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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五十公尺不到的红地毯,雪扬却好像走了一世纪,她的步伐沉重,心似灌了铅,每举一步,心头的铅块就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布置成西式婚礼的礼堂,来宾们分座两旁观礼,前方的证婚台上已有一们牧师等待多时,她隔着头纱,感受到周围的窃窃私语,以及自己微弱而无力的心跳声。
  终于来到台前,她身后白纱的裙摆长长地拖曳在暗红的地毯上,众人叹着她的美丽,无不替郑逵安感到高兴。
  牧师开口说了一长串的话,雪扬却听而不闻,她的心已飘扬到遥远的地方,迷途了。直到郑逵安轻扯着她的手臂,催促着她说:“说话!”
  “说什么?”她茫然地抬头。
  “你愿意嫁给郑逵安先生为妻吗?”牧师重复一遍。
  “我……”她愿意吗?不!她根本无法嫁给他!愿意两个字始终说不出口,她那颗受伤的心即使破碎了,每一个碎片也都是方腾的影子!
  正当众人安静地等待她回答时,蒋青蓉突然从观礼席上站起来,缓缓地走向前,冷笑道:“她不愿意。”
  这个插曲让大家为之哗然,郑逵安转头瞪着他,沉声道:“这里不需要你插嘴,出去!”
  “新娘很为难,你看不出来吗?”蒋青蓉一步步接近他,笑得邪气。
  “你……”郑逵安没想到她会来搅局,气得额暴青筋。
  “杜雪扬,你最好别嫁给他,因为杜家云就是被他杀死的!”
  这一句话宛如青天霹雳,击得雪扬差点昏厥。她说什么?
  在大家的抽气声中,郑逵安转身一个巴掌甩向蒋青蓉,打得她跌向一旁,嘴角渗出血丝。
  “够了!把这个女人带出去。”郑鸿达沉不住气了,好好的婚礼又被搞砸,当真要气死他。
  一群天鸿帮的手下朝蒋青蓉走去,准备把她丢出会场,她却抢得先机,掏出预先藏好的手枪,一把拉过兀自发愣的雪扬,抵住她的太阳穴。
  “谁都不许过来!”她尖声怒喝。
  大家没料到她会有备而来,全都大吃一惊,一些胆小的宾客纷纷直避,一时之间,会场大乱,连那位牧师也早早溜之大吉。
  雪扬被她反手抓住,太阳穴虽然被枪指着,但仍急急地问道:“你刚刚说什么?”
  “哼,你父亲是郑逵安杀的!”蒋青蓉不介意再说一遍。
  “真的?”她的眼睛望向郑逵安。
  “别听她胡说,你也知道她是蓄意要破坏我们的……”郑逵安立刻反驳,但怒火烧红的眼睛已射出有如利刃的泪水,逼视着蒋青蓉。
  “他当然会这么说!我告诉你,他要动手的那天还有我那儿和我缠绵了好久才走,口口声声说要不是为了钱,他真懒得娶个洋娃娃回家。”蒋青蓉是豁出去了,谁教郑逵安对她薄情寡意,以为一个酒廊小姐就没有心,这是他逼她的!
  “郑逵安……”雪扬的心是就存疑,只是没想到真的是郑氏父子动的手。
  “别听她的,雪扬,我是爱你的啊!”他边说边朝身后打手势,要手下从别一头包夹。
  此时来宾几乎要走光了,剩下的全都是郑鸿达的人。
  “够了!不要说了!”雪扬愤怒地大喊,不想再听他恶心的说辞。
  “雪扬,你宁愿相信一个低贱的女人,也不相信郑伯伯吗?”郑鸿达不得不帮儿子说话。早告诉他安份点,他偏不听,这下好了,这个楼子追根究底还不是他捅出来的?
  “我是很想相信你们,可是……”想起父亲的惨死,她就痛苦地淌下了泪。
  “哼,别演戏了,郑逵安,你妄想许久的财富就要飞了,到现在你还希冀能挽回她?!不要忘了,她的死活都在我手里,我蒋青蓉要不到的,别人也休想拿走,所以……”蒋青蓉拉开扳机,阴鸷地笑了。“跟你的钱和洋娃娃说再见吧!”
  “住手!”要是真让她杀了杜雪扬,那了这几个月来的戏不就白唱了?
  “哈哈哈……你也有这种时候啊?哈哈哈……”蒋青蓉笑得猖狂凄厉,她要看的,不正是郑逵安惊慌害怕的样子吗?
  雪扬这时才真正体认她的危机,蒋青蓉疯了,但她不能就这么死去,她还有许多事要做,首先,就是将郑氏父子绳之以法。
  但她才刚动一下,蒋青蓉立刻紧紧地扭住她的手,枪也抵得更紧。“不要乱动!否则只会死得更快而已。”
  “放了她!你要多少我会给你。”郑逵安大吼。
  “真的?我要她名下的全部的财产,如何?你给得起吗?”蒋青蓉被他的话伤得更深,到头来,他只用钱打发她。
  “我可以给你。”雪扬忽然接口。
  大家都愣住了,尤其是郑鸿达和郑逵安。
  “什么?”蒋青蓉以为她的错了。
  “钱是我的,我可以全部都给你,只要你不杀我。”雪扬的声音冷硬,一点也不像开玩笑。
  “为什么你要给我?”
  “因为我不想死,我还要替我父亲报仇。”她狠狠地瞪着郑逵安。
  “不……你想杀他?不行!他是我的!我的!”蒋青蓉对郑逵安又爱又恨,但还是放不下,一听见雪扬杀气腾腾的话,心立刻就向着情人。
  “你还护着他?让你痛心的人是他,不是我!”雪扬真搞不懂她的心态。
  “是你!要不是你,他早就娶我进门了!全都是你——”她激动地举起手,眼见就要扣下扳机……
  “砰!”一发子弹比她快了一秒,瞬间打下她手上的枪,然后,一身无袖T恤及黑发裤的方腾大步地走进礼堂。
  “方腾!”雪扬惊愕万分,却仍然忍不住内心的雀跃。
  方腾笔直地走向雪扬,当林剑希出手打下那个疯女人的枪时,他只想将雪扬紧紧拥进怀里。
  郑逵安一见到方腾进来,立刻挥手要手下阻止他,但他的手下们尚未行动,门外又施施然地走进五个俊朗出色的男人,带着的还是个穿唐装的小伙子。
  “你们……五行麒麟!”郑鸿达不愧是老江湖,一眼就看出这五个人正是祥和会馆的当家们,但那位俊美的唐装青年又是什么来来历?难道会是传言中的麒麟王?
  “不用感到太荣幸,虽然虽然很少有人请得动我们同时出席。”武步云轻蔑地笑着。
  “你们想做什么?我并没有发贴给各们。”郑鸿达被他们的气势压得心惊肉跳,但仍强撑住场面。五行麒麟很少同时行动,今天居然肯赏光,实在太不寻常了。
  “没有吗?在你一开始决定和杜家云联手挑衅祥和会馆时,不就下了战贴了?”林剑希冷笑道。
  “哦?那你们是来报复的了?”
  “不,我们是来送礼物的。”江澄把手中的资料丢到他面前。
  郑逵安反手接住,替他拆开,赫然发现里头的资料全都和杜家云的死有关,不禁脸色大变。
  “这是……”郑鸿达也惊出一身冷汗,原以为天衣无缝的计划,怎么处处是漏洞?
  “这是你约杜家云见面时的电话录音,你用这通电话请他出门后,就唆使你儿子派人制造意外杀了他。”丁翊把事情全挑明了。
  “胡……胡说!”郑鸿达还想狡辩。
  “你还想骗杜雪扬多久?以为和尽办法把她娶进门就能摆平一切?”江澄冷冷地盯站他惨白的脸。
  “你们……”他恼羞成怒,倏地挥手大喊:“既然你们都知道了,那今天就别想活着离开。”一不作、二不休,干脆连他们也宰了。
  “哇!够火爆!我喜欢。”武步云唯恐天下不乱。
  在他们你一言、我一语时,方腾早已走到雪扬面前,盯着娇艳俏丽的她,心里胀得满满的,所有的言语都化作无声的凝视,她在爱怨之间的挣扎明明白白地映进他的眼瞳,那份坚强与脆弱都教他心疼。
  “雪扬……”他轻抚她略显苍白的双颊,喃喃唤着她的名字。
  “你确定你在看的是谁吗?”她冷冷地挡开他炽热的手。
  “当然。”
  “我已经不相信你了。”她转开头,不想再看他那张撼动人心的脸。
  “无所谓。”他嘴角挂着微笑,来这里的目的不因她拒绝而有所改变。
  “什么意思?”雪扬看见他眼中闪过使坏的锋芒,心中一惊。
  “反正不管你怎么想,都得跟我走。”
  “我不走,我和郑逵安之间还有帐没算清。”她阴冷的眼睛瞪着郑逵安。
  “他的事我会替你搞定。”顺着她的视线,方腾正看见郑逵安气急败坏地僵立在原地。
  “谁也不能碰他!”蒋青蓉执迷不悟,纵身扑向地上的枪,还是饶不过杜雪扬。
  方腾不费吹灰之力就将她手中的枪踢掉,一个箭步扭住她的手,举手砍昏了她。
  郑逵安剩机想抓过雪扬,但丁翊岂容得他在五行麒麟面前嚣张,一个眼神示意,四人同时出手,快如闪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热一一解决了郑氏父子的手下。
  而滕峻则优闲地挡在郑逵安之前,笑着说:“聪明人不会做困兽之斗。”
  郑逵安被他诡异的笑弄得心神不定,才一迟疑,他就发现自己人已全部被制伏,连父亲都被他们团团围住。
  “你们……”这就是祥和会馆的五行麒麟吗?解决对手既狠又俐落,丝毫不给敌人喘息的余地。
  “千万不要太佩服,我们的花拳乡腿是不太能见人的。”武步云又挖苦他一次。
  方腾劈晕了蒋青蓉之后,转身走向雪扬,二话不说就将她扛在肩上,往大门走去。
  “你干什么?放我下来!”雪扬又急又气,这家伙劫过她一回还不够,现在还想再来一次?
  “我知道说不动你跟我走,与其浪费唇舌,不如用行动解决。”方腾大笑,脚下的步伐没停。
  “放开我!我死也不跟你走!放手,我讨厌你,讨厌——”
  她的惊呼声只惹来其余四们麒麟和滕峻会心的微笑,像这种高大的黑衣男子扛着白纱新娘走出礼堂的景况,似乎只适合在电影中出现,一旦亲眼目睹,竟有那么一丝滑稽。
  “你们强行掳人,我会控告你们……”郑逵安不甘心地怒斥。
  “我不会放过你们的。”郑鸿达的大部分势力都在印尼,他相信他还有反击的能力。
  “啧啧啧,我同情你。”武步云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什么意思?”郑鸿达话才问出口,身上的行动电话就响了。他皱眉打开对话钮,一阵惊惶的声音从里头传来——
  “老大,糟了!咱们的毒品站被剿了,阿雷还把毒品客户名单交给警方,现在不仅警方在追缉我们天鸿帮,连那些名单上的人也都展开报复行动,总部已经全军覆没,兄弟们全都散了……”
  什么?郑鸿达对这件意外惊白了脸,背脊一阵凉意直往上窜,呆掉了。
  “怎么了?爸?”郑逵安看他对劲,扶着他追问。
  “总部毁了……”郑鸿达喃喃地道。
  “怎么可能?”郑逵安大喊。
  又一支行动电话响起,这回换成郑逵安,他不耐地接起话筒,劈头就骂:“没事别来烦我——”
  “总经理,我们天鸿财团旗下所有的分支机构被警方搜出毒品,全部被查封,勒令停止营业,据估计,目前为止已损失了近百亿元……”
  又是一则残酷的消息,凑过来倾听的郑鸿达此时再也支持不住,两眼一瞪,昏了过去。
  “爸……”郑逵安怒火攻心,恶狠狠地瞪着他们咆哮:“都是你们干的好事?”
  “我们的确是做了好事。”林剑希冷笑一声。
  “所以我说我同情你。”武步云佯装一副怜悯样,存心气死郑逵安。
  “你们给我记住1我会报仇的!”郑逵安人才两空,又遭逢遽变,性格中暴戾分子开始作崇,他瞪着他们,已在心里结仇。
  “很可惜,我们没空记住你,至于报仇的事,你恐怕没有机会了。”武步云说完就侧耳倾听由远而近的警笛声,微微一笑。
  “走吧!事情已了,是该回去休息了。”滕峻做了个结尾,手一挥,率先离开。
  丁翊他们也不怕郑逵安逃掉,鱼贯地走出大礼堂,片刻间,原本喜气洋洋的婚礼以冷清意外收场。
  郑逵安听着逐渐逼近的刺耳呜声,猛然推开父亲,他不能就这么被逮,他不会让祥和会馆的人称心如意的,只要拥有杜雪扬,他就会有资金东山再起。是的,他得抢回他的女财神,杜雪扬欠他的,他一定要逼她兑现!
  等着吧!
  方腾扛着雪扬走出饭店时就引起不少人的注目,尤其被郑家父子挡在门外的媒体记者们都猛按快门攫取这难得一见的镜头。
  土麒麟方腾到郑、杜联姻的会场劫走新娘杜雪扬?!
  这是个疑问句兼惊叹句,也是明日最吸引人的头条!
  记者们很想一拥而上一探究竟,但蠢蠢欲动的腿还来不及跨出去,黑全就以护主忠仆的姿态挡在他们面前,阴冷至极的酷脸让记者们沸腾的好奇心疾速降温。
  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记者们互相传递个眼神,大家心里都有共识——祥和会馆是他们这些小记者得罪不起的。
  于是,方腾和雪扬非常顺利地上了跑车,把好奇的人们抛在脑后,扬长而去。
  但雪扬的嘴可没有停止咒骂,两次的婚礼,她丢两次脸,这些都是拜方腾所赐,她的心里已经够呕的了,再加上他拿她当旧情人替代品的事,新仇加旧恨,她根本不想再见到他。
  “放我下车,你聋了吗?放、我、下、车!”白纱裙挤在车子前座,壅塞的空间让她忍不住喷火。
  “不!”简单扼要的回答,方腾连看都没看她一眼。
  “那我自己下车!”她扳着门把,想打开车门。
  “我不锁了。”这个呆子,没瞧见车子现在时速一百五十公里吗?
  “你……你别闹了,我得回去处理郑鸿达和我父亲之间的事。”她无奈地捶着膝盖。他到底想怎么样?
  “那些事已经结束了,警方会将郑鸿达带回去侦讯,而且他在东南亚的势力已经瓦解,不劳你费心了。”方腾扬起嘴角,带着墨镜的侧脸性格得让人怦然。
  “但我郑逵安……”她强拉回目眩神迷的心,努力稳住自己。
  “你和他之间再无任何瓜葛,从今天起,你只能跟着我。”他霸气地说,一手支着方向盘,避开了车潮,往偏僻的路驶去。
  “跟着你?告诉你,我没有当替身的兴趣!”这算什么?把她强留在他身边好“睹人思人”?过份!
  “没有人要你当替身。”
  “哦?是吗?那么请问,你要我留在你身边做什么?”她气呼呼地瞪着他。
  “陪我一辈子!”
  “陪你……”她更气了。“我更没兴趣当你的情妇,别以为和我上过床就能主宰我,我就算不是处女也能再嫁人。”凭她的条件和财富,想娶她的人随处抓都是一大把!
  “你除了我以外,谁都不能嫁!”方腾被她的话惹毛了,气得空出一只手紧握她。
  “我为什么得听你的?一个只会利用人、欺骗人的绑匪,谁要嫁你?”她想掐开他的大手,无奈一点也没用。
  “你似乎没听懂,我在向你求婚。”方腾倏地在路旁紧急煞车,转头看着一脸不驯的她。
  她是变了!沉睡中的真实个性已经觉醒,虽然顽固和娇气仍在,但初见时的洋娃娃糖衣已经化去,融成一个坚强又美丽的形象,让人爱不释手。
  “求婚……”是的,只顾着吵,她没料到他说着说着居然要娶她,老天爷!
  “是的。”方腾端详着她的愕顽,笑了。
  “你该不会是为了要弥补……”只因他带她上床?
  “什么叫弥补?我从不费力做这种事。”他轻刷着她漂亮的粉颊。
  “你会看我是因为我长得像那个叫瑾之的女人?”这件事是个疙瘩,不问清楚,她怎能糊里糊涂地就答应?
  “不!你和她一点也不像。”方腾终于分辩得出她们的不同了。
  “哦?”这话怎么说?说像的是他,说不像的也是他,他到底在想什么?
  “她是活在阴影里的女人,从小被虐长大,对人的戒心、疑心都很重,而且满腹深仇,孤独、冷漠……但你不是,你生长在富裕的环境中,你怡然自得又骄傲矜贵,像阳光下的花朵,绽放得理所当然。你和她正好相反。”他的分析是来自深刻沉思后的体认,瑾之对他而言是生命中轻轻划过的一道阴影,但雪扬不是,她的明亮能照亮他的心,把他从迷失在那道阴影中的自己拯救出来。
  雪扬第一次听方腾谈瑾之,也在这时才了解他对她的看法。
  “你是在告诉我……你喜欢我更甚于她吗?”她谨慎地问。
  “不然,我干嘛要你嫁给我?”笨女人!他宠溺地轻拧她的下巴。
  “可是……”事情转变得太快总是让人难以接受。
  “你真啰唆!”他叹了一口气,蓦地堵住她不断蠕动的唇,这两片柔软的红艳已让他失魂许久。
  雪扬又跌进一团金光灿烂的迷云之中了,方腾的吻是个魔咒,让她沉眠在他的臂膀,无法醒来。
  “给你!”他慢慢抬起头,塞了一个冰凉的东西到她手里。
  “这是什么?”她低头一看,是一尊质地特殊的黑玉石雕成的麒麟印石。
  “信物。”
  “信物?”
  “这代表土麒麟,戴上它你就是土麒麟的老婆了。这是祥和会馆的老规矩。”
  “但是……但是我……”她都还没答应要嫁给他啊!
  “不准还给我。”他猛地啄了下她的唇后又急踩油门,车子转了一大圈,回到车道。
  “喂,你要带我去哪里?”她的胸口还起伏不定。“等一下就知道了。”他卖个关子,加快速度。
  不久,那幢熟悉的别墅就展现在眼前。雪扬没想到他又带她回到这里,诧异之余,还有更多的好奇。
  整幢房子在几日前还像个半成品,但现在庭院已整修完毕,进入房里一看,所有的装潢都已竣工,连摆饰也被安置在恰当的位置,整个空间看起来已有家的味道。
  “这房子怎么……”她实在太惊奇了。
  “我是我父亲给我的房子,以前我从没想过会住进来,所以连布置也省了,但现在它已派得上用场了。”他笑着走到她身边。
  “为什么?”隐隐觉得他笑容里有更多的东西,但雪扬怕是自己眼花。
  “你说呢?”一把横抱起她,方腾带着她走向楼梯。
  “方腾,放我下来。”她娇羞地喊。
  “不!新郎要抱新娘进新房的,怎么,你不知道吗?”他来到她住过的房间,一脚踢开房门,抱着她走进去。
  不一样了!那时空无一物的大房间已被装潢成欧风十足的套房,原本的窗棂前已披上米色缇花窗帘,同色系的壁纸及地毯,床上铺陈着简单清素的被子……
  “天!真的全变了!”她低呼着走到床边,已想像不出初次看到这间房子的景象了。
  “还好吗?”方腾将她拉近,喜欢看她因惊喜而闪运的灵眸。
  “你太厉害了!”她不得不佩服。
  “谢谢,这些都是为你做的。”
  “我?”会吗?他是认真的?
  “是的,只有你……”低头吻住她,方腾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热火。
  雪扬的头纱饰勾住了方腾的头发,他低咒一声,却扯不开纠缠。她大笑地帮她解开,顺手摸了摸他一头不算短的黑发,轻声道:“你的头发太长了。”
  “这该死的礼服怎么脱?”他蓦地冒出问题,被那一袭新娘礼服打败。
  “不懂的人没资格娶老婆。”雪扬故意整他。
  “哦?”他扬起眉,不以为然地走到她身边,“刷”的一声,名家设计的礼服应声落地。
  “你真粗鲁!”雪扬轻斥,但仅着内衣的姣好身材已无从遮掩。
  “对衣服粗鲁没关系,只要对人温柔就行了。”方腾笑着推倒也,整个人压住她柔若无骨的娇躯,吻如飞雪落下。
  “等等……方腾,你是不是看上我的钱才娶我?”她突然想到这个有点可笑的问题。
  “说真的,你那点我还不看在眼里!”真的,她以为祥和会馆只是个空壳吗?这时候还拿这种问题来烦他,她存心磨死他是不是?
  他熟练地褪去她身上的衣物,痴迷地埋进她胴体散发的幽香之中。
  “方腾……”她喘息着,半推开欲火高涨的他,“我还答应嫁给你。”
  “这已经不重要了,因为不管你嫁不嫁给我,你都只能是我的。”他邪气地扬起唇角,再次进攻。为了防止她再打断他的“性”趣,他不断地抚弄她的敏感地带,直到她骨软筋酥,再也说不出来烦他为止。
  两人的激情戏进入高潮,雪扬全身已被看遍、吻遍,她在迷朦时还偷偷地想,被劫的新娘变成为劫匪的老婆,实在夸张了些,不过,她并不后悔,从一开始,她就不小心爱上他了,不管别人怎么想,她都不在意,土麒麟身旁的位置,永远非她莫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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