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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前卫的已经前卫过了，该浪漫的已经浪漫过了。于是，收心收道，读着梦幻般的言情小说，去做一个最现实的家庭主妇。 在欧洲，言情小说的消费者，主要是三四十岁的已婚妇女，因为曾经沧海而甘心作局外的看客。 在此地，言情小说的忠实读者，却是花季年华情窦初开的少女，因为既不能前卫又没有社交，因为一无经历，只好借助小说来经历。 言情小说，对倦鸟知返的女人，是一种健康合理的消遣，帮助她在粗糙的生活与出尘的理想之间达到身心平衡。 然而，对不经风霜的少女而言，却有可能是一本无法改正的坏教材，它让从来没有见识过恋爱的人，看到了千载难逢的爱情，并从此深深地影响着日后将要来临的现世的爱情。 女人的天地依然是狭小的，女人的兴趣依然是单一的。然而，你不得不承认，女人对世界的认识，从来未必因此肤浅。 审视自己、谈论别人，是女人天赋的法宝，这使她们深厚。 女人通过看清自己而懂得男人，通过懂得男人而认识人类。 女人通过怜惜自己而慈悲孩子，通过慈悲孩子而珍惜世界。 所以，女人喜欢对镜凝视，并非只有自恋这一种解释，喜欢说长道短也并非只有无聊这一种解释。 男人看女人，首先和最后看到的，是个“女”字。一个女人，但凡能体现出与“男”字不同的面貌，都能让男人在审美的境界里评出高下优劣。 女人看女人，唯一能看到的，当然只是一个“人”字，于是便对之要求多多，希望她智慧公正能干侠义宽容，魅力十足而又光芒内敛……只有努力朝这些目标靠近的女人，才会博得其他女人的交口赞誉。 然而，越是接近完美的事物，越是让人觉得乏味。而抱着审美态度的男人，又大多对女人缺乏认同。 所以—— 女人口中的美女，往往不是男人眼中的美女；男人眼中的美女，常常在女人的口中不值一提。 喜欢零食喜欢时装，在女人仿佛是与生俱来天经地义。穿衣吃饭，由零食和时装已经从生存的必需，变成女人在平凡卑微的尘世中最普遍最切实并且最容易满足的享受。 男人通常不吃零食，也与时装无缘： 男女间的这一区别，其实是一种象征，表示男人在这世上，能够享受可以享受到的乐趣、美好，远远不如女人。男人的生活，因为缺少诸如此类的种种温馨细节而远没有女人丰富饱满轻松自在。 理所当然的，男人一定不如女人对这个世界充满兴趣充满温情。在严酷、紧张、单调的生存现实里，男人的兴趣和乐趣，就剩下形形色色的男人和女人。 ——与人奋斗，其乐无穷。 恋爱是一场身心投入的演出，迫切需要局外的观众。 热恋中的人，除了单独相处之外，最大的需要和享受，莫过于可以对着好朋友诉说自己的这一份爱情，可以尽情描述自己爱人的言行举止以及对自己的爱意。 一场遭到反对的恋爱，往往是最轰轰烈烈的爱情，未必是爱得如何深如何切如何不可分离，而是身边拥有着太热心太专注的观众，他们的参与和不肯罢休，催迫着当事人爱下去爱下去…… 而婚姻之所以被认为是爱情的坟墓，其实，并非是庸俗的生活磨蚀了激情，而是因为，仅仅是因为，相爱的双方，由充满观众的公共场所转到了只有两个人自己的空间——生活，每一天都是庸俗的，只是没有观众的演出，永远不会精彩永远不会过瘾。 破除了传宗接代、养儿防老观念的今天，人类似乎已丧失了生养孩子的理由与需要。然而，当张艺谋拥着他的女儿，笑意盎然地亮相在报上时，你会发现，孩子是更加不可或缺了，他们将替代一切，成为现代人皈依的神祗。 热烈或苦涩的爱情、和谐或紧张的婚姻、满意或糊口的职业、投契或尖锐的人际关系……构成你生活、情感的元素都变质成岌岌可危朝不保夕。再也没有牢不可破的关系和承诺，一切都因“天灾人祸”而失去天长地久。 唯有血缘，是一重人与人之间终生相承无法改变的契约。亲也罢怨也罢，你的孩子永远是你的孩子，你的孩子只能是你的孩子。 所以，巩俐走后的张艺谋，张艺谋走后的肖华，尽管感伤，却依然可以笑对照相机镜头——纵然曾经沧海从此不再，他（她）还有女儿。 早春花季的时候，她就说：读大学时我将初恋，二十六岁时我将结婚，三十岁以前，我将生小孩，因为中年生子于母婴不利。 岁月悠悠，她果然照着自己的计划按时安稳地走来，仿佛也会按时安稳地走到暮年。 有许多人擅长制订、遵守人生的计划。从恋爱婚姻学业职业到每一月每一年的财产积累，环环相扣莫失莫忘。干人生的每一个细节，他们都未雨绸缪有备而来，于是，他们有机会战无不胜。 然而，对一场生命而言，人是需要一些程序外的刺激变异的吧？人的一生，几乎是被注定的了，被现实、习俗、虚荣和私欲拘束得没有回旋的余地。改编既定的命运既已不能，如果连偶然与惊奇都无法遭遇，做人还有什么趣味？ 时髦的新娘，多数不想宴请亲友大吃大喝，却醉心于浓抹重彩的浪漫婚纱摄影。为一套不甚逼真的“剧照”，不惜赔上千金。 从人声鼎沸的集体场合，到幽闭森严的摄影暗室，一闹一静的转变，是女性对婚姻的一番新认识。结婚不再是家族、社会的事，不再需要昭告天下、寻求众多证人以防日后有变以防被人抛弃。结婚，对今日独立自由的女性而言，只是一场向青涩轻松的少女时代告别的成人仪式。 曾经那样无忧无虑的日子，曾经那样无牵无挂的自己，将随着婚姻的开始而一去不复返。 这是时光的威力，这是为爱的割舍。 不是不情愿，只是，终究有些不甘心。那么，让这少女在照片上永远地艳若天仙，该是最好的了结。 看上一件衣服，无论标价两百还是两千，付钱时，女人都要犹豫都要遗憾。此刻，她心中的愿望是：最好这衣服只卖半价，或多少打一个折，省下的钱，可以再买别的衣服、化妆品。 如此几番思量之后，人很容易地就意兴阑珊，变得什么都不想买。 这就是所有的女人热衷于时装店的原因：在这里，可以看的和可以想的东西部太多太多，多到常常不能完成既定的任务。于是，只好下次再来。 女人总是既节省又贪婪，既精明又糊涂。 所以，坦率说来，今日女人的真正节日应该不是三月八日，而是大减价的日子。 唯一可靠的线索，是你知道自己喜欢他（她）。除此之外，你得不到任何信息。 或者说，信息是有的、你们从最初的一点头一微笑之后，已开始越来越多的交谈、接触甚至亲吻。两人相对时，你句句暗藏机锋，试图套取他（她）的口供，同时又警戒自己不要打草惊蛇，以免吓退了你的所爱，独自一人时，你便细意琢磨（她）当时的一切言行和表情。 然而，你理不出头绪——究竟他（她）对你是接受还是拒绝？是真情还是假意？你理不出头绪。 必得有日日夜夜的殚精竭虑多方求证，才会水落石出。那一刻，要么你们从此无言，要么他（她）会告诉你，这些日子，他（她）紧张历险的感觉与你无异。 恋爱的过程就是这样一出充满情节的心理剧，像极了智力与体力齐齐较量的间谍侦探片：惊险，刺激，躲躲闪闪，欲盖弥彰，悬念迭起而又峰回路转。 所以，恋爱会上瘾。 喜欢吃零食、穿时装、照镜子。 话很多，心眼很小；想法很多，但最好别人来做决定。 看电视、看电影、看小说也会哭。 背不动十斤米，但是抱得动三十斤重的孩子。 如若结婚，柴米油盐锅碗瓢盆无师自通。 情急无奈时，习惯跺脚。 对漂亮女人又羡又恨，对漂亮男人又怜惜又担忧。 喜欢横向比较。如果没有女友漂亮，那么要比女友聪明；如果没有女友聪明，那么要比女友漂亮；如果没有女友聪明兼漂亮，那么要比女友有钱有地位，或者有学历。 喜欢热闹，害怕发胖。怕冷，但是会在冬天穿迷你裙，并且只加一层透明丝袜。 ——是为女人。 看《红楼梦》觉得头也要大了。 吃饭速度很快。 看见漂亮女人，态度会比平时好十倍。但对漂亮男人一概轻视。 习惯拍胸脯承诺。 对进时装店、百货店有极深的恐惧。买所有的东西都匆匆忙忙不仔细挑选，好像是在抢劫。 会自己穿衣，但永远洗不干净衣服。 喜欢睡懒觉，但世界杯时可以一月不眠。 喜欢在朋友聚会的时候，故意讲几句粗话，认为自己这样很潇洒。 一旦结婚，武功全废，首选症状是患间歇性耳聋，听不见不想听的话。 假如“发烧”，可能不是因为明星不是因为音乐，而是因为机器。 ——是为男人。 最是临去秋波那一转。眼睛是传情的妙器，最初的心事，往往通过眼睛泄露。 确实，眼睛只是初级阶段。真正关键的定情，依靠的是手。 花园的角落，女的有意无意地掉下了一块罗帕，或者男的有意无意地掉下了一把折扇，慌乱地拾起、慌乱地交递间，再一个有意无意，两人的手轻轻一接触，从此有了携手的盟约——“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风流代代，只是如今的故事，不再需要借助罗帕与折扇，但求一点适度的光线，在开场的电影院、在幽暗的咖啡馆，最能将务虚的眼波，折换成实在的牵手。 牵手之后，才轮得到两情相悦这个词。 说你是好男人时，没有人会以为你一定是个好丈夫好父亲。 说你是好女人时，谁都以为你一定首先是个好妻子好母亲。 所谓的妻性、母性是女性的标志，也是女性的全部价值和功能：你可以一无所能一无所知，只要结婚生育就算是做过一回真正的女人。也就是说，一辈子未嫁未育的女人，算不上真正的女人。 其实，早在几十年前，法国的西蒙·波娃就已经反问过：“怎么从来没有人说不曾结过婚不曾有孩子的男人，算不得真正的男人？” 波娃批判的是只把女性看作生育工具的男尊女卑的老观念。遗憾的是，几十年后的今天，我们的周围，这观念仍独领风骚。连标榜独立自主的女性本身，潜意识里也深信不疑。于是，我们得以常常在报刊上看到这一类的自豪，或者说炫耀。 恋爱，需要志同道合——可以有层出不穷的共同语言，谈下去。 婚姻，需要门当户对——可以靠无以言说的彼此默契，过下去。 家境、门第扼杀不了一个人的心胸，也阻挡不了一个人的前程，但却足以固定一个人的生活习惯生活观念。 粗茶淡饭惯了的，不会欣赏一个花钱没计划的人，他（她）知道一分一厘当思来之不易。锦衣玉馔惯了，不会容忍一个在小菜场斤斤计较的人，他（她）不明白人为什么要做得这般低声下气？热衷于做家务，在一个人眼中是能干实惠，在另一个人眼中，就可能是庸俗堕落…… 婚姻是一团微不足道的细节，细微到你无从说起，也无从改起。所以，能够预先减少任何一点摩擦都是可喜的。 不必等到开口说再见，才惊觉两个人情缘已断。感情的霉变，其实早已显露端倪。 比如突然间女人对男人说自己从今要大干一番事业，做个律师做个作家做个经理总之做个不凡的女人。 ——那多半表明她已经对你丧失信心，决走另寻出路。 比如突然间女人觉得自己面容娇好魅力四射，认为世上包括你在内，所有的男人都会对她一见倾心难舍难放。 ——那多半表明当你对她感觉平平之时，确实有人让她一天比一天充满自信。 比如突然间他（她）觉得你整天柴米油盐庸俗不堪。 ——那多半表明可以不对着他（她）整天柴米油盐的人中间，有一个在他（她）心里至少同你重量相等。 当然，每一件感情的变化都因人而异。不过终究是同一种病，症状大抵相同，正如感冒总不夕乎鼻塞头痛咳嗽发烧。 其实，绣球是一直握在女人手里的。虽说表面看来，进攻的总是男人，获取的也总是男人，但一切的前提是：女人愿意。 女人不愿意，海枯石烂，你还是得不到她的心。而男人是会慢慢被女人感化、软化的，纵使他开始不愿意。 妇女解放的今天，更是如此。男人追求自己的心爱常常未必能够如愿以偿，女人一旦主动追求她的所爱，却绝对百试百中。因为女人可以直截了当明明白白对追求者说我不愿意我不喜欢，这样说这样做，旁人会觉得她认真、贞洁而有个性。但是，如果男人这样对待恋慕他的女人，就显得有欠厚道。 厚道的男人于是只好容忍再容忍躲避再躲避，等到终于无处藏身时，也就心甘情愿成了女人的俘虏。 多变的时装是女体的，闪耀的霓虹灯是女体的，四季恒温的办公室是女体的，连奔驰千里的轿车也是纤巧的女体……有人说城市的诱惑是女性的，城市的生活具备的是女性的素质，因此，城市难免阴盛阳衰。 如果，仅仅把阳刚之气等同于孔武有力，当然可以这么认为，因为城市是一出使不出蛮力的所在，但是，男性的长处和魅力，显然并不在于有蛮力，而是在于有野心。 对男人而言，城市生活同传统社会的唯一不同，是各行各业有了女人的参与合作。因为女人的参与合作，世界变得丰富多元。因为丰富多元，男人的野心有了更多的宣泄渠道，不必再百流入海归踪于一条“学而优则仕”的窄道。 属于城市的男人，其实很得意自己的处境，毕竟城市给了他们更多的风光。 “你敢素颜朝天吗？”他们这样问喜欢化妆的女子，用一个“敢”字。 有什么不敢？ 素颜，无非是不加任何色彩的本色。本色是最容易、最不必用力用脑的一件事。好比演戏，性格演员总比本色演员高明而难得。 常人总以为热衷于化妆的女子，是因为对自己的容貌不甚满意，不得以借助外力来弥补缺陷。 其实，恰恰相反。 对镜描摹，用彩笔构画出一张与自己本色似是而非的脸，才需要极大的自信——必须相信自己应该也确实有这样的美貌亮丽。 而承认自己不是美人的女子，永远不敢想象自己竟然会有画中人一样的唇红齿白肤如凝脂双目妩媚。带着这样漂亮的一张假脸出门，会让她有做贼般的心虚。 因此可以理解，为什么所有人都认为她本色最美的青春少女，几乎人人心中都对化妆存着梦想般的热情和渴求。 那几乎是个定论。说男人现实，女人好幻想，尤其是爱情中的女人，更不知人间烟火今夕何夕。 其实，如愿以偿爱其所爱的时候，女人向来是再现实不过。一分一秒，心心念念守着眼前。不管曾经有过多少风雨几度情变，这一刻，她的眼前心里除了这一个再不会有其他。既不会旧情缠绵，更恐惧再恋再嫁。甚至恨不得从前往后都是空白，只留着现在地老天荒。 倒是男人，常常于此时此刻，会在心里作一番“客观”的比较，生几许艳思绮念。男人断不会“怜取眼前人”。眼前的这一个，永远是他回顾前瞻的坐标。称心的，会觉得自己能耐不小，所以从前的那一个或几个也不错。不称心的，当然就觉得将来的一个，肯定会比现在好。 倘若，真将一个女人放在心上，男人是拼着命也要给她衣食无忧的好日子的。 “在纽约”的姜文看着严晓萍走到美国人戴伯身旁时，怀着就是这样的心理。不要说女人虚荣、恋物，没有姜文在旁边的一推，严晓萍不会去做和番的王昭君，也不会有日后如此让人又恨又怜的遭遇。 真正看重物质的，也许是男人。总以为，娶回一个女人，唯一要做的是尽力供养她。一旦发现这女人可以去享受更好的物欲时，男人就不自在，就不自觉地自卑。 男人真蠢。倘若，真将心交出去，女人是发誓要共着男人过苦日子的，锦衣玉馔倒没怎么想过。善意 千万把持住，不要被打动——如果一个绯闻不断的“坏女人”，宣布你是她真正的爱情，以致她决定从此洗心革面只为你而活时，最好的回答是记住她的真情，但是，保住自己的自由。 不是女人的话不可信，更不是天性难改，而是，男人多半背不动这份沉重。当“坏女人”决心做个“好女人”时，大多的情形是过犹不及。 通常所谓“坏女人”和“好女人”的标准，本就是无稽之谈，一个接受了这样观念的女人，她对“好女人”的理解一定迂腐又编狭。她会照足一切陈旧的标准加上自己的狂热来要求自己，也要求你：她会执意要为你生一个儿子：她会坚持牺牲自已以免除你的后顾之忧，使你不作出一番惊天地泣鬼神的事业，就觉得自己是迫害了她；她会舍不得吃舍不得穿，省出钱来给一岁的儿子买钢琴买电脑…… 青霞于归，新郎不是秦汉。一场谈了二十年的恋爱，最终竟以分手收场，然而，除了秦汉心有不甘，没有大多的观众感觉意外。 如果一场恋爱一谈二十年或者十年八年，其结果多半不妙。恋爱是靠谈的，恋爱又不能久谈。热情从来只有短短的一瞬，况且世人的技巧又极其有限，会说的甜言蜜语总共那么几句，一遍过后，接下去要么是勉强重复要么是怨声迭起。那时，两两结合就成了负担有了障碍。很多自由恋爱夫妻的痛苦，也多半由此而来。 情与缘是我们服中看不见的风景。婚姻，讲究的是“风云际会”。选择特定的一刻，就是选择了特定的婚姻。错过了最合适的时机，也许就失去了最心爱的人。 于千万人之中，于时间的无涯里，遇见了一个他，你们相爱，然后结婚。 这一段姻缘，是失望还是满意，对于女人，尤其取决于自己结婚时的心情和动机。 当然，对这一份爱情这一个人是满意的。有人因满意而觉得夙愿已偿，此生将不再有遗憾，于是她结婚。同样是出于这满意，有人因此以为两个人一旦结合，没有理由不使自己得到更满意更深入的爱情，于是，她也结婚。 一个是企望通过婚姻来确认一段自己满意的爱情。婚后的她，会事事宽容日日平和，婚姻于是给予她海阔天空的自在。另一个却企望通过结婚来得到一段自己满意的爱情。所谓贪心不足。欲求太甚，永远会遭遇失望和挫败。五、蕴世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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