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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文的神态既尴尬又狼狈，这封他绞尽脑汁炮制的信这么经不住检验，不攻自破。他没想到李大欣干事会这么精到，简直是滴水不漏，无缝可钻。不觉一身冷汗浸满全身，他拿出手帕，假装擦擦眼镜，顺手擦了擦鼻尖和额头，冷漠地听着下一个问题。只听佟书记又接着说： “关于揭发李大欣安排祝武去拘留所探视外甥，李大欣带头搞人情案的问题，纪检部门已经向有关当事人作了调查，井有探视时的谈话记录，没有问题。我作为市委书记来到市公安局澄清干部的问题，是表示市委对市公安局的改革坚决地支持，是表示市委对李大欣同志充分地信任。听了录音，看了谈话记录，大家都会认为李大欣同志是位自身净、自身硬的好干部、好一把手。省公安厅已经明确表态，支持山城布公安体制改革。改革的形势不可逆转，它已经给150万山城人民带来安宁和希望，我希望市公安局党委成员，把劲儿使在改革上。” 毕文平日那盛气凌人的架式一扫而光，像—只泄了气的皮球。不过，他说起话来还是冠冕堂皇，就势想给自己挽回一点面子。他强打精神地说：“佟书记，改革是建设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惟一出路，各行各业都应该改革，所以我坚决拥护公安局的改革。只是我因身体原因，不能参加改革的全过程，非常遗憾。” 佟书记说：“你的心情我理解。你要求疗养的报告我看了，身体不好，该疗养就去疗养。只是已查明，杨立山的问题十分严重，已经通过法律程序，将对他采取制裁。根据组织了解的情况，以及杨立山本人的交代，对他的一些问题你是比较了解的，这段时间你应该集中精力，协助政法部门把他的罪恶弄准确。好吧？” 毕文歪着头答：“可以。”细心的人会看到，他薄薄的嘴唇在发抖。 佟书记望望在座的诸位，意味深长地说：“唐朝诗人刘禹锡留下著名的诗句。‘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在历史转型时期，一些人在金钱、物质诱惑面前倒下去，不足为怪。这种不可回避的现实，更加驱使我们要加速公安体制的改革，改变那些已不适应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发展的旧休制、老机制。改革是第二次革命，遇到一些抵制和阻拦，也不足为怪。但前景已定，必像那争流的千帆，必是一片喜人的春色！你们公安局的改革就是一裸报春树！” 李大欣被告的事实澄清后，毕文像霜打的茄子——蔫了。请假休养治病近期不准，他要按照佟书记指示说清问题。 多年的经验告诉他，这是个并不小的打击。回到家后，晚饭无心思吃，便躺在床上叹气。王雅芝过来询问怎么回事，他—声不吭。问急了才说：“这回完了。” 王雅芝怎容他这一句把事全包了，又穷追不舍，毕文这才说明了事情原委。 王雅芝一听骂道：“好你个李大欣，是一条狐狸！”她瞧瞧毕文：“你这个老的还斗不过小的，白吃那么多咸盐。”见毕文水言语，又说：“是不是你想法给杨立山通个信儿？”毕文一听，腾地跳起来，手指王雅芝鼻子骂道：“你这蠢猪，什么时候了，扯都扯不清了，你还往上沾，找死啊？”毕文的说法是对的，如今怎么能再与杨立山沾边呢，他已经是秋后的蚂蚱了！ 欧阳雯的日记披露了秘密之后，杨立山的所有活动都被监控起来了。“疯子”事件的调查，完全暴露了杨立山。他的末日到了。 早晨，一辆警车停在太平公安分局门前。 陆大明和两名刑警从车上跳下来，进入分局楼内。杨立山预感自己日子不长，正在办公室整理东西，屋内零乱不堪一片狼藉，房门突然被推开。陆大明等3人一字排开向杨立山走来，后面跟着祝武。 杨立山一抬头，看见3人的威严目光，不禁一惊，长脸刷地变白。 陆大明站定，手一举，亮出逮捕证：“杨立山，你被捕了！” 两名刑警上前用手铐铐住杨立山的双手，杨立山此时倒老实，规规矩矩地跟着刑警们走，临到门口他停住步，脸上露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向祝武说：“祝局长，我一定好好交代，还检举揭发别人，讨论处理我的时候，祝局长替我多说几句好话……”他还想往下说，说说都是老公安的交情，说说自已还有个老母亲……他也知道，这时说这些话都没有什么用处了，便自愧地摇摇头，长叹一口气。 祝武不能不回话，便说：“政府的政策你心里明镜似的，争取从宽处理吧。” 杨立山点点头，便先走出长时间属于他的办公室。刑警将他押出太平公安分局，送上警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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