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呆了两天，二哥和老石从廊坊回来了，说老陈给他俩报了路费，说一同到那农场看看，老陈去东北时再约时间，先让我们想一个协议方案……他们回东北了，带着希望回去了，说不定从此他俩成富翁了呢。临走，他俩一个劲儿说：“我们好了，忘不了珊月。”赵青山说，他自己还想要一片地种大黄豆呢。 他们走了，我们便和陈曾联系，如何订农场协议，可怪了，电话总要不通，老陈也不来电话，也不来人，我们担心出了什么事。 等到11月24日，周五，我和妻又乘长途车去了廊坊。十点半到了星星酒家，陈总不在，我们进了老陈的二儿子当总经理的中云公司办公室，这和陈总的办公室在一排房。没有烧暖气，点着红外线炉，二虎正坐在大黑桌子后边向他的表弟李燕生交代什么，我们进屋，他站起来迎我们，李燕生应着“行行行”出去了，我见到墙上有个铜牌，上书红字“青年优秀企业家”，是廊坊市给发的。 二虎说：“我爸爸不在，我叫他。”他拨通了电话。 我问：“为什么在北京给你家打电话、总占线？” 二虎说：“是老头老太太嫌烦，把电话线掐了吧。等等吧，一会儿我爸爸就来了。为搞这东北农场，我们家想法不一，我爸光想弄大的，恨不得倒飞机、军火……他弄了多少大买卖都干不成，又想起搞农场了。我根本不同意投资农业，时间长，收效慢，那是靠天吃饭，风险大哩！有那几百万，干什么不赚？不就是为赚钱嘛。我爸和我大哥加在一块儿，也没有我的风险意识大呀。让他们干去吧，我不参加意见了。” 老陈过来，我们到他的办公室去谈。 我把二虎的一番话转给老陈，老陈笑笑说：“我这老二干不成大事，谨慎有余，魄力没有，胆小不得将军做嘛。不能听他的。你姐夫走的时候，我给他们俩来回的路费了，我让他们考虑个意见，过些天一块去农场看看。” 妻说：“我们这么跑，算什么呀？他们的意见是我们应该参加进来，也算股份，名正言顺……”陈总打断她的话：“忘不了你，放心。我会拨给你一份的，你们就不用入股了。北京和平里有个龙迪饺子苑，你们在那儿入股吧，那儿我注册资金50万，现在还需要扩大，把地下餐厅装修好，有卡拉OK，有雅间，赚钱快，没有一个饭店不赚50％的…你们想好了没有？我看这事得方兄拿主意，女同志嘛，总是想得过多……”妻说：“我们哪像你呀，高级别墅住着，公爵王V6小车坐着……我们到现在还没有房子，还住办公室呢。我又不懂开饭馆的事儿……”陈总又是笑眯眯得意的样子，他说：“我说了，又不让你去开饭店，你应该搞你的事业，演戏。你只要把钱交给我，我给你升值，交我10万，一年还本，再给你3万，外加5000元的签单权。你有朋友吃饭领到那儿，吃了一抹嘴就走，只要你签个字就行了。回头我领你看看，可以在那儿搞京剧茶座演出呢。” 陈总光拣珊月爱听的说，一说到能演出唱戏，珊月便全浸到艺术的思维中去了。 我问和平里龙迪饺子苑是租的谁的房子，陈总看出我动心想投入了，便做了进一步的介绍。 原来在和平里七区那片地方，是一片葱郁的树林，某工业总公司地质局想在这片地方盖一栋楼，但环保部门不批准，要保护北京的绿色呀！这时，他们通过朋友吕先（现在他在河北省人大，是处长）找到我，让我想办法。我原来在市委工作，有关系，我找有关领导，也费了些力气；如今我们国家虽有多种法规，什么环保法，那还不是得叫人管，让人执行嘛，我跑下来了，环保部门批准可以把树伐倒，那是60多棵大树，全砍倒了，地质局便在这儿盖起一栋大楼。从此，我和地质局局长章星成了朋友，他感谢我，说让给你一层楼开饭店吧。他们也是想开饭店，那地方也缺个像样的饭店。那楼上和地下室一层一共是400多米，说到租金，也是象征性的，说一年给他30万，你知道这在北京算最便宜的了，可我们得先赚够咱自己的才给他呢。一点问题没有。你算算这账：楼上，营业额每天至少2000元，楼下装修好，雅间每天至少5000元营业额，一天7000元，纯利3000元，每月是9万，全年10个月是90万纯利，我给你三五万还有什么问题？ 一听算账，确实让人有底。 老陈又说：“这可是个机会。我们合作把这个饭店搞起来，你的事业也就起来了。” 这天老陈决定去北京，领我们去看看和平里的龙迪……实在说，这一天，我们已经往那龙迪饺子苑走去了。陈总给我们描绘的发财的图景和事业的蓝图，正一步步引我们走到向他的饺子苑投资的路上……11月25日，是星期六，我们叫来在中国青年政治学院读书的儿子，把自己用碎木板搭起来的小厨房拆掉。上周剧院下达“最后通牒”，必须在本周内拆除，否则后果自负。这是为了防止火灾。我家从1990年调到北京，就住在剧院的一间办公室里，这是一个二楼房间，在楼的南头。固有的两间小棚，是人们放自行车的地方，不过两平方米，一间让一位搞美术的占了，放他的破烂，另一间我自己用破木板夹了个门，当小厨房。全部锅碗瓢盆、油盐酱醋加炉灶菜板菜墩、粮米袋子，挤得喘不过气来，做饭只容一人转身。我已在这儿五个春夏秋冬，真是充满了酸甜苦辣……然而要拆除它，却有留恋之情，又感无可奈何，拆了它上哪儿去做饭？在我的住屋里做饭，不更易失火，更不安全吗？剧院一定以为我是“钉子户”，顶着不拆。所以给我的通牒是命令口气，十分严厉，不容你考虑。其实，接到通知我们毫无违反之意，只是儿子不回家缺劳力，才拖到本周末的。 这次下令让我拆除小厨房，有人对我说有背景：正是在王宝森自杀、陈希同被审查传达之后，人们想起当年因陈希同对你的住房问题“关照”，才这样做的。难道一个小小厨房还连着大的政治背景？我看不过是巧合罢了。 我们没任何犹豫就拆掉它了，心里还想：以后，如果真的有了自家的饭店，还不做饭了呢。那小厨房，冬天灌风雪，夏天闷身汗，并不是享福地方……拆了正好。 小厨房拆了，有的东西堆到了门口走廊，有的又挤进了住的屋子里，从今往后，只能在小屋熬粥做稀饭了。 生活又逼我们去找吃饭的地方，从另一方面，推进我们走向和平里龙迪饺子苑的路上……11月28日。 早上陈曾来电话，说中午到北京，妻催他：“你若决定买日宝来福的磁疗寝具，可以把钱带来，我们给你落单提货。”对方答应：“可以呀。”我们想，还是陈总办事痛快，说买就买，不像有的人翻来覆去的拿不定主意，这也是因为经济实力不同的缘故，陈总家有万贯，买个床垫，一二万元，还不是小菜一碟。 我们等到中午，不见陈总的影子。妻准备请陈总来吃涮锅，去廊坊，他招待我们，来北京，我当尽地主之谊。我们剧院住的这条街，成了火锅一条街，以能仁居最有名。我们门口，租剧院房子的有五龙居、三和轩，都很火。请陈总吃饭，也想借机看看人家是怎么经营的。剧院穷，经费是前几年的包干数，可物价在涨，人员在增，入不敷出，医药费每人每月只能报一百元，如果你排队在后，也许到不了你那儿，药费便没有了，只好在下月10号早早排队。剧院只有搞三产增加点收入，这门口的房子便出租了。据说，有规定不许靠出租瓦片（房屋）得收入，可剧院哪有人懂开饭店呢？上边不明白剧院的难处吗？睁一眼闭一眼算了！不在剧团，不知剧团的难处。首先得说生存，然后才能说发展。团体、个人家过日子一个理。 陈总不来，我们自家便凑合吃了。 下午三点多，陈总呼我，说马上就到白塔寺了，我去门口迎他。一会儿，黑色的公爵王V6小车到了门口，停在三和轩饭店跟前。陈总出来，我让司机也出来喝口水，陈总说：“不用啦，叫上珊月去和平里吧。” 我还是拉陈总到了我的住处。 妻从屋里迎出来：“陈总，到我们贫民窟看看吧。” 他进到屋来，眉头皱了一下，不知坐到何处。我们要沏茶，他不让，说：“咱们去看看那饭店吧。”我让他坐下，问他可带来购磁疗床垫的钱，他连说：“好说。”我又让他看看珊月睡的那磁疗床垫，说：“就是它让我们走向健康的呀！”我本想多介绍几句，见陈总心不在焉的样子，便不说了，他让我们一块去和平里从他那高级别墅来到我的小屋，当像皇帝从皇宫来到乞丐的破庙吧！可他并没有发出感叹，也不惊讶。 我们上了他的公爵王小车，走三环，往和平里开去。 路上，有人呼陈总，他用手机说话：“……我们这就过去啦……你不能屁大的事也找我处理呀！你要和厨师长处好关系……行啦！我过去再说吧。”他关机了，扭过头对我们说：“这是那个经理打来的，厨师长是我从星星酒家找的，一点问题没有……你们看看就知道了。在北京开饭店，肯定会比廊坊更好，我那星星酒家一年就上百万的利呢。” 从陈总的电话里，我感到这个经理与他的关系不一般，他说对方，像说一个不懂事的孩子。 小车从和平里北边过来，过了和平里大酒店往南，从一条农贸市场向西，看到一栋高楼顶上竖着霓虹灯制的大字：“龙迪饺子苑”。车停在门前的树林里，我们从北门进去，门口两个小姐迎我们进到餐厅。这一层有十六张餐桌，吧台小姐见陈总到来，热情招呼，问吃什么，陈总问：“孟经理呢？”小姐说：“在办公室等你哩。” 出了餐厅向后边一栋楼走去，来到地下室一层，敲门进屋。 迎上来的是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女人，人高马大，丰乳肥臀，徐娘半老，却还有几分姿色，眉眼带笑，甜甜地叫声：“陈总，你们到了。”她把我们引进里间的办公室的长条沙发上坐下，陈总给我们互相介绍：“她叫孟花，是这龙迪饺子苑的经理；这位是我的北大老同学、作家；这是他夫人，京剧艺术家珊月……”孟花递上她的名片，中英两种文字，名片后边是龙迪饺子苑的位置示意图……按说这位置是不错的。 陈总说：“他们来看看咱们的饺子苑，想投资合作。” 盂花热情地：“太欢迎啦，咱们去看看吧！” 妻问她：“您原来在哪儿工作？” “我？我原来在国家工商局，后来到某工业总公司地质局办公室，局里派我办这个饭店。” 一听说她在国家工商局工作过，妻便想起她在总后271部队宣传队时的战友，便问：“你认识国家工商局公平交易局杨昆吗？” 盂花停了一下，说：“……我调出两年了，不知道……工商局人很多。” “杨昆是局长呀！” 看来孟花真不知道杨昆。我们当时闪过了一丝疑问：凡在工商局工作过的，该都知道公平交易局的局长呀，她怎么说不知道呢？可我们却没有抓住这点疑问深思，一打岔就过去了。 我在外屋看到了营业执照，北京龙迪饺子苑，经济性质：全民所有制；法定代表人：孟素花；注册资金：5万元。 我明明记得陈总说他注册资金是50万，怎么在营业执照上成了5万元了呢？我把这问题提出来了。 陈曾笑着说：“别看那执照上写的，那是假的，注册资金多，纳税多。现在，只有贪污受贿是真的，别的全是假的呀！” 我也一笑了之，对此并没有多想。咳，这是一种麻木！以后，陈曾还说过“除去说假话是真的，别的全是假的”这一对生活的概括。“报纸除去那个日期是真的，别的也全是假的。”这也是他说过的话。我为什么对此毫无警惕呢？为什么不想想，他说的话也全是假的呢？人家都已提示给你，你还不去想，这又怨谁？ 此时，我们对陈总却是完全相信的！ 执照上的法定代表人是孟素花，她给我们的名片上却是“孟花”，这是一人两名，就更不去多想了。 盂花在前，陈总紧跟在身边，领我们又进到餐厅，楼上是200多平米；从餐厅西头下去，是地下室，推开一扇大铁门，拉开电灯，地下有一股暖气，潮气熏人，这是人防工程，陈总说可以改造装修，变成地下餐厅。孟花说：“我想这儿可以槁桑拿按摩，咱们对面一家开的异性按摩，可来钱呢！”陈总白她一眼：“公安局查了咋办？”孟花说：“从这儿开个门，他们查的人一下来，就从这边溜走了。永远逮不着。再说，这派出所咱也有关系，我请过他们几回。” 我们从西头走到东头，这地下室和楼上一样大的面积，不利用也是可惜。 陈总说：“这楼下装修成雅间加卡拉oK，肯定会赚大钱！” 孟花说：“就是！咱们这儿现在主要是饺子，属于中低档，地质局和附近几个部都要一桌花几千元的，我们没有，人家就不来了。这下面按5个包间说，一大最少也是5000元的营业额！” 她说的和上次陈曾算的账一样。 走上去，孟花一边安排上菜，一边悄声对陈说：“我这儿也有鞭菜了，你要不要？”陈总摇摇头，说今儿个免了，上四凉四热，主要是尝尝饺子。孟花拿过菜单来，让我们点：“想吃什么点什么，咱们自家的饭店！饺子有18种，薄皮大馅，绝对好吃。” 一样二两，要了二斤。陈总说：“记着下回要别的，别重样。 怎么样，想好没有？把钱投到这儿，你们就在这儿吃，不要放在银行贬值了！把钱拿来吧，咱们好装修，过年就正式开业。” 我们实在不懂开饭店，拿不定主意，但陈总和孟花的热情招待，又使我们不好意思说否定的话。 饺子味道的确不错，不过剩下不少，陈总让拿几个饭盒来：“给咱的女儿带回去尝尝吧！”他说成“咱的女儿”，便感到更亲近了。 妻说：“算了吧，她在北大，又不回家。” 陈总还是把饺子装好，套上塑料袋，对司机小高说：“你跟方兄他俩去北大吧，给女儿送去……”小高看看陈总和孟花，没有一点违拗，笑说道：“我们回来，还回廊坊吗？” 陈总说：“你先去北大，然后把方兄送回剧院，再来这儿接我，多晚也得回去……”小高开车送我们去北大，我们感到过意不去，为这饺子要专送一趟，打上花的汽油钱，这点饺子可够贵的了。可陈总并不这么算账，他可不是那种小气人。 “这没什么。”小高说，“陈总跟孟经理在一块有事商量呗！ 咱们不急。” 当时，我们还听不出小高这话的内涵。 如果我写的是一部小说，我根据后来对陈曾与孟花关系的了解，自然要写上一段：在司机小高送我们离开饺子苑之后，孟花急不可耐地把老陈拉进她的办公室旁的卧室去……因为据“办公室”的邻居反映，孟花的屋里有男人粗悍的说话声和盂花的哭泣……但是，我不能根据道听途说，便用合理的想象去编织故事，以求它的趣味性、可读性。不能！我这是一部绝对真实可靠的根据我亲身经历写出来的纪实文学，我绝没有一点虚构，所写的一切都有根有据。因此，我不怕其中所写的人物以伤害他的名誉而起诉我，因为我绝对忠于事实！ 第二天，11月29日，我到保定姨弟张洛卯家。姨弟当年参军在北京军区，和诗人王石祥一个部队，他转业到保走地区招待处，地市合并，他在保定宾谊任纪委书记。多少年来，我每次来保定，都先在他这儿落脚，因为紧挨火车站，乡亲们来保定办事也多来找他。他是个热心肠，能帮忙的都全力帮忙，一天忙个不停闲。我这次来保定是特向他咨询开饭店的事儿。弟妹通书多年来在饭店工作，她侄儿在云南开饭店都把她叫去管理，我想她会帮我们拿个主意。 姨弟在班上，通书听我讲了情况说：“北京开饭店肯定赚钱，不过要自家人干。常言说，‘买卖好做，伙计难搭’，这里边的事可多了。你们要合作，就要一方出会计，一方出出纳，不然，他可以说一分钱不赚，全落进他一家腰包！这跟做账有关系，他一加大成本，便不赚了。这你们可要想好，不知道跟你合作的这个同学人品怎样？亲兄弟还要明算账哩。你们合作前要说清楚，先小人，后君子。如今坑人的事可多哩！” 通书的话实在，我点头称是。我说：“你去北京帮我们吧。” 她说：“我倒想去，可有这小孙子，把我拴住了，我是哪儿也去不成，动不了窝呀！” 12月1日，我和妻一同去石家庄，直奔兰英家。 我们和兰英的友谊，是一个长长的故事，我在《一个传销商的手记》一书里详细地写过那一段惊心动魄的官司。我们在商品经济大海中相识，在共同搏击风浪中相互了解，成为深交，依赖的便是真诚和理解。说来有趣：1995年2月，我们开始传销日宝来福的磁疗床垫，在石家庄先告诉了河北电影制片厂的王庆，我们早就认识了，是通过王庆认识的他的中学同班同学兰英。我到石家庄电力宾馆讲课，兰英听了，很爽快地加入了日宝来福事业。她先购买了一个单人床垫，而后又反过来介绍王庆夫妇来听讲。精于心计的王庆想的是“发财机会到了”，却又舍不得先自己购买，他想先找自己的下线，等下线决定加入了他再加入，岂不保险：他家有钱，又不想拿出来，便向兰英借钱，说：“你让我做下线，我朋友多，会推着你升级发财的。”兰英借给王庆一万多元。我们虽先认识的王庆，却觉他这做法“太尖”，不主张兰英借钱给他。可他们到底是老同学，在中学时，王庆还追过她，这时说了话，不好不借。王庆告诉兰英：“别让你爱人知道哇！”拿了钱，我们提醒兰英，得让他打个收条，写明哪天还钱才好。兰英听我们的话，这样做了，谁想到这个借人家钱购了床垫的“下线”，经不住省话剧团一位演员的诱惑，竟加入到她的下边，这是传销中最忌的“抢线”，于是打起了一场官司，一直打到日宝来福公司的总部……几个月的官司，实在让人伤心。在利益面前，像王庆说的：没有永久的朋友，一切随利益而变化。 我为善良的兰英受欺侮打抱不平，这样，失去了原来的朋友，却得到了新的友谊。但这事思想起来是叫人伤心的！有人曾得出结论：朋友之间绝对不能做生意，生意场上只认利益，否则，往往失去友谊。 结识了兰英，是那场风波中的唯一收获；在风雨考验中结识，有了牢固的信赖基础，这友谊会延续到下一代。 我们决定和兰英商量投资饭店的事儿。 兰英说：“日宝来福总改制度，不稳定。报纸、电视台总讲不许传销，现在不好推销了，我党着还是搞个实体稳当。可选个什么项目呢？方老师，你的长处是写作，你来讲推销床垫的课，我总觉着‘掉价’，你是国家一级编剧呀！咳，这也是生活所逼呀。开饭店，咱一点也不懂。陈曾若是可靠的朋友，他倒不一定坑咱们，他又给副省长当过秘书，不会像王庆一样，只认钱不认人吧。……你们若真有了饭店，朋友们去北京，都介绍到咱的饭店去。” 善良的人，总往好的方面想。说到这儿，大家都乐了。 一进12月，陈曾的电话就不断了，总催问：“想好了没有哇？”可我们让他交钱购磁疗床垫，他却只是一个劲儿地应“我一定买”，就是不拿钱来。 家乡的房子不能再借住下去，我们在12月8日把家乡县城的万册书及家具搬到了保定军分区干休所。11日从保定回北京，一下车，陈曾就呼我们，要我们去和平里龙迪饺子苑，招待我们吃大馅饺子。我们还在犹豫，陈曾看出我们的心思，说：“这是一个好机会，我看你们还不富裕，我想帮助你们。你们，尤其是珊月，都是国家的宝贝，难得的人才。你们把钱投进来让它每天在运转中升值，你们便可以安心从事自己的事业了。你们再考虑考虑，明年开业，把地下室装修好，一定会火起来！” 吃完饭，陈总送我们回家。他动员我们投资饺子苑的话，洒在北京三环路上。像有一条线紧紧牵上了你，从这天起，他一天一个电话催促我们，让我们感到：如果不按他的意见投进去，真有点不好意思了。这时，我们也闪过这种想法：陈总家有上千万，那廊坊五个饭店，哪天不进几十万元，为什么非要我们这点钱投入呢？可又想到他要好心帮我们，便否定了这种疑问。 12月15日上午两点，陈曾又呼我们，让我们去和平里龙迪饺子苑。他说他要购一套242oo元的磁疗寝具。这使我们颇高兴，他说了这么多天，终于落实要购床垫了。我们也便决定向龙迪饺子苑投资了。 我们在孟花的办公室见到老陈，孟花却不知上哪儿去了。老陈说：“咱先起草个合作协议吧。”他已胸有成竹，拿起笔来一会儿就写成了“合作协议书”。 他写完拿给珊月，珊月看过又交给我看，我们都没有提出意见，因为双方都没有公章，便说再考虑考虑。 陈总笑眯了眼，露出一种满意的微笑，让小高开车送我们回家，他要等不知去何处的孟花回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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