一篇删去,此外《妻之生辰》及《梅雨之夕》二篇,因为预备编入两个别的集子中,也抽出了。另外加上三篇新作。但将来说不定也会得再有所不满意的。 至于三篇新作——《旧梦》《桃园》《诗人》都是我在前年写原有的几篇小说时所未曾产生的题材,现在因为补缺之故,自己以为将承袭了从前写其余几篇时的情绪,将它们写出来。但我是失败了。究竟此中已距离了好久,当时的一种情绪已经渐就泯灭,我不再能够写到如《周夫人》《栗芋》那样舒缓的文章了。 新作虽然不见得好,但对于这样的改编,我想一定是为谬爱初版《上元灯》的读者所愿意的。因为在初版《上元灯》中,仅仅十个短篇,我们就可以分作五组:《牧歌》一篇自成一组,《妻之生辰》一篇又成一组,《梅雨之夕》又成一组,此外则《上元灯》《周夫人》《扇》三篇成一组,《渔人何长庆》《宏智法师的出家》《栗芋》《闵行秋日纪事》四篇合成一组。如是一分,就显得内容的庞杂了。今改编一过,则就全书各篇风格言,只有并不距离得很远的两组,似乎整洁得多。 初版《上元灯》在水沫书店出版以后,颇有许多读者来函奖饰。我除了感觉到惭汗,和自己努力外,一向没有可以报答的地方。现在特在这里致谢一下。至于本书之能够使我得到改编问世的机缘,那当然是应该致谢徐调孚先生的了。 一九三一年十月二十日 施蛰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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