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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浙江杭州医药卫生系统贪污受贿案与闽江工程特大受贿案，都是带有行业特。点的经济犯罪活动。前者通过药品采购，后者通过工程承包，从中渔利，进行疯狂的经济犯罪活动。这类案件的一个特点就是不正之风往往掩盖着经济犯罪活动，而经济犯罪活动往往助长不正之风的蔓延。反腐败既要惩治腐败分子，又要纠正不正之风。前者立足于查处，后者立足于教育。这两个案于涉及的金额巨大，人数之多。闽江工程受贿案涉及的局、处级干部竟然分别占到该局局、处级干部的70％和21％，因此，这类案件的危害严重、腐蚀性大。在查处中既要有效地惩治腐败分子，又要有效地刹住不正之风，才能取得反腐败斗争的明显成果。 闽江水电工程局特大贿赂案 福建省纪委、监察厅电力部下属的闽江工程局是一个拥有5748名干部职工，主要从事大中型水电、土建、金属结构安装工程的大型建设施工单位，是福建省基础设施重点工程的一支重要建设队伍。它承接了福建省水口电站2号机组和水东电站、高砂电站、漠武电站、金山水电站等多项大中型工程建设。由于基础设施工程特别是重点工程投资规模大、管理环节多、建设队伍成份杂、权钱交易、贪污受贿等经济问题也易随之产生。 福建闽江工程局的特大贿赂案件，是建国以来福建省发生的一起罕见的贿赂案件：一是违法违纪金额特别巨大。现已查出违法违纪金额336万元，其中1万元至10万元的16人，10万元至100万元的6人，100万元以上的l人。二是涉及厅处级领导干部人数多。全案涉及闽江工程局党委书记、局长、4名副局长等7名厅级干部和19名处级干部，分别占该局厅、处级干部总数的70％和21％，还涉及其他有关单位的一些处级干部。 三是违法违纪情节十分严重。7名厅级干部和19名处级干部违法违纪金额达266万元， 其中党委书记乔××收受钱物×万元；局长章××收受钱物×万元；第一副局长蔡××索贿受贿×万元；副局长曾××收受钱物×万元；局长助理、第四工程处处长林××受贿×万元，并向局有关领导贿送钱物30多万元。四是涉案范围广、人员多。全案不仅涉及闽江工程局46名干部（其中党员29）人，还涉及省及一些地市的银行、 城建等经济管理部门工作人员和一批包工头， 是一起典型的“窝案”、“串案”。 目前，检察机关已立案18人，其中乔××、章××、蔡××、曾××、林××等7人已被依法逮捕；纪检监察机关已立案22人，其中厅级6人，处级几人。 一 以贿赂为主要特征的“工程案件”，往往具有很强的隐蔽性，作案手段十分狡诈诡秘，行贿受贿双方多为“一对一”，不仅线索不易暴露，而且查证难度大，必须善于从细枝末节中发现疑点，捕捉线索。 1993年9月13日， 南平地区纪委在排查案件线索中，对去年上半年查结的水电系统特大受贿案涉案包工头口供材料，再次进行“过筛”，发现一个叫陈××的包工头曾供述向水口电站附属城防工程施工员潘××贿送2000元的问题。他们敏感地联想到水口电站是投资几十亿元的国家重点工程，动工兴建几年来，群众不断举报工程建设中的违法乱纪问题，都因线索不清，几经调查，未能突破。联系这一实际，地区纪委认为，这一线索虽然很小，但具备了行受贿双方的具体当事人，并已有了行贿方的供述依据；潘××虽然是一般职工，但根据这一线索的特征，从查证潘××受贿问题入手，有可能成案，甚至可能成大案，进而可以为突破群众反映强烈的水口电站工程建设中的问题打开一个缺口。因此，南平地区纪委决定采取重锤打钢钉的办法， 组织精干力量，于9月15日有针对性地对潘××进行了突击审查。经过一番政策攻心， 潘××很快交代了自1991年以来收受11个包工头贿送钱物1.9万元的违法乱纪问题。 同时供述了城防工程及承包施工队伍的有关情况。 9月17日，又审查了与潘案有关的水口电站主要承建单位闽江工程局第四工程处施工员吴××的受贿问题。根据吴的交代， 对已牵带出的十几名包工头进行分类排队，于9月19日确定以主要包工头何××为审查重点， 有目的地深挖细查，扩大案件线索。9月20日，何交侍了向几个单位领导和工程管理人员行贿10多万元的问题，并供认向闽江工程局局长助理、第四工程处处长林八贿送3万元。 南平地区纪委紧紧抓住这一重大线索，立即研究制定了缜密的调查计划与相应的防范措施， 并与检察机关紧密配合，于9月21日对林××采取了依法监居审查的果断措施，不失时机地组织了一场攻坚战。经过连续三昼夜的正面交锋，终于摧毁了林××的心理防线，迫使他初步交代了受贿6万多元的重大问题。至此，仅用8天时间，就为闽江工程局案件的深入查处打开了一个重要突破口。 二 林××受贿问题的初步突破和有关包工头的供述，也初步揭示了闽江工程局内部违法乱纪问题的严重性。对此，南平地区纪委及时向省纪委作了汇报，省纪委常委明确提出，要紧紧抓住这个有利契机，进一步掌握新的线索，集中精干力量全力突破，以防止涉案人员串供逃匿，销赃毁证。但是，就在办案人员准备向林××及有关涉案人员发起全面攻势的关键时刻，林××自知罪责难逃，用敲碎的玻璃杯割手腕动脉，随后又用钢笔尖猛戳太阳穴，用头狠撞墙壁。三次自杀未遂，林××又语无伦次地重复这样几句话：“我对不起多年栽培我的局领导”；“我造孽太深，害了自己也害了别人，只有以死相报”等等。针对这一情况，办案人员进行了冷静的分析：林××为什么要自责愧对局领导？为什么要以死相报？这表明林八必有更为严重的问题，并可能牵带出多年“栽培”他的闽江工程局领导的问题，林××的背后很可能隐匿着其他相关的大案。 为了切实防止林××再次自杀，首先要稳住林××。办案人员根据林××的情绪变化，灵活机动地采取了刚柔相济、张驰相宜的迂回查证方法，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指明出路，适时陈明利害，政策攻心，敦促其坦白交代问题。经过连续几天艰苦细致的努力，至10月4日，林××进一步交代了自1989年下半年至1993年9月间，利用转包工程之便， 收受9名包工头贿赂人民币80多万元的重大问题，并供认了去年春节以来先后4次向一位局领导贿送人民币25万元及组合音响、 空调机等事实。之后，林又陆续交代了向其他厅处级干部贿送钱物等问题。 在突破林××过程中，追缴赃款赃物是查获证据的一个难点。林××虽然交代了收受巨额贿赂的事实，但拒不交代赃款藏在何处。由于案发前他已有了充分的反调查准备，因此，两次搜查只搜出3000多元现金和几枚金戒指。面对这种情况，调查人员一方面继续对林实行政策攻心，另一方面采取了一系列必要的强制措施，迫使林××供认了赃款藏匿地点。根据林的交代，办案人员很快从林××的卧室衣柜隔层板缝隙和空心金属搓衣管等处查获了15.1万元人民币、 663万元美金、80万日元和金币5枚、金条1块等大量的赃款赃物。 三 林××的突破，使闽江工程局案件取得了重大进展。但是，“一对一”的贿赂案件特点，给调查人员深入查证带来了新的困难。在林××问题揭露后，使得与林××存在贿赂关系的涉案人都有了充分的心理准备，并采取了各种对抗措施。能不能选准首攻目标，能不能在查证中找到新的突破口，能不能牵带出新的线索进行深挖细查，对于不断扩大战果至关重要。为此，办案人员着重针对“一对一”的特点，进行了深入分析和研究。从“一对一”的表象中发现，具体的涉案主体在实施贿赂行为时，往往是一个行贿者向多个受贿赂者行贿，或一个受贿者收受多个行贿者的贿赂，因而又具有“一对几”的辐射性特点。按照这个规律，如果能抓准关键环节，就有可能一环扣一环地把案件引向深入。因此，调查人员同检查察机关一起进一步分析了已经掌握的情况，根据林××交代的线索，决定首先突破第一副局长蔡××。 办案人员兵分三路，同时对蔡××及其妻和司机采取了监控措施。10月26日，调查人员在配合检察机关传讯蔡××时，采取集中闽江工程局班子成员学习文件的控制措施，并在几个办案点同时接触三个涉案人。在调查蔡××过程中，办案人员紧紧抓住他“希望如实交代问题后能给活路走”的心理，因势利导，发起攻势。检察机关向其讲明争取从宽处理必须做到三条：第一，所有问题交代清楚，第二，有揭发他人问题的立功表现；第三，全部退赃。在造成对蔡的心理压力后，办案人员又利用他“白天无精打采，晚上翻江倒海”的重重。心理矛盾，出其不意地触及要害，并步步逼进，瓦解其意志，迫使他不得不供认了收受林××贿赂25万元和空调、音响各1台；收受福州工程处处长杨××贿赂8万元；收受宝隆公司经理陈××贿赂20万元；收受第一工程处副处长黄××贿赂10万元等重大问题。同时，蔡妻供认了经手收林××贿赂16万元；司机供认了代林××分别向局有关领导贿送音响、空调机等问题。3个人的供述得到了互相印证。 在追缴蔡××赃款赃物过程中，办案人员把工作重点放在蔡妻身上。经过反复工作，她交代了在厦门购买2套住宅，已付款43.35万元，并把藏在毛衣夹层、毛线团等处的1条金手链、l个金手镯、9条金项链、9枚金戒指、5枚金币、1.5万元港币、600元美金、200元西德马克等赃款赃物交了出来，同时，办案人员还从蔡的住所查获组合音响、录象机、摄像机、电脑、空调、彩电、冰箱等一批赃物。 对蔡××重大受贿问题的突破，使整个案件取得了进一步扩展。 省委、省政府领导及时听取了汇报，提出了“内紧外松、抓好生产，稳定大局、坚决办理”的指导原则，并要求以蔡××、林××的问题为主线抓紧查处。根据省委的指示、省纪委、省检察院领导及时赴京向中央纪委、监察部、最高检察院、电力部汇报了案情，得到高度重视和支持。中央纪委明确指示，全案由省委统一领导，省纪委牵头协调，检察院具体抓。 随着案情向纵深发展，陆续牵带出了一批厅处级干部和科以下干部。为了更好地集中力量，有效地组织查处，省纪委及时提出了“统一领导、分级立案、统一调查、分级处理”的办案方针，抽调得力干部组成办案小组、具体协调和抓好全案的查处工作。省检察院也提出了各级有关检察机关“联侦联办”的办案方针，各级办案人员既分工又协作，共同制定了具体调查方案，密切配合，同步行动，采取各个击破的方法，分赴福州、厦门、南平、宁波等省内外有关单位，夜以继日地开展查证工作，陆续突破了闽江工程局福州工程处处长杨××向局有关领导贿送钱物10余万元；第五工程处处长江××收受包工头贿送12万多元，贿送他人钱物2800元；第一工程处处长陈××收受包工头贿送5万多元； 第一工程处副处长黄××收受包工头贿送12。 1万元，贿送一位局领导10万元；华田公司福州办事处主任郑××收受贿送2万元等一批处级干部的重大问题，进一步扩大了办案成果。 四 随着案件的逐步发展，不但牵涉到一批党委书记、正副局长这样的领导干部，而且承担各地大中型电站建设任务的几个主要工程处负责人和财经工作总管人员以及一些工程技术人员也不同程度存在违法违纪问题。这对于闽江工程局这样的大型建设施工单位，是一个十分严峻的现实问题。为了既保案件的深入查处，又保证生产建设正常进行，调查人员牢牢把握“两手抓”的方针，十分注意政策和策略，把查案和生产统一起来抓，着眼于稳定大局，立足于对多数人的教育挽救，审慎地采取了灵活的工作方法，注意在不影响正常生产建设，稳定干部职工思想情绪的前提下，根据重点问题的线索，全面细致地进行查证，然后顺藤摸瓜，抓住关键问题，突破要害环节。同时，积极创造条件，争取多数人走主动交代问题的道路。在整个案件查处过程中，调查人员把握具体人具体事区别对待的原则，积极为一些违法违纪人员创造一个主动交代问题的“小气候”，深入细致地对一些干部做大量的教育挽救工作，敦促他们主动交代问题，争取从宽处理。调查人员把查案工作与领导干部廉洁自律自查自纠结合起来， 督促闽江工程局先后于10月29日和11月6日两次召开民主生活会，广泛进行思想发动。省纪委领导在该局处以上领导干部会上，明确提出自查从宽、被查从严的政策和宽严时间界限，有区别、有针对性地阐明三条意见：第一，自查自纠对多数领导干部是党性锻炼和党的宗旨再教育的过程，第二，对少数存在不正之风的，主要是自觉对照检查，主动纠正；第三，对个别严重违法违纪甚至触犯刑律的，要放下包袱，及早在党内讲清问题，争取主动，走从宽处理的道路。省纪委的这些意见，在闽江工程局产生了十分积极的效果，木仅教育了多数干部，而且打破了违法违纪人员的侥幸心理，促进18名处以上干部在自查自纠会上主动交代了问题，涉及金额15.9万多元，其中有13人基本讲清了违法乱纪的问题，还有2名处级干部分别受贿9000多元和1万元，向检察机关投案自首。对主动交代，讲清问题，积极退赃的，在分清是非的前提下，区别不同情况，给予从轻、减轻或免予处理，及时兑现了政策，逐步解脱了一些人。 在查处乔××、章××这两名党政一把手的问题过程中，调查人员认真地贯彻了省委提出的“内紧外松”的方针，一方面，认真查证他们的受贿问题，郭促他们主动交待其他问题；另一方面，在他们的问题尚未全部查清前，督促他们继续履行组织指挥生产建设的职责，特别是继续让章××以中日合资的华田公司董事长、总经理的身份与日方洽谈合作事项，并签订承揽工程项目合同，参与建设项目的投标，直到选派得力人员接替他们工作后，予以逮捕归案，以使重大生产建设活动不受影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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