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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如烟，如烟叶、树叶，一切可以碾碎、卷起、燃烧的香烟。点点滴滴的心事密密麻麻的思绪是一次次碾碎后的精灵，紧紧地裹在薄薄的纸片里，或者藏身在洞穴似的烟斗里，等待燃烧。 女人如烟，不经燃烧，就现不出她的芳香、她的美妙。 女人如烟，每一度燃烧，都是一曲生命的悲歌：投入一次，芳香一次，光耀一次，也毁灭一次。 女人如烟，总先要有火，才能点燃起她一生的激情和光辉。 男人如酒，如透明清亮的烈性烧酒。近乎酒精的浓烈、烧的、芳香，一眼看去，却如清水般平静澄彻一无所有，并且良莠难分。 男人如酒，越久越醇，越久越名贵。 男人如酒，标定的度数，衡量不出真切的感觉，非得亲口品饮，才能探得他的深浅。 男人如酒。没有绝好的酒量，不要轻易去碰杯，醉后的伤身与伤心，决非人人能够消受。 男人如酒，男人好酒，然而，不动声色的海量酒客，全是女人。 粉红最是女人，女人的颜色是粉红。有一点艳有一点静，有一点轻佻有一点矜持，有一点妩媚有一点端庄。 女人的一生，至少会为自己挑选一件粉红的衣衫。粉红衬托得女人更似女人，也常常挑剔得女人更难做女人。 粉红是势利的，皮肤太黑当然不配穿，脸色太白，也会显出憔悴疲惫和岁月无声的皱纹。 当你取出粉红的衣裳，请准备好：充分的睡眠，愉悦的心情，青春的自信，足够的端庄，还有稍稍挑逗的欲望。然后，出门去吧，你是粉红的精灵。 不是鲜红不是血红，而是硃砂红。 轻轻一点，摹出两瓣带露的唇，香腮愈白晰细腻了，五官更柔和玲珑了。 朱唇启时，更有隐隐的笑，淡淡的媚。 你同意的，化妆是件很蠢的事。眼影眼线加粉底胭脂，将原本人间的风情虚成魔幻的布景，灵魂也成了道具。成了道具的灵魂，说不出我们的真性情。 让一切归于本色，只把双唇烧得更艳，诉说更深的相思和欲念。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有时候，只要一把碧绿的生菜，一捧纯净的白水，就能调出舌间的美味，让你相思年年。 等，水开，将青菜投入沸腾，成更深的绿意，在绿玉翡翠的汤里，加雪白的盐，不要油不要味精。 等。 微凉时最鲜爽，鲜爽处，隐隐，有菜叶的清新、甜润和柔糯。 还有，绿的生命。 没有砂锅，你不要做汤。没有时间，你不要做汤。 汤是熬出来的，一点一点，用时间，把你的口欲，熬成真实。 火，不要太大。心，不要太切。就像追求你的情人，不亢不卑，水到渠成。 有时间有耐心有祈愿，还要有天赐的良机——你必须备一口砂锅，当然砂锅易碎易裂难保存，正如天赐良机易逝易失难把握。 然而，熬汤，用砂锅才鲜。 杜梅和方言这一对壁人，倒海翻江寻死觅活之后，相知更深相爱更深，终于言归于好，重新站在了写满爱字的黑板下。 不幸，晴空响起霹雳，方言罹患绝症。然而，绝望中的方言首先希望求助的是他们夫妇的好友、同是女人的贾玲，而不是爱着他又被他爱着的杜梅。 在电视剧《过把瘾》里，当方言我到贾玲，一细一节全盘托出自己不久于人世的噩耗，恳求贾玲帮他最后一次时，你不会谴责情节的太过戏剧化，你只会深深地感叹、深深地悲鸣——为什么大难临头，身边最有力的倚靠，总不能是日日相伴的那一个？为什么，彼此的相知彼此的相爱彼此的怜惜，最后，最后竟难逃孤独与凄凉？ 厚厚一大本点唱录，卡拉0K的伴唱带，清一色是“哥哥妹妹”的画面。 不管悲壮还是缠绵，不管粗旷还是细腻，不管咏物还是叙事，不管青春还是迟暮……每一段旋律响起，每一句歌词出现，灯影摇曳多变，屏幕上永远不变的是男女相依或者两情决绝的景色。 抹去歌词，关灭音响，你会以为苍茫大地万古洪荒，所有的歌都是情歌，所有的事都是情事，所有的因果都可以由男人和女人归结为男人和女人。 真是一绝。 没有丝毫牵强附会，世界的构成人类的聚散，说到底不就如此？ 女人的美，无论内外，绝对是制造的。 不要相信“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这种极端文学性的语言。它于女人不合用。对女人而言，纯粹率性为之的“天然”，从来算不得一种真实一种美丽。 外表是靠锦衣绣鞋红粉胭脂装饰的，即如被称之为本色的内在美，举凡气质风度品味言行等等千般风情万种娇媚，也都是必须经过长期的修炼矫正，才能达到怡人悦己的效果。 “极炼如不炼”，所谓的“天然”是指千锤百炼重重包装之后的故作平常。 爱到尽头，有时会对知心朋友历数昔日爱人的种种不可容忍处。听的人，常常目瞪口呆。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今日，也许是不该如此，重提前尘的印痕。然而当初，在还爱着的当初，真的，未必有如此清醒的头脑去捕捉对方的白壁微瑕。 从来就这样，恨有千般理由，爱却无缘无故。恨一个人，可以恨到他（她）说话的声音吃饭的姿势，而爱一个人，你去问问，谁说得清自己爱他（她）什么，在爱什么。 女人，少不了一双丝袜，薄而透明，紧紧地贴着裹着，玉立亭亭。 玻璃丝袜极敏感极脆弱，轻轻地一碰，不经意地一擦，甚至粗硬皮肤偶尔一绊，都将牵断它的丝路。总是，一个小小的伤口，刹那间就弥漫成无可挽回的大灾难。 从前时兴修修补补，手巧的人，会耐着心一针一针，将漏丝织回密密的原样，好继续令女人风光。 然而，再巧夺天工，修补过的丝袜，总会留下一个小小的结。一生一世，永远也不能解的结，永远也去不掉的伤痕。 ——像不像少女之心？ 有许多种“情歌集锦”、“情歌精选”，无论你选择听哪一张，都是选择听取伤感。古今中外，情歌之中多的是泪是苦。即使山盟海誓，在那里也难掩隔膜的虚弱，至多至多唱一句：多变的世界，还有两颗心守得住永远。听来就似强弩之末，飘摇得厉害，分手必在眼前。 应该并没有如此悲观的。 爱情，多多少少会带来一丝甜蜜一丝幸福一丝安慰一丝欢笑。只是，谱成曲填成词唱成歌，都成了哀音。 正应了古老的成语“可歌可泣”——幸福都无声地留在了我们的心里，能够唱出来的就只有眼泪。 衣饰是专门美化女人的。不管男装女装，一律适合女人的妩媚婉约清秀雅致。女人可以“乱穿衣”——超长或超短的裙子，宽松或紧身的衣裤，素净或缤纷的色彩，甚至内衣外穿等等，等等。 而男人的衣着永远只能停留在遮羞御寒的水准。 也许是因为男人只是女人孕育的生命，女人可以包容男人的一切，而男人毕竟只是女人的一半。但是，女人演不像男人，男人倒可以把女人演绎得出神入化比女人更像女人，比如托尔斯泰比如曹雪芹比如梅兰芳比如程蝶衣。 不管是配合默契还是你争我夺，夫妇之间，总有一个为主一个为附。 如果是丈夫为主，旁人会说：这男人有办法。如果是妻子为主，旁人便说：这女人厉害。如果你抱不平，要教为附的去做主，那么哪怕你一细一节全盘替他（她）策划经营，结果也是于事无补。 夫妇之道纯乎天然，无关男尊女卑无关阴盛阳衰。为主为附，其实完全始于两人结合之初甚至恋爱之初的偶然。然后，习惯成了自然。一开始谁让步谁就得经常让步，一开始谁任性谁就能经常任性。 难怪旧时民间有习俗，女儿新嫁，母亲总教她要把身旁新郎的衣服坐住——让他一朝受制于她终生受制于她。 男人娶妻是选一件衣服，旁人知道那是他个人的事。所谓各有所需，贴不贴心、合不合适，除了自己没人可以代为定夺。 女子便不同。至今，女子嫁人，仍是所有认识她知道她的人的事，而不关她自己的事。嫁得好嫁得坏，都由旁人一口论定。偏偏在旁人的口中，无论怎样的嫁，于女子都是不得其所。 嫁得好是高攀，图财图势机关算尽不得善名。嫁得差是误入陷阱，智商太低心眼全无傻得活该。众里寻他，终于嫁了个门当户对的，竟也算所遇非人，因为他有的你都有，你靠不到什么便算不得有福。 既然这般地不关己事却难辞其咎，今日的女性或许真不该争什么“婚姻自主”，不如听一番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千错万错之后，也好有个推脱。 女人说话，因对象不同而疏密不同。话多话少，很多时候是衡量女人对男人热爱度的试金石。对不感兴趣的异性，她们多半懒得理会。 越是喜欢谁，女人越会对着谁蝶蝶不休直到对方忍无可忍。所以，男人一经恋爱结婚，都认定女人天生多话，并且不可自制。 当然男人也有多话的时候。男人喜欢在家以外与性味相投的朋友一起胡吹乱侃插科打浑，借滔滔不绝的话语斗智斗勇怡情怡性。他们只在确信自己不会与女子缠夹不清的情况下，才愿意把她视作自己的“讲友”。 因此公开场合，异性之间越融洽彼此越“没戏”。当然，情种、情圣除外。倘若有哪一个女子以为，男人多话是对自己的青睐、殷勤，那就是真正的不幸了。 不幸的是，这样的女子并不少。 驻颜有术，今日的年轻女孩同风霜历历的女人之间，在外形上已难以区分，但在生活细节上则一目了然。 比如外出吃饭。递一份菜单给女士，有历练的女人自会在客气一番之后，点出一串皆大喜欢的菜名，从容地行使主人或主人赋予的权利。年轻的女孩却总是推脱，万般无奈时也往往以一声“随便”了事。 这一声“随便”最能让同座渐老的女人感叹时光飞逝——被动是年轻女孩的特权，曾几何时，自己也这般幸福地被动过。 女人本质上都是想依赖少决断。但凡需要选择的时候，也是女人最感无奈的时候。对女性而言，选择常常比承受艰难得多。只有在被生活催迫着做出过无数割舍之后，女人才会习惯断然地选择。 陈淑桦有句歌词：轻轻问一声，是否还要我再等？因为夜已这样深——万般委屈辛酸凄楚，可怜兮兮。 想等便等，愿等便等，管它夜是否深，管他是否希望你等。问什么呢？问一千遍，那颗心也不会再热。问得再小心，那个人也不会在意。问什么呢？ 画蛇添足是女人最自觉的缺陷。明明知道一切都无可挽回，还忍不住要讨一项指令，好照着这指令去做，好以为此后的一切结果，都会有对方来负责。事实上，谁耐烦你？连你的人都视而不见，你畏缩的问话，还能声声入耳吗？ 今夏，女子流行真丝背心。飘飘遥遥，玉臂生香，这一款浪漫的服饰，使上海女子不曾辜负了夏日倾情。 当然，裸露多的服装，必定会招来抨击。短短二三个月，不止一次听到一些男士抱怨：规定公共场所不准穿短裤背心，为什么如今女人能穿男人不能穿？ 噫！ 庭院深深，曾经锁住了女人的心胸见识，使她们惯于相互攀比斤斤计较。改了多少年，虽有好转，仍是积重难返。 不料，今日的男士竟舍本求末学得如此之快。 一段爱情初初降临的时刻，是女人最易泛滥自怜的时刻。斯情斯景，女人的内心，多的是委屈是消沉，少的是喜悦是开朗。 一旦觉察自己爱上一个人时，女人首先想及的总是他是否也爱我，而对此她既不甘表白又无力求证。于是，她只能为自己天生的被动而委屈，为自己羞于启齿的单相思而消沉。 过了这一关，幸运的，便得到了回应。 然而这回应，因为初生，带给女人的竟是担忧不安，她不知道这样中意的爱人究竟能陪伴自己多久，而爱情中恰恰是这一点最需假以时日。于是，女人只有变本加厉地自怜，为自己坦白了内心的爱情而委屈，为对方给予自己的也许是不长久的爱情而消沉。 有婚外情的男人，多半惧内。 男人的本性是好为人师好为领袖，在风险并不很大的时候，所有的男人都希望承担责任，甘心情愿为女人奔走。假如男人不幸而惧内，这一份天性的劳碌与勇敢便无处宣泄，结果，多半要“红杏”出墙，多半要不自觉地在外寻求依人小鸟，寻求能够让他从心理上做一回男人的女人。 面对这样的情人，你要明白，假如你甘愿等待，你的等待也将遥遥无期。即使他对你赌咒发誓，也未必真敢当面同妻子道离婚。 而其实，他也许从未向妻子表示过一丝一毫的不满，因为这一份恐惧，他知道，纯粹来自他自己，赖不上旁人。 非但要求平起平坐同工同酬，甚且，“女强人”也越来越多。今日女子的心性、个性和欲望，已不是往昔男子所能想象。 然而，再怎样世风变迁，男性对女子的审美、要求，千年不变。 仍然希望女人要有清秀的容貌、流转的眼波、窈窕的身形，仍然希望女人既安份又性感既相夫又教子，仍然希望女人柔情得愚蠢、愚蠢得忘我。 唯一有变的是声音。据说，现在，婉转柔丽的依人小鸟，要配一把沙哑暗沉的嗓子，才叫性感。 这变化，也许是男人被逼无奈而对世风对女性所作的一次让步？ 人间万象，美丽的女人只能专在其中扮演冷酷、水性的角色。身为美女，去勾引、残害痴情的男人，才合情合理——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男人是甘愿牺牲在美色之下的。 如果有美女意外地拥有一副美丽的心肠，男人反倒会望而却步，就像陈淑桦的哀告：“你说我的美丽还是让你感到不安全，不要随便说beybey，美丽竟是这么不可原谅的错误。” 平常的女人如我们能否想象，这美女究竟要花多少时间和心力，才能向她爱的人证明自己的清白和忠贞？ 总要等到真相大白。可那时美女已经老去，一定不复再是美女。 美人总是寂寞的。 但是，自以为是美人的女人，多半一生热闹绯闻不断，因为太明白天生丽质难得，因为太不想浪费美貌的威力。未嫁时，固然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即使已为人妇，同样没有哪个男人会对一个美女不怦然心动，虽说徐娘已是半老，却风韵正足。 自以为是美人的女人最坚定的信念恐怕是，至死都认定这世上没有一双舍得下她美貌的眼睛，除了那个越看越不配、越过越淡待她的枕边人。 如此柔肠一转，不由得幡然醒悟：此时还不快快地红杏出墙还不快快地转移阵地，岂不是太对不住自己太对不住天意？ 所谓每一个人都有不得已的苦衷，所谓红颜多命薄——自以为美女的人，到头来都是要这么感叹的。 如果，你还是那么善良，如果，你还算善解人意，那么，当邂逅昔日恋人时，请对他（她）说：“哦，我过得并不好。” 请相信，一言既出，听者的眼里定会因此闪出些许满足和欢喜的光芒。不管曾经有过怎样的伤害折磨，在这一刻，他（她）会对你柔情似水。 不仅仅出于嫉妒，不仅仅出于怨恨，不仅仅出于乡愿。每个人都对自己的优点了如指掌对自己的缺点一无所知。每个人都坚信对方错过了自己，就是错失了一生的幸福与安宁。每个人都在不自觉的遗憾中期待对方的后悔。 也许就因为人类那一点点可怜而残废的自尊，请你相信，除了父母，没有人希望你过得比他（她）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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