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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伟哥》简介:这是一本注定要引人关注的书。书中涉及的都是些“惹是生非”的话题,充满了学界鬼才易中天教授的“胡思乱想”和“闲言碎语”,当然还有伟哥……文笔机智幽默,妙趣横生,令人拍案叫绝。 王朔与妄说有缘。用拼音法往电脑里输入这两个词,王朔是WS,妄说也是WS(顺便说一句,电脑这玩艺也真邪门。王朔和妄说都是WS,文革和伟哥则都是WG)。这可真是冥冥之中自有神明,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连电脑都知道王朔与妄说的关系。 王朔也不是一开始就妄说的。起先他只是胡说。这时,大家都知道他是假不正经。没想到大伙儿给他四两颜色,他就当真开起染坊来,还大言不惭地说什么“无知者无畏’。这回,大家又都开始怀疑他是不是真无知。不可否认,王朔的确是无畏的。王朔的无畏,也是有底气的。他无畏的底气是“真诚”,他说的也是“真话”。但他忘记了,或者压根儿就不知道,真诚不等于真实,真话不等于真理。一个人的真话如果是以无知打底的,那就只能是“真无知”,不可能是“真知”。批评鲁迅(也包括其他大师级的作家),光有“叫真劲儿”和“无畏精神’远远不够,还要有足够的学识和修养,包括思想理论上的准备。如果只要有真诚和无畏就行,那么,“傻大胆”和骂街的泼妇可就都是批评家了。 王朔当然不是“傻大胆”,也不是“骂大街”。他近期的一些言论,包括《无知者无畏》,也包括《狗眼看世界》,虽说依然故我地一付痞子嘴脸,却不乏真知灼见。比如他说,半个世纪之后,我们的人民早已不是鲁迅时代被忽略被遗忘需要被同情的那伙人了。“有些事是别人强加的,有些事可是他们自个乐意的,甚至还有不少诗意的发挥”,说得就相当深刻精辟。又比方说,“《伤逝》大概是最不像鲁迅后来风格的一部小说,男女过日子的事儿,他老人家实在是生疏”,也很对。 不过,既然就连大师“也有笔到不了的地方,认识多么犀利也别想包打天下”,至少暂时还不算大师的王朔就更难免有马失前蹄的时候。他对《阿Q正传》的批评就比较“装孙子”。他发现“鲁迅是当杂文写的这个小说”,这眼光很是独到或“毒到”。也就是说,丫看得很准很透。问题是,小说怎么就不能当杂文写,或者说,怎么就不能写一篇小说不像小说、杂文不像杂文的东西呢?谁又规定小说就只能有一种写法呢?你王朔写的那篇关于上帝、耶稣、犹大的东西,不也是小说不像小说、杂文不像杂文吗?你王朔刚开始写小说时,不也有人指手画脚,说什么小说不能这么写,而事实又证明这些成见十分可笑吗?鲁迅是向来不承认小说的写法有什么一定之规的,你王朔其实也不承认。硬要说小说只能怎么写,或硬要说某个东西只能算杂文不能算小说,是那些不会写作只会背教条的“知道分子”们做的“学问”。你王朔不是从来就看不起“知道分子”,还专门发明了这个词儿来讽刺挖苦他们吗?怎么现在和他们一个腔调了呢? 显然,不是说鲁迅批评不得(说鲁迅批评不得的人实际上是说自己批评不得),但要看你如何批评。对所有的作家,包括鲁迅也包括王朔,任何享有思想言论自由的公民都有批评权。而且事实上每个人心里都有一把批评的尺子。批评家的不同仅仅在于,他的尺子是有理论打底的,因此有准头,可以叫准绳。如果他们出了错,也只是因为理论本身错了。理论错了的事情也有,还很不少,但不能因此就不要理论。没有理论,批评就没有谱。王朔对鲁迅的批评之所以离谱,就因为他是一个有想法没理论。有感觉没逻辑的人。他批评鲁迅的“理论依据”,恰恰是从他最看不起的那种文艺理论里面“偷”来的或“借”来的。那套玩艺,过去批评你王朔并不灵,现在你王朔拿来批评鲁迅,难道就会灵光么? 问题并不在于王朔对鲁迅的批评有几分在理几分无理,而在于他对所谓“无知者无畏”的宣扬。王朔说这话,并不完全是调侃,更不是自谦或自嘲。此人历来是蔑视甚至敌视知识和知识分子,并以“精神无产阶级”相标榜的。没错,知识分子中确实不乏假正经和伪君子甚至冒牌货,许多人也确实只配称为“知道分子”。王朔对他们的批判和嘲弄完全正确。但王朔的“以毒攻毒”,却使自己也中了毒,成为或被说成是“色彩斑斓的毒蜘蛛”(这个说法并不对,但王朔自己也得负“授人以柄”之责)。他那个“精神无产阶级”,弄不好就是“流氓无产阶级”。他的“无知者无畏”,也没准会变成“无知则无耻”。真理和谬误往往只有一步之遥,王朔可是要当心呢! 还有一点王朔可能也没想到,那就是:正是由于他和他的同盟军对知识文化的蔑视嘲弄,以及由此而引起的许多人的反感,才成全了余秋雨的大红大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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