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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这个故事好不好笑?没有大笑三声就是不给我面子喔。 擅月希望这本书能让大家看得开心,哈哈大笑,笑到家人探头进来问:“你 (你)在发什么柙经,笑这么大声?” 最近觉得,喜剧颇难写。 人类似乎天生就有被虐倾向,写得缠绵俳恻、肝肠寸断、凄惨落魄的比比皆 是,而且要多惨就有多惨,然而,能让人棒腹大笑的作品屈指可数。 最后,引用栽从某处看来的一句话:给别人一些好的感受,是一种布施――给 人信心,给人尊严,给人温暖和善,也给人希望。 这就是栽对自己的期望。(如果下次我改写悲剧的话,会不会被打?) 嗯,先来吊一点言袋―― 西洋文学批评家长久以来都是推崇悲剧,鄙视喜剧。据他们的说法,唯有悲剧 才能凸显人类的苦难,显示人性的冲突和挣扎,以及命运的不可抗拒性…. 我个人觉得,看到别人比自己凄惨的确会比较好过一点啦!不过哭得唏 哩哗啦也梃伤神的;而且,我觉得喜剧不只是笑笑而已喔,它也是一门高明的讽刺 哲学。当然,那不是我这颗小马铃暮写得出来的。 如果实在闲着没事,你也可以严肃的来看这本书,将它当作寓言来看,想一 想: 到底,对一个女人来说,什么才是“美”呢?而“美”对婚姻真有影响吗? 看完这本书,你的答案是什么呢? 顺便附上一篇从网路上看来的医学报告―― “笑可以减少压力荷 柮伞□ 美国某大学研究指出,笑可以使免疫细胞更活跃,如果自认缺乏幽默感,可以 多看喜剧片、好笑的小说,紧张时想想其中情节,学习乐观的面对眼前的 顩r。 另外还有:每天花五分钟作白日梦,一边深呼吸,一边让愉快的画面从脑中飘 过,也可降低压力荷 柮伞!□ 所以说,爱情小说是相当好的调剂,既能让你作白日梦(当然,凡事都不宜太 多),又能让你开怀大笑,对不对? 第一章 今天是范筱风二十五岁生日,她想送给自己一份特别的生日礼物。 她在“梦露俱乐部”大门口来来回回了十几趟,每次都假装在注意对面的书 店,眼角却老瞥着梦露俱乐部”的雕花玻璃大门,想穿透其中看出点端倪。 可惜,“梦露俱乐部”果然不愧是全国第一的美容沙龙,将客人的隐私保护得 很好,以筱风雨眼二点零的视力,从外面完全看不清楚门里是怎样的一个世界,使 得她想一探究竟的心更强烈了。 丰胸和瘦身不一样,是无中生有的事,一定很花钱,可是不知道会贵到什么地 步。 范筱风心想着,双手不由自主地抓紧手提包,里面有她工作两年来所有的积 蓄。 她曾□朋友说瘦身花了十几万,也每天在电视上看到小象□董玉婷的广告。 由胖变瘦,她可以理解。譬如藉由运动或饮食控制来减肥,这是可能的。 但是,由飞机场变成喜玛拉雅山,对她来说,就像变魔术一样,她完全不能想 像是什么样的科学技术可以有这种功用。 第四台广告中最多的就是壮阳药和通乳丸。说实在话,她从来不相信这些广 告。 如果只花个几千块就能治好阳萎,成为神勇的一夜七次郎;或是让扁平的胸部 马上丰满,从飞机场跳升成D罩杯,那早就家家和乐、天下太平,威 杽偛栭□□ 卖,女性内衣厂商也不用大费心思地设计各种魔术胸罩,造成丰满的视觉效果。 这一切,都只是范筱风的推测,只有逻辑根据,没有经过实验证明。她一向没 有亲身体验的勇气,因为向来脚踏实地的她,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 今天不一样,长尾巴的日子,"寿星最大"的想法就如壮胆的烈酒,给了她平 时没有的勇气;“只试一次”的危险诱惑将她带到了平时上班只敢匆匆一瞥、快步 经过的“梦露俱乐部”门口。 站在门口乱猜,永远也不会知道真相,走进去,马上就知道了。年轻就只有一 次,二十五岁生日也只有一次,就让我为自己破例一次吧。 范筱风深吸一口气,推开“梦露俱乐部”的大门。 潘朵拉的宝箱,打开了…… 大理石地板,真皮沙发组合,“梦露俱乐部”的装潢华丽,筱风仿佛踏进五星级 大饭店,一个和她格格不入的世界。 “小姐,请问您要做哪一种课程呢?”柜台小姐的声音温文有礼。 难道这里除了丰胸之外还有别的课程吗?算了,既来之,则安之,她范筱风向 来敢作敢当,有什么不好说出口的呢? 她深吸了一口气,大声说道: “我要做丰胸,要从A变成D……喔,不对,D运动起来会很沉重,C就好 了,我要从A罩杯变成C罩杯。” 大厅里一片寂静。 每个客人都转头望向范筱风,虽然这都是她们来此的目的,但是没有人会将它 如此大声说出来。 “范小姐,我是你的美容师,请多多指教。”温柔有礼的声音,让范筱风抬头 而望。看过眼前的人之后,她的视线再也移不开。 哇塞,尤物一个!腰是腰,腿是腿,胸部紧紧地包裹在端庄的制服下,美丽的 面容漾着亲切的笑容。 好样儿的,真有料,敢叫“梦露”俱乐部,果然有些说服力。 美容师领着她到贵宾室,拉上帘幕,笑容可掬地说道: “范小姐,请脱衣服,让我看看你的胸部。” 脱衣服?那简单! 她从来就不是害羞的女人,何况,她的身材是小腹比胸部凸出,大腿粗得和男 人有拼,就算让人偷窥了也会长针眼。 她快手快脚地脱掉上衣,躺在美容床上。 美容师伸手轻捏她的胸部,仔细打量了一下,说道: “范小姐,你的胸部是A罩杯未满,而且……请问你是不是常常运动?” “是啊,你怎么知道?”筱风好奇地间。 她不只是常常运动,而且是每天运动,因为,她可是“守义武馆”的少主人, 一天练个三小时拳实属平常。 “因为你的胸大肌相当结实。做丰胸,最怕的就是肌肉型的胸部,因为肌肉紧 实,生长的速度会较缓慢。” 唉,她早就知道,自己“天生武质”,要成为女人中的女人,果然前途艰难 啊! “梦露俱乐部做的是诚信生意,我们不做不实的广告,也不会给顾客过高的期 望。明明是比较难做大的类型,还跟你打包票说只要花一点小钱就可以做到D罩 杯。丰胸或瘦身所花费的金额,会因顾客的身体 顩r而有很大的差异。拿瘦身来 说,有人可能花个十万就减了二十公斤,有人可能要花七、八十万,甚至更多。” 她接着说道:“我们是国际知名的美容企业,不会开出(一万元保证做到C罩 杯)这样的广告,虽然真的有客人以少量金额达到大幅成长。但是范小姐,以你的 情况来说,只花五万、十万就想达到C,是不太可能的。” 筱风□了,虽然有点失望,但是对“梦露俱乐部”的信任感反而增加,觉得可 以一试,即使要花较多的钱。 美容师看到她失望的表情,笑说道: “请不要对自己失去信心,梦露俱乐部自开业以来,还没有过丰胸失败的例 子;每一位客人都是怀着期待的扁平进来,带着喜悦的波霸出去。范小姐,只要你 愿意和我们配合著做课程,就会有成长。” 范筱风□她如此说,胸中豪气顿生,眼里闪着希望的星星,大声说道: “好!我全部的财产都在这里,总共四十万,你们就给我努力做大!” 为什么她被生成女的呢?老天真是开了个很恶劣的玩笑。 范筱风每回在浴室照镜子时,都忍不住要如此咒骂。 看看自己,两道浓眉,中性有力的轮廓,扁平的胸部,加上高挑的身材,头发 削短,穿上裤子,走在街上还会被叫“先生”。 唉唉唉,老天真是对她开了个大大的玩笑。既然将她生成女的,为何让她要胸 部没胸部,要臀部没臀部,腿毛倒是生了一大堆,浓黑密长如祖先坟前的野草,剃 刀除不尽,隔周又再生。 唉,信不信,范筱风已经十年没穿过裙子了,不是因为耍帅,而是不得已。 做女人,对她来说似乎是先天不足。后天失调的苦差事,干脆帮她动变性手 术,只要接上“小弟弟”就可以成为男人,还容易些! 老天 斠欢ㄊ前言□缌儆谒□呐□韵笳魅□o了筱梅。 筱梅是小她一岁的同胞妹妹,长得可爱甜蜜,笑起来唇边有个小小的梨涡。 十五岁的时候就已经是令同校男生目不转睛流口水的D罩杯,现在则是艳丽娇 美、身材火辣辣的上班女郎,挺着抖动的丰胸,摇着圆滚滚的俏臀走在路上,引起 连环车祸已经不是罕事。 每回和筱梅站在一起,筱风就成了惨不忍睹的“对照组”。初次见面的人都以 相当委婉含蓄的口吻说道: “妹妹长得像妈妈,姊姊比较像爸爸。” 是啊,像爸爸!她不但继承了老头的好身手,连他的男性荷 柮梢惨粊憬邮眨□ 才会搞成这副不男不女的德性。 过多的男性荷 柮桑□□□L胡子长腿毛,却没继承男性强韧的骨架和力气;过 少的女性荷 柮桑□□□夭块L不大,月经还是照样痛得死去活来。 真是优点没半分,男女的缺点集于一身,教她如何不唉声大叹惨惨惨连三惨 呢? 有回她忿忿不平地问老头: “老爸,为什么我和筱梅同父同母,长相身材却差这么多?” 范老爹想了一下,煞有介事地说: “大概是因为你妈怀梅梅时每天看‘白雪公主’,怀你的时候陪着我看‘洛基’ 的缘故吧。” 接着厚实的大手用力拍她的肩,呵呵笑道: “这有什么关系!你有一身好功夫,将来我的武馆不愁没人继承了。” “老爸!你有没有搞错,我是女的?!女的耶!一个女人继承武馆,还有男人愿 意娶吗?” 呜......她虽然身材外貌像男人,却是十足的女儿心,也想有人疼、惹人爱,有 朝一日能舒服地窝在丈夫怀里看电视啊! “怎么说没人肯娶你?鹰扬不就很适合?你们从小玩到大。我看,以后咱们武 馆就改名叫‘扬风’,正好把你们两人的名字都放进去。”范老爹笑眯眯地说道。 筱风闻言,差点没摔倒,埋怨道: “老爸,你有没有搞错啊?展鹰扬那小子,我和他是从小‘打’到大,相看两 相‘恨’,你若要他继承武馆,叫梅梅嫁给他还差不多。” 筱梅迷恋展鹰扬早就不是新闻了。 当年全校大半的男生伏倒在她的裙下时,筱梅眼中却只有姊姊的同班同学―― 那个每次都考全校第一名,又是运动健将的展学长。 筱梅为了他,每星期五准时到向来最讨厌的武馆报到,十年来风雨无阻,她这 个做姊姊的不得不惊叹于爱的力量,让从小事事要人伺候、娇贵的筱梅,成为武馆 的“星期五全勤生”――虽然十年下来,有练跟没练差不多。 想到展鹰扬,她就一肚子火。 那小子和她从小学五年级开始,小学同班、国中同班、高中同班,到大学那么 多五花八门的院校系所都还他妈的同校同系又同班! 她好不容易忍到毕业,心情特好地跑去吃大碗雪花冰,庆祝从此摆脱展鹰扬。 谁知,隔天展鹰扬便晃着手中那张和她一模一样的到职通知书,慢条斯理地对 她说: “筱风师妹,以后我们是同事了,请多指教。” 指教个头! 这种历史悠久的关系只会造成两种极端结果,好的叫“友谊长存”,坏的叫 “阴魂不散”! 而她范筱风的运气一向不好,因为她和展鹰扬的性格天差地远、南辕北辙。 看血型,一个是爽快直接的O型,一个是莫测高深的AB型;论星座,一个是 脚踏实地、忠诚老实的金牛座,一个是聪明冷漠的天蝎座。不管看哪一本星座书, 都会告诉你;这是最差组合,最好避而远之。 而范筱风偏偏就是运气不好,和这小子做了十五年的邻居、同学兼同事,每天 和他在一起的时间比自己家人还多,简直是孽绿的最佳典□! 若说范筱风和展鹰扬是宿敌,还不如说那小子是她的天敌较恰当些。 所谓的宿敌,应该是旗鼓相当的多年对手,但是,她从小到大,从来没赢过展 鹰扬一次,一次都没有! 不管念什么学校,展鹰扬都是“永恒的第一名”,而她则是“永远的第二名”, 每次都名其妙地以几分之差落败。 最让她气结的是,每回考试她总是死K活K,三更灯火五更鸡地苦念,而一到 十点半,就看见对面展鹰扬的房间熄了灯火,好像在嘲笑她的努力,春风秋雨正好 眠,十五年来如一日,从来没晚过,教她如何不夜半对书气满胸? 功课上胜过她也就算了,国一的时候,展鹰扬那小子不知发什么神经,学校的 篮球社、田径社玩不够,居然到老爸的武馆来报名。 短短一年之内,就把她这个从八岁开始练武的大师姐摔倒在地,取而代之成了 大师兄,从此在她家的地盘呼风唤雨,气得她目皆欲裂,欲除之而后怏! 展鹰扬外表生得人模人样的,到哪里都是迷死人不偿命的大帅哥,只有范筱风 知道他奸诈狡侩、卑鄙恶劣的本性。 就在今天中午,她和家人一起庆祝二十五岁的生日,展鹰扬双手空空、大摇大 摆地来她家吃喝,趁老爸和梅梅忙着吃蛋糕时,用他那特有的磁性嗓音在她耳边俏 声地说: “我看你注定一辈子都是女人中的男人,没人想要了。生日快乐。”这就是他 的生日贺词! 筱风气得当场抓起奶油蛋糕往他脸上砸去!当然是没命中。 两人就在大厅里上演范门师兄妹第二百零八次对招,拳风腿风扫得碗盘落地。 筱梅躲到老爸怀中寻求庇护,老爸则笑嘻嘻地看着,还不时夸奖“鹰扬,这招偷 手用得好!” 好个头! 当时展鹰扬一个偷手,偷到她胸前,一个转身,将背对着老爸和筱梅,手在她 胸部重重捏了一把,然后在她耳边诡笑道: “还是Aminus,现在的小学女生都发育得比你好。” 该死的家伙!以为她□不懂英文吗?Aminus就是A-,中文叫A减。 成绩是ABCD由优往劣排,罩杯则是倒过来――DCBA。难道她成绩是A,所 以罩杯也该是A吗? 性格恶劣的展鹰扬向来以嘲笑她为乐,而且以嘲笑她的胸部为至乐! 难怪她会放下武者的自尊,瞒着所有的人,带着身家财产,到“梦露俱乐部” 来做丰胸。 这绝对不是为了展鹰扬那小子!筱风如此告诉自己,她只是想改头换面,摆脱 男人婆的形象,成为真正的女人。 范筱风满怀希望走进“梦露俱乐部”。她会如愿吗? 第二章 梦露俱乐部贵宾室 “这是低调波仪器,其中已设定好各种丰胸程式,利用它刺激你的胸部乳腺管” □起来很合理。她念过物理,知道低周波用于疾病治疗很普遍。重点是,只要 能让胸部长大,又不会被电出病来,就可以了。 “范小姐,希望你能够养成早睡早起的习惯,绝对不能熬夜,否则会影响荷 □ 蒙的分泌。早餐最好在八点以前吃,而且要有两份蛋白质食物......” 嗯,早睡早起,早餐吃得 I养,这很符合健康概念,可以接受。筱风猛点头。 “范小姐,月经来的第十一天开始是女人的生理高原期,是女性荷 柮傻燃に□ 分泌最旺盛的时候,也是做丰胸功效最大的时候,希望你能在高原期每天过来做课 程。” 每天?范筱风闻言不禁皱眉。 她白天要上班,晚上要带武馆的练习,哪里排得出时间?也罢,时间是人找出 来的,反正四十万都砸下去了,不来就是浪费钱。 “范小姐,如果可能的话,希望你能暂停运动三个月,因为太过结实的胸部会 妨碍增大。” 筱风这回眉头可页的纠结在一起了。要她禁武三个月?开玩笑!她可是从八岁 以来,天天练拳,从未间断过。 可是一想到花了四十万......她叹了口气,好吧,只好尽力配合了,不能让钱白 花。 “范小姐,我是你的 I养师。”又进来一个身材一级棒,笑语盈盈的美女。 “要让胸部变大,不但需要外部课程,也需要身体内部 I养的补充。在激发成长的 初期,晚樱可以调养你子宫和卵巢的功能,使女性荷 柮赡甘□7置淞□□□ 当晚,范筱风提着满满两大袋的 I养品,和 I养师的指示单,提心吊胆、悄悄 地从后门进入“守义武馆”。 开玩笑!要是让人撞见了,她要如何解释,向来连维他命也不肩吃的范筱风, 为何买了一大堆女性调养食品?要是让展鹰扬那家伙看见了,她准会被整整嘲笑一 个月。 蹑手蹑脚地走入守义武馆的教练休息室,瞧瞧四下无人,赶紧将两大购物 袋的 I养品锁在置物柜里,然后准备换运动服。 唉,今天是星期五,是筱风最伤脑筋的日子。 “守义武馆”向来是阳盛阴衰 男女比例是十比一 唯独星期五情势大逆转 女学员人数远远超过男性。 为什么呢? 因为星期五是展鹰扬带练习的日子。 她远在休息室就已经□到莺莺燕燕的谈话声: “你知道吗?我前天看到鹰扬 他穿得一身黑 真是又帅又酷!那两条 长腿里在黑长裤里,真是……” 真是欠踹,筱风在心里接上话。 展鹰扬有个坏习惯,喜欢把脚跷在她身上――当然是趁四下无人的时候。这家 伙最懂得在老爸面前装乖学生,然后私底下凌虐她。 “鹰扬学长昨天在我们学校做武术示□,人英俊,打起拳来俐落又漂亮,啊! 好好好帅喔!”这回赞叹的是筱风和展鹰扬以前就读高中的女学生。 那种小女生式兴奋的崇拜惊叹声,筱风从国中以来就很习惯了。 “No man is more sexy than Ken.I truly can't wait to bed him”吃吃 的笑声来自金发 碧眼的辛蒂。 外国人来台湾不是学中文就是学中国功夫,所以“守义武馆”之中也有外国学 员。Ken则是展鹰扬的洋名。 没有比展鹰扬更性感的男人吗?还想和他上床。 果然是民风不同,外国女子还页大胆直接。 欢迎你随时带他上床。筱风对辛蒂露出善意的微笑,最好天天做、夜夜做,把 展鹰扬的童子功破掉,搞得肾亏无力,省得一天到晚找她麻烦。 “筱风姐姐跟奥斯卡一样帅!” 终于,也有崇拜彼风的人,不过仅限于小学五年级以下的小学员。 奥斯卡则是一部法国宫廷漫画的女主角,从小被当作男性继承人来教养,女儿 之身却武艺不凡,击败众多男性而成为宫廷御军□长。 这部漫画是筱风少女时期最着迷的作品,可能是因为永这一身军服,帅气却寂 寞的奥斯卡,让她有惺惺相惜之感,甚至将自己的洋名也取作奥斯卡。 可惜,漫画中没有交代奥斯卡是否也是平胸和多腿毛。 筱风从休息室的门缝打量练习场中这一群莺莺燕燕,八成都颇具姿色,有两成 和筱梅有得拼。 她以欣赏的眼光望着功夫服内难掩春光的婀娜娇躯,有的胸部浑圆高挺,有的 腰肢纤细、臀部紧俏,不由得她心中赞叹。 她喜欢欣赏美女,可能因为自己是“不良品”,反而对美女产生保护的欲望, 所以她从小就是筱梅的护花使者,总是把那些意图不良的男生打得落花流水,就像 忠心的奥斯卡保护玛莉皇后一样。 再朝那群美女望一眼。再过三个月,她也可以有水蜜桃般饱满的胸部、引人遐 思的乳沟,和美妙的胸部曲线……筱风满怀希望地幻想着。 “筱风,鹰扬还没来,你先带一下暖身。”范老爹叫唤着她。 “好啦!”她不情愿地回应。 可恶的展鹰扬!每逢星期五就必定迟到,总是麻烦她来带暖身。 她故意忽略众女性同胞失望的表情,开始带暖身操。 如往常一般,她在第一排正中的位置看到筱梅。 她对筱梅微微一笑,走近前矫正她的动作。 “手臂不要僵直,肩膀放□,不要耸起......”她轻轻握住筱梅的手臂,将它 放到正确位置时,突然感觉到筱梅的肌肤倏地发热,心跳加速,娇躯微微抖动。 她眼角微抬,看到筱梅原本不情不愿、心不在焉的眼光护亮兴奋。 所有女学员的眼神同步集中,望向门口,闪着期待雀跃的光采,瞬间整个道场 的空气滚热了起来。 她不用转身也知道是怎么回事――展鹰扬来了。 她头也不回,眼睛仍盯着筱梅放错位置的手脚,不客气地道: “你又迟到了。” “是吗?”属于男性魅力的磁性嗓音,懒洋洋地回应着她。 筱风已经看到有几位女学员全身酥麻,一副马上要软倒的样子。 看来,展鹰扬的声音可能超过110伏特电压。 她转过身来,望着轻□斜倚在门边的高姚男子。 浓黑的眉宇下是神秘深幽的黑瞳,深邃俊挺的五官,形 顑□赖谋〈剑□揲L有 力的四肢正好整以暇地倚在门边,双手轻□地交抱在胸前,黑眸定定地望着她,眼 里闪着流转不定的魅惑神采。 如果你告诉这一屋子的女人:全世界票选最性感的男人是梅雨.吉伯逊,她们 一定会嘘声大作,抗议道: “全世界最性感的男人是展鹰扬!” 可惜不管是梅雨.吉伯逊还是展鹰扬,筱风一向最讨厌迟到的人。 她没好气地丢下一句话: “这里交给你,没我的事了。”转身就要离开。 未料她的右手腕让人倏地抓住,由那修长手指不轻不重的熟悉力道,她马上知 道是谁。 “老师叫你做我的助教。”展鹰扬薄唇上扬,勾出一抹意图不明的笑。 “哇......鹰扬学长笑了!好迷人!”高中女生组尖叫着。 “鹰扬的笑容!啊……稍微笑一下都这么性感。”上班女郎组惊叹着。 筱风忽视现场的骚动,瞪了他一眼。 “你那么大本事,哪里需要什么助教了!” 展鹰扬耸耸肩。 “男女授受不亲,我不方便纠正女学员的动作。” 筱风闻言哼了一声。 “你也知道男女授受不亲?”那没事还来乱摸我Aminus的胸部!她故意大声地 说道:“相信女学员们很乐意你帮她们纠正动作。” 筱风回头对筱梅和辛蒂眨眨眼,换得了感激的眼神。 “你在嫉妒吗?”展鹰扬露出略带嘲讽的得意笑容。 “什么……嫉妒范筱风很想一拳揍扁他那自负的表情,碍于在众学员面前的 师姐形象,只得吞下这口气,咬牙说道:帮就帮,反正武馆是我家开的,帮你一 点忙不算什么。” 于是,她只得在展鹰扬的指示下,帮女学员调整体位和手脚姿势。 “哎呀!鹰扬哥,你教的这一招进步冲捶,说要定住身形,人家......人家……, 筱梅娇啧着,D罩杯的豪乳随着身躯上下抖动。“人家怎么定得住嘛!” 筱风肚里笑得差点没抽筋!好个筱梅,讲得还真明白。 进步冲捶成弓步,基本要求是头、身、手、脚要于同时定住筱梅可是定得了 身子,定不住波动的乳房,真是美丽的烦恼啊! “那你不练也可以。”展鹰扬淡淡说道,漂亮的黑眸里没有表情绪。 “鹰扬大哥,你欺负人家啦!你明知道人家最喜欢跟着你练武了!”筱梅撒娇 地偎向他修长的身躯。 “下一位。”展鹰扬即时走开。 “哎哟,好痛!”女学员A突然身子一歪,往他怀里倒去。 筱风见展鹰扬居然视若无睹地移开一步,眼见那美丽的脸孔就要贴上地板了, 她连忙手臂一伸,抓住了人,随即瞪了展鹰扬一眼,说道: “你是怎么搞的引也不扶一下!” “展教练,我扭到了啦!好痛喔!” 女学员A在小风的扶持下,做出痛楚的表情,连眼泪都挤出来了,我见犹怜 “受伤了就回家去休息。”展鹰扬仍是淡淡地说道。 女学员A美丽的脸孔罩上一层阴霾。 筱风不禁摇摇头。这就是她每到星期五就感头痛的原因,因为每逢星期五,得 到“意外伤害”的女学员特别多,难怪西洋传统有“黑色星期五”之说。 好不容易下课了,筱风赶紧溜进教练休息室更衣。 脱下上衣,她盯着镜子中仅穿着胸罩的自己。 今天去“梦露俱乐部”做课程后,胸部有一点胀胀的痛感,美容师说这是好现 象,表示乳腺管开始疏通了,之后便会吸收养分,开始长大。 她将胸罩扣紧,照着美容师示□的穿内衣方法,用手将胸部努力地往内拨。 “再怎么挤也还是A罩杯,没救了。”戏谑的男声在门口响起。 □到他的声音,筱风惊跳转身。 发现展鹰扬修长的身躯倚在门边,黑眸正不怀好意注视她几乎全裸的上身。 “你......非礼勿视!快给我出去”筱风手忙脚乱地遮住只着内衣的上身, 咆哮着。 “只有A而已,有看跟没看好像没有差别。” 展鹰扬不但不离开,长腿一跨,瞬间走到她身边,一八五的身高居高临下地 俯看。 “胸衣里真的有东西吗?我怀疑。?说着,伸手就往她胸部摸去。 “展鹰扬,你找死!” 筱风大怒,一手格开意图非礼的右手,一拳往他脸上揍去。 谁知他左手趁隙钻入,轻捏了她的胸生把,品评着: “好像还是和小学时一样,一点长进都没有。你是不是练武练过头,把胸部的 肉都练到手臂上去了?”说着,手又捏了一下她的大腿,啧啧有声:“真是壮观, 和我有得拼,看来,臀部的肉都练到大腿上了。” 结果还是让他非礼去了! 她气得胀红了脸,忿忿地说道: “你怎么不去找筱梅?D罩杯摸起来一定是饱满透了,让男人无法一手掌握, 专来欺负我这个发育不良的A减,还乱摸人家大腿!” 展鹰扬浓眉一挑,佣懒地说道: “你不喜欢被我欺负吗?我以为女人都很乐意让我‘欺负’。”低头靠在她的 肩上,温热的气息喷在她的颈间。 她□了差点没当场吐血! “你这自大狂,去欺负外面那些女学员吧!相信她们会喜极而位,感激你的 恩宠,别老对我动手动脚的” “我可是关心师妹的幸幅,定期抽查发育 顩r。”展鹰扬黑眸闪 q着不良的笑 意。十年来你除了身高和腿毛之外,什么都没长,真是前途堪忧。” “我有没有发育不关你的事! 筱风狠狠地瞪了他眼。再说,我要嫁的 人,一定不在乎我的外表如何,而是珍惜我的内在。”她眼中闪着僮憬的光采。 展鹰扬□了,黑眸湛湛地望着她。 高躲修长的筱风,身材匀称好看,举手投足流畅明快,充满活力。 削薄的短发,更衬出她深邃的轮廓、闪亮眼睛。奇怪的是,她似乎从来不觉 得自己有吸引力,反而有些自卑。 筱风那双像小狗般单纯的眼睛,坦率地映出喜怒哀乐,毫不隐藏。 他最爱看她那双眼忽会儿惊□,忽会儿生气,像个孩子般天真无心机。而现在 抱着少女梦幻的憧憬眼神,让她的脸庞整个亮了起来。 “你完全不懂男人。你知道男人第一眼注意的是什么吗?脸孔和身材。这是千 古不变的动物本性,男性的感官冲动远远强过女性,你希望一只雄性动物首先注意 的是你的内在,也许再经过六亿年的演化还有可能。”他略带嘲讽地说道。 “那我就六亿年后再嫁!” 筱风气虎虎地说,抬脚“砰”地一声关上柜门。她穿好衣服,走出教练室,耳 边□到展鹰扬那可恶的愉悦笑声。 第三章 梦露俱乐部贵宾室 “范小姐,你的腿毛又浓又黑,和男人一样,要不要考虑我们的永久除毛课 程”美容师亲切地间道。 “除腿毛,我很想啊!我从小就为腿毛所苦,冬天时可以穿长裤遮掩,夏天可 就难过了,每次去游泳,都引来满池惊艳的目光。” 筱风接着埋怨道:“我的腿毛不但长,而且浓黑,洗脚的时候拿肥皂搓洗小 腿,可以搓出好多泡沫,好像在洗头发一样。” 如此茂盛的腿毛,远在十公尺外就可以看到――这个女孩子怎么小腿黑黑 的;走近时又假装若无其事地朝她的小腿多瞥几眼,露出――“居然有女孩子腿 毛这么可怕,真是奇观”不可置信的目光;擦身而过时再投以临去一眼――“真可 怜”的怜悯目光。 这就是她十五年来每年夏天所要面对的窘境。 “那你怎么不处理呢?” 筱风无奈地说道: “我有试过各种便宜的在家除毛方法。用剃的嘛,愈剃愈粗;用蜜蜡除毛,贴 得满腿都是,再咬着牙迅速地撕下来……” 那“刷”一下的痛感,每回都让她联想到被拔毛的猪。 “才用个几次,皮肤毛孔就渗血了,红红紫紫一点一点的,好难看。唉,为了 皮肤着想,只好宣告放弃,任它生长茂密,视而不见了。” 这成为展鹰扬另一个嘲笑揶榆的目标。 “范小姐,那你更应该试试我们的永久除毛课程。” “你们的永久除毛是不是像外科手术一样,用雷射烧死毛囊,□说容易伤害皮 肤的?” 范筱风向来小心谨慎,爱美反而弄伤身体,那她宁可不要。 “范小姐,美容和医疗是不一样的。我们的永久除毛也是采用物理方式,是用 弱电流一次次地减低毛囊活力,每次除毛完后再涂上抑毛滋润霜和毛孔收缩凝露, 皮肤绝对不会受伤害。所谓的除毛,是藉由长时间的疗程,让毛孔收缩,毛发愈长 愈细,最后就像寒毛一样。你看我的小腿。” 美容师卷起裤管,将自己的小腿秀出来。筱风凑近一看,果然,腿毛还是有 的,不过几乎细不可见,而且皮肤看起来光滑细致,让筱风忍不往想伸手摸一摸。 “这样□起来比较有真实感。” “梦露俱乐部是李氏企业旗下的美容业公司,做生意当然是以诚信为第一,不 会用不实的广告欺骗顾客。” 筱风□了大吃一惊。 “等一下,你是说哪个李氏企业,是,那个李氏企业吗?” 美容师调皮地眨眨眼。“没错,就是,那个:李氏企业。” 李氏企业是由商业大老李震东所创。李氏拥有银行、百货公司、建筑公司、航 空公司,是全世界数一数二的跨国多元化企业集团。 筱风没想到李氏连美容业也插上一脚,难怪,“梦露俱乐部”的派头不是一般 美容沙龙可以比拟的,光是客厅那一套真皮沙发就要二、三十万。原来是李氏帝国 旗下的一支。 她对商界一向没兴趣,但是对李震东却有浓厚的好奇心。 因为,范老爹曾说他的父亲――也就是她的 □□□抢钫□|的同门师弟。 据范老爹转述 □数恼f法,在他还年轻的时候,在那个动乱的时代,李震东曾 经为国民政府工作,是顶级的谍报人员,代号是“嵩山一号”。 □起来有点耸,好像“蓝与黑”那个时代的爱国片,她和筱梅当时□了都哈哈 大笑,说: “老爸,现在都什么时代了,讲什么嵩山一号、泰山一号,又不是在拍台湾版 的、不可能任务。” 范老爹笑眯眯地说道: “电影哪比得上真实人生精采呢?提起李震东,就只能用‘厉害’两个字来形 容。” “有讲跟没讲一样嘛,什么叫厉害,每个人都有他厉害的地方啊,像筱梅杀价 就很厉害。”她说道。 范老爹摸了摸胡子。 “你还年轻,没见过真正厉害的人物。” “有啊,黑白郎君,别人的失败就是我的快乐,哈哈哈……”她仰头模仿着这 位传奇“人物”的狂妄笑声。 “筱风,真搞不懂你,布袋戏有什么好看的,都二十几岁了还看那种玩意儿!” 筱梅对姊姊的嗜好不以为然地撇撇嘴。 筱风也不甘示弱: “布袋戏有什么不好?忠义仁勇,比那些吵吵闹闹.哭哭啼啼的八 点档好多了。” “八点档有什么不好了我的同事都是八点档的忠实观众,像这一档戏多扣人 心弦啊,慕秋和雪艳在大家族里受尽长辈的欺压……” “停停停, 不要跟我讲剧情,光□名字我就恶心。” “好了,两个小丫头也就别 幜恕!狗独系□又蒙f再说回李震东的故事。 其实,筱风说的也有道理,所谓厉害人,除了才能之外,还有唯我独尊、睥睨 群雄的姿态。说起来,鹰扬倒有几分厉害味道。” “对啊对啊!没有人比鹰扬哥更厉害,比什么都是第一名”筱梅崇拜地说道。 筱风则冷哼两声。 “那家伙要真是厉害,怎么不去创个展氏企业,打倒李震东,而和我一样做个 小小的上班族,” 唉,怎么又想到展鹰扬了呢?这家伙真是无所不在地出现在她的回忆片段中。 筱风甩了甩头,思绪回到“梦露俱乐部”,想到除毛这件事。 “可是,我所有的钱都花在胸部课程上了,哪来的钱除毛” “你可以先刷卡啊,等下个月领薪水再付。” 筱风迟疑了一会儿。她向来脚踏实地,从来不做超支的事。可是,想像两条腿 光洁的模样,实在很令她心动。 “好吧!”大不了下个月勒紧腰带,辛苦一点过日子。 “照我们的估价,你的毛量很多,总共是......” 筱风□到那个比她估计中高出好几倍的价钱,眉头皱得更紧了。算了,天下没 有白吃的午餐,就忍痛刷一下卡,换得永远无毛的快乐。 “范小姐,你要不要试试我们的全身去角质课程?” “皮肤角质层不是一种保护吗?为什么要去掉?微生物在我们皮肤角质层上形 成共利生态,可以防止有害细菌的侵入。”老师在课堂上是这么说的。 “这是错误的观念,角质层堆积会使皮肤无法顺利吸收养分,变得干燥无光 泽,而且,还会撑开皮肤毛孔……” 美容师振振有辞地说着,筱风却□得迷糊了。她在大学时修过生物概论,向来 用功的她至今仍清楚记得当时老师是这么说的啊―― 医学系教授的说法,来到这里居然被斥为“错误观念”,但,美容师讲的也很 合理,她的脑筋已经一团混乱,搞不清谁对谁错了。 “总之,相信我是不会错的。”美容师以职业信心打包票,一眼瞥见她脸上仍 带着怀疑的神情,便娇嗔难道你不相信我?” 美女一摆出娇怨神态,筱风就没辙了,叹了口气说: “好吧,我就□你的话试试看。” “范小姐,你的身体皮肤粗糙暗沉,除了去角质课程之外,要不要我们的全身 美白保湿课程……” “范小姐,你脸部的毛孔粗大,要不要试试我们的脸部课程……” “范小姐......” 范筱风脑筋一片空白地走出“梦露俱乐部”,她已经花掉了下个月的薪水,下 下个月的薪水,还有下下下个月的薪水,和下下下下个月的。 信用卡铁定是银行业者最可恶的一种发明,它看准了人类永远不满足的弱点, 所谓的信用额度根本是要人去承诺超出能力的事。 什么叫欲望是无底深洞,今天她终于了解。 原本只是要让胸部有点看头,搞到最后居然买了一堆全身美容课程,信用卡。 刷再刷,刷到她不敢去算总共花了多少钱。 该死,早知道当初不应该□筱梅的,多办了两张信用卡。由于她的年收入超过 四十五万,加上信用良好,所以三张卡全是金卡。 当初她嫌金卡年费是普通卡的两倍,不肯办,筱梅骂她是笨蛋,解释了一个晚 上给她□,什么保险额度高啦,买机票有折扣、挂失负担风险、汽车维修折扣优惠 啦等等诸多优点,还加一句: “只有你这个城市乡巴佬不懂得信用卡的好处,人家国际知名的银行好一 你办金卡,还不要。” 唉,她的确是乡巴佬。筱梅信用卡刷得如鱼得水,累积什么红利点数,兑换赠 品,还可以出国旅游,用得不亦乐乎。 哪像她,唯一一次出国是和展鹰扬到荷兰总公司受训,机票示也不用她出,保险 自然有公司去办,三张金闪闪的信用卡放在皮夹里,英雄无用武之地。只有到家乐 福买水果、面包的时候,勉强刷个几百块,枉费她额度加起来有四十万,真是名副 其实的杀鸡用牛刀。 这下可好了,三张金卡全部刷到满,她该感激筱梅有先见之明呢,还是怪她怂 恿自己办金卡,以致于弄到今天这个局面。 “唉,我一向以为自制力很好,想不到,被人一游说,原本觉得不需要的东西 都变成必需品了。”筱风心中感叹。 她想起美容师的话:“范小姐,你在我们俱乐部所花的每一分钱都是值得的, 全身保养对每个女人来说,都是不可或缺。女人本来就比男人辛苦,不但要工作, 还要经历生产的痛苦,照顾家庭,所以更应该要好好疼惜自己,你说对不对?当你 看到镜中容光焕发的自己,就觉得花再多钱都是值得的。” 唉,她不晓得值不值得,只知道一个月花费不超过五千元的她,现在心好像被 掏空了,凉飕飕的,她永远不觉得花钱是一件愉快的事。 回到现实问题,既然信用卡帐单顶多延期一个月寄出,她又不可能预支半年的 薪水,只好另辟财源了。 * * * 回到“守义武馆”,老爸已经带完练习,所有的学员正端坐着□他训话。 “练武其实是修心。”范老爹呷了一口茶,缓缓地说道:“体魄的强健是为了 锻炼自强不息的精神,才能承受劳苦。尚武者见恶不畏,见强不惧,勇于展现自己 的理念,而不随俗而流。现代社会五光十色,诱惑大多,年轻人追逐时尚,乐于感 官,眈于一时的快乐,持续力和白制力被削弱,于是男性追逐金钱,女性追逐美丽 筱风脸色刷地变白,手心冒出冷汗,心想: 老爸不会这么神吧,居然连我偷偷去梦露俱乐部的事都知道。 她心中揣揣不安,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她从小到大从来没做过什么偷偷摸摸见不得光的事,这可是生平第一回尝到心 虚有鬼,担心东窗事发的滋味,页不好受,心中像是有一桶水吊着,七上八下,随 时都会有泼出来的危险,好可怕哪! “筱风,我说得好不好啊?”范老爹笑眯眯地问着坐在最后一排的女儿。 “好...好...好...”筱风慌乱地点头,一个劲儿地说好。 “像你们的大师姐筱风,就是少有的年轻人。努力工作,节俭耐劳,从来不乱 花钱买衣服、首饰......” 那是因为我即使穿漂亮衣服、戴宝石也好看不到哪里去。筱风心中注解。 “全年一套白衬衫牛仔裤,洗到破还舍不得丢掉。买的东西都是真正需要的, 不会胡乱瞎拼……” 老爸,你可知我买了什么吗? 筱风开始觉得,如果老爸知道她去“梦露俱乐部”买了巨额的课程,一定会把 她以败坏门风之罪给五马分尸。 “我不是说女同学不应该打扮自己,像我的另一个女儿彼梅,每个月的薪水都 拿去买什么蓝波啦,欠扁啦,CD啦,.奇怪,CD不是雷射唱片吗?和保养品有什么 关系......” 女学员们早就笑成一团。 “老师,你好孤陋寡闻喔,是兰蔻、情碧和ChristinDior啦,这些都是名牌化 妆品。” “喔,是这样吗?原来如此。”范老爹歪着头,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女孩 子天生爱美,爱打扮是很自然的事。反正筱梅都是花她自己的钱,花得再凶我也管 不着……” 对嘛,我也是花自己的钱啊!为什么彼梅可以花得心安理得,我却花得有罪恶 感呢。爱美是人的天性,我对自己的身体好一点,又有什么关系了,又不是拿钱去 赌博吸毒,为什么要有罪恶感。筱梅理直气壮地想着。 可是不知为何,当她看到道场悬挂的条幅“静神养气”,眼光不自觉地转开。 * * * 范家客厅 “筱风,陪我去百货公司买内衣好不好?”筱梅偎过来撒娇着。 买内衣,这是筱风最不喜欢的事之一,她哄着如花似玉的妹妹: “梅梅,我今天不想再出门了,你找别人陪你去好不好?” “哎哟,鹰扬哥是绝对不会陪我去的,就只剩下你了,好不好嘛?” 筱风叹了口气。等她回过神来时,已经和筱梅站在华歌雨专柜前面了。 “小姐,你要穿c的……这是你男朋友吗,长得满帅的喔!”内衣专柜小姐 不知情的赞赏,让范筱风哭笑不得。 倒是筱梅□了俏脸一沉,说: “你眼睛长到哪里去了,我姊姊哪里像男生了,再乱说话我就告诉所有的朋友 说你这个柜的内衣差透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刚刚是看错人了,看到旁边那位,害你误会了,真是不 好意思。”转得还真快。 也许是为了表达歉意,专柜小姐拿出皮尺,对筱风说道: “这位小姐要不要也带一套内衣回去,我帮你量量看尺寸。” 一量之下,专柜小姐拿出那种好像黏了两大碗公海棉的内衣出来,说道: “你穿这一款比较服贴。” 筱风不禁皱眉。 “可不可以不要衬垫的内衣?” 衬垫除了会热之外,那种加倍的束缚感令她在打拳的时候感到无比的痛苦;还 有就是,那么夸张的衬垫,好像木兰飞弹,教她怎么好意思穿。 “不要衬垫嘛……”专柜小姐歪着头想了一会儿,说道:“那你试试看少女系 列好了。” 少女系列?她已经是二十五岁的“老”少女了。筱风悲哀地想着。 她□从专柜小姐的意见,来到少女系列柜前。 “小姐,你不能穿少女系列啦,那是给正在发育的少女穿的,你穿起来罩杯会 太小。”少女系列柜的小姐一看到人高马大的筱风,马上如此说道。 “可是那边的小姐说我只能穿这种的。”筱风无奈地说道。 “真的吗?” 专柜小姐半信半疑地拿起皮尺,圈住彼风的胸围,仔细地量了一下。 “还真的可以穿少女系列呢。”专柜小姐有些惊□地看着筱风。“看不出来, 你人这么高挑......” 专柜小姐笑得有些“遗憾”,最后还不相信地追问一句: “你穿这种没有钢圈的内衣,运动的时候胸部不会震动得很痛吗。” “我运动的时候胸部从来没有感觉。” 专柜小姐□了默不作声,两人之间出现一种尴尬的安静,不晓得尴尬的人是专 柜小姐还是筱风。 这就是筱风讨厌买内衣的原因,只会重挫她的自尊。 她从不认为女性的自尊是建立在身材上。 但是,碰到这样的情景,即使多年来她总是一笑置之,潇洒地走开,心里能够 完全不在意吗。 答案是――不能。 就算她重视心灵和思想远胜于外貌和物质,范筱风仍是个凡人,是个女人,不 是超凡人圣的修道者。 “筱风,你不保养脸部皮肤,黑眼圈都出来了。这罐赠品送你回去擦。” 筱梅又在化妆品专柜瞎并了一大堆瓶瓶罐罐,果然不负“杀价公主”的美名, 不但杀得专柜小姐面有难色,还搜括了一堆赠品,转眼间买工二大袋,提的人当然 是筱风。 在回家的路上,筱梅快乐地说道: “今天买得真过瘾,还好我有六张卡,刚刚好够刷。” 老天!六张卡,她到底刷了多少钱?” 唉,反正不会有我在“梦露俱乐部”刷的多。筱风悲哀地想着。 “梅梅,你有在用循环信用吗?”她小心翼翼地间道。 “有啊!我现在有三张卡在循环。问这干什么,你不是向来只会定期存款的吗?” “没有啦……”筱风支支吾吾地应道。心想,再过不久,她也要成为循环信用 卡的爱用者了。 两人经过“梦露俱乐部”的门口时,筱梅略微不肩地说道: “有谁会那么笨花大把钱去丰胸,要我啊,缩胸都来不及了。筱风,你都不知 道,胸部大,运动的时候好痛、好难过喔!” 筱梅娇声埋怨着,眼角似啧还笑,还有一抹骄做,哪里有半分“难受”的神 情...... 筱风闻言不禁苦笑,突然想到一句话――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喝!把大诗人杜甫的名句,和胸部扯在一起,也太不伦不类了。 “要是胸部保养,我还可以考虑,改天去试试她们的保养课程好了。” 筱风吓得脸色发白,老天,要是让筱梅在“梦露俱乐部”撞见,那还得了, 筱梅知道,那展鹰扬很快也会知道了,一定会被那家伙嘲笑到死。 噢,筱风觉得眼前一片黑暗。她连忙说道: “你天生丽质,不用去那种地方,在家里保养就好了啦。” 筱梅□了给了她甜甜的一笑。 “筱风,你真觉得我天生丽质吗?” “那当然。”筱风毫不考虑地回答。 “那为什么鹰扬哥从来不注意我呢?他总是看着……” 筱梅一对水汪汪的桃花眼透过长睫毛瞥了她一眼,没有再说下去了。 “那家伙只是喜欢在美女面前摆酷,装装样子而已。梅梅,你绝对是全城中 区,喔,不对,全台北市,也不对,你是全台湾最漂亮的女人。”筱风信誓旦旦地 说道。 筱梅□了眉开眼笑。 “筱风,如果你是男人,我一定马上嫁给你。” 唉,如果我是男人就好了,也不用去梦露俱乐部花这么大一笔钱。筱风心 中叹道。 “是不是鹰扬哥标准太高了,觉得我还不够完美,像我的臀部和大腿就不够紧 贯。” 她赶忙说道: “不会不会,你的身材已经很完美了。再说,展鹰扬那家伙不是以貌取人的 人。” “你怎么这么肯定呢?” 筱风一呆,是啊,她怎么回答的如此肯定呢? 昨天展鹰汤还在休息室里不是还对她说: “你知道男人第一眼注意的是什么吗?脸孔和身材。这是千古不变的动物本 性。” 可是,她就是知道展鹰扬不是注重外貌的人,对于这,筱风有一股说不上来 的奇怪信心。 “大概是因为认识他太久了吧!”她呐呐地说道。 “筱风,我好羡慕你和鹰扬哥从小同班到大,就连出社会了也同公司。我和他 念书的时候不同年级,一天要见上一次面都很难。毕业以后想和鹰扬哥同间公 司,偏偏你们公司是荷兰外商,对英文的要求很高,我去考三次都不合格” 她瞄了筱风一眼,续道: “哪像你这么幸运,每天都可以看到他说话、他笑、他打拳的样子。筱风,你 难道不觉得鹰扬哥的嘴唇很性感吗?他只要稍稍勾起唇角笑下,就迷死人了。” 性感的嘴唇?哼哼! 筱风不以为然地冷哼了两声。要是筱梅□过他那刻薄恶劣的‘言语’,一定认为那 是天底下最可恨的两片薄唇,有何性感可言? “鹰扬哥最迷人的地方是他那双眼睛,黝黑闪 q,像猫眼石一样有神秘的魅 力,你永远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是啊!你永远不知道他下次要怎么嘲笑你。筱风忿忿地想着。 展鹰扬的眼睛比他的言语更具有杀伤力,往往带着谑笑的一瞟,就让她拳头痒 得想揍人,却又师出无名。 姊妹俩边走边聊,不一会儿就回到“守义武馆”。 走进玄关,筱风就看到修长优雅的男性躯体斜倚着沙发看电视。 展鹰扬以为这里是他家吗?这么放肆的轻□,让她看了就有气。 “坐没坐像,亏你还是咱们守义武馆的大师兄。” 筱风手中的大购物袋毫不留情地砸向他的脑袋。 展鹰扬头也没回,就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筱风师妹,用重物攻击,可是要判伤害罪。” 她一个翻腕脱出了他的掌握,说道: “若真能砸死你这个千年祸害,就算判死刑也划得来。” 男性低沉的笑声洋溢在范家的小客厅内,彼风朝他哼了一声,迳自走入房中。 这个讨厌鬼就让筱梅去招呼了。 回到房里,筱风从皮夹中拿出今天刷的卡单,每一张上面都写着“延单”,表 示“梦露俱乐部”会晚一点寄出帐单,给她缓冲时间筹钱。 她眉头纠结了起来,心中盘算着:要去兼几个差,才能在信用卡入帐之前先还 掉一部分,否则大笔金额一起下去循环信用,她光是付利息就被榨干了。 “你在皱什么眉?”展鹰扬的声音在她房门口响起。 筱风吓了一跳,赶紧手忙脚乱地将帐单收到皮夹里,埋怨道: “你进来怎么不敲门?” 展鹰扬无所谓地说道: “有这个必要吗?” “当然有必要。男人不能随便进入女性的闺房。”她抬眼瞪着他。 这家伙不懂礼貌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这叫闺房吗?”展鹰扬黑眸寻扫了一周。“书架上是拳谱、武侠小说和布袋 戏录影带, 澅谏鲜倾y河英雄传说的战舰画报,和……这家伙――”他抬下颚指了 指 澅谏弦粡垭隗□犊偷暮□蟆!杆□形规尻幔俊□ 她没好气地回道: “当然比你帅。” “至少我不会把头发剪成这样。他身后这支刀满亮眼的”展鹰扬眯着眼打量 海报。“不知道他刀法如何,有我厉害吗?” “当然胜过你!刀一出鞘,人头落地,比你那个唬人的套路刀法要强多了。” “是吗?”展鹰扬不以为意地耸耸肩。“可是他得过省赛冠军吗?” “他威震武林,天下无敌,不是你这个小小台湾岛社青组的冠军能比的,这总 可以了吧!” 筱风瞪了他一眼,这小子到底准备在她房里待多久。 “这叫闺房吗?女孩子的房间里会有这玩意吗?”他随手拿起靠在 达□幕L棍。 “迫是教训不速之客用的,譬如你展大师兄。”她恶声恶气地说道。 “是吗?”他眉一挑,将手中藤棍递给筱风。“让我看看你的棍法有无本事教 训全台湾最有魅力的不速之客。” 筱风再也忍耐不住了,伸手接过藤棍,大喝一声: “就让我范液风今天为民除害,除掉你这个全天下最无耻厚颜的女性杀手。” 她横棍一扫,瞬间乒乒乓乓、,书桌上的存钱筒、书本被扫落一地。 棍是长兵器,本来就不适合在狭小的房间施展,才使没几招,筱风便觉得缚手 缚脚,一个不留神,便让展鹰扬左手抓往棍尾,手腕使巧劲一带,侧身移位,她连 人带棍不由自主地被带到 达□□ 展鹰扬右手顺着棍身一挫,将她握棍的手卸离了,双手一转棍身,便将她身体 架在 澖牵玚讧棽坏谩□ “筱风师妹,看来你的棍法还有待加强。”他懒洋洋地说道。 高挺的身子隔着藤棍俯压向她,鼻尖几乎要碰到她的额头,男性温热的气息让 筱风感到浑身不对劲。 “展鹰扬,你来我家就是要享受将我架在 澖钦f话的快乐吗?”筱风瞪着他那 幽黑愉悦的眼眸。 “这是战胜者的权力,不是吗?” 磁性佣懒的声音含着一抹自负,令她想揍人又腾不出手。 慢条斯理的挪开身子,展鹰扬手腕一翻,俐落的将长棍归回原位,同时递给她 一张表格。 “这是武术大赛的报名表,你填好以后交给我。” “今年我不参加。”筱风马上回答,脸色有些沉重。 “为什么?”展鹰扬黑眸露出些许诧异。 因为我要丰胸,得禁武三个月。 开玩笑!当然不能老实说。 她曾经在展鹰扬面前夸下海日,说要找一个不在乎外表的丈夫,宁缺勿滥,结 果却跑去丰胸,岂不是白打嘴巴? “我……我最近很忙,没时间练习。”筱风有点心虚地说道。她向来不会说 谎,尤其在展鹰扬那双深幽的眼睛注视下,更觉恐慌。 “是吗?”展鹰扬瞅了她一眼,黑亮的眼瞳在她脸上转了一日,什么也没说, 便潇洒地踱步离开。 她嘘了一口气,坐倒在地上,竟然有点脚软…… 要瞒住展鹰扬,比瞒往老爸难多了。 幸亏他没有好事地追问下去:“你在忙什么?”说得愈多,展鹰扬愈容易察觉 她的不对劲。 武术大赛每年都有,胸部课程却只要做三个月,可以享受一生,哪一个比较重 要,很明显嘛! 筱风如此宽慰自己,可是想到今年无法参加,还是有些郁郁不乐。 就在她沉思的时候,头顶突然响起展鹰扬的声音: “这家伙如果长点胡子,也许还能和我比帅。” 筱风闻言跳了起来,猛然看到她心爱的偶像被人以奇异笔画了一丛难看的山羊 胡子,不禁暴跳如雷,吼道: “展――鹰――扬――” 第四章 梦露俱乐部 “来这里做课程的女性,有七成是受到男人的压力,老公或男朋友嫌她不够 美。”美容师一边帮她做胸部按摩,一边说着。 “我才不管男人怎么想呢!”筱风忿忿不平地说着:“为什么女人为了讨好男 人,就要费事的保养自己,什么去角质、面膜、保湿,一大堆啰哩叭唆,花钱又费 事。怎么男人就不去做腹部抽脂、除腿毛、脸部保养?” 白皙灵巧的手在她胸部四周做穴点按摩。 “生为女人本来就比较辛苦一点所以更要好好爱护自己啊,另外,美丽也是 一种保障,减轻女性心中的危机感。” “什么危机感?”筱风好奇地问道。 “怕人老珠黄,丈夫移情别恋啊!” 筱风□了忍不住重重地哼了两声。 只要是人就会老化,这是正常的生理现象,要是将来我老公敢嫌我,我就 把他大卸八愧,丢到台湾海峡去喂鲸鱼。” 美容师抬头对她微微一笑,说道: “范小姐,你一定没有男朋友,对不对?” “你怎么知道?”筱风有点不好意思。 “□你说话的口气,好像把恋爱看成童话,未来老公看成白马王子,两人在忠 贞幸福的婚姻下,然后快乐一生。” 这样想不对吗?婚姻的首要条件不是忠贞和信任吗筱风一直如此坚信 着。 能够祸福与共患难相济,才是真的终身伴侣。而武者的训练,就是要能吃 得了苦,自助助人。 美容师用复杂的眼神望了她一眼,缓缓说道: “忠贞这两个字只会出现在字典里,天底下没有不变的事。我今天跟你说 这些不是吓你,只是希望你要有心理准备。感官是人的本能,美丽的外表是最容 易喜欢的事物......” 她下巴一抬“这就是为什么梦俱乐部的生意比对面那家书店好了。” 筱风一脸的不以为然。 “哼!女人即使有腿毛、胸部小、皮肤粗糙、脸上长痘痘、大腿粗,也可以过 得很好啊!” 她颇为得意的续道: “像我就一直觉得胸部小运动很轻□,皮肤粗糙又没人会仔细注意,大腿粗穿 长裤就好了。什么保养品、化妆品我一概不用,省钱又轻□,岂不快乐?” 美容师□了她的阔论,忍不住笑道: “范小姐,看你的样子,大概没有过肌肤相亲的经验吧。你难道不觉得肌肤光 滑细致,让丈夫爱抚是很享受的一件事?” 筱风撇了撇嘴。 “那你觉得像我这样毛多皮肤又粗糙,抱起来像猴子一样的女人,就没人爱吗?” “当然不是。只是说老实话,如果真有这样的男人,我会觉得他很伟大,另外 怀疑他可以撑多久。” 筱风冷哼了一声: “什么伟大!女人忍受老公粗糙的肌肤、啤酒肚、腿毛甚至烟瘾,就是应该的 吗?男人忍耐就叫伟大,这算什么!美容师的工作是以美丽为一切,所以你今天会 这样说。” 她停顿了一会儿,眼中闪着坚定如信仰的神采。 “可是我始终相信,夫妻之间,交心胜于一切。”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要来这里?” 筱风被如此一问,顿时呆住了。 对啊!这么多年下来,她一直坚信内在才是一切,也早已习惯别人对她外表投 以异样的眼光,为什么还要来这里花大钱改造自己呢? “我……我......”她呐呐地说不出话来。 美容师以过来人的笑容说道: “我看得出来,你并不像自己所说的那么看得开、那么洒脱,你终究还是个女 人,是个平凡的女人。” 筱风眼睛呆呆地盯着天花板,沉默不语。 * * * “梅梅,你好了没啊?再不走就赶不上开幕典礼了!”筱风探头到妹妹的房 里,见她仍坐在梳妆台前画眉毛。 “再等一下,今天是鹰扬哥比赛得奖的日子,我当然要打扮得漂亮一点,和他 站在一起接受电视访问。” “又还没开始比,怎么知道他会得奖了?”筱风不爽地皱眉。 “他当然会得奖啦,鹰扬哥从小到大不论做什么,都是第一名。”这倒是事 实,筱风等着看他失败,等了十年,仍旧在努力中。 由于筱梅化妆花去太多时间,等她们到达候车处时,接驳车已经开走了。 今天很奇怪,连一辆计程车也招不到。 正当筱风烦恼时,身后一阵喇叭声响起。 “鹰扬哥,你来得正好,我和筱风错过了接驳车,你顺道载我们去比赛会场 吧!”筱梅雀跃地说道。 展鹰扬淡淡颔首,打开车门,筱梅高兴地坐进去,和代表“守义武馆”参赛的 其他两名男学员挤在后座。 筱风也要挤进去,车门却倏地关上,差点夹到她的手指,她跳叫着: “展鹰扬,你干嘛不让我进去?” “从这里到会场只有一公里。”他轻□地瞥了一下腕表,慢条斯理地说道: “还有三十分钟,以你的脚力,绰绰有余。再说――”他不怀好意地望了筱风一 眼。“反正你今年没参赛。” “展――鹰――扬――” 筱风怒火中烧,为什么她没参赛就活该要走路去会场,这是展鹰扬对她的惩戒 吗? 展鹰扬完全不理会她的吼声,汽车扬尘而去,留下两道恶作剧般飞舞的空气。 当筱风上气不接下气地到达比赛会场时,开幕典礼刚结束,社青组的比赛刚要 开始。 “筱风,你怎么这么慢,差点要错过鹰扬的比赛了。”范老爹埋怨道。 “错......呼呼,错过最好,省得看......呼呼,看那家伙得意的嘴脸。” 她大口喘着气,心中早已将展鹰扬诅咒了十几回:该死的家伙!最好比赛的时 候跌个狗吃屎,贻笑大方! 可惜,天不从人愿,命运之神一直是站在展鹰扬这方的。 只见他拳脚俐落顺畅,同样的套路,他手长脚长打起来比别人更加优美有力, 开阖如风,拳走如行云流水,脚扫若秋风横江,令全场观众的目光胶着在他身上, 半分也移不开,包括范筱风。 只见他长腿往右后方一扫,足尖在地板上划了个大半圆弧,转身回首,成一个 定式,黑眼瞳神色专往,一反平日佣懒戏诌。 “哇......好酷!”高中女生组尖叫。 “啊……又酷又迷人,鹰扬打拳的时候最帅了!”上班女郎组惊叹着。 这倒是真的,筱风心中暗道。 她一直觉得男孩子打拳时认真专往的眼神最帅了,她虽然讨厌展鹰扬,但是又 不得不承认,他打拳的姿态,比起其他男生帅了那么一点点。咳,只有一点点而 已。 同样的动作,她可以做得比展鹰扬更标准,但是,就是无法做出那种潇洒有 力,举重若轻的帅味。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天生魅力吧! 只见场中的展鹰扬左手盖掌,右手崩捶,马上进弓步,转腰蹬腿右拳疾出,发 了个无声无息的短劲。 “好一记穿心捶!”筱风和范老爹忍不住大声喝采。 只有内行人看得明白,要像他这般轻描淡写地发劲,并非易事,不但劲道要 够,身体的整合度也要相当好,转腰、蹬腿、出拳要在同时到达定点,否则力道散 开,出拳打人不成反而自己先跌倒。 “筱风,你看鹰扬像不像一头豹子。”范老爹笑眯眯地说道。“平时□□懒懒 的,一发劲全身力道集中打出去,我看蓝波都会被他打倒。” 筱风冷哼一声。 “老爸,你老爱夸他,这一招又有什么了不起了。再说,蓝波又不懂中国功 夫,就连我也可以打败他。” 她嘴上虽然这么说,心里却想着,等一下要去跟大会要录影带过来拷贝,好好 观摩一下他的打法。 展鹰扬一下场,马上一堆体育版的记者蜂拥着围过来,镁光灯闪个不停。 “展先生,请间你有信心蝉连第十年武术冠军吗?”展鹰扬从十五岁第一次参 赛开始,就一直是冠军。 展鹰扬伸手拿毛巾抹了抹汗水,淡淡地说道: “这要由评审决定。对不起,请让路,我想休息一下。”他无视于问话不绝的 记者,长腿迈开,排开人群,笔直地朝液风走来。 修长结实的身躯在她旁边的长椅躺下,他轻□地将脚跷在筱风的大腿上。 “展鹰扬,把你的脚拿开,跟你说多少次了,我的大腿不是椅垫。”筱风不悦 地说道。 展鹰扬将毛巾覆在脸上,轻□地说道: “我又为守义武馆拿下一座冠军,有权利享受一下吧!” “冠军?哼!你刚刚不是说一切由评审决定吗?” 他一耸肩。 “在媒体面前当然要装得谦虚一点,才会受人欢迎。” 筱风不服气地说道: “你就这么有把握再次拿到冠军?” 温吞的声音从毛巾下传来: “每年参赛的人中,只有饶修文还勉强可以看,不过他就算再多练个十年,也 不是我的对手。” 狂妄的口气,让筱风□了很想海扁他一顿。可惜,大会马上公布成绩,冠军果 然还是那千年祸害、自大狂妄,将长腿大刺剌地跷在她身上的展鹰扬,亚军仍然是 饶修文,十年来,从来没变过。 “鹰扬兄,恭喜!这回又败在你手下了。” 迎面走来的是笑容满面的饶修文,完全不同于展鹰扬的英挺男子。 饶修文人如其名,靳文有礼,谦谦和煦,给人感觉很舒服,筱风对他一直抱有 好感。 而对他颇具好感的另一个原因是,饶修文和她是同一国的,属于“永远的第二 名”,都是展鹰扬手下永远翻不了身的败将。 “饶修文,你什么时候打败这个自大的家伙,出一口恶气啊!”筱风笑嘻嘻地 捶了一下这温文男子的肩头。 筱风跟他都是武术大赛上的常客,年轻人久了就混熟了。 饶修文苦笑。 “恐怕没有这个机会了。” 筱风鼓励地拍拍他的肩膀,说道: “别灰心,只要你下功夫苦练,终有一天会打败这个骄做自大的家伙。可惜我 是女子组的,没机会痛宰他。说实话,从小到大,我没赢过这家伙一次,真想尝尝 胜过他的滋味。” “你有赢过我。”脸上盖着毛巾、舒服躺在长椅上的展鹰扬突然开口。 “哦?什么时候?我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筱风的眼睛闪亮了起来。 她真的赢过他吗?这么爽快的事,她怎么一点都记不得? 是小时候胡乱打架打赢过吗?还是小学班上票选服务热心时?筱风努力地想了 一会儿,仍然想不起来。 展鹰扬慢条斯理地站起身来,将毛巾折好挂在椅背上,顺势挨近她身边,用只 有两个人□得到的声音耳语: “你的腿毛比我长。” “展鹰扬!”筱风大吼着,猛地跳起,双手掐住他的脖子。 两人面对面、鼻尖对鼻尖,气息亲匿的吐在对方的脸上。看见他黑眼瞳中的笑 意更深了,她心中怒火烧得更加旺盛。 “呃......小姐,要颁奖了,请不要勒死我们的冠军好吗?”大会人员 有点惶恐 地对筱风说着。 筱风一转身,护觉会场中数百对眼睛都望着她,眼里写着“疯女人”三个字。 她不禁胀红了脸,马上放手,呐呐地说道: “喔……对不起。” 在大会人员的带领下,展鹰扬和饶修文依序走上比赛场中的颁奖台,分别在第 一、第二名的席位站好。 高立奖台上的展鹰扬对她得意地一挑眉,筱风报以咬牙切齿的脸,悻悻地看着 他从大会主席手中接过冠军奖□。 当展鹰扬和饶修文手中拿着奖□,并肩而行时,饶修文突而凑近,低声说道: “鹰扬兄,有一件事我想请求你的允许。” “什么事?”他扬起眉。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饶修文顿了一下,续道:“我想追求筱风。” 展鹰扬脚步滞了一下,黑眸深幽看不出表情,淡淡地说道: “要追就追,为什么要先征求我的同意?” “我一直以为你……算了,筱风是你的师妹,你们从小一起长大,对你说一声 也是应该的。” 展鹰扬没有回应,沉默地走回自己的席位。 第五章 梦露俱乐部 “饶太太,我们研发部新推出一组丰胸特殊配方,能活化你的胸部细胞。由于 这是李氏科技研发部投资十亿元,由五十位生化博士共同开发出来的产品,价格较 昂贵,一组要四十万,当然,我们会努力为你 幦≠浧贰□□□ “这里有四十万,拿去吧!”容貌美艳的少妇,从皮包中拿出一张支票,漫不 在乎地说道:“至于赠品,就免了。” 坐在一旁的筱风□了,下巴差点没掉下来。 这少妇看起来不过大她两三岁,一出手就是她一整年的薪水,□她的口气,好 像丝毫不觉得贵,完全不杀价,连赠品都不屑拿。开玩笑!以她买的产品价格来 看,光是那些赠品都疽市价两三万元。 哪像她范筱风这么不干脆,每买一项课程都砍砍削削,每花一笔钱都唉声叹 气,叹到梦露的小姐很不得己的悄悄塞赠品给她。 筱风眼睛瞥了瞥那美艳少妇,悄声间着身旁的美容师: “她是摩洛哥国王的干女儿吗?出手这么阔绰。” “她是饶氏企业总裁的夫人。” 筱风不由得惊□的扬起声音: “饶氏企业?就是那个近几年来快速发展,和你们李氏打对台的后起之秀,饶 氏商业财团?” “没错,饶夫人是梦露俱乐部的第一大客户,目前消费巳达一千万。” “一千万!筱风□了忍不住倒吸一口气。 像她这种上班族小民,要赚几辈子才有一千万啊!这位美妇人却是毫不在乎的 一掷千金,将钱花在对那张艳丽的脸庞、姣好的身材而言几乎是锦上添花的事上。 她不禁又偷瞧了那美艳少妇一眼,心想,饶夫人明知李氏是自家公司的大对 头,为什么还要来这里大大消费,这岂不是在扯丈夫的后腿?” 水艳的凤眼察觉到她偷靦的目光,饶夫人转头打量一身运动服的筱风,淡淡地 说道: “你就是那个毛多皮肤粗糙,抱起来像猴子一样的女人?” “呃……”筱风半晌说不出话来。她虽然曾经如此说过,但也不能回答 “是”,承认自己是“毛多皮肤粗糙,像猴子一样的女人”吧!“梦露俱乐部”的隔 音设备有改进的必要,筱风心想。 饶夫人纤细优美的手点了根菸,吸了一口,缓缓吐出烟圈,淡淡地说道: “我也曾经相信童话,相信公玉和王子结婚后会过着幸福快乐的生活,相信忠 贞是婚姻的一切……” 饶夫人顿了一顿,又吸了一口菸,美丽的眼眸略显黯淡,却马上又转回无表情 的艳色,冷冷地说道: “不过现在,我只想花光他的财产。” 筱风□了一头雾水,完全不知所云,脸上出现迷惘的神情。 饶夫人见了她的表情,轻笑道: “单纯的女孩,你大概是这里唯一还相信童话的人。” 也许,她的丈夫在发达之后就开始花心了吧。筱风心中暗想。她对饶氏企业并 不熟悉,连总裁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 咦?饶修文该不会和饶氏企业有什么关系吧? 筱风突然想起她的白马王子候选人。姓饶的人虽不多,但全台也不可能只有 一个饶家。饶修文谦虚和气,哪里有半分企业财阀的神态?再说,富家少 叙]事干 嘛去练武。她很快的对自己荒谬的猜测付之一笑。 想起饶修文,她心头有如小鹿乱撞。 他昨天傍晚亲自到“守义武馆”来找筱风,很诚恳地约她周末出去玩。 这也是她这几天,就算工作再忙,也要到梦露俱乐部做全身美容“恶补”的原 因。 * * * 在筱风千盼万盼之下,星期一终于来临了,今天是她生平第一次和男孩子约 会。 她拉开窗帘,吹着口哨进浴室刷牙洗脸。活了二十五年,第一次有男孩子单独 约她出去玩,而且是个人品没话说的好男人,教她如何不芳心雀跃呢! 她愉快地单脚跳进浴室,突然觉得落地的感觉有些不对。 她在原地跳了一下,觉得胸部怪怪的。 她又跳了一下,胸部感觉到从未有过的震动感,难道是…… 瞬间喜悦充塞胸口,筱风在浴室里跳来跳去,一再感受那震动,高兴得想大 叫。 “筱风,你一大早在浴室里起乩吗?干嘛跳来跳去的。”筱梅睡眼惺忪地走进 浴室。 “梅梅,我有感觉了,我有感觉了,我跳的时候胸部会震动那!”筱风兴奋地 搂着妹妹的颈子,忘形的欢叫着。 “神经病,我走路的时候胸部就会震动了,瞧你高兴成这样。” 筱风完全没将妹妹的话□进去,她此刻的心情就像久旱逢甘霖,枯木绽新芽, 生平第一次,她觉得自己是个女人。 人真的是一种奇怪的动物,可以读老庄、易经、伏雨泰、黑格 栠@类深奥的哲 学读到废寝忘食,也可以因为“胸部会震动”这种小小的感官刺激,雀跃三尺。 雀跃三尺恐怕还不足以形容筱风此刻的心情,她今天胸部长大了些,又被喜欢 的男孩邀约,就像留级好几年的劣等生,终于获发女性象征合格证明书。 这满足感,让她将那一张张金额庞大的信用卡单抛在脑后。 属于她的春天,终于来临了! 筱风此刻好像两脚踩在云端,轻飘飘、软绵绵的,舒服又陶醉。 “别笑得像白痴一样好不好?”看到她一脸陶醉,筱梅忍不住开口:“饶修文 等一下就要来接你了,还不赶快打扮打扮,你该不会要穿功夫服和他约会吧?” 筱风□了马上回到现实。打扮?对喔,今天是她第一次约会,要穿什么好呢? 她手忙脚乱地打开衣橱,从衣堆里筛选…… T恤,不行,牛仔裤,不行,休闲裤,不行,牛仔衬衫,不行,黑长裤,不 行,灯笼裤,唉,更加不行……长裤、衬衫、长裤,老天!她居然连一件裙子也没 有,筱风颓丧的坐在地上,欲哭无泪。 “我早就知道会是这种情形,”筱梅以过来人的身分说道:“咯,这件裙子和 蕾丝衬衫借你穿。” 筱风感激涕零地接受妹妹的救济。 她的个子比筱梅高出许多,筱梅的长裙穿在她身上变成及膝短裙;她的腰也比 筱梅细一点,得系条皮带裙子才不会滑落腰际。 “筱风,你从来不化妆,当女人搞成这样也真是天才。”筱梅将她拉到梳妆台 前。“喏,这瓶是洗面乳,这瓶是保湿收敛水,这瓶是隔离霜,这边是粉底和口 红,先上这个,再上这个,再上这个……” 筱梅临阵面授机宜,她恭敬地坐在旁边恶补,十分钟之内将那些瓶瓶罐罐的功 能和使用方法牢牢记住后,不禁长嘘了一口气。 呼――做女人,果然是比较辛苦些。 “你现在有男朋友了……” “饶修文还不是我的男朋友。”筱风害羞的说道。 “只要有男人约你,就算是有男朋友了。”看着镜中脸含羞涩、对这一身女性 化衣裙略显不安和笨拙的姊姊,筱梅说道:“那就应该好好打扮自己,不能再像以 前一样邋遢。” 她朝筱风那架堆满了武侠小说的柜子瞥了一眼,续道: “改天我带你去百货公司化妆品专柜大采购,你缺的东西还真不少。” 在妹妹的大力指导下,筱风终于打扮就绪,门钤声也在此刻响起。 “快去开门吧!你的白马王子来了。”筱梅从后推了她一把。 筱风怀着喜悦兴奋的心情打开门,首先看到的是饶修文温柔的笑脸。 “让你久等了,不好意思。” 温文的声音将她一颗初绽的芳心泡得暖暖的。 可惜,她的好心情只持续了几秒钟,因为,熟悉的低沉男声佣懒地响起: “范筱风,稍微控制一下,你的口水快流出来了。” 美梦霎时变成恶梦......她眼光惊愕地越过饶修文的肩耪,看到展鹰扬嘴角微 勾,修长的身躯倚门而立。 “展鹰扬,你来干什么?”她原本晴空万里的心情瞬间乌云密布。 展鹰扬 钏茻o意地说道: “饶修文打电话间我你平日喜欢去的地方,所以,我就来给他一个良心的建 议。” “那请问你给了他什么‘良心的建议’了?”她咬牙说道。 这家伙狗嘴吐不出象牙,一定说她喜欢儿童乐园和冰淇淋店。 展鹰扬一耸肩。 “不要用那么可怕的眼光瞪我,我只是照实说,你在台北住这么久,只会去逛 两个地方,一个是故宫博物院……” 筱风□了暗自点头。 这家伙还没坏到底,总算给她一点面子,故宫博物院是多么有气质的地方啊! 她的嘴角露出满意的微笑。 展鹰扬接着说道: “另一个就是木栅动物园。说实在话,我一直觉得你真正喜欢的不是故宫博物 院,而是故宫下面那个至善园里面的水鸟……” 筱风□了原本微笑的脸瞬间成抽筋 睢□ 展鹰扬不怕死地继续说道: “筱风,和你做这么久的师兄妹,还不晓得你已经练到乾坤大挪移神功第九 层,脸色可以一阵青一阵红的。” 筱风实在很想、非常想当场把这坏心眼的家伙砍成十七八块,然后空投丢到东 京湾去。 饶修文看看她气得想砍人的表情,再瞧瞧展鹰扬抱胸悠间而立的姿态,为了缓 和两人间剑拔弩张的气氛,他温文地笑道: “动物园是个好地方啊!动物蓬勃的生命力让人看了心情舒畅。至善园的天鹅 优雅美丽,赏心悦目。筱风的嗜好很好啊,可以放□心情。” 她□了对饶修文露出 N □渗渔e,接着转头瞪了展鹰扬一眼,意味着――你 看,人家比你体贴多了! 展鹰扬不以为意地耸耸肩,转身就要离去,却被饶修文唤往: “鹰扬兄,如果不介意的话,你和筱梅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玩?” 筱梅□了眼睛闪闪护亮,兴奋地叫道: “好好好,这样成了两对约会,热闹多了!鹰扬哥,你等我一下,我马上换好 衣服。” 展鹰扬无视于筱梅的兴奋,淡淡地说道: “该介意的人不是我。”他的眼睛望着筱风。 饶修文笑着对她说道: “筱风,你应该不会介意吧,人多点才热闹,况且,你和鹰扬兄的感情又这么 好。” 她咬着牙说道: “是啊!我和他感情是,很好,好到想和他同归于尽……” 展鹰扬□了黑眸闪着笑意。 “你说什么?”饶修文有点摸不着头脑。 筱风连忙改口: “没有,我是说我和他就像兄妹一样相亲相爱。” 她狠狠地瞪了展鹰扬一眼,好像想用眼光杀死他一般。 展鹰扬薄唇勾勒出一抹微笑,双手微举,一副“不是我的错,是他来邀我”的 神情。 “好了好了!我穿好了!我们可以出发了吧!”筱梅手提着高跟鞋从房门冲出 来。 “朝动物园出发喽!”筱风吆喝一声,脚步轻快地走出门。 展鹰扬在看到她挽着饶修文手臂时,黑眸一沉,脸色略微僵硬地转开,同时侧 身一跨,避开了筱梅伸过来的白皙手臂。 * * * 木栅动物园 “鹰扬哥,人家好渴喔,你去帮我买一罐可乐好不好?”筱梅撒娇地说道。 展鹰扬眼睛盯着跳跃的长臂猿,长腿靠着栏杆,一点动作的意思都没有。 好脾气的饶修文见 睿□□煮忝□擂危□愕礁浇□娘媭县□u机投了两杯可乐端 过来,一杯给筱梅,一杯给筱风。 “鹰扬哥,人家好热喔,你过来帮我撑伞好不好?” 展鹰扬仍是一动也不动,饶修文体贴地撑开洋伞,为筱梅挡去赤炎的日头。 “鹰扬哥,人家肚子饿了那,你去帮我买一支热狗好不好?” 饶修文到热狗摊前排□,拿了两支涂好蕃前酱、香喷喷的热狗,一支给筱梅, 一支给筱风。 “鹰扬哥,人家……” 饶修文赶紧跑去…… 筱风终于忍不住了,走到展鹰扬身边,说道: “展鹰扬,你耳朵聋了吗?没□到有人在叫你吗?” “哦。”展鹰扬终于回头了,黑眸望着她,懒洋洋地说道:“你叫我吗?” “唉,算了!” 筱风真拿他没法,只好学他一样靠着栏杆,望向长臂猿岛。 “这些长臂猿有什么古怪的吗?瞧你专心地看了这么久,连筱梅叫你都没□ 丢。” “我在研究哪一只是你的表哥。” “展――鹰――扬――”筱风再迟钝也□得出来这家伙拐着弯骂她是猴子。 她也不管身上穿的是裙子,拳腿就往展鹰扬脸上、身上招呼过去。范门师兄妹 第二百零九回对打于是展开―― 展鹰扬好整以暇地接招,工会儿就擒往筱风的手臂,一把将她拉近,说道: “嗯,现在我很确定,屁股花斑的那一只是你的表哥,因为它的右勾拳出拳方 位和你一模一样。” “你――”筱风气得满脸通红,说不出话来。 “筱风师妹,别激动,你的裙子快掉下来了。” 筱风“啊!”地惊叫一声,双手紧张地摸了摸裙头。还好!犹然安稳地在她腰 间,没有滑动。 等她抬起头时,展鹰扬人已经踱开了好几公尺,漂亮的黑色眼睛对她眨了眨。 * * * 筱风郁郁不乐地回到自己房间,无力地坐在床上,长叹了一口气。 她的初次约会,就这样让展鹰扬给毁了。 原本应该是她和体贴的饶修文携手同游,展鹰扬负责照顾筱梅,岂不是两全其 美! 结果却演变成饶修文照顾被冷落的筱梅,她和展鹰扬打打闹闹,一路上鸡大不 宁,惹人侧目。 她原本想像自己小鸟依人般地靠在饶修文身旁,望着他深情款款的眼眸,陶醉 在他温柔的微笑中。 饶修文轻轻 科兹□氖郑瑑扇诵挠徐`犀地注视着水池中双双对对的天鹅,然 后,她会□到温柔的告白:“筱风,我一直对你……” 呜……怎么会变成这样 ?! 她现在终于明白,什么叫“幻想破灭”,而造成她梦想幻灭的人,就是那个天 生下来克她的展鹰扬! 电话声响起,她赶忙接起,□到话筒传来温柔的男性声音: “筱风,这么晚打来有没有打扰到你吗?” 饶修文果然是温柔体贴的王子,总是先想到别人。 “没有!没有!”她连忙说道。 “今天玩得愉快吗?” “呃……还高兴的。”她故作愉快地回答,不想被饶修文当作小心眼的女人。 电话那端传来温文轻柔的声音: 我明天要去英国洽公两个月后才能回来,到时候我们一起去看电影,好 吗?” “好!”筱风原本阴霾的心情射入一丝阳光,再一个月,她的胸部课程就结束 了,到时,她会将女人的媚力呈现在饶修文面前。 挂上电话,她不自禁的开始幻想了起来。 想像饶修文惊艳的目光,想像他的手臂温柔地搂着她的腰,想像她饱满高挺的 胸部不经意擦过他手臂的感觉…… 她心中窜过莫名的兴奋,以及一股属于女性的悸动。 那是一种奇怪的渴望,即使是像她这般从小中规中矩、朴素保守,脑子里充满 了“忠孝节义”的功夫女孩,也有一股似乎是所有女性与生俱来的、想要挑逗男人 的欲望。 “范筱风,你知不知道自己现在的表情像花痴。”戏谑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 “你又来干什么?”筱风不悦地瞪着打断她美梦的可恶男子。他为什么每次都 无声无息地侵入她的房间。 展鹰扬一耸肩,随手递给她一张纸。 “这是武馆下个月的课程表,你和我各带十五堂课。” 筱风心虚地说道: “可是我下个月有三个兼差,没时间到武馆帮忙。” 事实上,从她踏进“梦露俱乐部”开始,就一直到处兼差,想早日把余额付 清。 展鹰扬黑眸侦巡似地望着她,却只淡淡地说了一句: “你从来不会为了赚钱而荒废练拳。” “多赚钱,多享受嘛!”她干涩地笑道,背转过身去,不敢面对展鹰扬的眼 光。 展鹰扬望着她些微瑟缩的背影,半晌没有说话,转身离去。 在跨出房门时,他的眼睛无意中瞥见字纸篓旁揉成一团的纸屑,没有惊动筱 风,他悄悄地弯身将之拾起、展开。 那是三张信用卡蓝单,上面的金额,让他深幽的黑瞳锐利地眯起。 第六章 接下来的一个月,筱风尝到了做牛做马的滋味。 每天从公司下班后,她骑着九十西西的伯爵到处赶场兼差,每晚都搞到三更半 夜才到家。 一个月下来,饶是她这般从小锻炼的好体力,也颇感吃不消。 今天是月经来的第一天,她又累又痛,辛苦无人知。 工作的劳累、信用卡贷款的压力,以及旺盛的女性荷 柮煞置冢□顾□男那轸d 闷到了谷底。 “男人,永远也无法了解生理期的郁闷!”她泄气的边走边踢着路上的小石子。 其实,最令她郁闷的原因,是她今天向总公司递出调职申请书,自愿请调澎 湖。 澎湖虽然是个好地方,风景优美,民风纯朴,可是同事们都将之视为边疆地 带,分公司成立了一年,还没有工程师愿意赴任。总经理无可奈何之下,只好将澎 湖的同职薪水调高三倍,以为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结果悬了半年,还是乏人间津。 她前晚算了一下帐单总额,第二天便直赴总经理办公室,签下了调职同意书。 相对于总经理欣喜若狂的神色,她一脸惨淡地步出办公室。 她从来不后悔花这么多钱,这是值得的,因为每一分钱都是花在她自己身上。 可是,想到这一签就是三年的契约,她的心情怎么样也高兴不起来。 想到要离开“守义武馆”、离开老爸、离开筱梅,她有点难过又害怕;想到以 后不能每天和大伙一起练拳,不能每天□筱梅说谁谁谁又来追她,谁谁谁又送她礼 物,筱风的心情糟糕到谷底了。 当她垂头丧气地走到巷口时,看到巷口 澖钦局□□□H,街灯将他的影子拉得 好长好长。 “你终于回来了。”低沉的男声在半夜冷凉的空气中,显得异常犀利,教筱风 不禁缩了缩脖子。 “□说你自动请调澎湖三年,应该是为了这些帐单吧!” 看到他手中亮出的信用卡蓝单,筱风的心情犹如雪上加霜,她能过得了展鹰扬 这一关吗?” “你该不会告诉我,用信用卡捐钱给慈济功德会吧!” 展鹰扬嘲讽的语气,使她堆积了一天的怨气全部爆发出来。 “我又没做什么坏事,为什么要怕你知道?” 筱风插腰站定,朗声说道: “你给我□好,这些帐单都是我在‘梦露俱乐部’刷的,我买了丰胸和其它美 容课程,就是这样!” “你――?”展鹰扬黑眸闪着不可责信的表情。 她生平第一次看到展鹰扬惊□的表情,接着,她看到那因惊诧而微张的双唇, 逐渐往上弯,嘴角因狂猛的笑意而有些抽搐。 “哈……哈……”展鹰扬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这也是筱风认识他十五年以来,第一次看他笑得失去了平日的优雅泰然,可是 她一点也不高兴。 “你……你居然跑去丰胸, 这简直比□到李震东破产还让我感到惊□。”展鹰 扬好不容易才止住了笑。若说是筱梅,或是其他女人,我都不会吃惊,唯独你 收敛了笑容,他的声音在寂静的夜晚更显得低沉有力: “堂堂‘守义武馆’的继承人,重视内在胜于一切的范筱风,居然为了花钱去 美容,到处兼差,搞得生活步调乱七八糟、疲累不堪,甚至自愿充军到澎湖。你脑 子烧坏了吗?为了胸部多长几公克的肉,把所有的财产都花光,还负债累累!” 他黑眸灼灼地盯着她,语气是毫不留情的批判: 范筱风,想不到你外表像男人样干练,内心里却是十足的女人,肤浅、无 知、不自量力!” 面对他毫不掩饰的讥评,筱风一反常态的没有立即还以颜色。 此时,沁凉晚风吹拂,树影摇晃,虫鸣低吟,城市的纯朴小巷内,一切是如此 的安详宁静。然而,这对从小在此一起长大、玩闹不断的男女,此时两人之间,却 存在着一股异于平日的沉默和压力感。 时间仿佛停止了。 过了好久好久,终于,筱风打破沉寂,爆发出一连串气愤的话语: “男人可以花几百万去买那个耸毙了的哈雷机车,女人为什么不能花几十万买 美丽?麦可杰克森可以做好几次鼻子,我范筱风为什么不能去丰胸?即使我从小练 武,穿功夫裤的时间比穿裙子多,每天念的是‘静神养气、崇武尚德’,我还是个 十足的女人!爱美的女人!我只是想让自己看起来像女人一点,就活该被你讥为肤 浅、没大脑吗?我――” 她喘了一口气,双拳在身侧紧握,沙哑地继续说道: “我也不希望自己生来就是这副男人婆的样子啊!我……我也很舍不得花钱 啊!我……我还是喜欢练武胜于买内衣和擦保养品啊!我……” 最后一句“我也不想离开大家、离开你,去澎湖啊!”梗在她的喉头,没有说 出来。 泪珠在眼眶打转,她红着眼,瞪着面无表情的展鹰扬。 她从来不哭的!从小到大不管展鹰扬如何嘲笑她,她从来不会哭,只会生气, 现在也是一样。 展鹰扬沉默不语,脸上毫无表情,看不出是轻蔑、嘲笑,还是生气。 她受伤的声音中含着一抹倔强。“你从小就爱嘲笑我,看我凄惨落魄的样子, 你去向老爸告密好了!我不会在乎的!反正我都要去澎湖了,再也不用忍受你的嘲 笑,就算你心里如何看我不起,我也不会知道的!” 见他仍是默不作声,她一咬牙,又说: “展鹰扬,我很高兴不用再看见你那副可恶的嘴脸!再见!” 筱风一说完,转身就走,眼泪却呈立刻扑簌簌地流下,沾湿了衣领。 她不知道自己在难过什么,展鹰扬只是一个从小爱欺负她的恶劣男生,不是她 的男朋友,她不必为他的批评感到难过,他……他只是个陌生人,不对,陌生的 小狗,她何必因为被路边的小狗咬一回,就难过成这副样子呢? 她深吸一口气,手背抹干眼泪,走到“守义武馆”旁边的小山的,盘膝坐了下 来。 小时候她常和展鹰扬在这小山的上,瞒着老爸偷偷打架,在对方身上试招,像 两只爱玩的小狗,总是弄得全身脏兮兮的回家。那时候,只是展鹰扬和范筱风,不 是男人和女人。 想起他刻薄的话语,毫无表情的眼睛,她不禁又掉泪了,她忿怒地捶着草地, 低吼着: “为什么我是女人!如果我是男人,就不会有这么多事了,就不用这么难过 了,居然还掉眼泪,真难看……” 泪珠一滴一滴地落在小草上,小草弯了腰,好像在为无法改变的事实道歉。 * * * 卡布奇诺咖啡馆 咖啡馆老板系着围裙的圆胖身躯,站在吧台后面,好奇地望着推门而入的展鹰 扬。 “小展,你今天的表情很不一样喔,我头一次看到。” “什么样的表情?”展鹰扬单手拉开椅子,长腿顺势一跨进,手肘轻□地倚着 台面,像只佣懒的黑豹。 “像被女人甩了的表情。” 展鹰扬放□的修长身躯微一绷紧,随即恢复原本佣懒的姿态,轻啜一口香醇的 咖啡,淡淡地说道: “我一直以为只会有我甩别人的时候。” “是吗?”老板含笑。 “是啊!”展鹰扬又啜了一口,黑瞳比平时更深幽了。 “可以告诉我那个‘被你甩’的人,是个什么样的女孩吗?” 展鹰扬深幽的眼瞳扬起一丝愉悦的光亮,嘴角勾勒出一抹极淡极淡的笑容,缓 缓地说道: “她是个像男孩般的女人,不爱逛街买东西,只喜欢流汗练拳,看武侠小说。 她天真的相信,终有天,会有个不在乎她外表美丑,真心爱她的白马王子出现!” “你也是这么想吗?希望有个女孩能爱上你的心,而不是你的外表。”老板语 气停顿了一下,若有深意地说道:“也不是……你的家世?” 展鹰扬没有回答,修长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轻敲着桌面, 钏撇唤浺獾貑□ 道: “恋爱是什么样的滋味?” “很难形容。”老板侧头思索了一会儿,说道一酸酸甜甜,有时掺掺着一抹 苦味,让你甜到舌头,牙龈却酸的想倒吸一口气,就像……洛神茶味道。” “那么,调一杯洛神茶给我吧!” “这里是咖啡馆,哪来的洛神茶了?”老板有些好笑地说道。 “是么?”展鹰扬心不在焉地站起身,走到门口时停下脚步,头也不回地说 道: “老板,你该考虑去做腹部抽脂,否则会被老婆嫌的。” * * * 梦露俱乐部贵宾室 “范小姐,今天的按摩结束了,请你换完衣服后到柜台一下。” “喔,好。”筱风有气无力的回答。 自从巷口的不欢而散后,她已经好几天没有和展鹰扬碰面了。不知为何,她在 暗地里□了一口气之余,心口却老觉得闷闷的,提不起精神来,就连上梦露俱乐 部﹂也少了往日的期待和兴奋。 来到柜台,迎面就是一张淡红色的表单。 “范小姐,你的胸部课程已经结束了,这张课程单请你签……” 美容师的话语突然中断,正在签单的筱风觉得奇怪,抬起头望着她。 只见她眼睛直直地盯着门口,眼中有着兴奋,呼吸也变得有些急促了。 不只是她,“梦露俱乐部”大厅中的每个人,都是这副模样,人人像中了魔法 似地盯着门口,眼中透出兴奋的神采。 这种气氛,筱风相当熟悉,难道是―― 不会吧!不祥的预感在她心中升起。 她慢慢转过头,清楚地看见柜台前站着一名高拔男子,那匀称的身材比例,那 轻□优雅的站姿,她马上认出是谁。 噢!筱风手撑着无力的头,心中,叫苦,他来这里干什么? “请把范筱风的延单款项转到我的名下,这是我的信用卡。” 低沉富磁性的嗓音,让柜台小姐失神了一会儿,才回应道: “是……是……是,马上转。” 等转完帐后,才想起来要间站在柜台前神色不善的筱风: “范小姐,这样可以吗?总共转了二十万到展先生的信用卡名下。” “你都已经转好了,还间我做什么?”筱风没好气地说道,接着皱眉对好整以 暇地站在她身前的展鹰扬说道:“你这又是做什么?” 展鹰扬薄唇勾起一抹魅笑,伸手搂住她的腰,弯身在她颊上亲了一记响吻, 说: “筱风亲爱的,身为你的未婚夫,我有义务为你还债。公司那边,已经同意取 消契约,不过你还是得去澎湖工作一个月,等新的工程师来接任。今晚等你回家吃 饭,我们再好好谈心。” 展鹰扬说完便潇洒地脚跟一转,迈开长腿以悠闲的步伐离去。 临到门口,他回头摆出一抹足以颠倒众生的魅力笑容。 “还有,各位美丽的梦露小姐们,请不要再游说我的未婚妻购买课程了,身为 范筱风亲密的未婚夫,我对她,相――当满意。” 那故意拖长的语尾、暖昧的语调,令人想入非非。 筱风胀红了脸。 “展鹰扬!谁是你的未婚妻了!什么相当满意,你到底在胡说些什么……” 她话还没说完,就已经被一大堆吱吱喳喳的话语淹没了: “范小姐,他真的是你的未婚夫吗?” “范小姐,你怎么能交到这么帅的男人,有什么秘方吗?” “范小姐,你们什么时候结婚?” “范小姐,你是如何让你的未婚夫‘相当满意’有什么床上特技吗?” 筱风花了整个下午的时间,很努力地、说破嘴地、对天发誓地澄清,刚才 那个超级性感帅男绝对不是她的未婚夫。 好不容易平息众口,可是,从她们的眼光中,筱风可以读到以下讯息: “有这样的男人来追,已经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好运,还嫌!” “我比她还美丽,怎么就没碰到这样的好男人?” 难怪她要来丰胸,有这么迷人的未婚夫,随时提心吊胆他会被别的女人倒 追去。” 最今筱风尴尬的是那种暖昧的眼神: “想不到她看起来外表不怎么样,‘那个’功夫倒是一流。” 老天!她还是处女那!连爱抚是什么滋味都不晓得。都是那个该死的展鹰扬, 破坏她的清白名誉。 哼!外表好看有什么用,性格恶劣到底了,就算全世界男人都死光了,她也不 会嫁给展鹰扬! 筱风望着四周众人的眼光,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在这个奉美丽为最高指导原则 的世界里,她如果敢说展鹰扬半句壤话,可能会被电一记大白眼,意味着:有这么 完美的未婚夫,还不知足! 她的美容师笑盈盈地说道: “范小姐,你真是幸福,未婚夫有钱又慷慨,这样你就不用到处兼差,可以安 心地在这边做课程了。” “他哪里有钱了,不过和我一样,一个月四万的上班族……” 筱风说到一半突然闭嘴,因为她突然想到,展鹰扬虽然是女孩心目中的白马王 子,但是他并不是企业总裁、富家阔少,只是普通领薪阶级。 而且,如果她没记错的话,他的汽车贷款还没付清,那……他为什么要拿出半 年的薪水来帮她还债呢? * * * 她怀着揣揣不安的心情敲了敲展鹰扬的房门。 “进来。”低沉有磁性的声音,使筱风莫名其妙的心跳加速。 她小心翼翼地推开房门,走进属于展鹰扬的私人空间。 说老实话,她和展鹰扬认识这么久,今天还是头一回走进他家。 除了对他这个人从来不感兴趣之外,展鹰扬向来重视隐私,不喜欢让人进他 家,也不喜欢人探问他的身世背景。 多年以来努力倒追他的筱梅好几次想询问,都被他冷漠的眼神给逼退了。 所以,即使筱风一家人在他小学五年级搬来时就认识了,却从未见过他的父 母、和其他的亲戚。 他们只知道展鹰扬的父母在他很小的时候就离婚了,而他不愿意和父母任何一 方同住,所以小小年纪就过着一个人的生活。 今天若不是他在“守义武馆”留言,要她到他家“一叙”,她说什么也不屑踏 进这个死敌的往所,即使这栋只有一个男人住的房子打理得很干净,客厅布置也让 她感觉很舒服。 她此刻的心情紧张得有如赴鸿门宴,展鹰扬知道了一切,他会怎样对她呢? 先是极尽所能地嘲讽她,然后制作一张“笵筱风去梦露俱乐部丰胸”的大字报 贴在“守义武馆”门口,让她身败名裂吗? 她手心里全是冷汗。 虽然先前大声嚷嚷说:“我不怕你去向老爸告密!” 其实,她心里还是很怕这整件事会曝光,而且怕得要死! 展鹰扬从电脑萤幕前探出头来,说: “筱风,你先坐一下,我这个图马上就画完了。” 奇怪?感觉真的很奇怪。 筱风有一股说不上来的奇怪感觉,好像哪里不对劲。对了!是展鹰扬的缘故。 她从来没见过戴眼镜的展鹰扬,方正的细黑框眼镜把他那双幻魅的黑眸遮住 了,他在镜片下的双眼清澈坦白,而平日嘲讽的表情也被斯文气冲淡了,这种样貌 的展鹰扬,让筱风不觉放下了敌意。 真是奇妙,一副眼镜可以让人整个感觉改变,等她把贷款还清了,也要去配一 副平光的来戴看看。 不光是眼镜的缘故,虽然他只开口说了一句话,她却从来没□展鹰扬如此亲切 地说话。 他平时对任何人说话都是淡淡的,对她则是极尽嘲讽之能事,“亲切和善”这 四个字,从来不会在他身上出现。 筱风眼光在这十多坪大的寝室梭巡了一回,没看见半张椅子,唯一的一张在展 鹰扬的屁股下,她只好抓着手提包,不安地坐在他的床铺上。 展鹰扬的房间相当干净,有一股淡淡的男子气息。 房间的布置很简单,除了电脑组之外,就是一个衣柜,两支书架,还有床头音 响。 澖且兄□患奸L棍、一柄木刀,和她自己的房间很像,只不过她的床上常乱七 八糟堆着武侠小说和漫画,棉被也常常不折,而展鹰扬显然比她整齐多了,棉被折 成长条 睿□□R地靠在左首。 再看他的书架,大半是工程用书,英文、德文的都有,闲书就只有全套金庸小 说,以及几本科幻小说。 “吃过了吗?”展鹰扬眼睛仍盯着电脑萤幕,间道。 “呃……来这儿之前随便吃了一下。” 这实在不像她和展鹰扬之间应该有的对话,正常的模式应该是: “你还真会挑时间来,我这个图比较重要,你就在那儿慢慢等个一小时吧!” “展鹰扬,你以为你是谁啊,比 □w兹吗?我干嘛要等你。” “没吃饭?难怪胸部缩水了。” “我就算饿死也不关你的事!” 这才是展鹰扬该有的“正常”说话方式,现在的态度在别人身上可以说是正 常,在展鹰扬则已经到达亲切的程度。 “好了!”展鹰扬站起身来,右手伸长按开印表机电源键,左手按一下滑鼠, 接着便□到印表机卡卡的送纸声音,不一会儿,一张工程用图出来了。 “走吧,到客厅去吃饭。”展鹰扬走向筱风,轻轻拉着她的手臂,走出房门, 到了客厅。 筱风呆呆地被他安置在客厅的沙发上坐好,呆呆地望着他走进厨房,俐落地洗 米、洗菜、切肉、打蛋。 “蛋炒饭好吗?展鹰扬很自然地间道。 “呃……好。”筱风像个傻瓜般地日答。 等一下,她怎么可以让主人一个人为她张罗食物呢?即使这间房子的主人是她 从小打到大的恶劣男生。 从小的家庭教育使她立即站起身来,走进厨房,说道: “我来炒饭,反正我常常做蛋炒饭给筱梅吃。” “不想试试我的手艺?社青组冠军炒菜给你吃,可是天大的荣幸。” 果然还是一样自大,展鹰扬要转性,恐怕天要下红雨了。 筱风想着,马上回敬他一句: “就算是李连杰炒菜给我吃,我也不觉得有何荣幸之处。” 展鹰扬□了微微笑,右手一倒,饭菜下锅了,滋滋擦擦地香味四溢。 吵嘴归吵嘴,筱风几乎迷失在那不曾见过的体贴微笑中,她□话地走回客厅坐 好,心里想着…… 英俊的男人一旦温柔起来,真是令人难以抗拒。 她几乎忘了现在这个为她做蛋炒饭的男人是她的天敌,那个言语恶毒的展鹰扬。 等一下,他会不会在炒饭里面下毒?她疑神疑鬼地偷望了展鹰扬一眼。 见他卷起衣袖,手持饭铲,神情很平静很温和,筱风不禁心中一动,这是她首 次觉得展鹰扬英俊得很顺眼,以往总觉得他帅得很欠扁。 “好了,筱风,来吃饭吧!”展鹰扬将一大盘的炒饭分成两半,一半给筱风, 剩下的一半放在自己的碗里。 朝他望了一眼,筱风的眼神有些古怪。 展鹰扬看见她眼里的神情,黑眸里闪着她向来熟悉的戏谑。 “怎么,怕我下毒不成?” 这家伙怎么连她在想什么都知道?筱风微红了脸,二话不说地将炒饭塞入口 “嗯,好吃。”筱风马上吃得盘底朝天,发出满足的叹息。 “你怎么连炒饭的功夫都赢过我?” “因为我是展鹰扬。” “哈这样才像你会说的话。”筱风笑道:我就说嘛,你怎么在家里就换了 一个人似的,湣销亲切,还做炒饭给我吃,害我提心吊胆,怕你意图谋害。” 展鹰扬薄唇逸出清朗的笑声。 “亏你想得出来,将你害死了,那二十万的债我找谁去要?” 终于说到重点了。”筱风站起身来,在客厅里踱步。二十万对你来说不是 一笔小数字,为什么?” “你若到澎湖去工作,我就少了欺负的对象,日子会过得很无聊,无处发泄。” 筱风□了停下脚步,有些诧异地、若有所思地凝视着他。 “你在看什么?”面对她的眼光,展鹰扬不禁转开了脸,因为她平时率直的眼 眸中似乎多了一抹深刻的了悟。 筱风也马上转开眼,略微尴尬地说道: “没有。” 说出来也许没人相信,他们两人认识了十五年,这是她头一回正眼看着展鹰 扬,想从他那双漂亮的深黑眼瞳中读出真实的心思。 她虽然豪爽不拘小节,却不迟钝,那句“我就少了欺负的对象”□起来仍走平 时嘲弄的口吻。但,这之中所含的心意,使得她一颗心暖洋洋的,夹杂着一丝甜 味,今她几乎不敢相信,半晌说不出话来。 展鹰扬首先打破两人之间尴尬的沉寂,以嘲弄的口吻说道: “喂,可别搞错,我这二十万可不是无条件借你的,要算利息。” 筱风一□到“利息”,马上回到现实,嘴里盘算着: “信用卡的循环利息是年息百分之十九点九七,我算定期存款的利息给你好 了,年息百分之五,这样够意思了吧!” 展鹰扬□了说道: “筱风,我们俩都认识十五年了,同学又同门,你……” 筱风□他的口气,以为他接下来会说: “你就不用算这么清楚了,没关系的。” 心想,做师兄的毕竟还是懂得照顾师妹。 谁知他竟续道: “你就算这么点利息给我吗?也不算高一点。” 筱风踹了他一脚,当然是被即时闪开。 “展鹰扬,你很适合去开地下钱庄。”接着说道:“喂!让我瞧瞧你电脑里面 有哪些好东西,可以拷回去用。你做主人的,总不能让客人空手而回吧!” 说完便毫不客气地闯入他的寝房,展鹰扬望着她的背影,嘴角噙着一抹微笑。 “后!你这家伙,藏了这么多好用的工程绘图软体也不让人知道,害我前天用 那个笨东西画了一整个晚上才画好,用你这套只要一小时。好,我要拷这个、这 个、还有这个。” 筱风坐在电脑前那张唯一的椅子上,手指点着萤幕上的软体小图示,展鹰扬从 抽屉里拿出一张空白光碟片,放入烧录机中。 他站在筱风身后,倾身向前,左手撑着桌面,右手轻握滑鼠键,无意间将她的 身子亲密地圈在电脑桌前。 当展鹰扬专心于程式 时,筱风开始发觉不对劲。 展鹰扬的胸膛贴着她的背,男性阳刚的热力,隔着衣服传来,熨得她的背部肌 肤暖烘烘的。 她从来不知道男性的体温是这样暖热暖热的感觉。他握着滑鼠的手臂无意间擦 过她的,她感觉到他粗糙结实的肌肤他温热的气息缓缓吐在她发稍,她从来不知 道头发也会有颤抖的感觉。 他靠得她如此之近,可以闻到他身上干净清爽的香皂味和属于他的男性气 味,她甚至可以□到他沉稳有力的心跳。 筱风觉得自己的体温倏地升高了好几度,心跳加速,呼吸急促。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筱风微转过头,正好直视着他衬衫上的直条纹。 妈的!她一定是有病了,就连平时觉得像睡衣般耸毙了的条纹衬衫都觉得好 看、好挺、好性感! 条纹怎么会性感了?她一定是有病了,一定是那盘炒饭有问题,不晓得展鹰扬 在里面掺了什么,威而刚吗?不对,那是男人用的。 总之,筱风此刻觉得心跳失律、呼吸困难,浑身不对劲,再不离开这里、离开 展鹰扬身边,她一定会因窒息而死。 她忽地站了起来,仓卒地说道: “等我从澎湖回来,再跟你要拷好的光碟片,我要赶快回去整理行李了,拜 拜!” 展鹰扬有些诧异地望着她。筱风不敢抬眼,手忙脚乱地抓着包包,匆匆忙忙、 逃命似地跑出了展家大门,直冲对门的“守义武馆”。 筱风额头抵着冰凉的门板,肩膀仍随着粗重的气息上下起伏。 “钥匙呢?钥匙呢?” 她的手慌乱地在皮包里搜寻,好不容易抓到了,掏出钥匙开门,居然该死地对 不准锁孔,她握着钥匙的手竟然在颤抖! 该死筱风诅咒一声终于开了门 直冲回自己的卧室,冲到浴室里。 “冷水,冷水,洗脸,洗脸。”她下意识地喃喃念着。 打开水龙头,冷水哗啦哗啦地奔流而出,她用手掬起水泼在脸上,一遍又一 遍,感觉冰凉的水尽职地清醒她的头脑,降低她的热度。 筱风手撑着洗脸台,微喘着气,一直告诉自己一定是那盘炒饭有问题,一定 是那盘炒饭的缘故。 她认识展鹰扬十五年了,从来不觉得他吸引人。 她和展鹰扬从小打到大,肢体接触频繁,像今天这样碰到胸膛、手臂的时候多 的是,她也从来不觉得怎么样。 对了!一定是生理期的缘故,她才会这样奇怪,这只是暂时的,明天就会一切 如常了。 筱风找到了合理的解释,便安心地拿起毛巾擦干脸。 她微一抬头,在镜子里看到双颊红晕,眼眸晶亮,有一抹羞涩的自己。 这是她所不认识的范筱风,她不禁呆呆望着镜子,像中魔似地。 “筱风,快告诉我,鹰扬哥家是什么样子?是不是和他本人一样有个性?” 筱梅的声音教她回过神来,猛一甩头,走出了浴室。 在妹妹的热烈要求下,筱风简单地描述了展鹰扬房子里的布置,筱梅很专心地 □着,眼里闪着倾慕的光彩,好像就连展鹰扬用的抱枕是什么颜色的都很重要。 筱风见她如此神情,不禁说道: “梅梅,你每次看到展鹰扬的时候是什么感觉?” “就是心跳加速、呼吸困难、全身发热啊!”筱梅毫不考虑地回答。 完了!症 钔耆□□稀s泔L□了一颗心犹如沉到谷底。 难道她也要成为展氏亲卫□、星期五俱乐部的一员? 想到筱梅和辛蒂等女学员看到展鹰扬时痴迷的眼光,她猛摇头,要是她范筱风 哪一天也沦落到花痴般地瞧着展鹰扬,那她还不如一头撞死。 不会的!她和展鹰扬十五年来都是宿敌,以前是如此,以后也是如此。 她只是因为生理期间,女性荷 柮杉ぴ觯□B路上的小狗看起来都像汤姆克鲁 斯,这只是一时错乱而已,不算数的。 反正她要去澎湖工作一个月,等回来以后,头脑也清醒了,一切又会恢复正常 的! 筱风安心地开始打包行李。 第七章 筱风一到澎湖,就全心忙于工作,虽然只待一个月,她还是努力将所有事务打 理得井井有条,以便来接手的工程师能顺利进入 顩r。 “范小姐,你连星期天都在工作,年轻小姐很少像你这么勤快的喔!”楼下水 果店的阿婆笑眯眯地说道。 “没有啦!我只是一开始工作就停不下来,倒也没有特别勤劳。” 筱风做事一向专心,所以来到澎湖后,除了工作之外,脑中没有别的事情。 有时当她工作到深夜,起身泡杯咖啡,高眺的身子倚在重则□着飕飕的海风 声,脑中浮现的不是笑眯眯的老爸、爱撒娇的筱梅或温柔的饶修文,而是她那个自 负又可恶的死敌展鹰扬,真是奇怪至极哪! 我的生理期已经过了很久啊,女性荷 柮蓱□摲置谡□A耍□觞N还会想念 那家伙?”筱风实在愈来愈搞不懂自己了。 加上今夜,已经不知是第几次想到展鹰扬了,居然有想打电话给他的冲动,想 □□他那慵懒戏谑的声音。 毕竟,十五年来,她从来没有离开家人这么久过,就连唯一一次差,都是和 展鹰扬一起去的所以,回想起来从小到大,这倒是她第一次和展鹰扬分隔两 地。 人真是奇怪的动物。 以前她每次拜拜的祝祷辞都是――请范家列祖列宗保佑,让我今年不要和展鹰 扬那个臭小子同班。或者是――请范家祖宗大显神威,让展鹰扬因怪力作祟而不得 不搬家,离我愈远愈好,最好搬到鹅銮鼻,永远不要回来。 如今她终于得偿所愿,和展鹰扬隔着海,远远分开,心里却一点也不高兴,反 而觉得缺少了什么。 更奇怪的是,筱风居然渴望□到他嘲讽的话语。 金牛座果然是习惯固定的星座,就连被嘲笑也成为习惯了。唉,真是天生的被 虐狂。她不禁苦笑。 筱风在房里走动着,几次走到电话前,伸出的手又缩回了。 开玩笑,我干嘛打电话给那小子,以前都是老爸有事叫我传达才会打给他,现 在我拿什么借口打给他呢?总不能打去,然后说:“喂,你嘲笑我吧!” 唉――管他的!反正我就是天生被虐狂,欠人笑,偶 柎蚪o他一次,下不为 例! 筱风决定了,便拿起话筒,拨了区号之后,手就停住了。 糟糕,他家的电话号码到底是多少,每次都是去翻武馆通讯录,随便瞄一眼就 打去了,也从来没想到去记。 筱风有些好笑地放下话筒,心中怅然若失。 她走到书桌前坐下,继续未完成的工程图。 才刚凝神下笔没多久,电话钤声划破寂静的夜。 心想这么晚了,一定是筱梅打来叫我帮她带什么土产日去。 筱风起身去接电话,随口就说: “喂,梅梅吗?这回又要叫我买什么了。” 话筒那端沉寂了一会儿,传来男子低沉有磁性的声音: “你在工作吗?” 是展鹰扬。 筱风心扑通地猛地跳了一下,握着话筒的手心微微冒汗。 “你怎么知道我在澎湖的电话?” “跟公司要的。”话筒那端传来展鹰扬淡淡的声音,□起来好像很远,却又近 在心坎。 “有什么事吗?” 展鹰扬没事不会打电话给她,他从来不做多余的事。 “老师叫我三十号那天在机场接你。” 筱风望了一眼桌历,今天才十五号,离她回去还有半个月,现在就打来通知, 未免太早了些,而且,展鹰扬从来不屑做司机。 “其实你不必这么麻烦,我可以自己坐公车回去。” “不晓得是谁曾经在机场迷路,哭着找警察。”展鹰扬戏谑的声音,令筱风在 他乡的夜里,多了一丝暖意。 “喂,那时我才小学一年级那!”筱风不服气地说道。 “那时我也是小学一年级,怎么就可以自己找路坐车,把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 泪的你带回家。” 那年范老爹带着她和筱梅、展鹰扬去日本看武术锦标赛,在桃园机场时,范老 爹带着筱梅去上厕所,和筱风失散了,是展鹰扬带着她从桃园坐车回家的。 “因为你是展鹰扬啊!” 话筒那端传来展鹰扬低沉的笑声,笑暖了筱风的心。 “今晚在家里看得到月亮吗?”她突然问道。 隐约□到椅子滑动、窗帘拉开的声音,她可以想像展鹰扬坐在电脑桌前,一手 拿着□筒,一手拉开窗帘向外张望着。 “可以看得很清楚,今天是满月。” “今晚这里天气不好,看不到月亮,海面黑漆漆的一片,感觉有点可怕,真难 想像有人敢在晚上出航,好像会被大海吞噬一样。” “澎湖好玩吗?” “风景很好,可惜我没有时间去玩。下次如果公司派我们两个来视察,可以一 起去海边走走。” 不知道为什么,她希望是展鹰扬和她一起欣赏这里的海景,而不是饶修文。也 许是因为饶修文儒雅的气质,和狂放的大海感觉颇不搭调吧! “嗯。”展鹰扬轻应了一声,□不出来是什么心情。 “武馆的学员们都很好吧?” “都很好,小学员们整天间,奥斯卡:什么时候回来教拳?” 筱风□了笑道: “这些小鬼头,说实在的,还真有些想念他们。” “你的,汉斯公爵,从英国回来了,昨天还亲自到武馆来找你。”展鹰扬的声 音除了戏谑之外还有一抹疏离。 汉斯是“凡 □蠢倒濉古□窠菉W斯卡暗恋的男子,而巧合的是,饶修文的洋名 就是汉斯。 “饶修文回来了吗?太好了,再过两个礼拜,等我把这边的事情结束,就能和 他一起去看电影了。”筱风的声音有着掩不住的兴奋。 “天有不测风,也许会来个台风,把澎湖的机场吹坏,你就回不来了。” “展鹰扬,你别乌鸦嘴好不好。” “或者,等你回来的时候,汉斯已经找到他的玛莉皇后了,打得火热。” 故事中的汉斯公爵爱上了娇贵任性的法国皇后玛莉。 “展鹰扬,你跟我有仇吗,非要这样咒我!”筱风被他这么一说,心中隐隐觉 得不安,忽然想到――,“咦!怎么知到‘凡 □蠢倒濉坏贵Π□你不是最不屑少 女漫画的吗?” “十年前,有一个女孩子看少女漫画看到哭,还到处强迫别人看这部不朽名 作,而我正好是受害者之一。”展鹰扬懒洋洋地说道。 “你乱讲,我什么时候强迫你看了。” 就算没强迫我看,整天□你在那边说,也知道大概剧情了,重点是,你不怕 筱梅成为玛莉皇后吗?” 筱风沉默了一下,说: “如果他觉得筱梅比我好,我可以理解。” “你真是没出息。”展鹰扬嘲笑的语气中似乎有一抹奇异的情感。 “就算是我没出息吧。筱梅美丽大方,积极主动,又懂得人情世故,男孩子很 少不受她的吸引。” “只怕她为了当上饶氏企业总经理夫人,横刀夺爱,让你成为失恋伤心人。” 展鹰扬的语气有些冷漠。 “筱梅有她自己的价值观,你无权批评她。”筱风有些愠怒,她向来维护筱 梅,就如同筱梅维护她一般。她突然想到――“等一下,什么饶氏企业总经理,你 在说谁?” “筱风,你该不会不知道,饶修文是饶氏的总经理,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的企业精英吧!”展鹰扬的语气有些诧异。 “我是不知道。”筱风呐呐地说道。 “哈……”话筒中传来展鹰扬低沉的笑声。“我真服了你了,身为饶公子的女 友,居然不知道他是饶氏企业的重臣。筱风,你交男朋友之前,不懂得先调查一下 对方的身家背景吗。” “那很重要吗?我喜欢的是他的人,又不是他家的事业。”筱风理直气壮地说宣。 话筒那端异常地沉默,电话中看不到展鹰扬的表情,就算看到了,也猜不出他 在想什么。 筱风觉得有些不对劲。 “喂,喂,你怎么突然不说话了?” “没事,只是想到一个故事。”展鹰扬的声音有点紧绷。 “你还好吗?怎么语气怪怪的。” 筱风关切的声音从电话线传到海的另一端,到了展家小楼,展鹰扬亮着灯光的 寝室。 他修长的身躯倚在电脑桌前,一手拿着话筒,一手在抽屉里翻找出一张老旧的 相片,相片上是一对年轻夫妇,手上抱着婴孩,脸上满溢幸福神采。 展鹰扬凝视着相片中的年轻夫妇。 “筱风,讲个故事给你□。” “好啊!反正我在这里每天晚上都是一个人,满无聊的。” 他低沉的嗓音缓缓地叙述着: “二十几年前,有个大户人家的小姐,爱上了一个身无分文的穷小子,大小姐 不顾家人反对,和心上人私奔,组织甜蜜的小家庭……” 电话那头插进话来: “□起来有些老套的爱情故事。” 展鹰扬仍是语气平静的诉说: “这位大小姐却在生下小孩后,偶然撞见她那英俊的老公在休息室和和女助理 打情骂俏,骄做的大小姐一气之下带着孩子日娘家,任凭老公如何苦求,都不肯露 面,那位先生只好丧气地离开。” “你确定这不是八点档的连续剧吗?” 展鹰扬微微一笑,继续说故事: “过了五年以后,他和另一个女人组成家庭,生活幸福美满。这个消息传到了 大小姐耳里,她的兄弟对她说:你看!当初他拐走你,还不是看上我们家的财势! 她只冷冷地说了一句话:男人都是一样的,你们也好不到哪里去。” “然后呢?” “故事说完了,你要发表感言吗?”他淡淡地间道。 筱风直爽的声音从话筒传来: “我觉得那个大小姐应该□□她先生的解释,不要那么快就给老公判了个通奸 罪。” “你不认同她那句话:男人都是一样的?” “开玩笑,女人都不可能一样了,何况是男人。天底下根本不可能有一样的 人。所以,未必每个男人都贪财好色,那位大小姐结论下得太快了。” “哦?那你相信那位英俊的先生没有背着老婆偷腥吗?” “他有没有出轨我是不知道啦,可是,也未必就像他太太所认定的,英俊的男 人都花心。像你,据说:也是长得颇英俊……” 展鹰扬插嘴。 “英俊就是英俊,什么叫据说?范筱风,你未免太不给我面子了。? “好啦好啦,你展大师兄是宇宙第一帅男,连火星的ET,还没你帅,可以了 吧?” 展鹰扬□了嘴角绽出一抹笑意,筱风在电话的那一端当然是看不到。 “总之,你展大师兄虽然帅名远播,崇拜你的女人可以组成好几个亲卫□,搞 不好可以和四大天王影迷会比一比。但是我们认识十五年了,也没看过你和哪个女 生乱搞,就连走近一点的女生部没有……咦?这么一说我才发觉奇怪。展鹰扬,你 是不是有问题啊?” 展鹰扬嘴边的笑意更浓了,佣懒地说道: “也许我常常带女人回家过夜,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你这种讲法跟梦露俱乐部的小姐好像喔。” “怎么说?” “里面的小姐和客人,大概是看我一脸单纯样,常常好心地警告我说,男人都 是一样的啦,什么什么的,何况你的未婚夫又超级帅,更容易什么什么的。我就不 服气地辩解,说你不是那种会乱搞的男人。她们就说:你怎么知道,也许他在外 面交别的女人,只是没让你知道而已。” “你在她们面前替我辩解,你就这么相信我!”展鹰扬语气平淡,黑耀石般的 眼眸却闪着异彩。 “我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只是觉得,日久见人心,是真心还是假意,都逃不过 时间的试炼。” “你十五年来都是如此,如果不是本性,那就是作戏一流的大好人。再说,如果 我不相信自己的判断,而去□信那些不认识你的人对你的批判,岂不是本未倒置? 而且,如果连自己的判断都不能信任,那就有一点无力了。” “你没□说过旁观者清吗?” “展鹰扬,你怎么知道,梦露俱乐部的大姊们就是这样说的?”筱风的声音 有一点惊□。 “我只是照人性推断而已。她们还会说,你这种个性最容易吃亏,对不对?” “对对对,她们的确是这样说的。你好厉害,全部料中了。” “她们有没有说,人都是会变的,就算以前他对你很好,现在社会引诱大多, 男人是感官的动物,见色忘旧是很平常的事。” “展鹰扬,你是不是我肚里的蛔虫啊!把我在‘梦露俱乐部’的对话全偷□去 了?” 展鹰扬笑了。 “然后你一定会说,不只男人,女人也会见色忘旧,只是在父系社会下,女性 出轨受到的责难远大于男性。然后你一定恨恨地说,真是不公平,如果是活在母系 社会,你就不用花钱拔腿毛了。” 哇话筒里传来筱风声惊呼,展鹰扬可以想像她惊□地跳了起来,“展 鹰扬,你你你……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我当时的确是这么说的。” 展鹰扬慢条靳理地说: “不好意思,我也认识你十五年了,如果连单细胞的范筱风在想什么都猜不出 来,那也不用混了。” “谁是单细胞了?你富我是阿米巴虫还是蓝绿藻?” “有时候,阿米巴虫能想清楚的事,聪明人还未必看得明白。当年她若是也如 你这般想,也不会……”展鹰扬喃喃自语。 “你在说什么?”筱风的声音□起来很迷惘。 “筱风,唱首歌给我□吧!” “哪一首?‘花心’吗?” 展鹰扬低低地笑了,筱风也学会嘲讽他了吗? “唱首台语歌吧,会唱‘阮不知啦’吗?” “会,这是老爸最爱的台语歌之一。你把耳朵准备好,本小姐很少唱歌给别人 □的。” 话筒传来筱风低柔的嗓音―― 彼时约束啊……双人无失信, 近来言语啊……煞来无信凭, 冷淡态度,像是无要无紧, 你咐是,你咁不是找到新爱人, 啊……啊……阮不知啦……阮不知啦…… 总无放旧去找新…… 优美的旋律,却配上怨怼的歌词,这就是“她”的人生吗? 展鹰扬凝视着相片中容貌美艳的新妇,妇人挺直的秀鼻,眉眼间倨做的神情和 他有几分相似。 他斜倚床边□着筱风的歌声!低柔的嗓音,温柔醇净的唱腔,就像她的眼神一 样纯净,就像她的心一样温暖。 虽然十五年来打打闹闹,他心中明白,筱风一直是温和体贴的。不管他怎么捉 弄她,她从来不会认真计较,今夜还唱歌给他□,大概是□出他心神不宁吧!. 当不愿想起的记忆被掀开时,再强势的人都渴望有人陪伴。 他想见筱风。 两人拉拉杂杂地聊着,一直到半夜一点才收线。 第八章 松山机场 终于回来了! 筱风推着大包小包的行李,走出海关,马上在人群中看到高眺修长,戴着墨镜 的展鹰扬,对她微一招手。 筱风推着行李穿过人群,展鹰扬也来到她身边,帮她卸下行李。 “在室内还载墨镜,耍帅啊!” 筱风玩笑地摘下展鹰扬脸上的墨镜,直望进他黝黑的眼瞳,此刻不是魅光流转 的猫眼石,而是清澈晶亮的黑钻,映着淡淡的愉悦之意。 看见那熟悉的黑眸,筱风如见亲人,心中突然一阵感动,伸手便将他抱个满 一襞。 展鹰扬身躯微一僵硬,随即放□,黑眸瞥见筱风满足地将头靠在他肩上,他薄 唇绽出一朵从所未见的温柔微笑,右手微抬,轻轻抱了一下。 “看来,澎湖的阳光把你晒昏了,见人就抱。”展鹰扬低沉的嗓音略带揶褕地 说道,右手轻柔地拢着她的肩。 “是啊!” 看来,她真得了“周五狂热”了,居然喜欢和死敌展鹰扬亲近的感觉,就连平 常让她气呼呼的嘲讽话语,现在□在耳里都变成甜孜孜的窝心感觉。 这样有何不可呢?反正她喜欢这种感觉。 两人快手快脚地将行李搬上车,驱车返家。 回到“守义武馆”时,已经是晚上了,武课刚刚结束,学员们正端坐着□范老 爹讲话,一看到筱风日来,全部围了上去。 今天不是星期五,所以是正常班底,以男学员和小学员为多。 “筱风姊姊,你终于回来了,我们好想好想你喔!班上同学说要来看奥斯卡打 拳,可以吗?”小学员们软软的童音央求着。 “筱风师姐,你可回来了。你不在的时候,没人和鹰扬师兄练对招,我们可惨 了,大家轮流上,全被修理得亮晶晶。”男学员们愁眉苦脸地抱怨着。 筱风笑道: “你们也太不中用了,在他手下连一招也走不过。好,我明天为你们报一箭之 仇。” “不晓得是谁无缘无故禁武三个月,还敢夸言要打败我?” 展鹰扬修长的身躯倚着门,黑眸闪着笑意。 出乎众人意料,筱风没有像平常一样气呼呼地骂回去,只是回头对他微微一 笑。 “明晚咱们拳脚上见真章吧,师兄。” 就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下,筱风提着行李潇洒地走进房里。 “筱风回来了吗?有没有带土产回来给我?咦,鹰扬哥,你这么快就要走了 喔。” 筱梅兴匆匆地走进来,看到范老爹神秘的微笑,不禁间道: “老爸,干嘛笑得那么奇怪。” 范老爹笑眯眯地说道: “十五年,终于开窍了,筱风这丫头还真是钝。” * * * 梦露俱乐部 “范小姐,你没来我和其他客人都没笑话可以□,日子还有点无聊。”美容师 一看到筱风踏进门来,就高兴地招呼着。 “我什么时候讲过笑话了?”筱风觉得有些奇怪,她每次都是一本正经地和美 容师讨论男女问题,哪有说笑了? “你本身就是个笑话。”优雅好□,却又冷淡刻薄的女声从邻室传来。 她是谁啊?筱风用,形间着美容师。 “李丽华。”美容师的回答让她大吃一惊。 那个红遍全亚洲,被影坛大师誉为“风华绝代”的女影星,李丽华吗?筱风突 然有一种有幸和某国皇后同一个澡堂的感觉。 “呃……李小姐,您好。”筱风恭敬地说道。 李丽华从影多年,已年过四十,对长辈恭敬,一向是习武者该有的礼节。 “你就是那个全身毛多皮肤粗糙的猴子小姐?” 又来了,有钱人说话非得这么直接、不留情面吗,筱风心想,却又不得不回应 一声。 “你那些自信满满的言论真是幼稚好笑,都已经二十几岁,也工作见过世面 了,还会相信男人的忠贞。哼!真是好笑。人长得很抱歉,还在作公玉王子的美 梦,这种女人真是没药救了。” 哇咧!讲话真真真……真够毒的,那嘲讽她的.气语调,很像某人。 筱风忍不住反驳: “你又没见过我,怎么知道我长什么样?” “全身毛多皮肤粗糙,丰胸做了半天还是A罩杯,以现代注重身材美的眼光来 看,不是、抱歉:是什么?” “用外表来评断人是不公平的。”筱风忿忿地说道。 “哈!我就说你幼稚还不相信,别人第一眼看到的都是你的外表,谁去管你内 在怎么样。美丽的人到哪里都吃香,甘乃迪和柯林顿成为总统,还不是靠他们的外 表赚妇女票?人都是肤浅的,有谁会仔细观察你的内在?我敢打包票,男人看你一 眼就不想追了。” 哇,这女人的毒舌功简直和展鹰扬不相上下。 筱风不觉大声说道: “谁说我没人追了?我明天就要和男朋友去看电影。” “哦?那一定是其貌不扬又年过四十,或是死了老婆还带着三个拖油瓶的男人 才会想要追你。” “才不是呢,饶……”好险,,差点把名字报出来了,饶修文的大嫂说不定现在 正在她隔壁的另一间,让她知道了可就穿帮了。 “我的男朋年轻英俊,人又温和有礼,才不是什么带着拖油瓶的中年人呢!” 想到饶修文,筱风不禁有一点骄做:你看,连这么好的男人都会来追我,可见 我虽然其貌不扬,也是个好女人呢! “而且,李小姐,我觉得你讲话太刻薄了,就算是年过四十,带着三个孩子, 也不会减损他的价值啊!人品才是最重要的。” “哈……真是太好笑了,你家是开老人救济院的吗?单纯得有点笨的小姐,你 就等着被那位英俊好人品的男友抛弃,然后独自在雨中心碎地哭泣吧!” “你……”他妈的,管她是什么国际知名影星,筱风掀开床上被单,准备走到 隔壁去揍人。 美容师赶紧一把拉住她。 “范小姐,我们要除腿毛了,你不要乱动。” 隔壁的美容师也插进来转移话题: “李小姐,你上个月不是说要去看儿子吗?你们母子多年不见,场面一定很感 人。” “什么感人,那小子从小就孤僻不理人,一点都不可爱。我好心传达他外公的 话,说要帮他做门亲事,对方是新加坡银行大亨的掌上明珠,人美又乖巧,对他 一见钟情, 这么好的妻子人选,他居然当着我面把人家小姐的相片丢在地上,还 把我轰出去,这个臭小子!” 李丽华骂完了,却幽幽地叹了口气,突然唱起歌来―― 春天花蕊啊……为春开了尽, 十八少年……为你用心神, 不明不明因何侥心翻面, 你咁是,你咁不是找到新爱人, 啊……啊……阮不知啦……阮不知啦…… 总无放旧去找新…… 隔壁的筱风□到李丽华的歌声,心想:奇怪,这首老歌最近有人翻唱又唱红了 吗? 李丽华的歌声沉柔哀愁,和她美艳强势的形象一点也不符合。 “李小姐,你唱歌很好□,怎么没想到出唱片?”美容师称赞着。 “我只唱给我自己,还有……我儿子□。”李丽华的声音变低了。 筱风突然很想看看那张被誉为“风华绝代”的美艳容颜此刻是什么神情。 “范小姐,你的丰胸课程已经结束了,过来量身吧?” 其实不用量身,筱风也知道她并没有预期中的成长。 “范小姐,你的胸大肌成长最多,胸下围较为不明显,请问还要追加课程吗?” “不用了。”她丧气地一摇手。 唉――早知道自己天生武质,果然,别人都长胸下围,乳房形 钣鷣碛□丹M, 她就拚命长胸肌,养分吸收快有什么用,都跑到胸大肌去了。 三个月来服用 I养品、禁武的努力,只从飞机场变成比A罩杯大一点点,而不 是幻想中饱满有型的C罩杯,教她如何不丧气呢? 美容师一开始就跟她说过了,她的胸部是属于比较难长的类型,唉――为什么 偏偏是她呢。 “哇,你又要换罩杯了,现在是D了吧?” “对啊,我刚进来的时候是B,以前的内衣统统不能穿了,又得新买一批,这 个钱花得很高兴,一点也不心疼。” 这样的对话在“梦露俱乐部”每天都可以□到。 筱风□了不禁暗暗叹了口气,如果她是天生就是小山的的B,也不会想来“梦 露俱乐部”了。不,也许她也会像那位小姐一样――好还要再更好。 “我已经做到D了,可是为了保持胸部的挺度和弧度,还是天天来做保养。而 且,我开始做美臀课程喽!” 欲望是无底深渊,究竟保养到什么程度才叫“美”,恐怕不是镜子里照出来的 影像,而是心中那把尺的刻度。 筱风若要如当初所想的做到C罩杯,就得花更多的钱。她已经花光两年工作的 积蓄,连展鹰扬也拖下水了,她说什么也不肯再花了。 无意中瞥见坐在旁边的女子,长得斯文秀气,打扮朴素,长发扎在后面,戴了 副黑框眼镜,眼镜下是像小鹿般单纯胆怯的眼睛。 筱风记得她姓高,好像是李氏研发部的生化博士,和她同一天进来,也是A罩 杯未满。现在呢,即使穿着衬衫,也可以明显看到丰满的胸部形 睢□ 可是,为什么她的表情比筱风还要丧气呢? “你还好吧?”筱风坐过去拍拍她的肩膀。没办法,她只要看到女孩子难过 保护欲就发作了。 “啊,你……你是那个……范小姐。”高小姐抬头向筱风羞涩地笑了一笑。 这位高博士有礼貌多了,没把那句“全身毛多皮肤粗糙的猴子小姐”说出来。 “你和我花一样多的钱,胸部却做到D罩杯,应该高兴才对啊!怎么比我这个 没长进的还难过?”筱风半开玩笑地说道,眼睛偷偷盯着高小姐衬衫下隐约可见的 圆挺雪丘,呜……好羡慕! 高小姐清澈的眼睛在筱风脸上转了一圈,幽幽地说道: “也许,胸部没做大是件好事,可以看清谁是真正爱你的人。” 真是奇怪的女子,筱风心想。不知这位高博士又有什么样的故事了,使她花了 钱又得偿所愿,却仍是闷闷不乐。 不管别人的事了,今天是她解武禁的第一天,终于可以活动筋骨了,光想到就 令她无比地高兴,还是赶紧回家换衣服吧! * * * 筱风踏着轻快的步伐回到守义武馆,哼着歌进教练室换衣服。 练武场里空无一人她做了几个舒展的式子,便开始蹲马步。 脚踏实地的感觉真好! 筱风重新感觉到身体的重量沉在双脚,长绵的呼吸深达腹部。 待身体暖热之后,她双脚踏开与肩同宽,双手垂在膝侧,轻合着眼。 一个呼吸之后,开始太极起手式,抬手,坐掌,回拉。 碰地一声,发劲同时吐气,一招金刚倒捶踏得地板轰然作响。 这一口气,将筱风三个月来的苦尽吐出,霎时胸中有说不出的清爽。 接着是姿态潇洒的一懒扎衣,转腰运劲,威力无穷的一抱虎归山,左手穿, 右掌刁,横臂而出的“单鞭”。 接着“白鹤亮翅”、“如封似闭”一招招地打下去,但觉气走全身,有说不出 的舒服畅快。 收式之后,筱风微仰着头,轻闭着眼,感觉舒活暖意在全身游走。 此刻她就像站在山巅海涯,面对的是一望无际的天地,就连呼吸都变得伟大起 来。 一个月前那个天天到“梦露俱乐部”报到、为筹钱而四处奔波的范筱风,如船 过水无痕。 她果然还是属于练武场,属于“守义武馆”。 “梦露俱乐部”虽然豪华舒适,服务周到,但她永远也不懂得享受全身去角质 的快乐。 “三个月没练,居然没散功。”低沉磁性的男声在她身后响起。 她回头,看到展鹰扬修长的身躯轻□地站着,黑发下那双湛然有神的眸子瞧着 她,一如十五年前他第一次来到“守义武馆”时的情景。 对他微微一笑,她晶亮的眼眸含着愉悦的神情,似在欢迎他的到来。 展鹰扬黑眼瞳因她欢迎的眼神而漾出抹淡淡的温柔,他踏着优雅的步伐来到 她的身边,轻□地说道: “你今天准备怎么修理我?” 筱风调皮地眨眨眼。“你想要被正拳打倒、被踹倒,书芷被过肩摔出去二 “筱风师姐,我上礼拜挨了师兄记切掌砍在侧腰,到现在坐办公桌还会腰 酸。” “筱风师姐,我前天被师兄一脚蹬到,小腿已经痛了两天了。” “筱风师姐,我被师兄崩捶打到手臂,痛得快断掉一样。” 高级班的学员陆续到来,纷纷向筱风诉苦。 筱风对展鹰扬吐了吐舌头。 “你看,这么多苦主来申冤,我不在,你干嘛荼毒他们?” 展鹰扬浓眉一挑,无所谓地说道: “是他们太弱了。” “才不是呢,筱风姊姊不在,鹰扬哥哥心情不好,才会打他们出气。因为安德 烈不能没有奥斯卡的。”小学员一本正经地说着。 安德烈是奥斯卡如影随形的忠仆,温柔忠贞,最后获得奥斯卡的真爱。 展鹰扬不自然地转开脸,睫毛盖住了漂亮的黑眼瞳,看不见他眼里的神情。 筱风笑着斥道: “胡说八道,他什么时候变成安德烈了,还不赶快做暖身。”接着自言自语地 补上一句;“有这么恶劣的安德烈吗?” 于是,由展鹰扬带□,高级班的练习开始。 最后的对打练习,筱风如往常一般和展鹰扬对招,众学员莫不□了一口气。 一名男学员无意间瞥见英俊斯文的男子静静地站在门边旁观他们练习,不禁叫 道: “饶……” 男子对他温文一笑,将食指放在唇边,作噤声 睿□睾偷碾p眼注视着场中的筱 风。 练武场上,筱风和展鹰扬你来我往,打得不分上下。 筱风猛地进步冲捶直攻,展鹰扬轻□地稍一侧身,双肘架开她的拳,同时抬脚 踹向她的小腿,右臂趁势改架篇攻,袭向她门面。 筱风退步蹲身躲过了这一拳一腿,右脚扫堂腿疾出,要将他扫倒在地。 只见展鹰扬反应极快,跳起翻身,就是一记旋风腿,长腿恰恰好掠过她的头 顶。 他们两人一个蹲扫一个跃击,两道修长的身影在地上空中盘旋,各自画了一个 优美的半圆弧。 筱风沉稳,展鹰扬潇洒,两人力道之精准,姿态之美妙,就像一对旋舞的花 蝶。 顿时掌声暴起,喝采不绝。筱风和展鹰扬两人也分开收式,互相行礼,表示感 激对方赐教之意,这是练武场上竞技的礼节。 筱风脸颊因运动而出现一抹红晕,眼睛闪亮,笑盈盈地注视着已对招十多年的 男性敌手。 展鹰扬深幽的黑眼瞳也扬起一抹光彩,薄唇绽出淡淡的微笑。 范老爹不知何时巳走进练武场,笑眯眯地说道: “只有你们两个敢这样玩法。这套打法,最要紧的是默契,一攻一守,如果时 间没拿捏好,或是蹲得不够低,跳得不够高,出腿方位偏了些,两个人都要受 伤。” 筱风笑道: “老爸,你都不知道,我们两个小时候背着你偷偷对过招,可是每次不是我扫 到他的脚,将他绊倒,就是他的旋风腿踢到我的头,痛得半死,反正从来没成功 过。十年没试了,今天不知怎搞的,打着打着就用了出来,居然还阴错阳差地成功 了。咦?饶修文,你怎么来了?” 望着筱风快步走向倚在 达□乃刮哪凶樱□国棑P眼眸略黯了一下,随手拿起毛 巾,背转过身去擦汗。 “饶修文,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叫我一声?”筱风声音显得很高兴。 “我看到你和鹰扬兄对招,不好意思打扰你们。”饶修文微笑着,温和的眼眸 有一丝极难察觉的黯然。“真是精彩,你和鹰扬兄……配合得很好,就连呼吸都分 毫不差。” “少胡扯了!”筱风笑道:“你站那么远,怎么可能察觉我们的呼吸,就连我 自己都没去注意。” “我也是练武者,有些事不用看到,就能感觉得出来。”饶修文若有深意地说 道。 “好了,别说些第六感之类的神秘玩意儿。你难得来一趟,我带你去吃消夜。” 筱风转头喊道:“老爸,我带饶修文去夜市吃东西,晚一点回来。咦?展鹰扬,这 么快要回去了吗?” “我没闲功夫陪,‘奥斯卡小姐’逛夜市。饶修文,别让她吃盐酥鸡,否则她明 天会因为长青春痘而吵得我一整天不得清静。”展鹰扬嘲讽地说道,头也不回地跨 出了武馆。 饶修文望着展鹰扬修长优雅的背影,沉静地说道: “他很关心你。” 筱风不觉笑道: “这算哪门子关心了?他是坏师兄,老爱嘲笑我。” “我很羡慕他,能和你从小玩到大。” “可惜你不是我们武馆的学生,要是换你来做师兄,一定很照顾我,不像展鹰 扬老是欺负我。” “老是欺负你吗?”饶修文淡淡地说道,微带疑问的语气似乎了解了什么。 筱风和饶修文一直逛到十二点才回“守义武馆”,筱风边掏出钥匙,边说道: “那我们明天一起去看电影……咦?他怎么还没睡?” 她诧异地望着对面展家,展鹰扬的寝室依旧亮着灯光,都已经十二点了,他向 来是十点半就熄灯的。 “你说什么?” “喔,没有。那么,我们明天见。” 筱风向饶修文挥手道别的同时,眼光没有离开过对面的房间。 接下来的几天,筱风就像童话中的公主一般,饶修文每天开着南瓜马车,喔, 不对,是进,轿车,来接她下班,然后两人去饭店享受 T光晚餐。 今天饶修文带她到华丽浪漫的法国餐厅用晚餐,她却心不在焉地咬嚼着昂贵的 料理。 “筱风,你还好吗?总觉得你这几天心神不宁,有什么烦恼可以说给我□。” 饶修文温柔地说道。 “喔,没有什么事。”筱风惭愧地低下头。 饶修文真的对她很好,好得让她为自己的不专心感到羞愧。 不知为何,她人高高兴兴地出来约会,心却一直挂念着展鹰扬亮着灯光的寝 室。 已经一个礼拜了,他似乎是每晚熬夜,有回她半夜三点醒来,拉开窗帘,看到 对面的灯仍亮着。 十五年来,展鹰扬从来不晚睡的,因为他总是早早地将事情做完,不管是多 难、多复杂的事。 一定有什么事。筱风心想。 “饶修文,这些没吃过的可以让我打包带回去吗?” 虽然在高级西洋餐厅打包,是被视为土包子乡下佬的行为,体贴的饶修文还是 叫来侍者将还未动过的佳肴好好地包了起来。 在回家的途中,饶修文突然说道: “其实我一直很羡慕鹰扬兄和你是同门师兄妹,每次武术大赛,总是远远地看 着你们两人打打闹闹,感觉很温馨。” “你不是有个兄弟吗?” “我大哥饶竞武是个很强势的男人,个性和鹰扬兄有几分相似,都是人中之 王,充满自信,也都不太亲近人,其实内心也有脆弱的时候。所以,当我看到鹰扬 兄望着你的眼神,我马上明白了……”饶修文突然转换话题。“其实,以鹰扬兄的 家世背景和才干,要成为呼风唤雨的业界□子,轻而易举。” 筱风笑道: “他哪有什么家世背景了,不过和我一样是平凡的穷小子。” 饶修文诧异地说道: “筱风,难道你不知道……” “我知道啊,你是饶氏的总经理嘛,一开始还真看不出来。这几天开好车来接 我,才摆出企业菁英的架子,算是在同事面前给足我面子了。” 饶修文□了脸上出现奇异的表情,继而摇头苦笑: “看来,他从来不把李氏看在眼里,连提也不肩提,若非大哥将李氏族系调查 得一清二楚……” “你在说什么,展鹰扬怎么会和商界大老李震东扯上关系了?”筱风□得莫名 其妙。 饶修文笑道: “没的事。你包这些菜是要给筱梅吃的吗?” “梅梅才不屑吃打包回来的菜。”筱风微红了脸,却还是没说出是要给谁吃 的。 * * * 筱风回到自己房里,拉开窗帘,见对面的房间亮着灯光,不觉皱眉,忍不住打 电话过去。 “喂,”展鹰扬磁性的嗓音□起来有一点疲累。 “你这几天在做什么秘密工程,天天熬夜,不像优等生展鹰扬的样子。”她半 开玩笑地说道。 话筒那端沉寂了一会儿,才缓缓地说道: “我帮学长翻译德文工程用书,下星期就要交稿,有点赶。” “要不要我帮忙?”筱风关心地间道。“大学时我也修过德文。” “你那初级德文只够翻译,‘你好吗?’、‘我很好’,还是别拿出来献丑了。” “哼,我就偏要帮忙,你等着,我马上过去。” 筱风放下话筒,提着打包的菜肴,匆匆往对门而去。 展鹰扬来开门,筱风发现他的黑发有些凌乱,下巳也出现点点胡渣,显然是好 几天没睡了,她心中涌起一股疼惜的感觉。 “暗,这给你,先填饱肚子再工作。”筱风将手中的菜肴递给他。 展鹰扬一瞥袋子上印的餐厅名称,戏谑地说道: “汉斯公爵带你去吃法国料理,果然有贵族的品味。” 筱风叹道: “别说了,上那种侍者帮你脱外套的高级餐厅,害我浑身不对劲,吃得也不爽 快。看来,我果然不是当公主的料,还是当我的乡巴佬范筱风比较舒服些。” 展鹰扬□了微微一笑,将她带到寝室,桌上堆满了文稿。 “这是翻译好的部分,你就帮我看看中文有没有错字,或是不通顺的地方。” “这本书翻完你可以拿多少钱啊!” “大概十五万左右,会德文的人比较少,又要是工程师,价码自然高。”展鹰 扬坐在电脑桌前,头也不回地答道。 筱风□了默不作声。她心里明白,展鹰扬从来不为了赚钱打乱生活作息,这回 他嘴里虽然说是要帮学长的忙,其实是为了替她还那二十万的债务。 看来他已经忙了几个礼拜没好好睡觉了,而她却每天高高兴兴地和饶修文出去 约会,筱风感到万分惭愧,眼眶热热的。 她走到展鹰扬身边,双手放在他的肩上,轻声说道: “你真不够意思,自己一个人埋头苦干,也不叫我一声。” 展鹰扬的眼睛仍凝视着电脑萤幕,半晌才答道: “你不是来了吗?”伸手轻轻拍拍筱风放在自己肩上的手。 筱风反手握住,感觉他修长的手指穿过自己的指缝,宽大的手掌传来温暖的热 力,给人无比的安心感,她笑了。 她喜欢和这个男人在一起,远胜于和饶修文上法国餐厅享受美食,即使他嘴巴 坏、个性恶劣,这只宽大温暖的手,却让她感觉到实实在在的自己。 “等你看那十几万字的稿看到烦,就笑不出来了!”展鹰扬眼睛仍盯着电脑萤 幕,修长的双手在键盘上飞跃。 “看着吧,我可是很有耐力的。”筱风挽起衣袖,开始和那堆积如山的稿纸奋 战。 接下来几天,她一下班就往展鹰扬那儿跑,两人一句话也不多说,一个翻译, 一个修改文稿,埋头苦干。她通常工作到半夜三点就撑不往了,展鹰扬便会送她回 家。 今晚是截稿前的最后一天,展鹰扬已经完成翻译,也上电脑做了修改,印出完 稿,两人就一起做最后的校对。 “哇,终于到最后阶段了。”她长嘘一口气。“翻译真不是人做的事,又要 快,又要好,像这样每天熬夜,好像又回到国中时代。” “你有一个礼拜没和饶修文约会了吧,不怕冷落了他?” “没办法,如果让你一个人孤军奋斗,那就太不够义气了。” “这本来就是我一个人的事,你可以不用来帮忙的。对女人来说,男朋友不是 最重要的吗?”展鹰扬淡淡地说道。 “别说这些没用的事,呵……”她打了个呵欠,睡眼惺忪地说道:“喂,我好 困,床借眯一下。”说着就自顾自地往展鹰扬的床上倒去。 “我不叫喂,而且我的床上有爱滋病毒。” 展鹰扬没□见筱风应声,回头一看,她已经手脚舒展,大刺刺地躺在他的床 “范筱风,你不当自己是女人吗?居然在男人床上睡着,不怕被我侵犯吗?” 展鹰扬声带威胁,逼近床边,凝视着筱风。 但见她脸上是安心满足的神情,已经沉沉入睡。 展鹰扬轻轻拉过棉被,为她盖上,黑眸温柔地凝视着她孩子气的睡颜,俯下头 在她的唇上轻轻印下一吻。 “筱风,我想要你,但不是现在。”低哑的声音含着热情。 * * * 筱风睡得迷迷糊糊,隐约□到女人说话的声音: “枉费你遗传了李震东的好头脑,却跟你那没出息的老爸一样胸无大志。放着 李氏总裁不做,安于小小工程师微薄的薪水。展鹰扬,你还是男人吗?” 这声音,这刻薄的语气,筱风觉得好像在哪里□过。 她睡眼惺忪地下床,随手抓了展鹰扬挂在椅背上的衬衫披在身上,一边用手指 梳理短发,一边打着呵欠走进客厅。 客厅里站着一名冷艳的美女,柳眉凤眼,高挺的鼻梁,朱艳的红唇,紧身黑礼 服将她凹凸有致的身材显露无遗,但眼角细微的鱼尾纹则泄露了她的年龄。 筱风觉得这张美女脸好像有点面熟,却又一时想不起来是谁。 “哼,你也到了带女人回家过夜的年龄。”冷艳美女眼光无礼地上下打量筱 风。 “只有身高还够看,全身上下没一个地方像女人。展鹰扬,你眼睛长到哪里去 了?要交女朋友也不找漂亮一点的,这种不男不女的类型,带出去只会让我们李家 丢脸。” 筱风□了睡意全消,火气上扬。 “不男不女又怎么样,碍着你了吗?李家又是什么东西了?中国三千年来只出 过一个李世民还像样一点,又有什么好得意的?你敢说我不像女人,我就可以说你 徐娘半老,谁怕谁啊?!” “你居然敢说我徐娘半老,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黄毛丫头,你知道我是谁 吗?”冷艳美女脸罩阴霾,显然“徐娘半老”这句话命中她的要害。“你是谁啊, 一大早跑到别人家里来泼妇骂街,还真没教养。”筱风很直接地说道。 “居然有人不知道我是谁,展鹰扬,你说好笑不好笑,小丫头,你没□过李丽 华吗?” 筱风很顺,地说道: “当然有啊,亚洲最美艳的女影星,有‘风华绝代’的美誉。事实上,我还跟 她说过话呢……咦?仔细看你还真长得有点像李丽华。” “我就是李丽华本人!”冷艳美女没好气地说道。 “哈……”一旁的展鹰扬终于忍不住开怀大笑,低沉愉悦的笑声满溢室内,修 长优雅的身躯微微颤抖。 李丽华有些诧异地望了展鹰扬一眼,艳丽的眼眸闪过一抹寂寞,缓缓说道: “你在我面前,从来不笑的。” 这也只是一刹那间的事,她马上恢复不可一世、咄咄逼人的骄做神态。 “展鹰扬,总之你今天一定要给我个答覆。” 展鹰扬敛了笑容,黑瞳冷冷地望着她,淡淡地说道: “我上次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李丽华见他如此冷淡的态度,只得稍做让步。 “好,你想决定自己的婚姻大事,这也无妨。可是,难道你对李氏企业的总裁 位置一点也不心动?李家第三代,为了总裁之位明 帮掉Y,你那些表兄弟们个个想 尽办法讨老头子欢心,难得老头子看中你,这是天上掉下来的大好机会,你应该好 好把握才对。” 展鹰扬仍是冷淡地说道: “这不是什么大好机会,只会扰乱我的生活而已。多说无益,你请回吧。” 李丽华气白了脸。 “展鹰扬,你一点企图心都没有,还算个男人吗?男人像你这样没志气,还不 如早早切腹自杀,省得留在世上贻笑大方。” 展鹰扬仍是面无表情,倒是筱风□了一肚子火,她大声地说道: “管你是李丽华还是第一夫人,怎么可以这样乱骂人。他有什么不好?虽然嘴 巴坏了点,又爱欺负人,可是聪明能干,做事干净俐落,从来不出错,你有这种完 美的本事吗?而且他还是连续十届武术冠军。娇贵的影后,你可能连做个伸展操都 会闪到腰吧;再说,他虽然平常一副骄做得很欠扁的样子,可是向来都很认真在指 导新进学员,别人有难的时候也一声不响地伸出援手。没企图心又怎么样?他有他 的生活方式,你有什么权力管他了?” 沉静地站在一旁的展鹰扬,黑眸中的笑意愈来愈浓了。 “我没有权力管他吗?哼哼。”李丽华冷哼两声,对展鹰扬说道:“小子,告 诉她我是你什么人。” 展鹰扬嘴角勾起一抹微笑,双手抱胸,轻□地说道: “筱风,她是我妈。” 筱风□了不禁呆立当场。 * * * “展鹰扬,你怎么不早点说,害我把伯母骂了个狗血淋头,要是让老爸知道 了,轮到我被骂得狗血淋头了。”筱风埋怨道。 “我有机会说吗?你劈头就叽哩呱啦地为我辩护,我这个被骂的苦主可是连开 口的机会都没有。”展鹰扬黑亮的眼瞳闪着笑意。 “哼,算我多事,下次让你自由发挥好了。”筱风嘟嚷着。 展鹰扬长臂一伸,搂住她的腰,微笑说道: “筱风师妹,感谢你仗义相助,这总可以了吧!” 筱风无意中瞥见客厅穿衣镜中的影像,自己被展鹰扬圈在怀中,身上衣衫不 整,还披着男子衬衫,他的鼻尖亲匿地磨蹭着她的颈窝,而她也感觉到他身上温热 的体温和男子气息,他们看起来像一对亲密的年轻夫妻,享受旖旎晨光。 筱风羞红了脸,一把推开他,嗔道: “这像什么样子,让人看到我的英名可毁于一旦。” “你还有英名可言吗?‘守义武馆’的大师姐跑去丰胸,传出去恐怕让人笑掉 大牙了。”展鹰扬懒洋洋地说道,一只手仍恋栈着她的纤腰。 “展鹰扬,你不准给我说出去!”筱风紧张地叫道。 “那就要看你的表现如何喽!”展鹰扬慢条斯理地说道,黑眸中勾人的魅光再 现。 筱风有一种被豹子当作猎物的感觉,浑身起鸡皮疙瘩。 第九章 再见到展鹰扬,是当天傍晚。 筱风由于熬夜,体力不济,到了范老爹精神训话的时候,已经开始频频点头打 磕睡了。 “筱风,准备好两天份的行李,这个周末和我去李家。”展鹰扬在她耳边低声 说道。 “什么?”她睡意消了大半。“我为什么要和你去李家?” “因为我需要一个现成的未婚妻去推掉婚事。” “不干!”她断然拒绝。“要人假扮你的未婚妻,去找筱梅,她一定称职,比 她美的女人屈指可数。” “我只要你。”展鹰扬语气有一抹不容拒绝的霸道。 “去找筱梅,我这个周末和饶修文约好了,要到他家去玩。我已经冷落他两个 礼拜,这回不能再放他鸽子。”她说得斩钉截铁。 “是吗?”展鹰扬唇角勾起一抹魅惑的微笑,让她看得头皮发麻。 “喂,你不要使什么诡计来陷害我。”她紧张地说道。 “不是什么诡计,只是向老师报告一件小事而已。”展鹰扬对她眨眨眼,突然 朗声说道:“老师,有件事一定要让您知道,筱风去梦露……” 所有的学员都转过头来看着他们两人。 筱风□了大惊失色,连忙捣住他的嘴,紧张地说: “好!好!我答应你,周末陪你去李家,这总可以了吧?” 范老爹好奇地问: “鹰扬,你说筱风去哪里?” 展鹰扬好整以暇地说道: “筱风这个周末要去,‘梦’幻湖‘露’ I,我准备陪她一起去。” 该死的展鹰扬,还故意加重那两个字,存心威胁她。 看来,要展鹰扬停止欺负她,只有等到世界毁灭的那一日。筱风心中暗骂。 * * * 快乐的周末假日到了。 筱风凝着一张脸,提着行李包,不情不愿地同展鹰扬向范老爹道别。 “不是去火车站坐车?”她诧异的望着计程车外的街景。 “我们要去的地方,火车到不了。”展鹰扬淡淡地回答。 计程车将他们两人载到李氏企业大楼,展鹰扬从上衣,袋中掏出一张识别证。 大门的警卫一见到那上面印有龙形的金卡,立刻神态恭谨的请他们搭上特别 贵宾专用电梯,直达一百零二层的顶楼。 她跟着展鹰扬步出电梯,立即感到强风刮面,欲将人整个吹走,她不禁拉紧外 衣,缩了缩脖子。 一袭温暖罩住了她全身,展鹰扬大衣将她包往,强壮的手臂紧搂着她的腰。 “风很大,你先上去。”展鹰扬在她耳边低语。 筱风抬眼,看到一架豪华直升机立在眼前,不禁呆了半晌,停住脚步。 穿着笔挺黑色西装的人员从展鹰扬手里将她抱进机舱,再伸手轻扶他跨进来。 “孙少 □□□迥瓴灰娏恕!挂□□瑑灾W海滩时代油光发型,同样是穿着笔挺 黑西装,神色恭谨的中年人,向展鹰扬躬身行礼。 “李叔,我已经脱离李氏很久了,不必如此称呼。”展鹰扬淡淡地说道。 “孙少 □□□躯惾A小姐的儿子,老 数润O子,这是永远不变的事实。而且老 斠恢睊炷钪□恪!□ “是吗?很可惜,我一点也不想念老头子。”展鹰扬黑眸闪着嘲讽的光芒。 李叔凝视着他半晌,叹道: “这神情,真像极了老 □贻p的时候。难怪老 揽猿忠□□□砝^承李氏,因为 由您来继承,就像他自己一样。” 李叔朝贴着机窗的筱风看了一眼,说: “新加坡鸿运银行总裁千金自从在去年武术大赛中看到您的英姿后,就念念不 忘。少 □□□诶罴曳□恚□鸵□盐者@份好姻缘。” 展鹰扬嘴角微撇,在直升机中狭小的空间舒展长腿,手肘撑着头,眼睛漠然地 望着直升机下茫茫大海。 筱风于两人的对话恍若未闻,兴奋地说道: “哇,那座小岛就是我们的目的地吗?好像在拍侏罗纪公园喔!” 筱风的话让展鹰扬冷漠的眼神浮现淡淡笑意。 “侏罗纪公园吗?差不多是那样的地方。” “展鹰扬,你该不会要告诉我,李氏的岛上养着暴龙和迅猛龙吧!” 展鹰扬淡淡地说道: “差不多是那样的东西。” 筱风下了直升机,看到眼前的建筑,嘴巴张得老大。 她可以不用去北京紫禁城观光了,因为眼前的建筑,宏伟壮观,简直和紫禁城 不相上下! 宫 潣怯颠□盈B叠,从大门眼望去深不见底每一座 达□加写□□谖餮b的 警卫 恐□枪费策达□ “展鹰扬,你小时候住这地方啊?”筱风眼角瞥了瞥大门上方那幅龙飞凤舞 写着“君临天下”四个墨字的匾额。 “是啊,”展鹰扬漫不在乎地说道。 “真是有够……变态。” 展鹰扬低沉愉悦的笑声引起了警卫的注意。 “是展少 挡幔空堧S我们来,老 敿网欉\银行的叶大小姐正在大厅等着您呢!” 展鹰扬猛地握往了筱风的手,面无表情地随行。 筱风见了他的神情,知道他心情不佳,便跎起脚尖在他耳边悄声说道;. “他们如果敢欺负你,我就帮你打架。” 她虽然表面上若无其事,却将李叔和展鹰扬的对话一字不漏地□进耳里。 她臆测展鹰扬在李氏家族是被孤立敌视的一支,而凭着多年邻居的直觉,她知 道展鹰扬很厌恶此行,却又不得不来,这无疑激起了她的保护欲,完全忘了是谁害 她不能快乐地和白马王子共度周末。 展鹰扬□了回眸一笑,将她的手握得更紧了,阵阵热力从掌心传来。 筱风此刻觉得是和展鹰扬同赴鸿门宴,向全世界最神秘的商界老大挑战,她的 心中充斥着兴奋。 中国古式装潢的大厅,正中居高临下摆着一张雕龙椅。 看来,李震东还真把自已当皇帝了。这种阵仗,搞不好参见他的人还要五体投 地、三呼万岁。 “隔了十五年,你居然还晓得回来!”苍老的声音,掩不往唯我独尊的霸气。 筱风抬眼,见龙椅上坐着一名白发老人,约莫九十几岁高龄,满脸皱纹,神情 严肃,双眼矍铄似鹰,令人不敢逼视。 龙椅旁站着一名穿着纯白洋装,身材娇小的千金小姐,清澈的眼睛正在展鹰扬 和筱风两人身上打转。 展鹰扬轻哼一声,不予作答。 大厅中几名穿著名牌西装,相貌英俊的年轻人,充满敌意的眼光直射向展鹰 扬。 “这是新加坡鸿运银行总裁的千金,叶心怡小姐。鹰扬,鸿运银行是我们往来 的大客户之一,你千万不要怠慢人家。” 李震东威严的语气在转向叶心怡时变得温和。 “心怡,你不是有话跟鹰扬说吗?还不赶快去。” 李震东含笑望着叶心恰如小鹿般轻快的步伐,奔向前去。 “展大哥,你终于来了。”叶心怡娇嫩的嗓音含着无比热情。“人家自从去年 在武术大赛颁奖典礼上见到你,就喜欢上你了。” 她如白雪公主般快乐地奔向王子的怀抱,奔向……筱风的怀抱!. 在众人惊诧的眼光下,叶心怡一把抱住筱风,将头埋在她的颈窝,撒娇地说 道: “你都不知道,人家盼这一天盼了多久。我央求爸爸向李 □斓嵊H,李 □斠□ 经答允了,我们下周就可以完婚了。展大哥,虽然你对我没什么印象,但是感情可 以在婚后慢慢培养,我会是个很好的妻子。” 叶心怡说完,小脸洋溢着幸福的神采,仰望着筱风茫然的面容。 大厅里一片死寂,李震东不可置信地望着眼前的一幕,他的部属则是谁也不敢 开口,顿时鸦雀无声。 “哈哈哈……”首先打破沉寂的是展鹰扬的笑声,他手抱着腰仰头大笑,笑得 连眼泪都流出来了。 “老头,这是你欢迎我的余兴节目吗?”展鹰扬强抑往猛烈的笑意,问向此时 表情古怪的李震东。 “心怡,你……你不是告诉 □□f你喜欢鹰扬吗?”李震束小心翼翼地间道。 “是啊!” “可是你为什么抱住这位小姐?” “李 □□□隳昙o大老花眼了,这是鹰扬啊,哪里是什么小姐了?”叶心怡娇 嗔着,小手摸着筱风深挺的五官。“这么俊帅的长相,”小手又摸上筱风的胸, “女人哪有这么结实平坦的胸部啊。鹰扬,你说对不对?” 面对叶心怡甜甜的笑容,筱风只能报以苦笑。 “哈……俊帅的长相、结实平坦的胸部,”展鹰扬的笑声更放肆了。“筱风, 想不到连这里都有奥斯卡的崇拜者。” “你这个男的莫名其妙,我喜欢他有什么好笑的?难道你有他帅吗?你有他漂 亮清澈的眼睛吗?他笑起来多清纯开朗,哪像你这么放肆无礼,哼!”叶心怡板着 脸数落展鹰扬。 眼看着展鹰扬又要爆出大笑,李震东赶紧哄说着: “心怡, □敿旺棑P有话要说,你先回房间里休息,好不好?” “好的,李 □败!谷~心怡甜甜地回应,又依依不舍地向筱风望了一眼。“展 大哥,你明天一定要陪我喔!”说完就踩着轻快的步伐走出大厅。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李震东神色不善地看着筱风。 “这句话该是我间的才对。”筱风也不甘示弱地说道。“为什么你内定的孙媳 妇会冲着我叫展鹰扬,你们难道从来没给她看过展鹰扬的照片吗?” “鹰扬十一岁就离开李家,并带走了所以可以让人想起他的东西。”李震东 的声音□起来很冷硬。 “心怡说在去年的武术大赛上对鹰扬一见钟情,当时你也在场吗?” “在啊!去年我还是女子组冠军呢。记得当时他,”筱风比向展鹰扬。“在颁 奖典礼开始时突然跑去厕所,我只好厚着脸皮再一次上台领奖……” 筱风说到这儿,才恍然大悟。 “那位千金小姐该不会刚好只看到男子组颁奖的部分,就误以为我是展鹰扬。” 谜底揭晓了。筱风心中不禁暗暗好笑,展鹰扬特地带她来退婚,谁知新娘子爱 上的居然是新郎的假情人。呵!天下事真是无奇不有。 “那你又是鹰扬的什么人?”李震东鹰眼锐利地逼向她。 筱风心想,这下她就不需要假扮未婚妻,来膛这一池浑水了。 谁知,展鹰扬伸手亲匿地搂住她的腰,懒洋洋地说道: “她是范筱风,我的未婚妻。” * * * “展鹰扬,我为什么要和你同房睡!” “因为这里有恐龙到处乱跑,会偷偷进房里吃掉你这个小红帽,跟我一起睡比 较安全。”展鹰扬若无其事地说着。 筱风和展鹰扬在李叔的带领下穿过重重回廊,到了李氏寝楼前的草地上。 “李氏宗亲集中住在寝楼,这是为了安全上的顾虑。”李叔解释。 “这样反而更危险。你瞧,迅猛龙来了。”展鹰扬轻□地说道。 迎面走来一名英俊青年,白净面皮,带着细边金框眼镜,手上提着电脑,十足 企业菁英的气派。筱风认得他是适才大厅那一排名牌西装男之一。 “筱风小姐,这位是李计国,李家大房的长子。计国少 斑枪□鸫发W经济硕 士,李氏企业下的百货公司和美容业部归他所管。” “展鹰扬,好久不见了。”李计国一副指高气昂的模样。 “我觉得还不够久。”展鹰扬表情淡漠。 李计国以李家大房长子加上洋墨水高学历,到哪里人人都对他必恭必敬,几时 受过如此冷淡态度了? 他不禁火气上扬,尖刻地说道: “姓展的小子,别以为 □敛粗心憔筒豢梢皇懒恕U摷沂溃□阍僭觞N说都是姓 展,不过是个外戚罢了。论学历,小小一个台湾某大学的小学士,怎么能和全世界 最高学府的哈佛硕士相比?哼哼,哈佛人到哪里都是菁英中的菁英,The best of the best,Do you understand?”最后还不忘跩句洋文,眼睛从镜框下斜睨着展鹰扬和筱 风两人。 展鹰扬还未日答,筱风忍不住先开口了: “你这个哈佛男给我□好,英雄不论出身低,是好汉就别开口闭口哈佛哈佛 的,拿洋文凭来砸人。行行辈有人才出,你也许很懂经济学,但是物理学你懂吗? 工程数学你会吗?再说,李震东有大学毕业吗?没有吧。老话一句,是男子汉就多 做少说,别拿文凭来压人。” 二楼阳台上,一个高大的身影静静伫立,侧耳□着筱风理直气壮的话语,严肃 的嘴角露出微笑。 李计国苍白的脸因怒气而浮红,他冷笑着打开电脑,说: “你叫范筱风是吧!展鹰扬在‘梦露俱乐部’刷了二十几万的帐,看来都是用 在你身上了。依我看,你这副不男不女的样子,就算花个一千万,也是徒劳无功, 干脆去动变性手术还容易些。哈!有了,调到你的资料了。范筱风,会员编号1 051光是丰胸就花了四十万,还真是不简单,自‘梦露俱乐部’开业以来,只有 你丰胸做了半天还是A罩杯的荷包蛋。哈哈!胸大肌倒是成长惊人,和蓝波有得 拼。展鹰扬,你怎么会看上这种货色,倒贴我的女人光是D罩杯的就有五个、E罩 杯三个、F罩杯一个……喂!展鹰扬,你干什么动我的电脑……你你你……你居然 杀掉我的档案!” 展鹰扬一手箍往李计国的双手,另一手快速地在电脑键盘上敲入指令,只见电 脑萤幕上出现: 确定要删除档案吗? 展鹰扬按了﹁确定﹂的对话方块,筱风的档案马上从系统中消失无踪。 “有道德的生意人,不应该侵犯顾客的隐私。”展鹰扬冷冷地说道。 “展鹰扬,你有什么好神气的?”李计国恼羞成怒。“就算你头脑再聪明,又 能有什么作为?不过是个薪水微薄的小工程师。你有李氏企业吗?你有哈佛的文凭 吗?这个社会是现实的,第一看钱,再来就是看文凭。你两者皆无,还趾高气扬, 没有自知之明的穷小子!” “没有自知之明的人是你。”展鹰扬缓缓说道:“真正有本事的人,不需要用 文凭来抬高自己。” 展鹰扬长腿迈开,潇洒地踱回筱风身边。 哇!真是帅呆了。 筱风不禁对身旁这个男人另眼相看。同样是自负,李计国澎风得很没品,展鹰 扬自负得很潇洒,她开始了解为何筱梅和星期五亲卫□总是对他投以崇拜的眼光 “你……”李计国准备还以颜色,却被楼上饱含威严的声音喝止了。 “计国,别再丢脸了。当初若不是你父亲捐了一百万美金给哈佛大学,凭你这 块料,进得去吗?有时间多去研究日本百货公司的行销策略,李氏百货在你手下已 经亏损五亿元,加上你投资上市股票不利有两亿元被套牢,自己想想如何解决 吧,别光在嘴上逞能。” 筱风抬头,看到二楼阳台边露出李震东严肃的脸孔。 果然是商界巨头,眼光犀利,处事公正,倒不是一味地骄傲自大,筱风如此想 着,心中对李震东多了几分钦佩。 就在李计国脸色苍白地收拾手提电脑离开时,迎面走来一名体型健美高壮的年 轻人,筱风看他走路有风的方式,就知道此人和她家是同行―练武的。 “暴龙来了。”展鹰扬对筱风眨眨眼。 “这家伙又是什么来头了?”筱风悄声问着。 “李英武少 斋□康拈L子,从小跟着老 斁毼洌□墙衲晔澜绨 武术锦标赛第 三名。”李叔尽忠地报出本家少 数妮x煌战绩。 筱风□到“世界□武术锦标赛第三名”,不禁吐了吐舌头,说: “这个可不能用钱买了。” “展鹰扬,小时候你不过学了 □考渍校□湍苣玫教□成缜嘟M冠军,看来,台 湾的武术水准很低落嘛!” 李英武脚踏三七步,手插着腰,傲慢地望着展鹰扬。 “是不是低落,交过手才知道。”展鹰扬淡淡地说道。 “交手?哈!你小小一个台湾社青组冠军,恐怕连世界□预赛都打不进,早早 就被淘汰出局了,有资格和我交手吗?再说, □攲⑺□簧淼墓Ψ蚨纾魇诮o我,你 不识好歹,小学就离开李氏,在那破 □p武馆里学的三脚猫把式,在台湾武坛还可 以当山大王,根本上不了国际抬面,还敢和我打?” “你说什么破 □p武馆?”筱风□到他居然侮辱自家武馆,怒火高扬,卷起衣 袖,准备干架了。 “胆敢侮辱我们‘守义武馆’,管你什么世界□第三名,就算你是宇宙□第三 名,我范筱风拼着小命一条,也要教训你一顿。” 李英武踏上前一步,高大的身形罩住筱风,双手关节格格佗响。 “不知死活的小妞,只要一招,我就可以打得你满地找牙。” 筱风见到对方的巨汉身形和双臂坟起纠结的肌肉,方才怒火炒热的胆气消了一 半不禁胆怯了,她回头向展鹰扬说道: “喂!你不过来帮我吗?” 两个打一个,虽然有点胜之不武,反正,对方是世界□第三名,两个台湾冠军 联手,也不算辱没了他。 展鹰扬懒洋洋地说道: “你刚才不是说如果有人敢欺负我,就要帮我打架吗?” “可是……他是世界□第三名,我铁定打不过。” “没打看看怎么知道?”展鹰扬仍然是一派轻□。 “好吧。展鹰扬,你要替我收尸喔。” 她只好硬着头皮上了。 两人一交上手,就缠斗了十招不只,她并没有如预期般被打得满地找牙,相反 地,反而愈打愈顺手。 “奇怪,他看我是女人,所以故意让手吗?那我就不客气了。” 她左肩头微动,手臂如长鞭一般甩了出去,啪啪啪地三声,上臂、手肘、手腕 三处连续击中李英武。 阳台上的老人见了她这一招,连连点头,意似赞许。 李英武被筱风打中,仍是神情傲慢地说道: “这是太极单鞭。女人跟老年人就只能练软趴趴的太极拳,这是健身操,根本 不是武术。” “你连太极拳的威力都不知道,眼界也未免太窄了。看招!” 她腰一转,双掌在空中画了道弧形,直落中李英武的胸口。 李英武巨大的身躯瞬时跌倒在草地上,脸上是不可置信的神情。 “好俊的‘抱虎归山’,原来她是范守义的孙女。”李震东锐利的眼眸闪着了 然。 “这招‘抱虎归山’若是展鹰扬打的,以他的劲道,你现在已经飞到南半球 了。”筱风开玩笑地说道。 “连我师妹也打不过,世界□第三名,给你一个良心的建议,”展鹰扬悠闲地 说道:“别光练比赛套路,真正打架的功夫也要会一点,像我就常常和师妹对打。” “展鹰扬,你若真厉害,怎么不敢去参加世界□,只敢躲在台湾耀武扬威?” 李英武不服气地说道。 “我要上班,哪有闲功夫坐飞机去国外比赛。还有,我不喜欢世界□的奖品。” 展鹰扬耸耸肩,不当一回事地说道。 李英武□了差点没吐血。 “说穿了,就是一个‘懒’字。”筱风附加一句。 “筱风师妹,你真是愈来愈了解我了。今天的恐龙大观到此结束,我们回房 吧!” 展鹰扬伸手亲密地环着她的肩头,走回客房。 * * * 筱风从雾气蒸腾的浴室走出来,身上带着沐浴乳的芳香,手上拿着毛巾擦拭湿 淋淋的短发。 “吹风机,接好。”展鹰扬将手中的吹风机抛向她。 她快手地接住了,开始轰轰地吹干头发。 展鹰扬早就沐浴完毕,头发也己吹干梳好,正舒适地坐在双人床上看书。 筱风吹干头发后,跳上软绵绵的大床,坐在他身边。 “我们明天就回去好不好?” “嗯?”展鹰扬抬眼,伸手轻轻梳理着她有些凌乱的短发。 “这个家族的人有够变态的,又老爱找你麻烦,我连一分钟也呆不下去。”她 长嘘一日气。“难怪你十岁就离家出走,要是我,打死我也不要和这些自大又低级 的公鸡住在一起。” 展鹰扬微笑,阖上手中的书,伸手将她揽入怀中。 “再多待一天,我和老头子之间有些事要面对面摊开来说。” “□起来,李震东好像很欣赏你,要你继承总裁大位。” 筱风头靠着展鹰扬温热的胸膛,鼻端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男子气息,心中有一股 说不出的舒服安稳。 “你希望我当李氏的总裁吗?”展鹰扬的语气带着试探。 “随你高兴喽!也许你当上李氏总裁,就忙得没时间欺负人,我就此脱离魔 掌,也是好事一桩……”经过一天折腾,她困顿的闭上了眼。“不过,依我看,要 你这只聪明又有点懒的豹子,打破十点半就寝的习惯,成天和那个惹人厌的哈佛男 共事,恐怕很困难。” 展鹰扬□了黑眸漾着愉悦的笑意。 她打了个呵欠,舒展手脚。 “我要睡了,晚安。”从展鹰扬怀中滑到枕头上。 “筱风,你就这么放心和我同睡,不怕被我非礼?”展鹰扬温热的手滑进她睡 衣宽大的袖日,抚摸着她的手臂。 “总比被恐龙吃了安全。”她口齿不清地说着,睡眼迷蒙地翻了个身,一把抱 住展鹰扬,并将脸偎进他暖热的胸膛,像小狗般深嗅着。 “你真好闻。”她咕哝着。 “你忘了我是感官冲动的男人吗?”展鹰扬的声音有些低哑。 “嗯?”筱风模糊地应着。 展鹰扬俯下头吻住她的唇瓣,舌侵入她微张的樱唇,手由睡衣下摆探入,温热 的掌心在她的肌肤游移。 暖暖的……热热的……像被人亲密呵护一般,筱风更舒服地偎向热源。 展鹰扬轻叹一口气。 “看来,今天不是时候。”轻啄一下她的唇,便环着她的身躯入睡。 * * * “你要和范守义的孙女结婚,我可以同意。虽然范家不是什么企业财阀,但是 我看他的孙女遗传了忠诚正直的性格,定会对你终生不渝,危难不弃。可是,你真 不肯日李氏一展长才?”李震东锐利地望着展鹰扬。 “大家族的包袱太重,要我和那些有骄做、有权力,却没有自制力的李氏弟子 共事,这是不可能的。而你,”展鹰扬黑眸定定地看着眼前呼风唤雨的老人,“又 不可能割舍流有你血液的脓包,因为失去了亲族,就不再是李氏帝国。所以,这件 事不需要多说了。” 李震东凝视着展鹰扬半晌,叹道: “第三代子弟中,只有你是个人才,可惜……你不姓李。” “所以说,我何必为了血缘这种可笑的东西进入李氏,和那些家伙明 帮掉Y? 老头,我不会再回来了,你自己保重。筱风还在外面等我一起回去,再见。”展鹰 扬长腿迈开,毫无留恋地潇洒离去。 李震东望着他离去的身影,喃喃自语: “饶氏企业近年来抢去我们不少生意,饶氏兄弟才干非凡,一刚一柔,对外并 吞,对内安抚。鹰扬不肯接掌李氏,看来,等我一死,商界将是饶氏的天下。唉, 果真是富不过三代吗?” “谈得怎么样?”筱风快步走到展鹰扬身边,挽住他的手臂,关切地间道。 “老头嫌我胸无大志,将我逐出家门。”展鹰扬半开玩笑地说道。 “胸无大志?哈哈,那你和我是一国的。”筱风玩笑地摸摸自己平坦的胸部, 接着安慰地拍拍他的肩耪:“没关系,李氏不要你,我们范家收留。” “是吗?”展鹰扬脸贴近她的,温热的鼻息吐在她脸颊上,深幽的黑眸闪 q。 “你愿意养我到老吗?” “我虽然一个月只有四万,功夫又不怎么样,但是供你吃往不成问题,还可以 帮你打跑那些暴龙、迅猛龙。”她自从打倒“世界□第三名”之后,自信大增。 展鹰扬开怀地笑了。 第十章 “鹰扬哥,人家我要看‘深情爱你’啦!”筱梅娇声说道。 “不要看那种爱情片啦!饶修文,我们去看‘龙虎双霸天’好不好?”筱风询 问身旁男子的意见。 筱风上星期和展鹰扬到李氏总部,回来后一直为对饶修文爽约感到满怀歉意, 于是这个周末就马上打电话约他出来看电影。 未料,筱梅知道后便兴匆匆地拉了展鹰扬来凑热闹,又成了两对约会的场面。 近来筱风和展鹰扬亲近许多,两人之间从宿敌的剑拔弩张变成好朋友的关切, 展鹰扬玩笑照开,戏谑的眼神却多了些许暖意,而筱风也不再对他大呼小叫,拳脚 相向,总是笑盈盈地给他“电”回去。 当他们两人高眺的身形并肩走在街上时,总是引来注视的目光。筱风并不知 道,当她和展鹰扬说笑时,脸上灿烂的笑容和眼角盈盈笑意,看起来仿佛恋爱中的 女人,而在旁观者眼里,他们两人的确是相当出色的一对……如果没有饶修文在场 的话。 “筱梅,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看‘龙虎双霸天’?”饶修文温和地问道。 “不要!人家我从来不看动作片,打打杀杀的,有什么好看。鹰扬哥,就让筱 风他们去看动作片,你陪我看‘深情爱你’好不好?” “哈……”筱风捧腹大笑。“展鹰扬,你要去看那个什么……‘深情爱你’ 吗?”她怪腔怪调地念出片名,眼睛淘气地向展鹰扬眨了眨。 “当然不,”展鹰扬双手环胸,轻松地说道。“我和你一样,从来不看文艺 片,尤其是爱情文艺片。” “果然是好哥儿们!”她笑着拍拍展鹰扬的肩耪,接着对筱梅说道:“梅梅, 你就认命吧,谁叫你今天是和三个练过武的一起出来,三比一,势单力薄,就乖乖 和我们去看‘龙虎双霸天’,两大动作巨星联手,保证好看!” “好看个头啦!不管啦!人家我一定要看‘深情爱你’。鹰扬哥,你就破例一 次,陪我去看啦!,两个小时而已,又不会怎么样。﹂筱梅撒娇不成,开始撒赖。 “我没有必要牺牲自己的时间去陪你.”展鹰扬淡淡地说,仍是不为所动。 饶修文见双方僵持不下,马上出来打圆场: “筱梅,我陪你去看‘深情爱你’好了。鹰扬兄,你就和筱风去看‘龙虎双霸 天’,散场后我们在电影院后门集合。” 电影散场后,筱风和展鹰扬两人等到人潮散光了,还不见另外两个人的影子。 “这里灯光亮,又有警卫。你在这儿等一会儿,不要乱跑,我先去把车间过 来。”展鹰扬和小时候一样,外出时总是先考虑到她的安全问题。 “好了,别摆出师兄脸孔了,我好歹曾经打败过世界杯第三名,有谁敢动我, 就给他好看。” 展鹰扬听了微笑摸摸她的头发,就去地下停车场了。 虽然答应展鹰扬不乱跑,但她还是趁空绕电影院走一圈,也许筱梅和饶修文等 错门了。 走到电影院最暗的那一面时,她听到筱梅不耐烦的声音: “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我是绝对不会和你交往的。凭你这种长相,还想当我范 筱梅的男朋友吗?” “看来,不用强的你是不会听话了。兄弟们,抄家伙,把范小姐身边这个小白 脸修理一顿,让她知道我胡老大才是真正的男人!” “是的,老大!” 听起来像是有十几个人应和,筱风不觉一阵紧张。饶修文再怎么神勇,面对十 几名持械流氓,又要保护筱梅,一定相当吃力。事态紧急,她想也不想就冲了出 去,这一场混仗,两个受过武术训练的年轻人对上手持木棍、球棒的街头流氓,乒 的、砰砰打得好不热闹。 “先把老大的马子抓起来再说。﹂一名混混趁隙抓住筱梅的衣袖,筱梅吓得尖 叫。 “放开她!…….哎呀!”筱风马上回身护住妹妹,却一个不留神,肩头挨了、 棍。 “你们再不住手,会很难看。”一个低沉的声音冷冷说道。 筱风突觉腰一紧,不知何时,展鹰扬已经来到她身边,长臂一伸,将她拉到自 己身后护着。 “你是哪条街的角色,敢说大话?”胡老大得意洋洋地说道。 “老大,这家伙好像有点面熟……”一名小混混悄声说道。 “面熟也照打!兄弟们,给我上!” 展鹰扬一出手,就如豹入羊群,马上夹手夺过一条棍,劈扫击撞,众混混被打 得爬不起来,躺在地上唉声不绝,其中叫得最大声的,就是偷打了筱风一棍的家 伙。 警车声呜呜响起,随着数辆黑白色警车的到来,众流氓面面相靦,都是一副 完了”的表情。 就在警员 将他们一一上了手铐,带上车时,先前开日的那名混混悄声对胡老大 说: “老大,我终于想起来他是谁了,他就是电视上播的那个连续十届武术冠军。” “他妈的!.现在才想起来有个鸟用!”胡老大的咒骂声随着警车绝尘而去。 现场重新恢复宁静,展鹰扬将筱风一把拉了过来,伸手解开她上衣的扣子。 “你……你干什么动手动脚的,筱梅他们也在。”她脸胀红,慌忙的挡着他的 大手。 展鹰扬不答话,手稍微一扯,露出她肩上一大块瘀青,他的脸色沉了下来。 “你怎么不先叫警察,就这样莽莽撞僮地和人动手。” “不用担心啦,就算你不出现,光凭我和饶修文两个人也可以将他们摆平,只 不过身上挂点伤,难免的。”筱风豪气地拍拍他的肩头,笑道。 “不用担心?”展鹰扬脸色更阴沉了。“我看着你和十几个大男人打架,你居 然叫我不用担心!你知不知道,我……” 话说到一半,他突然停住了,黑瞳一扫平日的佣懒从容,而是焦急、气恼和熊 熊燃烧的炽热情感…… 他即时止住了真心话语,却让眼眸泄露了心事。 只见展鹰扬猛一转头,回身就走,留下呆立的筱风。 她呆呆地站在那儿,一时间头脑停止了运转。 她就算再迟钝,也看得出来,那双炽热的黑眸有着什么样的心事 …… 只是,她从来没想到过。 谁想得到呢?老是爱欺负她、嘲笑她的展鹰扬,在那戏谑的眼神下是深藏的关 爱和热情。 谁说女人心是海底针呢?男人的心更是深不可测。 现在才明白他的心意,也还来得及吧!毕竟,她和展鹰扬有着十五年“阴魂不 散”的感情,两人彼此了解之深,不管是做敌人,做朋友,还是做夫妻,都绰绰有 余了! 认识了十五年,这还是展鹰扬第一次对她发脾气呢! 想至此,筱风笑了,她回头对饶修文说道: “麻烦你先带筱梅回去吧!” 说完便赶忙朝展鹰扬离去的方向追了过去,留下饶修文黯然地望着她轻快离去 的背影。 筱风追到电影院旁的公园,看到展鹰扬独坐在长椅上。 “别生气了嘛!我保证下次一定先叫警察,不再逞匹夫之勇,好不好?” 她挨在展鹰扬身边,拉着他的手轻轻摇晃,软言央求着。 “你还敢有下次吗?” 展鹰扬斜睨了她一眼,嘴角却绽出笑,手轻轻一带,将她拥入怀中。 让他抱在怀里,感觉他温热的胸膛和手臂,筱风舒服地叹了口气。 此刻她心头暖烘烘的,感觉甜蜜、幸福,而且对未来充满希望,这绝对不是 “喜欢”所能达到的,也不是女性贺尔蒙的作用。 这感觉使她确信……她是永远也离不开展鹰扬了。 * * * “对不起。”筱风呐呐地道歉,不敢抬头看一眼面前温和的俊颜。 “你没有犯错,不必对我道歉。”饶修文缓缓吐出话语,接着轻叹一口气: “同是男人,我早就看出来,鹰扬兄对你有意。如果是别人,我一定会尽力争取 你,但是,对手是展鹰扬,那就不必做多余的努力了!” 筱风望着他。 “你是个好男人,还有很多机会的,不要轻易放弃,像我们家梅梅就很不错, 人美又懂得世故人情,比我这个乡巴佬好多了。” 饶修文微笑。 “筱风,谢谢你。筱梅拜托我载她去买东西,我也该走了。” 她微张着嘴,看着饶修文走出去,喃喃自语: “梅梅还真积极,不用我鸡婆了。” * * * 范家客厅 “怎么样?”展鹰扬轻松地倚在沙发上看电视。“告诉饶修文他被甩了吗?” 筱风撇了撇嘴。 “你就这么有自信,难道不怕我重回汉斯公爵的怀抱?他比你温柔,比你有 钱,又比你英俊。” “因为我是展鹰扬,而他是饶修文,注定永远是我的手下败将。”展鹰扬长腿 轻松地跷在桌上。 嗯!够自大够刻薄,展鹰扬要转性,等下辈子了吧!她怎么会放走温柔体贴的 白马王子,选了这家伙呢? “筱风,是不是该验收了呢?” “啊?武馆功课验收是下个月啊?” “去买件内衣,看看你的胸部到底长了多少。我是出资者,有权利验收成果 吧!”展鹰扬如猫眼石般的黑眸闪着邪魅的流光。 “验收就验收,我要去买内衣,你一个大男人好意思站在内衣专柜前面吗?” “有什么不好意思?”展鹰扬懒洋洋地说道:“老公买内衣给老婆,是爱的表 现。” “我又没有说要嫁给你!”她胀红了脸。 “是吗?”展鹰扬薄唇微绽。 筱风如履薄冰地站在内衣专柜前面。 “小姐,我要买内衣,请帮我量一下身好吗?”她有些紧张。 专柜小姐拿出皮尺圈住她的胸部,瞄了一眼,毫不考虑地说: “32,A罩杯就可以了。﹂ 筱风听到残酷的事实,一颗心犹如落入谷底,她努力了三个月,结果还是A, 呜…… “A罩杯就可以了。”展鹰扬语气上扬,漂亮的黑眸正在嘲笑她。 待两人回到展家歇脚,筱风不服气地说道: “那小姐怎么量的?明明就有长大一点,可以穿B罩了啊!穿A就有点挤了。” “是吗?筱风,这种事,可以不用逞强了。”展鹰扬戏谑地说道。 “哼!我哪有逞强了,你看,穿A明明就是小了点,这边都被挤得胖胖的。” 筱风被他一激之下,掀起了上衣,手指轻戮自己的胸部。 “原来,飞机场也是可以有乳沟的。”他眸子低视着。 “你……” 面对他的嘲讽,筱风正想骂回去,却猛然觉得不对,因为,他的手不知何时抚 上了她胸部肌肤。 修长有力的手指如羽毛般轻抚过她的胸,指尖魅惑地在她柔细的胸部肌肤上, 有一搭没一搭地画着圆圈。筱风感到全身战栗,好像有一阵电波通过全身一般,麻 麻痒痒,却又有一股说不出的强烈渴望,这就是挑逗吗? 他的手轻巧地钻入胸衣内,温热的大掌盖住了她微起伏的胸脯,手指爱抚着细 嫩的肌肤。筱风不禁倒抽一口冷气,乳尖登时胀痛了起来,全身血液窜流,脸颊红 热四火。 爱抚的力道逐渐加强,就像宣示他的占有一般,手指轻捏着已然挺立的蓓蕾, 令她忍不住轻唤一声。 他低头,炽热的唇落在她的颈间,放肆地吸吮、啃咬着她颈部的肌肤,饥渴的 男性欲望在她的肌肤上留下斑斑红印。 霸道的吮吻迤逦而下,他亲吻着胸前细嫩的肌肤,一手轻搭上她的肩,手指灵 巧地钻入胸罩肩带底下,另一手环住她的身躯,搭住内衣后扣,轻轻一褪,纯白内 衣登时往下滑落,她几乎是半裸了。 双手环住她纤细的腰,他湿热的唇舌狂肆地吻吮她的胸,炽热的吻使她气息渐 渐粗重了起来。 当温热的唇舌舔咬着她的乳尖时,她顿觉全身酸软,脚下不稳,展鹰扬强壮的 手臂适时搂着她,大手在她背部肌肤上下游移,火热的掌心熨着她的背。 饥渴的唇往下肆虐,吻着她结实平滑的小腹,又倏而往上亲吻她的手臂,她的 颈项、脸颊、耳垂,似乎她的全身都属于展鹰扬,任他唇舌肆无忌惮地索吻。 随着她喘息声逐渐粗重,展鹰扬的手往下延伸,爱抚着她着紧身长裤的大腿, 在她大腿内侧游移着。 “你……”筱风喘着气,她的小腹窜动着一股热流,她想要更多,可是不知道 要什么,只觉得胸中如欲爆裂。 展鹰扬突然放手,下巴搁靠在她的肩耪上,微微喘息着,低沉的嗓音含着压 抑: “筱风,我很想再继续,不过,在那之前,必须取得合法做爱权。” * * * 范老爹笑呵呵地说道: “你看,我不是早就说过了?鹰扬娶你,继承武馆,这样最好了。嗯,我得叫 人去做新招牌了,扬风武馆,比守义武馆听起来威武多了。倒是梅梅居然 要和饶修文订婚,真是出乎人意料,这丫头练了好几年都还身手迟钝,倒追的动作 倒是挺快的。” “老爸,看到上等货,下手就要快、狠、准,这是本公主的不一法门。亏筱风 一身好功夫这点比起我可就差多了!”筱梅得意地说道。 “可是梅梅,你不是一直很喜欢展鹰扬吗?”筱风不解地问。 筱梅以往看着展鹰扬的眼神如痴如醉,怎么说变就变。看来,筱梅的乾坤大挪 移神功比她还高段。 “我倒追鹰扬哥那么多年,他理都不理。上次一起去动物园时,我就认清事实 了,鹰扬哥虽然很迷人,但是像他那种男人,永远不会哄女人、服侍女人,我何必 自讨没趣?相比之下,饶修文体贴又温柔,而且还是资产上百亿的饶氏总经理。嫁 给他,我就可以天天上‘梦露俱乐部’做全身美容了。呵……他的钱是我的钱,我 的钱还是我的钱,多美妙的人生啊!”筱梅眉眼生春,神采飞扬。 当天晚上和展鹰扬见面时,筱风便将这段对话转述给他听。 “希望饶修文收到信用卡帐单时,不会大吃一惊。”展鹰扬悠闲地说着。 他突然伸手一把将筱风搂在怀中,另一只手放肆地摸着她的胸部,温热的唇贴 在她耳边,性感磁性的嗓音轻吐着: “也只有你丰胸做了半天,还是A。筱风,送你八个字:江山易改,本性难 移。你这辈子都是女人中的男人,也只有我这个男人中的男人敢娶你了。” 她揽上展鹰扬的颈项,在他脸颊上亲了一记,笑道: “你这个狂妄自大、讲话刻薄又胸无大志的懒豹子,也只有我范筱风受得了 你。” 她虽然花了很多很多钱,还只是小小的A罩杯,但还是找到了属于她的白马王 子……虽然,是个坏嘴巴的王子。 她满足地偎在展鹰扬怀中,绽出幸福的笑容。 A罩杯的范筱风实现了她的童话,ABCDEFGHl……罩杯的你,或是没 罩杯的“你”,也找到属于自己的童话了吗? 完 踊跃购买他们的书籍,用实际行动来支持你欣赏的作者 ************************************************************ *讨论区 symphony 扫描, symphony校正 * * //www.sky-era.com/silencer/index.html * ************************************************************ 转载时请保留以上信息!谢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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