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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


  事实上,陈小明对她虽也是万般宠爱,但到底不如她来得极端,故两人相处久后在一起时通常都是陈小明说了算,她对他千依百顺几乎从未有过例外。陈小明曾问她你为什么对我这么温顺,她只说“这是爱你嘛!你可要对我好噢!不然我会离开你顺从别人。”他当然待她更好。
  由于对陈小明的思恋,加上周剑萍对她的纠缠,而且她在工作中实际上也有不满的地方,陈小明出国两个月后,她决定考托福出国。她在工作中的不满一方面是她在公司的人际关系处理得不是太好。主要是她的思想与周围人确实太格格不入了,例如有些人(如一些老业务员)在处理与人关系的时候,总好象要在支配与被支配两者之间选一个,见到李若鱼新来的就想方设法想要支配她或至少在一定程度上使她承认他(她)对她的一定的支配权,李若鱼却想大家都是业务员又各做各的业务有什么支配不支配的呢?这一来于是就有人说她傲。当然这也并未很严重,漂亮女孩比她傲的多得是。但毕竟她太特别,比如她的傲也太特别,甚至有时太过善良也遭误解。总的来说无论在哪儿她的人际关系都不如与她同样漂亮但聪明善良都不如她的女孩好。另一方面,她在工作中也逐渐发现,国家有很多法律法规规定都不够完善且贯彻执行都太不彻底,当然整个一套社会环境也都是如此,这使她这种极为尊重规则的人觉得很难适应,她相信她在美国将可能会得到更大发展。请注意!她极为尊重规则并不意味着她极为尊重现有的规则。正因为她极为尊重规则,她才不得不对现实中某些不合理不适用的规则,如传统的性道德规范,作严格的打击并试图重新制定一套规范。
  她本身就是英语系的,复习两个月就考了托福,同时陈小明听说她要考托福出来与他团聚也很高兴,立刻帮她联系了他所在城市洛杉矶的一所大学,又请他一个朋友替她担保。事情进行得很顺利两个月以后托福成绩下来她得了627分,那所大学很快答应录取她并给她奖学金。她那时去美国留学已不太容易但有奖学金的话签证还是比较容易办到的。
  她考托福的事情直到她正式办理护照时她公司才知道,这时她和陈小明已分手半年。赵老板道:“小李啊!你才来公司一年半,就急着要走?你工作做得不挺好吗?有些人来了几年也做不到一笔业务啊!”
  “谢老板夸奖!不过我想有出国留学的机会,还是应该出去,学成后也可以更好地报效祖国是不是?”
  “你有这志气,当然好!我和两位副总再商量商量,好不好?该办的手续到时就给你办。”
  “好啊!”
  李若鱼走后赵老板心道这个女孩有了周剑萍周少公子还一心要出国?心中不禁有些奇怪。又想周老板可能还未把她搞到手那么他肯定不想让她飞出去,这个周老板可不好得罪不如……他当即打电话给周老板。电话接通后他又想他今天恰好要请一帮人吃饭不如请周老板同去,周剑萍这些天正为李若鱼始终不肯就范烦恼,本不想出去和人吃饭,但听赵老板似乎有事说不定是关于李若鱼的,犹豫一下就答应了。必要时直接请赵老板暗中帮忙,他在去饭店的路上想。
  只周老板一个人来,赵老板就已明白了几分。酒过三巡赵老板犹豫再三终于问周老板道:“周老板和小李现在……?”
  “别提了!说不定以后还要请赵老板帮忙。”
  “哪里的话!说声吩咐就是了。不过,小李现在正在办护照准备出国,这你可知道?”
  “怎么你们公司想送她出国?去哪儿?”他吃了一惊。
  “不。她是自费留学。去美国。”
  去美国?和陈小明团聚?周剑萍一时嫉妒之极,却只做出一点关心的样子问:“那赵老板打算怎样?”
  “这──我们公司嘛,倒是没有理由不让她走的啦。”
  “是吗?”周剑萍立刻思考了一下,他很清楚即使她的公司不让她走,她也会辞职的,这上面拦不住她。不如先让她辞职,再让她办不成护照,到时候……他又笑道:“她既然要走,就让她干干脆脆走好了。”
  “哦?”赵老板一时还未想通。
  “怎么?让她辞职,这总好办吧?”
  “好办,好办!”
  果不出赵老板所料,结账时周老板要替他买单,赵老板假意推拒一番后又假装拗不过他,让周老板买了单。当然周剑萍用的也只是他公司的钱。赵老板很是得意,因为他毕竟为自己公司省了一笔钱。
  虽然办护照时并不一定要辞职,但过了几天李若鱼还是不得不先辞了职再去办护照。当然对此李若鱼并不觉得有多大不妥,她相信不出意外的话护照和签证都是可以办到的。
  然而等了好些日子也未见护照下来。李若鱼几乎天天去公安局出入境管理科,得到的答复总不外是再考虑考虑再研究研究,有一天李若鱼终于忍不住问:“你们究竟是根据什么考虑根据什么研究的?你们到底要拖到什么时候?”
  这时负责发证的孙科长却仍不温不火,拖长了调子道:“送个人出去,不是小事嘛!一定要认真研究的。”孙科长四十来岁,有着胖乎乎的脸,肚子挺大,看上去倒是挺和气。
  “可是别人情况和我一样的,比我晚办一个星期就办好了!”
  “哪有这事啊!”
  “上午有一个叫李小飞的,情况不也和我一样?我问过他,他比我还晚办了一个星期,现在不是拿到了吗?他的材料也都给我看了。”
  “他的情况和你不一样!”
  “好吧!那你还要我等几天?”
  “再研究研究,研究研究。”
  又是空手而归,李若鱼不得不另想其它办法。他是要钱,还是要我?好吧,先送他钱,他不收的话,就只能是想要我了。如果是这样,我该怎么办?不妥协,向上面告?能不能告动他首先成问题,就算告成了,那边学校恐怕也早已开学了。最好还是答应他?小明也许不会怪我当然我也不会对小明说。可是和这个人……也太恶心了。无论如何,先送他钱再说吧。
  她不大积钱,但花钱也不多,工作一年半下来共积了三千多,当然要出国的话包括买飞机票等没有一万元是办不下来的,到时肯定要向家里借。她不知道这方面的行情是多少,当天下午下班的时候孙科长从局里出来时她上前拦住他道:“孙科长!”
  “哦,李小姐!”孙科长的笑并不如何虚假因为他隐隐感到那位托他的周少公子对这位姑娘非常有意。
  “这个给你。”她拿出一个信封给他。
  他立刻知道里面是什么,他甚至能从信封的大小厚度猜出里面肯定是十张一百元的人民币。他赶紧道:“不!我不能收。”
  “你不能收?”
  “不能收?”
  “孙科长,您这是什么意思?您不能收,又不帮我办护照?”
  “这──我只是公事公办嘛!”孙科长说着要走。
  李若鱼赶紧拉住他道:“孙科长,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如果你想要其它的话也可以说一声。”到现在她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孙科长却叹了口气道:“咳!小李啊,真的不是我不帮你办啊!”
  “那到底是什么原因呢?”听他口气不似作伪,李若鱼急忙追问。
  “这──”
  “这钱给你,告诉我什么原因?”
  “不不!这钱我不能收!”
  “那你告诉我原因啊!”
  “是有人不让你走啊!”周剑萍并未关照他替他保密,实际上,周剑萍认为让她知道他的厉害也有好处。虽然李若鱼的自尊自信自强也留给他很强的印象,但他对她印象最深的还是她的温顺善良与软弱。
  “是谁?”
  “怎么你猜不出?”
  谁这么害我?李若鱼一时是猜不出。她一向都并没有什么仇人,虽然在大学里名誉变得很坏,但那也只是让人鄙视,总不至于叫人想要这么害她?“我猜不出是谁,你告诉我吧!”她急道。她心中对那人愤恨之极。
  “还是你自己想吧。一定能想到的。”
  好不容易她的思维才从“仇人”领域中抽出来,退到一个更广阔的领域:那么,是谁不希望我飞出去呢?周剑萍?难道是他?肯定是他!这时孙科长又已要走,她急忙拉住他道:“是不是姓周?”
  孙科长的脸色仍不置可否,只道:“你猜到就好。”走了。
  李若鱼站在那儿傻乎乎地看着孙科长远去,一时之间竟忘却了愤怒。
  回到家后她立刻给自己倒了杯水,然而这杯水仍没能缓解她的愤怒,直到她大叫一声“周剑萍!”并狠狠地把杯子摔碎在地上,才终于出了口气。
  接着她坐倒在沙发上,闭上眼睛头向后靠着休息了一会儿,刚才的愤怒已消耗了她很多能量。过了一会儿她终于知道自己已经平静了下来,她的脑袋又开始快速运算。
  如果我现在跑去愤怒指责他,他会改变吗?最大的可能是他会羞愧(很可能也是装的)但仍不会改变。他是个意志坚强的人,绝不亚于我,更何况他本身骄横。求他?他会答应放过我吗?不不不!还是先看看如果他不改变的话我还有没有可能拿到护照?似乎不大可能。唉!难道就没有人能管他,就让他这样肆意妄为吗?还是只能求他?告诉他我不爱他让他死了这条心?也许他会无可奈何地答应也许他会恨我而更不给我办护照。他到底有多爱我?很可能他只要我陪他一段时间就会厌倦了。而且,如果我跟他说明的话他也许真的会答应的。可是这样做是不是太对不起小明了呢?
  她决心与孙科长时心里并不觉得有什么对不起小明的,现在决心与周剑萍时却很有些羞愧。不过她想这大概是最现实的办法了。于是她立刻打电话约周剑萍晚上到她房间里来。周剑萍自然立刻答应。
  挂上电话后她立刻放水洗了个澡。躺在浴缸里时想到周剑萍晚上要来心里忽然有些焦急。她晚饭也吃得很不定心。吃完晚饭后她心中的盼望之情更强,心跳也慢慢加速起来。她不得不给自己倒了杯茶,又为周剑萍准备了茶。她给周剑萍那只杯子倒水的时候手不禁有些颤抖,几乎把水泼了出来。这天她和陈小明已分别八个月。
  听到门铃声她心不禁一跳,随即好好平息了一下自己,然后去开门。两人在沙发上面对面坐定。
  周剑萍进来时刚看见她就有些奇怪,原来她只穿着一件单薄的浴衣(当然里面还是有乳罩和内裤的),腰带在开门前倒是特意系紧的。周剑萍坐定之后却也不多问,只看着她隐露的乳沟和时而露出的一丝大腿。虽然他对这女人已经熟悉,此时再见却仍为她深深吸引。这时她身材已比三年前要丰满了一些。
  李若鱼看他这样看着自己心中很是羞愧,心道不是自己让他这样的吗?她不得不开口说话:“我今天找你来,是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什么事?”他口气中表露了一点惊奇。她从未请他帮过什么忙而且看来她永远也不会想到要请他帮忙的。
  “我现在正在办护照,可公安局的人一直不给我办,我想请您帮帮忙。”
  “你在办护照?要出国?我怎么不知道?”
  “我本不想让你为我操心的。”
  “是这样吗?”他笑道。看她没有声响,他继续道:“他们为什么不肯给你办?”
  “不知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我又没钱,又不愿意━━所以只好来求你了。你不会告诉我说你也帮不上忙吧?”
  周剑萍不禁开始沉思,同时一面打量她。他确实猜不出眼前这个女人是不是已经知道他在她背后偷偷对她使的坏。说办不到似乎太不可信。那么答应她然后敷衍她?她说不定还有手段。而且终究也逃不过她的眼睛,反而会被认为太虚伪。不如……
  周剑萍说道:“这件事情我是有能力帮忙的。但不知道你要去哪儿?”
  “美国。”
  “和你那陈小明团聚?”
  “去上学。”
  “对不起,我不能帮你忙。其它事情我都可以帮你但唯独这件事情不可以。我不能亲手把自己最心爱的女人送给另外一个男人。”
  听他回答她不免有些惊异但她很快明白这大概是他对付她的最好的回答了,她不由点点头,看着他,却笑道:“那你能不能不管这件事?”说完狠狠地看着他。
  周剑萍立时明白,却也笑道:“不能。原因我刚才也已经说过。”
  她仍狠狠地看着他,他也看着她,既无得意也无歉疚。过了一会儿她突然从沙发上跳起来伸手狠狠打了他一个耳光,同时骂道:“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家伙!”然后又坐回原处。
  周剑萍伸手慢慢抚着自己被打一边的脸,却笑道:“你今天请我来,就是为了对我说这些吗?”眼睛盯着她隐露的乳沟。
  李若鱼不由又点点头,犹豫半天,终于叹了口气道:“你对我的心意,我怎会不知?我愿意跟你在一起,直到我上飞机那天。”
  “我则帮你办护照?”
  “准确地说,是不再做害我的事。”
  听这话说起来,自己好象是包赚不赔的?周剑萍心里想。也确是如此。不过……他苦笑道:“我还是不能答应你。我曾经说过,我是想要娶你为妻的。”
  “你又何必一定要娶一个不爱你的人为妻?”
  “你为什么不爱我?你说,我到底有哪儿配不上你?相信我!我会尊重你、爱护你,我会对你好的!”
  “是我配不上你。”
  “那么我说你配得上。”
  “爱不是说爱就爱的。我的爱已经给了别人,已经没法再给你了。”
  “你会的!”他毫无理由地坚持。
  “相信我,你听我说!我们在一起,用不着两个月你就会厌倦我的。真的!求求你好不好?”李若鱼觉得这对他们是最好的办法,她一直怀疑周剑萍对她的感情是出于一种“吃不到的葡萄是甜的”的那种心理:我拒绝了他,他觉得不服气?看来不让他实现他总不会舒服,好吧,那就答应他吧,过不了多久他就会发现我并不值得他那么死缠着了。
  “也许吧。不过我不能肯定。所以我仍然不能让你办护照。你那大学什么时候开学?”
  “还有两个月。”
  “那你恐怕来不及了。”
  “你!──”
  “原谅我。”
  “你是说你拒绝我的提议了?”她还想再确认一遍,以便正式开始作其它打算。
  “拒绝了一半。”
  “什么?”
  “你提醒了我。我愿意在你上飞机前一直和你在一起。”
  “你给我滚!”周剑萍应该庆幸她此时正好没拿着茶杯。
  他当然不滚,而是站起来弯腰把双手撑在她头两边的沙发上注视着她道:“你真的要我滚吗?”
  “是的!”她双手挡在胸前,口气却丝毫不软。
  “你是需要我的。”
  “住口!”
  “你骗不了我,也骗不了你自己!”
  “就算我需要男人,也不会找你!”
  “可是你已经找我了!”看她手机械地护在胸前,他的手先只是去握住她的下巴,把她的脸微微抬起来,笑道:“这回你不会再反抗我了吧?”
  “你也不会再强迫我是不是?”虽然她相信自从那次以后他是不会再对她那样了,但现在却又觉得没底,她已深深感受到他是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几乎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人,而这更坚定了她拒绝他的决心。
  “不!”他已决心要对她下手。
  “找其他女人吧!”她求道,“你可以找到很多比我更漂亮、更好的女人的!”
  “我老实告诉你,我现在跟其他女人根本就没兴趣!我就要你!我就要你你明白吗?”
  “我和其他女人没有什么不同的。你就放过我吧!”李若鱼床上功夫确实并不怎么样,她的主要特点只是非常温顺体贴,当然也非常聪明善解人意,但并没有太多更特别的东西。
  “你还不明白吗?我爱你!”
  “这就是你的爱吗?你应该尊重我!”
  “我这不是不尊重你!我只是喜欢你、爱护你,我会待你好的!你也一定会快乐的!”
  她相信他会待她好,她相信自己也是会快乐的,甚至欲望也从心底慢慢不可阻挡地升起。但是她仍道:“可是我们不能的!我不愿意,你听明白了吗?”
  他看着她,道:“你根本就拒绝不了我!”
  “我会拒绝你的!如果你一定要,我一定会去告你!”
  “那你现在不要反抗,好不好?”他似乎是在做生意。
  “不好!”
  “我知道你反抗我只是为了让我绑起你。”他笑道。
  “你!……”她气极。
  他赶紧制止她道:“好了!对不起我说错了!”但道歉归道歉,他还是一把把她从沙发上抱了起来,并抱着她走进卧房。
  虽然欲望让她去顺从他但理智还是要求她反抗着,以至他不得不还是把她绑了起来。这次他把她双手绑在床头的栏杆上。由于是在室内宽敞的床上,这回他可以好好的享用她了。事实上他肆意玩弄了她整整一个多小时,弄得她几乎昏厥过去。
  第二天早上周剑萍醒来,她双手仍然被绑着,周剑萍想要抱着她睡,怕松开她后她会反抗。他再一次享用了她。他把衣服全部穿好后才去松开她的手。
  见他要松她手,她道:“我会去告你的!”她愚昧地觉得这句话应该在他松开她手之前说。当然她对此并没多想想。
  他却笑道:“去告我?你这笨鱼!你现在已经告不动我了!有了上次的事情,现在哪个法官还会认为我是强奸你?小笨鱼!你被你自己害了还不知道?”
  李若鱼一呆,心想倒确实会这样,心中气恨交集,只有怒视着他,接着眼泪又慢慢占据了眼眶。周剑萍终不忍心,松开了她的手。她默默把手缩进被子,又用被子紧紧裹住身子,侧过身背对着他。周剑萍抚了抚她露在外面的长发,站了一会儿,走了。
  周剑萍走后李若鱼又睡了一阵。由于昨晚被周剑萍长时间的肆意玩弄,她的身子有好几处很是酸痛,她又把被子裹了裹紧。在性方面她知道自己是快乐的,她是无可奈何地快乐着的,她不愿否认事实。但内心却真正地痛苦和沮丧,她只有让自己不去想。
  可是以后的事总是要考虑的。她又开始拽回她的理智,他不让我办护照,我又怎么出得去?出不去就出不去吧,反正小明也总要回来的。不过,他现在已经图穷匕现,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了,他一定会对小明不利的。不利就不利吧,反正等小明回来我就跟他结婚──我就不相信他连结婚证也能让我们领不到!让他对我们夫妻二人下手吧。我这样是不是害了小明?反正到时与他说清楚就是了。
  难道,我真的是应该跟周剑萍?这对小明也有好处?他说他会待我好的是不是?也不一定,他是个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人,昨天晚上后来他就有欺侮我的意思了。无论如何,我并不爱他,又怎么能跟他呢?
  那我现在怎么办?他一定会再来找我的,一定会的!那我怎么办?他说得不错,我现在确实已告不了他了。有了那件事,就算他狠心虐待我我说不定也告不了他了。那么,他就是无论把我怎样都可以了?不行,我不能再住这儿了!不如住伯父伯母那儿去,把房子让给哥哥住,虽然不能转让出租,但借给别人用总可以吧。干脆到时候让哥哥做婚房好了。我再也不用它了。他一定会气坏的。他会追到我家来吗?伯父伯母在,他总不至于对我怎么样?
  想到这儿她立刻起床。她特意光着身子在镜子面前照了一下。依旧美丽如昔。然后她穿好衣服开始整理东西。她的东西并不多,只有一些化妆品、衣物和一些书,她来的时候就只带了一只小皮箱,现在要走也差不多就一只皮箱。
  地上铺着地毯,她正坐在地上把衣服一件件叠起,忽见前面出现了一双男人的脚,抬头一看,正是周剑萍。
  原来周剑萍果真在送她钥匙之前已先配了一把,现在他也不打算隐瞒,又知道她已不会给他开门,于是就自己开了门。他怕她仍睡着着,故开门声音和脚步声音都很轻。进来后见她果真要走,虽知自己无理,却仍怒声道:“怎么你要走?”像是她丈夫似的。
  他的突然出现使她心中一慌。原来她反应异于常人的快,一见他就立刻想到他一定会知道她这一走就再也不会回来,他说不定会强迫她不让她走,又被他怒声责怪,不禁慌道:“我我,我收拾一下东西。”接着立刻想到瞒大概是瞒不住了,于是又道:“对,我就是要走了。”她心想我再也不回来,却又不敢说。
  看她笨拙的隐瞒,又看她害怕的样子,他立刻猜到她是怕他会强迫她不让她走。于是他把手中的花往床上一放,大怒道:“你敢走!?”
  “我我,我就是要走了!你管不着我的!”若不是被他惊吓的话她后面一句话是不会说的。
  他心中想笑心道还是你提醒我不让你走的。他再一次感受到她的软弱可欺,于是他凶狠道:“你敢走?我打死你!”
  “你!你想干什么!”她不大相信他会打她,故口气还不是太怯懦。
  周剑萍知道自己是不会真的狠心打她的,想想也不好继续这么凶下去,但声音仍极强硬:“我不想让你走!”
  她却不理他,自顾自收拾东西。低头在他脚下她显得格外弱小。他也蹲下,抓住她的手。看他抓住自己的手,她不动了。事实上,他接着捆绑她的双手双脚的时候她也一直没有反抗。她知道自己打不过他、斗不过他,可是这又怎样呢?她知道自己仍然是不会屈服于他的。
  绑上她的手脚后他孩子气地对她说了句“看你怎么走!”并让她跪在地上,然后自己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点燃一支烟默默地抽起来。
  过了一会儿,被捆绑着跪在地上的女孩突然柔声道:“你就放手吧!”
  “你为什么不肯跟我?我会给你幸福的!”
  “可是你只有绑着我才能给我幸福。”
  “你可以接受的!慢慢你会接受的!”
  她摇摇头,沉重道:“你改变不了我。你只会给我带来悲剧。我仿佛已经看到了事情的结局。”
  他心里也在盘算着下一步的计划。把她一直关在房间里?只要把她的钥匙夺走,门是可以反锁上的。当然还得把电话拿走。放她回去的话她恐怕再也不会见我了。无论如何,先过几天再说吧。也许她会顺从命运回心转意?
  主意已定,他从她的小手提包里搜出钥匙,又怜爱地抚弄了她一番,然后松开她手脚。看他这些动作她心道他终于放弃了?惊喜之中隐隐有一点失落,但无论如何她舒了口气,却点头道:“这本来就是你的。”她指的是房子。然后又开始想要去收拾衣物。
  周剑萍却苦笑道:“你还是不能走。我拿走你的钥匙,只是想让你开不了这扇门。”
  她心想他还真做得出来!不由望着他嘲讽佩服地点点头,却不作声。他从电话线上拔下电话机,又说声“我马上回来给你送饭”然后走了出去。她知道他一定会把门反锁上也就没过去验证一下。
  她继续默默收拾衣物,脑袋则又开始思考。他想把我怎样?白天把我关在房子里,晚上强迫我与他做爱?他会待我好的?这似乎也不坏?别开玩笑了!无论如何我总不能就让他一直这样吧?当然不能!这是不可能的!去死吧!你死或我死!这么极端?当然这是意志冲突不可调和的最终结果。唉,看来我终将得告诉他我死也不会跟他在一起了。
  正想着,他又进来了,同时带上了饭菜。他叫她吃饭的时候心中不禁有些担心她会不会拒绝吃饭绝食抗议。未容他多想她就站起身默默走向饭桌坐在他对面,他正暗自高兴却听她冷冷道:“你以为这样我就走不了了吗?”
  她刚才就已经想到了办法,比如说她可以一直踢门直到外面有人走过注意为止,或者写张求助的纸条扔下楼去,等等。但说完这话后她立刻想到他听了这话不要再把她关到一个附近没有人的地方,正自后悔却听他道:“你以为你离开这儿你就能离开我了吗?”
  “无论如何,你不觉得这样做太傻了吗?”
  “是傻了点。”他笑道,“你能不能帮我想一些聪明点的办法?”
  她不禁又好气又好笑:“你可真够……”她本想说“脸皮厚”,却未说下去。她不喜欢骂人,而且现在也没兴趣骂他。
  他也笑道:“这就是我喜欢你的原因之一。”
  “逆来顺受?”
  “这倒不是。是你在这种情况下也能保持的幽默感和气质风度。只有真正最有智慧才情的女人才能做到这一点。当然我也喜欢你的温顺善良。”
  “你也知道我们现在情况已经很糟?”
  “这取决于你。真的!告诉我,我还有没有其它更聪明的办法?”
  她想了一会儿,终究叹了口气道:“如果没有陈小明的话,我现在倒真可能跟你在一起。”
  “你的意思是,要我去把陈小明干掉?”
  “不是。如果你干掉他就等于干掉我。”
  “真的?这么夸张?”
  “不是夸张。”
  “那么我干脆设法让他一直留在国外,这样对他有好处,你也可以报答他的爱,我们也可以很好地在一起了?”
  “不。你根本就不理解。我和他是没有什么报答不报答的问题的。我可以老实告诉你,我是随时可以与他分手的。但是我不愿意,他也不愿意。我们相爱,你懂吗?”实际上,李若鱼不肯背叛的原因并不像她说的那么简单,她实际上一直在坚持默认,如果陈小明没有做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的话,她是不应该和他分手的。当然她并不认为这可以成为什么规范性的原则。
  “可是你跟他在一起生活是不会幸福的!他能给你什么?这是个尔虞我诈、人心险恶的社会,你是没有生存能力的!他也没有能力保护你!只有我才能保护你!”
  “跟你在一起才不会幸福呢!你就是你所说的那种险恶的人!”
  “可是我不会对你险恶!我会对你好!”
  “你还是那种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人!”
  “我可以发誓……”
  “我是说你还是那种随时可能背叛自己誓言的人。”
  “你!──我最讲信誉!要知道我们做生意最讲究信誉,不信你去问问,我周剑萍什么时候背信弃义过?”
  “你这种话最好去对三岁小孩说。”
  “我会让你相信的!”他狠狠道。停了一会儿他又叹了口气,道:“先吃饭吧。”
  已是中午,李若鱼早饭没吃早就饿了,于是默默吃饭。她倒是想到绝食抗议的,但在没深思熟虑想出更好的办法之前她还不想这么做。吃完饭后周剑萍道:“给我时间,再住些日子?”看她不出声,他站起身出去,仍然把门反锁上了。
  静静的一个人,李若鱼又开始思考。我应该怎么做?真的一直拼命踢门?或者写张纸条往下扔?是不是太傻了点?再说他说的也不错,这是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的。他不放手我又怎能逃得掉?他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关键是要让他知道他是不可能成功的。怎么办?其他女孩会怎样?像书里说的,以死抗争?
  这似乎值得考虑。如果我让他相信我是宁愿死也不愿与他在一起的,他应该是会罢手的。那么,等他晚上回来又要逼我,我事先藏好一把刀,等他逼近我我叫他别过来别过来他硬要过来时我再对自己手腕划一下?如果这时抢救的话可能不会有危险。如果他到时候退了那最好。不过更大的可能是两人会僵持,他会试图上来夺我的刀,我有所防备当然不会被他夺掉先对自己下了手。这似乎是个好主意。不过,就担心我到时装得不那么像。我昨天就没有那么激烈的反抗,今天要这么做,是不是太夸张了一点?很容易被他看出破绽。他实际上也是很聪明的。他是不是比我聪明?──这先别管它了。这个方案先放一放,看看还有什么其它办法。
  其实该死的是他,还不如在他强迫我的时候给他一刀,或者趁他熟睡时把他一刀杀了?太夸张了吧?就算我到时真死在他手里,也只不过是跟他一样一条命而已,何况他又不是要我的命。无论如何这事的最坏情况只能是我嫁给他。──他要是知道我是这么想的话他就一定不会放手了除非他又喜欢上别人,当然我不会让他知道这些。
  那样做是太做作了我肯定是做不像的。不如现在就“自杀”?这当然不行,现在自杀不就真死了?要割脉的话等血流干恐怕人还没来。有什么办法能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回来?恐怕很难。那么如果其他人能来也一样。肖雨方小玉她们前几天不就来玩过么?其实,我还是可以与外界通信的,那台计算机里面不是有块FAX/MODEM卡么?里面软件也配着,我是可以向外面发FAX的。
  其实这台计算机也是周剑萍送的。他知道李若鱼很喜欢玩计算机,在把房子送她之前他就特意买了台计算机放在房间里。由于他对计算机不大通,电脑公司又看他大款模样,就把什么卡都给他往里面配置了一通,其中包括一快FAX/MODEM卡,当时他们把各种卡都吹得天花乱坠周剑萍也什么都没听进去反正只希望买的计算机功能越强越好以便讨心上人欢心。没想到这时却被她用来使计。
  她先给肖雨发了份FAX,肖雨现在一家合资企业做秘书,公司里有FAX机,通常都是肖雨保管使用的。计算机上没有配扫描议,FAX的内容是她直接从键盘输入的,内容是:“肖雨:见FAX后请立刻携此传真件来我飞龙大厦的房间,有极重要之事。Fish”发完后她立刻把这份文件在计算机内不可恢复的消除了。
  发完传真她拿两个花瓶和一个玻璃杯往门背后砸碎了,又往门背上踢了些脚印然后静静靠坐在门背。这也是她的计划的一部分,她要让别人相信肖雨在门外就能看到她在屋内流出的鲜血。同时这也比较逼真,周剑萍将很容易相信她是在使劲踢门未果砸了两个花瓶一个玻璃杯气仍未消一怒之下决定拿碎玻璃片割脉自杀的。她举起自己左手,望着手腕上昨夜被绑的勒痕,她心道手啊手你可真倒霉你的主人没法好好保护你而且还要冒着生命危险划你一刀,不由无奈地苦笑了一下。她反复完善着自己的计划。
  肖雨接到传真后果真立刻赶来。肖雨收到传真看是Fish(英文“鱼”)来的立刻猜到是李若鱼,她立刻奇怪李若鱼电话接通后为什么不说话,还要用Fish自称,又看“有极重要之事”知李若鱼绝不会与她开这种玩笑,再看她要她携此传真而来知她要她保密,于是说家里有急事向老板请了假立刻赶来。
  听到门铃声李若鱼立刻问:“是谁?”
  “肖雨啊!快开门,你有什么事吗?”
  “有。你声音轻一点,周围有人吗?注意不要让其他人听见你的话。”
  “没人。什么事?”
  “传真有没有带来了?”
  “带来了。你有什么话开了门说好不好?”
  “传真收好,过后立刻销毁。你听我说,我现在开不了门,我被周剑萍反锁在房间里了,他似乎想关我一辈子。我现在需要你马上下楼对周剑萍说你来找我却不见开门只见门下有血流出。”
  “你说什么?周剑萍把你……”
  “没时间多说了我不希望现在你被人看到。我决定假自杀摆脱他,就这么回事你要帮我!……”
  “可是那样太……”
  “我已经决定了这大概是最直接最有效的办法了!如果你是我朋友你就帮我!我只要你帮我你就说你帮还是不帮就是了。”
  “我当然会帮你可是……”
  “那么再听我说!记住一定要装得像一点要知道我只是想摆脱他的魔爪我们这样做是不受良心谴责的。还有到时候让周剑萍上来你立刻给医院急救处打电话,离我这儿最近的医院急救处电话号码是5846567记住了吗?最好叫他们准备好输血我的血型是A型。”
  “记住了。”
  “念给我听一遍?”
  “5846567。”
  “很好。还有,如果周剑萍问起你怎么会来你就反问他‘怎么我不该来吗?’注意不要主动向他解释!当然最好还是准备一条合适的原因这我就不帮你想了。好了去吧!他办公室在九楼副董事长室你认识吧?如果他不在就直接打电话到时候叫人踢门就是了。记住到时如果他没想到的话你要找条绳子把我手腕扎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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