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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亦天和曾雄对峙一阵,曾雄终于在亦天坚定得永不言退,永不言悔的眼光下退缩。
  “原来是——你,斯亦天。”曾雄喃喃自语。他那邪气的眼中闪过一抹血红。
  “是我。”亦天稳定如山岳。“这是我的公司,我现在要你立刻走。”
  曾雄似乎有些怯意,马上,又替自己壮胆。
  “是你又怎么样?我不怕你!”他挺挺胸。“这儿不是乡下,我根本不怕你。”
  “我不要你伯我,你也不必怕,这是私人地方,属于我的,我有权叫你离开。”
  “你——”曾雄脸上涌上杀机,一闪而逝。“我会走,但是你小心。”
  “我会小心!”亦天脸上纹风不动。
  曾雄霍然转向小美,对着她咆哮。
  “你等着瞧,我会令你死不得也生不得,”他是色厉荏吧?“我不会放过你!”
  陆健踏—步上前,亦天用眼色制止了他
  曾雄经过小美和姮柔身边,冲了出去。
  姮柔是旁观者,她看见小美的震惊,陆健的冲动和亦天如山岳般的坚定,她相信,只要亦天在,这件事一定不会太严重。
  “没有事,小美,”陆健拥住小美走回办公桌,他这时象—个大哥哥。“你放心,我们在,曾雄不敢再来。”
  “他来——我精神上有压力,”小美吸一口气。“其实我并不真怕他。”
  “我明白。”陆健拍拍他。“还是小心点儿好。”
  姮柔一直偷偷的注视亦天,见他一直在沉思。
  “下班后—一陆健,你去帮忙小美搬到我楼上暂住。”他突然说。
  “亦天——”小美感激的叫。
  亦天摇摇头,迳自回办公室。
  他一定知道姮柔不停的在注视他,他却一眼也不望她。他思考事情时是极为专心的。
  “其实——没有这么严重吧!”陆健似自问。
  “小心些好。”姮柔也插口。
  曾雄那样子,令姮柔想起来都怕,怎么天下有如此恶劣形象的人呢?
  “我会。”小美看她一眼。“我真的并不怕他,就算打架——我也不会输给他。”
  打架?!姮柔摇头。小美说得自己象个武林高手似的,到底还是个天真的女孩。
  下午过得很平静,大家都做自己的事,连亦天也没有来过。
  想来,曾雄的出现是影响了他们的情绪。
  “姮柔,”快下班时小美到她面前。“你有没有空,帮我一起搬家,好不好?”
  “好,当然没问题。”她想也不想的。
  “我不是怕,只是觉得孤单。”小美悄声说。
  “我明白。”姮柔拍拍她。
  一转头,姮柔看见亦天在注视她们,她立刻收敛了笑容,回转身——这时她记起陈先生的命令,她该对亦天笑一笑或什么。只是——
  她做不出来。
  不是出自内心的事,她真是做不出,勉强也不行。
  “下班一起走。”小美回座位了。
  “你陪小美也好,”陆健在一旁说:“她心慌,她年纪小,有勇无谋。”
  “她很能打架?”姮柔笑。
  “打架?”陆健笑。“她柔道四段。”
  再过一阵,是下班的时候了,亦天走出来。
  “陆健,你这就陪小美回去吧!”他说。
  “需不需要我?”许志坚问。
  办天淡淡的摇摇头。
  “我要姮柔陪我。”小美叫。
  亦天显然意外,也许对他们而言,姮柔是个“外人”,但他没有表示反对。
  姮柔低着头,拿了皮包就跟着小美出去,她没有看亦天,这—刻——她觉得怕遇见他的眼光。
  走出公司,她实在有“逃”的感觉。
  小美租了别人家中的一间房子,地方虽然不小,如曾雄上来闹事,对房东很不好。
  亦天叫小美搬去他那儿是有道理的。
  一旁整理东西,姮柔一旁跟小美聊天,
  “你们乡下的人都认得亦天?”姮柔问。
  “就算不认得,也知道他的名字。”小美顺口答。
  “他很出名?”
  “他的父亲一—”小美不肯再讲下去。“你对亦天的事有兴趣?”
  “不,我只是顺口问问。”姮柔不自在了。
  这次,她完全没有打探消息的意图,她出自内心很自然的想知道。
  “我只知道,他家是个大家族,但人丁单薄,”小美想一想,说:“旁系的人很多,但并不亲,”
  “所以他个性也孤独。”姮柔笑。
  “我不了解,”小美摇摇头。“没有人想让自己孤独,有的时候是无可奈何。”
  “斯亦天是把自己和人隔离起来。”
  “不,怎么会呢?”小美叫。“他只是——”
  “小美,”陆健进来打断了她的话。“我叫了一辆货车,我们开始搬吧!”
  “床,衣柜,写字台都搬?”小美问。
  “我们俩试试看吧!”陆健极自然的把小美当孩子看。“又不是多重。”
  “好。免得浪费。”小美不以为意。
  姮柔只好帮他们搬一点细软,小件的东西,她可没有办法象小美那么大力气。
  小美搬床,搬衣柜,简直和男人没有两样。
  小屋子里很快就搬空了,他们一起上货车,姮柔望着小美,犹豫了半晌。
  “还需要我陪吗?”她问。
  “一起到亦天家去吃晚饭。”小美拖着她上车。“试试看陆健驾大货车的滋味。”
  姮柔还是犹豫,去亦天家——她真是矛盾。她想去又怕去,他觉得亦天总能看穿她!
  “反正你没事,不是吗?”小美还是说:“晚上陆健会送你回家。”
  姮柔想,亦天也曾两次送她回家,公司里的男人,这方面是很周到的。
  “是,我开货车送你。”陆健开玩笑。
  “好在我们早一步,”小美拍拍胸脯。“否则曾雄来了就麻烦了。”
  “还说不怕?”姮柔打趣。
  “是嫌烦,”小美看来完全镇定下来。“他绝对不是我和陆健的对手。”
  “一个女孩子总是说打架。”姮柔白了她—眼。
  “从十五岁,我已开始——”小美知道说错了话,自己伸伸舌头,笑了。“我不能再讲了,陆健,是不是?”
  “不要问我,我不知道。”陆健尴尬的。“否则姮柔更要怀疑我们的身份了。”
  “我们只是——”小美自知说话太多,“姮柔,你对我们有没有戒心?”
  “我觉得你们都是好人,很少见的好人,如此而已!”姮柔说:“真话。”
  “但是你替他们——做事。”小美终于说。
  “对所有的事我一无所知,我替他们也没做什么,而且我是迫不得已。”姮柔坦然说。
  “当然知道你没做什么,否则还能留在我们中间?”小美快人快话。
  “你们一直在监视我!”姮柔说。
  “我们处境特别,不能不多加堤防。”陆健说。
  汽车驶进了公司的那条小路,一眼看见亦天站在门前望着。除了等他们外,看来——眼中若有所盼。
  姮柔一看到那若有所盼,心中立刻急跳两下。这盼——可是盼某—个人?
  某—个人——她说不出话。
  “你们回来了。”亦天不再看姮柔。
  “一切顺利,没遇到曾雄。”陆健说。
  亦天淡淡一笑,指着对面的马路——曾雄站在那儿.他没有被吓走,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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