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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冷霜凝蹑手蹑脚地走进谷澧錾的书房。
  谷老太爷已经让谷澧錾参与公司的营运,增加他的实务经验,并让他出席重要会议,有时还会让他发表自己的见解,培养临场反应。他这会儿正坐在书桌前埋头苦干,处理谷老太爷故意考验他能力的难题。
  "出去!"谷澧錾大声斥喝。他虽然没有抬头,却可藉由空气的流动,知道有人入侵他的私人领域,但他仅有斥喝而没采取攻击,是因为他认为来人是谷家总管——冷霜凝之母,才客气三分。
  冷霜凝第一次被谷澧錾斥喝,心里有点不舒服,但是仍然朝他前进。
  "出去!"谷澧錾头也没治地伸手,此举挥掉了冷霜凝手中的托盘,托盘中的一杯咖啡向外飞出,另一杯却垂直下降,泼洒在他努力许久的企画案上。
  他怒不可遏地抬起头,一巴掌挥了出去,却僵在离冷霜凝面颊一公分的地方,呆了一秒钟,才硬生生地收回。
  倔强的冷霜凝知道闯祸了,可是她不认为是自己的错,所以冷着一张脸,站在原地,瞪着谷澧錾。
  "你进来做什么?"谷澧錾因企画案被毁,心情颇为恶劣,口气自然也好不起来。
  "我听妈妈说你已经关在书房一整个上午了,才好心端咖啡来和你一起分享,谁知道好心没好报!"被吓到的冷霜凝口气也很不好。
  "我怎么知道会是你!"他知道除非万不得已,否则好强的她几乎不踏进谷家大宅一步。
  "你这是怪我罗!"冷霜凝被谷澧錾宠得脾气比他还大,只是她还懂得讲理,而他完全不讲理。
  有气无处发的谷澧錾瞄她一眼,懒得开口,开始想补救企划案的方法。
  "你搞清楚,我不是你家的佣人,你少摆脸色给我看。"冷霜凝第一次道到谷澧錾如此对待,自尊心大受打击,心情恶劣到极点。她一直很介意自己的身分地位和他相差悬殊,所以姿态就摆得比他还高,不愿被他压下去。
  "我知道。"谷澧錾的心思完全放在如何捕救企划案上,所以是要理不理的!
  "哼!"自尊心大受打击的冷霜凝咬着唇,愤然甩门离去。
  "砰!"这怦然一声惊醒陷入沉思的谷澧錾,望着被毁的企划案和紧闭的房门,他真是左右为难。
  唉!企画案他可以熬夜完成,气坏的佳人若不及时安抚,恐怕以后日子就难过了!如此想的谷澧錾忍命的走出书房,唤来佣人先去书房收拾残局,他则无奈的哄他的洋娃娃去了。
  讨厌!讨厌的谷澧錾!他若再不追来,她就真的不理他了!冷霜凝坐在花园的池塘边,低头看着池水。
  自尊心奇强的她一冲出书房,就稍微冷静下来了。她可以体会他一整个早上的心血被毁的心情。可是,如果他不追出来哄她,她就真的生气了。在她心里,他一直是个体贴的情人,不许他害她美梦幻灭。
  "凝儿……"谷澧錾无奈的由冷霜凝后方搂住她。"别生我的气。"全天下也只有她敢给他气受了。
  "哼!"冷霜凝别开脸。
  "还生气呀!"谷澧錾不得不佩服自己的耐心。"我努力许久的心血全毁,难免口气冲了一点,你就原谅我吧!"
  "我不是你家的佣人!"冷霜凝望进他的眼,说道。她自知理亏,但仍强调自己所在意的重点。
  "当然。"他的颊贴上她的。她水嫩嫩的粉颊总吸引他靠近。"瞧你两颊鼓得像只吹了气的青蛙。"
  "还不是被你气的。"冷霜凝微侧过身,双手环上他的颈。"我警告你唷,不许再把我当成佣人看,否则我这辈子都不再理你了。"她坚决的眼神透露出认真。
  "我从没把你当成佣人看待,反而还把你当宝贝一样,捧在手里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你又不是不知道。"谷澧錾好笑的望着她。
  "你一整个早上的心血全被我毁了,怎么办呀?"定下心的冷霜凝开始为自己的鲁莽感到愧疚。
  "算了,只要你不生气就好了。"谷澧錾一脸无奈。
  "对不起。"她撒娇的在他的颊上蜻蜓点水似地印上一吻。"走,回书房去,我陪你一起工作。"她眼珠子一转,拉着他的手,助他起身。
  谷澧錾摇摇头,任她拉起他。她简直比他还像个主子,谁敢将她当佣人看待呀!
  这年,谷澧錾十八岁,跳级成为T大的新鲜人,而冷霜凝十三岁,刚迈入国中一年级。

  "他是谁?"谷澧錾满身醋味的质问。
  今天学校没课,谷澧錾特地来接冷霜凝放学,居然远远地就看见她和一个男孩子有说有笑地走在一块儿,所以让跟在他身边的虞肃去请冷霜凝上车。
  "你自己看。"冷霜凝顺手将刚刚大家塞给她的情书丢给谷澧錾。基本上她也不认识对方,只知道他应该是隔壁班的同学。
  谷澧錾拢起眉,看也不着便把手中的信撕毁。"你常收到这种垃圾吗?"
  "没比你多。"居然还有女同学追到家里来的。
  "你别冤枉我,我可是一封都没收唷!"他搂着她的腰,贴着她的粉颊,露出宠溺的微笑。
  每当有人要拿那些垃圾给他的时候,他总会先一步让欧阳誓、项矢、虞炼、上官舯任何一人拦下,从不会玷污他的手。
  "是啊,都是别人帮你收的。"冷霜凝不屑地翻翻白眼,然后大眼不赞同的睇他,"你又跷课了?"
  "为你,值得。"她比学校那个令人打磕睡的老教授赏心悦目多了。
  "坏榜样!"冷霜凝不领情的轻哼一声。
  "都有你说的。不回来,你说我不关心你;一回来又被你责难,你到底要我怎样做?"为了提早拿到大学文凭,谷澧錾超修许多学分,所以一星期总会有一、两天为了方便而留宿在学校附近承租的公寓里。
  "假日那么多,你不会利用假日回来吗?"
  "你说我有假日可言吗?"身为谷氏继承人,别人的假日就是他接受密集特圳的重要时刻。
  "可是跷课总是不好的。"她的心甜孜孜的,嘴巴却仍言不由衷的动着。
  "要不是我跷课,哪会知道你如此‘受欢迎’呢?"谷澧錾的心仍泛着酸。
  不知从何时开始,他就知道自己对她的宠溺变质了,不再只是对宠物的偏爱,而是针对情人的骄宠。
  "别拿我当成你不守规矩的藉口。"她不认同的瞄他一眼。
  "可偏偏就真的只有你才能让我如此丧失理智呀。"他迎着她莹莹美眸说道。自小接受的严苛训练早让他脱离感情用事的不成熟阶段,但一遇上她的事,他就是克制不了体内的冲动因子。
  "说得可真好听。"冷霜凝冷哼道。
  "你不信我?"谷澧錾不悦的拢紧了眉,瞪视怀中的可人儿。"你居然敢不信我!"
  "我跟你的家族比较起来,哪一个重要?"冷霜凝望进他的眼。她比谁都清楚谷氏家族对他有多重要。因为谷氏家族,他才能享有他人所不能享有的尊荣,也因为谷氏家族,他没有童年,没有属于自己的欢乐时光,有的只是对谷氏家族的责任感。
  谷澧錾当下被问傻了。如果硬要他做抉择,他绝对不会舍弃谷氏家族,因为这是他自小被赋予的责任。可他这会儿却暂时抛下家族的重责,就为了来看她一眼。
  "说不出来了吧!我不怪你把自己看得比我重要,可是从今以后,请你别再拿我当成你偷懒的藉口。我可承担不起。"冷霜凝嘴里说不在意,可是心里却因此更介意自己在谷家的身分。她虽然常嚷着自己不是谷家的佣人,可是母亲经常的耳提面命,也让她自知谷澧錾和她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
  谷澧錾两次被冷霜凝似是而非的话语震住了。他真把自己看得比她还重要吗?
  一路上,两人都不再言语,迳自陷入思绪中,探索那无懈的答案。
  这年,谷澧錾十九岁,冷霜凝十四岁。

  冷霜凝鼓着腮帮子,恨恨地踢了谷家花园凉亭里的石椅一脚。
  "冷小姐,请留步。"一板一眼的欧阳誓立在凉亭外。她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蹙眉、冷冷道:"走开,别烦我。"
  "少爷不是不理你,只是老太爷在屋子里,少爷不方便出来。"所以主子才会示意他追上来,先行安抚她。
  "我是那么小家子气的人吗?他不方便,好歹出来跟我说一声呀!"他昨天自己说要带她去看电影,结果她今天准时出现在主屋外,透过透明落地窗,他明明就看见她站在屋外等他,他居然还悠哉的喝着茶,宛如没见到她。
  "少爷有顾忌。"
  "顾忌?什么顾忌?"冷霜凝冷眸一睨,声音不自觉尖锐了起来,"我见不得人吗?"
  "当然不是,只是老太爷正在客厅和少爷品茗,少爷实在不方便出来。"一向人前高高在上的主子若出来安抚一个女孩,在谷老太爷面前岂不面子尽失。
  "有什么不方便的?"尽管冷霜凝的语气仍冲,但心中的怒气缓了不少,因为她的确也不愿和谷老太爷照上面。"算了,不理他,可是票都买好了,不去看也可惜,就你陪我去好了。"
  "我必须二十四小时跟着少爷。"欧阳誓婉转的拒绝。主子对她的超强占有欲,他们四个贴身死士比谁都清楚,他可不想自讨没趣。
  "那你还不滚,站在这里做什么?"觉得事事不顺的冷霜凝发疯的喊着。
  "站在这里等我来找你呀!"谷澧錾由冷霜凝后方环住她的腰,安抚的在她额上印上一吻。
  刚刚见她气跑时,他表面上仍优雅的品茗,内心却恨不得立刻追出来,无奈爷爷无意放人,他只好心不在焉地配合着,幸而父亲适时出现,他才得以藉尿遁赶来。
  一见主子到来,不待地进一步暗示,欧阳誓就识相的退下了。
  "离我远一点!"冷霜凝弯起手肘向后一顶,顶痛了谷澧錾的腹部,脚儿往后用力一踩,踩疼了他的脚,然后再将两张电影票丢向他的脸。
  "对不起,对不起嘛!我也不知道爷爷会临时出现呀!"谷澧錾再次抱上她,将她抱坐在他的腿上,轻轻安抚着。"我们看下一场不就好了,我让项矢先去买票。"
  "不!我要你亲自去买,就当向我赔罪。"她讨厌他高高在上的模样,所以故意刁难他,而他一向讨厌等候,更厌恶拥挤的人潮。
  "好。"谷澧錾自知理亏,所以即使不愿,也只能硬着头皮答应。
  冷霜凝望着谷澧錾无奈的表情,纵有再多的怨气也都消了,因为她感受到他对她的重视,可她又不愿轻易饶他,遂道:"离下一场的时间还早,你先帮我绑头发。"冷霜凝一向习惯披散着一头微卷的黑发,可为了刁难谷澧錾,她不惜改变习惯。
  "绑头发?"谷澧錾双眼登时瞪得如铜铃般大。他是喜欢抚摸她那头柔亮的黑竭色长发没错,可要他一个凡事有人伺候的大男人帮她绑头发,那简直是强人所难嘛!
  "对。"冷霜凝笑靥如花的点了点头。"怎么?你不愿意?"她一张脸立刻冷了下来。
  "不是,而是……"谷澧錾面有难色的迟疑着。
  "不愿意就直说无妨。"她睨他一眼,猛地址回自已被他放在掌心上的头发。"明天我就去把它剪了,省得碍你的眼,玷污了你的手。"
  "不!我绑、我绑,我立刻帮你绑,你千万别剪了它。"她全身上下,他最爱的就是她宛如洋娃娃的卷发,和那对慑人魂魄的晶亮眼阵,所以即使再不愿,他都只能硬着头皮应允,但求保住她的长发。
  "别勉强。"她仍噘着嘴,不想轻饶他。其实她也不是存心找他麻烦,只是她就是看不惯他饭来张口、茶来伸手的人少爷性子,那会让凡事得亲自动手的她觉得自己真像个佣人了。
  "不勉强,一点也不勉强。"谷澧錾口里连声保证着,心里却苦不堪言,因为他根本不知该如何着手。
  "你的手似乎不怎么认同你的话耶!"她冷哼一声。
  "谁说的?我这不就动手了吗?"所谓英雄折腰大概就是这般情景吧!
  唉……谷澧錾暗叹了一口气后,便撩起她的长发,开始梳了起来。他好生后悔自己为什么从不正眼多瞧他周围的女人几眼,否则也不至于完全想不起任何发型可供参考。谷澧錾笨拙的动作让冷霜凝心中不断涌现窝心的甜蜜,因为他的笨拙说明了他对她的骄宠,和只为她一人纡尊降贵的事实。
  看着冷霜凝泛起甜甜的笑容,谷澧錾嘴角也扬了起来,撩起她一缕发丝凑近俊挺的鼻尖轻嗅着。

  "澧錾,毕业之后,你要出国吗?"柳长峰问着。谷澧錾和三五好友坐在谷家花园中的凉亭聊天、饮茶。他们全都是T大的高材生,有良好的家世背景当后盾,又有聪明的脑筋和俊秀的外表,因此个个都是T大的风云人物。由于他们条件优秀,因此人人眼高于顶,自视非凡。
  由于成绩优异,他们几个可能今年便可以踏出大学校门,迈向新的人生旅程,因此这个周末一伙人就相约到谷家度假,顺便聊聊毕业后的打算。
  谷澧錾看着出身医生世家的柳长峰,淡淡微笑着说:"考虑中。"拥有双重国籍的他的确还在犹豫要留在台湾,还是出国留学。
  "长峰,那你呢?"出身法学世家的郭品言随意的问道。"当然出去,台湾的医学比不上欧美先进国家,而且留在台湾恐怕很难熬出头。"台湾人仍然有严重崇洋心态,认为喝过洋墨水回国的医生比较有前途。
  "天朗,你真的打算就业啦?"
  "嗯!"憨厚的黄天朗出身农家,家中有好几百亩的田地和数十座山林,挥霍几辈子都挥霍不完。"我所学到的知识,回梨山种水果已经绰绰有余了。"
  "拜托!你真的要侍在山里一辈子呀!"率性的黎铿受不了的叫着。黎家是政治名流。
  "待在山上没什么不好,可以修身养性!"黄天朗说得也很无奈,谁教黄家就只剩下他一个男丁。他原本有一个哥哥,但是前几年出了意外死亡,从此他的人生计划全盘改写,甚至由超热门的电机系转到超冷门的农经系去。
  "别谈这种乏味的问题了,改聊点别的啦!"郭品言看得出黄天朗因为不能掌握自己的人生而感到非常郁卒,所以转移话题。
  "我能加入你们吗?"即将成为T大新鲜人的谷蜻艳,一听到家里来了多位优秀的男人,立刻赶来加入。
  "当然。"几乎是看着谷澧錾长大的柳长峰代表回答。谷家和柳家、郭家为多年的世交,因此谷蜻艳和柳长峰、郭品言满熟的。
  "你们好,我是谷蜻艳,请多指教。"她对每个人颔首微笑,除了谷澧錾以外,其他人全回她友善的一笑。
  温文的柳长峰帮谷蜻艳、黄天朗和黎铿简单的互相引荐一番。
  "咦?你是不是刚通过T大企管的甄试?"黎铿忽然问道。"对呀!你怎么知道?"谷蜻艳眉开眼笑的问。她喜欢成为众人注目的焦点。
  "上回在校园中刚好有瞄到。"黎铿耸耸肩。"已经有不少学弟扬言要追你了。"谷蜻艳够美、够艳,最重要的是她家很有钱。
  "黎大哥真爱开玩笑。"她嘴里嚷着,心里却暗爽极了!众人就这么有一句、没一句的说说笑笑。
  "大家请喝茶。"由于谷澧錾这群朋友今天要在谷家过夜,因此全部的佣人都忙着帮他们准备舒适的住处,所以才刚放学的冷霜凝就被冷母捉来出公差了。
  冷霜凝虽然正值课业压力最繁重的国三,可是品学兼优的她却无事一身轻,因为以她的优异成绩已获保送全省最好的一所女中了。除了谷家兄妹以外,所有的人都惊艳且目不转睛看着高挑、美艳、气质优雅的冷霜凝。她虽然才国三,却已经有一百七十二公分高,身材比例更是令人看了口水直流。
  谷、柳、郭三家虽然是世交,但是由于冷霜凝一向极少出现在谷家主屋,所以柳长峰和郭品言也是第一次见到她。
  谷蜻艳恨恨地瞪着冷霜凝。从小到大,只要冷霜凝一出现,就注定抢走她所有的风采!
  谷澧錾微蹙眉尖,他不喜欢和其他人分享冷霜凝的美。
  "澧錾,她是……"首先由惊艳中恢复过来的郭品言问若谷澧錾。
  "她是我家的佣人。"谷蜻艳抢先回答。
  "佣人?"黎铿语气中充满了失望。他第一眼就看上了冷霜凝,可惜她的出身配不上他。
  "凝儿,你回屋里去。"谷澧錾用命令的语气道。他不能小家子气的命令好友们收起垂涎的嘴脸.只好要求冷霜凝避开了。
  "我不是你家的佣人。"自尊心强烈的冷霜凝直视谷澧錾的眼。他的态度让她觉得她好像见不得人似的。
  "进屋里去!"若在私底下,谷澧錾会温言供她,可是现在在大庭广众之下,他实在拉不下脸来,遂大声吼道。
  "我不要!"冷霜凝固执的仰着下巴,并睹气的鼓着腮帮子。她这大胆的举止无异是在公开挑衅谷澧錾的权威。
  "你好大的胆子,简直忘了自己的身分!"谷蜻艳见谷澧錾不像以往一样一味护着冷霜凝,遂火上加油的指责。
  谷澧錾握紧拳头,看着好友们探索的眼神,觉得自己的面子全被冷霜凝丢光了。一向高傲的他正值血气方刚、年轻气盛的成长阶段,所以此刻觉得面子比什么都重要,尤其在众好友面前维持男人的尊严,更是当前最重要的一件事。
  "啪!"清脆的一巴掌,惹得众人面面相觑,只有谷蜻艳嘴角含着笑意。
  "你打我!"自尊心严重受创的冷霜凝瞪着谷澧錾。"你居然打我!"她握紧双拳,站得笔直。"难道在你心里,我只是是个可以任你随意打骂的佣人吗?"她咬牙切齿地问道。
  "进去!"谷澧錾握紧拳头,咬牙命令。手一挥出的当头,他就后悔了,可是覆水难收,为了维持尊严,他只好生硬的继续命令。
  冷霜凝怎么也了不下心头那口怨气,倏地扬起手,回敬谷澧錾一巴掌。在她的认知中,她和谷澧錾一直都是平起平坐的,所以他没有权利动手打她。
  巴掌声一响,众人都倒抽了一口气,在同一时间看向谷澧錾;而他本人则不敢置信地瞪视站在他跟前,仰头回瞪他的冷霜凝。
  她居然回手!
  他完全没有料到她会还手,因而沿加以防范,是以一巴掌被打个正着。
  "这是你欠我的。"冷霜凝倔强的盯着他。她也有尊严,尤其在谷蜻艳面前,她更不能示弱,否则看她不顺眼的谷蜻艳一定会变本加厉欺负她和母亲。
  "你简直就是造反了!"谷蜻艳扇风点火道。她相信大哥这回一定不会再护着冷霜凝了。
  柳长峰、郭品言、黄天朗和黎铿虽然都被冷霜凝的冷傲吸引,但是他们毕竟是客人,不便多管闲事!而且在他们既定的观念里,她毕竟是个佣人,实在不该如此挑衅主人的权威。
  "你……"谷澧錾再次扬起手,却被冷霜凝雪白脸上那怵目惊心的明显掌痕震得不忍挥出,遂改捉住她的手,手劲大得让她差点痛呼出声。"项矢,把她带走!"他盯着她的脸,对隐身在暗处的项矢命令。
  "是。"项矢忽然出现。"冷小姐,请。"冷霜凝毕竟是主子的宝,所以他客气的说着。
  "带她回她的房间,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她踏出房门半步。"谷澧錾冷声命令。他会如此交代,其实是怕她一气之下会蓄意躲他,避不见面。
  "哼!"觉得备受羞辱的冷霜凝也无脸继续待下去,于是恨恨地转身离去。

  一回到自己房间的冷霜凝再也忍不住满腔的委屈,立刻趴在床上痛哭失声。
  她不是佣人!不是,不是!任何人都可以这么说、她这么想,就只有谷澧錾不能!冷霜凝用力捶着床。他怎么可以这么对她!
  他凭什么如此对她!她的心全给了他,他不该如此对她的!
  他怎么可以如此糟蹋她的心呢?她恨死他了!

  谷蜻艳开心的站在冷家小屋的客厅内,听着平日骄傲得像只孔雀的冷霜凝在自己房中哭泣。
  现在大哥让爷爷紧急召去,就算她哭死了,大哥也顾不到她,更何况她今天才刚惹毛他呢!谷蜻艳幸灾乐祸的想着。
  由于谷澧錾出门,所以看守冷霜凝的项矢也跟出去了,因此谷蜻艳才能大摇大摆的出现在冷家小屋内,准备给冷霜凝致命的一击。她要彻底打击冷霜凝的骄傲,以报多年来的怨气。
  "哼!活该!"谷蜻艳打开冷霜凝的房门,倚在门口冷讽,"谁教你认不清自己是佣人的身分,居然敢仗着大哥宠你,就忘了自己低贱的出身!"
  冷霜凝一听见谷蜻艳的冷嘲热讽,就强迫自己咽下哭声。
  "你是不是在等大哥来哄你呀?"
  冷霜凝继续趴在床上,无意搭理谷蜻艳。她的确在等谷澧錾来哄她,也相信他会来。
  "大哥不会来了,他正和那群好友谈天说笑,根本没空理你。"谷蜻艳见冷霜凝无动于衷,努力压下心中的怒火,绘声绘影地说着。
  冷霜凝咬着唇,强迫自己别听信谷蜻艳的话。可是她又不得不信,因为打从她回房,已经过了三个小时,他却一直没出现。
  "更何况你今天居然动手打他,他气你都来不及了,哪有可能来找你!"谷蜻艳语气中充满了奚落的意味。"所以,今天我们就把以前的帐算一算!"她用力捉起冷霜凝的头发,使劲送出一个巴掌,让她再次跌回床上。
  骄傲的冷霜凝宁可将唇咬破,也不愿意示弱的叫出声来。她的心已经动摇了,因为谷蜻艳居然敢肆无忌惮地打她,这表示谷澧錾真的不在乎她了吗?
  谷蜻艳恨恨地瞪着骄傲依旧的冷霜凝,伸长腿,踹她的腰侧一脚。她就不信击不倒骄傲的冷霜凝!"大哥的朋友都说你很美,很想‘认识’你,大哥已经答应把你介绍给他们了。"谷蜻艳斜睨依然趴在床上、动也不动的冷霜凝。"大哥虽然很宠你,可是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如果有人向大哥开口要你,你猜……大哥会不会答应呢?"
  谷蜻艳暧昧的语气似乎在暗示些什么,冷霜凝单纯的心思开始忐忑不安。
  谷蜻艳又挑拨了一会儿,也多踹了冷霜凝几脚,却见她一点动静都没有,自觉没趣的她最后悻悻然地说:"懒得理你,我要去吃晚餐了!"
  谷澧錾为什么还不来?他真的不在乎她、不要她了吗?冷霜凝流下两行清泪。

  今晚的月色皎洁,谷家大宅内来了许多谷澧錾的朋友,虽然他不在家,可是佣人们仍尽责招呼这群贵客,尤其是身为管家的冷母更是忙得抽不开身。一道人影偷偷地溜出热闹的谷家大宅,潜入不断传出哭声的小屋。
  他第一眼就被冷艳的冷霜凝迷去了心神,忘不掉她那迷人的身段,好不容易趁着众人都不注意的时候,他终于有机会再来会一会他心中的倩影。他相信只要能得到她,他一定就不会再如此迷恋她了!
  陷入绝望的冷霜凝起初还没有察觉有人进了她的房间,可是当黑暗的人影落到她身上时,她立刻开心的回过身来。
  "澧錾哥哥,霜霜就知道你一定不会忍心不理我的。"坐起身的冷霜凝开心的环住来人的腰。
  由于天色已暗,她又没开灯,所以一时没发现来人并不是她心系的谷澧錾。
  他一言不发的俯下身,吻住她的唇。
  不对!他不是她的澧錾哥哥!察觉不对劲的冷霜凝开始挣扎,可惜来人的力气比她大,让她无法挣脱。
  他用双臂箝制她挣扎的身子,并加深彼此的吻,让她无法喊叫求救。在昏暗的屋中,他虽然没法子看清她的长相,可是却能在心中清晰勾勒出她迷人的模样。他理智全失,原始的兽性已经完全被触发了。
  又惊又怕的冷霜凝死命的挣扎,却被他用身子压在床上动弹不得。惊惧的她手足无措得不知如何是好,最后终于发狠地咬着他的嘴唇,让他吃痛地松开她的唇。
  "救命呀!项矢……救命啊!"冷霜凝扯着喉咙尖叫,仍被他压在身下的她甚至能察觉他的兴奋。
  "你不用叫了,即便你扯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低沉、浑厚的男性嗓音附在冷霜凝的耳旁轻声说着,并开始动手撕扯她身上的衣服。谷家大宅正热闹着,就算冷霜凝叫得再大声,也绝对不会有人听见的。
  "不要!你放开我,放开我……"冷霜凝在他月下蠕动着,更加刺激他的生理反应。无力抵抗的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衣服顿时变成一堆破布,散落地面。"不要啊……"
  项矢为什么让他进来?是谷澧錾默许这个男人来侵犯她的吗?如果不是,听见她的呼救声,他为什么还不来救她!
  为什么……为什么……
  无力抵抗的冷霜凝终于放弃挣扎,宛如一具死尸躺在床上,任来人为所欲为。
  她把她珍贵的初吻和感情给了谷澧錾,他却真如谷蜻艳所说的,无情的把她当衣服,贡献给那群手足!她恨他!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他!
  爱越深,恨越深!
  冷霜凝默默流泪,任由如禽兽般的男人在她身无寸缕的身子上恶心的摸来摸去,只求这个噩梦尽快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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