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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秋日云卷云舒的下午，卡本特的一首《昨日重现》，倏然惊起了黯然于心底的一只小鸟，令我重历了一次次刻骨铭心的转折。过往的经历犹如尘封已久的默片，映现出曾青春焕发的额头上而今渐渐深刻的沧桑，这悄悄远离又叠加记忆的过程，不易为人觉察而又如此强烈地激起我对时光的敬畏。 对时光的敬畏是如此地让人无法忽略，宛若孤单的风声里阵阵的铃声，多么暗淡，又多么敏锐呵。由此，我仿佛置身于漫无边际的暗色之中，回望愈远愈小的里程，一个个里程碑从旋律的回转里一下子钻出来，又一下子绝尘而去。我再也不能平常地聆听卡本特的声音了。我无法不怀疑我内心波涛汹涌的聆听，能抗拒得了时光对我回忆的沉浸。 欲从头细数遭遇激情的旧日，竟不能形象地触及具体的年月，就像一片不尽的风景辉耀在我心里，我却无法到它的来处。只觉得，日子是太难把握了。慢慢看去，也只有一种静静盈漾的感觉，微微奇幻在对红尘的隐约抗拒中。 面对时光割裂的距离，我感到一种恍惚：那曾鲜活灵动的姿态，是怎样地变成了此刻断断续续的文字和画面的呢？连那旋律，流畅的音符也仿佛凝滞成了忧郁的气流。 翻开一本本相册，看着那些异常亲切的画面记录，我再次感到时光的无情，那些业已有些发黄和即将泛黄的照片，使画面记录的东西走向模糊，那么我的记忆呢？我可以久久地探究，但是，我的记忆能真切确定吗？ 想到连记忆也将不完全属于我，我深深地感到，时光流经我时带走的东西是太多太多了。 诗人席慕蓉有个比喻：时光，永远建立在不败之地的君王。这句话使我震颤，我被触动了内心一种不敢自己去看的东西。可是，我还是不禁要问：如果说时光是永远建立在不败之地的君王，那么，是谁创造了它呢？它是否真的永远不败？在流经红尘心灵之后，它带走了无数的事物、情感，可它能带走过去的自身么？如果能，它不就战胜了自身吗？如果不能，它不就是败给了自身吗？如此，时光也还是不完全永远不败的啊。 这么说，显然是一种自我慰藉。时光败也罢，不败也罢，反正它是将掩映我的一生了。只要它还能淘洗我的故事，我对它的敬畏，就永远不变。 变了的，是我自己。一个个平常或不平常的日子，我渐老的容颜后面，驿动着热情的心。 对时光的敬畏，让我自己警醒和修习：时光之所以不败，或许就在于能战胜自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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