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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抽身退到一个漆黑的角落，大概是楼梯底洞。突然，船身急速旋转一下，一群人“啊”地一声，全部摔倒。一道电光射来，王仁杰猛地抓住楼梯扶手，顺势爬上二层通道。他飞速向前舱楼梯口跑去。 刚跑到楼梯左甲板时，附近舱房里传出小孩子悲惨的呼叫声。王仁杰转身就往那个舱房里跑。跑到门口，他看见两个小孩在哭叫。一个大约五六岁的女孩，正坐在床上拉着一个三四岁的男孩哭喊“妈妈”！ 王仁杰飞跑过去，分开左右两手一抓，抱起两个孩子，就往舱外跑。他的肋骨又一阵巨痛，险些摔倒。这时，已经能够清楚地听到前三、四等舱里的水在嘟嘟地向上冒，大船正在迅速下沉，乘客的喊叫声更加凄惨。 王仁杰前脚刚踏出舱门，舱里又传出婴儿的啼叫声。他急忙收住脚，回身再一看，只见靠近舱窗的上铺上，还躺着一个啼哭的婴儿，双脚乱蹬，两只小手上下刨动着，身上包裹的棉毯已经散落在床上。王仁杰见是一个襁褓中的婴儿，便又跑了回去，放下两个稍大的孩子，从床上把婴儿连同棉毯一起抱下来。 这时，舱外扫过来一束光线。他想，必须尽快离开这里。他左手抱起女孩，右臂挟紧男孩，曲着小臂，伸手抓起婴儿，一步一拖地跑到舱外。好在王仁杰对船上的路线熟，他向船头舱道跑去。在经过前中舱的时候，他又听到几个婴孩的哭叫声。 “他妈的，这又是哪个没心的爹娘扔下孩子跑了。”王仁杰心里骂着。他更加快了脚步，他的手臂开始发麻，冷汗从头上冒出。突然，他右手一软，五指松开，“扑通”，婴孩落在舱板上。随即“哇”的一声惨叫。王仁杰心想，还好，孩子还没憋死。接着他把女孩换到右手，左手抄起男孩，挟在腋下，然后向上一颠，挟紧，又抓起婴儿，站起身来继续向前跑去。 他转身返回婴儿啼哭的舱室。后舱的水已经向前舱漫淹过来，而且船仍在慢慢向后倾斜，好在大多数乘客都已跑到船头，所以，船的斜度开始趋缓，不甚陡了。但是，人在上面走，仍然十分困难。此时，三、四等舱里的乘客已经大部分被海水淹没，或是慌乱中跳进海里；或是来不及逃出船舱就被淹死；或是惊惶失措，不知天南地北地四处乱撞…… 王仁杰用力撞开舱门，只见门口趴着一具女尸，满脸是血，衣服凌乱不堪，看样子是出事后逃命时被人踩死的。王仁杰俯下身子，两手分别抓住女尸的左肩和右大腿根部，用力一拽，女尸仰面朝天。王仁杰用手背贴近女尸的鼻子，感觉一点气儿也没有。王仁杰确认她是死了。这时，海水就像一条巨大的蟒蛇，沿着打开的舱门，哧哧地涌进了舱房。很快漫过女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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